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寒論集成》~ 卷五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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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6)

1. 卷五

汗出肌疏所致。是以不常而時時;不顯然於全身而微於背。其非表不解之惡風寒,可知也。亦猶陽明之腹滿常痛,與太陰之腹滿時痛之異也。成無己、方有執諸人,皆指時時惡風,以為表未除,非也。後百七十九條云:「其表不解者,不可與白虎湯。渴欲飲水,無表證者,白虎加人參湯主之。」

可見其非表不解之惡風寒矣。金鑑云:「時時惡風,當是時汗惡風。」若非汗字,則時時惡風是表不解,白虎湯在所禁也。是蓋不然。時汗之語,論中無例,不可從也。又按白虎加人參湯方,已見前第二十六條。宋板重載本條之後,方後有此方:立夏後、立秋前乃可服;立秋後不可服。正月、二月、三月尚凜冷,亦不可與服之。與之則嘔利而腹痛。諸亡血虛家,亦不可與。得之則腹痛利者,但可溫之當愈。六十二字。考之玉函,則判為三章,以列後第百七十九條後。蓋叔和所攙,大非仲景氏之旨,今刪之。

〔百七十八〕傷寒無大熱,口燥渴,心煩,背微惡寒者,白虎加人參湯主之。(白虎加人參湯,千金及翼外臺,俱作白虎湯,非也。)

金鑑曰:「傷寒身無大熱,不煩不渴,口中和,背惡寒,附子湯主之,屬少陰病也。」今傷寒身無大熱,知熱漸去表入里也;口燥渴,心煩,知熱已入陽明也。雖有背微惡寒一證,似乎少陰;但少陰證,口中和;今口燥渴,是口中不和也。背惡寒非陽虛惡寒,乃陽明內熱熏蒸於背,汗出肌疏,故微惡之也。主白虎湯,以直走陽明,大清其熱;加人參者,蓋有意以顧肌疏也。

傷寒瑣言曰:「仲景既云,表不解者,不可與之。」白虎加人參湯證,一曰惡風,一曰惡寒,豈非表不解而復用白虎,何耶?蓋惡寒曰微,則但見於背而不至甚;於惡風曰時時,則時或乍寒而不常。是表證已輕,非前脈浮緊發熱無汗,全不解者。此則加之大熱大渴,所以用白虎而無疑也。

〔百七十九〕傷寒脈浮,發熱無汗,其表不解者,不可與白虎湯。渴欲飲水,無表證者,白虎加人參湯主之。(不解者之者字,依成本補之;白虎加人參湯,玉函、千金及翼外臺,並作白虎湯,非也。)

成無己曰:「傷寒脈浮,發熱無汗,其表不解,不渴者,宜麻黃湯;渴者宜五苓散,非白虎所宜。」大渴欲水,無表證者,乃可與白虎加人參湯以散裡熱。臨病之工,大宜精別。

方有執曰:「無表證,謂惡寒頭身疼痛皆除。」

金鑑曰:「其表不解者,雖有燥渴,乃大青龍湯證,不可與白虎湯。」又曰:「加人參者,於大解熱中,速生其津液也。」

正珍曰:「白虎湯與白虎加人參湯,均之陽明解熱之劑,唯於渴不渴上而判矣。」凡陽明病,大渴引飲者,多汗亡津液故也;是以必加之人參,以復其津液也。若其不煩渴者,津液不虧,故無取乎人參也。世醫不察;雖遇渴者,概去人參不用,終歸罪其方,可勝嘆哉!楊起有言。

白話文:

[卷五]

汗水排出導致肌膚疏鬆,所以惡風寒不是持續不斷的,而是時有時無,也不明顯地遍布全身,而主要表現在背部。這與表證未解的惡風寒不同,這是可以理解的。這就好比陽明經的腹部脹滿常痛,與太陰經的腹部脹滿時痛有所不同。成無己等醫家都認為時時惡風寒是表證未解,這是錯誤的。後文第179條提到:表證未解者,不可服用白虎湯;口渴想喝水,但無表證者,則可用白虎加人參湯治療。

