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寒纘論_傷寒緒論》~ 傷寒纘論卷上 (1)
傷寒纘論卷上 (1)
1. 傷寒纘論卷上
長洲石頑張璐路玉父纂述
病在三陰,則有傳經直中之異,在三陽,則有在經在府之分,
而太陽更以寒傷營風傷衛,營衛俱傷為大關鑰,故篇中分辨風寒營衛甚嚴,
不敢漫次一條,即犯本壞證,結胸痞滿,分隸各自為篇,非但不仍叔和之舊,
并不若尚論之混收溫熱條例於傷寒法中,至於釋義,則嘉言獨開生面,
裁取倍於諸家,讀者毋以拾唾前人為誚也。
病有發熱惡寒者,發於陽也,無熱惡寒者,發於陰也,發於陽者七日愈,
發於陰者六日愈,以陽數七,陰數六故也。
此條以有熱無熱,證陽病陰病之大端,言陽經受病,則惡寒發熱,
白話文:
疾病發生在三陰經,則會有經脈傳導和直接中病的不同情況;發生在三陽經,則分為在經脈和在臟腑。
太陽經尤其要注意寒邪傷營氣、風邪傷衛氣,營衛氣同時受傷是治療的關鍵,所以書中對辨別風寒營衛非常嚴格,
不敢隨便將各條目混為一談,避免出現診斷錯誤、治療不合適的情況,胸中結氣、腹脹滿悶,各有專章論述,不僅不沿用叔和的舊說,
也不像尚論那樣將溫熱病條例混收在傷寒治法中。至於解釋經文,則見解獨到,發人深省,引述經典遠多於其他各家,
讀者不必因其拾取前人觀點而輕視。
疾病分為發熱惡寒和不發熱惡寒的兩種,發生在陽經的疾病發熱惡寒,發生在陰經的疾病不發熱惡寒,陽經的疾病七天痊癒,
陰經的疾病六天痊癒,這是因為陽數為七,陰數為六。
這條經文以有無發熱來區分陽病和陰病,說明陽經受病,就會惡寒發熱;
陰經受病則無熱惡寒,尚論以風傷衛氣為陽,寒傷營血為陰,亦屬偏見,發於陽者,
七日愈陽奇數也,陽常有餘,故六日周遍六經,餘熱不能即散,
至七日汗出身涼而愈,陰偶數也陰常不足,故六日周遍六經,則陽回身暖而愈也,
上條統論陰陽受病之原。
太陽之為病,脈浮,頭項強痛而惡寒。
脈浮者,邪氣併於肌表也,頭項強痛者,太陽經脈上至於頭也,
惡寒者雖發熱而猶惡寒不止,非無熱也,以始熱汗未泄,故脈但浮不緩耳。
太陽病,發熱汗出,惡風脈緩者,名為中風。
上條但言脈浮惡寒,而未辨其風寒營衛,此條即言脈浮緩發熱自汗,
白話文:
如果陰經受病,症狀中不會有發熱怕冷。有人認為風邪會傷害衛氣,而寒邪會傷害營血,認為這是陽症和陰症的區別,這也是偏見。發病於陽的部位,
七天後會痊癒,陽數是奇數,陽氣通常有餘,所以六天之後會遍及六經,餘熱不能立刻散去,
到了第七天才會出汗而體溫下降後痊癒。陰數是偶數,陰氣通常不足,所以六天之後會遍及六經,陽氣回來後體溫回升後痊癒。
上文總論陰陽受病的機理。
太陽經受病時症狀有:脈搏浮緩,頭頸強痛且怕冷。
脈搏浮緩是因為邪氣合於肌表,頭頸強痛是因為太陽經脈上行至頭部,
怕冷是因為雖然發熱但仍會怕冷不止,並不是沒有發熱,而是因為初期發熱時汗液沒有排出,所以脈搏只有浮緩,並沒有緩脈。
太陽經受病時,發熱出汗,怕風,脈搏緩慢,這種情況稱為中風。
上文只提到脈浮惡寒,但沒有分辨風寒營衛,本條則提到脈浮緩,發熱自汗,說明是營衛受寒邪所致。
而始識其為風傷衛也,風屬陽從衛而,入經云:陽者衛外而為固也,今衛疎,
故自汗出而脈緩。
太陽中風,陽浮而陰弱,陽浮者熱自發,陰弱者汗自出嗇嗇惡寒,淅淅惡風,
翕翕發熱,鼻鳴乾嘔者,桂枝主之。
陽浮陰弱,即與衛強營弱同義,陽浮者,陽邪入衛,脈必外浮,陽性本熱,
風又善行,所以發熱快捷,不待鬱閉自發也,陰弱者,營無邪助,比衛不足,
脈必內弱,陰弱不能內守,陽疎不為外固,所以致汗直易,不待覆益自出也,
自汗既多,則營益弱矣,嗇嗇惡寒,內氣餒也,淅淅惡風,外體疎也,
白話文:
而才開始認識到這是風邪傷害了衛氣,風屬陽從衛而行,《黃帝內經》說:「陽氣守衛身體外部,使其堅固。」現在衛氣虛弱,
所以會自汗外出而脈搏緩慢。
太陽經中風,陽氣上浮而陰氣虛弱,陽氣上浮者熱自己發生,陰氣虛弱者汗自出,發熱畏寒,怕風,發熱鼻鳴乾嘔者,用桂枝湯治療。
陽氣上浮陰氣虛弱,就是與衛氣強盛營氣虛弱的意思相同,陽氣上浮者,陽邪侵犯衛氣,脈搏一定外浮,陽性的本質是熱,風又擅長運行,所以發熱快,不用鬱閉就會自己發生,陰氣虛弱者,營氣沒有邪氣協助,比衛氣不足,脈搏一定內弱,陰氣虛弱不能內守,陽氣虛弱不保護外部,所以很容易流汗,不用外敷就自己流出來,自汗過多,則營氣更加虛弱,發熱畏寒,是內氣虛弱,怕風,是外部虛弱。
惡風未有不惡寒者,世俗相傳,謂傷風惡風傷寒惡寒誤人多矣,翕翕發熱,
乃氣蒸濕潤之熱,比傷寒之乾熱不同,鼻鳴者,陽氣上雍也,乾嘔者,陽邪上逆也,
若外邪不解,勢必傳裏,鼻鳴乾嘔,便是傳入陽明之候,是以嘔則傳,
不嘔則不傳也,故用桂枝湯解肌表之陽邪,而與發汗驅出陰寒之法,迥乎角立也。
太陽病,頭痛發熱,汗出惡風者桂枝湯主之。
太陽病,外證未解,脈浮弱者,當以汗解,宜桂枝湯。外證未解,
曾服過發汗樂可知。
太陽病,發熱汗出者,此為營弱衛強,故使汗出,欲救邪風者,宜桂枝湯。
白話文:
怕風的人肯定也怕冷。民間流傳說,受風的人怕風,而患傷寒的人怕冷,這誤導了很多人。渾身發熱,是因為濕氣蒸騰而引起的熱,與傷寒的乾熱不同。鼻鳴是陽氣上逆的緣故,乾嘔是陽邪上行的緣故。
如果外來的邪氣不解,必定會傳入內部。鼻鳴乾嘔,就是傳入陽明的徵兆。因此,有嘔吐症狀的就會傳入,沒有嘔吐症狀的就不會傳入。所以用桂枝湯來解肌表之陽邪,而與發汗驅出陰寒的方法完全不同。
太陽病,頭痛發熱,出汗怕風的,以桂枝湯為主方。
太陽病,外證未解,脈象浮弱的,應當發汗解表,適合用桂枝湯。外證未解,已經服用過發汗藥可以知曉。
太陽病,發熱出汗的,這是因為營氣虛弱衛氣強盛,所以汗出。想要驅除邪風,應當用桂枝湯。
衛得邪助而強,營無邪助,故為弱也。
病人藏無他病,時發熱自汗出而不愈者,此為衛氣不和也,先其時發汗則愈,
宜桂枝湯主之。
裏無宿病,而表中風邪,汗出不愈者,必是衛氣不和之故,設入於營,則裏已近災,
未可宴然稱無病矣,時發熱者,有時發熱,有時不熱,故先於未發熱時,
用解肌之法也。
病常自汗出者,此為營氣和,營氣和者外不諧,以衛氣不共營氣和諧故爾,
以營行脈中,衛行脈外,復發其汗,營衛和則愈,宜桂枝湯。
此明中風病,所以衛受邪風,營反汗出之理,見營氣本和,以衛受風邪,
不能內與營氣和諧,汗但外泄,雖是汗出,復宜發汗,使風邪外出,
白話文:
衛氣得到邪氣的幫助而變強,營氣沒有邪氣的幫助,所以較為虛弱。
病人內臟沒有其他疾病,時常發燒出汗卻無法痊癒,這是因為衛氣不調和所致。在還沒發汗之前使用桂枝湯治療,就能夠痊癒。
體內沒有舊疾,但表層中有風邪,出汗卻無法痊癒,必定是衛氣不調和所致。如果風邪進入營氣,則內部已接近發病,不能再安然稱自己沒有疾病了。時常發燒是指有時發燒,有時不發燒,所以應該在還沒發燒之前,就使用解除肌肉痙攣的方法。
疾病經常出汗,這是因為營氣調和,營氣調和則身體外層不調和,這是因為衛氣和營氣不協調所致。營氣運行在脈中,衛氣運行在脈外,再次讓汗液排出,營衛調和就能痊癒,可以服用桂枝湯。
這說明中風疾病,是因為衛氣受到邪風,營氣反而出汗的道理。可以看出營氣原本調和,但衛氣受到風邪,無法與營氣協調,汗液只能向外排出,即使出汗,也還是要發汗,讓風邪排出體外。
則衛不強而與營和矣。
太陽病,初服桂枝湯,反煩不解者,先刺風池風府,卻與桂枝湯則愈。
服湯反煩,必服藥時不如法,不歠熱粥助藥力,肌竅未開,徒用引動風邪,
漫無出路,勢必內入而生煩也,中風未傳變者,舍桂枝解肌,別無治法,
故刺後仍服桂枝湯則愈,今雖不用刺法,此義不可不講。內編云:
服桂枝湯反煩不解,本湯加羌辛藁,本通其督脈者愈,即是刺風池風府之意。
內經云:有病汗出而身熱者風也,汗出而煩滿不解者,厥也,病名風厥,
言煩滿不解,必致傳入陰經而發熱厥也。
太陽病頭痛,至七日已上自愈者,以行其經盡故也,若欲作再經者,鍼足陽明,
白話文:
風邪與營氣相和,衛氣未能強盛。
太陽病剛開始服用桂枝湯,反倒煩躁不安且症狀未見改善者,先刺風池、風府穴,再服用桂枝湯,就能夠痊癒。
服藥後反倒煩躁,必定是服藥時方法不當,沒有喝熱粥幫助藥力,肌膚毛孔未打開,反而促使風邪內動,無處可出,勢必會進入體內而生煩躁。
中風未產生變化的患者,除了用桂枝湯解肌外,沒有其他治療方法,因此針刺後再服桂枝湯便能痊癒。現在雖然不用針刺的方法,但這個道理不可不知。《內編》說:
服用桂枝湯後煩躁不安而症狀未見改善者,往湯劑中加入羌活、藁本,藉以疏通督脈,就能痊癒,這正是針刺風池、風府穴的用意。
《內經》說:身體有病,出汗且身發熱者是風邪,出汗且煩躁不安而症狀未見改善者,是厥氣,病名為「風厥」,所謂煩躁不安而症狀未見改善,必定會傳入陰經而發熱厥。
太陽病頭痛,到第七天以上自然痊癒者,是因為其經氣行運完畢的緣故,如果想要再發作一遍,則針刺足陽明經。
使經不傳則愈。
鍼足陽明,言刺衝陽,使邪歸併陽明,不犯他界也,他經則不然,蓋陽明中土,
萬物所歸,無所復傳之地也,或言傷寒多有六七日尚頭痛不止者,
經言七日太陽病衰,頭痛少愈,則知其病六日猶在太陽,至七日而始衰也,
所謂七日經盡者,言邪氣雖留於一經,而人之營衛流行,六日周遍六經,
至七日復行受邪之經,正氣內復,邪氣得以外解也,若七日不罷,則邪熱勢盛,
必欲再經而解,非必盡如一日太陽,二日陽明,六日傳盡六經之為準則也。
風家表解而不了了者,十二日愈。
風邪雖去,而陽氣之擾攘,未得遽寍,俟十二日再周一經,則餘邪盡出,必自愈矣,
白話文:
不傳遞到其他經絡,病就能痊癒。
針灸足陽明經,就是針刺衝陽穴,讓邪氣歸併到陽明經,不侵犯其他經絡,其他經絡則不是這樣。陽明經是人體的中土,萬物歸附的地方,沒有再傳遞出去的地方。有的人說,傷寒病常有病程六七天後,頭痛還沒有好,按照經典所說,「七天,太陽病衰,頭痛稍愈」,就知道這種病六天時還在太陽經,到了第七天才開始衰退,所謂「七天經盡」,是指即使邪氣留在某一條經絡,人體營衛之氣運行,六天跑遍六條經絡,到了第七天又會運行到受邪的那條經絡,正氣重新回到體內,邪氣得到釋放。如果七天後還沒有好,說明邪熱勢力強盛,一定要再傳一輪經絡才能痊癒,不一定完全按照太陽經一天,陽明經兩天,傳遍六經六天的規律。
風熱表證解除了一部分但還沒有徹底消除的,十二天能好。
風邪雖然離開了身體,但陽氣的擾動還沒有完全平息,等到十二天再運行一輪經絡,那麼殘留的邪氣就會全部排出,自然就能痊癒了。
當靜養以需,不可喜功生事也。
太陽病,外證未解者,不可下也,下之為逆,欲解外者,宜桂枝湯主之。
下之為逆,不獨指變結胸等證而言,即三陰壞病,多由誤下所致也。
太陽病,先發汗不解,而復下之,脈浮者不愈,浮為在外,而反下之,故令不愈,
今脈浮故知在外,當須解外則愈,宜桂枝湯主之。
雖已下而脈仍浮,表證未變者,當急解其外也。
夫病脈浮大,問病者言但便鞕耳,設利之為大逆,鞕為實,
汗出而解,何以故,脈浮當以汗解(鞕硬同)。
脈浮為邪在表,其人大便雖數日不行,不足虞也,設裏實燥結,
必腹脹鞕滿,又不得不從證下之,以其證急也,即如陽明例中,
白話文:
靜養時需要休息,不可急功好利,惹事生非。
太陽病,如果外在症狀還沒消失,就不可服用瀉藥,因為服用瀉藥會造成反效果。想要解除外在症狀,應該服用桂枝湯。
服用瀉藥造成反效果,不只是指出現胸悶腹脹等症狀,即使是三陰虛寒的病症,大多也是因為誤服瀉藥所導致。
太陽病,如果一開始就用發汗法治療,但症狀沒有改善,又接著服用瀉藥,脈象浮緩,則病症不會痊癒。脈象浮緩代表病邪仍在體表,卻又反過來服用瀉藥,所以導致病情無法痊癒。
現在脈象浮緩,就知道病邪仍在體表,應該先解除外在症狀才能痊癒,所以應該服用桂枝湯。
即使已經服用過瀉藥,但脈象仍然浮緩,外在症狀沒有改變,應該趕緊解除外在症狀。
如果病人脈象浮大,詢問病人時,病人只說便秘,如果貿然使用瀉藥,會造成很大的反效果。便秘代表體內實熱,汗出之後症狀會改善,這是為什麼呢?因為脈象浮緩,應該用發汗法治療。
脈象浮緩代表病邪在體表,即使病人已經好幾天沒排便,也不用擔心。如果體內實熱燥結,必定會出現腹脹便秘的症狀,就不得不根據症狀服用瀉藥,因為情況緊急。就像陽明病的案例一樣。
有脈浮而大,心下反鞕,有熱屬藏者攻之,不令發汗一條,
以其燥屎逆攻脾藏,所以心下反鞕,不可泥心下為陽分,脈浮為表邪,
而行發汗也,此則病人津液素槁,大便但鞕而無所苦,亦不致於結痛政脾,
只宜奔豚多加膠飴以和之,表解熱除而津回,大便自通矣,不得已用導法可也,
設誤用承氣攻之,則表邪內犯,故為大逆,與寸口脈浮大,而醫反下之,
此為大逆同意,是皆憑脈不憑證也。
欲自解者,必當先煩,乃有汗而解,何以知之,脈浮,故知汗出解也。
天地鬱蒸而雨作,人身煩悶而汗作,氣機之動也,氣機一動,則其脈必與證相應,
白話文:
如果病人脉象浮而大,胸腹胀满,且有内热,属于内脏病变,就不要用发汗的方法治疗。因为这种情况下,是由于燥屎逆攻脾脏导致的胸腹胀满,不能单纯地认为脉象浮大是表邪,而采取发汗的方法。病人本身津液本来就干燥,大便只是干结而不疼痛,也不至于结痛影响脾脏,所以应该用奔豚汤,多加一些饴糖来调理。只要表症消退,热邪去除,津液恢复,大便自然会通畅。实在不行,也可以采用导泄的方法。如果错误地使用承气汤来攻泻,就会导致表邪内犯,出现大逆之象。这就好比病人脉象浮大,医生却反过来使用下泻的方法,都是因为不看病证,只凭脉象来治疗,结果反而导致病情加重。想要自解,就必须先感到烦躁,然后出汗才能解脱。为什么知道出汗能解脱呢?因为脉象浮大,说明汗液将要排出。天地郁积蒸腾就会下雨,人体烦闷也会出汗,这是气机运行的结果。气机一运行,脉象就会与病证相对应。
故脈浮而邪還於表,纔得有汗,而外邪盡從外解,設脈不以浮應,則不能作汗,
其煩即為內入之候,又在言外矣。
桂枝本為解肌,若其人脈浮緊,發熱汗不出者不可與也,常須識此,勿令誤也。
寒傷營之脈證,不可誤用桂枝湯,以中有芍藥收斂寒邪,漫無出路,留連肉腠,
貽患無窮,故為首禁。
凡服桂枝湯吐者,其後必唾膿血也。
桂枝辛甘,本胃所喜,服之反吐,其人濕熱素盛可知矣,濕熱更服桂枝,
則熱愈淫溢上焦,蒸為敗濁,故必唾膿血也。
酒客病不可與桂枝湯,得湯則嘔,以酒客不喜甘故也。
酒為濕熱之最,酒客平素濕熱搏結胸中,纔挾外邪,必增滿逆,
白話文:
當脈象浮現時,邪氣還留在體表,只要稍稍出點汗,體外的邪氣就能從體外排出。如果脈象不浮,就不能出汗,
那麼煩躁不安的感覺就是邪氣內侵的徵兆,不言而喻。
桂枝湯本是用來解除肌肉疼痛的,如果患者脈浮緊,發熱但不出汗,就不能服用。一定要記住這一點,不要出錯。
因為寒冷會損傷營脈,這個時候不能誤用桂枝湯,因為裡面含有芍藥,會收斂寒邪,寒邪就找不到出路,滯留在肌肉組織中,
造成無盡的後患,所以這條禁令放在首位。
凡是服用桂枝湯後嘔吐的,之後必定會吐出膿血。
桂枝辛甘,本為胃所喜愛,服用後反而嘔吐,說明患者平素濕熱較重。濕熱體質再服用桂枝,
就會導致熱氣更加淫溢上焦,化為病濁,所以必定會吐出膿血。
酒客生病後不能服用桂枝湯,服用後會嘔吐,因為酒客不喜歡甘味。
酒是濕熱的根源,酒客平時濕熱搏結胸中,一旦夾雜外邪,必定會加重胸悶氣逆,
所以辛甘之法不可用,則用辛涼以撤其熱,辛苦以消其滿,自不待言矣,後人不察,
每以葛根為酒客所宜,殊不知又犯太陽經之大禁也。右為桂枝湯三禁。
已上風傷衛。
太陽病,或已發熱,或未發熱,必惡寒體痛嘔逆,脈陰陽俱緊者,名曰傷寒。
凡傷寒必惡寒發熱,體痛嘔逆,脈陰陽俱緊,或未發熱者,寒邪初入,
尚未鬱而為熱也,仲景慮惡寒體痛嘔逆,又未發熱,恐誤認直中陰經之證,
早於辨證之先,首揭此語以明之。
病人身大熱,反欲得近衣者,熱在皮膚,寒在骨髓也,身大寒反不欲近衣者,
白話文:
因此,辛熱的方法不可使用,則應使用辛涼之法來消除其熱,辛苦之法來消散其脹滿,這是不言而喻的。後人不察,
常常認為葛根適合酒後之人服用,卻不知道又犯了太陽經的大禁忌。以上為桂枝湯的三項禁忌。
以上為風傷衛氣。
太陽病,有的已經發熱,有的尚未發熱,必定惡寒、身體疼痛、嘔吐噁心,脈象陰陽都緊的人,稱為傷寒。
凡傷寒必定惡寒發熱,身體疼痛、嘔吐噁心,脈象陰陽都緊,或尚未發熱的人,是寒邪剛入侵,
尚未鬱結而化熱,仲景考慮到惡寒、身體疼痛、嘔吐噁心,又尚未發熱,恐怕誤認是直接中入陰經的證候,
因此在辨證之前就先提出這個說法以說明。
病人身體發熱,反而想穿更多的衣服的人,是熱在皮膚,寒在骨髓;身體發冷卻不想穿衣服的人,
寒在皮膚,熱在骨髓也。
惡寒為寒在表,或身熱惡寒,為熱在皮膚寒在骨髓者,皆誤也,
而活人書以此為表裏言之,詳仲景論,止分皮膚骨髓而不曰表裏者,
蓋以皮肉脈筋骨五者,主於外而充於身者也,惟曰藏曰府,方可言裏,
可見皮膚即骨髓之上,外部浮淺之分,骨髓即皮膚之下,外部深沉之分,
與經絡屬表,藏府屬裏之例不同,凡虛弱素寒之人,感邪發熱,熱邪浮淺,
不勝沉寒,故外怯而欲得近衣,此所謂熱在皮膚,寒在骨髓藥用辛溫汗之,
至於壯盛素熱之人,或酒客輩感邪之初,寒未變熱,陰邪閉其伏熱,陰凝於外,
白話文:
寒冷停留在皮膚,熱氣藏在骨髓中。
怕冷是因為寒冷停留在表面,或身體發熱卻怕冷,這些都是因為熱停留在皮膚而寒氣藏在骨髓所導致的,都一律判斷錯誤。
《活人書》把這當作表裏來講,詳見仲景的論述,只分為皮膚和骨髓,而不稱之為表裏,
大概是因為皮、肉、脈、筋、骨這五者,主宰外在而充實身體,只有稱作「藏」和「府」的,纔可稱之為裏,
可見皮膚便是骨髓之上,外在較淺的部位;骨髓便是皮膚之下,外在較深的部位,
與經絡屬表,藏府屬裏的規律不同。凡是體質虛弱又寒涼的人,
感受邪氣發燒,熱邪浮在表面,不夠抵抗深處的寒氣,所以外在畏寒而想要穿衣服,
這就是所謂的「熱在皮膚,寒在骨髓」用辛溫發汗的藥物來治療。
至於體質壯盛又偏熱的人,或愛喝酒的人初次感受邪氣,寒氣還沒變成熱氣,
陰邪阻滯住暗伏的熱氣,陰氣凝結在外,
熱鬱於內,故內煩而不欲近衣,此所謂寒在皮膚,熱在骨髓,藥用辛涼必矣,
一發之後,表解正和,此仲景不言之妙,若以皮膚為表,骨髓為裏,則麻黃證,
骨節疼痛,其可名為有表復有裏之證耶。
傷寒一日,太陽受之,脈若靜者為不傳,頗欲吐若躁煩脈數急者為傳也,
傷寒二三日,陽明少陽證不見者為不傳也。
此條言病欲傳不傳之候,以此消息,蓋營起中焦,邪傷營,必脈緊無汗,
故欲傳則欲吐,躁煩脈數急也,若風傷衛,則自汗脈緩,故欲傳但有乾嘔而無吐,
亦無躁煩脈數急之例也。
太陽病,頭痛發熱,身疼腰痛,骨節疼痛,惡風無汗而喘者,麻黃湯主之。
白話文:
身體内部有热气郁结,所以感到烦躁,不愿意靠近衣物,这就是中医说的“寒在皮肤,热在骨髓”。这种情况需要使用辛凉的药物来治疗。
病症发作后,表症消失,身体恢复正常,这是张仲景医书中没有明说,但非常重要的理论。如果把皮肤看作表,骨髓看作里,那么麻黄证,也就是骨节疼痛的症状,可以被视为既有表症又有里症。
伤寒病发作的第一天,太阳经受病邪侵袭,如果脉象平静,就说明病邪没有传变,如果想要呕吐、烦躁、脉象快而急,就说明病邪已经传变。
伤寒病发作的第二三天,如果阳明经和少阳经的症状没有出现,就说明病邪没有传变。
这一条论述了疾病传变和不传变的征兆。根据这些信息,我们可以推断,营气起于中焦,邪气侵犯营气,必然导致脉象紧、无汗。所以,如果病邪要传变,就会想要呕吐、烦躁、脉象快而急。如果风邪侵袭卫气,则会自汗、脉象缓,所以病邪要传变,只会出现干呕,不会真正呕吐,也不会出现烦躁、脉象快而急的情况。
太阳病,头痛发热、身体疼痛、腰痛、骨节疼痛、怕风、无汗、喘气,用麻黄汤治疗。
人身之陽,既不得宣越於外,則必壅寒於內,故令作喘,寒氣剛勁,故令脈緊耳,
汗者血之液,血為營,營強則腠理閉密,雖熱汗不出,故以麻黃湯重劑發之,
內經所謂因於寒,體若燔炭,汗出而散是也,麻黃發汗最猛,故以桂枝監之,
甘草和之,杏仁潤下以止喘逆也,方後著云:不須啜粥者,傷寒邪迫於裏,
本不能食,若強與食,反增其劇也。
脈浮者病在表,可發汗,宜麻黃湯,脈浮而數者,可發汗,宜麻黃湯。
脈浮而緊,當用麻黃,若浮而不緊,雖有似乎中風,然有汗無汗迥異,
白話文:
人體的陽氣,既不能發散於外,必然會鬱結寒邪於內,所以會導致喘息,寒氣剛強勁烈,所以會導致脈搏緊促。
汗液是血液的津液,血液主營運,營氣強盛則皮膚毛孔緊密,即使發熱也不出汗,所以用大劑量的麻黃湯來發汗。
《內經》所說的「因寒致熱,身體像炭火般炙熱,汗出而散熱」的情況,麻黃發汗的效果最烈,所以要用桂枝來監控。
甘草作為調和,杏仁滋潤而下行,以止喘逆。方劑後面的這句話說:「不須啜粥」,是因為傷寒邪氣逼迫於裡,本身就不能吃,如果硬給食物,反而會加重病情。
脈象浮在表面的,病在表層,可用發汗法,用麻黃湯。脈象浮而數的,可用發汗法,用麻黃湯。
脈象浮而緊的,應當用麻黃,如果脈象浮而不緊,雖然看起來有點像中風,但出汗與不出汗的差別很大,應當區別對待。
故不復言病證耳,至於浮數,其邪變熱已極,並宜麻黃發汗無疑也。
傷寒發汗,解半日許,復煩脈浮數者,可更發汗,宜桂枝湯主之。
明係汗後表疎,風邪襲入所致,宜改用桂枝湯者,一以邪傳衛分,
一以營虛不能復任麻黃也。
傷寒不大便六七日,頭痛有熱者,與承氣湯,其小便清者,知不在裏,仍在表也,
當須發汗,若頭痛者必衂,宜桂枝湯,六七日不大便,明係裏熱,
況有熱以證之,更無可疑,故雖頭痛,必是陽明熱蒸,可與承氣湯,然但言可與,
不明言大小,其旨原不在下,不過借此以證有無裏熱耳,若小便清者,為裏無熱,
白話文:
因此不再詳述病症了。至於脈象浮數,代表邪氣轉變為熱性已十分嚴重,應該使用麻黃湯發汗,這毋庸置疑。
感冒發汗 治療後約半天,再次出現煩躁不安、脈搏浮數的症狀,可以再次使用發汗療法,建議使用桂枝湯為主方。
顯然是發汗後表層疏散,風邪趁機入侵所致,應該改用桂枝湯,一是因為邪氣傳入衛氣的部位,二是因為營氣虛弱,無法再承受麻黃湯。
感冒六七天都沒有大便,並且頭痛發熱的人,給他服用承氣湯。如果小便清澈,表示邪氣不在內部,仍在外表,這時應該發汗。如果頭痛,必定會發燒,應該使用桂枝湯。六七天沒有大便,顯然是內部有熱,再加上有發熱的症狀,不用懷疑,所以即使頭痛,必定是陽明熱蒸所致,可以服用承氣湯。不過只是說可以服用,並沒有說明服用量,其用意原本不在於瀉下,只是藉此來證明內部是否有熱而已。如果小便清澈,表示內部沒有熱,
邪未入裏可知,則不可下,仍當散表,以頭痛有熱,寒邪怫鬱於經,
勢必致衂,然無身疼目瞑,知邪氣原不為重,故不用麻黃而舉桂枝,
以解散營中之邪熱,則寒邪亦得解散矣。
太陽病,脈浮緊無汗,發熱身疼痛,八九日不解,表證仍在,此當發其汗,
麻黃湯主之,服藥已微除,其人發煩目瞑,劇者必衂,衂乃解,
所以然者,陽氣重故也。
世本麻黃湯主之,在陽氣重故也下,今正之。服藥已微除,復發煩者,餘邪未盡也,
目瞑煩劇者,熱盛於經,故迫血妄行為衂,衂則餘熱隨血而解也,
白話文:
如果得知邪氣尚未進入身體內部,就不應該吃下藥物,仍然應該疏散外表的邪氣,因為頭痛並有發熱,寒邪淤積在經絡中,勢必會導致昏迷,但如果沒有身體疼痛和眼睛閉合的症狀,說明邪氣原本就不太嚴重,所以不用使用麻黃而使用桂枝,以消除營中的邪熱,這樣寒邪也能夠消除。
太陽病,脈搏浮緊沒有出汗,發熱身體疼痛,八九天後仍然沒有好轉,表證依然存在,這時候應該發汗治療,使用麻黃湯為主,服藥後症狀稍有減輕,患者卻出現煩躁和眼睛閉合的症狀,嚴重者必會昏迷,昏迷後症狀就會解除,這是因為陽氣強盛的緣故。
世本中記載麻黃湯為主,在陽氣強盛的緣故下面,現在糾正一下。服藥後症狀稍有減輕,再次出現煩躁的,是因為餘邪未盡;眼睛閉合煩躁劇烈的,是因為熱盛於經絡,迫使血液妄行而導致昏迷,昏迷後餘熱就會隨著血液而解除。
以汗後復衂,故為陽氣重也,或言汗後復衂,而熱邪仍未盡,
重以麻黃湯散其未盡之邪,非也,若果邪熱不盡,則衂乃解三字從何著落,
八九日不解,則熱邪傷血已甚,雖急奪其汗,而營分之熱不能盡除,
故必致衂,然後得以盡其餘熱也,將衂何以目瞑,
以火邪載血而上,故知必衂乃解,內經曰:陽絡傷則血外溢,
血外溢則衂,又云:陽氣盛則目瞑,陰氣盛則目瞑,以陽邪并於陰,
故為陰盛也。
太陽病,脈浮緊發熱身無汗,自衂者愈。
衂血成流,則邪熱隨血而散,奪血則無汗也,設不自衂,
當以麻當湯發之,發之而邪解,則不衂矣,發之而餘邪未盡,
白話文:
流汗後再次出汗,這是因為陽氣過盛。有人認為流汗後再次出汗是因為熱邪還未去除,應該再服用麻黃湯去除剩下的邪氣,這種說法是不對的。如果真的是邪熱未盡,那麼「再出汗」這個症狀從何而來?
流汗八九天不解,說明熱邪已嚴重損傷氣血。即使通過發汗來緩解出汗,但營分之熱也不能完全清除。因此,必須通過出汗來去除殘餘的熱邪。至於為什麼出汗會導致眼睛出血,這是因為火邪攜帶血液上行所致。所以,只有出汗才能緩解症狀。
《內經》中說:「陽絡受傷,則血外溢」。血外溢就會出汗,又說:「陽氣盛則眼睛出血,陰氣盛則眼睛出血」。這是因為陽邪併於陰邪,所以表現為陰盛。
太陽病,脈浮緊發熱身無汗,自身出汗的人會好。
出汗成流,說明邪熱隨血散去。發汗則無汗,這説明邪氣被驅散。如果不自行出汗,應該服用麻黃湯發汗。發汗後邪氣如果解除,就不會出血了。但是,發汗後餘邪未盡,
必仍衂而解。
傷寒脈浮緊不發汗,因致衂者愈,麻黃湯主之。
脈浮緊,當以汗解,失汗則邪鬱於經不散而致衂,
衂必點滴不成流,此邪熱不得不大泄,病必不解,急宜麻黃湯汗之,
奪汗則無血也。仲景云:衂家不可發汗,亡血家不可發汗,
以久衂亡血已多,故不可發汗,復奪其血也,此因當汗不汗,
熱毒蘊結而成衂,故宜發其汗,熱得泄而衂自止矣。
傷寒二三日,心中悸而煩者,小建中湯主之,嘔家不可用建中湯,以甜故也。
陽氣內虛而心悸,陰氣內虛而心煩,將來邪與虛搏,必致危困,急用建中養正祛邪,
白話文:
傷寒症狀:脈浮緊而沒有發汗,因此導致喘鳴加重,可以使用麻黃湯來治療。
脈浮緊,應該用發汗的方式來治療,如果沒有發汗,邪氣就會鬱結在經絡中而不散,導致喘鳴。喘鳴發作時,一定會時斷時續,不成連續的流暢呼吸,這是因為邪熱必須大量發散出去,否則疾病不會痊癒。因此,必須速用麻黃湯來發汗,將汗水奪回,這樣纔不會喪失血液。仲景說:有喘鳴的人不能發汗,失血的人也不能發汗,因為長期喘鳴或失血已經損失很多,所以不能發汗,否則會進一步奪走他們的血液。
這是由於應該發汗時沒有發汗,熱毒蘊結而形成喘鳴,所以應該發汗,將熱毒發散出去,喘鳴自然就會停止。
傷寒兩三天,心中悸動煩躁的人,可以使用小建中湯來治療。嘔吐的人不能使用小建中湯,因為小建中湯有甘甜的味道。
陽氣虛弱而導致心悸,陰氣虛弱而導致心煩,往後邪氣與虛弱的身體相搏鬥,必定會造成危險和困頓。因此,需要緊急使用小建中湯來滋養正氣和祛除邪氣。
庶免內入之患,又慮心悸為水飲停畜,煩為心虛不寍,故復以嘔證之,
蓋嘔為濕熱在膈上,故禁甜味戀膈耳。按小建中本桂枝湯,風傷衛藥也,
中間但加飴倍芍以緩其脾,使脾胃行其津液,則營衛自和,即命之曰建中,
其旨微矣。
脈浮緊者,法當身疼痛,宜以汗解之,假令尺中遲者,不可發汗,何以知其然,
以營氣不足血少故也。
尺中脈遲,不可用麻黃發汗,當頻與小建中和之,和之而邪解,不須發汗,設不解,
不妨多與,俟尺中有力,乃與麻黃汗之可也。
脈浮數者,法當汗出而愈,若下之而身重心悸者,不可發汗,當自汗出乃解,
白話文:
這樣才能避免內傷。另有擔憂心悸是因為水液停滯,煩躁是因為心氣虛弱,所以再次用嘔吐來證實。
嘔吐通常是由於濕熱滯留在膈肌上面,所以禁止食用甜食以避免停留在膈肌。依據《小建中湯》本為《桂枝湯》,是治療風寒侵襲衛氣的藥方。
在中間只添加飴糖與芍藥來緩和脾臟,讓脾胃運行津液,營衛自然調和,因此稱之為《建中》,其用意精妙深遠。
脈象浮緊的人,通常會有身體疼痛的症狀,應該用發汗法來治療。如果尺中脈遲緩,就不可以發汗,原因在於衛氣不足、血少。
尺中脈遲,不可用麻黃發汗,應當頻繁服用《小建中湯》來調和。調和後邪氣就能化解,不必發汗,如果邪氣未解,也不妨多服用《小建中湯》,等到尺中脈有力了,再用麻黃發汗就可以了。
脈象浮數的人,通常可以用發汗法治癒,但如果用瀉下法治療後,出現身體沉重、心悸等症狀,就不可以發汗,應該讓汗液自然流出後才能解除症狀。
所以然者,尺中脈微,此裏虛,須表裏實,津夜自和,便自汗出愈。
誤下身重心悸,縱脈仍浮數,亦不可復發其汗,設尺脈微,為裏陰素虛,尤為戒也,
脈浮而數,熱邪已甚,將欲作汗也,反誤下之,致汗濕內外留著,所以身重心悸,
當與小建中和其津液,必自汗而愈。
傷寒頭痛,翕翕發熱,形象中風,常微汗出自嘔者,下之益煩,心中懊懷如饑,
發汗則致痙,身強難以屈伸,薰之則發黃,不得小便,久則發嗽唾。
陽虛多濕之人,雖感寒邪,亦必自汗發熱而嘔,有似中風之狀,發散藥中,
便須清理中氣,以運痰濕,則表邪方得解散,設有下證,則宜滲利小水為主,
白話文:
脈象虛弱,表示體內虛弱,應當同時調補體表的氣血和體內的津液,身體就能調和,自然就會出汗而痊癒。
誤用瀉下的藥物導致身體沉重、心悸,脈象仍然浮數,也不可以再發汗。如果脈象虛弱,表示體內陰虛不足,更應謹慎。
脈象浮數,表示熱邪盛重,將要出汗,卻誤用瀉下藥物,導致汗液內外滯留,所以身體沉重、心悸。
應該使用小建中湯來調和津液,就能自然出汗而痊癒。
傷寒頭疼、陣陣發熱,類似中風的症狀,常伴有微汗或嘔吐,瀉下藥物會加重病情,心中煩悶懊悔,如飢餓一般。
如果發汗,會導致痙攣,身體僵硬難以屈伸,薰蒸會導致黃疸,小便困難,時間久了會出現咳嗽吐痰。
陽氣虛弱、濕氣過多的人,雖然感受了寒邪,也會自發出汗發熱而嘔吐,類似中風的症狀。在發散治療的同時,必須清理中氣,以運化痰濕,表邪才能得以疏散。如果有下證,則宜以利小便為主。
若誤用正汗正下法治之,便有如上變證也。
傷寒發熱頭痛,微汗出,發汗則不識人,薰之則喘,不得小便心腹滿,
下之則短氣小便難,頭痛項強,加溫鍼則衂。
陰虛多火之人,纔感外邪,便發熱頭痛倍常,即辛涼發散藥中,便宜保養陰血,
設用辛熱正發汗藥,津液立枯,邪火彌熾,遂致煩亂不識人也,若誤薰誤下溫鍼,
寍無若是變證乎。已上寒傷營。
寸口脈浮而緊,浮則為風,緊則為寒,風則傷衛,寒則傷營,營衛俱病,骨節煩疼,
當發其汗也。
太陽中風,脈浮緊發熱惡寒身疼痛,不汗出而煩躁者,大青龍湯主之,
白話文:
如果誤用了發汗、通下的方法治療,就會出現上述的變證。
傷寒發病後發燒頭痛,微微出汗,發汗後神志不清,薰蒸就會喘,小便不通,心腹脹滿,
用瀉藥就會氣短,小便困難,頭痛頸項強直,加溫針灸就會發生抽搐。
陰虛火旺的人,稍微接觸到外邪,就會發高燒頭痛,而且比常人嚴重,即使使用了辛涼發散的藥物,也應該保護陰血,
如果使用了辛熱的正發汗藥物,津液會迅速枯竭,邪火會更加旺盛,於是就會導致神志不清,如果誤用了薰蒸、瀉法、溫針灸,
難道不會出現這樣的變證嗎?以上是寒邪傷營證。
寸口脈浮且緊,浮脈主風,緊脈主寒,風邪會傷衛氣,寒邪會傷營血,衛氣和營血同時受損,就會骨節疼痛煩躁,
應該發汗治療。
太陽中風證,脈浮緊發燒惡寒全身疼痛,不出汗而煩躁的,服用大青龍湯治療。
若脈微弱汗出,惡風者不可服,服之則厥逆筋惕肉瞤,此為逆也,
以真武湯救之。
宗印無後六字,世本作大青龍湯主之,今依尚論改正,天地鬱蒸,得雨則和,
人身煩躁,得汗則解,大青龍證,為其身中原有微汗,寒邪鬱閉,不能透出肌表,
由是而發煩躁,與麻黃湯證之,無汗者迥殊,故用之發汗,以解其煩躁也,
所以暴病便見煩躁,信為營衛俱傷無疑,此方原為不得汗者取汗,若汗出之煩躁,
全非鬱蒸之比,其不藉汗解甚明,加以惡風脈微弱,則是少陰亡陽之證,
白話文:
如果脈象微弱,有汗,畏懼風寒的話,不能服用該藥物。如果服用,就會導致厥逆(昏迷)、肌肉抽搐、眼睛閉不上,這是因為藥性逆行造成的。
可以使用真武湯來治療。
祖傳醫書中沒有「無後」六個字,後人把它改為「用大青龍湯為主」。現在根據尚論改正:天地之間天氣鬱悶,下雨之後就會和諧;人的身體煩躁,出汗之後就會舒緩。大青龍的證候是患者本來就有輕微出汗,寒邪鬱結,不能透出體表,因此引起煩躁不安。與麻黃湯的證候不同的是,麻黃湯證候沒有出汗。因此,使用大青龍湯發汗,以解除煩躁不安。
所以,暴病之後立即出現煩躁不安,說明營衛之氣都受傷了,這是無疑的。這個方劑原本是為了沒有出汗的人發汗,但如果是已經出汗的煩躁不安,完全不是鬱悶之氣造成的,其不通過發汗來解除煩躁不安顯而易見。再加上畏懼風寒、脈象微弱,這是少陰陽氣虛脫的證候。
若脈浮弱汗出,惡風而不煩躁,即是太陽中風之證,皆與此湯不相涉也,誤用此湯,
寍不致厥逆惕瞤,而速其陽之亡耶,按服誤大青龍亡陽,
即當用四逆湯回陽,乃置而不用,更推重真武一湯以救之者,其議何居,蓋真武者,
北方司水之神,龍惟藉水,可能變化,設真武不與之水,青龍不能奮然升天可知矣,
故方中用茯苓白朮芍藥附子,行水收陰,醒脾崇土之功,多於回陽,名為真武湯,
乃收拾分馳離絕之陰陽,互鎮於少陰北方之位,全在收拾其水,使龍潛而不能見也。
白話文:
如果脈象浮弱,有汗,怕風但不煩躁,這是太陽中風的證狀,與此湯劑無關。誤用此湯,
不只無法治療虛脫發冷、心悸不安,反而會加快陽氣虛竭死亡。若服此湯誤傷陽氣,
應立即服用四逆湯回陽,卻偏不用,反而推崇真武湯來救治,其中的道理為何?因為真武,
是北方掌管水的神明,龍必須藉助水才能變化。如果真武不給龍水,青龍自然無法飛天,
所以方中使用茯苓、白朮、芍藥、附子,發揮利水收陰、健脾益土的效果,這些效果比回陽重要,因此取名為真武湯,
用來收斂分散離絕的陰陽,互相穩固在少陰北方的位置,關鍵在於收斂水氣,讓龍潛伏不見。
設有一毫水氣上逆,龍即遂升騰變化,縱獨用附子乾薑以回陽,其如魄汗不止何哉,
人身陽根於陰,其亡陽之證,乃少陰腎中之真陽飛越耳,真陽飛越,亟須鎮攝歸根,
陽既歸根,陰必翕然從之,陰從則水不逆,而陽不孤矣,豈更能飛越乎。
傷寒脈浮緩,身不疼,但重,乍有輕時,無少陰證者,小青龍湯發之。
世本作大青龍湯發之,從內編改正。按前條脈浮緊身疼,不汗出而煩躁,
皆寒傷營之候,惟煩為風傷衛,反以中風二字括其寒證,處方全用麻黃湯,
加石膏以解內煩,薑棗以和營氣也,此脈浮緩身不疼,皆風傷衛之證,
白話文:
即使有一點水氣上逆,陽氣就會隨之上升變化。縱使單獨使用附子(乾薑)來回陽,水氣為什麼就不能停止呢?
