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寒論集成》~ 卷六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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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 (8)

1. 辨陽明病脈證並治第四

此證診其腹,則必有糞塊五六枚應於手也。後藤省所著《傷風約言》中所謂:「若夫里結,必有裡熱,硬糞多少,阻住去路,臍下底如著餅,或如杏核雞卵者,是也。」如是者,宜以大承氣湯下之。若其不煩且能食者,但硬而已,與小承氣湯可也。「大承氣湯」一句,當在「也」字下;而在於此者,乃本論屬辭之法也耳。金鑑以為錯置,非也。

或問曰:「嘗詳和蘭解體之實說,所謂胃府,唯是容受水穀之所,而非燥屎所留也。水穀之作穢物,必在入腸之後也。今謂胃中有燥屎者,何也?」予曰:「凡陽明病大便不通者,皆由邪之聚胃中也。屎雖則在腸中,使之硬且燥者,實由邪之入胃。」

且也腸胃原是一府,胃為本,腸為末,固非他物。故舉胃隸腸,概言胃中有燥屎已。譬諸趙穿弒靈公,而書曰「趙盾弒其君」;蓋盾之出奔也,穿承其風旨而弒之也。(事出《左傳·宣公二年》)

〔二百二十六〕陽明病,下血讝語者,此為熱入血室。但頭汗出者,刺期門,隨其實而寫之,濈濈然汗出則愈。(《玉函脈經》「刺」字上,有「當」字,為是;成本,寫作「瀉」,古字通用也。)

此論婦人陽明病熱入血室者也。病狀如是,當必自愈,以熱隨血而下也。詳見《太陽下篇》。若其但頭汗出者,瘀熱在裡,而不得越故也。當刺期門以瀉其鬱熱,則熱得發越,遍身濈然汗出而愈。其不用茵陳蒿湯者,以未及腹滿煩渴小便不利等,自無發黃之勢也。按《太陽下篇》:

婦人中風刺期門者,以胸脅下滿也;此條刺期門者,以瘀熱在裡也。注家皆謂期門肝之募,肝主血,故刺之以瀉血室之熱,果如此說乎?凡熱入血室諸條,何不及刺法乎?成無己謂奪血者無汗,故但頭汗出也。不知傷寒發黃證,其先致頭汗者,亦以為奪血之由乎?王三陽云:

「此男子亦有之。夫下血讝語者,男子固當有之;雖然所謂血室,即是子宮,男子豈有之乎?」方有執《金鑑》,亦皆以為丈夫之病,不可從矣。再按:《金匱》以此章入婦人雜病篇,《脈經》亦然。

〔二百二十七〕汗出讝語者,以有燥屎在胃中,此為風也。須下之,過經乃可下之;下之若早,語言必亂,以表虛里實故也。下之則愈,宜大承氣湯。(「須下之」之「之」字,宋板作「者」,今依成本改「之」;「則」字依成本及《玉函》補之。)

「風」當作「實」,傳寫之誤也。本篇有之:「大便難,身微熱者,此為實也,急下之,宜大承氣湯。」《辨可下篇》亦言:「病腹中滿痛者,此為實也,當下之,宜大承氣湯是也。」魏荔彤以內經「腸風」、「胃風」牽強立論,可謂妄也。「下之若早,語言必亂」八字,錯簡也,當在「宜大承氣湯」句下始合。言汗出讝語者:

此燥屎在胃中為實也,須下之;雖然表證未盡解者,不可下之。「過經」,謂表解也;邪氣去表入里,是以表虛里實也。惟其表虛里實,故下之則愈,宜大承氣湯。下之若早,語言必亂,以表未虛里未實故也。「虛實」二字,當作邪氣之去來看焉。再按,魏荔彤「過經」解曰:「過經者,去經入府也。」

白話文:

這篇文字討論的是陽明病的脈證與治療。

文中提到診斷陽明病,需觀察腹部,若有五六枚糞塊,則應當用藥。文中引用其他醫書觀點,說明腹中硬糞阻塞,導致臍下腹部感覺像壓著餅或杏核雞蛋一樣,此情況應服用大承氣湯瀉下。若病人不煩躁且能進食,只是大便乾燥,則可用小承氣湯。

關於大承氣湯的用法,文中解釋了古籍中文字位置的爭議,並說明陽明病大便秘結的原因,是邪氣聚集在胃中,即使糞便在腸道,但其乾燥堅硬是由於邪氣入侵胃部所致。文中以胃腸為一整體,胃為本,腸為末的觀點來解釋。

接下來論述陽明病患者下血、說胡話的情況,認為是熱邪入侵血室,僅頭部出汗者,可針刺期門穴,待全身出汗則病癒。此論點專指婦女陽明病,熱邪入血室,會自行痊癒,因為熱邪會隨血排出。但若只有頭部出汗,說明瘀熱停留在體內,需針刺期門瀉熱,使全身出汗而痊癒。文中說明不使用茵陳蒿湯的原因。

文中也提及婦人中風刺期門穴的案例,以及針刺期門穴的原理,並討論了不同醫家對此的看法,包括針刺是否會導致脫血,以及男子是否也會出現此症狀。

最後,文中討論陽明病患者汗出說胡話的情況,認為是胃中有燥屎導致,需瀉下,但需等到表證緩解後再下藥,否則會導致語言紊亂。文中也駁斥了其他醫家的錯誤觀點,並詳細解釋了為何要等到表證緩解後再瀉下。 文中說明「過經」的意思是表邪已解,邪氣由表入裡,此時瀉下才能奏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