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寒經解》~ 卷八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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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 (3)

1. 序例

(叔和搜採仲景方論,而作序例,創立寒毒變溫變暑之說。今世俗醫生,皆曰傳變傷寒。舉世盡叔和之偽黨矣,豈非生民之不幸哉?)

凡傷於寒,則為病熱,熱(雖)甚不死。若兩感於寒(而)病者,必死。尺寸俱浮者,太陽受病也,當一二日發,以其脈上連風府,故頭項痛,腰脊強。尺寸俱長者,陽明受病也,當二三日發,以其脈挾鼻絡於目,故身熱,目疼,鼻乾,不得臥。尺寸俱弦者,少陽受病也,當三四日發,以其脈循脅絡於耳,故胸脅痛而耳聾。

此三經皆受病,未入於府者,可汗而已。尺寸俱沉細者,太陰受病也,當四五日發,以其脈布於胃中,絡於嗌,故腹滿而嗌乾。尺寸俱沉者,少陰受病也,當五六日發,以其脈貫腎,絡於肺,系舌本,故口燥舌乾而渴。尺寸俱微緩者,厥陰受病也,當六七日發,以其脈循陰器,絡於肝,故煩滿而囊縮。

此三[陰](經)皆受病,已入於府,可下而已。

(《五十八難》傷寒有五:有中風,有傷寒,有濕溫,有熱病,有溫病。則《內經》之《熱病論》,即論《難經》第四種傷寒熱病也。以一種熱病論,而序例五種傷寒,原不相合,於是以尺寸俱浮、俱長、俱弦、俱沉細、俱沉、俱微緩,分太陽、陽明、少陽、太陰、少陰、厥陰六經,不辨風寒濕熱溫五種。

既無是理,以《熱病論》之「一日巨陽,二日陽明,三日少陽,四日太陰,五日少陰,六日厥陰」,改為一二日、二三日、三四日、四五日、五六日、六七日,介乎不風、不寒、不濕、不熱之間。又無是症,又增(入)已入於府,未入於府兩句,不知如何是府?如是何經?雖見紐掐苦心,然於傷寒,未見頭緒也。此其叔和之技歟!)

若兩感於寒者,一日太陽受之,即與少陰俱病,則頭痛口乾,煩滿而渴;二日陽明受之,即與太陰俱病,則腹滿身熱,不欲食,譫語;三日少陽受之,即(與)厥陰俱病,則耳聾囊縮而厥,水漿不入,不知人者,六日死。若三陰三陽、五藏六府皆受病,則榮衛不行,藏府不通,則死矣。

其不兩感於寒,更不傳經,不[知](加)異氣者,至七日太陽病衰,頭痛少愈也;八日陽明病衰,身熱少歇也;九日少陽病衰,耳聾微聞也;十日太陰病衰,腹減如故,則思飲食;十一日少陰病衰,渴止,舌乾已而嚏也;十二日厥陰病衰,囊縱,少腹微下,大氣皆去,病人精神爽慧也。若過十三日以上不問,[尺寸](寸尺)陷者,大危。

若更感異氣變為他病者,當依[舊](後)壞[症病](病證)而治之。

(以《熱病論》作序例,已十分不通。故兩感病,惟熱病有者,亦序入內,而不知更奇者。曰「更不傳經,不加異氣」八字,既不傳經,則始終在太陽一經矣。太陽一解,即當全愈,何來明少二陽,及三陰之症而日罷退也。所云異氣,考之下文,皆外感之六氣。其以六氣為異氣,止因目內不識南陽原文耳。

白話文:

序例

王叔和蒐集張仲景的方劑理論,並撰寫序例,提出「寒毒轉變為溫病或暑病」的學說。如今一般醫生都稱之為「傳變傷寒」,世人幾乎都成了王叔和錯誤理論的追隨者,這難道不是百姓的不幸嗎?