人體的陽氣根植於陰氣之中。陽氣失去的徵兆是:腎中少陰的真陽飛揚起來了。真陽飛揚,非常需要鎮壓它,讓它歸根。
陽氣歸根之後,陰氣必定順勢而動,陰氣相隨,水濕就不會上逆,陽氣就不會孤獨無依,怎麼還能飛揚出去呢?
傷寒脈象浮緩,身體不疼痛,只是沉重,偶爾有些輕鬆的時候,沒有少陰證的,用小青龍湯發散治療。
時下醫書都作大青龍湯發散治療,根據《內經》改正過來。根據前一條,脈象浮緊身疼痛,不出汗而煩躁,都是寒邪傷營的表現。只有煩躁是風邪傷衛,反倒用中風兩個字概括了寒證,處方全部使用麻黃湯,加上石膏來解除內熱,生薑和大棗來調和營氣。這一條脈象浮緩身不疼,都是風邪傷衛的表現。
惟身重為寒傷營血,然乍有輕時,不似傷寒之身重而煩疼,骨節腰痛,
亦無少陰之身重但欲寐,晝夜俱重也,身重者寒也,乍輕者風也,雖營衛並傷,
實風多寒少,反以傷寒二字,括其風證,處方用桂枝加麻黃以散寒,蓋營衛鬱熱,
必作渴引飲,然始病邪熱未實,水不能消,必致停飲作咳,故先用半夏以滌飲,
細辛乾薑以散結,五味以收津,恐生薑辛散,領津液上升,大棗甘溫,聚水飲不散,
故去之發之者,發散風水之結,非大發汗也,仲景又申明無少陰證者,
白話文:
身體沉重是寒邪傷了營血,但有時會突然感覺輕盈,不像傷寒那样沉重还伴随烦躁疼痛、骨节腰痛,也跟少阴病的沉重欲寐、晝夜俱重不同。身体沉重是寒邪,突然变轻是风邪,虽然营卫都受了损伤,但风邪多于寒邪。因此用“伤寒”两个字概括了风邪的症状,处方用桂枝加麻黄来散寒。因为营卫郁热,必然口渴引饮,但刚开始病邪热气还不实,水不能消解,就会导致停饮咳嗽,所以先用半夏来涤饮,细辛、乾薑来散结,五味子来收敛津液。担心生姜辛散,会引导津液上升,大枣甘温,会使水饮停聚不散,所以去掉了它们。发汗是为了疏散风水结滞,并非大发汗。仲景还特别说明,没有少阴证。
以太陽與少陰合為表裏,其在陰經素虛之人,表邪不俟傳經,
早從膀胱襲入腎藏者有之,況兩感夾陰等證,臨病猶當細察,設少陰不虧,
表邪安能飛渡,而見身重欲寐等證耶,故有少陰證者,不得已而行表散,
自有溫經散邪,兩相綰照之法,豈可竟用青龍,立剷孤陽之根乎。
傷寒表不解,心下有水氣,乾嘔發熱而咳,或渴或利或噎,或小便不利,
少腹滿或喘者,小青龍湯主之。
此即前證發遲而致水飲停畜也,水寒相搏,則傷其肺,人身所積之飲,或上或下,
或熱或冷,各自不同,而肺為總司,但有一二證見,即水逆之應,
白話文:
太陽與少陰相為表裡。在陽氣虛弱的人,表邪不待傳入經脈,便會早早從膀胱侵襲腎臟。況且兩感夾陰等證候,在臨牀上應仔細診察。如果少陰不虧,表邪怎能飛越而出現身重欲寐等證候呢?所以,有少陰證候的人,不得已而進行表散治療,應有溫經散邪、兩相顧及的方法,怎麼可以只用青龍湯,直接剷除孤陽之根呢?
傷寒表證未解,心下有水氣,乾嘔發熱而咳嗽,或口渴或腹瀉或噎住,或小便不利,少腹脹滿或喘息的,用小青龍湯治療。
這是前面證候發作較遲,導致水飲停積。水寒相搏,就會損傷肺。人體積聚的水飲,或在上或在下,或熱或冷,各不相同,而肺是總司水飲的器官。只要有一兩條證候,就是水逆的徵兆。
便宜小青龍湯散邪逐水,不欲如大青龍興雲致雨之意也。
若微利者去麻黃,加蕘花如雞子大,熬令赤色,若渴者去半夏,加栝蔞根三兩,
若噎者去麻黃,加附子一枚,炮,若小便不利,少復滿,去麻黃,加茯苓四兩,
若喘者去麻黃,加杏仁半升,去皮尖。
本方主發散,故用麻黃,若主利水,多去麻黃,而加行水藥也,蕘花利水,
水去利自止,噎者,水寒之氣相搏於裏,故去麻黃而加附子。
傷寒心下有水氣,咳而微喘,發熱不渴,小青龍湯主之,服湯已渴者,
此寒去欲解也。
世本小青龍湯主之,在寒去欲解也下,錯簡也。風寒挾水飲上逆,
白話文:
便宜小青龍湯的作用是驅趕邪氣和水飲,不求像大青龍湯那樣滋潤津液。
如果稍微有腹瀉,就去掉麻黃,加一顆雞蛋大小的蕘花,熬成紅色;如果口渴,就去掉半夏,加三兩栝蔞根;
如果胸悶,就去掉麻黃,加一顆炮製過的附子;如果小便不利,腹脹,就去掉麻黃,加四兩茯苓;
如果喘息,就去掉麻黃,加半升杏仁,去皮除尖。
這個方劑的主要作用是發散,所以用了麻黃;如果主要作用是利水,就多去掉麻黃,而加利水藥;蕘花利水,水飲消除後,腹瀉自然停止;胸悶是水飲和寒氣在體內相搏所致,所以去掉麻黃而加附子。
傷寒心下有水氣,咳嗽微喘,發熱不渴,小青龍湯主治;服湯後感到口渴,是寒氣已去,欲解之意。
世傳的小青龍湯主治,在「寒去欲解也」之下,是錯簡。風寒挾帶著水飲上逆,
津液雖有阻滯而未即傷,故不渴,服湯後飲與津液俱亡,故反渴,渴則知津液暴傷,
而未得復,是為寒去欲解之徵,所以雖渴而不必復藥,但當靜俟津回可也。
咳而微喘為水飲泛溢今水去而渴,與水逆而渴不同。已上營衛俱傷。
咽喉乾躁者,不可發汗。
其人胃家津液素虧,所以咽中乾燥,若不慎而誤發其汗,重奪津液,
而成喉痹膿血也,此與咽中閉塞,似同實異,此戒發汗以奪陽明之津,
彼戒發汗以奪少陰之血也。
淋家不可發汗,發汗必便血。
淋家膀胱素傷,更汗則愈擾其血,故從溺而出也。
瘡家雖身疼痛,不可發汗,發汗則痙。
白話文:
雖然身體有水液不通暢的情形,但尚未造成立即的傷害,所以不會口渴。服下湯藥後,喝水和原本體內的津液都被排出,所以反而會口渴。如果口渴的話,就表示身體的津液已經嚴重受傷,且尚未恢復,這是寒氣即將消退的徵兆。因此,雖然口渴,但不需要再次服藥,只要靜靜等待津液恢復即可。
咳嗽又有輕微喘氣的情形,是因為水飲在體內氾濫,現在水氣排出,所以口渴,這和水逆而口渴不同。上述情況都是因為營衛兩氣都受傷所致。
咽喉乾燥的人,不能發汗。
這個人胃裡的津液原本就不足,所以咽喉才會乾燥。如果不小心誤發汗的話,會再次奪走津液,而導致喉嚨腫痛化膿。這種情況和咽喉阻塞看似相同,但實際上不同。前者戒發汗,是因為會奪走陽明的津液;後者戒發汗,是因為會奪走少陰的血。
尿淋的人不能發汗,發汗一定會便血。
尿淋的人膀胱原本就受傷,如果再發汗,就會更加擾動膀胱的血氣,所以會從小便中排出。
生瘡的人即使身體疼痛,也不能發汗,發汗就會抽筋。
瘡家肌表素虛,營血暗耗,更發其汗,則外風襲虛,內血不營,必致痙也。
衂家不可發汗,汗出必額上陷,脈急緊,直視不能眴,不得眠。
久慣衂家,清陽之氣素傷,更發其汗,以虛其虛,則兩之動脈必陷,
故貲急不能卒視不得眠,蓋目與額皆陽明部分也,此與傷寒脈浮緊,不發汗,
因致衂者,虛實懸殊,不可不辨。
亡血家不可發汗,發汗則寒慄而振。
血亡則陽氣孤而無偶,汗之則陽從汗越,所以不發熱而反寒慄也。
汗家重發汗,必恍惚心亂,小便已,陰疼。
平素多汗,更發其汗,則心藏之血傷,而心神恍惚,膀胱之血亦傷,而便已陰疼也。
白話文:
瘡家肌表素虛,營血暗耗,更發其汗,則外風襲虛,內血不營,必致痙也。 瘡家肌膚表面一向虛弱,血液暗中消耗,再發汗的話,外來的風寒就會襲擊虛弱的肌表,內部的血液得不到滋養,必定會導致痙攣。
衂家不可發汗,汗出必額上陷,脈急緊,直視不能眴,不得眠。 傷寒的人不能發汗,發汗後額頭上必定凹陷,脈搏快速而緊繃,直視不能轉動眼珠,無法入眠。
久慣衂家,清陽之氣素傷,更發其汗,以虛其虛,則兩之動脈必陷,故貲急不能卒視不得眠,蓋目與額皆陽明部分也,此與傷寒脈浮緊,不發汗,因致衂者,虛實懸殊,不可不辨。 長期習慣於傷寒的人,清陽之氣本來就已經受傷,再發汗的話,就會使虛弱更加虛弱,兩邊的動脈必定會凹陷,所以脈搏急促,不能一下子轉動眼珠,也無法入眠,因為眼睛和額頭都是屬於陽明經的部位。這與傷寒時脈搏浮緊,不發汗,因而導致傷寒的人不同,虛實相差懸殊,不可不加以辨別。
亡血家不可發汗,發汗則寒慄而振。 失血的人不能發汗,發汗後就會寒顫而發抖。
血亡則陽氣孤而無偶,汗之則陽從汗越,所以不發熱而反寒慄也。 失血後陽氣孤單沒有陪伴,發汗後陽氣就會循著汗液排出,所以不發熱反而寒顫。
汗家重發汗,必恍惚心亂,小便已,陰疼。 原本就容易出汗的人,再發汗的話,必定會心神恍惚,小便困難,陰部疼痛。
平素多汗,更發其汗,則心藏之血傷,而心神恍惚,膀胱之血亦傷,而便已陰疼也。 平時就經常出汗,再發汗的話,就會損傷心臟的血液,而導致心神恍惚;也會損傷膀胱的血液,而導致小便困難和陰部疼痛。
咽中閉塞,不可發汗,發汗則吐血,氣欲絕,手足厥冷,欲得踡臥,不能自溫。
其人腎藏真陽素虧,故咽中閉塞,汗之則并奪其陽,血無所依,即吐血厥冷踡臥,
非四逆湯溫經回陽可擬也。
咳而小便利,若失小便者,不可發汗,汗出則四肢厥冷。
欬而小便失者,膀胱虛寒也,發汗必傳少陰,而成四肢逆冷矣。
諸脈得數動微弱者,不可發汗,發汗則大便難,腹中乾,胃燥而煩。
脈雖動數,而微弱者,為表虛自汗,汗之更竭其津,必津,必胃乾煩躁也。
諸逆發汗,病微者難差,劇者言亂,目眩者死(差瘥同),諸逆發汗,
言凡有宿病之人,陰血本虛,若誤用汗劑重奪其血,則輕者必重,重者轉劇,
白話文:
咽喉堵塞
咽喉閉塞,不能出汗,若出汗則會吐血,氣息微弱,手腳冰冷,想要蜷曲臥著,但無法自行暖和。
原因
此人腎臟陽氣天生不足,因此咽喉閉塞。如果讓其出汗,就會奪走其陽氣,血液無所依附,就會吐血、手腳冰冷、蜷曲臥著。
治療
這種情況並非四逆湯溫經回陽所能解決的。
咳而尿少
如果咳喘而尿液減少,像失去小便能力一樣,不能出汗。如果出汗,則四肢會冰冷。
原因
咳喘而尿液失禁,是因為膀胱虛寒。如果出汗,寒邪必定會傳到少陰,導致四肢逆冷。
脈搏微弱
如果全身脈搏都能摸到,但都微弱無力,不能出汗。如果出汗,則會大便困難、腹中乾燥、胃氣燥熱而煩躁。
原因
脈搏雖然跳動,但微弱無力,是因為表虛自汗。如果出汗,會更加耗盡津液,必定會胃氣乾燥燥熱煩躁。
逆證發汗
如果逆證發汗,病情輕微者難以痊癒,病情嚴重者會言語混亂,頭暈目眩者會死亡。
原因
逆證發汗,是指有宿病的人,陰血本來就虛,如果誤用汗劑大量奪走其血液,則病情輕微的必定會加重,病情嚴重的會更加嚴重。
劇者言亂目眩,以虛熱生風,風主眩暈故也。
咽喉乾燥,不可發汗,常器之云:與小柴胡湯,石頑曰:宜小建中,淋家不可發汗,
發汗必便血,常云:豬苓湯,石頑曰:未汗黃耆建中,瘡家不可發汗,王日休云:
小建中加歸耆,常云:誤汗成痙,桂枝加葛根湯,石頑曰:漏風發痙,
桂枝加附子湯,衂家不可發汗,許叔微云:黃耆建中,奪汗動血,加犀角,
白話文:
頭暈目眩是因為虛熱生風,風會導致眩暈。
咽喉乾燥時,不應該發汗。有些人主張用小柴胡湯,石頑則認為應該用小建中湯。
淋病患者也不應該發汗,因為發汗會導致便血。有些人主張用豬苓湯,石頑則認為沒有發汗之前應該先用黃耆建中湯。
瘡家也不應該發汗,王日休主張用小建中湯加上黃耆。
有些人主張如果誤汗造成痙攣,應該用桂枝加葛根湯,石頑則認為是漏風導致痙攣,應該用桂枝加附子湯。
衂病患者也不應該發汗,許叔微主張用黃耆建中湯,但因為發汗會導致血虛,因此要加上犀角。
呂滄洲云:小建中加葱豉,誤汗直視者不治,亡血家不可發汗,常云:
小柴胡加芍藥,石頑曰:黃耆建中,誤汗振標,苓桂朮甘湯,加當歸咽中閉塞,
不可發汗,龐安常云:甘草乾薑湯,孫兆云:黃耆建中加葱豉,誤汗吐血,
炙甘草湯,厥冷當歸四逆,咳而失小便者,不可發汗,郭白雲云:甘草乾薑湯,
當歸四逆湯,石頑曰:未汗甘草乾薑加葱豉,誤汗厥冷,當歸四逆,
白話文:
呂滄洲說:小建中湯中加入蔥豉,導致誤發汗、視線無法直視的病人不能治療,失血的人不能發汗。常說:
小柴胡湯加入芍藥。石頑說:黃耆建中湯,誤發汗後刺激心氣。苓桂朮甘湯加入當歸,咽中阻塞,
不能發汗。龐安經常說:甘草乾薑湯。孫兆說:黃耆建中湯加入蔥豉,誤發汗後吐血。
炙甘草湯,四肢冰冷、症狀逆亂時加當歸。咳嗽無法排尿的人,不能發汗。郭白雲說:甘草乾薑湯,
當歸四逆湯。石頑說:未發汗時,甘草乾薑湯加入蔥豉,誤發汗後手腳冰冷,當歸四逆湯。
汗後小便反數,茯苓甘草湯,諸脈得數動微弱者,不可發汗,郭云:小建中湯,
王云:誤汗煩躁便難者,炙甘草湯,汗家重發汗,小便已陰疼者,常云:
一味禹餘糧散,王云:用禹餘糧赤石脂生梓白皮赤小豆等分,搗篩蜜丸彈丸大,
水煮日二服。以上宿病禁汗例。
太陽病欲解時,從已至未上。
凡病欲解之時,必從其經氣之王,太陽者,盛陽也,故從已午未之王時而病解。
白話文:
出汗後小便次數增多,可以使用茯苓甘草湯。脈搏虛弱的人,不要發汗。郭氏說:可以用小建中湯。
王氏說:因錯誤發汗導致煩躁便祕的,可以使用炙甘草湯。因出汗過多,小便疼痛的,常氏說:可以用一味禹餘糧散。
王氏說:禹餘糧散可以用禹餘糧、赤石脂、生梓白皮、赤小豆等分搗碎,做成丸子,每天用水煮兩次服用。上述為治療慢性病的禁忌發汗方法。
太陽病快好的時候,從巳時到未時。
凡是疾病快好的時候,一定是從經氣王氣的時間來判斷。太陽病是陽氣旺盛的病,所以從巳、午、未的王氣時間開始病癒。
上條太陽經自解候。
中風發熱,六七日不解而煩,有表裏證,渴欲飲水,水入即吐者,名曰水逆,
五苓散主之,多飲暖水汗出愈,傷風原有汗,以其有汗也,延至日久,
不行解肌之法,汗出雖多,徒傷津液,表終不解,轉增煩渴,邪入於府,
飲水則吐者,名曰水逆,乃熱邪挾積飲上逆,以故外水格而不入也,服五苓散後,
頻溉熱湯,得汗則表裏俱解,所以一舉兩得之也,膀胱為津液之府,用以通調水道,
則火熱自化,津液得全矣。
發汗後,水藥不得入口為逆,若更發汗,必吐下不止。
水藥不得入口為逆,言水逆也,若更發汗,必吐下不止者,以其原有蓄積痰飲,
白話文:
今日太陽經自解病狀:
中風後發燒,六七天不退燒且煩躁不安,有表裡證候,口渴想喝水,喝水就吐出來,這稱為「水逆」,
可用「五苓散」治療,多喝熱水發汗會好,傷風本來就應該發汗,因為發汗,拖延到後來,
沒有用解肌的方法,雖然發汗很多,但只會損傷津液,表證一直無法解除,反而更加煩渴,邪氣進入臟腑,
喝水就會吐,稱為「水逆」,這是因為熱邪挾著積飲上逆,所以外來的水受阻而無法進入,服用五苓散後,
頻頻喝熱湯,發出汗表裡都能解,所以一舉兩得,膀胱是津液的本源,用它來暢通水道,
則火熱自然化解,津液就能保全。
發汗後,水藥無法入口就是水逆,如果再發汗,一定會吐下不止。
水藥無法入口就是水逆,如果再發汗,一定會吐下不止,是因為原先就有積蓄的痰飲,
發汗徒傷胃中清陽之氣,必致中滿,若更與發汗,則水飲上蒸而為吐逆,
下滲而為洩利矣,凡發汗藥皆然,不獨桂枝當禁,所以太陽水逆之證,不用表藥,
惟五苓散以導水,服後隨溉熱湯以取汗,所謂兩解表裏之法也。
太陽病,發汗後大汗出,胃中乾,煩躁不得眠,欲得飲水者,少少與飲之,
今胃氣和則愈,若脈浮小便不利,微熱消渴者,與五苓散主之。
不行解肌,反行發汗,致津液內耗,煩躁不眠,求救於水,若水入不解,脈轉單浮,
則無他變而邪還於表矣,脈浮本當用桂枝,何以變用五苓耶,蓋熱邪得水,
雖不全解,勢必衰其大半,所以邪既還表,其熱亦微,兼以小便不利,證成消渴,
白話文:
發汗會損傷胃裡的陽氣,導致腹脹。如果再繼續發汗,就會導致水停留在體內,往上蒸發,引起嘔吐,往下滲透,造成腹瀉。所有發汗藥物都是如此,不只是桂枝需要禁止。所以太陽經水逆的症狀,不用表面的藥物,只用五苓散引導水分,服藥後喝熱湯出汗,這就是解表裡雙管齊下的方法。
太陽病發汗後,大量出汗,胃裡乾渴,煩躁睡不著,想喝水,就少少給點水喝。現在胃氣和緩就痊癒了。如果脈象浮弱,小便不利,微熱口渴,就用五苓散治療。
不應該解肌,反而去發汗,導致體液內耗,煩躁失眠,想喝水,如果喝水後症狀不解除,脈象轉為單浮,那就沒有其他變化,邪氣又回到了表面。脈象浮弱應該用桂枝,為什麼要改用五苓散呢?因為熱邪遇到水,雖然沒有完全解除,勢必減弱大半。所以邪氣回到表面,熱度也減輕,再加上小便不利,形成了口渴的症狀。
則府熱全具,故不單解而從兩解也。
發汗已,脈浮數煩渴者,五苓散主之。
脈浮數而煩渴,則津液為熱所耗而內燥,裏證具矣,津液內耗,宜用四苓以滋其內,
而加桂以解其外,則朮用蒼,桂用枝,從可推矣。凡方中用一桂字,
不分桂枝肉桂者皆然,非獨此也。
病在陽,應以汗解之,反以冷水潠之,若灌之,其熱被劫不得去,彌更益煩,
肉上粟起,意欲飲水,反不渴者,服文蛤散,若不差者與五苓散。
此條舊與小陷胸白散合為一條,殊不可解,蓋表邪不從表散,反灌以水劫其邪,
白話文:
由於身體內熱已經具足,所以不單純從表解散,而是從表裡兩方面進行治療。
發汗後,脈浮數而煩渴,說明津液被熱氣消耗而內部燥熱,裏證已經出現。津液內耗,應該使用四苓散滋養內部,再加桂枝散髮外部熱氣。因此,用蒼朮和桂枝,是可以推論出來的。凡是方劑中使用一個「桂」字,如果不特別說明是桂枝或肉桂,都是指桂枝,這不只是針對這一條方劑。
疾病在陽經,應該通過發汗的方法來解除,卻反而用冷水灌注,就像灌溉一樣,熱氣被抑制不能散發,反而更加煩躁。肉上出現粟狀凸起,想要喝水,卻又不想喝,可以服用文蛤散。如果效果不好,還可以配合五苓散。
這條方劑以前和白散一起作為一條方劑,讓人很難理解。可能是表證沒有從表解散,反而用灌水的方法抑制邪氣,使邪
必致內伏,或入少陰之經,或犯太陽之本,故以二湯分主,按文蛤為止渴聖藥,
仲景取治意欲飲水而反不渴者,其意何居,蓋水與邪氣,滲入少陰之經,
以其經脈上循喉嚨,故意欲飲水,緣邪尚在經中,未入於裏,故反不渴,
斯時不用鹹寒收陰瀉陽,使邪留變熱,必致大渴引飲也,所以金匱云:
渴欲飲水不止者,文蛤散主之,則知文蛤專治內外水飲也,服文蛤不差,
知邪不在少陰之經,定犯膀胱之本,當與五苓散無疑。
身熱皮粟不解,欲引衣自覆,若以水潠之洗之,益令熱不得出,當汗而不汗則煩,
白話文:
必定內伏,或進入少陰的經脈,或侵犯太陽的根源,所以用兩個湯藥分別治療。根據記載,文蛤是止渴的聖藥。
仲景用藥時,把希望喝水但反而不渴的情況作為治療要點,這意欲何為?因為水和邪氣滲入少陰經脈,
而少陰經脈上達喉嚨,所以才會想要喝水。因為邪氣還在經脈中,還沒有進入體內,所以反而不渴。
此時不用鹹寒的藥物收斂陰氣、瀉下陽氣,使邪氣停留變熱,必定會很渴而想喝水。所以《金匱要略》說:
口渴想喝水但止不了的,用文蛤散來治療。這樣就知道文蛤專門治療內外水飲。服用文蛤後還是不好,
就知道邪氣不在少陰經脈,肯定侵犯了膀胱的根源,應該用五苓散治療。
身體發熱、皮膚起粟粒狀而無法消除,想拿衣服覆蓋自己;如果用水擦洗,只會讓熱氣無法發散。應該出汗不出汗就煩悶,
假令汗出,已腹中痛,與芍藥三兩,如上法。
身熱皮粟不解,欲引衣自覆者,此熱在皮膚,寒在骨髓也,法當汗出而解,
反潠洗以水,致令客熱內伏不出,雖煩而復畏寒,似渴而仍不渴,
似乎邪客少陰之經,及與文蛤散不差,其邪定匿膀胱,故與五苓兩解之法,
服後汗出而腹中反痛者,此又因五苓裏藥,引陽邪內陷之故,但陽邪內陷,
曷不用小建中,而反與芍藥,又云如上法何耶,蓋平昔陰氣內虛,陽邪內陷之腹痛,
當與小建中和之,誤用承氣下藥,致陽邪內陷之腹痛,則宜桂枝加芍藥和之,
因五苓利水,而引陽邪內陷之腹痛,仍用五苓加芍藥和之,
白話文:
如果出汗了,肚子還痛,就用芍藥三兩,按照上面的方法服用。
身體發熱,皮膚起粟粒狀的疹子,而且想用衣服蓋住自己,這是熱在皮膚,寒在骨髓,應該出汗才能好。
反而用冷水洗,會導致外來的熱氣留在體內出不來,雖然煩躁卻又怕冷,好像口渴卻又不想喝水,
像是邪氣入侵少陰經,用文蛤散也沒有效果,邪氣肯定藏在膀胱,所以用五苓散來解毒。
服藥後出汗了,肚子反而痛,這是因為五苓散裡的藥引發了陽邪內陷造成的。既然陽邪內陷,
為什麼不用小建中湯,反而用芍藥,又說按照上面的方法是什麼意思呢?這是因為平常陰氣不足,陽邪內陷導致的腹痛,
應該用小建中湯來調理。如果是錯誤地用承氣湯瀉下,導致陽邪內陷的腹痛,就應該用桂枝加芍藥湯來調理。
因為五苓散利水,而導致陽邪內陷的腹痛,仍然要用五苓散加芍藥來調理。
三法總不離乎桂枝芍藥也,如上法者,言即入於先前所服之藥內也。
傷寒汗出而渴者,五苓散主之,不渴者,茯苓甘草湯主之。
汗出而渴者,用五苓散以邪氣犯,本必小便不利也,若汗出不渴,而小便雖不利,
知邪熱駸駸欲犯膀胱,而猶未全犯本也,故用桂枝湯中之三,五苓散中之一,
少示三表一裏之意為合劑耳。
太陽病小便利者,以飲水多,必心下悸,小便少者,必苦裏急也。
小便利者,以飲水過多,水與邪爭,必心下悸也,小便少者,必苦裏急,
明是邪熱足以消水,故指為裏證已急也,觀上條不渴者,茯苓甘草湯主之,
白話文:
三種治療方法基於桂枝和芍藥。如果使用上法,表示可以加入先前的藥方中服用。
傷寒出汗而口渴者,使用五苓散治療;不出汗者,使用茯苓甘草湯治療。
出汗口渴者,使用五苓散治療,因為邪氣侵犯,小便肯定不利。如果不渴,小便也不利,知道邪熱逐漸侵犯膀胱,但還沒有完全侵犯,所以使用桂枝湯中的三味藥,五苓散中的二味藥,略微表示三陽表證和一陰裡證,作為合劑的意思。
太陽病小便利者,飲水多,必心下悸動;小便少者,必苦於裡急。
小便利者,飲水太多,水與邪氣爭奪,必心下悸動;小便少者,必苦於裡急,清楚是邪熱足以消耗水液,所以說是裡證已急。看上條不出汗者,使用茯苓甘草湯治療,
治法具矣。已上風傷衛犯本。
太陽病不解,熱結膀胱,其人如狂,血自下,下者愈,其外不解者,尚未可攻,
當先解外,外解已,但少腹急結者,乃可攻之,宜桃核承氣湯。
邪熱搏血,結於膀胱,必沸騰而侮心火,故其人如狂,見心雖未狂,有似乎狂,
以血為陰類,不似陽邪內結之狂越也,血自下者,邪熱不留,故愈,若少腹急結,
則膀胱之血,雖畜而不行,須先解外乃可攻,其攻法亦自不同,
必用桃仁增入承氣以達血所,仍加桂枝分解外邪,即如五苓大柴胡兩解表裏同義。
白話文:
治療方法已經具備了。上面已經講過風邪侵犯本氣的病機。
太陽病不解,熱邪凝聚在膀胱,病人就像發狂一樣,血從下面排出,血排出得越多,病情就越輕,但是外部的病邪沒有解表,還不能攻下,
應該先解表,表邪解除了,只有少腹急結的,纔可以攻下,應該使用桃核承氣湯。
邪熱搏擊血液,凝聚在膀胱,必定會沸騰衝擊心火,所以病人就像發狂,雖然心神還沒有完全發狂,但有像發狂的樣子,
因為血屬陰類,不像是陽邪內結而導致的狂躁越界。血從下面排出的,說明邪熱沒有停留,所以病情好轉,如果少腹急結,
那麼膀胱中的血,雖然蓄積著但不能流通,必須先解表才能攻下,攻下的方法也不同,
一定要用桃仁加入承氣湯中,以達到血所在的地方,仍然加上桂枝來分解外邪,這就像五苓大柴胡湯同時解表裏一樣。
太陽病六七日,表證仍在,脈微而況,反不結胸,其人發狂者,以熱在下焦,
少腹當鞕滿,小便自利者,下血乃愈,所以然者,
以太陽隨經瘀熱在裏故也,抵當湯主之。
此條之證,較前條更重,且六七日表證仍在,曷為不先解其外耶,又曷為攻裏藥中,
不兼加桂枝耶,以脈微而沉,反不結胸,知形不在上焦而在下焦也,
若少腹鞕滿,小便自利,則其人之發狂者,為血畜下焦無疑,
故下其血自愈,蓋邪結於胸,則用陷胸以滌飲,邪結少腹,則用抵當以逐血,
設非此法,則少腹所結之血,既不附氣而行,更何藥可破其堅壘哉。
白話文:
太陽病已經持續六、七天,表證仍然存在,脈搏微弱且沉,反倒沒有胸滿結胸的現象,病人出現發狂的症狀,這是因為熱邪鬱積在下焦。
少腹部位脹滿硬實,小便通利,如果讓病人瀉血,病情就會好轉。這是因為太陽經的熱邪淤積在體內,抵當湯是治療此症的主要藥方。
與前面提到的症狀相比,這一條的病情較為嚴重,而且表證持續了六、七天,為什麼不先解除表證呢?另外,為什麼攻裡藥中不添加桂枝呢?
因為脈搏微弱且沉,反倒沒有胸滿結胸的現象,說明邪氣不在上焦而在下焦。
如果少腹脹滿硬實,小便通利,那麼病人發狂的原因肯定是因為下焦的血塊。
所以,只要把血塊瀉出來,病情就會好轉。因為如果邪氣結聚在胸部,就使用陷胸湯來去除胸水;如果邪氣結聚在少腹,就使用抵當湯來驅除血塊。
如果不是這樣治療,少腹結聚的血塊既不會隨著氣血運行,更沒有其他藥物可以攻破這個堅固的堡壘了。
太陽病,身黃脈沉結,少腹鞕小便不利者,為無血也,小便自利,
其人如狂者,血證諦也,抵當湯主之。
血證為重證,抵當為重藥,恐人當用而不敢用,故重申其義,
言身黃脈沉結少腹滿三者,本為畜血之證,然只見此,尚與黃相鄰,必其人如狂,
小便自利,為血證無疑,設小便不利,乃熱結膀胱,無形之氣病,為發黃之候也,
其小便自利,則膀胱之氣化行,然後少腹結滿者,允為有形之畜血也。
傷寒有熱,少腹滿,應小便不利,今反利者,為有血也,當下之,不可餘藥,
宜抵當圓。
變湯為圓者,恐蕩滌之不盡也,煮而連滓服之,與大陷胸圓同意。已上寒傷營犯本。
白話文:
太陽病症,全身發黃、脈象沉細有力、小腹脹滿、小便不通暢的,這是因為血虛所致;小便通暢,
患者表現得像瘋狂一樣,這是血證的明證,使用抵當湯治療。
血證是重病,抵當湯是重藥,擔心有人該用卻不敢用,所以再三強調其意義。
所說的全身發黃、脈象沉細有力、小腹脹滿這三種症狀,原本是氣血阻滯的徵象,但只出現這些症狀,還與發黃相鄰近,必須患者表現得像瘋狂一樣,
小便通暢,這是血證無疑;如果小便不通暢,那是熱氣阻滯在膀胱,是一種沒有形體的氣病,也是發黃的徵兆。
如果小便通暢,說明膀胱氣化運行正常,那麼小腹脹滿的症狀,纔是有形氣血阻滯。
太陽病症有熱,小腹脹滿,應該導致小便不通暢,現在反而通暢,這是因為有血氣阻滯,應該瀉下,不可使用其他藥物,
宜用抵當湯製成的圓劑。
改湯劑為圓劑,是擔心無法完全清除病邪,將藥材煮沸後連同藥渣一起服用,與治療嚴重胸腔積水的藥物「大陷胸圓」的用法相同。以上是太陽病症,寒邪傷及營血,違背經絡正常循行的病症。
太陽病三日,已發汗,若吐若下若溫鍼,仍不解者,此為壞病,桂枝不中與也,
觀其脈證,知犯何逆,隨證治之。
相傳傷寒過經日久,其證不解,謂之壞病,遂與過經不解之病無辨,仲景止言三日,
未嘗言過經日久不痊也,所謂壞病者,言誤汗吐下溫鍼,病仍不解,表證已罷,
邪氣入裏,不可復用桂枝也,設桂枝證尚在,不得謂之壞病矣,至於過經不解,
不但七日傳之不盡,即十餘日十三日尚有傳之不盡者,其邪猶在三陽留戀,
故仲景主以大柴胡柴胡芒硝調胃承氣,隨證虛實而解其熱也,經云:七日太陽病衰,
白話文:
太陽病患病三日,已經發汗,即使嘔吐、瀉下、溫熱針灸,病情仍然不解,這就是「壞病」,不能再使用桂枝湯治療。
依據病人的脈象證候,判斷犯了哪種邪氣逆行,隨證治療。
相傳傷寒病過經日久,證候不解,稱之為「壞病」,於是與「過經不解」的病症混為一談。仲景只說「三日」,並沒有說「過經日久不痊癒」。所謂「壞病」,是指錯誤地使用汗、吐、下、溫鍼等療法,病情仍然不解,表證已經消失,邪氣入侵內臟,不能再使用桂枝湯。如果桂枝湯證候仍然存在,就不能稱之為「壞病」。至於「過經不解」,不只是發病七日尚未痊癒,即使十餘日、十三日,仍有部分邪氣傳變不盡,說明邪氣仍然停留在三陽經,因此仲景主張使用大柴胡湯、柴胡芒硝湯、調胃承氣湯,根據病人的虛實情況來解除熱證。《傷寒論》中說:「七日太陽病衰,」
頭痛少愈可見太陽一經,有行之七日已上者,太陽既可羈留多日,
則陽明少陽亦可羈留,過經漫無解期矣,若謂六經傳盡,復傳太陽,必無是理,
惟病有傳過三陰而脈續浮發熱者,此正氣內復,迫邪出外而解,必不復傳也,
豈有厥陰兩陰交盡於裏,復從皮毛再入太陽之事耶。
太陽病發汗,汗出不解,其人仍發熱,心下悸,頭眩,身瞤動,
振振欲擗地者,真武湯主之。
此本誤用大青龍,因而致變者立法也,汗出雖多,而熱不退,則邪未盡而正已大傷,
況裏虛為悸,上虛為眩,經虛為瞤,身振振搖,無往而非亡陽之象,
所以行真武把關坐鎮之法也。
白話文:
頭痛時好時壞,可見是太陽經受病,如果病症持續七天以上,太陽經的病邪便可能停留多日,陽明經和少陽經也可能因此而停留,病症拖延,难以痊癒。有些人认为六經都传遍了,又传回太阳经,这是不可能的。只有病人病症传过三陰經,脉象仍然浮而发热,这才是正气回升,迫使邪气外出的征兆,病自然会痊癒,不会再传回太阳经。怎么可能已经传遍了厥陰經和少阴經,又从皮毛再回到太阳經呢?
