《傷寒論集成》~ 卷六 (10)
卷六 (10)
1. 辨陽明病脈證並治第四
一身皮膚上摸摩之。而自以為非吾身也。猶隔靴搔癢之意。便是人而非人。故曰不仁也。然而考之素問。(出逆調論)不仁且不用。名曰肉苛。苛乃苛政之苛。亦有不仁之意存焉。可見太衝非人之訓。大非古人命名之義也。若其所謂口中不仁者。或口不能言語。或口不覺寒熱痛癢。
或口不能辨五味。皆謂之口中不仁。豈唯不知味一事。為然乎。
〔二百三十〕,二陽並病。太陽證罷。但發潮熱。手足漐漐汗出。大便難而讝語者。下之則愈。宜大承氣湯。
成無己曰。本太陽病並於陽明。名曰並病。太陽證罷。是無表證。但發潮熱。是熱並陽明。一身汗出為熱越。今手足漐漐汗出。是熱聚於胃也。必大便難而讝語。經曰手足漐然而汗出者。必大便已硬也。與大承氣湯。以下胃中實熱。(正珍按。手足漐漐汗出者。言至手足之未漐漐然汗出也。詳見二百十八條。成注誤矣。)
程知曰。並病者。一經證多。一經證少。有歸併之勢也。
惟忠曰。此俟其表之已除。而後攻其里者也。
〔二百三十一〕陽明病。脈浮而緊。咽燥口苦。腹滿而喘。發熱汗出。不惡寒反惡熱身重。若發汗則躁。心憒憒反讝語。若加溫針。必怵惕煩躁。不得眠。若下之則胃中空虛。客氣動膈。心中懊憹。舌上胎者。梔子豉湯主之。若渴欲飲水。口乾舌燥者。白虎加人參湯主之。若脈浮發熱。
渴欲飲水。小便不利者。豬苓湯主之。(則躁之躁。成本作燥。非。當改之。千金翼。心字下。有中字。憒憒下。有而字。胎字上。有白字。皆當從而補之。玉函千金翼。並無加人參三字。非也。不可從矣。溫針。成本作燒針。)
成無己曰。憒憒者。心亂。
方有執曰。怵惕。恐懼貌。
正珍曰。陽明病。至身重二十七字。乃熱結在裡。而無燥屎之證。與前三陽合病條同焉。宜與白虎湯。以挫其熱。若認其脈之浮以為表未解而發其汗。則津液越出。大便為硬。令人煩躁心亂而反讝語。乃承氣證也。謂之反者。以其發汗不徒無益。反使之增劇也。若加溫針。則致火逆。
怵惕煩躁不得眠。所謂太陽傷寒者。加溫針必驚。是也。乃桂枝去芍藥加蜀漆牡蠣龍骨湯。桂枝甘草龍骨牡蠣湯等證也。若認其腹滿汗出惡熱。以為有燥屎。而下之則胃中空虛。客氣動膈。令人心下痞硬。所以然者。以本無燥屎也。乃甘草瀉心湯證也。心中懊憹以下。不與上文相屬。
當別為一條也。心中懊憹上。當補入陽明病三字。蓋脫簡也。若其旨義。則太陽篇中已具。茲不復解云。(胎字說。見後二百三十八條注中)又按。梔子豬苓二證。並非陽明病。而冒以陽明病者。以舌胎口渴。皆為陽明部位證也。
或疑此章。心中懊憹以下。別為一章。似未必是。何也。心中懊憹。舌上胎者。必是下後一證。與上文相接。且下二證。亦必下後變證耳。余曰。否。不然也。何則。此章始不云主方。其誤發汗。亦不云主方。其誤加溫針。亦復不云主方。豈獨於下後。突然列數證。揭數方乎。
白話文:
這篇文字討論的是陽明病的脈象、症狀和治療。
首先,它描述了一種症狀:「全身皮膚摸起來好像不是自己的身體,像隔著鞋搔癢一樣,感覺像是人又不是人,所以說是不仁(感覺遲鈍)。根據《素問》的說法,這種『不仁』且沒有知覺的狀態,稱為『肉苛』,『苛』有苛政的意思,也包含著不仁之意。可見『太衝非人之訓』並非古人命名的本意。」 文中也解釋了「口中不仁」指的是口不能言語、感覺不到冷熱痛癢,或辨別不出五味。
接著,它討論了太陽經和陽明經同時患病的情況:太陽經的症狀已消失,但仍發潮熱,手腳濕濕的出汗,大便秘結且說話含糊不清,這種情況需要瀉下,可以使用大承氣湯。成無己認為,這是太陽病併發陽明病,太陽的症狀已消失,只有潮熱,這是陽明熱邪。全身出汗是熱邪外溢,手腳濕濕的出汗是熱邪聚集在胃部。必定會大便秘結且說話含糊不清,經書上說手腳濕濕的出汗,大便一定已經硬了。所以要用大承氣湯瀉下胃中實熱。(正珍對成無己的解釋有不同看法)。程知則認為並病指的是一經證多,一經證少,有合併的趨勢。惟忠則認為,這種情況要等到表證消除後,再攻治裡證。
之後,文章描述陽明病的症狀:脈浮緊,咽喉乾燥口苦,腹部脹滿且喘息,發熱出汗,不惡寒反而惡熱,身體沉重。如果發汗則煩躁,心神恍惚且說話含糊不清,如果用溫針治療,會更加煩躁不安,睡不著覺。如果瀉下,則胃中空虛,氣機逆亂,心中懊惱,舌苔厚膩,可以使用梔子豉湯。如果口渴想喝水,口乾舌燥,則可以使用白虎加人參湯。如果脈浮發熱,口渴想喝水,小便不利,則可以使用豬苓湯。(文中對一些文字有校勘)。成無己解釋「憒憒」是心神恍惚的意思;方有執解釋「怵惕」是害怕恐懼的樣子。正珍則認為陽明病身體沉重的症狀,是熱邪結聚在裡而沒有燥屎的表現,與之前三陽合病的情況相同,應該用白虎湯來清熱。如果誤認為脈浮是表證未解而發汗,則津液外洩,大便會更硬,導致煩躁心亂,說話含糊不清,這是承氣湯的證候。文中也說明誤用溫針會導致火逆。
最後,文章討論了原文中關於心中懊惱等症狀的歸屬問題,以及梔子湯、豬苓湯是否屬於陽明病的爭議,並提出一些自己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