凡是受到寒邪侵襲,就會發熱病,即使發熱嚴重也不會致命。但若同時受兩種寒邪侵襲而生病,必然會死。脈象在寸關尺三處皆呈現浮象的,是太陽經受病,通常在一兩天內發作,因為其脈絡上行至風府穴,所以會出現頭痛、頸項僵直、腰脊強硬的症狀。寸關尺三處脈象皆長的,是陽明經受病,通常在兩三天內發作,因為其脈絡經過鼻子並連繫眼部,所以會出現身體發熱、眼睛疼痛、鼻乾、難以入眠的症狀。寸關尺三處脈象皆弦緊的,是少陽經受病,通常在三、四天內發作,因其脈絡沿著脅部並連繫耳朵,所以會出現胸脅疼痛、耳聾的症狀。

這三條陽經受病,若邪氣尚未傳入臟腑,可用發汗法治癒。寸關尺三處脈象皆沈細的,是太陰經受病,通常在四、五天內發作,因其脈絡分布於胃中並連接咽喉,所以會出現腹部脹滿、咽喉乾燥的症狀。寸關尺三處脈象皆沈的,是少陰經受病,通常在五、六天內發作,因其脈絡貫穿腎臟並連繫肺部、繫於舌根,所以會出現口乾舌燥、口渴的症狀。寸關尺三處脈象皆微弱緩慢的,是厥陰經受病,通常在六、七天內發作,因其脈絡循著生殖器並連繫肝臟,所以會出現心煩滿悶、陰囊收縮的症狀。

這三條陰經受病,邪氣已深入臟腑,可用瀉下法治癒。

(《五十八難》記載傷寒有五類:中風、傷寒、濕溫、熱病、溫病。《內經》的《熱病論》,其實是討論《難經》第四種傷寒,即熱病。序例卻將一種熱病的理論,套用在五種傷寒上,根本不合。又以寸關尺脈象的浮、長、弦、沈細、沈、微緩,區分為太陽、陽明、少陽、太陰、少陰、厥陰六經,而不分辨風、寒、濕、熱、溫五種病因。

這種觀點毫無道理,把《熱病論》中「一日巨陽,二日陽明,三日少陽,四日太陰,五日少陰,六日厥陰」的病程,改為一兩天、兩三天、三四天、四五天、五六天、六七天的順序,使病症既非風、非寒、非濕、非熱,也無明顯症狀。又加入「已入於府」、「未入於府」兩句,卻不知何謂「府」,又屬於何經?雖然看得出王叔和用心良苦,但對傷寒的理解仍紊亂不清,這就是他的能耐吧!)

如果同時受到兩種寒邪侵襲:第一天太陽經受病,隨即與少陰經同病,就會頭痛口乾、煩悶口渴;第二天陽明經受病,隨即與太陰經同病,就會腹部脹滿、發熱、不想吃東西、言語混亂;第三天少陽經受病,隨即與厥陰經同病,就會耳聾、陰囊收縮、四肢冰冷、水米不進,甚至昏迷不醒,這樣六天後就會死亡。若三陰三陽、五臟六腑全部受病,氣血運行停滯,臟腑功能阻塞,必死無疑。

如果未受兩種寒邪侵襲,也未傳變至其他經脈,且未遭遇其他邪氣影響,則第七天太陽病勢減退,頭痛稍緩;第八天陽明病勢減退,身熱稍退;第九天少陽病勢減退,耳聾稍改善;第十天太陰病勢減退,腹脹消失,開始想進食;第十一天少陰病勢減退,止渴、舌乾解除,甚至會打噴嚏;第十二天厥陰病勢減退,陰囊鬆弛,小腹舒緩,邪氣完全散去,病人精神好轉。若超過十三天仍未見好轉,且脈象下陷的,情況非常危險。

若又感染其他邪氣而變生他病,應依照後續的壞病證來治療。

(用《熱病論》作為序例,已經十分不合理,而兩感病本是熱病特有的情況,卻也被硬塞進來,更有甚者,所謂「更不傳經,不加異氣」八字。若不傳經,病情應始終停留於太陽經,太陽經一解病即應痊癒,何來陽明、少陽及三陰經的症狀逐日減輕?所謂「異氣」,根據下文推測是外感六氣。將六氣視為異氣,只因未能真正理解張仲景的原文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