太阳病发汗后,汗出不退,病人依然发热,心悸,头晕,身体抽搐,不停地想抓地,这时应该用真武汤治疗。
这是因为之前误用了大青龙汤,导致病情变化,才要这样治疗。虽然汗出很多,但热度不退,说明邪气尚未完全清除,而正气已经被损伤。况且,心悸是心虚,头晕是上虚,抽搐是经虚,全身颤抖,无不显示着阳气不足。所以要用真武汤来固守正气。
太陽病發,遂漏不止,其人惡風,小便難,四肢微急,難以屈伸者,
桂枝加附子湯主之。
大發其汗,致陽氣不能衛外,而汗漏不止,即如水流漓之互辭也,惡風者,
腠理大開,為風所襲也,小便難者,津液外泄,而不下滲,兼衛氣外脫,
而膀胱之氣化不行也,四肢微急,難以屈伸者,過汗亡陽,筋脈失養,
兼襲虛風而增其勁也,故加附子於桂枝湯內,溫經散寒,用桂枝湯者和在表之營衛,
加附子者,壯在表之元陽,本非陽虛,是不用四逆也。
發汗後,身疼痛,脈況遲者,桂枝加芍藥生薑各一兩,人參三兩,新加湯主之。
白話文:
太陽病證發作後,出現汗出不止、怕風、小便困難、四肢稍感緊繃、難以屈伸等症狀,
可用桂枝加附子湯來治療。
大發汗後,導致陽氣無法衛護體表,所以汗液不停流出,就像水流淌一樣。惡風是因皮膚腠理大開,受到風邪侵襲所致。小便困難是因為津液外洩,無法下滲,加上衛氣外脫,導致膀胱氣化運作失常。四肢稍感緊繃、難以屈伸,是因過度出汗耗傷陽氣,筋脈失養,加上虛風入侵而加重症狀。所以,在桂枝湯中加入附子,以溫經散寒。使用桂枝湯的目的在於調和表層的營衛之氣,加入附子則是為了增強表層的元陽之氣。由於患者並非陽氣虛弱,因此不需要使用四逆湯。
如果發汗後出現身體痠痛、脈象遲緩的症狀,可用桂枝加芍藥、生薑各一兩,人參三兩的新加湯來治療。
此本桂枝證誤用麻黃,反傷營血,陽氣暴盛,故脈反況遲而身痛也,
此脈沉遲與尺遲大異,尺遲乃元氣素虛,此六部皆況遲,為發汗新虛,
故仍用桂枝和營,加芍藥收陰,生薑散邪人參輔正,名曰新加湯,明非桂枝舊法也。
發汗後腹滿者,厚朴生薑甘草,半夏人參湯主之。
吐下腹脹為實,以邪氣乘虛入裏也,此本桂枝證,誤用麻黃發汗,津液外泄,
脾胃氣虛,陰氣內結,壅而為滿,故以益脾和胃,降氣滌飲為治也。
發汗後,其人臍下悸者,欲作奔豚,茯苓桂枝甘草大棗湯主之。
白話文:
這個方子裡的桂枝證誤用了麻黃,反而損傷了營血,陽氣過於旺盛,所以脈象與常態相反,脈緩而身體疼痛。
這種脈沉緩與平時脈尺緩的表現不同。脈尺緩是元氣原本不足,而這裡是六部脈象都緩,是因為發汗後元氣新虛。
因此還是用桂枝來調和營氣,加上芍藥來收斂陰氣,草薑湯來驅散邪氣,人參來扶助正氣,取名為新加湯,顯然不是桂枝湯的舊方。
發汗後腹部脹滿的,用厚朴、生薑、甘草、半夏、人參湯來治療。
吐瀉後腹部脹脹的是實證,是因為邪氣乘虛進入體內。這個本來是桂枝證,錯誤地用了麻黃發汗,津液外泄,脾胃氣虛,陰氣內聚,壅滯而導致脹滿,所以要補益脾胃,和胃氣,降氣化飲為治療原則。
發汗後,腹部肚臍以下悸動的,想要出現奔豚證,用茯苓、桂枝、甘草、大棗湯來治療。
汗本心之液,發汗後臍下悸者,脾氣虛而腎氣發動也,明係陰邪留著,
欲作奔豚之證,腎邪欲上凌心,故臍下先悸,取用茯苓桂枝,直趨腎界,預伐其邪,
則中宮始得寍靜耳。
發汗過多,其人叉手自冒心,心下悸欲得按者,桂枝甘草湯主之。
發汗過多,誤用麻黃也,誤汗傷陽,胸中陽氣暴虛,故叉手冒心,虛而欲得按也,
本桂枝證,故仍用桂枝甘草湯,以芍藥助陰,薑棗行津,汗後陽虛,故去之。
未持脈時,病人叉手自冒心,師因教試令咳,而不咳者,此必兩耳聾無聞也,
所以然者,以重發汗虛,故如此。
白話文:
汗水原本是心臟的液體,發汗後肚臍下方發悸,是因為脾氣虛弱而腎氣躁動,明顯是陰邪停留著,想要引起奔豚症狀,腎邪想要向上侵犯心臟,所以肚臍下方先發悸。因此要用茯苓桂枝,直接針對腎臟,預先去除邪氣,這樣中宮才能安寧。
發汗過多,患者叉手捂著胸口,心下發悸想要按壓,可以用桂枝甘草湯治療。
發汗過多,錯誤地使用了麻黃,導致誤汗傷陽,胸中陽氣突然虛弱,所以叉手捂著胸口,虛弱地想要按壓。這是桂枝的症狀,所以仍然使用桂枝甘草湯,用芍藥來滋補陰氣,用薑棗來促進津液運行。發汗後陽氣虛弱,所以要去掉這些藥材。
在沒有把脈的情況下,病人叉手捂著胸口,醫生便教他嘗試咳嗽,結果病人卻無法咳嗽,這是因為他雙耳失聰,聽不到聲音。這是因為過度發汗導致虛弱,所以才這樣。
此示人推測陽虛之一端也,陽虛耳聾,與少陽傳經耳聾迥別,亟宜固陽為要也,
叉手冒心,加之耳聾,陽虛極矣,嘗見汗後陽虛耳聾,諸醫施治,不出小柴胡加減,
屢服愈甚,必大劑參附,庶可挽回也。
太陽病,當惡寒發熱,今自汗出,不惡寒發熱,關上脈細數者,以醫吐之故也,
一二日吐之者,腹中饑,口不能食,三四日吐之者,不喜糜粥,欲食冷食,
朝食暮吐,以醫吐之所致也,此為小逆。
解肌之法,解散肌表風邪,全不傷動脾胃,若舍此而妄行吐法,吐中亦有發散之義,
所以不惡寒發熱,而反見胃病也,一二日病在太陽,吐之則中饑,口不能食,
白話文:
這些症狀表明可能是陽虛的表現之一。陽虛引起的耳聾與少陽經傳導的耳聾完全不同,當務之急是扶助陽氣。
雙手下垂蓋住心窩,同時伴有耳聾,說明陽虛已經到了極點。曾經見過出汗後導致的陽虛耳聾,諸多醫生在治療時,都使用小柴胡湯加減的方子。
多次服用後病情反而加重,必須使用大量的人參和附子,纔可能扭轉乾坤。
太陽病的症狀應該是惡寒發熱,但現在病人卻自發出汗,不惡寒發熱,寸關脈細數,這是因為醫家使用了吐法。
吐法使用一兩天,病人就會感到腹中飢餓,但是嘴巴吃不下東西;三四天後再使用吐法,病人就不喜歡吃粥,反而想吃涼食。
早上吃下去的食物,到了晚上就吐出來,這是因為使用了吐法造成的,這種情況稱為「小逆」。
治療感冒的方法是疏散肌表風寒,而不會損傷脾胃。如果捨棄這種方法,而盲目地使用吐法,雖然吐法也具有發散作用,但會導致不惡寒發熱,反而出現胃部疾患。太陽病在一兩天內使用吐法,就會導致腹中飢餓,嘴巴吃不下東西。
三四日在陽明,吐之則不喜糜粥,欲食冷食,皆胃氣受傷之故也,然朝食暮吐,
脾之真陽亦傷,而不能消穀,故為小逆。
關上脈細數者,明係吐傷陽氣所致,嘗見外感之脈,人迎細弱,而氣口連寸反滑數,
大於人迎者,以其曾經涌吐傷胃,胃氣上乘於肺故也。
太陽病吐之,但太陽病當惡寒,今反不惡寒,不欲近衣,此為吐之內煩也。
此以吐而傷胃中之陰,故內煩不欲近衣,雖顯虛煩之證,較關上脈細數而成虛熱,
朝食暮吐,脾胃兩傷者,稍輕,雖不致逆,醫者能無過乎。
太陽病下之後,其氣上衝者,可與桂枝湯,方用前法,若不上衝者,不可與之。
白話文:
如果病人连续三四天出现呕吐,并且不爱吃稀饭,反而想吃冷食,这都是胃气受损造成的。而且早上吃东西晚上就吐,说明脾脏的阳气也受损,无法消化食物,所以属于轻微的逆气。
如果病人关上脉细而数,说明是呕吐伤了阳气造成的。我曾经遇到过外感病人,人迎脉细弱,而气口寸脉反而滑数,而且比人迎脉还要大,这是因为曾经呕吐伤了胃,胃气上逆到肺部造成的。
太阳病呕吐,通常应该怕冷,现在反而不怕冷,也不想穿衣服,这是因为呕吐导致内热烦躁。
这种情况是由于呕吐损伤了胃里的阴气,所以内热烦躁不想穿衣服,虽然表现出虚烦的症状,但比关上脉细数导致的虚热要轻,早上吃东西晚上就吐,说明脾胃都受损,虽然不至于逆气,但医生也要谨慎小心。
太阳病泻下之后,如果阳气上冲,可以服用桂枝汤,用之前的方法,如果阳气没有上冲,就不要服用。
誤下而陽邪內陷,然無他變,但仍上衝陽位,則可從表裏兩解之法,
故以桂枝湯加前於前所誤用之藥內,則表邪外出,裏邪內出,
即用桂枝加大黃湯之互辭也,若不上衝,則裏已受邪,不可與桂枝明矣。
太陽病下之後,脈促胸滿者,桂枝去芍藥湯主之,若微惡寒者,去芍藥,
方中加附子湯主之。
誤下脈促胸滿,無下利不止汗出等證。但滿而不痛,未成結胸,故仍用桂枝散邪,
去芍藥者,恐其復領陽邪下入腹中也,脈促雖表邪未盡。然胸但滿而不結,
白話文:
誤服瀉藥後,陽邪內陷,但沒有其他變化,陽邪依然上衝,則可從表裡兩方面治療。
因此,在之前誤服的藥物中加入桂枝湯,則表邪會外泄,裡邪會內排出,即使用「桂枝加大黃湯」的互換方。如果不見陽邪上衝,則裡已受邪,不可再使用桂枝湯。
太陽病痢疾後,脈搏急促、胸悶者,可用「桂枝去芍藥湯」治療。若稍有惡寒,則去除芍藥,在方中加入附子湯。
誤服瀉藥後,脈促胸悶,但不見腹瀉不止、汗出等症狀。但胸中滿脹而不疼痛,未形成結胸,故仍用「桂枝散」治療。去除芍藥,是怕芍藥再次引領陽邪下入腹中。雖然脈促表示表邪未盡,但胸部僅滿脹而不結實。
則以誤下而損其胸中之陽也,加以微惡寒,則并腎中之真陽亦損,而濁陰用事矣,
故去芍藥之陰,加附子以回陽也,設微見汗出惡寒,則陽虛已著,非陽邪上盛之比,
是雖不言汗出,然由微惡寒,合上條胸滿觀之,則必有汗出,暗伏亡陽之機,
故於去芍藥方中加附子,庶免陽脫之變,可見陽虛則惡寒矣,又可見汗不出之惡寒,
即非陽虛矣,至若桂枝證誤下,遂利不止,喘而汗出,不惡寒者,
則又邪併陽明之府矣。
太陽病,下之微喘者,表未解故也,桂枝加厚朴杏仁湯主之,喘家作桂枝湯,
白話文:
誤下瀉導致胸中的陽氣受損,再加上微惡寒,那麼腎中的真陽也會受損,導致濁陰乘虛而入發作。
因此,去除芍藥的陰涼之性,加入附子以回陽。如果出現輕微出汗和惡寒,那麼陽虛的症狀已經很明顯,這與陽邪上盛的情況不同。
雖然沒有提到出汗,但是從微惡寒和此前項的胸悶症狀來看,必定有出汗的情況,暗藏著陽氣喪失的危險。
因此,在去除芍藥的方劑中加入附子,這樣才能避免陽氣脫失的變化。由此可見,陽虛就會惡寒,也可以看出沒有出汗的惡寒,就不是陽虛了。
至於桂枝證誤下,導致腹瀉不止,喘息且出汗,不惡寒,那麼邪氣又並於陽明之腑了。
太陽病,誤下而出現微微喘息的,是表證未解的緣故,使用桂枝加厚朴杏仁湯主治。而久喘的,使用桂枝湯。
加厚朴杏子仁。
表邪因誤下上逆,而見微喘,故仍用桂枝解表,加厚朴杏仁以下其氣,若下利不止,
而加上氣喘急者,乃是上爭下奪,傾危之象,非桂枝所宜也。按寒傷營則喘,
風傷衛則咳,此本風傷衛證,因誤下而引風邪入犯營分,故微喘也,
其寒傷營無汗證,亦有咳者,乃發熱引飲水畜之故,否則營衛俱傷之證耳。
太陽病下之,其脈促,不結胸者,此為欲解也,脈浮者,必結胸也,脈緊者,
必咽痛,脈弦者,必兩脇拘急,脈細數者,頭痛未止,脈況緊者,必欲嘔,
脈況滑者,協熱利,脈浮滑者,必下血。
脈促為陽邪上盛,反不結聚於胸,則陽邪未陷,可勃勃從表出矣,故為欲解也,
白話文:
傷表邪氣而誤用瀉藥,導致邪氣上逆,出現輕微喘息,因此仍然使用桂枝湯解表,加上厚朴、杏仁以降逆之氣。若腹瀉不止,且出現氣喘急促,則是上氣爭奪下氣,危急的徵兆,就不適合使用桂枝湯了。
根據中醫理論,「寒傷營分」會導致喘息,「風傷衛分」會導致咳嗽。這個病例原本是風傷衛證,因為誤用瀉藥而導致風邪侵入營分,所以出現輕微喘息。
如果寒傷營分但不見出汗,也可能出現咳嗽,這是因為發熱後飲用冷水所致。否則,就是營衛同時受傷的證狀。
太陽病下利之後,脈搏跳動頻繁,但胸中不感到憋悶,這是將要痊癒的徵兆。脈象浮起,一定會憋悶;脈搏緊迫,一定會咽喉疼痛;脈象如琴絃般緊實,一定兩側肋骨疼痛;脈象細小而頻繁,頭痛尚未停止;脈象又緊又急,一定想嘔吐;脈象又滑又利,有熱證和泄瀉;脈象浮起而滑利,一定血便。
脈搏跳動頻繁,表示陽邪在上盛,反而不會聚結在胸中,表示陽邪尚未深入,可能從表皮排出,因此為將要痊癒的徵兆。
脈浮者必結胸,即指促脈而申之,見促脈而君之以浮,故必結胸也,浮字貫下四句,
浮而緊必咽痛,浮而弦兩脇拘急,浮而細數,必頭痛未止,皆太陽之脈,
故主病亦在太陽之本位,設脈見況緊,則陽邪已入陰分,但入而未深,
仍欲上衝作嘔,其無結胸咽痛等證,從可知矣,祇因論中省用一個促字,三個浮字,
後之讀者遂眩,或謂緊者必咽痛,屬少陰,惑之甚矣,況滑為陽邪入陰,而主下利,
浮滑則陽邪正在營分,擾其血而主其下血也,夫太陽誤下之脈,主病皆在陽在表,
即有況緊況滑,亦不得以裏陰名之也。按脈促不結胸者為欲解,可知裏不受邪矣,
白話文:
脈象浮起,一定會胸悶,也就是脈搏急促又浮揚,看到急促的脈象,又判定為浮脈,所以必定胸悶。浮字貫穿接下來四句話,
浮脈又緊,必定咽喉疼痛;浮脈又弦,兩側肋骨會緊縮;浮脈又細又數,必定頭痛沒有停止,都是太陽經脈的病症,
因此主要病症也都在太陽經的部位。如果脈象緊,說明陽邪已經入侵陰分,但入侵還不深,
仍然想要向上衝擊,導致嘔吐。沒有胸悶、咽喉疼痛等症狀,從這裡就能知道了。只因為論述中省略了一個「促」字,三個「浮」字,
後來的讀者就感到迷惑,有人認為緊脈一定咽喉疼痛,屬於少陰經,誤解很深。況且滑脈是陽邪入侵陰分,導致腹瀉,
浮滑脈是陽邪正在營分,擾亂血液,導致下血。太陽經脈誤入下焦的脈象,主病都在陽分表層,
即使出現緊脈、滑脈,也不能用裏陰經的病症來命名。根據脈象,脈搏急促但沒有胸悶,說明疾病要消退了,可以知道裏分沒有受到邪氣的侵襲。
若脈促胸滿者,桂枝去芍藥,微惡寒者,加附子,及後併病例中,
葛根黃苓黃連湯證,亦是太陽之邪,因誤下而陷於陽明所致,又厥陰例中脈促,
手足厥逆,用炙一法,乃陽邪陷於陰分,則知脈促為陽邪鬱伏,不與正氣和諧之故,
不當與結代渾稱也。王日休云:太陽病下之以後八證,其脈促,不結胸者為欲解,
不必藥,脈浮者必結胸,桂枝去芍藥湯,脈緊者必咽痛,甘草湯,
脈弦者兩脇拘急,小柴胡加桂枝,脈細數者頭痛未止,當歸四逆湯,
脈況緊者必欲嘔,甘草乾薑湯加黃連,脈況滑者協熱利,白頭翁湯脈浮滑者必下血,
白話文:
如果脈搏急促,胸部滿悶,就用桂枝去芍藥湯,如果稍微怕冷,就加附子。之後再跟其他病症的脈象一起對照來看。
葛根黃連湯的病症,也是太陽病邪氣,因為錯誤服用瀉藥而陷入陽明經所導致的。另外,厥陰經病症中,脈搏急促,手腳冰冷,可以用炙法治療,這是因為陽邪氣陷入陰分,所以知道脈搏急促是因為陽邪氣鬱結在體內,不能和正氣相和諧,因此不能跟結代脈混為一談。王日休說:太陽病下瀉之後,出現八種症狀,脈搏急促,但不胸悶者,表示病情要好轉了,不需要用藥;脈搏浮者一定會胸悶,要用桂枝去芍藥湯;脈搏緊者一定會咽喉疼痛,要用甘草湯;脈搏弦者一定會兩肋緊縮,要用小柴胡加桂枝湯;脈搏細數者一定會頭痛不止,要用當歸四逆湯;脈搏緊者一定會想嘔吐,要用甘草乾薑湯加黃連;脈搏滑者一定會發熱而排泄順暢,要用白頭翁湯;脈搏浮滑者一定會下血。
芍藥甘草湯加秦皮。
太陽病,先下之而不愈,因復發汗,以此表裏俱虛,其人因致冒,冒家汗出自愈,
所以然者,汗出表和故也,得裏未和,然後復下之。
冒者,神識不清,以有物蒙蔽其外,所以必須得汗自解,未嘗言用藥也,得裏未和,
視其二便和否,再一分解其邪,若論用藥,表無過建中,裏無過大柴胡五苓矣。
或云叉手自冒心曰冒,冒為發汗過多,胃中清陽氣傷,故叉手自冒,
必補氣以助其作汗,宜小建中加參耆頻服乃差,若尺中遲弱者,更加熟附子三五分,
白話文:
芍藥甘草湯加入秦皮。
太陽病,先使用下法治療卻未見好轉,於是又使用發汗法,結果導致表裏皆虛,病人因此出現冒汗現象,冒汗的症狀會自行痊癒,
這主要是因為冒汗有助於表裏調和,如果內部尚未調和,則應再次使用下法。
冒汗的症狀表現為神志不清,好像有什麼東西遮蓋在外面,因此必須透過發汗自行解除,沒有提到使用藥物的說法。如果內部尚未調和,
需觀察大小便是否調和,再依據情況對症下藥。如果要使用藥物,表證部分沒有比建中湯更好的選擇,裏證部分則沒有比大柴胡湯合五苓散更好的選擇了。
有人說叉手自冒心口熱稱為冒,冒是因為發汗過多,導致胃中的清陽之氣受損,所以會叉手自冒心口熱,
必須補氣才能幫助發汗,可以用小建中湯加入人參、黃耆,頻頻服用後才會好轉。如果脈象尺部遲弱,再加入熟附子三到五分。
可見昏冒耳聾,非大劑溫補,不能取效也。
太陽病未解,脈陰陽俱停,必先振慄汗出而解,但陽脈微者,先汗出而解,
但陰脈微者,下之而解,若欲下之,宜調胃承氣湯主之。
病久不解,不過入陰入陽之二途,脈既陰陽兩停,初無偏勝,可以解矣,
猶必先振慄,始得汗出而解,虛可知也,設不振慄,則邪不能傳之於表,
而無從得汗可知也,然既云陰陽雨停,則在先脈浮沉俱緊盛,今則浮沉俱不緊盛也,
脈既陰陽兩停,其傳表傳裏,未可預定,所以惟陽脈微者,方是邪不能傳表,
當從汗之而解,惟陰脈微者,方是邪不能傳裏,當從下之而解,此其故甚可思也,
白話文:
常見昏迷耳聾的情況,若不採用大量的溫補藥物,就難以見效。
太陽病一直未痊癒,脈搏的陽氣和陰氣都停止了,必定會先發抖出汗才能痊癒;但如果陽脈微弱,就會先出汗而痊癒;如果陰脈微弱,就會腹瀉而痊癒。若想讓患者腹瀉,應以「調胃承氣湯」為主。
疾病久久未愈,不外乎邪氣入侵陰陽兩方面。脈象既表明陰陽兩停,一開始並無偏盛,可以痊癒。但仍必須先發抖,才能出汗而痊癒。由此可知患者體虛。若不發抖,表示邪氣無法傳到體表,也無法出汗。然而既然說陰陽兩停,那麼之前脈象浮沉都較緊盛,現在則浮沉都不緊盛了。脈象既陰陽兩停,邪氣傳表的可能性和傳裏的可能性都還不能確定,所以只有陽脈微弱時,纔是邪氣無法傳表的情況,應從出汗求取痊癒;只有陰脈微弱時,纔是邪氣無法傳裏的情況,應從腹瀉求取痊癒。箇中的道理非常值得思考。
若非邪住不傳之候,則陽脈微者當補其陽,陰脈微者當補其陰矣,
豈有反汗之而傷其陽,下之而傷其陰哉。
太陽病,二三日不能臥,但欲起,心下必結,脈微弱者,此本有寒分也,
反下之若利止,必作結胸,未止者,四日復下之,此作協熱利也。
二三日不能臥,但欲起,陽邪熾盛,逼處心胸,擾亂不寍,所以知其心下必結,
然但顯欲結之象,尚未至於結也,若其人脈微弱者,此平素有寒飲積於心膈之分,
適與外邪相召,外邪方熾,其不可下明矣,反下之若利止,則邪熱乘虛入膈,
必與寒痰上結,若利未止,因復下之,使陽邪不復上結,亦將差就錯,
白話文:
如果沒有邪氣滯留在體內無法排出,那麼陽脈虛弱的人就應該補陽,陰脈虛弱的人就應該補陰。
哪有出汗後反而傷了陽氣,瀉下後反而傷了陰氣的道理?
太陽病,症狀持續兩三天無法平躺,只想起來,心下必定結實,脈絡微弱的人,這是本來就有寒氣在體內作祟。
如果反過來瀉下,如果腹瀉停止,必定會變成胸中結聚,如果沒有停止,四天後再瀉下,這是發生協熱腹瀉。
兩三天無法平躺,只想起來,陽邪旺盛,逼迫心胸,擾亂不安,所以知道他心下必定結實,
然而只是表現出想要結實的徵兆,還沒有真正結實,如果這個人的脈絡微弱,這是平時就有寒氣和痰飲積聚在心膈之間,
適逢外來的邪氣誘發,外邪正旺盛,顯然不能瀉下,如果反過來瀉下,如果腹瀉停止,那麼邪熱就會趁虛進入心膈,
必定會和寒痰凝聚,如果腹瀉沒有停止,就再瀉下,讓陽邪不能再凝聚在心胸,這樣也會痊癒。
因勢利導之法,但邪熱從表解極易,從裏解極難,協熱下利,熱不盡,
其利漫無止期,亦危道也。
大下之後復發汗,小便不利者,亡津液故也,勿治之,得小便利必自愈。
凡病若發汗,若吐若下,若亡血亡津液,陰陽自和者,必自愈。
其人已亡津液,復強責其小便,究令膀胱之氣化不行,
轉增滿鞕脹喘者甚多,故宜以不治治之。
發汗後不可更行桂枝湯,汗出而喘,無大熱者,可與麻黃杏仁甘草石膏湯主之。
發汗後飲水多者必喘,以水灌之亦喘。
本寒傷營麻黃湯證,乃誤用桂枝湯固衛,寒不得泄,氣逆變喘,然有大熱者,
白話文:
因勢利導之法
但邪熱從體表解除很容易,從體內解除極為困難。如果同時使用通利大便的方法,熱邪仍不能完全去除,那拉肚子的情況就會持續,也是很危險的。
大下之後復發汗,小便不利
是因為體液已經流失。不要再治療,等到尿液恢復正常,症狀自然會痊癒。
凡病若發汗,若吐若下,若亡血亡津液,陰陽自和者,必自愈
如果是發汗、嘔吐、腹瀉、失血或失水等原因導致患者的身體虛弱,陰陽失調,只要陰陽自行調整和諧,患者的病情就會自然痊癒。
其人已亡津液,復強責其小便,究令膀胱之氣化不行,轉增滿鞕脹喘者甚多,故宜以不治治之
如果患者已經體液流失,再勉強要他小便,會導致膀胱氣化功能受阻,進而加重腹脹、喘息等症狀。所以此時應該停止治療,讓患者自行恢復。
發汗後不可更行桂枝湯,汗出而喘,無大熱者,可與麻黃杏仁甘草石膏湯主之
發汗後如果出現喘息,但沒有明顯發熱,可以用麻黃杏仁甘草石膏湯治療。
發汗後飲水多者必喘,以水灌之亦喘
發汗後大量喝水會導致喘息,即使是灌水也會導致喘息。
本寒傷營麻黃湯證,乃誤用桂枝湯固衛,寒不得泄,氣逆變喘,然有大熱者
恐兼裏證,若無大熱,為表邪實盛可知,乃與麻黃湯除去桂枝而加石膏,去桂枝者,
恐復助營熱,已誤不可再誤也,加石膏者,用以泄營中之熱也,至於內飲水多,
外行水灌,皆足以斂邪閉汗而成喘,不獨誤行桂枝湯為然也。
下後不可更行桂枝湯,若汗出而喘,無大熱者,可與麻黃杏仁甘草石膏湯。
易桂枝以石膏,少變麻黃之法,以治誤汗而喘當矣,誤下而喘,亦以桂枝為戒,
而不越此方者何耶,蓋中風傷寒,一從桂枝,一從麻黃,分途異治,
由中風之誤下而喘者,用厚朴杏仁加入桂枝湯中,則傷寒之誤下而喘者,
白話文:
可能兼有內證,如果沒有明顯高燒,表示表邪實盛,應該使用麻黃湯,去除桂枝而加入石膏,去除桂枝的原因是,恐怕會再次助長營熱,已經誤用了,不可再錯。加入石膏的原因是,用來消除營中的熱。至於內部喝了太多水,外部又有水灌注,都足以收斂邪氣,閉塞汗孔而導致喘息,不只是誤用桂枝湯才會這樣。
下過瀉藥後,不可再用桂枝湯。如果出汗而喘息,沒有明顯高燒,可以使用麻黃杏仁甘草石膏湯。用石膏替代桂枝,稍微改變麻黃的用法,用來治療誤發汗而喘息,很適當。誤下瀉藥而喘息,也應戒除桂枝,為什麼不越出這個方劑呢?那是因為中風傷寒,一是用桂枝,一是用麻黃,分兩途不同治療,如果是中風誤下瀉藥而喘息,用厚朴杏仁加入桂枝湯中,如果是傷寒誤下瀉藥而喘息,
用石膏加入麻黃湯中,兩不移易之定法也。
傷寒五六日,大下之後,身熱不去,心下結痛者,未欲解也,梔子豉湯主之。
發汗若下之,而煩熱胸中窒者,梔子豉湯主之。
發汗吐下後,虛煩不得眠,若劇者必反覆顛倒,心中懊憹,梔子豉湯主之。
若少氣者,梔子甘草豉湯主之。若嘔者,梔子生薑豉湯主之(憹惱同),
胸中窒塞,窒比結痛則較輕也,虛煩不得眠,即下條臥起不安之互辭也,反覆顛倒,
白話文:
在石膏中加入麻黃湯,這是兩者不可改變的定法。
傷寒發病五六天後,大便之後,身熱不退,心下結痛的,是因為熱邪未解,可以用梔子豉湯治療。
發汗後又大便,而出現煩熱胸悶的,可以用梔子豉湯治療。
發汗與吐下後,出現虛煩不得眠,如果是比較劇烈的,患者會反覆翻來覆去,心中煩悶,可以用梔子豉湯治療。
如果氣虛者,可以用梔子甘草豉湯治療。如果嘔吐的,可以用梔子生薑豉湯治療(煩悶和惱怒同)。
胸中窒塞,窒比結痛輕微,虛煩不得眠,就是下文臥起不安的同義詞,反覆翻來覆去。
心中懊憹,乃邪退正虛,而餘邪阻滯,不能傳散,無可奈何之狀也,
此時將汗之乎,下之乎,和之乎,溫之乎,仲景巧用梔子豉湯,湧載其餘邪於上,
使一吐而盡傳無餘,然惟無形之虛煩,用此為宜,若湧吐實煩,仲景別有瓜蒂散,
則非梔子所能也,乃因汗吐下後,胸中陽氣不足,最虛之處,便是容邪之處,
若正氣暴虛,餘邪不盡,則仲景原有炙甘草一法,寍敢妄湧以犯虛虛之戎。
傷寒下後,心煩腹滿,臥起不安者,梔子厚朴湯主之。
滿而不煩,即裏證已具之實滿,煩而不滿,即表證未罷之虛煩,合而有之,
白話文:
心中感到煩躁懊惱,乃因邪氣退卻,正氣虛弱,而剩餘的邪氣阻滯停留,無法傳散開來,無可奈何之狀。
此時該讓其發汗呢,還是瀉下呢,還是調和呢,還是溫熱呢?仲景巧妙地運用梔子豉湯,能讓剩餘的邪氣湧出上焦,
一次嘔吐乾淨,傳遍無餘,但只適用於無形無質的虛煩,若嘔吐的是實質煩躁,仲景另有瓜蒂散,
那就不屬於梔子所能治療的範圍了,乃因發汗、嘔吐、瀉下的過程中,胸中陽氣不足,最虛弱的地方,正是邪氣容易容身的地方,
若正氣突然大虛,剩餘的邪氣尚未完全祛除,那仲景原有的炙甘草法,就不敢妄用湧吐之法,以致虛上加虛。
傷寒瀉下後,心煩腹滿,臥起不安的人,應使用梔子厚朴湯治療。
腹滿而不煩躁,表示裡證已經形成的實證腹滿;煩躁而不腹滿,表示表證尚未痊癒的虛煩;兩種情況同時存在,
且臥起不安,明是邪湊胸表腹裏之間,故取梔子以快湧其胸中之邪,
而合厚朴枳實以泄腹中之滿也。
傷寒醫以丸藥大下之,身熱不去微煩者,梔子乾薑湯主之。
丸藥大下之,徒傷其中,而不能蕩滌其邪,故梔子合乾薑用之,亦溫中散邪之法也。
凡用梔子豉湯,病人舊有微溏者,不可與服之。
舊有微溏,則大腸易動,服此不惟不能上湧,反為下泄也。
傷寒脈結代心動悸者,炙甘草湯主之。
或間炙甘草湯一證,但言脈結代心動悸,並不言從前所見何證,曾服何藥所致,
白話文:
臥著或起身時都感到不安,顯然是邪氣聚集在胸部、腹部之間,所以使用梔子來快速驅散胸中的邪氣,
再配合厚朴(枳實)來宣泄腹中的脹滿。
傷寒醫生用丸藥大量瀉下,身體發熱不退,伴有輕微煩躁,可以用「梔子乾薑湯」來治療。
丸藥大量瀉下,只能損傷身體內部,無法清除邪氣,所以將梔子與乾薑搭配使用,也是溫暖中焦、驅散邪氣的方法。
凡是用梔子豉湯的,患者過去有輕微腹瀉的,不能服用。
過去有輕微腹瀉,大腸容易蠕動,服用此藥不僅不能上湧,反而會加速腹瀉。
傷寒,脈搏結代,心悸,可用炙甘草湯來治療。
或者在個別炙甘草湯症例中,只提到脈搏結代心悸,卻沒提到之前出現過的症狀,服用過什麼藥物所致,
細繹其方,不出乎滋養真陰,回枯潤燥,兼和營散邪之劑,必緣其人胃氣素虛,
所以汗下不解,胃氣轉傷,真陰槁竭,遂致心悸脈代,與水停心悸之脈,似是而非,
水則緊而虛則代,加之以結,則知正氣雖虧,尚有陽邪伏結,凌爍真陰,陰陽相搏,
是以動悸不寍耳,邪留不解,陰已大虧,計惟潤燥養陰,和營散邪,乃為合法,
方中人參甘草,補益胃氣,桂枝薑棗,調和營衛,麥冬生地阿膠麻仁,潤經益血,
復脈通心,尚恐藥力不及,更需清酒以協助成功,蓋津液枯槁之人,
預防二便秘濇之虞,其麥冬生地,溥滋膀胱之化源,麻仁阿膠,專主大腸之枯約,
白話文:
細細研讀這個方劑,不外乎是滋養真陰、使枯燥回潤、兼具調和營氣、驅散邪氣的藥物,必定是因為這個人胃氣本來就虛,
所以汗出及瀉下的症狀沒有解除,胃氣進一步受傷,真陰枯竭,於是導致心悸、脈象不規律,與水停導致的心悸脈象,看似相同實則不同,
水停的話脈象會緊,虛的話脈象會不規律,再加上脈象結滯,可知正氣雖然不足,但仍然有陽邪潛伏結聚,壓制真陰,陰陽互相衝擊,
因此動悸無法停止,邪氣停留沒有解除,陰氣已經大大虧損,計策只有潤燥養陰、調和營氣、驅散邪氣,纔是合乎法度的,
方劑中的參鬚、甘草,可以補益胃氣,桂枝、生薑、大棗,可以調和營衛,麥冬、生地黃、阿膠、麻仁,可以潤澤經脈、益補血液,
重新讓脈象規律、通達心臟,恐怕藥力不夠,更需要清酒來協助成功,因為津液枯槁的人,
要預防大便祕結或小便不通的風險,其中麥冬、生地黃,廣泛滋潤膀胱的化源,麻仁、阿膠,專門負責大腸的枯燥。
免致陰虛泉竭,火燥血枯,此仲景救陰退陽之特識也。
傷寒發汗已,身目為黃,所以然者,以寒濕在裏不解故也,以為不可下也,
於寒濕中求之。
傷寒發汗已,熱邪解矣,何由反蒸身目為黃,所以然者,寒濕搏聚,適在軀殼之裏,
故爾發黃也,裏者在內之通稱,非謂寒濕深入在裏,蓋身目正屬軀殼,
與藏府無關也,於寒濕中求之,即下文三法也。
傷寒瘀熱在裏,身必發黃,麻黃連軺赤小豆湯主之。
傷寒之邪,得濕而不行,所以熱瘀身中而發黃,故用外解之法,設泥裏字,
白話文:
傷寒發汗後,身體和眼睛發黃,原因是寒濕之邪滯留在體內未解除,因此不能再用瀉法治療,而應從寒濕之邪中尋找解決辦法。
傷寒發汗後,熱邪已經解除,為什麼反而身體和眼睛發黃,原因是寒濕之邪相互糾結,恰好聚集在身體的軀殼內,所以出現發黃症狀。這裡的「裡」是指身體的內部,並非指寒濕深入到臟腑之中,因為身體和眼睛正屬於軀殼的一部分,與臟腑無關。從寒濕之邪中尋找解決辦法,就是下文的三種方法。
傷寒瘀熱滯留在體內,身體必定發黃,可用麻黃連軺赤小豆湯治療。
傷寒之邪遇到濕氣後無法運行,所以熱邪瘀積在體內而發黃,因此使用外解之法,用「泥裡」二字來代替「濕」字。
豈有邪在裏而反治其表之理哉。
傷寒身黃發熱者,梔子柏皮湯主之。
熱已發出於外,自與內瘀不同,正當隨熱勢清解其黃,使不留於肌表之間,
前條熱瘀在裏,故用麻黃發之,此條發熱在表,反不用麻黃者,蓋寒濕之證,
難於得熱,熱則其勢外出而不內入矣,所謂於寒濕中求之,不可泥傷寒之定法也。
傷寒七八日,身黃如橘子色,小便不利,腹微滿者,茵陳蒿湯主之,小便當利,
尿如皂角汁狀,色正赤,一宿腹減,黃從小便去也。
色黃鮮明,其為三陽之熱無疑,小便不利,腹微滿,乃濕家之本證,
白話文:
怎麼會有邪氣在體內,卻反過來治療體表的道理。
傷寒發黃發熱的,用梔子柏皮湯主治。
熱氣已經發散到體外,自然與內熱瘀阻不同,應該依據熱氣的勢頭,清解其黃疸,讓它不至於停留在肌膚表層之間。
前面條文所述的熱瘀在體內,所以用麻黃來發散它,這條條文所說的發熱在體表,反而不用麻黃,這是因為寒濕的證候,很難獲得熱力,熱力一來,它的勢頭就會往外發散而不會往內侵入。這句話的意思是,在寒濕的證候中尋找熱力,不可以拘泥於傷寒的定法。
傷寒七八天,身體發黃如橘子色,小便不暢,腹部微滿,用茵陳蒿湯主治,小便應該會暢通,尿液像皁角汁的樣子,顏色正紅,一覺醒來腹部較消,黃疸隨著小便排出去了。
黃疸的顏色鮮明,這是三陽熱證無疑,小便不暢,腹部微滿,這是濕邪的本證,
不得因此指為傷寒之裏證也,方中用大黃者,取佐茵蔯梔子,建驅除濕熱之功,
以利小便,非用下也,然二便有偏阻者,有因前竅不利,而後竅并為不通者,
如陽明證,不更衣十日無苦,渴者與五苓散,一條,非濕熱挾津液,下滲膀胱,
而致大便枯燥不通耶,此因濕熱搏聚,小便不利,致腹微滿,故少與大黃同水道藥,
開泄下竅,則二便俱得通利,而濕熱勢殺,得以分解矣。或問仲景既云寒濕,
而用藥又皆祛濕熱之味,其故何耶,蓋始本寒濕襲於軀殼,久之陽氣漸復,
則鬱發而為熱矣,若泥寒字,全失移寒化熱之義。
白話文:
不要因此就認為是傷寒的裏證。方劑中使用大黃,是為了配合茵陳、梔子,發揮驅除濕熱、利尿的作用,並不是為了瀉下。
但如果二便不通暢,有可能是由於前陰不通,導致後陰也不通的情況。
例如陽明證,十天不排便也沒有痛苦,有口渴的症狀就給予五苓散,一條。難道不是因為濕熱兼夾津液,下滲到膀胱,導致大便乾燥不通嗎?這是因為濕熱凝結,小便不利,導致腹部微微脹滿,所以少量加入大黃,配合通利水道的藥物,使二便都得到通利,濕熱的勢力就會被消滅,得以分解。
有人問仲景既然說寒濕,為什麼用藥卻都是祛濕熱的?這是因為最初是寒濕侵襲身體,時間久了陽氣逐漸恢復,於是鬱發而化為熱。如果拘泥於「寒」字,就會完全錯失寒化熱的道理。
下之後復發汗,必振寒脈微細,所以然者,以內外俱虛故也。
誤汗亡陽,誤下亡陰,故內外俱虛,雖不出方,其用附子回陽,人參益陰,
已有成法,不必贅也。
下之後復發汗,晝日煩躁,不得眠夜而安靜,不嘔不渴無表證,脈況微,
身無大熱者,乾薑附子湯主之。
日多躁擾,夜間安靜,則陰不病而陽病可知矣,無表證而脈況微,
則太陽之邪已盡矣,以下後復發汗,擾其虛陽,故用附子乾薑以溫補其陽,
不用四逆者,恐甘草戀胃故也,即自汗小便數咽乾煩躁吐逆,
用乾薑甘草以溫胃復陽,不用四逆者,恐附子峻熱故也。
白話文:
泻药之后又发汗,一定会出现脉象微弱,这是因为体内外都虚弱的缘故。
误用汗药耗损阳气,误用泻药耗损阴气,导致体内外都虚弱,虽然没有固定的方子,但要用附子回阳,人参益阴,这是既定的方法,无需多说。
泻药之后又发汗,白天烦躁不安,晚上才能平静入睡,没有呕吐口渴等表证,脉象微弱,身体也没有发热,应该用干姜附子汤治疗。
白天烦躁不安,晚上平静,说明阴气不病,阳气有病。没有表证,脉象微弱,说明太阳病邪已经消除。泻药之后又发汗,扰乱了虚弱的阳气,所以要用附子干姜温补阳气。不用四逆汤,是因为担心甘草会留滞胃中。如果出现自汗、小便次数增多、口干舌燥、烦躁不安、呕吐等症状,可以用干姜甘草温胃回阳,不用四逆汤,是因为担心附子太过燥热。
發汗病不解,反惡寒者,虛故也,芍藥甘草附子湯主之。
未汗而惡寒,邪盛而表實,已汗而惡寒,邪退而表虛,陽虛則惡寒,宜用附子固矣,
然既發汗不解,可知其熱猶在也,熱在而別無他證,自是陰虛之熱,
又當用芍藥以收陰,此營衛兩虛之救法也。
發汗後惡寒者,虛故也,不惡寒但熱者,實也,當和胃氣,與調胃承氣湯。
惡寒者,汗出營衛新虛,故用法以收陰固陽,而和其營衛,不惡寒者,
汗出表氣未虛,反加惡熱,則津乾胃實可知,故用法以泄實而和平,然曰與,
似大有酌量,其不當徑行攻下,重虛津液,從可知矣。
白話文:
發汗後仍惡寒
發汗後,病情不減輕,反而惡寒,這是因為身體虛弱。可以使用芍藥甘草附子湯來治療。
未發汗就惡寒
未發汗就惡寒,說明病邪強盛,表氣實。
已發汗仍惡寒
已發汗仍惡寒,說明病邪已退,表氣虛。陽氣虛弱就會惡寒,所以應該使用附子來補固陽氣。
發熱後仍惡寒
發汗後仍惡寒,這是因為身體虛弱。如果沒有惡寒,只有發熱的,這是因為身體實熱。應該調和胃氣,使用調胃承氣湯治療。
惡寒
惡寒的人,是汗出後營衛新虛,所以使用芍藥甘草附子湯,來收斂陰氣,固攝陽氣,調和營衛。
不惡寒
不惡寒的人,汗出後表氣未虛,反而更加發熱,這說明津液乾燥,胃氣實熱。所以使用調胃承氣湯來瀉實和胃。
然而,說「與」,似乎有很多考量,不應該直接攻下,加重津液虛損,從這句話可以看出。
傷寒醫下之,續得下利清穀不止,身疼痛者,急當救裏,後身疼痛,清便自調者,
急當救表,救裏宜四逆湯,救表宜桂枝湯。
下利清穀,陽氣內微也,身體疼痛表邪,外盛也,法當急救其在裏之微陽,
俟其清便調和,則在裏之陽已復,而身痛不止,明是營衛不和所致,又當急救其表,
使外邪仍從外解,夫救裏與攻裏天淵,若攻裏,必須先表後裏,惟在裏之陰寒極盛,
恐陽氣暴脫,不得不急救其裏也,厥陰篇下利腹脹,身體疼痛者,先溫其裏,
乃攻其表,是互此意。
病發熱頭痛,脈反況,若不差身體疼痛,當救其裏,宜四逆湯。
白話文:
傷寒病患服下藥物後,持續腹瀉、大便清稀無法止住,且身體疼痛,應急救治內裡。如果腹瀉後疼痛減緩,大便清稀逐漸調整正常,則應急救治表證。
內裡虛寒,導致清便下利不止;身體疼痛,則表邪外盛。應先救治內裡微弱的陽氣,待大便調和,表示內裡的陽氣已恢復。若身體疼痛持續,說明是氣血運行不暢所致,需立即救治表證,讓外邪從體表排出。
救表與攻表截然不同。攻表必須先治表後治裡,只在內裡的陰寒極盛,擔心陽氣突然脫離時,纔不得已先救治內裡。厥陰篇提到腹瀉、腹脹、身體疼痛,應先溫暖內裡,再攻表,與此處的意思相同。
當病患發熱頭痛,脈象反而虛弱,若不改善,出現身體疼痛,應救治內裡,使用「四逆湯」。
病發熱頭痛者,太陽傷寒,脈反況者,其人本虛,或病後陽氣弱也,雖脈況體虛,
以其有頭痛表證,而用解肌藥,病不差,反加身疼者,此陽虛陰盛可知,
宜與四逆湯回陽散寒,不解表而表解矣,蓋太陽膀胱為腎之府,腎中陽虛陰盛,
勢必傳出於府,故宜四逆以消陰復陽,倘服四逆後,脈變浮數,
仍身疼頭痛熱不止者,此裏得藥助,驅邪外散之候,仍少用桂枝湯,佐其作汗,
更不待言。已上寒傷營壞證。
太陽病,得之八九日如瘧狀,發熱惡寒,熱多寒少,其人不嘔,清便欲自可,
一日二三度發,脈微緩者,為欲愈也,脈微而惡寒者,此陰陽俱虛,
白話文:
病人发热头痛,属于太阳伤寒,脉象反常,说明病人本身虚弱,可能是病后阳气不足。虽然脉象虚弱,但因为有头痛等表证,就用解肌药,结果病没好反而加重了身痛,这说明阳虚阴盛。应该用四逆汤回阳散寒,不直接解表,而是让表证自行消解。因为太阳膀胱是肾的府,肾中阳虚阴盛,必然会传到膀胱,所以应该用四逆汤消阴复阳。如果服用四逆汤后,脉象变为浮数,仍然身痛头痛发热不止,说明药物已经起效,驱邪外散,这时候可以少用桂枝汤,帮助病人出汗,更不用多说。以上都是寒伤营卫的病证。