由此可見,這並非表證未解的惡風寒。金鑑中記載:時時惡風寒,應是指時有汗出伴隨惡風寒。如果沒有「汗」這個字,那麼「時時惡風寒」就是表證未解,白虎湯則不能使用。但事實並非如此,「時汗」這種說法在論述中沒有先例,不可採信。此外,白虎加人參湯的方劑,前面第26條已提及。宋版重印本在此條之後,方劑後面增加了立夏後、立秋前才能服用,立秋後不可服用;正月、二月、三月天氣還寒冷,也不可服用。服用則會嘔吐、腹瀉、腹痛。各種失血虛弱的人也不可服用。如果服用後出現腹痛、腹瀉,只需溫服藥物即可痊癒。這62個字,考據玉函,應分為三段,放在第179條之後,應是叔和所添加,並非仲景原本的意思,現已刪除。

[百七十八] 傷寒沒有明顯發熱,口乾渴,心煩,背部輕微惡寒者,可用白虎加人參湯治療。(千金方及翼外臺方劑中,白虎加人參湯都作白虎湯,這是錯誤的。)

金鑑記載:傷寒病症沒有明顯發熱,不煩躁不口渴,口中濕潤,背部惡寒,用附子湯治療,屬於少陰病。現在傷寒病症沒有明顯發熱,說明熱邪逐漸由表入里;口乾渴、心煩,說明熱邪已進入陽明經。雖然有背部輕微惡寒這一症狀,似乎是少陰病,但少陰病症口中濕潤,而現在口乾渴,說明口中不濕潤。背部惡寒並不是陽虛的惡寒,而是陽明經內熱熏蒸於背部,汗液排出導致肌膚疏鬆,所以才會輕微惡寒。因此,用白虎湯直達陽明經,清瀉其熱,加入人參,是為了顧護肌膚的疏鬆。

傷寒瑣言記載:仲景說過,表證未解者,不可服用白虎加人參湯。白虎加人參湯的症狀,一個是惡風,一個是惡寒。這難道不是表證未解卻又使用白虎湯嗎?這是因為惡寒是輕微的,只表現在背部,並不嚴重;而惡風是時有時無的,也就是說,有時突然覺得寒冷,但並非持續不斷的,說明表證已經減輕,與之前的脈象浮緊、發熱、無汗,完全未解的表證不同。這裏因為患者有明顯發熱和口渴,所以用白虎湯是無疑的。

[百七十九] 傷寒脈象浮,發熱無汗,表證未解者,不可服用白虎湯;口渴想喝水,無表證者,可用白虎加人參湯治療。(「者」字根據原本補上。玉函、千金方及翼外臺方劑中,白虎加人參湯都作白虎湯,這是錯誤的。)

成無己說:傷寒脈象浮,發熱無汗,表證未解,不口渴者,應該用麻黃湯;口渴者應該用五苓散,不適用白虎湯。只有大渴想喝水,沒有表證者,才能用白虎加人參湯來散去裡熱。臨症的醫生,應該仔細區分。

方有執說:無表證是指惡寒、頭痛、身痛等症狀都消失了。

金鑑記載:表證未解者,即使有口乾渴,也是大青龍湯的症狀,不可使用白虎湯。又說:加入人參,是在大清熱的過程中,迅速生津。

張從正說:白虎湯與白虎加人參湯,都是陽明經清熱的藥劑,只是在口渴與否上有區別。凡是陽明病,大渴引飲的,大多是因為多汗損傷津液,所以必須加入人參,來恢復津液。如果沒有煩渴,津液沒有虧損,所以不需要人參。世上的醫生不了解這一點,即使遇到口渴的病人,也概括地去除人參不用,最終歸罪於方劑,真是令人嘆息!楊起也曾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