太阳病,发病八九天像疟疾一样,发热恶寒,热多寒少,病人不呕吐,大便清利,一天发作两三次,脉象微缓,说明快要好了。脉象微弱而且恶寒,说明阴阳俱虚。
不可更發汗更下更吐也,面色反有熱色者,未欲解也,以其不能得小汗出,身必癢,
宜桂枝麻黃各半湯。
太陽病得之八九日,如瘧狀,發熱惡寒,熱多寒少,為自初至今之證,
下文乃是以後擬病防變之辭,分作三節看,其人不嘔,清便欲自可,一日二三度發,
脈浮緩者為欲愈,此一節乃表和無病,而脈微者,邪氣微緩也,陰陽相等,
脈證皆同,向安之兆,可不待汗而欲愈,若脈微而惡寒者,此陰陽俱虛,
不可更汗更下更吐也,此一節宜溫之,面上反有赤色者,未欲解也,
以不能得小汗出,其身必癢,桂枝麻黃各半湯,此一節宜待汗而解也。
白話文:
如果病人不吐,大便通暢,一天發燒兩三次,脈象浮緩,這代表表症已解,身體趨於康復。如果脈象微弱,但病人依然怕冷,這是陰陽俱虛的表現,不能再用發汗、瀉下、催吐的方法,應該溫補。如果病人臉色反而紅潤,表示病症尚未解除,因為出汗不順暢,所以身體會發癢。這時應該服用桂枝麻黃各半湯,等待出汗來解病。
首節頗似小柴胡證,故以不嘔清便自調證之,次節雖脈微惡寒,止宜小建中加黃耆,
以溫分肉司開闔,原非溫經之謂,後節面色反有熱色,言表邪未盡,故宜各半,
不可與面合赤色,比類而觀也。
太陽病發熱惡寒,熱多寒少,脈微弱者,此無陽也,不可復發其汗,
宜桂枝二越婢一湯。
無陽乃無津液之通稱,蓋津為陽,血為陰也,無陽為脾胃衰,故不可更汗,
然非汗則風寒終不解,惟取桂枝之二,以治風邪,越婢之一,以治鬱熱,越婢者,
石膏之辛涼,以化胃之鬱熱,則熱化津生,而脾氣發越,得以行其胃液也。
白話文:
太陽病症出現發熱惡寒,發熱較重,惡寒較輕,脈象微弱,這是因為陽氣不足,不可再發汗。
宜服用桂枝二兩、越婢一方。
陽氣不足是指津液運輸不暢,津液屬陽,血液屬陰。陽氣不足導致脾胃虛弱,所以不可再發汗。
但如果不發汗,風寒之邪就無法解除。因此,取桂枝二兩治療風寒,越婢一方治療胃部鬱熱。越婢一方由石膏製成,性辛涼,可以化解胃部鬱熱。鬱熱化解,津液生成,脾氣恢復,就可以運行胃液了。
服桂枝湯大汗出,脈洪大者,與桂枝湯如前法,若形如瘧,日再發者,汗出必解,
宜桂枝二麻黃一湯。
此風多寒少之證,服桂枝湯,治風而遺其寒,汗反大出,脈反洪大,似乎風邪再襲,
故重以桂枝湯探之,若果風邪之故立解矣,若形如瘧,日再發,此邪未欲解,
終為微寒所持,故略兼治寒而汗出必愈也。此條前半與溫熱病篇白虎證第七條,
但少大煩渴一句,蓋大煩渴,明熱能消水,故為伏氣,非略欲飲一二口即止也。
詳此方與各半藥品不殊,惟銖分稍異,而證治攸分,可見仲景於差多差少之間,
白話文:
服用桂枝湯後大汗淋漓,脈象洪大者,仍服桂枝湯,方法如前所述。如果症狀類似瘧疾,每天發作兩次,汗出後一定會緩解,
宜用「桂枝二麻黃一湯」。
這是風寒較少的情況,服用桂枝湯時,只治風而漏治了寒,所以汗反而大出,脈象也變洪大,好像風邪又來了,
所以再用桂枝湯探查,如果是風邪原因,立即就能解決。如果症狀類似瘧疾,每天發作兩次,這是邪氣尚未解除,
終究是因為輕微的寒氣所影響,所以略微兼治寒病,汗出後一定能痊癒。本條前半段與溫熱病篇白虎證第七條類似,
只是少了一句大煩渴,大概是大煩渴表示熱能消耗水分,所以是潛伏的邪氣,不是稍微想喝一口兩口就能止住的。
詳細比較此方與各半湯,藥材並無不同,只是分量略有差異,而證治截然不同,可見仲景對於分量的差異非常重視。
分毫不苟也。
服桂枝湯或下之,仍頭項強痛,翕翕發熱,無汗,心下滿微痛,小便不利者,
桂枝去桂加茯苓白朮湯主之,治風而遺其寒,所以不解而證變,則在表之風寒未除,
而在裏之水飲上逆,故變五苓而用白朮茯苓為主治,去桂枝者,已誤不可復用也。
張卿子曰:遂飲何不用橘皮半夏,可見此停飲以胃虛,故無汗耳。此條頗似結胸,
所以辨為太陽表證尚在,全重在翕翕發熱上。
發汗若下之,病仍不解,煩躁者,茯苓四逆湯主之。
白話文:
服桂枝湯或腹瀉後,仍有頭頸疼痛、低燒、無汗、心下微痛、小便不利,
應服用[桂枝去桂加茯苓白朮湯]主治,此方為治療風寒病未除而致使寒氣遺留體內,導致病情加重,
因此仍須去除表層的風寒,並調理裏面的水飲上逆,故變五苓散為白朮茯苓為主治,不再使用桂枝。
張卿子說:既然有水飲,何不用[橘皮]半夏,可見此水飲停滯以胃虛為主,所以沒有汗。
此條頗似結胸,所以辨證為太陽表證尚在,重點在於低燒。
使用發汗或下法後,病情仍未好轉,煩躁不安者,應服用[茯苓四逆湯]主治。
此大青龍證誤施汗下,而轉增燥煩也,誤汗則亡湯而表虛,誤下則亡陰而裏虛,
陰陽俱虛,邪獨不解,故生煩躁,用此湯以救之,蓋煩為心煩,躁為腎躁,
故用乾薑附子入腎以解躁,茯苓人參入心以解煩也。
夫不汗出之煩躁,與發汗後之煩躁,毫釐千里,不汗出之煩躁,不辨脈而投大青龍,
尚有亡陽之變,是則發汗後之煩躁,即不誤在藥,已誤在汗矣。
傷寒若吐若下後,心下逆滿,氣上衝胸,起則頭胘脈沉緊,則發汗動經,
身為振振搖者,茯苓桂枝白朮甘草湯主之,此小青龍證誤施吐下而成也,心下逆滿,
白話文:
這個大青龍湯的證候如果誤用發汗和瀉下的方法治療,會加重燥熱煩躁的症狀。誤發汗會耗損津液,導致表氣虛弱;誤瀉下會耗損陰液,導致裏氣虛弱。
陰陽兩虛,邪氣得不到清除,就會產生煩躁。用這個湯方來治療,是因為煩是指心煩,躁是指腎躁。
所以用乾薑附子補腎氣來緩解躁熱,用茯苓人參補心氣來緩解心煩。
沒有出汗的煩躁,和發汗後產生的煩躁,差別很大。沒有出汗的煩躁,如果沒有辨別脈象就使用大青龍湯,還會有陽氣虛脫的變化。所以,發汗後產生的煩躁,即使用藥沒有錯誤,也已經出現在發汗這個步驟上。
傷寒病如果發生嘔吐或瀉下之後,出現心下逆滿,氣息上衝胸中,站起來時頭暈眼花,脈象沉緊,就發汗動經,身體發抖,應當使用「茯苓桂枝白朮甘草湯」來治療。這個是小青龍湯的證候,誤用了嘔吐和瀉下的方法。
氣上衝胸,風邪搏飲壅寒於膈,所以起則頭眩,因吐下後,邪氣乘虛入內,
運動其飲也,脈見沉緊,明係寒邪留結於中,若但發汗以強解其外,
外雖解而津液盡竭,反足是傷動經脈,有身為振搖之患矣,遇此等證,
必兼滌飲散邪,乃克有濟,小青龍本證,全是此意,但始病重在風寒兩受,
不得不重在表,此吐下後復汗,外邪已散,止存飲中之邪,故以桂枝加入制飲藥內,
使飲中之邪盡散,津液得以四布而滋養其經脈也,至若吐下後,重發汗太過,
亡陽厥逆煩躁,或仍發熱心悸,頭眩身瞤動,振振欲擗地者,
又屬真武湯證,非此湯可能治也。
白話文:
氣往上衝到胸部,風邪與飲料相互作用,在膈膜處壅塞寒邪,因此起身時頭暈眼花。由於吐下後,邪氣趁虛侵入體內,活動了體內的飲邪。脈象顯示沉穩緊固,這明顯是寒邪滯留在體內。如果只用發汗法來強力祛除體表的寒邪,雖然體表的寒邪祛除了,但體內的津液卻全部耗竭了,反而會損傷經脈,出現全身振搖的症狀。遇到這種情況,一定要同時祛除飲邪和散寒邪,纔能夠治癒。小青龍湯的本證就是這個意思,但是開始時病情主要是風寒兩受,不得不重點治療體表的寒邪。吐下後再發汗,體表的寒邪已經散去,只留下了體內的飲邪,所以用桂枝加入祛除飲邪的藥物中,讓體內的飲邪全部散去,津液得以四處流佈滋養經脈。至於吐下後,發汗過度,出現亡陽厥逆、煩躁、或仍有發燒、心悸、頭暈目眩、身體抽搐動搖、想要在地上磕頭的症狀,那又屬於真武湯的證型,不是這個湯方所能治療的。
傷寒吐下後發汗,虛煩脈甚微,八九日心下痞鞕,脇下痛,
氣上衝咽喉,眩冒,經脈動惕者,久而成痿。
此即上條之證,而明其增重者,必致廢也,曰虛煩,曰脈甚微,則津液內亡,
求上條之脈沉緊為不可得矣,曰心下痞鞕,曰脇下痛,
較上條之心下逆滿更甚矣,曰氣上衝咽喉,較上條之衝胸更高矣,
此皆痰飲上逆之故,逆而不已,上衝頭目,因而眩冒有加,則不但身為振搖,
其頸項間,且陽虛而陰湊之矣,陰氣上入高巔,則頭愈重,而益振搖矣,上盛下虛,
兩足必先痿廢,此仲景於心下逆滿,氣上衝胸之日,茯苓桂枝白朮甘草湯,
白話文:
傷寒病人在嘔吐、瀉下之後發汗,出現虛煩的症狀,脈搏非常微弱,八九天後出現心窩部位痞悶脹痛,脅下疼痛,
氣息往上衝到咽喉部位,出現眩暈的症狀,經脈跳動(脈象)顯得急促的,病程時間長了會演變成痿證。
這種情況就是前面條文所說的證象,但是這裡說明瞭病情加重的情況,必然會導致廢疾。說虛煩,說脈搏甚微,那麼體內的津液已經虧損,
前面條文所說的脈沉緊的現象已經看不到了,說心窩部位痞悶脹痛,說脅下疼痛,
比起前面條文所說的「心下逆滿」更加嚴重了,說氣息往上衝到咽喉部位,比起前面條文所說的「衝胸」的部位更高了,
這些都是痰飲上逆的緣故,上逆而不停止,往上衝到頭部,因此眩暈的症狀加重,不僅身體出現振搖的現象,
其頸項之間,陽氣虛弱而陰寒之氣聚集於此,陰氣上入到頭部,那麼頭部會更加的沉重,而振搖的現象也會更加嚴重了,上部氣血旺盛,下部氣血虛弱,
兩足必定先出現痿廢的現象,這是在仲景對於「心下逆滿,氣上衝胸」時,給出的茯苓桂枝白朮甘草湯,
早已用力矣。
傷寒八九日,風濕相搏,身體疼痛,不能自轉側,不嘔不渴,脈浮虛而濇者,
與桂枝附子湯主之,若其人大便鞕,小便自利者,
去桂枝加白朮湯主之(即白朮附子湯)。
風濕相搏,止是流入關節,身疼極重,而無頭疼嘔渴等證,見卑濕之邪,
難犯高巔藏府之界也,不嘔者上無表邪也,不渴者內無熱熾也,加以脈浮虛而濇,
則為風濕搏於軀殼無疑,故用桂枝附子,疾馳經絡水道,以桂枝散表之風,
附子逐經之濕,迅掃而分竭之也,其小便利,大便堅,為津液不足,
白話文:
傷寒八九天,風濕相互搏擊,身體疼痛,不能自己翻身,不嘔吐不口渴,脈象浮而虛、且濡滑,
就用「桂枝附子湯」來治療。如果病人大便祕結,小便卻通暢,
去掉桂枝,加入「白朮湯」來治療(也就是「白朮附子湯」)。
風濕相搏,只是流入關節,疼痛極為嚴重,但沒有頭痛、嘔吐或口渴等證狀,這是因為卑濕之邪,
難以侵犯頭頂藏府的範圍。不嘔吐是因為上部沒有表邪;不口渴是因為體內沒有熱邪。
再加上脈象浮而虛、且濡滑,就可以確定是風濕搏擊於身體,所以使用桂枝附子,
快速運行經絡水道,用桂枝來散外表之風,附子來驅除經絡之濕,迅速掃除並清除它們。
病人小便通暢,大便卻堅結,是因為津液不足,
故去桂枝之辛散,而加白朮以助津液也。
風濕相搏,骨節煩疼,製痛不得屈伸,近之則痛劇,汗出短氣,
小便不利惡風不欲去衣,或身微腫者,甘草附子湯主之。
風則上先受之,濕則下先受之,逮至兩相搏聚,注經絡,流關節,滲骨體軀殼之間,
無處不到,則無處不痛也,於中短氣一證,乃汗多亡陽,陽氣大傷之徵,
故用甘草附子白朮桂枝為劑,以復陽而分解內外之邪也。
傷寒脈浮自汗出,小便數,心煩微惡寒,腳攣急,反與桂枝湯欲攻其表,此誤也,
得之便厥,咽中乾,煩躁吐逆者,作甘草乾薑湯與之,以復其陽,若厥愈足溫者,
白話文:
去掉桂枝辛溫發散的功效,而添加白朮來輔助津液。
風濕對抗,骨節疼痛異常,導致僵硬疼痛無法伸屈,靠近疼痛處會更加劇烈疼痛,出汗氣短,小便不利,怕風寒不想脫衣服,或身體略微腫脹,以[甘草附子湯]為主方治療。
風邪先侵犯上部,濕邪先侵犯下部,等到兩者相搏積聚,匯聚在經絡中,流注在關節中,滲透到骨骼軀體之間,無處不在,則無處不痛;其中的氣短證狀,是出汗太多導致陽氣耗損,陽氣嚴重受損的徵兆,所以使用甘草附子白朮桂枝為藥方,以恢復陽氣並分解內外之邪。
傷寒脈象浮起,自然出汗,小便頻繁,心煩微惡寒,腳抽筋,錯誤地採用桂枝湯發散表邪,這是不對的,服藥後就會出現厥逆,咽喉乾燥,煩躁嘔吐的症狀,應使用甘草乾薑湯來治療,以恢復陽氣,如果厥逆痊癒,腳部溫暖的人,
更作芍藥甘草湯與之,其腳即伸,若胃氣不和,讝語者,少與調胃承氣湯,
若重發汗,復加燒鍼者,四逆湯主之。
此陽虛營衛俱傷,誤用桂枝,治風遺寒治表遺裏之變證也,脈浮自汗,
固為在表之風邪,而小便數心煩,則邪又在裏,加以微惡寒,則在裏為寒邪,
更加腳攣急,則寒邪頗重矣,乃用桂枝獨治其表,則陽愈虛陰愈無制,
故得之便厥也,桂枝誤矣,麻黃青龍更可知也,陰寒內凝,總無攻表之理,
甘草乾薑湯,復其陽者,即所以散其寒也,厥愈足溫,不但不必治寒,
且慮前之辛熱有傷其陰,而足攣轉錮,故隨用芍藥甘草以和陰,而伸其腳,
白話文:
另用芍藥甘草湯給他服用,他的腳就能伸開。如果胃氣不調,胡言亂語的,稍微使用調胃承氣湯。
若大汗淋漓,再輔以燒灼鍼灸,則由四逆湯來主治。
這是陽氣虛弱,營衛氣血都受到損傷,誤用桂枝來治療,導致治療風寒治表遺留了治療內寒的變證。脈浮出現自汗,本來是外表的風邪,但小便頻繁、心煩,說明邪氣又到了裏面,加上輕微惡寒,在裏面的就是寒邪,更加腳部抽筋疼痛,那寒邪就很重了。只用桂枝治療外表的症狀,陽氣就越是虛弱,陰氣就越是無法控制,所以才會出現手腳厥冷的情況。桂枝用錯了,麻黃青龍湯就更不能用了。陰寒凝結在體內,根本沒有攻擊外表的道理,甘草乾薑湯,恢復陽氣,也就是因此而驅散寒邪。厥冷痊癒,腳也能變暖,不僅不需要治療寒症,而且還要擔心前期的辛熱藥物傷及陰氣,導致腳部抽筋更加嚴重,所以緊接著使用芍藥甘草來調和陰氣,讓腳得以伸展。
設胃氣不和而讝語,則胃中津液為熱所耗,故少與調胃承氣湯,
以和胃而止其讝語,多與則為下而非和矣,若不知此證之不可汗,
而重發其汗,復加燒鍼,則陽之虛者,必造於亡,陰之無制者,必致犯上無等,
此則用四逆湯以回其陽,尚恐不勝,況可兼陰為治乎。此證始終只是夾陰,
雖脈浮自汗為陽證,而腳攣急不溫,乃屬平素下虛,至於心煩小便數,
不獨真陽素虛,而真陰亦虧,所以纔用陽旦遂變厥逆也。
問曰:證象陽旦,按法治之而增劇,厥逆咽中乾,兩脛拘急而讝語,
師言夜半手足當溫,兩腳當伸,後如師言,何以知此,答曰:寸口脈浮而大,
白話文:
如果胃氣不順而出現胡言亂語,可能是胃中津液被熱氣消耗,所以少量服用「調胃承氣湯」來調和胃氣,緩解胡言亂語。但不要過量服用,否則會有瀉下而非調和胃氣的作用。如果不知道這種情況不能發汗,而大量發汗,再配合燒灼針灸,容易損傷陽氣,導致陽虛的人病情加重,而陰氣原本就無制,會進一步上犯,引起更嚴重的問題。
此時應該服用「四逆湯」來溫補陽氣,但也要擔心陽氣不足以勝過病邪,更不用說同時還要顧及陰氣虛弱的情況。這種情況始終只是陰氣夾雜的情況,雖然脈浮自汗是陽證的表現,但腳攣縮寒冷,說明平素陽氣虛弱。至於心煩小便次數多,不僅是陽氣虛弱,陰血也虧損,所以才服用了陽藥後出現厥逆。
問:患者症狀表現為陽證,按照陽證的方法治療後病情反而加重,出現厥逆、咽喉乾燥、兩腳拘急、胡言亂語。老師說過了半夜手腳會溫暖,兩腳會舒展,後來果然如老師所說,老師是如何知道的?答:寸口脈浮而大,說明陽氣浮越在外,不能溫煦四肢,所以腳冷拘急。寸口脈浮主熱,而手腳冰冷,說明陰盛於陽。
浮則為風,大則為虛風則生微熱,虛則兩脛攣,攣病證象桂枝因加附子參其間,
增桂今汗出,附子溫經亡陽故也,厥逆咽中乾煩躁,陽明內結,讝語煩亂,
更飲甘草乾薑湯,夜半陽氣遂,兩足當熱,脛尚微拘急,重與芍藥甘草湯,
爾乃脛伸,以承氣湯微溏,則止其讝語,故知病可愈。
陽旦者,桂枝加黃苓之制,本治冬溫之的方也,以其心煩小便數,有似冬溫,
而誤與之,因其人陽氣素衰,所以得湯便厥也,若重發汗,或燒鍼者,誤上加誤,
非四逆湯不能回其陽矣,此證既象陽旦,又云按法治之,即是按冬溫之法也,
所以病人得之便厥,明明誤在黃苓助其陰寒,若單服桂枝,何至是耶,
白話文:
如果脈象浮動,就稱為風,如果脈象很大,就稱為虛風。風會導致輕微發熱,虛風則會造成雙腿抽筋。抽筋的症狀可以用桂枝湯加上附子來治療,因為桂枝可以發汗,附子可以溫經補陽。患者出現手腳冰冷、咽喉乾燥、煩躁不安的症狀,這是陽明經氣鬱結所致,患者會胡言亂語,精神錯亂。可以喝甘草乾薑湯,半夜陽氣就會恢復,雙腳會變熱,小腿可能還會略微緊繃。可以再次服用芍藥甘草湯,小腿就會伸直。服用承氣湯後稍微腹瀉,就能止住胡言亂語,因此可以預期病情會好轉。
「陽旦」症是指使用桂枝加黃苓湯治療,本意是針對冬溫病的特效藥。因為患者心煩意亂,小便頻繁,症狀類似冬溫病,所以誤用此方。由於患者體質陽氣虛弱,服用後就出現昏厥。如果再次發汗,或用針灸治療,就會雪上加霜,只有四逆湯才能救回陽氣。這個症狀雖然看起來像「陽旦」,但文中也說按照方法治療,其實就是按照冬溫病的治療方法。因此患者服用藥物後昏厥,明顯是因為黃苓助長陰寒所致。如果單純服用桂枝湯,怎麼會出現這種情況呢?
故仲景即行陰旦之法以救其失,觀增桂令汗出一語,豈不昭昭耶,陰旦不足,
更加附子溫經,即咽中乾,陽明內結,讝語煩亂,渾不為意,
且重飲甘草乾薑湯,以俟夜半陽回足熱,後果如言豈非先有所試乎,
惟黃苓入口而便厥,未幾即以桂附乾薑尾其後,固知其厥必不久,
所以可斷夜半手足當溫,況讝語咽乾,熱證相錯,其非重陰沍寒可知,
故纔得足溫,即便以和陰為務,何其審哉。已上營衛俱傷壞證。
太陽中風,以火劫發汗,邪風被火熱,血氣流溢,失其常度,兩陽相薰灼,
其身發黃,陽盛則欲衂,陰虛則小便難,陰陽俱虛竭,身體則枯燥,
白話文:
因此,仲景採用陰旦療法來補救這種失態,看到「增桂令汗出一語」,豈不是顯而易見的嗎?陰旦不足,再加附子溫暖經絡,即使咽喉乾澀,陽明內結,胡言亂語,也不會察覺。
並且再飲用甘草乾薑湯,等到半夜陽氣恢復,手腳感到溫熱,後來結果如所預言,這難道不是事先就有試驗過嗎?
只有黃苓服用後便會腹瀉,沒多久便在後面加上桂、附、乾薑,肯定這種腹瀉不久就會停止。
所以可以斷定,半夜手腳必定會溫熱,況且胡言亂語、咽喉乾澀,熱證和寒證混雜,可以知道這不是重度的陰寒所致。
因此,纔得到手腳溫熱,便立即以調和陰分為要務,多麼審慎啊!以上是營衛都受到損傷的證狀。
太陽中風,用火氣發汗,邪風被火熱燻烤,血氣流散,失去常態,少陽和陽明兩經相燻灼,身體發黃,陽氣盛便會容易出汗,陰液不足則小便不通,陰陽俱虛竭,身體就會乾枯。
但頭汗出,劑頸而還,腹滿微喘,口乾咽爛,或不大便,久則讝語,
甚者至噦,手足躁擾,捻衣摸床,小便利者,其人可治。
風陽也,火亦陽也,邪風更被火熱助之,則血氣沸騰,所以失其常度,蒸身為黃,
然陽邪盛於陽位者,尚或可從衂解,可從汗解,至於陽邪深入陰分,
勢必刦盡津液,所以劑頸以下,不能得汗,口乾咽爛,肺焦喘促,身體枯燥,
小便難,大便秘,手足擾動,讝妄噦逆,乃火邪內熾,真陰立盡之象,
非藥力所能勝者,必其人小便尚利,陰未盡傷,肺氣不逆,膀胱氣化,腎水不枯,
始得行驅陽救陰之法,註家泥於陰陽俱虛竭一語,遂謂小便利者,陰未盡虛,
白話文:
如果頭上冒汗,汗水流到頸部再返回,肚子脹滿且微微喘息,口乾舌爛,甚至大便不通,時間久了就會胡言亂語。
病情嚴重的甚至會嘔吐,手腳躁動不安,拉扯衣物、摸索牀鋪,還能小便的人,仍然有救治的希望。
(因為)風氣屬陽,火氣也屬陽,邪風受到火熱的助長,就會導致血氣沸騰,因此失去正常的規律,身體發出黃色。
但是,陽邪盛於陽位的人,可能還能通過口鼻呼吸的途徑來解除,或者通過發汗來解除。但是,如果陽邪深入人體的陰部,必定會耗盡津液,因此頸部以下無法出汗,導致口乾舌爛、肺部灼傷、喘息短促、身體乾枯、小便困難、大便不通、手腳擾動、胡言亂語、嘔逆等症狀,這些都是火邪內盛、真陰耗盡的表現。
不是藥物的力量所能勝任的,只有那些小便還算順暢的人,表明陰氣尚未完全受傷,肺氣不逆,膀胱氣化,腎水不枯竭,纔能夠施行驅逐陽氣、救助陰氣的方法。注家拘泥於陰陽俱虛竭這個說法,所以認為小便通暢的人,是陰氣尚未完全虛竭。
則陽猶可回,是認可治為回陽,大失經旨,不知此證急驅其陽,以存陰之一線,
尚恐不得,況可回陽以更刦其陰乎,且頭汗乃陽邪上壅,不下通於陰,
所以劑頸以下,不能得汗,設見衂血,則邪從衂解,
頭間且無汗矣,設有汗則邪從汗解,又不衂矣,後條火邪深入必圊血一證,
亦謂身體枯燥而不得汗,必致圊血,設有汗更不圊血矣,
豈有得汗而反加衂血圊血之理哉,又豈徧有身無汗,
而頭汗為亡陽之理哉。
太陽病二日煩躁,反熨其背,而大汗出,火熱入胃,胃中水竭躁煩,
必發讝語,十餘日振慄,自下利者,此為欲解也,故其汗從腰以下不得汗,
白話文:
如果陽氣還能恢復,纔是認定治療是為了回陽,大利誤解了經旨,不知道此證需要急救其陽氣,以保存陰氣的一線生機,
現在還擔心回陽後會更傷害陰氣,而且頭上出汗是陽邪向上壅塞,不向下通於陰氣,
所以從頸部以下,不能出汗,如果出現便血,則邪氣從便血中解除,頭上也不會再出汗了;如果出汗,則邪氣從汗液中解除,便血也會停止,後條所說的火邪深入肌體必定便血一證,
也是說身體乾枯不出汗,必定導致便血,如果出汗就不會便血,難道出汗反而加重便血的道理嗎?又怎麼會全身不出汗,而頭上出汗是陽虛的道理呢?
太陽病發病後第二天煩躁,反而用熱水袋熨背,而大量出汗,火熱進入胃中,胃中津液耗盡而煩躁,必定發出胡言亂語,十多天後顫抖、腹瀉,這是將要好的徵兆,所以汗液從腰部以下不出汗,
欲小便不得,反嘔欲失溲,足下惡風,大便鞕,小便當數,而反不數,
及多,大便已,頭卓然而痛,其人足心必熱,穀氣下流故也。
火邪入胃,十餘日不解,忽振慄自下利者,火邪從大腸下奔,其候本為欲解,
然而不得解者,以從腰以下不得汗,邪雖下走,終不外走,故不解也,
上條從頭以下不得汗,其勢重,此條從腰以下不得汗,其勢較輕,足下惡風者,
見陽邪在下也,小便不得,見陽邪閉拒陰竅也,與不得汗正同,
所以大便亦鞕,益見前之下利為火勢急奔,火勢衰滅則利止也,反嘔者,
邪欲從上越也,欲失溲者,邪欲從陰出也,皆餘邪欲散之徵,胃火既減,
白話文:
小便不通,反而有噁心嘔吐,小便失禁的感覺,腳底怕風,大便不通,小便明明很急,卻不頻尿,或過於頻尿,大便解完後,頭部劇烈疼痛,這種情況是因為穀氣向下流動所致。
火邪進入胃部,十幾天都不退散,忽然發冷,隨後拉肚子,那是因為火邪從大腸向下流,這種狀況原本應該緩解,但是卻一直無法緩解,原因是腰部以下無法出汗,火邪雖然往下走,但始終沒辦法排出體外,所以無法緩解。
上一條從頭部以下無法出汗,病情較重,這一條從腰部以下無法出汗,病情較輕,腳底怕風,說明陽邪在下半身,小便不通,說明陽邪堵塞了陰竅,與無法出汗的情況相同,所以大便不通,更加說明前面所說的拉肚子是因為火勢迅速流竄,火勢平息後拉肚子就會停止。噁心嘔吐,是因為邪氣想要從上半身排出,小便失禁的感覺,是因為邪氣想要從陰道排出,這些都是餘邪想要散發的徵兆。胃火已經減弱,
小便當數復不數,則津液可回,乃至津回腸潤,則久積之大便必盡出,大便出多,
則小便之當數者始數矣,腸胃之間,邪熱既散而不持,則腰以下之得汗,並可知矣,
得汗則陰分之陽邪,盡從外解,然後身半以下之陰氣得上,而反頭痛,
身半以上之陽氣得下,而反足心熱,欲解之候,尚且如此,火邪助虐為何如哉。
太陽病,以火薰之不得汗,其人必躁,到經不解必清血,名為火邪,
(清圊同)火邪入胃,胃中多水液者,必奔迫下利,若胃中少津液之人,復受火邪,
則必加煩擾不寍,由是深入血室而為圊血也,蓋陽邪不解,得以襲入陰中,
白話文:
小便頻繁地多次變少,表示津液可以迴流。當津液迴流到腸道而滋潤腸道時,久積的大便必定會全部排出。大便排出多了,小便才會變回正常次數。腸胃間的邪熱既然已經消散而無法停留,那麼腰部以下出汗也就可以明白了。出汗後,陰分中的陽邪就會全部從外部解出。然後,身體下半部的陰氣會上行,而出現頭痛。身體上半部的陽氣會下降,而出現足心發熱。想解表的徵候尚且如此,火邪助虐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太陽病,用火烤的人不得汗,那個人一定會煩躁。邪氣在經絡中不解,必定會出現便血,稱為火邪。(“清圊”同“清血”)火邪進入胃中,胃中液體多的人,必定會奔走迫切地腹瀉。如果胃中液體少的人,又遭受火邪入侵,則必定會加重煩躁不安不能入睡,從而深入血室而出現便血。這是因為陽邪不解,得以侵入陰中所致。
動其陰血,倘陽邪不盡,其圊血必無止期,故申之曰火邪,
示人以治火邪而不治其血也。
微數之脈,慎不可炙,因火為邪,則為煩逆,追虛逐實,血散脈中,火氣雖微,
內攻有力,焦骨傷筋血難復也,脈微而數。陰虛多熱之徵也,此而炙之,
則虛者益虛,熱者益熱,不至傷殘不止耳。
燒鍼令其汗,鍼處被寒,核起而赤者,必發奔豚,氣從少腹上衝心者,
炙其核上各一壯,與桂枝加桂湯,更加桂二兩。奔豚者腎邪也,北方腎邪,
惟桂能伐,所以用桂三倍加入桂枝湯中,以外解風邪,內泄陰氣也。
白話文:
如果動了陰血,而陽邪沒有去除乾淨,血就會一直流不停,所以叫做火邪,意思是人們只治火邪而不治血。
脈象微弱而數,千萬不可灸,因為火是邪氣,容易造成煩躁逆亂,虛虛實實之間,血液散佈在脈中,雖然火氣微弱,但內攻之力卻很強,會灼傷骨骼、損傷筋脈,血也難以恢復。脈象微弱而數,是陰虛多熱的徵兆,如果灸之,就會使虛者更虛,熱者更熱,不至於造成殘疾就已經很幸運了。
用火燒針使病人出汗,針刺的地方感到寒冷,出現疙瘩並發紅,就一定會出現奔豚症,氣從小腹向上衝擊心臟,這時要在疙瘩上灸一壯,配合桂枝加桂湯,再加桂枝二兩。奔豚症是腎邪造成的,北方屬腎,只有桂枝可以克制,所以用桂枝三倍加到桂枝湯中,一方面外解風邪,另一方面內泄陰氣。
形作傷寒,其脈不弦緊而弱,弱者必渴,被火者必讝語,弱者發熱,
脈浮解之,當汗出愈。
形作傷寒,東垣所謂勞力感寒是也,以其人本虛,故脈不弦緊而弱,渴者津液本少,
不能勝邪也,被火者讝語,火氣傷陰,陽神悖亂也,弱者發熱,
更傷陰血也,被火後脈不數疾而反浮,知邪未入裏,猶宜微汗以和表,
則火邪亦得外散矣,設見數疾,當兼分利滲泄,具見言外。
太陽傷寒者,加溫鍼必驚也。
溫鍼攻寒,營血得之,更增其熱,營氣通於心,引熱邪上逼神明,必致驚惶神亂也。
脈浮宜以汗解,用火炙之,邪無從出,因火而盛,病從腰以下重而痹,名火逆也。
白話文:
形似傷寒,但是脈象並不弦緊而是虛弱,虛弱的人必定口渴,被火邪侵襲的必定胡言亂語,虛弱的人會發熱。脈浮可以發汗來治療,直到出汗就會好。
形似傷寒,東垣所說勞累後感受風寒便是如此,因為人的身體本虛,所以脈象不弦緊而虛弱。口渴的人津液本來就少,不能抵抗邪氣。被火邪侵襲後胡言亂語,是因為火氣損傷陰液,陽神混亂所致。虛弱的人發熱,會進一步損傷陰血。被火邪侵襲後脈象不數疾而反浮,說明邪氣還未侵入內裏,仍然適合微微出汗來調和表氣,這樣火邪也能從外發散出來。如果脈象數疾,應當兼用利尿滲濕的方法,具體方法可參考其他文獻。
太陽經傷寒,如果加用溫鍼,必定會引起驚厥。溫鍼治療寒證,營血受到影響,會加重熱勢。營氣通達心臟,會引導熱邪上攻神志,必然導致驚慌神亂。
脈浮應該用發汗的方法來治療,但是如果用火灸,邪氣無從排出,反而會因火而更加旺盛,導致病情從腰部以下加重而痺阻,稱為「火逆」。
外邪挾火勢上逆,而不下通陰分,故重而痹。
脈浮熱甚,反炙之,此為實,實以虛治,因火而動,必咽燥唾血。
熱甚為表實,反以火助其熱,熱劇迫血上行,故咽燥唾血也。
傷寒脈浮,醫以火迫刦之,亡陽必驚狂,起臥不安者,
桂枝去芍藥加蜀漆龍骨牡蠣救逆湯主之。
火迫驚狂,起臥不安者,火邪干心,神明散亂也,夫神散正欲其收,何桂枝方中,
白話文:
外來的邪氣夾帶火勢向上運行,而不能向下通達陰分,因此邪氣重而滯留,造成痺症。
脈象浮浮熱甚,卻又使用炙法治療,這表示邪氣實盛,應該用瀉法來治療。因為火邪而引發動作,必定會導致咽喉乾燥,吐出帶血的唾液。
熱勢太過,代表表證實熱,卻反而用火熱的藥物來助長其熱勢,使熱勢過於劇烈,迫使血液上行,所以會造成咽喉乾燥,吐出帶血的唾液。
傷寒時脈象浮浮,醫生卻用火熱的藥物來逼迫發汗,就會導致陽氣虛脫,必定會出現驚狂,起身或臥牀都不安穩的症狀。
用桂枝湯去除芍藥,加入蜀漆、龍骨、牡蠣、救逆湯來治療。
火邪逼迫,出現驚狂,起身或臥牀都不安穩的症狀,都是因為火邪幹擾心神,導致神明散亂。神明散正應該收斂神氣,為什麼桂枝湯中卻加入蜀漆、龍骨、牡蠣、救逆湯呢?
反去芍藥,而增蜀漆龍骨牡蠣耶,蓋陽神散亂,當求之於陽,桂枝湯陽藥也,
然必去芍藥之陰重,始得疾達陽位,加蜀漆之性最急者,以迅掃其陰中之邪,
更加龍骨牡蠣以鎮固陰中之怯也。
火逆下之,因燒鍼煩躁者,桂枝甘草龍骨牡蠣湯主之。
此證誤而又誤,雖無驚狂等證,然煩躁則外邪未盡之候,亦真陽欲亡之機,
故用桂枝以解其外,龍骨牡蠣以安其內,不用蜀漆者,陰中火邪,未至逆亂,
無取急迫以滋擾害也。
營氣微者,加燒鍼則血流,不行更發熱而躁煩也。
營虛之人,即有寒傷營營衛俱傷證,並宜小建中和之,慎不得用麻黃青龍發汗,
白話文:
用蜀漆、龍骨、牡蠣來代替芍藥。因為陽氣散亂,應該從陽氣著手,桂枝湯是陽性藥方。
然而,必須去掉芍藥的陰性,才能使陽氣順利進入,加上最急性的蜀漆,迅速掃蕩陰氣中的邪氣。
再添加龍骨和牡蠣,以鎮定陰氣中的怯弱。
用火針引火向下,導致燒針後煩躁的,可以用桂枝、甘草、龍骨、牡蠣湯。
這個病情誤上加誤,雖然沒有驚狂等症狀,但煩躁表示外邪尚未清除,也是真陽將盡的時機。
因此用桂枝來解除外邪,龍骨和牡蠣來安撫內在,不用蜀漆是因為陰氣中的火邪尚未逆亂,不必心急而滋生禍害。
營氣虛弱的,加用燒鍼會導致血流不止,更會發熱而煩躁。
營氣虛弱的人,即使有寒邪損傷營營衛俱傷的症狀,也應該用小建中湯和解之,千萬不能用麻黃青龍湯發汗。
汗劑尚不可用,況燒鍼乎,設誤用燒鍼刦汗,則血得火邪,必隨外至衛分,
故曰加燒鍼則血流,少項熱併於衛,不能內榮,故曰不行,所以衛愈旺而營愈衰,
更加發熱躁煩,勢所必至也。
或問火逆,何不分營衛,以火為陽邪,必傷陰血,治此者,但當救陰為主,
不必問其風寒營衛也。已上火逆證。
陽明大意在經府之別,而在經者尚屬表證,雖有中風能食,傷寒不能食之分,
然邪既犯中焦,則又不必辨其風寒營衛,但須以太陽證未盡,自汗脈緩者,
可用桂枝湯,無汗脈浮者,可用麻黃湯,少陽證漸見潮熱,脈弦浮大而短氣腹滿者,
白話文:
汗劑都還不能用,何況灼燒的針呢?如果誤用灼燒的針刺皮出汗,那麼血液就會被火邪所傷,必定隨著外邪直達衛分,
所以說增加了灼燒的針就會導致血流不止,沒多久熱邪就會併入衛分,不能內部滋養,所以說(這種方法)不通,因此衛分就會越來越旺盛而營分就會越來越衰落,
進而發熱躁煩,這是勢所必然的。
有人問火熱逆流,為什麼不分營衛,因為火是陽邪,必定會傷害陰血,治療這種情況,只應該以搶救陰血為主,
不用詢問它的風寒營衛。以上是火熱逆流的證候。
陽明病的大意在於經脈和腑的區別,在經脈上的,尚屬於表證,雖然有中風能吃東西,傷寒不能吃東西的區別,
然而邪氣既然侵犯到中焦,那麼就不必再辨別它的風寒營衛,只要以太陽病證未盡,自汗脈緩的,
可以使用桂枝湯,沒有汗脈浮的,可以使用麻黃湯,少陽病證逐漸出現潮熱,脈弦浮大而短氣腹脹的,
可用大小柴胡,分提表裏之邪,必頭項強八八脈長而大者,可用葛根湯,
大開肌肉以汗之,故以經證另自為篇,其府證雖有三陽明之辨,
而重尤在能食為胃強,不能食為胃衰,大都能食者皆可攻下,但有緩急之殊,
惟是胃弱不能食者,乃有挾虛寒挾熱結之不同,虛寒則自利發黃嘔噦而脈遲,
當用理中四逆,熱結則腹滿讝語不大便而脈濇,當用蜜煎膽導,
不可拘於府病為陽,概用寒下而禁用溫劑也。
陽明病,若能食名中風,不能食名中寒。
風為陽,陽能消穀,故能食,寒為陰,陰不能消穀,故不能食,蓋邪入陽明,
白話文:
可以使用大小柴胡湯,分別去除表和裡面的邪氣,一定是有頭項強,脈搏長而大的人才可以用葛根湯。
大開腠理讓汗液排出,所以以經脈證候另外列為一篇。府臟證候雖然有陽明府證的三種區分,但是重點在於能吃是胃氣強,不能吃是胃氣衰。大部份能吃的人都可攻下,只不過緩急不同。但唯獨胃虛不能吃的人,又有挾雜虛寒和挾雜熱結的不同。虛寒的人自利,小便黃,嘔吐,脈搏遲緩,應當使用理中四逆湯。熱結的人肚子脹滿,胡言亂語,不大便,脈搏滑利,應當使用蜜煎膽導湯。不能拘泥於府病為陽,概用寒涼藥物攻下,而禁止使用溫熱藥劑。陽明病,如果能吃就叫做中風,不能吃就叫做中寒。風為陽,陽可以消化穀物,所以能吃。寒為陰,陰不能消化穀物,所以不能吃。
已至中焦營衛交會之處,渾然一氣,似難分辨,惟能食不能食,差有據耳。
傷寒三日,陽明脈大。
陽明氣血俱多,故其脈長而大。
脈浮大,應發汗,醫反下之,此為大逆。
陽明病,脈遲汗出多,微惡寒者,表未解也,可發汗,宜桂枝湯。
陽明病,脈浮無汗而喘者,發汗則愈,宜麻黃湯。
此二條言太陽之邪初入陽明,未離太陽,故仍用桂枝湯解肌,則風邪仍從衛分而出,
用麻黃湯發汗,則寒邪仍從營分而出矣,陽明營衛難辨,辨之全藉於脈證,
風邪之脈,傳至陽明,自汗已多,則緩去而遲在,寒邪之脈,傳至陽明,發熱已甚,
白話文:
已經到達中焦的營衛交會之處,整體感覺統一,似乎難以分辨,只能依據能否進食來判斷。
傷寒三天後,陽明脈變大。
因為陽明的氣血都很旺盛,所以脈象長而且粗。
脈象浮大,應該發汗,但如果醫生反而用下藥,這是大錯特錯。
陽明病,脈象緩慢,出汗多,稍微有點畏寒,這說明表面仍未解開,可以發汗,適合用桂枝湯。
陽明病,脈象浮而無汗且喘,發汗會好轉,適合用麻黃湯。
這兩條描述的是太陽之邪剛剛進入陽明,還未離開太陽,所以仍然可以使用桂枝湯來解表,這樣風邪就能從衛分中排出。
而使用麻黃湯發汗,寒邪則能從營分中排出。陽明的營衛難以分辨,完全依賴脈象來辨別。
風邪的脈象傳至陽明,自汗已經很多,脈象會變緩而且遲緩;而寒邪的脈象一旦傳至陽明,則發燒會加劇。
則緊去而浮在,此皆邪氣在經之徵,若傳入於府,則遲者必數,浮者必實矣,
設不數不實,定為胃虛不勝攻下之證也。
陽明病,但頭眩不惡寒,故能食而欬,其人必咽痛,若不咳者咽不痛。
此胃熱協風邪上攻之證,以風主運動故也,風邪攻胃,胃氣上逆則咳,
咽門者胃之系,咳甚則咽傷,故必咽痛,宜茯苓桂枝白朮甘草湯以散風邪,袪胃濕,
若胃氣不逆,則不咳,咽亦不痛也。
陽明病,法多汗,反無汗,其身如蟲行皮中狀者,此以久虛故也。
此胃熱協寒邪鬱於皮膚之證也,言久虛者,明所以不能透出肌表之故,
宜用桂枝二越婢一湯主之,非謂當用補也。
白話文:
如果脈象浮緊而浮在表面,這是邪氣留在經絡的徵兆。如果邪氣傳入臟腑,那麼脈象會變數,浮脈會變成實脈。
如果脈象既不數也不實,就可以確定是胃氣虛弱,不能承受攻下的證候。
陽明病,只感到頭暈而不怕冷,所以能吃東西,但是會嘔吐,這個人一定會咽喉痛。如果不咳嗽,就不會咽喉痛。
這是胃熱與風邪共同向上侵犯的證候,因為風主運動。風邪侵犯胃部,胃氣上逆就會咳嗽。
咽喉是胃的繫帶,咳嗽劇烈就會損傷咽喉,所以一定會咽喉痛。應該使用茯苓桂枝白朮甘草湯來祛散風邪,化解胃濕。
如果胃氣不上逆,就不會咳嗽,咽喉也不會痛。
陽明病,本來應該出汗,卻反而不出汗,而且身體像蟲子在皮膚中爬行一樣,這是因為久虛造成的。
這是胃熱與寒邪鬱積在皮膚的證候。說久虛,說明不能透出皮膚表面的原因。
應該使用桂枝二越婢一湯來治療,並不是說應該使用補藥。
陽明病,反無汗而小便利,二三日嘔而咳,手足厥者,必苦頭痛,若不咳不嘔,
手足不厥者,頭不痛。
陽明無汗嘔咳,手足厥者,得之營衛俱傷,而邪熱入深也,然小便利,
則邪熱不在內而在外,不在下而在上,故知必苦頭痛,仍宜小青龍主之,
若不嘔不咳不厥,而小便利者,邪熱必順水道而出,豈有逆攻巔頂之理哉。
陽明病,口燥,但欲漱水,不欲嚥者,此必衂。
漱水不欲嚥,知邪入血分,血為陰,故不能消水也,陽明之脈起於鼻,
血得熱而妄行,必由清道出也。
脈浮發熱,口乾鼻燥,能食者則衂。
能食知邪不在裏而在經,故必衂。
白話文:
陽明病,如果病人沒有汗,卻小便通畅,而且连续兩三天嘔吐还咳嗽,手脚冰冷,那么一定會头痛。如果病人不咳嗽也不嘔吐,手脚也不冰冷,就不会头痛。
阳明病患者没有汗、呕吐、咳嗽,手脚冰冷,是因为营卫二气都受损,邪热入侵到了身体深处。不过,病人小便通畅,说明邪热并不在体内而在体外,也不在下而是在上,所以一定会头痛。这种情况应该用小青龙汤治疗。
如果病人不呕吐、不咳嗽、手脚也不冰冷,只是小便通畅,那么邪热一定是顺着水道排出去了,怎么会逆着水道攻向头部呢?
阳明病患者口干舌燥,只想漱口,不想吞咽,这必定是衂病。
只想漱口,不想吞咽,说明邪气已经入侵血分,血属阴,所以不能消解水液。阳明经脉起始于鼻部,邪热入侵血分,会让血气妄行,必然会从清道排出。
脉象浮而发热,口干鼻燥,还能吃饭,这病也一定是衂病。
病人还能吃饭,说明邪气不在内而在经络,所以一定是衂病。
陽明病,脈浮而緊者,必潮熱,發作有時,但浮者必盜汗出。
脈浮緊而潮熱者,太陽寒邪,欲入陽明之府而未入也,邪雖未入,
而潮熱之證預形矣,脈但浮而盜汗出者,太陽風邪,將傳少陽之經而未傳也,
經雖未傳,而盜汗之證先見矣,蓋少陽氣血俱少,本不主汗,以其邪熱在裏,
熏蒸陽明,而陽明肉腠自固,故不得出,乘合目時,脾氣不運,肉腠疎豁,
則邪熱得以透出,所以盜汗雖為少陽證,而實不外乎陽明也。
陽明中風,脈弦浮大而短氣,腹都滿,脇下及心痛,久按之氣不通,
鼻乾不得汗,嗜臥,一身及面目悉黃,小便難,有潮熱,時時噦,耳前後腫,
白話文:
陽明經絡有病,脈象浮而緊的患者,一定會有潮熱,發病時間有一定的規律,但只要是脈象浮的,一定會盜汗。
脈象浮緊而有潮熱的,是太陽經絡的寒邪,想進入陽明經絡的府部卻還未進入;雖然寒邪還沒進入,但潮熱的症狀已經顯現了。脈象只浮而盜汗的,是太陽經絡的風邪,將要傳入少陽經絡卻還未傳入;雖然風邪還沒傳入,但盜汗的症狀已經出現了。因為少陽經絡的氣血本來就少,本不主汗,但風邪的熱邪在體內,燻蒸陽明經絡,而陽明經絡的肌肉腠理本身很堅固,所以熱邪出不來。等到患者閉著眼睛睡覺時,脾氣不運轉,肌肉腠理鬆散,熱邪才能透出來,所以盜汗雖然是少陽經絡的症狀,但實質上還是與陽明經絡有關。
陽明經絡中風的,脈象弦浮大而短氣,腹部脹滿,肋下和心臟疼痛,久按後氣不通,鼻子乾燥不能出汗,愛睡覺,全身和臉色都發黃,小便困難,有潮熱,時不時嘔吐,耳前後腫脹
刺之小差,外不解,病過十日,脈續浮者,與小柴胡湯,脈但浮無餘證者,
與麻黃湯,若不尿腹滿加噦者不治。
此條陽明中風之證居七八,而中寒之證亦居二三,觀本文不得汗及用麻黃湯,
其義自見也,然此一證,為陽明重證,以太陽之脈證既未罷,而少陽之脈證亦兼見,
是陽明所主之位,前後皆邪,不能傳散故也,夫傷寒之訣,起先惟恐傳經,
經傳則變生,表邪傳裏,消爍津氣也,其後惟恐不傳經,不傳經則勢篤,虛不能傳,
邪無從泄也,仲景於此段中,特挈不傳之妙理,千古無人看出,
白話文:
如果針灸刺錯位置,外邪未能解除,病情持續超過十天,脈象仍然浮浮不定的,可以服用小柴胡湯。如果脈象只浮浮不定,沒有其他異常徵兆的,
可以服用麻黃湯。如果患者不排尿、腹部脹滿,並且合併嘔吐的,則不能治療。
這條記載的是陽明經中風證,陽明中風證佔七、八成,而感受寒邪的證型則佔兩、三成。根據本條記載,患者不能出汗,也不能使用麻黃湯,
其道理顯而易見。然而,這種證型是陽明經的重證,因為太陽經的脈證已經沒有了,少陽經的脈證也同時出現,
也就是陽明經所主宰的地方,前後都被邪氣侵犯,無法傳導疏散。傷寒的原則是,一開始只擔心邪氣傳經,
因為經脈傳輸邪氣會引起變證,表邪傳入裏經,會消耗津氣。之後,只擔心邪氣不傳經,不傳經則病情嚴重,虛弱則無法傳輸,
邪氣也就無法宣洩。仲景在這段文字中,特別提到了不傳輸的妙理,千年來無人能看懂。
總不識其所言者為何事,詎知脈弦浮大而氣反短,連腹都滿者邪不傳也,
脇下及心痛,乃至久按之氣不通者,邪不傳也,鼻乾不得汗嗜臥,表裏俱困,
乃至一身及面目悉黃者,邪不傳也,小便難,有潮熱,時時噦,胃熱熾盛,
上下道窮,邪不傳也,耳前後腫,刺之小差者,內邪不傳,乃致外挾其血亦不散,
但其腫小差也,外不解,過經十日,留連極矣,所謂萬物所歸,無所復傳者,
原為美事,孰知病邪歸之而不傳,反成如此危候耶,要知陽明之邪,來自太陽,
去自少陽,所以脈續浮者,與小柴胡湯,推其邪使速往少陽去路也,
脈但浮無餘證者,與麻黃湯,推其邪使速還太陽來路也,若不尿腹滿,
白話文:
總是不明白他所說的是什麼事,難道是因為脈搏弦大而氣息卻短促,腹部都脹滿,邪氣無法傳播嗎?
脇下及心痛,甚至久按也不通氣,是邪氣無法傳播。鼻子乾燥無法出汗喜歡躺著,表裡俱困,
甚至全身和麪部都發黃,是邪氣無法傳播。小便困難,有潮熱,時時打嗝,胃熱熾盛,
上下管道不通暢,邪氣無法傳播。耳前後腫脹,刺破後稍有好轉,是內邪無法傳播,導致外邪挾帶血氣也不散開,
腫脹卻稍有好轉,外邪不解,超過十天,留連不走,所謂萬物所歸,沒有地方可去的,
原本是好事,誰料病邪歸聚而不傳播,反而變成如此危急的症狀。要知道陽明之邪,來自太陽,去向少陽,
所以脈搏持續浮起的,與小柴胡湯的作用相同,促使邪氣快速向少陽途徑轉移。
脈搏只是浮起沒有其他症狀的,與麻黃湯的作用相同,促使邪氣快速向太陽途徑返回。如果不是腹脹小便困難,
則胃邪內壅不下行矣,而更加噦,胃氣將竭,愈逆上矣,
再有何法可以驅其邪而使之傳耶,不然,豈有十餘日後,無故張皇,
反用麻黃之理哉。
食穀欲嘔者,屬陽明也,吳茱萸湯主之,得湯反劇者,屬上焦也。
此條辨嘔有太陽,亦有陽明,本自不同,若食穀欲嘔,則屬胃寒,
與太陽惡寒嘔逆之熱證相反,正恐誤以寒藥治嘔也,然服吳茱萸湯轉劇者,
仍屬太陽熱邪,而非胃寒明矣。
傷寒嘔多,雖有陽明證,不可攻之。
嘔多為邪在上焦,總有陽明證,戒不可攻,攻之必邪氣乘虛內犯也,
白話文:
如果胃中邪氣內阻而不向下運行,而且更加嘔吐,胃氣將盡,邪氣會越發向上逆行。
還有什麼方法可以驅除邪氣,讓它傳到別處去呢?如果不這樣做,難道能等十幾天後,無緣無故地發作,反而使用麻黃這樣的治療方法嗎?
進食穀物後想嘔吐的,屬於陽明胃經受困,可用吳茱萸湯治療。如果服用吳茱萸湯後症狀加重,則屬於上焦受困。
這條辨證指出嘔吐既有屬於太陽經的,也有屬於陽明經的,性質完全不同。如果進食穀物後想嘔吐,則屬於胃寒,與太陽經惡寒嘔逆的熱證相反,最怕誤用寒藥治療嘔吐。但是,如果服用吳茱萸湯後症狀加重,仍然屬於太陽經的熱邪,而非胃寒。
傷寒嘔吐較多,即使有陽明經證,也不可以直接攻治。嘔吐較多是因為邪氣在上焦,往往兼有陽明經證,但必須注意不可直接攻治,否則邪氣會乘虛內侵。
設有少陽證兼見,亦當從和解例,斷不可行攻下法也。
夫病陽多者熱,下之則鞕。
陽熱證多,即有陽明證見,亦屬經證,不可下也,不當下而誤下之,
則陽邪乘虛內陷,不作結胸,則為痞鞕也。
無陽陰強,大便鞕者下之,必清穀腹滿。
無陽陰強,言其人津液內亡,胃中陽氣空虛,陰邪上逆,所以痞滿不食,
此與誤下成痞同意,若因其,痞而復下之,必致便利清穀而腹滿也,
少陰中風腹滿不食誤下,亦有此證,然陽明無陽陰強誤下而清穀腹滿,
可用瀉心湯例治,若少陰中風誤下而清穀腹滿者,即用四逆湯,恐亦不能挽回也。
白話文:
如果出現少陽證候兼見的情況,也應該按照調和解表的原則來治療,絕對不可以採取攻下瀉下的方法。
因為陽氣過多的人會發熱,如果再用瀉下藥,就會導致腹脹。
陽熱證候較多,即使有陽明證候出現,也屬於經絡證候,不可瀉下。如果本不該瀉下而誤用瀉下藥,就會導致陽邪乘虛深入體內,如果不形成結胸,就會變成痞滿腹脹。
沒有陽氣,陰邪強盛,大便不通的人如果瀉下,必定會清穀腹滿。
沒有陽氣,陰邪強盛,是指患者津液內耗,胃中陽氣空虛,陰邪上逆,所以導致痞滿不食,這與誤用瀉下藥導致的痞滿相同。如果因為痞滿而再次瀉下,必定會導致腹瀉清穀而腹滿。
少陰中風腹滿不食誤用瀉下藥也會出現這種證候。但是陽明無陽陰強誤用瀉下藥而清穀腹滿,可以用「瀉心湯」的原則來治療。如果少陰中風誤用瀉下藥而清穀腹滿,即使使用「四逆湯」,恐怕也難以挽回。
已上俱陽明經證。
陽明病欲解時,從申至戌上。
上條陽明經證自解候。
問曰:病有太陽陽明,有正陽陽明,有少陽陽明,何謂也,答曰:太陽陽明者,
脾約是也,正陽陽明者,胃家實是也,少陽陽明者,發汗利小便,已胃中燥,
煩實大便難是也。
脾約者,其人津液素槁,邪熱在太陽時,大便即難是也,太陽陽明者,太陽經邪熱,
不俟入陽明經而便入胃府也,正陽陽明者,經邪傳府,表邪併裏,故云胃家實也,
少陽陽明者,發汗利小便,已胃中燥,煩實大便難津液耗竭也,
尚論以陽明經傳少陽經,即為少陽陽明,非也,若經邪傳經,則胃中未必便燥,
白話文:
上述症狀均為陽明經的證據。
陽明病欲解時,疾病會從申時持續到戌時。
上文所述陽明經證的症狀自行解除。
問:疾病有太陽與陽明,有正陽與陽明,有少陽與陽明之分,它們有何不同?
答:太陽陽明是指發熱、便祕等脾胃不和的症狀。 正陽陽明是指胃腑實熱的症狀。 少陽陽明是指發汗排尿後胃中燥熱、煩實、大便難的症狀。
脾胃不和是指此人素來體質乾燥,邪熱在太陽經時即便祕。 太陽陽明是指太陽經邪熱未至陽明經就已進入胃府。 正陽陽明是指經邪傳入府臟,表裏邪熱相併,故云胃府實熱。 少陽陽明是指發汗排尿後胃中燥熱、煩實、大便難,是由於津液耗竭所致。 另有論述認為,陽明經邪熱傳至少陽經,即為少陽陽明,此說有誤。因為經邪傳經,胃中未必會燥熱。
而大便難,如果陽明經傳少陽證,即當言陽明少陽,不得謂之少陽陽明矣。
陽明之為病,胃家實也。
問曰:何緣得陽明病。答曰:太陽病發汗,若下若利小便,此亡津液,胃中乾燥,
因轉屬陽明,不更衣內實大便難者,此名陽明也。
問曰:陽明病外證云何。答曰:身熱汗自出,不惡寒,反惡熱也。
問曰:病有得之一日,不惡寒而發熱者,何也。答曰:雖得之一日,惡寒將自罷,
即自汗出而惡熱也。
問曰:惡寒何故自罷。答曰:陽明居中土也,萬物所歸,無所復傳,始雖惡寒,
二日自止,此為陽明病也。
本太陽初得病時發其汗,汗先出不徹,因轉屬陽明也。
白話文:
大便困難,如果是陽明經傳入少陽證,就應該說是陽明少陽,不能稱之為少陽陽明。
陽明經發病,多是由於胃腸積熱。
問:為什麼會得陽明病?答:太陽病在發汗後,如果發生腹瀉或小便不利,這是津液耗損、胃中乾燥所致,因而轉屬陽明經,如果不再出汗,而內部積熱造成大便困難,這種情況就稱為陽明病。
問:陽明病的外在症狀如何?答:身體發熱、自發性出汗,不惡寒,反而怕熱。
問:有些人發病時,第一天不惡寒,但會發熱,這是什麼原因?答:即使第一天發病時不惡寒,惡寒也會逐漸消失,接著就會出汗而惡熱。
問:為什麼惡寒會自行消失?答:陽明經位於人體中央,是萬物歸聚的地方,無處可再傳輸,所以一開始雖然惡寒,但兩天後就會自行停止,這是陽明病的特徵。
太陽病在發病初期發汗時,汗液先出但不徹底,所以就會轉屬陽明經。
傷寒發熱無汗,嘔不能食,而反汗出濈濈然者,是轉屬陽明也。
傷寒轉繫陽明者,
其人濈然微汗出也
既濈然汗出,則熱除嘔止可知。
脈陽微而汗出少者,為自和也,汗出多者,為太過陽脈實,
因發其汗出多者亦為太過,太過為陽絕於裏,亡津液,大便因鞕也。
中風之脈,輕微而緩者,為風邪本微,汗出少而不為過也,傷寒之脈已至於實,
即將去太陽而成可下之證矣,況過發其汗,寍無亡津液大便因鞕,
致傳陽明之證乎。已上統論陽明府證傳受。
陽明中風,口苦咽乾腹滿微喘,發熱惡寒脈浮而緊,若下之,則腹滿小便難也。
白話文:
傷寒發燒沒有出汗,嘔吐不能進食,但反而出汗淋漓,這是轉變為陽明症的表現。
傷寒轉變為陽明症的人,
會微微出汗,汗出濕黏。
出汗後,發熱會消退,嘔吐會停止。
脈象陽氣微弱,汗出不多,這是屬於自愈的表現;汗出很多,是因為陽氣過盛,陽脈充實;
強行發汗過多也是屬於陽氣過盛,陽氣過盛會導致津液枯竭,大便不通。
中風的脈象,輕微緩慢,說明風邪本來就弱,出汗不多也不算過分;傷寒的脈象已經實證,
即將從太陽病轉為需要下瀉的證型,再過度發汗,就會導致津液枯竭,大便不通,
變成了傳變到陽明的證型。以上統述了陽明府證的傳變。
陽明中風,口苦咽乾,腹脹輕微喘息,發熱怕冷,脈象浮而緊,如果下瀉,會腹脹,小便困難。
此雖曰陽明中風,而證俱見傷寒太陽未除之候,但以腹滿一端,知認為熱入陽明,
然終與大實大滿不同,若誤下,則邪愈陷而腹愈滿矣,小便難者,亡津液也。
陽明病脈遲,食難用飽,飽則微煩,頭眩必小便難,此欲作穀癉,雖下之,
腹滿如故,所以然者脈遲故也。
脈遲則表證將除,然得食而微煩,仍是外邪助其內熱也,頭眩者,風邪上攻也,
小便難者,濕鬱水道也,水穀之濕,得熱蒸而遍身發黃下之腹滿如故,
蓋腹滿已是邪陷,脈遲則胃不實,徒下其糟粕,病既不除,而反害之耳,
夫陽明證本當下,陽明而至腹痛,尤當急下,獨此一證下之腹滿必如故者,
白話文:
雖然說是陽明經風寒中風,但症狀都顯示太陽經的寒症還沒有解除,只是從腹滿這一點來看,知道是熱入陽明經。
然而它畢竟與大便實大便滿不同,如果誤用瀉下藥,那麼邪氣會陷得更深,腹滿也會更嚴重。小便困難,是因為津液不足。
陽明經的病症,脈象遲緩,吃飯不能吃飽,吃飽了就會輕微煩躁,頭暈一定會小便困難,這是要發生穀癉,即使瀉下,腹滿還是照舊,這是因為脈象遲緩的緣故。
脈象遲緩說明表證將要解除,然而吃東西後會輕微煩躁,還是外邪在助長內熱。頭暈,是風寒之邪上攻。小便困難,是濕氣阻滯水道。水穀的濕氣,受熱蒸發而遍身發黃,瀉下後腹滿還是照舊,這是因為腹滿已經是邪氣陷伏,脈象遲緩說明胃氣不足,只是瀉下糟粕,病既不能解除,反而會加重。
陽明經的症狀本來應該瀉下,陽明經而至腹痛,更應該急著瀉下,唯獨這一種症狀瀉下後腹滿一定還是照舊。
緣脈遲則胃氣空虛,津液不充,其滿不過虛熱內壅,非結熱當下之比也,
可見脈遲胃虛,下之無益,則發汗利小便之法,用之無益,惟當用和法,
如甘草乾薑湯先溫其中,然後少與調胃微和胃氣是也。
陽明病若中寒,不能食,小便不利,手足濈然汗出此欲作固瘕,
必大便初鞕後溏,所以然者,以胃中冷,水穀不別故也。
溏泄久而不止,則曰固瘕,言如癥瘕固結不散也。
陽明病欲食,小便反不利大便自調,其人骨節疼,翕翕如有熱狀奄然發狂,
濈然汗出而解者,此水不勝穀氣,與汗共併,脈緊則愈。
其人骨節疼,濕勝也翕然如有熱狀,熱勝也,濕熱相交,乃忽然發狂,
白話文:
如果脈搏遲緩,表示胃氣不足,津液虧虛,只是虛火內盛所致的滿脹感,與實熱內結不同。
可見脈搏遲緩是胃氣虛弱,下瀉無益,發汗、利小便之法也不合適,應該採用和緩的方法。
例如使用甘草乾薑湯先溫暖中焦,然後再少用調胃藥,微微調理胃氣。
陽明病如果受寒,食慾不振,小便不利,手足出汗,這是將要形成實性腹脹的徵兆。
大便必定先乾澀後溏稀,原因是胃中虛寒,水穀不能正常運化所致。
溏泄持續時間長,不能止住,稱為實性腹脹,比喻就像癥瘕那樣結實不散。
陽明病想要進食,但小便反而不利,大便正常,感到骨節疼痛,身體發熱,恍恍惚惚好像要發狂,出虛汗後症狀得以緩解。
這是水氣不能勝過穀氣,與汗液混雜排出所致,脈搏緊迫則病情加重。
骨節疼痛是濕氣過盛,身體發熱是熱氣過盛,濕熱相交,才會突然發狂。
濈然汗出而解者,以其人能食,胃氣有權,能驅陽明之水與熱,故水熱不能勝,
與汗共併而出也,脈緊則愈者,以先前失汗,所以脈緊未去,今幸胃氣強盛,
所以得肌腠開,濈然大汗而解,則脈之緊亦自和也。
陽明病,不能食,政其勢必噦,所以然者,胃中虛冷故也,以其人本虛,
故攻其勢必噦。(噦於月切)
脈浮而遲,表熱裏寒,下利清穀者,四逆湯主之,若胃中虛冷,不能食者,
飲水則噦。
表熱裏寒,法當先救其裏,太陽經中已用四逆湯,其在陽明,更可知矣,
此條比前條虛寒更甚,故不但攻其熱,必噦,即飲水亦噦矣。此五條,
白話文:
第一條 渾然出汗而病症解除,是因為病人能進食,胃氣充足,能驅除陽明經的濕熱,所以濕熱無法勝出,便與汗液一同排出。脈搏緊澀則病情會好轉,這是因為先前的失汗,導致脈搏緊澀未消,如今胃氣旺盛,所以能使肌膚腠理得以舒展,渾然大汗而解除病症,則脈搏緊澀也會自然緩和。
第二條 陽明經病症,無法進食,這種情況必定會嘔吐,這是因為胃中虛寒所致。病人本就虛弱,所以病情必定會嘔吐。
第三條 脈搏浮而遲緩,表示表證發熱,裡證虛寒,下利清穀,可用四逆湯治療。若胃中虛寒,無法進食,那麼喝水也會嘔吐。
第四條 表證發熱,裡證虛寒,治療方法應當先救治裡證。太陽經中已用四逆湯,陽明經中的情況,更可知矣。這一條比前一條虛寒更加嚴重,所以不僅攻其熱,必定會嘔吐,甚至喝水也會嘔吐。
第五條 上述五條,分別敘述了陽明經病症的不同表現。
一云食難用飽,一云欲食,似乎指中風而言,一云:中寒不能食,及後二條,
又明指中寒而言,所以後人拘執其說,而誤為註釋也,不知此五條辨胃氣之強弱,
非辨外邪也,故五證中,惟水不勝穀氣,脈緊則愈一證為胃氣勝,其四條,
俱是脈遲胃冷,反為水熱所勝之證,夫傷寒皆熱證也,而其人胃中虛冷者,
又未可一例而推,蓋胃既虛冷,則水穀混然無別,熱邪傳入,必不能遽變為實也,
胃不實,則不可下,即下之而水熱不去,徒令胃氣垂絕而噦也,仲景一一挈出,
而於下利,清穀一證,主以四逆湯,其有較輕者,宜主以溫胃,更不待言矣,
白話文:
有人說:「食量不足以果腹」;有人說:「想要進食」,這些話似乎是在講中風。還有人說:「受寒不能進食」,後面的兩條也明確指出是因為受寒,所以後人拘泥於這些說法,而誤認為是註解。但並非如此,這五條是在辨別胃氣的強弱,並不是在辨別外來的邪氣。因此,五個證候中,只有「水不勝穀氣,脈緊則愈」這一證是胃氣旺盛;其他四條都是脈遲、胃部寒冷,反而是被水熱所勝的證據。傷寒皆為熱證,然而如果患者胃中虛寒,不能一概而論。因為胃部虛寒時,水穀混在一起,熱邪侵入,必定不能立即變成實證。胃部不實,就不可下行治療;即使下行治療,水熱也無法去除,反而會讓胃氣潰散而導致嘔吐。仲景一一提出這些證候,而對於下利、清穀這一證候,主治用四逆湯;如果症狀較輕,宜主治以溫胃,更不必多說了。
胃氣素虛之人,外邪入之,必轉增其熱,胃熱,故膀胱亦熱,氣化不行,
小便因之不利,則盡注大腸而洞泄下利清穀也,小便不利,乘胃熱而滲於脾,
則四肢先見色黃,乃至遍身發黃,而成穀癉也,手足濈然得汗,則脾中之濕熱行,
而色黃穀癉可免,但汗從手足而出,水穀之氣,未得遍泄於周身,
不過少分大腸奔迫之勢,故不為洞泄而為瘕泄耳,無病之人,小便不行,
尚漬為他病,況傷寒極赤極熱之小便,停蓄不行,能無此三種之變乎。
傷寒大吐大下之,極虛復極汗出者,以其人外氣拂鬱,復與之水,以發其汗,
因得噦,所以然者,胃中寒冷故也。
白話文:
胃氣虛弱的人,外邪入侵,必定會加重體內的熱氣,胃火旺盛,因此膀胱也會變得燥熱,排泄功能失調,導致小便不順暢,水分就會流入大腸,引起腹瀉和排出稀薄的糞便。小便不暢,熱氣又會蔓延至脾臟,導致四肢先出現黃疸,甚至全身發黃,形成黃疸病。手腳出汗,表示脾臟的濕熱之氣正在排出,黃疸病就能減輕。但汗水只從手腳排出,水穀之氣沒有完全散布到全身,只是稍微減輕了大腸的壓力,所以不會腹瀉,而是會出現腹痛等症狀。健康的人,小便不順暢,都可能導致其他疾病,更何況是傷寒發燒導致的小便滯留,怎麼可能不出現這三種變化呢?
傷寒病患者,經過大量嘔吐、腹瀉之後,身體虛弱,又大量出汗,由於外氣鬱結,再加上服用水份,刺激排汗,導致噁心嘔吐,這是因為胃部寒冷的緣故。
傷寒噦而腹滿,視其前後,知何部不利,利之則愈。
一為胃氣虛寒,一為胃中實熱,不可不辨,虛寒者溫之,四逆理中是也,
實熱者利之,承氣五苓是也。二條舊在厥陰,末今入此。
得病六七日,脈遲浮弱惡風寒,手足溫,醫二三下之,不能食而脇下滿痛,
面目及身黃,頸項強小便難者,與柴胡湯,後必下重,本渴而飲水嘔者,
柴胡湯不中與也,食穀者噦。
六七日無大熱,手足溫,邪氣將入於裏也,以脈遲浮弱,故尚留連肌表,惡風未除,
反二三下之,致太陽之邪內陷,胃氣虛寒不能食,脇下滿痛,似痞非痞,
面目及身黃,頸項強,小便難者,上下寒飲停結也,止宜五苓散解利,若認少陽,
白話文:
傷寒嘔吐而腹脹,根據病人的前後症狀,判斷哪個部位出問題,對症治療就能痊癒。
一種是胃氣虛寒,另一種是胃中實熱,必須辨別清楚。虛寒者溫暖調理,四逆理中湯就是。實熱者攻下,承氣五苓湯就是。這兩條方劑原本在厥陰篇,現在移到這裡。
發病六七天,脈象遲緩浮弱,怕風寒,手足溫暖。醫生兩三次攻下,病人不能進食,脅下脹滿疼痛,面色和身體發黃,頸項強直,小便困難,應該給予柴胡湯,後必有大量便瀉。本來口渴卻喝水就吐,就不要用柴胡湯。進食穀物會嘔吐。
六七天沒有高熱,手足溫暖,邪氣將要深入體內。因為脈象遲浮弱,邪氣仍在肌表逗留,怕風未除,反覆攻下,導致太陽之邪內陷,胃氣虛寒不能進食,脅下脹滿疼痛,像痞又不像痞,面色和身體發黃,頸項強直,小便困難,是上下寒飲停滯造成的。只宜用五苓散解利。如果誤診為少陽病,
又與柴胡寒劑,必下重嘔噦,皆亡津液胃寒之徵也。
病人脈數,數為熱,當消穀引食,而反吐者,此以發令陽氣微,膈內虛,脈乃數也,
數為客熱,不能消穀,以胃中虛冷,故吐也。
凡脈陽盛則數,陰盛則遲,其人陽氣既微,何得脈反數,脈既數,何得胃反冷,
此不可不求其故也,蓋脈之數,由於誤用辛溫發散,而遺其客熱,胃之冷,
由於陽氣不足,而生其內寒也,醫見其脈數,反以寒劑瀉其無過,
必致上下之陽俱損,其後脈從陰而變為弦,胃氣無餘,變為反胃也。
陽明病,發熱汗出此為熱越,不能發黃也,但頭汗出,身無汗,劑頸而還,
白話文:
使用柴胡寒劑後,必定會導致嚴重的嘔吐噁心,都是津液虧損、胃氣寒涼的徵兆。
病人的脈象數快,數快表示有熱,應該消散穀物引發飲食慾望,卻反而嘔吐,這是因為發動陽氣的機能微弱,橫膈膜內部虛弱,脈象才會數快。
數快表示有外來的熱邪,不能消化穀物,由於胃中虛寒,所以才會嘔吐。
凡是脈象陽氣旺盛則數快,陰氣旺盛則遲緩,此人陽氣已經微弱,脈象為何反倒數快?脈象數快,胃氣為何反倒寒涼?
這不可不探究其原因,大概是脈象數快,是因為誤用辛溫發散藥物,而遺留了外來的熱邪;胃氣寒涼,是因為陽氣不足,而產生內在的寒氣。
醫師見到脈象數快,反而用寒劑瀉去本就不多的陽氣,必定會導致上下陽氣俱損,之後脈象會從陰脈轉變為弦脈,胃氣所剩無幾,會轉變成反胃。
陽明病發作,發熱出汗,這是熱邪向外透發,不會變成黃疸病。但是隻有頭部出汗,身體沒有出汗,汗液集中在頸部而回流。
小便不利,渴引水漿者,此為瘀熱在裏,身必發黃,茵蔯蒿湯主之。
瘀熱在裏而用茵蔯蒿湯,與太陽寒濕身黃如橘者同意,然彼因腹微滿,
此因渴飲水漿,所以用大黃佐茵蔯,驅熱利濕也。
陽明病,面含赤色,不可攻之,政之必發熱身黃,小便不利也。
下虛之人,纔感外邪,則挾虛火而面色通紅,在太陽時,即不可妄用發汗,
況在陽明可妄下乎,總由真陽素虛,無根之火,隨表藥之性上升,即咽乾煩躁足冷,
隨裏藥之性下降,則發熱身黃,小便不利也。
陽明病,無汗小便不利,心中懊憹者,身必發黃。
外不得汗,不下得溺,而熱鬱胸中不得泄,勢必蒸身為黃也。
白話文:
小便困難、口渴想喝水的人,這是因為瘀熱積聚在體內,身體一定會發黃,可以用茵蔯蒿湯來治療。
瘀熱積聚在體內而使用茵蔯蒿湯,與陽明病寒濕導致全身發黃如橘子者類似,但後者是因為腹部稍微脹滿,而前者是因為口渴多喝水,所以用大黃輔助茵蔯,驅除熱氣並利尿。
陽明病,面部發紅,不能使用發汗藥,如果使用發汗藥,一定會導致發熱、身體發黃、小便困難。
身體虛弱的人,受到外邪侵襲後,就會挾帶著虛火而面色通紅,在陽明病初期,就不可以隨便使用發汗藥,更何況在陽明病後期還能隨便使用瀉下藥呢?這是因為身體陽氣本就虛弱,無根之火容易隨著發汗藥的性質上升,就會出現咽喉乾燥、煩躁不安、足部發冷等症狀;隨著瀉下藥的性質下降,就會出現發熱、身體發黃、小便困難。
陽明病,沒有汗出、小便困難,心中煩悶的人,身體一定會發黃。
外在的汗出不來,小便也排不出來,導致熱氣鬱積在胸中無法宣洩,必定會蒸發到全身而導致發黃。
陽明病被火,額上微汗出,小便不利者,必發黃。
合四條觀之,陽明病濕停熱鬱,而煩渴有加,勢必發黃,然汗出熱從外越,
則黃可免,小便多熱下泄,則黃可免,若誤下之,其熱邪愈陷,津液愈傷,
而汗與小便,愈不可得矣,誤火之,則熱邪愈熾,津液上奔,額雖微汗,
而周身之汗,與小便愈不得矣,發黃之變,安能免乎,發黃與前穀癉,本同一證,
但彼因脈遲胃冷而得,則與固瘕及噦,同源異派。
陽明病,下血讝語者此為熱入血室,但頭汗出者,刺期門,隨其實而瀉之,
濈然汗出則愈。
婦人經水適來適斷,則邪熱乘之而入於血室,男子陽明經下血而讝語者,
白話文:
陽明病被火邪所傷,額頭上微微出汗,小便不通暢的人,必定會發生黃疸。
綜合四條證狀觀察,陽明病是由於濕氣停滯和熱氣鬱結,導致煩渴加劇,必定會發生黃疸。但是,如果出汗,熱氣從體外排出,那麼黃疸可以避免。如果小便多,熱氣從下泄出,那麼黃疸也可以避免。如果誤用瀉法,熱邪會更加深入體內,津液會更加受傷,而汗液和小便則會更加不出。如果誤用火攻法,熱邪會更加旺盛,津液會向上奔湧,儘管額頭上微微出汗,但是全身的汗液和小便會更加不出。黃疸的發生,怎麼能夠避免呢?黃疸和前一期的谷癉,本質上是同一個證候,只是前者是因脈搏遲緩、胃部寒冷而得,所以與固瘕及噦,同出於一點,但表現不同。
陽明病,下血並且胡言亂語的,這是熱邪進入血室所致。但是,如果頭部出汗的,針刺期門穴,根據實際情況而瀉血,汗水大量排出則會痊癒。
婦人經水剛剛來潮或者剛剛停止,邪熱就會乘虛而入血室。男子陽明經下血而胡言亂語的,
亦為熱入血室,總是邪熱乘虛而入也,嘗見大吐血後,停食感寒發熱,
至夜讝語者,亦以熱入血室治之而愈,明理論曰:衝是血室,
婦人則隨經而入,男子由陽明而入也。
陽明病,其人善忘者,必有畜血,所以然者,本有久瘀血,故令善忘,
糞雖鞕,大便反易,其色必黑,宜抵當湯主之。
太陽熱結膀胱,輕者如狂,桃核承氣湯,重則發狂用抵當湯,此陽明善忘之證,
本差減於如狂,乃用抵當湯峻攻之者,以陽明多血,陽明之血結,
則較太陽為難動故也。按大便色黑,雖曰瘀血,而熱邪燥結之色,未嘗不黑也,
但瘀血則粘黑如漆,燥結則晦黑如煤,此為明辨也。
白話文:
熱氣侵入血室,通常是因為邪熱趁虛而入。曾經見過大吐血後,殘留的感覺是寒涼發熱,到了晚上說胡話的,也用熱入血室的方法治療而痊癒。明朝的理論說:衝脈是血室,婦女是從經脈進入,男子則是從陽明經進入。
陽明經有病,這個人容易健忘,一定是體內有積血。原因是本來就有長期瘀血,所以導致健忘。糞便雖然硬結,但大便反而容易排出,而且顏色一定是黑色,適合用抵當湯來治療。
太陽經熱氣凝結在膀胱,輕者像發狂一樣,用桃核承氣湯。嚴重的話發狂,就用抵當湯。這是陽明經健忘的證據,本來比發狂的症狀輕微,應該用較緩和的抵當湯來治療的。因為陽明經血氣旺盛,如果陽明經的血氣凝結,那麼比太陽經更難以驅動。根據大便顏色是黑色的,雖然說是瘀血,但邪熱燥結的顏色,也未必不黑。不過瘀血是黏黑色如漆,燥結則是晦黑色如煤,這一點要明白去區分。
病人無表裏證,發熱七八日,雖脈浮數者,可下之假令已下,脈數不解,
令熱則消穀善饑,至六七日不大便者,有瘀血,宜抵當湯,若脈數不解,而下不止,
必協熱而便膿血也。
病雖七八日,尚發熱脈浮數,仍屬太陽表證,因誤下引邪內入,所以脈數不解,
內外合邪,而見消穀善食,穀入既多反至六七日不大便,且不煩渴,
是知其證非氣結,而為血結,以其表證誤下,尚兼太陽隨經之熱未盡,
故以抵當為至當也,若脈數不解,而下利不止,乃對假令己下脈數不解五句之文,
見已下脈數不解,六七日不大便,則宜抵當,若下利不止,
白話文:
病人沒有表證或裡證,發燒七八天,即使脈象浮數,也可以把他當作表證來治療。假設已經治療,脈象浮數仍然沒有緩解,
就會消穀善饑,到了六七天還沒有大便,就有瘀血,應該用抵當湯治療。如果脈象浮數沒有緩解,而且腹瀉不止,
一定伴隨著發熱,並且排便膿血。
儘管已經發燒七八天,仍然發熱脈象浮數,仍然屬於太陽表的證狀,因為錯誤地治療而引邪氣進入體內,所以脈象浮數沒有緩解,
內外邪氣結合,而出現消穀善食,穀食攝入過多,反而六七天沒有大便,而且不煩渴,
由此可知,病情不是氣結,而是血結,因為表證誤下,還兼有太陽經絡的發熱未盡,
所以用抵當湯治療是最恰當的。如果脈象浮數沒有緩解,而且腹瀉不止,就對應「假設已經治療,脈象浮數沒有緩解」五句。
可見如果已經治療,脈象浮數沒有緩解,六七天沒有大便,則應該用抵當湯治療。如果腹瀉不止,
又當隨其下血不下血而異治,倘血分之熱邪不除,必協熱而便膿血也。
詳此條係仲景揣度庸工之設辭,音謂治病無問表裏證,但發熱至七八日,
雖脈浮數意謂皆可下之,謂其日數既久,邪氣已入於府,可下而已,
非實謂此證有可下也,仲景立法之至聖,斷無脈浮發熱,表證表脈而教人可下之理,
尚論以為七八日為時既久,勢不得不用下法殊覺昧昧。
太陽病寸緩關浮尺弱,其人發熱汗出,復惡寒不嘔,但心下痞者,此以醫下之也,
如其未下者,病人不惡寒而渴,此轉屬陽明也,蓋小便數者大便必鞕,
不更衣,十日無所苦也,渴欲飲水,少少與之,但以法救之,渴者宜五苓散。
白話文:
詳細說明這條記載,是仲景猜測庸醫的言論。庸醫認為治療疾病不必分表裡證,只要發熱到七八天,不管脈象是否浮數,都可以用下法治療。庸醫認為,發熱時間長了,邪氣已經進入臟腑,只能用下法。
仲景的醫學理論非常高明,不會遇到脈浮發熱、表證表脈而教人用下法的道理。還有人認為七八天時間長了,勢必要用下法,這顯然是糊塗的說法。
太陽病,寸口脈緩,關部脈浮,尺部脈弱,患者發熱出汗,又惡寒,不嘔吐,只有心下痞滿,這是已經用下法治療了。
如果沒有用下法,患者不惡寒而口渴,這是轉屬陽明瞭。因為小便次數多,大便必定不通暢,不願意更換衣服,十天內也沒有其他不適。口渴想喝水,應該少少地給他喝,但是要用方法來拯救他,口渴的人適合服用五苓散。
寸緩關浮尺弱,發熱汗出復惡寒,純是太陽中風未罷之證,設非誤下,
何得心下痞結耶,如不誤下,則心下亦不痞而太陽證必漸傳經,乃至不惡寒而渴,
邪入陽明審矣,然陽明津液,既隨濕熱,偏滲於小便,則大腸失其潤,
而大便之鞕,與腸中結熱,自是不同,所以旬日不更衣,亦無所苦也,
以法救之,去其濕熱,救其津液,言與水及用五苓法也,今世用五苓,
但知水穀偏注於大腸,用之利水而止泄,至於津液偏滲於小便,用之消渴而回津者,
非仲景不能也。更衣,言易衣而如廁也。
病人如煩熱,汗出則解,又如瘧狀,日晡所發熱者,屬陽明也脈實者宜下之,
白話文:
脈象寸關浮而尺弱,患者發熱出汗,但又感到惡寒,這是太陽中風未愈的症狀。如果沒有誤服瀉藥,就不會出現心下痞結的現象。若沒有誤下,心下痞結就不會出現,太陽證會逐漸傳入經絡,最終會出現不惡寒而口渴,邪氣入侵陽明證實無疑。但陽明津液因為濕熱,偏向滲入小便,導致大腸失潤,大便乾結與腸中結熱是不同的,所以即使連續十天不換衣服,患者也沒有什麼痛苦。正確的治療方法是去除濕熱,補充津液,也就是說應該給予患者飲水,並使用五苓散。現代人使用五苓散,只知道它能將水谷偏注於大腸,用於利水止瀉,卻不知道它還能將津液偏滲於小便,用於消渴回津,這是仲景的獨到之處。更衣指的是換衣服並如廁。如果病人出現煩熱、出汗後症狀減輕,又像瘧疾一樣,每天下午發熱,屬於陽明證,脈象實者應該使用瀉藥治療。
脈浮虛者宜發汗,下之,與承氣湯,發汗,宜桂枝湯。
病人得汗後煩熱解,以太陽經之邪,將盡未盡,其人復如瘧狀,日晡時發熱,
則邪入陽明審矣,發熱即潮熱,乃陽明之本候也,然雖己入陽明,尚恐未離太陽,
故必重辨其脈,脈實者,方為陽明府證,宜下之若脈浮虛者,
仍是陽明而兼太陽經證,更宜汗而不宜下矣。
陽明病,心下鞕滿者,不可攻之,攻之利遂不止者,死利止者愈。
心下鞕滿,邪聚陽明氣分,證兼太陽也,故不可攻,攻之利不止,
則邪氣未盡,真氣先脫,故死,利止則邪氣去,而正氣猶存,故愈也。
脈浮而大,心下反鞕有熱屬藏者攻之,不令發汗。
白話文:
脈浮而虛弱的患者,宜發汗,往下瀉,並服用承氣湯。發汗宜用桂枝湯。
患者出汗後,煩熱感解除,表明太陽經的邪氣將盡未盡,患者會再次出現類似瘧疾的症狀,下午時分發熱。
此時邪氣已經進入陽明經無疑了,發熱即潮熱,是陽明經的本質症候。然而,即使已經進入陽明經,也擔心邪氣尚未完全離開太陽經。
因此,必須仔細辨別脈象。脈實證,才為陽明府證,宜往下瀉。如果脈浮虛者,仍是陽明經兼太陽經證,更宜發汗而不宜往下瀉。
陽明經病,心下痞滿脹悶不適的,不可攻之。攻之則瀉利不止者,將會死亡,瀉利止後則可痊癒。
心下痞滿,邪氣聚集於陽明經的氣分,夾雜太陽經證,因此不可攻之。攻之瀉利不止,則邪氣未盡,正氣先衰竭,所以會死亡。瀉利止,則邪氣消失,正氣尚存,所以能痊癒。
脈浮而大,心下反痞滿有熱,屬於臟腑病變的,應攻之,不令其發汗。
傷寒以脈浮為表證,胸滿為陽邪,此脈浮為熱氣內蒸達表,必五六日後脈反浮大,
要非初病表證脈浮之比,心下鞕為燥結逆攻,必先腹脹,
而後變心下鞕,亦非初病陽邪上結之比,故仲景特申之曰:有熱屬藏,
言內有實熱燥屎逆攻脾藏也,且戒之曰不令發汗,急當攻之,此所謂憑證不憑脈也。
屬府者,不令溲數,溲數則大便鞕,汗多則熱愈,汗少則便難,
脈遲尚未可攻。
邪入陽明之府,必自汗小便多,以其實熱內結,津液傍滲也,是以仲景有陽明病,
汗多禁利小便之戒,此熱邪雖入陽明,而未作裏實,猶宜和解,如小柴胡熱服,
白話文:
傷寒病的脈象浮起,是表證;胸部脹滿,是陽邪;這種脈象浮起是因為熱氣從內部蒸發到體表,必定在六七天後脈搏又浮又大,這與傷寒病的早期表證脈浮不同。心窩下的部位堅硬,是燥結逆攻所致,必定先有腹脹,然後才變成心窩下的部位堅硬,這也不同於傷寒病的早期陽邪上結。因此,仲景特別強調:有熱邪進入藏腑,指的是內有實熱,乾燥的糞便逆攻脾臟。而且警告不要發汗,應該趕緊攻下,這就是所謂的根據證候而非脈象。有熱邪進入腑臟,不要讓小便次數增多,小便次數多會導致大便堅硬,汗水多熱邪會加重,汗水少排便會困難,脈搏遲緩尚不可攻下。
邪氣進入陽明腑臟,必定自汗和小便增多,因為實熱內結,津液從旁滲出。因此,仲景有「陽明病,汗多禁利小便」的戒斷。這種熱邪雖然進入陽明,但還未形成裡實,仍然適合和解,例如服用小柴胡湯熱服。
亦能出汗,汗多則邪從汗解而熱愈,汗少則邪熱內結而便難,若脈遲為熱尚少,
結未定鞕,須俟脈數結定,然後攻之。二條舊在脈法篇中,今歸此。
太陽病三日,發汗不解蒸蒸發熱者,屬胃也,調胃承氣湯主之。
本太陽中風,誤用麻黃發汗,汗出過多,反傷胃中津液,所以不解,熱邪乘虛內入,
而為裏熱之證也,蒸蒸者,熱勢自內騰達於外也,惟熱在胃,故用承氣以調其胃,
胃調則病渙然除矣。
傷寒吐後腹脹滿者,與調胃承氣湯。
吐後腹滿,則邪不在胸,其為裏實可知,但腹滿而不痛,終屬表邪入裏,
未實故不宜峻下,少與調胃承氣和之可也。
白話文:
也能出汗,汗出的多,邪氣就能隨著汗液排出,熱就會退,汗出的少,邪氣熱結在體內,病情就比較嚴重。如果脈搏緩慢,說明熱氣還不多,結症的性質還不確定,需要等待脈搏加快、結症確定後再治療。這兩條原則原本在講論脈搏的方法篇章裡,現在歸入到這裡。
太陽病發作三天,發汗治療後熱退不掉,而且還有蒸熱的感覺,這是胃病引起的。用調胃承氣湯來治療。
本來是太陽中風,錯誤地使用了麻黃發汗治療,導致汗出過多,反而損傷了胃液,所以熱退不掉。熱邪乘虛而入,形成內熱。蒸熱的感覺,是因為熱氣從內部往外蒸騰造成的。因為熱在胃裡,所以用承氣湯來調胃,胃氣調和了,病也就消除了。
傷寒吐後腹脹,用調胃承氣湯治療。
吐後腹脹,說明邪氣不在胸中,而是積聚在體內,但腹脹而不痛,說明還是表邪進入體內,還沒有實結,所以不適合峻下攻裡,可以適量服用調胃承氣湯來緩解症狀。
陽明病,不吐不下,心煩者可與調胃承氣湯。
胃氣及津液,既不由吐下而傷,則心煩明係胃中熱熾,故可與調胃承氣,
以安胃而全津液也可與者,欲人臨病裁酌,不可竟行攻擊也。
太陽病,過經十餘日,心下溫溫欲吐而胸中痛,大便反溏,腹微滿鬱鬱微煩,
先此時自極吐下者,與調胃承氣湯,若不爾者不可與,但欲嘔,
胸中痛微溏者此非柴胡證而嘔,故知極吐下也。
太陽病過經十餘日,心下溫溫欲吐而不吐,其人胸中痛,大便反溏,腹微滿,
鬱鬱微煩者,此有二辨,若曾經大吐大下,是胃氣受傷,
邪乘虛入故用調胃承氣之法,若未極吐下,但欲嘔不嘔,胸中痛微塘者,
白話文:
陽明病,如果病人不吐也不瀉,而且心煩意亂,可以用調胃承氣湯。
胃氣和津液如果沒有因為吐瀉而受損,那心煩一定是胃中熱盛,所以可以用調胃承氣湯,
目的是安撫胃氣,保護津液。不過,用藥還是要根據病人情況而定,不能一概而論。
太陽病,如果病程超過十天,感到心窩發熱、想吐卻吐不出來,而且胸痛、大便稀溏、腹部略微脹滿,還有微微的煩躁,
如果之前已經服用過大量瀉下藥,就可以用調胃承氣湯。如果沒有服用過瀉下藥,就不可以服用調胃承氣湯。如果只是想吐,
胸痛、大便略稀,這就不是柴胡證引起的嘔吐,所以知道是已經服用過大量瀉下藥了。
太陽病超過十天,心窩發熱、想吐卻吐不出來,而且胸痛、大便稀溏、腹部略微脹滿,
還有微微的煩躁,這有兩種情況,如果之前已經服用過大量瀉下藥,那是因為胃氣受傷,
邪氣乘虛而入,所以可以用調胃承氣湯。如果沒有服用過大量瀉下藥,只是想吐卻吐不出來,胸痛、大便略稀,
是痛非吐所傷,溏非攻所致,調胃之法,不可用矣,豈但調胃不可用,
即柴胡亦不可用矣,以邪尚在太陽高位,徒治陽明少陽,而邪不服耳,解太陽之邪,
仲景言之已悉,故此但示其意也,若此人欲嘔,則是為吐下所傷而致,
又不在太陽矣。
傷寒十三日不解,過經讝語者,以有熱也當以湯下之,若小便利者,
大便當鞕,而反下利,脈調和者,知醫以圓藥下之,非其治也,
若自下利者,脈當微厥,今反和者,此為內實也,調胃承氣湯主之。
此條原無表證,雖圓藥誤下,其脈仍和,即為內實也,按仲景下法,
屢以用圓藥為戒,惟治脾約之麻仁丸一條,因其人平素津枯腸結,故雖邪在太陽,
白話文:
痛不是嘔吐造成的,溏瀉也不是攻下法造成的,調胃的方法不可使用。豈止調胃不可用,就是柴胡也不可用。因為邪氣還在上焦太陽位,只治療中焦陽明和下焦少陽,讓邪氣不能服貼。解除上焦太陽位的邪氣,仲景已經講得很清楚了,所以這裡只說明一下就可以了。如果這個人想嘔吐的話,那是因為嘔吐、下法傷到了,又不屬於上焦太陽位了。
傷寒十三天不解,說胡話的,是因為有熱,應該用湯藥下法。如果小便通暢,大便應該堅實,現在反倒拉肚子,脈象平和者,知道醫生用了丸藥下法,這不是適當的治療方法。如果自己拉肚子的,脈象應該是微弱的,現在脈象反倒平和,這是內實證,用調胃承氣湯治療。
這一條本來就沒有表證,即使丸藥誤下,脈象仍然平和。這是內實證。仲景用下法的原則,常常以使用丸藥為戒,只有治療脾約的一條「麻仁丸」,因為此人平時津液不足,大便乾燥,所以即使邪氣在上焦太陽位,
即用丸之緩下潤其腸,使外邪不因峻攻而內陷,若俟陽明府實而下,
恐無救於津液也。
陽明病下之,其外有熱,手足溫不結胸,心中懊憹饑不能食但頭汗出者,
梔子豉湯主之。
此濕熱上攻之證,下之而外有熱,手足溫不結胸,則外邪原不甚重,
若其人頭出汗者,亦是胸中鬱熱上蒸所致,宜因其高而揚之,用梔子豉湯以撤其熱,
則陽得以下通於陰,而周身濈然汗出解矣。
趺陽脈浮而濇,浮則胃氣強,濇則小便數,浮濇相搏,大便則難,其脾為約,
麻仁丸主之。
成註謂胃強脾弱,脾不為胃行其津液,大謬若果脾弱,即當補矣,
白話文:
使用丸藥緩緩通便,滋潤腸道,使外來的病邪不會因為急攻而向內深入。如果等到陽明府實熱後再通便,恐怕會對津液造成無法挽回的損傷。
對於陽明病需要通便的情況,如果患者同時有外熱,手足溫暖不結胸,心中煩悶飢餓卻不能進食,但只有頭部出汗,則可以使用梔子豉湯。
這是濕熱上攻的證狀,通便後外熱依然存在,手足溫暖不結胸,表示外來的病邪原本就不算太嚴重。如果患者頭部出汗,也是胸中鬱熱上蒸所致,宜順應其上行的趨勢,用梔子豉湯散發熱氣,讓陽氣得以下降通於陰氣,就能使全身發汗而解熱。
趺陽脈浮而滑,浮表示胃氣強盛,滑表示小便頻繁。浮滑相搏,則大便會困難,其脾被約束。使用麻仁丸治療。
成無己註解說胃氣強盛而脾氣虛弱,脾無法為胃運行津液,這說法大錯。如果脾氣虛弱,就應該補脾。
何為麻仁丸中反加大黃厚朴枳實乎,仲景言胃強,原未言脾弱,況其所謂胃強,
正是因脾之強而強,蓋約者省約也,脾氣過強,將三五日胃中所受之穀,
省約為一二彈丸而出,全是脾土過燥,至令胃中之津液,日漸乾枯,
所以大便為難也,設脾氣弱,即當便泄矣,豈有反難之理乎,
相傳謂脾約不能約束胃中之水,何以反能約束胃中之穀耶,在陽明例中,
凡宜攻下者,惟恐邪未入胃,大便弗鞕,又恐初鞕後溏,
不可妄攻,若欲攻之,先與小承氣湯,試其轉失氣者,方可攻,皆是慮夫脾氣之弱,
故爾躊躕也,若夫脾約一證,在太陽已當下矣,更何待陽明耶。
白話文:
為什麼麻仁丸中要加大劑量的黃連、厚朴、枳實呢?仲景說「胃強」,原本並沒有說「脾弱」。況且他所謂的「胃強」,正是因為脾氣強而強。蓋「約」是「省約」的意思,脾氣過強,會將三五日胃中所接受的食物,省約成為一、兩顆丸狀物排出。這全是脾土過於燥熱,導致胃中的津液日漸乾枯,所以大便才會困難。如果脾氣虛弱,應該會腹瀉,怎麼會有反過來便祕的道理呢?
相傳說脾約不能約束胃中的水,那麼它又怎麼能約束胃中的食物呢?在陽明類的證型中,凡是適合攻下治療的證型,都擔心邪氣沒有進入胃中,大便還沒有便祕。又擔心剛開始便祕,後面又腹瀉,不可輕易攻下治療。如果想要攻下治療,先用小承氣湯試看看轉氣的情形,這樣才能攻下。這些都是顧慮到脾氣虛弱,所以才會如此猶豫。而如果出現脾約的證型,在太陽經病證時就應該攻下治療了,更何必等到陽明經病證呢?
脈浮而芤,浮為陽,芤為陰浮芤相搏,胃氣生熱,其陽則絕。
此言脾約當下不下,則浮濇轉為浮芤,津液竭而難下矣,其陽則絕,即陽絕於裏,
亡津液之互辭。趙以德云:胃中陽熱亢甚,脾無陰氣以和之,孤陽無偶,
不至燔灼竭絕不止耳。已上太陽陽明府證。
陽明病潮熱,大便微鞕者,可與大承氣湯,不鞕者,不可與之,
若不大便六七日,恐有燥屎,欲知之法,少與小承氣湯,湯入腹中,轉失氣者,
此有燥屎,乃可攻之,若不轉失氣者,此但初頭鞕,後必溏,不可攻之,
攻之必脹滿不能食也,欲飲水者,與水則噦,其後發熱者,
白話文:
脈象浮而芤,浮為陽,芤為陰。浮芤相搏,胃氣生熱,陽氣就會斷絕。
此話表明脾約當下不下,則浮濇轉為浮芤,津液枯竭而難以降下,陽氣就會斷絕,即陽氣絕於裡面,失去了津液的濡養。趙以德說:胃中陽熱過於亢盛,脾沒有陰氣來調和,孤陽無伴,如果不至於灼傷枯竭而停止,就不止。以上是太陽陽明府證。
陽明病發熱,大便微祕者,可以服用承氣湯。不祕者,不可服用。如果五六日不解大便,恐怕有燥屎。要想知道是否有燥屎,可以少量服用小承氣湯。湯服下後,如果轉而放屁失禁,則有燥屎,可以攻下。如果不失禁,只是剛開始的便祕,後面一定會轉為溏便,不可攻之,否則會脹滿腹痛而不能進食。如果想喝水,給水就會嘔吐;其後發熱者,
必大便復鞕而少也,以小承氣湯和之,不轉失氣者,慎不可攻也。
腹中之氣,得攻藥不為轉動,則屬虛寒,所以誤攻而證變脹滿,不能食及噦也,
攻後重復發熱,大便因可得鞕但為時未久,必不多耳,仍用小承氣湯和之,
若腹中氣仍不轉,則不但大承氣大差,即小承氣亦小差矣。
陽明病脈遲,雖汗出不惡寒者,其身必重,短氣,腹滿而喘,有潮熱者,此外欲解,
可攻裏也,手足濈然而汗出者,此大便已鞕也,大承氣湯主之,
若汗多微發熱惡寒者,外未解也,其熱不潮,未可與承氣湯,若腹大滿不通者,
可與小承氣湯微和胃氣,勿令大泄下。
白話文:
大便再次乾燥且量少,可以使用小承氣湯調理。如果腹中之氣無法被攻下藥物轉動,則需要謹慎,不可再攻。
腹中之氣即使經過攻下藥物的作用,仍然無法轉動,則說明身體虛寒。如果誤用攻下藥物,會導致證候轉變為腹脹滿,出現食慾不振和嘔吐。
攻下藥物使用後,如果出現反覆發熱,大便雖然乾燥,但時間不長,量也不多,仍然可以用小承氣湯調理。
如果腹中之氣仍然無法轉動,那麼不僅大承氣湯效果不佳,小承氣湯的效果也會很差。
陽明病,脈象遲緩,即使出汗也不怕冷的,身體一定沉重,呼吸短促,腹部脹滿而喘息,有潮熱感,這是外邪將要解脫的跡象。
此時可以攻下裏邪,手足沾染汗液而發熱出汗的,說明大便已經乾燥了,可以使用大承氣湯治療。
如果出汗較多,微微發熱,怕冷,說明外邪還沒有解脫。熱度不潮起潮落,此時不可使用承氣湯。如果腹部腫脹滿塞不通,可以使用小承氣湯,微微調和胃氣,不要讓大便過度泄瀉。
仲景既言脈遲尚未可攻,而此證首言脈遲復言可攻者,何也,
夫所謂脈遲尚未可攻者,以腹中熱尚未甚燥結未定,故尚未宜攻下,
攻之必脹滿不食,而變結胸痞滿等證,須係脈實結定後,方可攻之,此條雖云脈遲,
而按之必實,且其證一一盡顯胃實,故當攻下無疑,若以脈遲妨礙一切下證,
則大陷胸之下證最急者,亦將因循縮手待斃乎。
陽明病,讝語發潮熱,脈滑而疾者,小承氣湯主之,因與承氣湯一升,
腹中轉失氣者,更服一升,若不轉失氣者,勿更與之,明日不大便,
脈反微濇者裏虛也,為難治,不可更與承氣湯也。
前條雖脈遲,以有腹滿短氣,所以不得不下,且不容緩,此條脈滑而疾,
白話文:
仲景既然說脈遲還不可攻,而這條證例一開始提到脈遲,後面又說可以攻,這是為什麼呢?
所謂脈遲還不可攻,是因為腹中的熱氣還沒有非常乾燥結實,所以還不適合攻下,攻下去一定會脹滿不進食,而轉變為結胸痞滿等證。必須到脈實結實後,才能攻下。這條雖然說脈遲,但按壓一定實,而且證狀也一一看出來胃實,所以應當攻下無疑。如果因為脈遲而妨礙所有下證,那麼大陷胸劇烈的下證,是不是也會因循等待而致死呢?
陽明病,胡言亂語,發潮熱,脈滑而急的,小承氣湯主治。於是給他喝了一升承氣湯,腹中轉動而失氣的,再喝一升。如果沒有轉動失氣的,不要再給他喝了。第二天不大便,脈搏反而微弱而浮散的,是裡虛,很難治,不可再給承氣湯了。
前一條雖然脈遲,但有腹滿、氣短,所以不得不下,而且不能緩慢,這條脈滑而急,
即有讝語潮熱,而無喘滿實證,止宜小承氣下之,下之而脈反微濇,
證變虛寒,故為難治。
得病二三日,脈弱,無太陽柴胡證,煩躁心下鞕,至四五日雖能食,
以小承氣湯少少與微和之,令小安,至六日與承氣湯一升,若不大便,
六七日小便少者,雖不能食,但初頭鞕後必溏,未定成鞕,
攻之必溏,須小便利,屎定鞕,乃可攻之,宜大承氣湯。
無太陽少陽證,則煩躁,心下鞕,屬正陽陽明之可下無疑矣,但其人脈弱,
雖是能食,亦止宜小承氣微和之,和之而當已覺小安,俟隔日再與小承氣稍稍多進,
總由脈弱,故爾躊躇也,至六七日,竟不大便,似乎胃實,乃小便復少,
白話文:
如果出現言論不清、潮熱,但沒有喘鳴、腹脹、堅實的症狀,只需要用小承氣湯攻下之。如果攻下後脈象反而虛弱而無力,
表示證情轉變為虛寒,因此難以治療。
得病後兩三天,脈象虛弱,不符合太陽經柴胡證的症狀,患者煩躁不安、胸腹脹滿,到了四五天後雖然可以進食,
要使用少量的小承氣湯緩和症狀,讓患者稍稍安穩一些,到了第六天再給予一升的承氣湯,如果沒有大便,
到了六七天後小便變少,即使患者無法進食,但只要一開始胸腹脹滿,後面一定會腹瀉,脹滿還沒穩定下來,
攻下後一定會腹瀉,必須等到小便通暢,大便穩定脹滿後,纔可以攻下,應該使用大承氣湯。
如果沒有太陽經少陽經的症狀,那麼煩躁不安、胸腹脹滿,屬於正陽陽明經的證候,攻下是無庸置疑的,但患者脈象虛弱,
即使能進食,也只適合用小承氣湯緩和症狀,緩和後應該已經感覺稍微安穩,等到隔天再給予小承氣湯稍稍增加劑量,
因為脈象虛弱,所以才如此猶豫不決。到了六七天後,仍然沒有大便,似乎是胃部有實證,但小便又變得少,
正恐胃弱而膀胱氣化之源窒,轉滲大腸,初鞕後溏耳,
所以小便利屎定鞕,乃可攻之,此段之能食不能食,全與辨風寒無涉,
言能食者,不可以胃強而輕下,不能食者,不可以胃中有燥屎而輕下也。
傷寒若吐若下後不解,不大便五六日,上至十餘日,日晡所發潮熱,不惡寒獨語,
如見鬼狀,若劇者發則不識人,循衣摸床,惕而不安,微喘直視,脈弦者生,
濇者死,微者但發熱讝語,大承氣湯主之,若一服利止後服。
按少陽陽明讝語脈短者死,蓋陽明之脈本長,而反短者,為陰陽不附,
故死也,此言脈弦者生,濇者死,蓋弦為少陽之脈,雖木勝土,而土氣未至於敗極,
白話文:
特別擔心胃氣虛弱,膀胱氣化之源受阻,轉而滲透大腸,導致起初大便乾結,後來卻溏瀉。
所以小便不通、大便乾結,才能攻下。這段提到能吃不能吃,完全與辨別風寒沒有關係。
說能吃的人,不可以因為胃氣強壯就輕易攻下;不能吃的人,不可以因為胃中有燥屎就輕易攻下。
傷寒如果嘔吐或腹瀉後仍不緩解,超過五六天不大便,最多十幾天,下午發作潮熱,不惡寒、自言自語,
好像看見鬼一樣,嚴重的發作時認不出人,亂抓衣服、摸牀,緊張不安,微喘、直視,脈象弦細的能活,濡弱的會死,輕微的只發熱、胡言亂語,應使用大承氣湯為主藥,服用一劑後腹瀉停止後再繼續服用。
按:少陽陽明的胡言亂語,脈象短促的會死,因為陽明的脈象原本較長,如果變成短促,表示陰陽不相合,所以會死。這裡說脈象弦細的能活,濡弱的會死,因為弦細是少陽的脈象,雖然木氣勝過土氣,但土氣還沒有敗壞到極點。
猶能生養木氣,故尚可生,濇則津液耗竭,血氣盡亡,故死也。又土衰下奔,
木邪難任,故弦為失,此便鞕土實,故弦為生。
汗出讝語者,以有燥屎在胃中,此為風也,須下之,過經乃可下,
下之若早,語言必亂,以表虛裏實故也,下之則愈,宜大承氣湯。
此條之文,似淺而實深,仲景懼人不解,已自為註腳,不識後人何故茫然,
胃有燥屎本當用下,以讝語而兼汗出,知其風邪在胸,必俟過經下之,
始不增擾,所以然者,風性善行數變,下之若早,徒引之走空竅亂神明耳,
然胃有燥屎,下之不為大誤,其小誤止在未辨證兼乎風,若此者,必再一大下,
白話文:
腎氣猶能滋養肝氣,所以病人尚能存活;如果腎氣衰竭,津液耗盡,氣血枯竭,病人就會死亡。另外,如果脾氣衰弱而下陷,肝氣就難以承受,所以弦脈就會消失;如果脾氣實而強盛,弦脈就會出現。
汗出且胡言亂語,是因為胃中有燥熱糞便,這是一種風證,需要使用瀉下法治療;但必須等到發病時間超過三天才可瀉下,否則瀉下太早,言語必定更加混亂,因為表虛而裡實。瀉下後就會痊癒,宜使用大承氣湯。
這段文字看似淺顯,實則深奧,張仲景擔心後人不理解,已經自己加了注腳。不明白後人為何仍舊茫然不解,胃中有燥熱糞便,本應瀉下治療,但病人又發汗且胡言亂語,說明其胸中有風邪,必須等到發病超過三天才可瀉下,這樣才能避免加重病情。原因是風的性質善於變化,如果瀉下太早,只會引動風邪擾亂神明罷了。
然而,胃中有燥熱糞便,瀉下並非大錯,小小的錯誤只是在於沒有辨別出並發有風證;如果是這種情況,必然再進行一次大瀉。
庶大腸空而風邪得以併出,故自愈,此通因通用之法,亦將差就錯之法也。
陽明病,讝語有潮熱,反不能食者,胃中必有燥屎五六枚也,
宜大承氣下之,若能食者但鞕爾。
宜大承氣湯下之,舊在但鞕爾下,今正之。此以能食不能食,
辨燥結之微甚也,詳仲景言,病人潮熱讝語,皆胃中熱盛所致,
胃熱則能消穀,今反不能食,此必熱傷胃中津液,氣化不能下行,
燥屎逆攻於胃之故,故宜大承氣湯,急袪亢極之陽,以救垂絕之陰,若能食者,
胃中氣化自行,熱邪原不為盛,津液不致大傷,大便雖鞕而不久自行,
不必用藥反傷其氣也,若以能食便鞕而用承氣,
白話文:
由於大腸已空,風寒得以一同排出,所以患者自然痊癒。這種方法既符合因果關係,也符合適度變通的原則。
陽明經病,病人說胡話、有潮熱,卻反而不能吃東西的,胃中一定有五六塊乾燥的糞便,
應該用大承氣湯讓他瀉下,如果還能吃東西的,則只會有輕微的便祕而已。
應該用大承氣湯讓他瀉下,舊本只寫在下,現在改正。這是根據病人是否能吃東西來辨別乾燥結塊的嚴重程度。
依照仲景的說法,病人潮熱、說胡話,都是胃中熱盛所導致的。胃熱就能消化食物,現在反而不能吃東西,這一定是熱氣損傷了胃中的津液,氣體無法向下運行,乾燥的糞便倒流到胃裡所致。所以應該用大承氣湯,迅速去除過盛的陽氣,以搶救瀕臨枯竭的陰液。如果還能吃東西的,表示胃中的氣體可以自行運行,熱邪本來就不會太盛,津液也不會嚴重受傷,即使大便有些乾燥,也會很快自行排出,不必用藥以免反而損傷其元氣。如果以能吃東西卻有輕微便祕就使用大承氣湯
殊失仲景平昔顧慮津液之旨。
陽明病,發熱,汗出多者急下之,宜大承氣湯。
汗多則津液外滲,加以發熱,則津液盡隨熱勢蒸騰於外,更無他法以止其汗,
惟有急下引熱勢從大腸而出,庶津液不致盡越於外耳。
陽明病,下之,心中懊憹而煩,胃中有燥屎者可攻,腹微滿,
初頭鞕,後必溏,不可攻之,若有燥屎者,宜大承氣湯。
以小承氣湯試其可下,而用大承氣湯下之矣,若下後心中懊憹而煩,
為病在氣分不解,當察其所下多少,或結或溏,然後方可定其可下不可下,
設先前所下,初鞕後溏,雖腹微滿,為表邪乘虛入裏之徵,不可便下,
白話文:
這違背了仲景先生一向重視津液的原則。
陽明病,發燒,出汗過多,應緊急行攻下法,使用大承氣湯。
出汗過多,津液外滲;再加上發燒,津液就會隨著熱氣而蒸發,無法阻止出汗, 只有緊急行攻下法,將熱勢引導從大腸排出,才能避免津液大量流失。
陽明病,攻下後,心中懊惱煩躁,胃中有燥屎,可以繼續攻下;腹部稍微脹滿, 便意一開始不通暢,後來必會變稀,不能攻下;如有燥屎,可以使用大承氣湯。
先使用小承氣湯試探是否能攻下,再改用大承氣湯攻下。如果攻下後心中懊惱煩躁, 說明病邪在氣分未解,應觀察所排出糞便的多少、性質,再決定是否繼續攻下。 如果上次所排出糞便,一開始不通暢,後來變稀,儘管腹部稍微脹滿,也可能是表邪趁虛入裡所致,不能貿然攻下。
須俟結定,乃可攻之,若先前所下,純是燥屎,為下未盡即當再與大承氣湯,
以協濟前藥,急驅熱邪,則煩滿立解矣。
病人不大便五六日,繞臍痛,煩躁發作有時者,此有燥屎,故使不大便也。
發作有時者,邪熱攻擊燥屎上衝也,急宜大承氣湯下之無疑。
大下後六七日不大便,煩不解,腹滿痛者此有燥屎也,所以然者,本有宿食故也,
宜大承氣湯。
大下後六七日重不大便,反加煩滿腹痛,此先前所傷胃中宿食,因下後始得下,
歸大腸而復結也,當再攻之,則熱邪與燥屎盡去,方得解散耳。
病人小便不利,大便乍難乍易時有微熱,喘胃不能臥者,有燥屎也,宜大承氣湯。
白話文:
當藥效穩定後才能進一步治療,如果之前所服藥物只排出了乾燥的糞便,表示排泄不完全,就應該再次服用大承氣湯,幫助前藥發揮作用,快速驅散熱邪,如此煩躁滿悶的症狀就會立刻消失。
病人已經好幾天沒有排便,伴隨肚臍周圍疼痛、煩躁發作,這表示有乾燥的糞便積存在腸道中,導致無法排便。煩躁發作是熱邪攻擊乾燥的糞便上衝所致,應立即服用大承氣湯瀉下,毫無疑問。
服用大承氣湯後六七天仍未排便,煩躁不減,腹部滿悶疼痛,這也是有乾燥的糞便積存,原因是先前積累的宿食所致,因此也應該服用大承氣湯。
服用大承氣湯後六七天仍然沒有排便,反而更加煩悶、腹部疼痛,這是因為之前損傷的胃中宿食,因為瀉藥的作用才開始排出,但到達大腸後又再次阻塞,應該再次服用大承氣湯攻瀉,才能將熱邪和乾燥的糞便完全排出,身體才能恢復正常。
病人小便不暢,排便時而困難時而容易,偶爾伴隨輕微發熱,喘不過氣,胃部不適,無法平躺,這些都是有乾燥的糞便積存的症狀,應該服用大承氣湯。
時有微熱,喘促昏冒不能臥,胃府熱邪內實也,以其人之膀胱素有畜熱,
纔病即小便不利,所以大便乍難乍易,津既滲入大腸,則膀胱愈涸,熱邪愈固,
故宜急下以救陰為務也。
發汗不解,腹滿痛者急下之,宜大承氣湯。
發汗不解,反腹中滿痛,則邪不在表而在裏,惟有急下一法,庶滿去而病自解也。
腹滿不減,減不足言,當下之宜大承氣湯。
腹滿時減復如故,為虛滿,當用溫藥,今雖稍減,而實未嘗不滿,故為減不足言,
言滿至十分即減去一二分,不足殺其勢也,當下無疑。
傷寒六七日,目中不了了睛不和,無表裏證大便難,身微熱者此為實也,急下之,
白話文:
偶爾有輕微發熱,呼吸困難,昏迷,不能平躺,這是胃部熱邪積聚所致。因為那個人的膀胱素有蓄熱。
剛發病時小便不通,所以大便時而困難時而容易。津液已經滲入大腸,膀胱更加乾涸,熱邪更加嚴重。
所以應該急著用瀉法來拯救陰氣。
發汗後病情不解,肚子脹滿疼痛的,應急著用瀉法,合適用大承氣湯。
發汗後病情不解,反而肚子脹滿疼痛,說明邪氣不在表而在裡,只有急著用瀉法,才能驅除脹滿,讓病情自行解除。
肚子脹滿沒有減輕,減輕的說法不成立,應當用大承氣湯瀉下。
肚子脹滿有時減輕了,又恢復原樣,這是虛脹,應當用溫和的藥物。現在即使稍微減輕了,但實質上還是沒有完全消脹,所以減輕的說法不成立。當脹滿達到十分時,減去了一兩分,不足以殺掉其勢頭,應當毫無疑問地用瀉法。
傷寒六七天,眼睛模糊不清,不協調,沒有表證裡證,大便困難,身體有輕微發熱的,這是實證,急著瀉下。
宜大承氣湯。
此一條,辨證最微細,大便難,則非久祕,裏證不急也,身微熱則非大熱,
表證不急也,故曰無表裏證,即此可驗其熱邪在中耳,熱邪在中,亦不為急,
但其人目中不了了,睛不和,則急矣,以陽明之脈絡於目,陽明熱甚,則土邪凌水,
計惟急下以救陰為務也。已上正陽陽明府證。
陽明病,本自汗出,醫更重發汗,病已差,尚微煩不了了者,
此大便必鞕故也,以亡津液,胃中乾燥,故令大便鞕,
當問其小便日幾行,若本小便日三四行,今日再行,故知大便不久出,
今為小便數少,以津液當還入胃中,故知不久必大便也。
白話文:
宜大承氣湯
這個條文所辨證的證候非常細微,大便不通,但不是長久便祕,裡證也不嚴重;身體微熱但不是高熱,表證也不嚴重,所以說沒有表裡證,從這裡可以判斷是熱邪在中焦。熱邪在中焦,也不算嚴重,但如果這個人眼神模糊不清,目光不和,那情況就嚴重了。因為陽明經脈絡於眼睛,陽明熱盛,就會導致土邪淩水,所以急需瀉下以救陰為要。以上是正陽陽明腑證。
陽明病,本來是因汗出而發病的,醫生卻重用發汗法,病情已經好轉,但還有些微煩熱,眼神模糊,這時大便一定閉結。因為津液不足,胃中乾燥,所以導致大便閉結。應問他小便一天排幾次,如果原本一天小便排三四次,今天只剩兩次,就可以知道大便不久就會排出。現在由於小便次數減少,表示津液已經返回胃中,所以知道很快就會大便了。
此因過汗傷津,雖微煩不大便,而無所苦終非熱邪固結之比,內既無熱水穀,之餘,
仍隨胃氣上蒸,營衛一和,津液自溉況大腸小腸,皆屬於胃燥則腸胃皆燥,
潤則源流俱潤,所以小便今反數少,洵為津液還入胃中,大便不久自行無疑。
太陽病,若吐若下若發汗,微煩小便數,大便因鞕者,與小承氣湯和之愈。
本太陽病,以吐下傷陰,故令微煩,小便數,大便因鞕,皆邪漸入裏之機,
故少與小承氣微和胃氣即愈。
傷寒四五日,脈況而喘滿,況為在裏,而反發其汗津液越出,大便為難,表虛裏實,
久則讝語。
傷寒四五日,正熱邪傳裏之時,況見脈況喘滿裏,證已具而反汗之,
白話文:
這是因為過度出汗損傷了津液,雖然感到些微煩躁,大便也不算通暢,但這並不像熱邪阻塞那樣痛苦。內裡既無熱邪,也沒有水谷停積,而津液依然隨著胃氣向上蒸發,營衛調和,津液自然滋潤。況且大腸小腸都屬於胃,胃乾燥則腸胃都乾燥,潤澤則源頭和流向都潤澤,因此小便現在反倒減少,這是因為津液重新回到胃中,大便不久就會自行通暢,不用擔心。
太陽病如果出現嘔吐、腹瀉或發汗,伴隨輕微煩躁、小便次數多,大便乾燥,就應該服用小承氣湯,溫和調理,就能痊癒。
這是因為太陽病導致的嘔吐、腹瀉損傷了陰氣,所以才出現輕微煩躁、小便次數多、大便乾燥,這些都是邪氣逐漸深入內裡的徵兆,所以只需少量服用小承氣湯,溫和胃氣,就能很快痊癒。
傷寒病發病四五天,脈象沉緩伴隨氣喘腹脹,這是邪氣已經深入內裡的表現,卻反而出現出汗,津液過度流失,大便難解,說明表虛裡實,時間久了就會出現胡言亂語。
傷寒病發病四五天,正好是熱邪傳入內裡的階段,此時出現脈象沉緩氣喘腹脹,內裡證狀已經明顯,卻反而出汗,說明……
必致燥結讝語矣,蓋燥結讝語,頗似大承氣證,此以過汗傷津,
而不致大實大滿腹痛,止宜小承氣為允當耳。
陽明病,其人多汗,以津液外出,胃中燥,大便必鞕,
鞕則讝語,小承氣湯主之,若一服讝語止,更莫復服。
多汗讝語,下證急矣,以其人汗出既多,津液外耗,故不宜大下,
但當略與小承氣湯,和其胃氣,止其讝語而止,若過服反傷津液,
後必復結也。
發汗多,若重發汗者,亡其陽,讝語脈短者死,脈自和者不死。
此言太陽經得病時發汗不解,及傳陽明重發其汗,亡陽讝語之一證也,
亡陽之人,神魂無主,而妄見妄聞,與熱邪傳心之候不同,況汗多則大邪必從汗解,
白話文:
如果出現燥結讝語,是因為過度出汗損傷了津液,這跟大承氣證很像,但是因為不是實熱積滯導致的腹痛,所以只需要用小承氣湯就夠了。陽明病患者常出汗,津液流失,胃中乾燥,大便就會乾硬,乾硬就會導致讝語,小承氣湯可以治療。如果服下一劑藥後讝語停止,就不要再服藥了。如果大量出汗導致讝語,情况很緊急,因為患者已經流失很多津液,不適合用大承氣湯,只需要用少量的小承氣湯調理胃氣,止住讝語即可。如果服用過多,反而會損傷津液,之後还会导致便秘。如果發汗過多,又再次發汗,就會耗損陽氣,如果讝語并且脈象短促的人就會死亡,脈象平和的人則不会死亡。這是指太陽經病症發汗後沒有缓解,傳到陽明經後又再次發汗,导致耗損陽氣,出現讝語的表現。陽氣不足的人,神志不清,胡言亂語,这和热邪侵犯心臟导致的胡言亂語不同,况且大量出汗,邪氣也會隨著汗液排出。
正慮陽神飛越難返,故脈短則陰陽不附,脈和則陰陽未離,其死生但從脈定耳,
其脈既短,安問藥之所畏哉。
夫實則讝語,虛則鄭聲,鄭聲重語也。
重語者,字語重疊,不能轉出下語,真氣奪之徵也。
直視讝語喘滿者死,下利者亦死。
讝語者心火亢極,加以直視,則腎水垂絕,心火無制,故主死,喘滿者,
邪乘陽位而上爭,氣從上脫,故主死,下利者,邪聚陰位而下奪,氣從下脫,
亦死也,設讝語內實,下傍流清水者,又不可誤認死證也。
傷寒後脈況,況者內實也,下解之,宜大柴胡湯。
白話文:
現在擔心陽神飛離身體會難以返回,因此脈絡短促,表示陰陽不能相合;脈絡和緩,表示陰陽尚且沒有分離,病人的生死只從脈絡來判斷。
脈絡短促,哪還用問藥物的禁忌?
實證會胡言亂語,虛證會發出虛弱的鼻音,鼻音沉重的話就是重言。
重言是指字句重複,無法轉換到下一句,這是真氣被奪取的徵兆。
直視而胡言亂語,同時喘息氣滿的人會死,腹瀉的人也會死。
胡言亂語表示心火極度亢奮,加上直視,導致腎水枯竭,心火無法控制,所以會死亡。喘息氣滿表示邪氣攻擊陽位而上攻,氣從上面逸出,所以會死亡。腹瀉表示邪氣聚集在陰位而下奪,氣從下面逸出,也會死亡。如果胡言亂語但是內實,又兼有清水從下流出的情況,也不能誤認為是死徵。
傷寒後的脈象特徵,特徵就是內實,宜用大柴胡湯治療。
詳此條既曰傷寒後,必是傳過三陽,因汗下太過,傷其津液,所以脈況而見內實證,
然必其人脈雖況實,而兼見弦緊,或大熱雖去,時有微熱不除,故主此湯,
以盡少陽陽明內伏之餘邪,設見況實滑數,表證絕無者,又屬承氣證矣。
脈雙弦而遲者,必心下鞕,脈大而緊者,陽中有陰也,可以下之,
宜大柴胡湯。
前條脈況者宜下,則以大柴胡解之,此條上言脈雙弦而遲,為寒飲內結,
次言脈大而緊,為寒邪留伏,皆陽中伏有陰邪,並可以下,合用大柴胡無疑,
不言當下,而曰可以下之,不言主之,而曰宜者,以雙弦而遲,似乎寒證,
白話文:
本條所敘述的傷寒,是已經傳過太陽、少陽和陽明三陽經。由於汗下過多,傷及了津液,因此脈象上會呈現內實的徵象。
然而,雖然脈象呈現內實,但同時也伴隨著弦緊或大熱未退,時有微熱。因此,本條建議使用此方劑,以徹底清除少陽、陽明經內伏的餘邪。
如果脈象表現為實滑數,而沒有表證的存在,則屬於承氣證。
脈象雙弦而遲緩者,通常會伴隨心下痞悶。脈象大而緊者,表示陽中有陰邪。這兩種情況都可以使用瀉下法,建議使用大柴胡湯。
前一條所描述的脈象適合使用瀉下法,可以用大柴胡湯來解之。本條所描述的脈象雙弦而遲緩,表示寒飲內結;大而緊則表示寒邪留伏。這兩種情況都表示陽中伏有陰邪,需要使用瀉下法,合用大柴胡湯無疑。
不直接說「當下」,而是說「可以下之」;不說「主之」,而是說「宜者」,是因為雙弦而遲緩的脈象看似寒證,因此語氣較為委婉。
至大而緊,又與浮緊不殊,以其心下鞕,故云可下,與脈浮而大,
心下反鞕,有熱屬藏者攻之同例,世本俱作宜大承氣湯,傳寫之誤也,
大柴胡方中,有半夏生薑之辛溫,以滌飲散寒,故可以治陽中伏匿之陰邪,
若大承氣純屬苦寒,徒伐中土之冲和,則痞結下利之變,殆所必至也。
陽明病,自汗出,若發汗,小便自利者,此為津液內竭,雖鞕不可攻之,
當須自欲大便,宜蜜煎導而通之,若土瓜根,及大豬膽汁,皆可為導。
凡係多汗傷津,及屢經汗下不解,或尺中脈遲弱,元氣素虛人,當攻下而不可攻者,
白話文:
脈象至大而緊,又與浮緊相似,因為心下有痞結,所以可以攻下。這與脈浮而大,心下反有痞結,有熱邪藏於體內的情況類似。古籍中多記載此情況應服用大承氣湯,但這可能是傳抄錯誤。
大柴胡湯中含有半夏、生薑等辛溫之藥,可以化解痰飲、散寒,因此能治療陽氣中隱藏的陰邪。若單用大承氣湯,其苦寒之性會過度損傷脾胃的運化功能,導致痞結加重,腹瀉不止。
陽明病患者,自汗出,若再發汗,小便自利,說明津液已經耗竭。雖然有痞結,但不可攻下,應該等患者自行想大便時,用蜜煎等溫和之法導之通便。土瓜根和大豬膽汁都可作為導藥。
凡是多汗傷津,或多次服用汗藥但病情未解,或者尺脈遲弱,元氣虛弱的人,即使有痞結,也不可攻下。
並宜導法,但須分津液枯者用蜜導,熱邪盛者用膽導,濕熱痰飲固結,
薑汁麻油浸栝蔞根導,惟下傍流水者,導之無益,非大承氣峻攻不效,
以實結在內而不在下也,至於陰結便秘者,宜於蜜導中加薑汁生附子末,
或削陳醬薑導之,此實補仲景之未逮也。已上少陽陽明府證。
咽中閉塞不可下,下之則上輕下重,水漿不下,臥則欲踡,身急痛,下利日數十行。
言初病便咽乾閉塞,以其人少陰之真陽素虧,故汗下俱禁,下之則顯少陰虛寒,
諸證蜂起也。
諸外實者不可下,下之則發微熱,亡脈厥者,當臍握熱。
白話文:
合適時機可以採用導法,但需要區分津液枯竭的人使用蜂蜜導法,熱邪盛的人使用膽汁導法。濕熱痰飲固結,使用薑汁麻油浸泡栝蔞根導法。只有腹瀉拉水的人,導法無效,需要使用大承氣湯峻攻才能見效,這是因為實結在內部,而不在腸道。至於陰結便祕的人,應在蜂蜜導法中加入薑汁、生附子粉,或削成薄片的陳醬薑導法。這是補充仲景醫法未盡之處。以上是少陽、陽明府證的治療方法。
咽喉閉塞,不可使用下法,使用下法會導致頭輕腳重,水漿無法吞嚥,躺下時想蜷縮身體,全身急痛,每天拉肚子好幾十次。這是說病情初期就咽喉乾澀閉塞,這是因為患者少陰真陽原本虛弱,所以不能發汗或下法,使用下法會顯露出少陰虛寒,各種症狀紛起。
各種實邪在外的患者不可使用下法,使用下法會導致微熱,脈搏消失、厥冷的狀況,這時應在肚臍處搓熱。
諸外實者,為表熱裏寒,下之則表邪內陷,客於下焦,故脈伏不至,四肢厥逆,
但當臍一片掣引,而煩熱不寍也。
諸虛者不可下,下之則大渴,求水者易愈,惡水者劇。
諸虛下之為重虛,內竭津液,故令大渴,求水者陽氣未竭,故易愈。
脈數者不可下,下之則必煩,利不止。
陽明之脈必浮大,若兼之以數,為邪氣方熾,下之則熱邪乘虛入裏,
故內煩而協熱利也。已上宿病禁下。
少陽證,統而言之,邪居表裏之半,析而言之,亦有在經在府之分,
然其治總不越小柴胡隨證加減,為權衡,謂其能於本經中鼓舞胃氣,
升載其邪於上也,蓋少陽為樞職,司開闔,而轉運其樞者,全賴胃氣充滿,
白話文:
諸外實者:指的是體表為熱,內裏為寒。如果在此時攻下,會導致外邪內陷,客於下焦,因此脈象會變弱而摸不到,四肢也會厥冷。
但當臍部一片疼痛且有灼熱感時,表示邪氣在體表,此時不可攻下。
諸虛者:不可攻下,如果攻下,會導致口渴加重,會想要喝水的話容易好轉;厭惡喝水的話病情會加重。
諸虛下之為重虛:攻下會導致體虛更嚴重,內部津液耗竭,因此會口渴加重。會想要喝水的話,表示陽氣尚未耗竭,所以容易好轉。
脈數者不可下:如果脈搏快的話,不可攻下,否則會更加煩躁,腹瀉不止。
陽明之脈必浮大:如果陽明經脈浮大,再搭配脈搏快的情況,表示邪氣正盛。如果此時攻下,熱邪會趁虛進入內裏,導致內熱煩躁和腹瀉不止。以上這些情況,屬於宿病,禁止攻下。
少陽證:總的來說,邪氣位於表裏之間;詳細來說,又可分為在經脈或在臟腑。然而,其治療原則都離不開小柴胡,加減使用以配合證狀,作為權衡。這是因為小柴胡能夠鼓動胃氣,將少陽經的邪氣升載至上。少陽經為樞紐,司掌開闔,而運轉這個樞紐的,全靠胃氣充足。
則開闔有權,其邪不敢內犯,胃氣不振,則關鑰廢弛,邪得出入無禁矣,
是少陽所主,寍不重在胃氣乎。
少陽之為病,口苦咽乾目眩也。
少陽熱熾,故口苦咽乾,熱聚於胸也,目眩者,木盛生風也。
傷寒脈弦細,頭痛發熱者屬少陽,少陽不可發汗,發汗則讝語,此屬胃,
胃和則愈,胃不和則煩而悸。
少陽中風,兩耳無所聞,目赤,胸中滿而煩者,不可吐下,吐下則悸而驚。
少陽傷寒禁發汗,少陽中風禁吐下,二義互舉,其旨益嚴,蓋傷寒之頭痛發熱,
宜於發汗者,尚不可汗,則中風之不可汗不待言矣,傷風之胸滿而煩,痰飲上逆,
白話文:
如果人體機能正常運作,就能夠適當開闔,邪氣就不敢侵入。如果胃氣不夠充足,那麼關閉和開通的機能就會減弱,邪氣就能夠自由出入。
少陽經是主導胃氣的經絡,所以胃氣虛弱會影響少陽經。
少陽經出問題時,症狀會出現口苦、咽乾、眼花等。
少陽經熱盛,所以會口苦咽乾,這是熱氣聚集在胸部的緣故。而眼花則是因為木氣過盛,生風的緣故。
傷寒脈象細而弦緊,頭痛發熱的,是屬於少陽經。少陽經的病不能發汗,發汗則會出現讝語,這是因為胃氣虛弱的緣故。胃氣平和則病癒,胃氣不平和則會煩躁不安。
少陽中風,兩耳失聰,眼睛發紅,胸悶煩躁。這種情況不能用吐法和瀉法治療,否則會導致心悸和驚恐。
少陽經傷寒不能發汗,少陽中風不能吐瀉。這兩者相互對應,說明這個原則非常嚴格。因為傷寒頭痛發熱,即使是應該發汗的,都不能發汗。那麼中風就更不能發汗了。風邪導致胸悶煩躁,痰飲上逆,
似可吐下者,尚不可吐下,則傷寒之不可吐下,更不待言矣,頭痛發熱,
為太陽傷寒之候,以其脈不浮緊而弦細,故知邪入少陽之界矣。脈弦細者,
邪欲入裏,其在胃中之津液,必為熱耗,重復發汗,而驅其津液外出,
安得不讝語乎,胃和者,邪散而津回也,不和者,津枝而飲結,
所以煩而悸也,胸滿而煩,無形之風,與有質之飲,結於胸際,故非吐下所能出,
徒取煩悸而已。少陽主治,全重在陽明,故云此屬胃,胃和則愈,
乃少陽一經之要領也。
傷寒三日,三陽為盡,三陰當受邪,其人反能食而不嘔,此為三陰不受邪也。
白話文:
如果看起來可以吐,卻還不能吐,那麼傷寒更不能吐,這是不用說的道理。頭痛發熱,是太陽傷寒的表現,因其脈象不浮緊而弦細,所以知道邪氣已經進入少陽的範圍。脈象弦細表示邪氣正要往內部進入,胃中的津液必定被熱氣耗盡,如果再發汗,會將津液驅出體外,怎能不致於口乾舌燥呢?胃部調和,邪氣就會散去,津液也會重新流動;胃部不調和,津液就會被堵塞,所以會感到煩躁和悸動。胸悶煩躁,是因為無形的風氣和有形的飲結在胸部,所以無法用吐法或瀉法排出,只能增加煩躁和悸動而已。治療少陽病,重點在於陽明經,所以說這是胃病,胃部調和就會好轉,這是治療少陽病的一大要領。
傷寒三日後,三陽經受邪已盡,三陰經應該接著受邪,但病人反而能吃東西而不嘔吐,表示三陰經並未受邪。
傷寒三日,少陽脈小者欲已也。
能食不嘔,與胃和則愈互義,脈不弦大,邪微欲解之先徵。
傷寒四五日,身熱惡風,頸項強,脇下滿,手足溫而渴者,小柴胡湯主之。
身熱惡風,太陽證也,頸項強,太陽兼陽明證也,脇下滿少陽證也,
本當從三陽合併病之例而用表法,但其手足溫而加渴,外邪輻湊於少陽,
而向裏之機已著,倘更用辛甘發散之法,是重增其熱而大耗其津也,
故從小柴胡之和法,則陽邪自罷,而陰津不傷,一舉而兩得之矣。
傷寒陽脈濇,陰脈弦,法當腹中急痛,先與小建中湯,不差者,與小柴胡湯主之。
陽脈濇,陰脈弦,渾似在裏之陰寒,所以腹中急痛,腹中急痛,則陰陽乖於中,
白話文:
傷寒已經三天,如果少陽脈微弱,症狀逐漸減輕。
病人能夠進食,沒有嘔吐,而且胃口良好,病情就會好轉。脈象不緊繃有力,是邪氣減弱,病情即將好轉的預兆。
傷寒四、五天後,身體發熱、怕風、脖子僵硬、腋下脹滿、手腳溫熱、口渴,這種情況可以用小柴胡湯治療。
身體發熱、怕風是太陽病的症狀;脖子僵硬是太陽病合併陽明病的症狀;腋下脹滿是少陽病的症狀。
本來應該按照三陽合併的病症來使用表法治療,但是病人的手腳溫熱而且口渴,說明外邪集中在少陽,而向身體內部發展的跡象已經顯現。如果再使用辛甘發散的藥物,就會加重發熱,損耗大量津液。
因此,改用小柴胡的調和療法,就可以讓陽邪自行消退,同時不損傷陰津,一舉兩得。
傷寒時陽脈浮虛,陰脈弦緊,按理說應該出現腹中劇烈疼痛,這種情況先用小建中湯治療。如果治療效果不佳,再用小柴胡湯治療。
陽脈浮虛,陰脈弦緊,看起來很像寒邪在體內的表現,所以會出現腹中劇烈疼痛。腹中劇烈疼痛,說明陰陽失衡。
而脾氣不建矣,故以小建中之緩,而和其急,腹痛上而脈不弦濇矣,若不差,
則弦為少陽之本脈,而濇乃汗出不徹,腹痛乃邪傳太陰之候,則用小柴胡以和陰陽,
而升舉其陰分之邪,為的當無疑矣。
傷寒五六日,中風往來寒熱,胸脇苦滿,默默不欲飲食,心煩喜嘔,
或胸中煩而不嘔,或渴,或腹中痛,或脇下痞鞕,或心下悸,
小便不利,或不渴,身有微熱,或咳者,與小柴胡湯主之。
少陽主半表半裏之間,其邪入而併於陰則寒,出而併於陽則熱,往來寒熱,
無常期也,風寒之外邪,挾身中有形之痰,結聚於少陽之本位,
所以胸脇滿也,胸脇既滿,胃中之水穀亦不消,所以默默不欲食,
白話文:
由於脾氣虛弱,所以服用性質緩和的小建中湯,以中和急症,腹痛上行而脈不弦緊,如果效果不佳,
那麼弦脈為少陽經的主脈,而脈濇代表汗出不暢,腹痛是邪氣傳入太陰經的徵兆,此時服用小柴胡湯以調和陰陽,
並升舉陰分的邪氣,纔是最正確的治療方法。
傷寒五六天,中風造成寒熱往來,胸脇感到脹滿,精神恍惚不想飲食,心煩想要嘔吐,
或胸中煩悶但不嘔吐,或口渴,或腹中疼痛,或脇下痞硬,或心下悸動,
小便不通,或不口渴,身體微熱,或咳嗽,應服用小柴胡湯治療。
少陽經主宰表裡之間,其邪氣進入體內並併入陰經就會導致寒症,排出體外並併入陽經就會導致熱症,所以會出現寒熱往來,
沒有固定的時間。風寒之邪從外部入侵,並與體內有形的痰液結合,聚集在少陽經的本位,
因此會導致胸脇脹滿。胸脇脹滿之後,胃中的食物和水穀也無法消化,所以就會精神恍惚不想飲食。
即昏昏之意,非靜默也,心煩者,邪在胸脇逼處心間也,或嘔或不嘔,
或渴或不渴,諸多見證,各隨人之氣體,不盡同也,然總以小柴胡和法為主治,
而各隨見證以加減之耳,本方以柴胡為少陽一經之嚮導,專主往來寒熱,
謂其能升提風木之氣也,黃苓苦而不沉,黃中帶青,有去風熱之專功,
謂其能解散風木之邪也,半夏力能滌飲,膽為清凈之府,病則不能行清凈之令,
致寒飲沃於內,熱邪⿰氵䍃於外,非此迅掃涎沫,則膽終不溫,表終不解也,
其用人參甘草補中者,以少陽氣血皆薄,全賴土膏資養,則木氣始得發榮,
即是胃和則愈之意,用薑棗和胃者,不過使半表之邪,仍從肌表而散也,
白話文:
昏昏沉沉,並不是安靜的狀態。心煩意亂,是邪氣在胸腔和肋部壓迫心臟所致。患者或嘔吐,或不嘔吐;或口渴,或不口渴。具體症狀表現各異,視患者的體質而定,並非完全相同。但是,治療時總以小柴胡湯為主,並根據不同的症狀加減用藥。本方以柴胡為少陽經的向導,主要治療寒熱往來的症狀,因為柴胡能提升風木之氣。黃苓苦而不沉,黃中帶青,有祛除風熱的功效,能祛散風木之邪。半夏能消除體內濕飲,膽經負責清凈之令,如果膽經生病,則不能執行清凈的職能,導致寒飲積聚於內,熱邪壅塞於外。如果不迅速清除涎沫,膽經就無法溫熱起來,表證也無法解除。使用人參和甘草補益中氣,是因為少陽經的氣血都很虛弱,需要土質的滋養,才能讓木氣得以生長,也就是胃和則病癒的意思。使用生薑和大棗和胃,只是為了讓半表半里的邪氣從肌表排出。
獨怪後世用小柴胡,一概除去人參,加入耗氣之藥,此豈仲景立方本意哉。
傷寒中風有柴胡證,但見一證便是,不必悉具,若胸中煩而不嘔,去半夏人參,
加栝蔞實一枚,若渴者去半夏加人參,合前成四兩半,栝蔞根四兩,
若腹中痛者去黃苓,加芍藥三兩,若脇下痞鞕去大棗,加牡蠣四兩,
若心下悸小便不利者去黃苓,加茯苓四兩,若不渴外有微熱者去人參,加桂三兩,
溫覆取微汗愈,若咳者去人參大棗生薑,加五味子半升乾薑二兩。
胸為陽分,煩為陽邪,以陽邪留薄於胸中,故去半夏人參之助陽,
白話文:
獨自感到奇怪的是,後代使用的小柴胡湯,都將人參去掉,反而加入會耗氣的藥物,這難道是仲景當初設定配方的本意嗎?
傷寒中風症狀中,如果出現類似柴胡證的某種症狀,只要發現一種徵兆就可以判斷,不必全部徵兆都出現。如果胸中煩悶卻沒有嘔吐的症狀,可將半夏和人參去掉,
加入一個栝蔞果實。如果口渴,則將半夏去掉,加入人參,與先前的藥材合起來總共四兩半,再加入四兩栝蔞根。
如果腹中疼痛,則將黃苓去掉,加入三兩芍藥。如果脇下淋巴結腫脹且疼痛,則將大棗去掉,加入四兩牡蠣。
如果心悸小便不順暢,則將黃苓去掉,加入四兩茯苓。如果沒有口渴,但有微微發熱,則將人參去掉,加入三兩桂枝,
溫暖包覆起來發出微汗就能治癒。如果咳嗽,則將人參、大棗和生薑去掉,加入半升五味子、二兩乾薑。
胸部屬陽分,煩悶是陽邪造成的,陽邪鬱積在胸中,所以要將半夏和人參去掉,因為它們有助陽的作用。
而加栝蔞實以滌飲除煩也,渴為津液受傷,故去半夏之辛燥,而用栝蔞根之清潤,
加用人參之甘以益津也,腹中痛者為陽邪攻陰,以黃苓能傷胃中清陽之氣,故去之,
芍藥專主陽邪傳陰,為陰中伐木之要藥,故滯下亦咸用之,設陰寒腹痛自利,
又為切禁也,脇下痞鞕,為飲結于少陽部分,故去大棗之甘壅,
而加牡蠣以軟堅逐邪為務也,心下悸而小便不利,為水停心下,
故去黃苓之苦寒助陰,而加茯苓以淡滲利水也,若不渴外有微熱者,
知熱邪未入於裏,故去人參而加桂枝,溫覆取微汗以解表也,若咳者為肺氣受邪,
故去參棗之益氣,生薑之上氣,而加乾薑之辛散,兼五味之酸收,以散邪斂肺也。
白話文:
加入栝蔞實來清除飲水,去除煩躁。口渴是因為津液受損,因此去除半夏的辛燥,改用栝蔞根的清潤。
加入人參的甘甜來增加津液。腹部疼痛是因為陽邪攻擊陰,黃苓會損傷胃中的清陽之氣,因此去除。
芍藥專門針對陽邪傳至陰,是陰中伐木的重要藥物,因此腹瀉時也一併使用。若是陰寒腹痛自利,則又嚴禁使用。
脇下痞鞕,是飲水停滯在少陽部位,因此去除大棗的甘壅,改加入牡蠣以軟化堅結,驅除邪氣為目標。
心下悸動而小便不利,是因為水停留在心下,因此去除黃苓的苦寒助陰,改加入茯苓以淡滲利水。
如果沒有口渴,但有微微發熱,表示熱邪尚未侵入體內,因此去除人參,改加入桂枝,溫熱身體,取微汗以解表。
如果咳嗽,是因為肺氣受邪,因此去除參棗的益氣,生薑的上氣,改加入乾薑的辛散性,兼五味的酸收性,以散邪收斂肺氣。
凡柴胡湯病證而下之,若柴胡證不罷者,復與柴胡湯,必蒸蒸而振,
卻發熱汗出而解。
下之,而證不罷,復與柴胡以升舉之,使邪不致陷入陰分也,設見腹痛煩躁等證,
必當從去黃苓加芍藥法矣。
本發汗而復下之,此為逆也,若先發汗,治不為逆,本先下之,而反汗之為逆,
若先下之,治不為逆。
本表證而用表藥,汗不透,故未愈,當再與輕表,則立解矣醫見熱不除,
疑為前藥未當,反與下藥則誤矣,然雖誤下,以其先前曾用過表劑,邪勢已殺,
故不為逆,但未盡表邪,因下藥引入半裏,所以從少陽例治也,邪氣已入於府,
白話文:
凡是符合柴胡湯證候而使用瀉下藥,如果柴胡證候沒有消失,再使用柴胡湯,必定會蒸蒸發熱振奮,然後發熱出汗而解除。
如果使用了瀉下藥,但證候沒有消失,再使用柴胡升舉氣機,使邪氣不會陷入陰分。如果出現腹痛、煩躁等證候,一定要從去掉黃芩,加上芍藥的方法來治療。
原本發汗後又使用瀉下藥治療,這是逆法。如果先發汗後再瀉下,治療不算是逆法。原本先用瀉下藥,再使用發汗法纔是逆法。如果先使用瀉下藥,治療不算是逆法。
如果是表證而使用表藥,汗出不暢,所以沒有痊癒,應該再使用一些發汗藥,就會立即解除。如果醫師看到熱症沒有解除,懷疑之前用錯藥,反而使用瀉下藥,那就錯了。然而,即使誤用瀉下藥,由於之前曾經用過發汗劑,邪氣已經被抑制,所以不算是逆法。但是表邪還沒有全部清除,因為瀉下藥使得邪氣進入半表半裏,因此需要按照少陽經的治療原則。邪氣已經進入臟腑,
與裏藥下之矣,其下未盡,故熱不去,當更與裏藥則已,醫見下之不愈,
疑前藥未當,反與表藥則誤矣,以其先前曾服過下藥,裏邪少殺,故不為逆,
但未盡餘熱,因表藥提出半表,所以亦從少陽治例也。
傷寒五六日,頭汗出,微惡寒,手足冷,心下滿,口不欲食,大便難,脈細者,
此為陽微結,必有表復有裏也,脈況亦在裏也,汗出為陽微,假令純陰結,
不得復有外證,悉入在裏,此為半在裏半在外也,脈雖沉緊,不得為少陰病,
所以然者,陰不得有汗,今頭汗出,故知非少陰也,可與小柴胡湯,設不了了者,
得屎而解。
白話文:
傷寒五六日後,頭部出汗,微惡寒,手足冰冷,心下痞滿,不想吃東西,大便困難,脈細者,此為陽氣微弱結於體內,外有表證,內有裡邪,脈象也沉在裡,汗出為陽氣微弱,假若純為裡寒結,不會再有外證,悉數入於裡,此為病邪半在裡半在外,脈雖沉緊,不能診斷為少陰病,緣由是少陰病不能出汗,今頭部出汗,故知非少陰病,可用小柴胡湯治療,若效果不顯著,排便後可解。
陽微結者,陽分之邪,微微結聚,不能傳出於表也,註作陽氣衰微,故陽氣結聚,
大差,果爾則頭汗出為亡陽之證,非半表半裏之證矣,果爾則陰結又是陰氣衰微矣,
玩本文假令純陰結等語,謂陽邪若不微結,純是陰邪內結,則不得復有外證,
其義甚明,得屎而解,即前證過經十餘日,用大柴胡分提使傳之法也。
婦人中風,發熱惡寒,經水適來,得之七八日,熱除而脈遲,身涼,
胸脇下滿,如結胸狀,讝語者,此為熱入血室,當刺期門,
隨其實而瀉之。
中風七八日,熱邪傳裏之時,因經水適來,邪氣乘虛而入血室,卻不入於胃府也,
白話文:
陽微結者, 陽分之邪氣,微微聚集,不能傳出於身體表面。註:陽氣衰弱,所以陽氣聚集。
大差, 如果真是如此,則頭部出汗是陽氣虛脫的徵兆,而不是半表半裡(邪氣既在體表也在體內)的徵兆。如果真是如此,則陰結又是陰氣虛弱了。
玩本文假令純陰結等語, 謂陽邪如果不微微聚集,全是陰邪內聚,則沒有外在徵兆可見。
其義甚明,得屎而解, 即前邊的徵兆經過十幾天,使用大柴胡分提使邪氣傳出的方法。
婦人中風,發熱惡寒,經水適來,得之七八日,熱除而脈遲,身涼, 胸脇下滿,如結胸狀,讝語者, 這是因為熱邪進入血室,應該刺期門穴,
隨其實而瀉之。 隨著實際情況而瀉下熱邪。
中風七八日,熱邪傳裏之時,因經水適來,邪氣乘虛而入血室,卻不入於胃府也, 中風七八天後,熱邪傳入裡層時,由於經水適巧來潮,邪氣乘虛進入血室,但卻沒有進入胃府。
經水適來而即止,必有瘀結,此為實證,故宜刺期門以瀉之。
婦人中風七八日,續得寒熱,發作有時,經水適斷者,此為熱入血室,其血必結,
故使如瘧狀,發作有時,小柴胡湯主之。
中風七八日,表證已罷,經水不應斷而適斷,復見寒熱如瘧,必經行未盡而有結血,
然經既行而適斷,此為虛證,故不可瀉,宜小柴胡和之。
婦人傷寒發熱,經水適來,晝日明了,暮則讝語,如見鬼狀者,
此為熱入血室,無犯胃氣及上二焦,必自愈,傷寒邪熱在表,故經水來而不斷,
雖為熱入血室,以氣分不受邪,故晝日明了,但夜則讝語,
候經盡熱隨血散自愈,不可刺期門,妄犯胃氣,及用柴胡犯上二焦也。
白話文:
經血剛剛來潮又立即停止,必定有瘀血阻滯,這是實證,因此需要針刺期門穴來瀉掉瘀血。
婦人中風七八天,接著出現寒熱,發作時間有一定規律,而經水剛剛斷絕,這是熱邪進入血室所致,血一定會凝結,因此會出現像瘧疾一樣的症狀,發作時間有一定規律,可以使用小柴胡湯來治療。
中風七八天,外感症狀已經消失,經水本來不應該斷絕卻突然斷絕,又出現像瘧疾一樣的寒熱,必定是經血運行不暢而有瘀血,然而經血已經來潮卻又突然斷絕,這是虛證,因此不可以瀉血,而應該使用小柴胡湯來調和氣血。
婦人罹患傷寒發熱,經血剛剛來潮,白天神智清醒,到了晚上卻胡言亂語,好像看到鬼魂一樣,這是熱邪進入血室所致,沒有侵犯胃氣以及上二焦,將會自然痊癒,傷寒邪熱在表,所以經血來潮而且不會斷絕,雖然是熱邪進入血室,但由於氣分不受邪氣影響,所以白天神智清醒,只在晚上胡言亂語,等到經血結束,熱邪也隨著經血散去,自然會痊癒,不可針刺期門穴,以免誤犯胃氣,也不可用柴胡犯上二焦。
血弱氣盡,腠理開,邪氣因入,與正氣相搏,結於脇下,正邪分爭,
往來寒熱,休作有時,默默不欲飲食,藏府相連,其痛必下,邪高痛下,故使嘔也,
小柴胡湯主之。
申明上三條熱入血室之由,尚恐如結胸狀四字形容不盡,重以藏府相連,邪高痛下,
暢發病情,蓋血室者,衝脈也下居腹內,厥陰肝之所主也,而少陽之膽與肝相連,
府邪在上,藏邪在下,胃口逼處二邪之間,所以默默不欲食而但喜嘔耳。
太陽病,十日已去,脈浮細而嗜臥者,外已解也,設胸滿脇痛者,
與小柴胡湯,脈但浮者,與麻黃湯。
太陽病,十日已去,脈浮細嗜臥,外證已去,其證有兩,一為邪入少陰,
白話文:
血氣不足,皮膚、肌肉、骨骼等結構鬆散,邪氣就會趁機入侵。正氣與邪氣在體內交戰,邪氣聚集在腋下,正邪交爭不下。時而出現寒戰,時而發熱,有時候症狀好轉,有時候症狀加重,不想吃東西。臟腑之間相連,疼痛會從上往下蔓延。邪氣在上,疼痛在下,因此會引起嘔吐。
小柴胡湯主治此症。
申明
上述三條均說明瞭熱邪進入血室的原因。如果僅用“結胸狀”這四個字形容,恐怕還不足以完全表達病情。因此,再用“藏府相連,邪高痛下”這句話來進一步闡釋病情。血室指的是衝脈,位於腹腔內,受厥陰肝經支配,而少陽膽經與肝經相連。邪氣在上,藏邪在下,胃部正好處於兩邪之間,因此會出現食慾不振,嘔吐等症狀。
太陽病,發病十天後,脈象浮細而嗜睡,說明外邪已解。但如果胸悶脇痛,應服用小柴胡湯。如果脈象只有浮象,應服用麻黃湯。
太陽病,發病十天後,脈象浮細嗜睡,說明外邪已解。此時有兩種情況,一種是邪氣進入少陰,一種是邪氣進入陽明。
陽邪傳裏之候,一為表邪解散不傳之候,設見胸滿脇痛,證屬少陽,
當用小柴胡無疑,倘脈尚見浮緊,雖證顯少陽,仍當用麻黃湯開發腠理,
使太陽之邪,仍從營分而散也。已上少陽經證。
本太陽病不解轉入少陽者,脇下鞕滿,乾嘔,
不能食往來寒熱尚未吐下,脈沉緊者,與小柴胡湯,
若已吐下發汗溫鍼讝語,柴胡湯證罷,此為壞病,知犯何逆,以法治之。
尚未吐下,雖脈沉緊者,猶當與小柴胡湯,言表邪初陷於裏,未變為實,
猶可提其邪氣外出而解,若已吐下發汗溫鍼,是為壞病,邪氣已全入裏,正氣內傷,
不可用小柴胡也,然必柴胡證罷,乃為少陽壞病,不可與太陽壞病例推也。
白話文:
當外邪傳入內裡時,出現以下情況:
-
**第一種情況:**表邪沒有散發出去,滯留在體內。若出現胸悶、脇痛等少陽病症狀,則應使用小柴胡湯。如果脈象仍浮緊,即使病症明顯是少陽病,也應使用麻黃湯打開腠理,讓太陽之邪從營分(血中)散發出去。上述為少陽經證。
-
**第二種情況:**本是太陽病,沒有緩解,轉變為少陽病。症狀有脇下脹滿、乾嘔、不能進食、反覆發冷發熱,但尚未嘔吐、下瀉,脈象沉緊。此時應給予小柴胡湯。
-
**如果已經嘔吐、下瀉、發汗、溫灸、胡言亂語,則小柴胡湯的證候已經消失,屬於壞病。**此時需根據具體情況,用相應的方法治療。
-
**如果尚未嘔吐、下瀉,即使脈象沉緊,仍應給予小柴胡湯。**說明表邪才剛進入內裡,尚未形成實證,還可以將邪氣引發出來,化解疾病。
-
**如果已經嘔吐、下瀉、發汗、溫灸,則為壞病。**邪氣已完全進入內裡,傷及正氣,此時不可使用小柴胡湯。但必須是小柴胡湯的證候消失後,才能判斷為少陽壞病,不可與太陽壞病混淆。
傷寒八九日,下之胸滿煩驚,小便不利,讝語,一身盡重,不可轉側者,
柴胡加龍骨牡蠣湯主之。
此係少陽之裏證,諸家註作心經病,誤也蓋少陽有三禁,不可妄犯,
雖八九日過經下之,尚且邪氣內犯,胃土受傷,膽木失榮,痰聚膈上,故胸滿煩驚,
驚者膽不寍,非心虛也,小便不利讝語者,胃中津液竭也,一身盡重者,
邪氣結聚痰飲於脇中,故令不可轉側,主以小柴胡和解內外,逐飲通津,
加龍骨牡蠣以鎮肝膽之驚,即是虛勞失精之人感寒,用桂枝湯加龍骨牡蠣同意。
白話文:
傷寒八九天,服用瀉藥後出現胸悶煩躁驚悸、小便不利、胡言亂語、全身沉重,無法轉動身體等症狀,
可以使用[柴胡加龍骨牡蠣湯]治療。
這是少陽病的內證,其他醫家註解為心經疾病,這是錯誤的。少陽經有三條禁忌,不可輕易觸犯,
即使在傷寒八九天後用瀉藥治療,但邪氣仍然會內侵,胃氣受損,膽氣失常,痰液聚集在橫膈之上,因此胸悶煩躁驚悸,
驚悸是因為膽氣不穩,而非心虛,小便不利和胡言亂語是因為胃中津液耗盡,全身沉重是因為邪氣和痰飲聚集在肋部,導致無法轉動身體,
治療時使用小柴胡調和內外,驅散痰飲,通利津液,加上龍骨牡蠣安撫肝膽驚悸,這與虛勞失精之人感受風寒,使用桂枝湯加上龍骨牡蠣的道理是一樣的。
太陽病,過經十餘日反二三下之,後四五日,柴胡證仍在者,先與小柴胡湯,
嘔不止,心不急,鬱鬱微煩者,為未解也,與大柴胡湯下之則愈。
過經十餘日,不知少陽證未罷,反二三下之,因而致變多矣,後四五日,
柴胡證仍在,未有他變,本當兩解表裏,但其人之邪屢因誤下而深入不能傳散,
故必先用小柴胡,提其邪出半表,然後用大柴胡為合法也。
傷寒十三日不解,胸脇滿而嘔,日晡所發潮熱已而微利,此本柴胡證,
下之而不得利,今反利者,知醫以圓藥下之,非其治也,潮熱者實也,
先宜小柴胡湯以解外後以柴胡加芒硝湯主之。
白話文:
太陽病,超過十幾天,又連續下利兩三次,之後四五天,柴胡症狀仍然存在者,先給予小柴胡湯,
嘔吐不止,心中不急躁,悶悶不樂,輕微煩躁者,是因為病邪未解,給予大柴胡湯下利則可治癒。
超過十幾天了,不知道少陽證未退,又連續下利兩三次,因此導致病情變化很多,之後四五天,
柴胡症狀仍然存在,沒有其他變化,本應兼顧表裡兩方面治療,但此人的病邪屢次因誤下而深入,無法傳散出去,
所以必須先使用小柴胡,將病邪引出到表層一半,然後再使用大柴胡,這樣纔是正確的方法。
傷寒十三天未解,胸脅滿脹而嘔吐,下午發作的潮熱已退,而有輕微腹瀉,這是典型的柴胡症狀,
下利卻無法通利,現在反而腹瀉,知道是醫生用丸藥下利,不是正確的治療方法,潮熱是實熱,
應該先用小柴胡湯解除外邪,之後再用柴胡加芒硝湯為主。
過經不解者,言三陽俱已傳過,故其治在半表半裏之間,胸脇滿而嘔,
邪在少陽也發潮熱,裏可攻也微下利,便不鞕也以大柴胡分解表邪,
蕩滌裏熱,則邪去而微利亦自止耳,若誤用圓藥,則徒引熱邪內陷而下利,
表裏俱不解也,故先用小柴胡分提以解外邪,加芒硝以蕩滌胃中之虛熱也。
已上少陽府證。
服柴胡湯已,渴者屬陽明也,以法治之。
風寒之邪,從陽明而傳少陽,起先不渴,裏證未具,及服小柴胡湯已,重加口渴,
則邪還陽明,當調胃以存津液矣,然不曰攻下而曰以法治之,其意無窮,
蓋少陽之寒熱往來,間有渴證,倘少陽未罷而恣言攻下,不自犯少陽之禁乎,
白話文:
*如果服用了柴胡湯後,仍然有口渴症狀,這就屬於陽明經的問題了,應按陽明經的治法治療。
*風寒之邪最初是從陽明經傳到少陽經的,這時不會口渴,裡症還不完全。但服用了柴胡湯後,如果又出現口渴,說明邪氣已經返回陽明經了,此時應調和胃氣以保津液。
*這裡並沒有說攻下,而是說「以法治之」,其中的意思很深遠。因為少陽經寒熱交替時,有時也會出現口渴症狀。如果少陽經的邪氣尚未完全消除,就急於攻下,那麼豈不是自己觸犯了少陽經的禁忌嗎?
所以少陽重轉陽明之證,但云以法治之。上條少陽轉陽明府證。
傷寒七八日無大熱,其人躁煩者,此為陽去入陰故也。
邪氣傳裏則躁煩,不傳裏則安靜也。上條少陽經將傳太陰證。
少陽病,欲解時從寅至辰上。上條少陽經證自解候。
太陰居三陽二陰之間,本無外中之寒,即有中風亦必緣飲食後腠理疎而入,
故太陰但有桂枝而無麻黃證也,尚論以為但舉桂枝而麻黃不待言者,亦未達此義,
或言太陰既無中寒,何得有四逆湯證,曰:此蓋脾胃表虛之人,內傷飲食得之,
故太陰寒證,但曰藏寒不曰中寒,其他傳經之證,或緣先傷飲食,或緣攻下所致,
白話文:
少陽病嚴重時會轉變成陽明病的症狀,但只要按照醫方治療即可。上面這條是少陽病轉變成陽明病的症狀。
傷寒發病七八天,沒有明顯的高燒,病人煩躁不安,這是因為陽氣外散,陰氣內盛所致。
邪氣傳入體內就會導致煩躁不安,不傳入體內就會平安無事。上面這條是少陽經即將傳入太陰經的症狀。
少陽病,快要痊癒時,從寅時到辰時會發汗。上面這條是少陽經的症狀自行緩解的徵兆。
太陰經位於三陽經和二陰經之間,原本沒有外感風寒,即使有風寒入侵,也一定是因為飲食後腠理疏鬆而侵入,所以太陰經只有桂枝湯證,沒有麻黃湯證。如果有人認為太陰經既然沒有中寒,怎麼會有四逆湯證,那是因為脾胃虛弱的人,內傷飲食而導致,所以太陰經的寒證,只說是藏寒,不說是中寒。其他傳經的症狀,可能是因為先前的飲食所傷,也有可能是因為攻下所致。
故太陰傳經之邪,無大熱證非少陰厥陰之比,惟桂枝大黃湯一證,
乃緣誤下陽邪內陷而腹痛,用以泄陷內之陽邪,非太陰有可下之例也,
即先傷飲食致傳者,亦必邪傳胃府,乃可攻下,大率當下當溫,以腹之或滿或痛,
辨其虛實治之,為當也,若循經從少陽傳次太陰,不過往來寒熱等,
少陽證罷而見煩躁不寍,腹滿時痛,手足自溫,肌肉重按則熱,肌表卻不熱,
脈況細,或微畏寒足冷,當從傳經例隨證分解之。
太陰之為病,腹滿而吐,食不下自利益甚,時腹自痛,若下之必胸下結鞕。
腹滿自利,太陰之本證也,吐而食不下,則邪迫於上,利甚而腹痛,則邪迫於下,
白話文:
因此,太陰經傳導的邪氣,不會產生嚴重的熱證,不像少陰或厥陰經的邪氣。只有使用「桂枝大黃湯」的一種情況,
是因為誤下陽邪導致內陷而腹痛,才使用這個方劑來瀉下陷在體內的陽邪,這並不是太陰經有可以下證的例子。
即使是先傷飲食導致傳經的病症,也一定是邪氣傳導到胃府,才能攻下。通常需要視情況下證或溫證,根據腹脹或腹痛,
來辨別虛實而進行治療,纔是正確的做法。如果邪氣循經從少陽經傳導到太陰經,頂多就是寒熱往來等症狀,
少陽經的症狀結束後,會出現煩躁不安、無法入眠、腹脹時痛、手足自溫、肌肉按壓有熱感,但肌表卻不熱,
脈象細,或者稍有怕冷、足冷的症狀,應根據傳經的規律,根據症狀分別處理。
太陰經的病症,主要表現為腹脹嘔吐、食不下、自利甚多、時有腹痛,如果下證,必定導致胸下結塊。
腹脹自利,是太陰經的根本病證,嘔吐加上食不下,說明邪氣壓迫上焦,自利嚴重加上腹痛,說明邪氣壓迫下焦。
上下交亂,胃中空虛,此但可行溫散,設不知而誤下之,其在下之邪可去,
而在上之邪陷矣,故胸中結鞕,與結胸之變頗同,胃中津液,上結胸中,
陽氣不布,卒難開滌也。
自利不渴者,屬太陰,以其藏有寒故也,當溫之,宜服四逆輩。
自利不渴者屬太陰,太陰主水穀,故病自利,內有真寒,故不渴,註謂自利不渴,
濕勝也,故用四逆輩以燠土燥濕非也,
仲景大意以自利不渴者屬太陰以自利而渴者屬少陰,分經辨證所關甚鉅,
蓋太陰屬濕土,邪熱入而蒸動其濕,則顯有餘,故不渴而多發黃,少陰屬腎水,
熱邪入而消耗其水,則顯不足,故口渴而多煩躁也,今自利不渴,知太陰藏寒,
白話文:
如果上焦和下焦失調,胃部空虛,就應該溫暖散寒,如果不知道情況而錯誤地使用瀉下藥,下焦的寒邪可能去除,但上焦的寒邪就會更深,導致胸中結塊,類似於胸痺的變化。胃裡的津液上結於胸中,陽氣無法散布,難以清除。
自利不渴屬於太陰證,因為太陰主水,內有寒邪。應該溫暖身體,服用四逆湯之類的藥物。
自利不渴屬於太陰證,太陰主水穀,所以會腹瀉,內有真寒,所以不渴。注釋說自利不渴是濕氣過盛,所以用四逆湯之類的藥物來溫暖脾土乾燥濕氣是不對的。
張仲景的意思是,自利不渴屬於太陰證,自利而渴屬於少陰證。分經辨證非常重要,因為太陰屬濕土,邪熱入侵蒸動濕氣,就會表現為濕氣過盛,所以不渴,而且容易發黃。少陰屬腎水,熱邪入侵消耗腎水,就會表現為水不足,所以口渴,而且容易煩躁。現在自利不渴,就知道太陰有寒邪。
故當溫之,宜用四逆輩,則理中等可,不言而喻也,太陰濕土之藏,
有寒不用理中而用四逆者,水土同出一源,冬月水煖則則土亦煖,
夏月水寒則土亦寒,所以土寒即陰內陽外,故用四逆以溫土也。以上太陰藏寒證。
本太陽病,醫反下之,因爾腹滿時痛者,屬太陰也,桂枝加芍藥湯主之。
太陽之誤下,其病皆在胸脇以上,陽邪傷陽分也,此因誤下而腹滿時痛,
無胸脇等證則其邪已入陰位,所以屬太陰也,腹滿者,太陰裏氣不和也,
時痛者有時而痛,非大實大滿之痛也,故仍用桂枝解肌之法,以升舉陽邪,
白話文:
因此應該溫暖它,適合用四逆類藥物,這樣治療效果中等,不言自明。太陰濕土的藏府,有寒症不用理中湯而用四逆湯的原因是,水土同出一源,冬月水溫暖,則土也溫暖,夏月水寒冷,則土也寒冷,所以土寒即陰內陽外,因此用四逆湯來溫暖土。以上是太陰藏寒證。
原本是太陽病,醫生卻反過來用下法治療,因此導致腹滿時痛,屬於太陰病症,用桂枝加芍藥湯治療。
太陽病誤用下法,病症都出現在胸脇以上,是陽邪傷了陽分。現在因為誤用下法而導致腹滿時痛,卻沒有胸脇等症狀,表示邪氣已經進入陰位,所以屬於太陰病。腹滿是太陰裏氣不和,時痛是有時候疼痛,不是大實大滿的疼痛,所以仍然用桂枝解肌的方法,來升舉陽邪。
但倍白芍藥,以收太陰之逆氣,本方不增一藥,斯為神耳。
大實痛者桂枝加大黃湯主之。
大實痛,則非有時而痛者可例矣,故前方但倍芍藥,而此則加大黃,加大黃者,
取其苦寒能蕩實熱也,以其大實大滿宜從急下,然陽分之邪,初陷太陰,未可峻攻,
但於桂枝湯中少加大黃,七表三裏以分殺其邪可也。
太陰為病脈弱,其人續自便利,設當行大黃芍藥者,宜減之以其人胃氣弱,
易動故也。
此段叮嚀,與陽明篇中互發,
陽明曰不轉失氣曰先鞕後溏曰未定成鞕皆是恐傷太陰脾氣,
白話文:
然而,加倍使用白芍藥,用來收束太陰經脈中逆行的氣,原來的方劑不用再增加其他藥物,這樣就是神妙的醫術了。
如果是沉重實在的疼痛,就要用桂枝湯加上大黃湯來治療。
這種沉重實在的疼痛,就不能以有時才會疼痛的案例來類比了,所以前一個方劑只加倍芍藥,而這個方劑就要加上大黃,加上大黃的原因,是取其苦寒的性質可以清除實熱。因為這種沉重實在的疼痛,症情嚴重,應該採取急劇的瀉下治療,但陽證的邪氣,剛開始侵犯太陰經,不可用峻烈的攻伐手段,只要在桂枝湯中少加一點大黃,用七分表藥三分裡藥的方法分開攻取邪氣就可以了。
太陰經出現病症,脈象會虛弱,病人會接連不斷地腹瀉,如果應該使用大黃和芍藥,就應該減量,因為病人的胃氣虛弱,容易受影響。
這段叮嚀,與陽明篇中的互相呼應,
陽明篇說「不轉失氣」,「先祕後瀉」,「還沒有確定是否轉為祕結」,都是擔心會損傷太陰經的脾氣。
此太陰證而脈弱便利,減用大黃芍藥,又是恐傷陽明胃氣也。
傷寒脈浮而緩,手足自溫者,繫在太陰太陰當發身黃,若小便自利者不能發黃,
至七八日雖暴煩,下利日十餘行,必自止,以脾家實,腐穢當去故也。
太陰脈本緩,故浮緩雖類太陽之中風手足自溫,則不似太陽之發熱,
更不似少陰之四逆與厥,所以繫在太陰,允為恰當也太陰脈見浮緩,其濕熱交盛,
勢必蒸身為黃,若小便自利者,濕熱從水道而泄,不能發黃也,至七八日暴煩,
下利日十餘行,其證又與少陰無別,而利盡腐穢當自止,
則不似少陰之煩躁有加下利漫無止期也,況少陰之煩而下利手足反溫,脈緊反去者,
白話文:
這種太陰病證,脈搏微弱且腹瀉,應減少使用大黃和芍藥,以免損傷陽明胃氣。
傷寒時脈搏浮緩,手足溫暖,屬於太陰病證。太陰病證應發出黃疸,但如果小便通利,則不會發出黃疸。
到了七八天,即使病人非常煩躁,腹瀉一天十幾次,也會自然停止,因為脾胃中堆積的穢物已清除乾淨了。
太陰病證脈本來就緩,所以脈浮緩雖然類似於太陽病證的中風,但手足溫暖,所以不像太陽病證那樣發熱,也不像少陰病證那樣四肢逆冷和厥逆,因此歸屬太陰病證非常恰當。太陰病脈浮緩,說明濕熱交盛,勢必會蒸發到體表形成黃疸,但如果小便通利,濕熱就會從小便排出,不能形成黃疸。到了七八天,病人非常煩躁,腹瀉一天十幾次,其症狀又與少陰病證無異,但腹瀉排盡穢物後就會自然停止,不像少陰病證那樣煩躁加劇,腹瀉綿延不斷。況且少陰病證煩躁伴腹瀉,手足反而溫暖,脈搏由緊轉緩,
仍為欲愈之候,若不辨晰,而誤以四逆之法治之幾何不反增危困耶,
雖陽明與太陰府藏相連其便鞕與下利,自有陽分陰分之別,
而下利中又有溫裏脾之別溫裏宜四逆湯,實脾宜五苓散利水即所以實脾,
脾實則腐穢不攻而去也。已上誤下熱傳太陰證。
傷寒脈浮而緩手足自溫者是為繫在太陰,太陰者身當發黃,若小便自利者,
不能發黃,至七八日大便鞕者,為陽明病也。
此太陰轉屬胃府證也,脈浮而緩,本為表證,然無發熱惡寒外候,而手足自溫者,
是邪已去表而入裏,其脈之浮緩,又是邪在太陰,以脾脈主緩故也,邪入太陰,
白話文:
如果想要治癒,但沒有辨別清楚,而錯誤地使用四逆之法治療,那麼危險和痛苦豈不是會更加嚴重嗎?
雖然陽明和太陰的府藏相連,但它們的便祕和腹瀉,自有陽分和陰分的區別。
而腹瀉中還有溫暖脾胃和實脾之分。溫暖脾胃應該用四逆湯,實脾應該用五苓散利水,這樣才能實脾。脾實了,腐敗的物質自然就會消失。上面所說的誤把下熱傳給太陰證。
傷寒脈象浮緩,手足自溫,這表明繫在太陰。太陰者,身體應當發黃,如果小便自利,就不能發黃,到了七八天大便便祕,就是陽明病。
這是太陰轉屬胃府的證候。脈象浮緩,本屬表證,但沒有發熱惡寒的外感,而手足自溫,說明邪氣已經從表進入裡,其脈之浮緩,是邪氣在太陰,因為脾脈主緩的緣故。邪氣進入太陰,
熱必蒸濕為黃,若小便自利,則濕行而發黃之患可免,但脾濕既行胃益乾燥,
胃燥則大便必鞕,因復轉為陽明內實,而成可下之證也,
下之宜桂枝大黃湯。
傷寒其脈微濇者,本是霍亂,今是傷寒,卻四五日至陰經上,轉入陰必利,
本嘔下利者,不可治也,欲似大便而反失氣,仍不利者,屬陽明也,
便必鞕,十三日愈,所以然者經盡故也。
霍亂為胃中鬱滯寒物,故其脈當微濇,今傷寒是外邪,脈當浮盛,而不當微濇也,
四五日為轉入陰經之時,忽然自利嘔逆,而脈微濇者,恐是陽氣頓絕,陰氣暴逆,
其勢巨測,故不可妄治,非不治也若欲似大便而反失氣仍不利者,此太陰轉屬陽明,
白話文:
熱病必產生濕熱,而導致黃疸,如果小便自然通暢,那麼濕邪就會排出,而發黃的病症就可避免。但脾臟的濕氣一旦轉移,胃就會乾燥。
胃乾燥,大便就必然會便祕,因此又轉化為陽明經氣過盛,形成可瀉下的證候。
瀉下的方法適合用桂枝大黃湯。
傷寒病人脈象微弱而通暢的,原本是霍亂病症,現在是傷寒病症,卻經過四五天傳到了陰經,轉入陰經必定會拉肚子。
原本有嘔吐腹瀉的,不能醫治。想要大便,卻放不出氣來,仍然不能上大號的,屬於陽明經實證。
大便一定會便祕,十三天後會痊癒,這是因為病程已經走完的緣故。
霍亂是因為胃中積滯寒氣,所以脈象應當微弱而通暢。現在的傷寒是外來的邪氣,脈象應當浮大而有力,而不應當微弱而通暢。
四五天是轉入陰經的時間,忽然自發性地腹瀉嘔吐,而脈象微弱而通暢的,恐怕是陽氣突然中斷,陰氣突然發作。
它的勢頭很大,所以不能胡亂醫治,並不是不能醫治。如果想大便,卻反過來放不出氣來,仍然不能上大號的,這是太陰經轉屬陽明經。
必便鞕可攻,至十三日過經而愈也。
下利後當便鞕,鞕則能食者愈,今反不能食,到後經中頗能食,
復過一經能食,過之一日當愈,不愈者不屬陽明也。
此言下利止後,必能食而便鞕,陽明胃氣有權也,若利雖止而不能食,
邪熱去而胃氣空虛也,俟過一經,胃氣漸復,自能食矣,設曰久不能食,
將成脾胃虛寒嘔逆變證也,或能食而久不愈,此熱氣有餘,必發癰膿也。
已上太陰轉陽明府證。
太陰病,脈浮者,可發汗,宜桂枝湯。
太陰脈尺寸俱沉細,今脈浮,則邪還於表可知矣,故仍用桂枝擊其邪之惰歸也。
太陰中風四肢煩疼,陽微陰濇而長者,為欲愈。
白話文:
腹瀉後應當立即服用鞕石,鞕石可以讓人進食而逐漸康復。現在卻反而不能進食,直到下一個經期過後才能略微進食。
再過一個經期就能進食,過了一天後就會痊癒。如果沒有痊癒,則不屬於陽明證。
這句話的意思是,腹瀉止住後,必定能進食並立即服用鞕石,表明陽明胃氣有力量。如果腹瀉雖然止住但不能進食,則是因為邪熱已去而胃氣空虛。等到過了一個經期,胃氣逐漸恢復,自然就能進食了。如果一直不能進食,將會變成脾胃虛寒嘔逆的變證。或者能進食但很久不能痊癒,這是因為體內熱氣尚有餘,必將發作癰膿。
以上是太陰證轉化為陽明證的證據。
太陰病,脈象浮的,可以發汗治療,適合使用桂枝湯。
太陰脈的寸關尺脈都沉細,現在脈象浮,說明邪氣已經回到體表了,所以仍然使用桂枝湯來驅逐邪氣怠惰的歸路。
太陰中風,四肢煩疼,陽氣微弱,陰氣鬱滯而增長,這是想要痊癒的徵兆。
四肢煩疼者,脾主四肢,亦風⿰氵䍃末疾之驗也,陽脈微,陰脈濇,
則風邪已去而顯不足之象,但脈見不足,正恐元氣已漓,暗伏危機,故必微濇之中,
更加其脈之長而不短,知元氣未衰,其病為自愈也,註家未審來意,
謂濇為血凝氣滯,大謬,豈有血凝氣滯,反為欲愈之理耶。已上太陰轉陽明經證。
太陰病欲解時,從亥至丑上。上條太陰經證自解候。
傷寒邪在三陽,太陽為首,邪在三陰,少陰為先,少陰雖居太陰厥陰之中,
而實為陰經之表,以其與太陽表裏,又與陰維相附,且人腎氣多虛,受病最易,
況原委不一,人但知少陰有傳經直中兩途,救陰回陽二法,不知直中雖當回陽,
白話文:
四肢感到疼痛,這是由於脾臟主管四肢,也是風濕病的症狀。陽脈微弱,陰脈緊繃,表示風邪已經消退,但只出現脈搏微弱和緊繃的情況,可能會擔心是元氣已經衰竭,隱藏著潛在的危機。然而,在脈搏微弱和緊繃之中,如果脈搏長而不短,這表明元氣還沒有衰竭,預示疾病可以自行痊癒。注釋家可能不明白這個意思,認為脈搏緊繃是血液凝固和氣流阻塞,這是大錯特錯的,哪有血液凝固和氣流阻塞反而顯示病情正在好轉的道理。以上是太陰轉換到陽明經的診斷證狀。
太陰病想要恢復的時間,從亥時到醜時。上面的太陰經診斷證狀的自然痊癒期。
傷寒之邪進入三陽經,太陽為首,邪進入三陰經,少陰為先,少陰雖然處於太陰和厥陰之間,
實際上是陰經的外層,因為它與太陽相對應,並且與陰維脈相連接。而且人的腎氣往往比較虛弱,患病較容易,
況且病因各不相同,人們只知道少陰有兩種直接進入的方法:一種是通過經絡,一種是通過內臟,救治陰陽失調的兩種方法,
但不知直接進入的病症即使需要回復陽氣,
而有兼汗兼溫之殊,傳經雖宜救陰,復有補正攻邪之別,豈可一概混淆,
能令讀者無眩耶,蓋傳經熱邪,先傷經中之陰,甚者邪未除而陰已竭,
獨是傳入少陰,其急下之證,反十之三,急溫之證,反十之七,而宜溫之中,
復有次第不同,毫釐千里,麤工不解,必於曾犯房屋之證,始敢用溫,
及遇一切當溫之證,反不能用,詎知未病先勞其腎水者,不可因是遂認為當溫也,
必其人腎中之真陽素虧,復因汗下後,擾之外出而不能內返,勢必藉溫藥以回其陽,
方可得生,所以傷寒門中亡陽之證最多,即在太陽,已有種種危候,至傳少陰,
白話文:
而有同時發汗與發熱的差異,傳經雖然適合搶救陰氣,但又有補充正氣與攻除病邪的區別,豈能一概混淆,
能令讀者無所迷惑嗎?因為傳經熱邪,首先損傷經中的陰氣,嚴重者病邪未除而陰氣已竭,
只有傳入少陰,其急於下瀉的證候,反約三分之一,急於發熱的證候,反而約三分之二,而適宜發熱的之中,
又有程序的不同,差異甚微,粗劣的醫生不明白,必定要從曾經犯下房事過度證候的患者,纔敢用發熱的方法治療,
及至遇到一切適合發熱的證候,反倒不會用,豈知未病先損耗腎水的患者,不可因為這樣就認為適合發熱治療?
必定是患者腎中真陽素來虛弱,又因發汗和瀉下後,攪擾外出的陽氣不能內返,勢必藉助發熱藥物來回陽,
方可得以生存,所以傷寒學派中陽氣虛竭的證候最多,即使在太陽經,已經有種種危急的徵兆,到傳入少陰,
其辨證之際,仲景多少遲徊顧慮,不得從正治之法清熱奪邪,以存陰為先務也,
今將直傷陰經之證,與夫汗下太過,元氣受傷,從權用溫經之法者,疏為上篇,
正治存陰之法,疏為下篇,其溫熱病之發於少陰者,另自為篇,庶涇渭攸分,
根蔓不亂耳。
少陰之為病,脈微細,但欲寐也。
此言少陰之總脈總證也,蓋少陰屬水主靜,即使熱邪傳至此經,其在先之脈雖滑大,
亦必變為微細,在先之證雖煩熱不寍,亦必變為昏沉嗜臥,但仍不得安臥為異耳,
況夫少陰經自感之寒證耶,但須以先見表證,至五六日後,變出脈細況數,
口中燥不得臥者熱證,始病便脈微細,口中和,但欲臥者,為寒證,以此明辨,
白話文:
在辨別證狀時,仲景總是猶豫徘徊,不能採用正統的清熱解毒方法,而把保住陰氣作為首要任務。
現在,把直接損傷陰經的證狀,以及由於過度發汗而損傷元氣,只能權宜使用溫經方法的證狀,寫成上篇。
而正統保住陰氣的方法,則寫成下篇。至於發病於少陰經的溫熱病,另立一篇,這樣條理分明,主次分明。
少陰經發病時,脈象微弱細小,總是想睡覺。
這句話說的是少陰經的總脈象總證狀。少陰屬水,主靜,即使熱毒傳入這條經絡,即使以前脈象滑大,現在也必定變成微弱細小;以前煩熱不安的證狀,現在也必定變成昏沉嗜睡。但是,少陰經發病後還是不能安穩入睡,這一點與其他經絡發病不同。更何況少陰經自發的寒證,就更不用說了。
只要根據先前的表證,在病後五、六天後,出現脈象細小且數,口乾不能入睡的,就是熱證;從發病開始,脈象就微弱細小,口中平和,但總是想睡覺的,就是寒證。根據這些區別可以明確辨別。
萬無差誤耳,其所以但欲寐者,以衛氣行陽則寤,行陰則寐也。
少陰病,始得之,反發熱脈沉者,麻黃附子細辛湯主之。
脈沉發熱,乃少陰兼太陽之表邪,當行表散,非少陰病四五日後,陰盛格陽,
真陽發露之比,但三陰之表法,與三陽迥異,三陰必以溫經之藥為表,
而少陰尤為緊關,故麻黃與附子合用,使外邪出而真陽不出,纔是少陰表法之正也。
少陰病,得之二三日,麻黃附子甘草湯微發汗,以二三日無裏證,故微發汗也。
得病纔二三日,無吐利躁煩嘔渴裏證,其當從外解無疑,然少陰絕無發汗之法,
白話文:
萬無差錯。病人想睡覺,是因為陽氣運行到身體表面就會醒來,運行到身體裡面就會睡著。
少陰病剛得病,體溫反而發熱,脈搏微弱的,用[麻黃附子細辛湯]治療。
脈搏微弱發熱,是少陰病兼併太陽表邪,應該發散表邪,不是少陰病四五天之後,陰氣旺盛阻塞陽氣,真陽發露的時期。只是三陰的發散表邪的方法,與三陽完全不同,三陰必定用溫經的藥物發散表邪,而少陰尤其重要,所以麻黃和附子一起使用,讓外邪排出,但真陽不跟著排出,這纔是少陰表證的正解。
少陰病得病二三天,用[麻黃附子甘草湯]微微發汗,因為二三天沒有裡證,所以微微發汗。
得病才二三天,沒有嘔吐腹瀉煩躁口渴等裡證,無疑應該從外解,但是少陰病絕對沒有發汗的方法,
汗之必至亡陽,惟此一證其外發熱無汗,其內不吐利躁煩嘔渴,及可溫經散寒,
取其微似之汗,此義甚微,在太陽經,但有桂枝加附子之法,並無麻黃加附子之方,
蓋太陽病無脈微惡寒之證,即不當用附子,及見脈微惡寒吐利躁煩等證,
亡陽已在頃刻,又不當用麻黃,即此推之,凡治陰寒暴病而用麻黃者,
其殺人不轉睫矣。
少陰病,得之一二日,口中和,其背惡寒者,當炙之,附子湯主之。
口中和者,不渴不躁全無裏熱可知,況背為督脈,統諸陽上行之地,他處不寒,
獨覺其背惡寒者,則陽微陰盛之機已露一斑,故炙之以火,助陽而消陰,
白話文:
出汗必定會導致陽氣耗盡。但是,只有這一種情況,它的外部發熱沒有出汗,它的內部不吐不瀉、煩躁口渴,纔可以用溫經散寒的方法,
取得它微小的汗液。這個意義非常微妙。在太陽經的治療中,只有桂枝加附子的療法,沒有麻黃加附子的方劑。
因為太陽病患者沒有脈搏微弱、惡寒的病症,就不應該使用附子。當出現脈搏微弱、惡寒、嘔吐、腹瀉、煩躁等病症時,
陽氣耗盡已經迫在眉睫,又不能使用麻黃。由此推論,凡是治療陰寒暴病而使用麻黃的,
簡直是頃刻之間殺人於無形。
少陰病,得病一兩天,口中無異常,只有背部惡寒的,應該用艾灸治療,附子湯為主要治療方案。
口中無異常的,表示不口渴、不煩躁、完全沒有內熱。況且,背部是督脈所經過的地方,主管諸陽上行。其他地方不冷,
只有背部感覺惡寒的,那麼陽氣微弱、陰氣旺盛的跡象已經非常明顯。因此用艾灸之火,幫助陽氣而消除陰氣。
主之以附子湯,溫經而散寒也,不知者謂傷寒纔一二日,外證且輕,何反張皇若此,
詎識仲景正以一二日,即顯陽虛陰盛之證,早從暴病施治若待三四日,
勢必極盛難返,不可救藥矣。按少陰自感之寒,有始得之反發熱脈沉者,
有初入太陽,不作鬱熱便入少陰者,二證似不甚相遠,若詳究病情,大相懸絕,
一則陰經獨困,而太陽不至於失守,故脈雖沉,尚能發熱,即延至二三日,
熱猶在表,而無吐利厥逆裏證,可見尚有太陽經外垣可恃也,一則太陽表氣大虛,
邪氣即得入犯少陰,故得之二三日,尚背惡寒不發熱,此陰陽兩虧,
較之兩感更自不同,兩感表裏,皆屬熱邪,猶堪發表攻裏,此則內外皆屬虛寒,
白話文:
要用附子汤来治疗,目的是温经散寒。有些人可能不理解,觉得病人只得了几天伤寒,症状还很轻,为什么用药这么急迫。他们不知道张仲景正是因为病人得了几天伤寒,就表现出阳虚阴盛的症状,所以才要趁着病情刚开始就及时治疗。如果等到三四天后,病情发展到极盛,就很难逆转,无法救治了。少阴经受寒,有的病人刚开始得病反而发热,脉象沉细;有的病人刚开始属于太阳经病,没有出现郁热症状就转入少阴经。这两种情况表面上看起来差不多,但仔细分析病情,其实是截然不同的。一种是阴经独自受困,而太阳经还没有完全失守,所以脉象虽然沉细,但还能发热,即使病程发展到二三天,热证还在表层,没有出现呕吐、腹泻、厥逆、里证等症状,说明太阳经的外层仍然能够抵御邪气。另一种情况是太阳经的表气虚弱,邪气直接侵入少阴经,所以得了二三天,仍然背寒发热,这是阴阳两亏的表现,与表里俱热的情况完全不同。表里俱热的情况,虽然是表里受邪,但都是热邪,可以用发汗解表、攻里驱邪的办法治疗。而这种情况,内外都是虚寒,治疗起来就更难了。
無邪熱可以攻擊,急當溫經補陽,溫補不足,更炙關元以協助之,
其證雖似緩於發熱脈沉,而危殆尤甚,若稍延緩,或遇庸工,不敢用大熱峻補,
多致不救也。
少陰病,身體痛手足寒,骨節痛,脈沉者,附子湯主之。
一身骨節俱痛者,太陽經病也,若手足寒而脈沉,則腎中真陽之虛審矣,
可見身體骨節之痛,皆陽虛所致,而與外感不相涉也,故用附子湯以助陽而勝腎寒,
斯骨節之痛盡除也,若以其痛為外感之邪,寍不殺人耶。
少陰病,脈沉者急溫之,宜四逆湯。
外邪入少陰,宜與腎氣兩相搏擊,乃脈見沉而不鼓,即內經所謂腎氣獨沉之義,
白話文:
如果體內有邪熱入侵,要趕緊溫經補陽,溫補力量不足時,還要灸關元穴來加強。雖然病症看起來比發熱脈沉緩慢,但實際上危險性更高,稍有延誤或遇到庸醫不敢用大熱峻補藥,往往就無法救治。
少陰病,身體疼痛、手腳冰冷、骨節疼痛、脈沉,可以用附子湯治療。
全身骨節都疼痛是太陽經病,如果手腳冰冷且脈沉,那就是腎中真陽虛弱了。由此可見,身體骨節疼痛都是陽虛造成的,與外感無關,因此用附子湯來助陽克服腎寒,骨節疼痛就能消除。如果把這種疼痛當成外感邪氣,豈不是會要人命嗎?
少陰病,脈沉的要趕快溫補,應該使用四逆湯。
外邪入侵少陰,會與腎氣相互搏鬥,因此脈象就會出現沉而不鼓,這就是《內經》中所說的「腎氣獨沉」。
其人陽氣衰微可知,故當急溫以助其陽也。
少陰病下利,白通湯主之。
下利無陽證者,純陰之象,恐陰盛而隔絕其陽,最急之兆也,故於四逆湯中,
去甘草之緩,而加葱白於薑附之中,以通其陽而消其陰,遂名其方為白通,
取葱白通陽之義也。
少陰病,下利脈微者,與白通湯,利不止,厥逆無脈,乾嘔煩者,
白通加豬膽汁湯主之,服湯脈暴出者死,微續者生。
與白通湯,反至厥逆無脈,乾嘔而煩,此非藥之不能勝病也,以無嚮導之力,
宜其不入耳,故復加人尿豬膽汁之陰,以引陽藥深入,然服湯後脈必微續者,
白話文:
此人的陽氣已經衰弱,應該緊急溫補以扶助陽氣。
少陰病腹瀉,應使用白通湯治療。
如果腹瀉沒有陽虛證狀,表示陰氣過盛,恐怕會隔斷陽氣,這是最危急的徵兆。因此在四逆湯中,去除甘草這個緩和藥物,並在生薑、附子中加入蔥白,以疏通陽氣、消除陰氣,所以方劑命名為白通,取用蔥白通陽之意。
少陰病,腹瀉且脈搏微弱者,服用白通湯後若腹瀉仍未止,出現手腳冰冷、沒有脈搏、乾嘔且煩躁的症狀,應使用白通加豬膽汁湯治療。服用湯藥後脈搏突然出現者會死亡,脈搏微弱持續者會痊癒。
服用白通湯後,反而出現手腳冰冷、沒有脈搏、乾嘔且煩躁的症狀,並不是藥物無法治癒疾病,而是因為沒有引導之力,導致藥物無法進入體內。因此再加入具有陰性的豬膽汁,以引導陽性藥物深入體內。然而,服用湯藥後脈搏一定會微弱持續者,
暴出反死,甚哉虛陽之易出難回也,亦危矣,故上條纔見下利,
早用白通圖功於未著,真良法也。
少陰病,二三日不已,至四五日,腹痛小便不利,四肢沉重疼痛,自下利者,
此為有水氣,其人或咳或小便利,或下利,或嘔者,真武湯主之。
陰寒甚而水泛溢,由陽虛不能攝水,復不能生土以制水,以故腹痛小便不利,
四肢沉重疼痛自下利,或小便亦利,或咳或嘔,水性泛濫,無所不之,
非賴真武坐鎮北方之水,寍有底哉,太陽篇中厥逆筋惕肉瞤而亡陽者,
用真武湯之法,以表明之矣,茲少陰之水濕上逆,仍用真武一法以鎮攝之,
白話文:
暴脫虛脫反覆發作造成死亡,這是因為虛陽之氣很容易發作,卻很難收斂,也非常危險。所以上文一出現腹瀉,就要及早使用白通湯,在病情未顯著之前就採取措施,這是真正的良方。
少陰病,兩三天沒好轉,到了四五天,腹痛小便不通,四肢沉重疼痛,自己腹瀉的,這是因為有水氣,這個人或者咳嗽或者小便通暢,或者腹瀉,或者嘔吐,此時應服用真武湯。
陰寒嚴重而水氣泛濫,這是因為陽虛不能收斂水氣,也不能生出土氣來制約水氣,所以腹痛小便不通,四肢沉重疼痛自己腹瀉,或者小便也通暢,或者咳嗽或者嘔吐,水性泛濫,無處不到,如果不依靠真武坐鎮北方之水,難道就能有好轉嗎?太陽篇中厥逆筋惕肉瞤而死亡的,就是使用了真武湯的方法,以此來治療的。如今少陰的水濕上逆,仍用真武一法來鎮攝。
可見太陽膀胱與少陰腎,一藏一府,同居北方寒水之位,府邪為陽邪,
藉用麻黃為青龍,藏邪為陰邪,藉用附子為真武,得此二湯以滌痰導水,消陰攝陽,
其神功妙濟,真有不可思議者也。按真武湯方,本治少陰病水飲內結,
所以首推朮附,兼茯苓生薑之運脾滲水為務,此人所易明也,至用芍藥之微旨,
非聖人不能,蓋此證雖曰少陰本病,而實緣水飲內結,所以腹痛自利,四肢疼重,
而小便反不利也,若極虛極寒,則小便必清白無禁矣,安有反不利之理哉,
則知其人不但真陽不足,真陰亦已素虧,或陰中伏有陽邪所致,
若不用芍藥固護其陰,豈能勝附子之雄烈乎,即如附子湯,桂枝加附子湯,
白話文:
太陽膀胱經與少陰腎經,一為藏腑,一為腑,同居北方寒水之位。腑邪為陽邪,藉用麻黃為青龍;藏邪為陰邪,藉用附子為真武。用這兩帖藥方來化痰利水,溫陽消陰。
其神妙的功效,實在令人難以想像。根據真武湯的方子,本是治療少陰病水飲內結的,所以首先要推舉朮附,再配合茯苓和生薑,運脾滲水的目的。這一點,大家都容易明白。但是用芍藥這個藥的深意,不是聖人不能夠。因為這個病症雖然說是少陰病,但實際上是因為水飲內結,所以腹痛腹瀉,四肢疼痛沉重,而小便反而不利。如果極度虛寒,則小便一定清白無禁,怎麼會有小便不利這種道理呢?可見這個人不但真陽不足,真陰也已虧損,或者陰中暗藏陽邪所致。如果不用芍藥來固護其陰,豈能承受附子的雄烈?就如同附子湯、桂枝加附子湯一樣,
芍藥甘草附子湯,皆芍藥與附子並用,其溫經護營之法,與保陰回陽不殊,
後世用藥,能獲仲景心法者幾人哉。
若咳者加五味子半升,細辛乾薑各一兩,若小便利者去茯苓,若下利者去芍藥,
加乾薑二兩,若嘔者去附子加生薑足前成半觔。
嘔加生薑宜矣,乃水寒上逆為嘔,正當用附子者,何以反去之耶,
蓋真武湯中除去附子外,更無熱藥,乃為肺胃素有積熱留飲,慣嘔而去之,
又法外之法耳,觀後通脈四逆湯,嘔者但加生薑,不去附子,豈不甚明,
所以暴病之嘔,即用真武,尚不相當也。
白話文:
芍藥甘草附子湯,都是芍藥和附子一起使用,它溫經護營的方法,和保陰回陽的方法相似,
後世用藥,能領悟仲景心法的有幾人?
如果咳嗽,加五味子半升,細辛、乾薑各一兩,如果小便頻數,去掉茯苓,如果下痢,去掉芍藥,
加乾薑二兩,如果嘔吐,去掉附子加生薑,達到半斤。
嘔吐加生薑本應適宜,因水寒上逆導致嘔吐,正當用附子,為何反而去掉?
蓋真武湯中除去附子外,再沒熱藥,乃針對肺胃素有積熱留飲,慣嘔纔去掉,
又屬於法外之法,觀後通脈四逆湯,嘔吐者只加生薑,不去除附子,豈不顯然?
所以暴病導致的嘔吐,即使用真武湯,也不適宜。
少陰病,下利清穀,裏寒外熱手足厥逆,脈微欲絕,身反不惡寒,其人面赤色,
或腹痛,或乾嘔,或咽痛,或利止,脈不出者,通脈四逆湯主之,其脈即出者愈。
下利裏寒,種種危殆,其外反熱,其面反赤,其身反不惡寒,而手足厥逆,
脈微欲絕,明係群陰格陽於外,不能內反也,故於四逆湯中倍加乾薑,
大溫其裏以勝外邪,更傚白通之法,加葱白以入陰迎陽而復其脈也,前條云:
脈暴出者死,此條云脈即出者愈,其辨最細蓋暴出則病已離根,即出則脈已返舍,
由是外反發熱,而不惡寒,真陽尚在軀殼,然必通其脈而脈即出,始為休徵,
白話文:
少陰病的情況是:腹瀉出水,裡面寒冷外面發熱,手腳冰冷且反常,脈象微弱幾乎消失,身體卻對寒冷沒有厭惡感,這個人的臉色發紅。
可能出現腹痛、乾嘔、喉嚨痛或腹瀉停止,而脈搏沒有跳動的情況,這時應該使用通脈四逆湯,若脈搏恢復跳動就會痊癒。
腹瀉且裡面寒冷,各種危險的情況,外表卻發熱,臉色紅潤,身體不惡寒,手腳冰冷且反常,脈象微弱幾乎消失,這明顯是裡面陰氣重而外面陽氣不足,因此在四逆湯中要加倍乾薑,以便大幅溫暖內部來剋制外邪,並且像白通方一樣,加入蔥白以迎合陽氣來恢復脈搏。前面提到脈動激烈者可能會死亡,而此條則說若脈搏已恢復者便會痊癒。這之間的鑑別非常細微,因為脈搏激烈則病根已離開,而若脈搏恢復則是身體已經在好轉。
因此,外面反而發熱,而不厭惡寒冷,真陽仍存在於身體裡,必須通暢脈搏,若脈搏恢復,便是好轉的徵兆。
設脈出難遲,其陽已隨熱勢外散,又主死矣。
面色赤者加葱九莖,腹中痛者去葱,加芍藥二兩,嘔者加生薑二兩,
咽痛者去芍藥,加桔梗一兩,利止脈不出者去桔梗,加人參二兩。
面色赤者,陽格於上,加葱以通陽氣,故名通脈也,腹中痛,真陰不足也,
去葱,惡其順陽,加芍藥以收陰也,咽痛陰氣上結也,去芍藥惡其斂陰,
加桔梗以利咽也,利止脈不出,陽氣未復,兼陰血未充,故加人參以補其氣血,
去桔梗者,惡其上載而不四通也。
少陰病,吐利手足厥冷,煩躁欲死者,吳茱萸湯主之。
白話文:
診脈時脈象出現困難且遲緩,表示陽氣已經隨著熱邪外散,預示著死亡。
面色發赤的人,再加蔥九莖;腹中疼痛的人,去除蔥,加芍藥二兩;嘔吐的人,加生薑二兩;
咽喉疼痛的人,去除芍藥,加上桔梗一兩;腹瀉後脈象消失的人,去除桔梗,加人參二兩。
面色發赤的人,是陽氣阻滯在上焦,加用蔥來疏通陽氣,因此又叫通脈;腹中疼痛的人,是真陰不足所致,去除蔥,是因為蔥有順陽的作用,加芍藥則是為了斂陰;咽喉疼痛的人,是陰氣上結所致,去除芍藥是因為芍藥有斂陰的作用,加桔梗則是為了利咽;腹瀉後脈象消失的人,是陽氣未復且陰血不足所致,因此加人參以補氣血;去除桔梗,是因為桔梗有上行的作用,不利於氣血周流。
患有少陰病,伴有嘔吐、腹瀉、手足冰冷、煩躁不安,甚至瀕死的情況,應使用吳茱萸湯進行治療。
此少陰兼厥陰之候也,吐利厥冷而至於煩躁欲死,腎肝之陰氣上逆,將成危候,
故用吳茱萸以下其逆氣,人參薑棗以厚其脾土,乃溫經而兼溫中,
則陰氣不復上千矣。
少陰病吐,利躁煩四逆者死。
上吐下利,因致躁煩,則陰陽擾亂而竭絕可虞,更加四肢逆冷,中州之土先敗,
上下交征,中氣立斷,故主死也,使早用溫中之法,寍至此乎。
上條言吐利手足厥冷煩躁欲死者,用吳茱萸湯,此吐利躁煩四逆,與上條不殊,
何彼可治而此不可治耶,必是已用溫中,轉加躁煩,故為死耳。
少陰病,飲食入口即吐,心下溫溫欲吐,復不能吐,始得之手足寒,脈弦遲者,
白話文:
這是少陰兼厥陰證候,嘔吐腹瀉,手腳冰冷,以致煩躁不安,危及性命,腎肝陰氣上逆,將會形成危急情況。因此使用吳茱萸湯以宣降逆氣,人蔘、薑、棗以培厚脾胃之氣,既溫暖經絡,又溫暖中焦,則陰氣就不會再上逆了。少陰病嘔吐、腹瀉、煩躁不安、四肢逆冷者死亡。
嘔吐腹瀉,導致煩躁不安,則陰陽紊亂,氣絕身亡在即,加上四肢逆冷,脾胃虛弱,上下交攻,中氣立斷,所以主死。如果及早使用溫中之法,就不會落到這個地步。
前面條文所說的嘔吐腹瀉,手腳冰冷,煩躁不安,危及性命,用吳茱萸湯治療,這些證候與前面條文所述相同,為何彼者可治而此者不可治呢?必定是已經使用了溫中之法,反而加重了煩躁不安,所以導致死亡。
少陰病,飲食入口即吐,心窩溫熱想吐又吐不出來,開始時手腳冰冷,脈象弦細遲緩者,
此胸中實,不可下也,當吐之,若膈上有寒飲乾嘔者,不可吐也急溫之,宜四逆湯。
飲食入口即吐,猶曰胃中不能納穀也,若不飲食之時,復欲吐而不能吐,
明係陰邪上逆,此等處必加細察,若始得之,便手足寒而脈弦遲,
即非傳經熱邪可擬,然陰邪固有是證,而痰飲亦有是脈,設屬胸中痰實,
當行吐法提之,今見欲吐不吐,洵為陰邪上逆無疑,即使膈上有寒飲乾嘔,
亦屬陰邪用事,非尋常祛痰之藥可施,設誤用吐法,必致轉增其劇,計惟急溫一法,
以助陽勝陰,則寒飲亦得開散,一舉而兩得之也。
少陰病,欲吐不吐心煩,但欲寐,五六日自利而渴者,屬少陰也,虛故引水自救,
白話文:
這個胸中實熱,不能使用瀉下的方法,應當用催吐的方法治療。如果膈上有寒涼的液體導致乾嘔,不能催吐,應立即溫暖治療,可以使用四逆湯。
飲食入口就吐,說明胃部不能容納食物。假如不進食時,也想要嘔吐卻吐不出來,顯然是陰寒邪氣上逆。這種情況必須仔細觀察,如果是剛剛發病,手腳冰涼,脈搏細弱且緩慢,就絕不是傳經熱邪所導致的。不過陰寒邪氣確實會有這種症狀,痰飲也會出現這種脈象。如果屬於胸中痰熱實證,應當採用吐法將痰提出來。現在出現想要嘔吐卻吐不出來的情況,實際上是陰寒邪氣上逆導致的。即使是膈上有寒涼的液體導致乾嘔,也是陰寒邪氣的作用,不能使用一般的祛痰藥物來治療。如果誤用吐法,必然會加重病情。所以,應當及時溫暖治療,以幫助陽氣克服陰寒,寒涼的液體也能得以散開,這樣一舉兩得。
少陰病,想要嘔吐卻吐不出來,心煩,只想睡覺,五六天後自動排便,並且口渴的,屬於少陰證。虛弱導致體內引水自救。
若小便色白者,少陰病形悉具,小便白者,以下焦虛有寒,不能制水,故令色白也。
欲吐不吐心煩,腎氣上逆之徵也,自利而渴,加以口燥舌乾,引水自救,
似乎熱證之形,然腎熱則水道黃赤,若小便色白,反非腎熱,乃下焦虛寒不能制水,
仍當從事溫法,不可誤認為熱,而輕投寒下也。自此條而下,凡十餘例,
皆是傳次少陰虛寒壞證,仲景俱不立方者,以其陰陽兩傷,血氣並竭,
多死少生故也。
病人脈陰陽俱緊,反汗出者亡陽也,此屬少陰,法當咽痛而復吐利。
陰陽俱緊,傷寒之脈也,傷寒無汗,反汗出者,無陽以固其外,
白話文:
如果小便呈現白色,表示少陰病的症狀全部具備了。小便發白是因為下焦虛寒,無法控制水液,所以導致小便色白。
想要嘔吐卻吐不出來、心煩,這是腎氣上逆的徵兆。患者自發腹瀉卻又口渴,甚至口乾舌燥,會引水來自救,這看似熱證的表現,但腎臟發熱的話,小便會呈現黃紅色。如果小便發白,反而不是腎臟發熱,而是下焦虛寒無法控制水液所致,仍然應該採用溫補的方法,不能誤認為是熱症而輕率使用寒涼瀉下的藥物。
從這一條起,以下十幾條都是傳變少陰虛寒壞證,張仲景都沒有制定處方,因為患者陰陽兩傷,血氣俱竭,大多數會死亡,很少能存活。
患者脈象陰陽兩位都很緊,反而出汗,這表示陽氣耗盡了。這屬於少陰病,治療原則應該是咽喉疼痛,伴有嘔吐和腹瀉。
陰陽兩位都很緊,這是傷寒的脈象。傷寒不會出汗,但如果反而出汗,說明陽氣不足,無法固護肌表。
所以邪不出而汗先出也,少陰之邪不出,則咽痛吐利,即當用少陰溫經散寒之法,
不言可知也。
少陰病,脈微不可發汗,亡陽故也,陽已虛,尺脈弱濇者,復不可下之。
亡陽不可發汗,與上條互發,亡與無同,無陽則其邪為陰邪,陰邪本宜下,
然其人陽已虛,尺脈弱濇者,復不可下,其當急行溫法,又可見矣。
厥而脈緊,不可發汗,發汗則聲亂咽嘶,舌萎聲不得前。
少陰之絡,入肺中,循喉嚨,挾舌本,肺為之標本,虛則標弱,故聲亂咽嘶,
舌萎聲不得前也。
前四條皆少陰經虛寒壞證也,仲景雖不出方,然猶可治,詳少陰病欲吐不吐一條,
白話文:
因此在病邪尚未浮出體表時汗液便先排出,如果少陰經的病邪沒有排出,就會出現咽喉疼痛、嘔吐或腹瀉等症狀,這時候就應該使用溫經散寒的方法來治療少陰經的病症,這是不言而喻的。
少陰病的症狀,脈搏微弱,不宜發汗,這是因為陽氣虛衰的緣故。如果陽氣已經衰竭,尺脈出現弱而浮散的現象,就不可以再進行瀉下治療。
陽氣衰竭,不宜發汗,與上一條所說的道理相符。其中「亡」與「無」的意思相同,沒有陽氣,那麼病邪就屬於陰性病邪。陰邪本應以瀉下法治療,但是如果患者陽氣已經虛衰,尺脈出現弱而浮散的現象,就不可以再進行瀉下治療,這時候應該立即採取溫陽的方法,這是顯而易見的。
出現厥症且脈搏緊盛的,不能發汗。如果發汗,就會導致聲音嘶啞、咽喉疼痛、舌頭萎縮、發不出聲音。
少陰經的絡脈進入肺部,沿著喉嚨走行,夾住舌根。肺是少陰經的表裡關係,肺氣虛弱,則外在症狀也會衰弱,所以會出現聲音嘶啞、咽喉疼痛、舌頭萎縮、發不出聲音等症狀。
前四條所列出的都是少陰經虛寒耗傷的病證。雖然仲景沒有開出具體的方劑,但是這些病症仍然可以治療。詳見少陰病欲吐不吐一條。
宜真武湯救之,病人脈陰陽俱緊一條,宜附子湯加桔梗赤石脂,
少陰病脈微不可發汗一條,宜白通加人尿豬膽汁,此條厥而脈緊,
則當用四逆湯溫之,反誤發汗,致聲亂咽嘶舌萎,不可救。
少陰病,脈微沉細,但欲臥,汗出不煩自欲吐,至五六日自利,
復煩躁不得臥寐者死。
脈微細沉欲臥,少陰之本證也,汗出不煩,則陽證悉罷,而當顧慮其陰矣,
乃於中間帶欲吐一證,欲吐明係陰邪上逆,正當急溫之時,失此不圖,
至五六日自利有加,復煩躁不得臥寐,非外邪至此轉增正少陰腎中之真陽擾亂,
頃刻奔散,即溫之亦無及矣,況始先不煩,今更煩躁,始先欲寐,今更不得臥寐,
白話文:
遇到真武湯的證狀,就用真武湯治療。病人脈象陰陽都緊這一條,可以用附子湯加上桔梗、赤石脂治療。
少陰病脈象微弱到不能發汗這一條,可以用白通湯加上人尿、豬膽汁治療。這一條虛證發熱而脈象緊,就應該用四逆湯溫熱治療,如果誤用發汗法,會導致聲音嘶啞、咽喉嘶啞、舌頭萎縮,無法救治。
少陰病,脈象微弱、沉細,只想躺著,出汗不發熱,自己想要嘔吐,到五六天時自然腹瀉,再發熱煩躁得不到休息和睡眠的就死了。
脈象微弱、細細、沉沉、想躺著,是少陰病的根本證狀,出汗不發熱,那麼陽證全部消失,而應該顧慮到它的陰證。然後在中間帶有想要嘔吐的證狀,想要嘔吐明顯是陰邪向上逆流,正應該趕快溫熱治療的時候,錯過這個時機不治療,到五六天時自發性腹瀉加重,再發熱煩躁得不到休息和睡眠,不是外邪到這個時候轉而加重,正是少陰腎中的真陽擾亂,轉眼之間就會散失,即使溫熱治療也沒有用了,何況開始時不發熱,現在更發熱煩躁,開始時想睡覺,現在更得不到休息和睡眠,
所存一線之陽,擾亂若此,可復收乎。
少陰病,惡寒身踡而利,手足逆冷者不治。
陰盛無陽,即用四逆等法,回陽氣於無何有之鄉,其不能回者多矣,故曰不治。
少陰病,四逆惡寒而身踡,脈不至不煩而躁者死。
脈不至,陽已先絕,不煩而躁,孤陰頃刻自盡矣。
少陰病,下利止而頭眩,時時自冒者死。
下利既止其人似可得生,乃頭眩時時自冒者,復為死候,蓋人身陰陽相為依附者也,
陰亡於下,則諸陽之上聚於頭者,紛然而動,所以頭眩時時自冒陽脫於上而主死也,
可見陽回利止則生,陰盡利止則死矣。
少陰病,六七日息高者死。
白話文:
僅存的一線生機,紛擾至此,還能恢復嗎?
少陰病證,惡寒蜷縮身體而小便清利,手足冰冷的人不能治癒。
陰氣盛而無陽氣,即使用四逆等方法,將陽氣回復到沒有陽氣的地方,但不能恢復的病人很多,所以說不能治癒。
少陰病證,四肢逆冷、惡寒而蜷縮身體,脈搏微弱、不煩躁而躁動的會死亡。
脈搏微弱,陽氣已先行耗盡,不煩躁而躁動,孤陰片刻間就會自行毀滅。
少陰病證,下痢停止而頭暈,時常自覆其頭的人會死亡。
下痢既已停止,這個人好像可以獲得生機,但是頭暈時常自覆其頭的人,復為死亡的徵兆,因為人身的陰陽互相依附,陰氣從下亡失,諸陽氣之上聚於頭部者,紛亂而動,所以頭暈時常自覆其頭是陽氣脫離上部而致死,可見陽氣恢復而下痢停止就能生,陰氣耗盡而下痢停止則會死亡。
少陰病證,六七天後喘息微細者會死亡。
諸陽主氣息高則真陽上逆於胸中,本實先撥,而不能復歸於氣海,故主死也,
六七日三字,辨證最細,少陰病喘而息高至六七日真氣上脫殆盡,不死何待,
與太陽病二三日作喘之表證迥殊也,況少陰腎氣上乘於肺之喘,
脈必虛微無力若太陽邪氣上壅於肺之喘脈必浮緊有力,自是不侔耳。
少陰病,下利脈微濇嘔而汗出必數更衣,反少者當溫其上炙之。
下利而脈見陽微陰濇,為真陰真陽兩傷之候,嘔者,陰邪上逆也,汗出者,
陽虛不能外固陰弱不能內守也,數更衣反少者,陽虛則氣下墜,陰弱則勤努責也,
是證陽虛本當用溫,然陰弱復不宜於溫,一藥之中,既欲救陽,又欲護陰,
白話文:
當人體陽氣上浮過高時,真陽之氣逆流到胸部,本就虛弱的體質更加虛弱,無法回到氣海,就會導致死亡。
六七日這三個字,對於辨別病情至關重要。少陰病患者喘息不止,呼吸急促,持續六七天,真氣耗損殆盡,若不救治,必死無疑。
這與太陽病患者在二三日內出現的喘息表證截然不同。更何況少陰病是腎氣上犯肺部而導致的喘息,脈象必定虛弱無力;而太陽病是邪氣上壅於肺部而導致的喘息,脈象則必浮緊有力,两者完全不同。
少陰病患者,腹瀉、脈象微弱、嘔吐、出汗頻繁且需要頻繁更衣,反而感到寒冷,應該溫暖上半身,用灸法治療。
腹瀉、脈象呈現陽微陰澀,代表真陰真陽都受損,嘔吐是陰邪上逆的表現,出汗是陽虛不能固守體表,陰虛不能固守內部的表現。頻繁更衣且感到寒冷,是陽虛導致氣往下墜,陰虛導致身體虛弱的結果。
這種情況下,雖然陽虛應該用溫補的方法治療,但陰虛又不能過於溫補,所以用藥時,既要救助陽氣,又要保護陰氣。
漫難區別,故於頂上之百會穴炙之,以溫其上而升其陽,庶陽不致下陷以逼迫其陰,
然後陰得安靜不擾,而下利自止耳,此證設用藥以溫其下,必逼迫轉加,
下利不止而陰立亡,故不用溫藥,但用炙法有如此之回護也。
少陰病,吐利手足不逆冷,反發熱者不死脈不至者,炙少陰七壯。
少陰病手足不逆冷,而反發熱,似乎陰盡復陽之兆,但吐利未止而脈不至,
又似真陽發外,故於少陰本穴用炙法,以引其陽內返,斯脈至而吐利亦得自止耳。
前條背惡寒之證,炙後用附子湯者,陰寒內凝,定非一炙所能勝,此條手足反熱,
止是陰內陽外,故炙本經以招之內入,不必更用溫藥也。已上少陰虛寒證。
白話文:
區分症狀很困難,所以就在頭頂的百會穴灸治,溫暖上半身提升陽氣,避免陽氣下陷壓迫陰氣,陰氣才能安穩不受擾,腹瀉自然停止。如果用藥溫暖下半身,反而會加重病情,腹瀉不止,陰氣就會快速消失,所以不用溫藥,只用灸法就能起到保護作用。
少陰病,出現嘔吐腹瀉手腳冰冷,反而發燒的狀況,脈象微弱甚至消失,可以用灸法刺激少陰經七次。
少陰病手腳冰冷,反而發燒,看似陰氣耗盡陽氣復甦的徵兆,但嘔吐腹瀉沒有停止,脈象又微弱,似乎真陽外泄,所以用灸法刺激少陰經的本穴,引導陽氣回歸內部,脈象就會恢復,嘔吐腹瀉也會自然停止。
前面提到背部怕冷的症狀,灸治後要服用附子湯,是因為陰寒凝結在體內,單靠一次灸治無法完全消除。而這個手腳發熱的症狀,只是陰氣內虛陽氣外泄,所以灸治本經引導陽氣回歸體內,不需要再服用溫藥。以上都是少陰虛寒的證狀。
少陰病,惡寒而踡,時時自煩,欲去衣被者可治。
自煩欲去衣被,真陽擾亂不寍,尚未至出亡在外,故可用溫法,然必微煩即止,
神氣不亂,手足漸溫,脈來沉微不絕,方為可治,設見躁逆悶亂,擾攘不寍,
手足厥冷,脈反躁急,或散大無倫,皆死證也。
少陰病,下利,若利自止,惡寒而踡臥,手足溫者可治。
惡寒踡臥,證本虛寒,利止手足溫,則陽氣漸復,其陰寒亦易散,
故可用溫以助其陽之復也。
少陰病脈緊,至七八日自下利,脈暴微手足反溫,脈緊反去者,
為欲解也雖煩下利必自愈。
少陰病脈本緊,至七八日自利,則陰寒得以下走,故脈反和而手足溫煖,
白話文:
少陰病,惡寒而蜷縮,時不時自覺煩躁,有欲脫去衣物的表現,可以治療。
自覺煩躁欲脫衣物,說明真陽受到了擾亂而不安,但尚未到達虛脫之狀,所以可以採用溫補的方法來治療,但必須在微弱的煩躁感停止後立即停止。
神志清朗,手足逐漸溫暖,脈象沉細微弱但不間斷,才具備可治的條件。如果出現煩躁不安、神志不清、手足冰冷、脈象虛弱急促或者散大無序的表現,都是死亡的徵兆。
少陰病,腹瀉,如果腹瀉自行停止,惡寒蜷縮,手足溫暖的,可以治療。
惡寒蜷縮,證明證情本屬虛寒,腹瀉停止手足溫暖,表示陽氣逐漸恢復,陰寒也容易散去,所以可以用溫補的方法來幫助陽氣的恢復。
少陰病脈絡緊澀,經過七八天後腹瀉自行停止,脈象驟然轉為微弱,手足反倒溫暖,脈象緊繃反倒消失的,表明有解脫的跡象,即使腹瀉煩躁也必然能夠自己痊癒。
陽氣將復也,雖煩而利必自愈。三條互見,此則邪解陽回,可勿藥自愈之證,
即緊去人安之互辭也。
少陰中風,脈陽微陰浮者為欲愈。
風邪傳入少陰,仍見陽浮陰弱之脈,則其勢方熾,必陽脈反微,陰脈反浮,
乃為欲愈,蓋陽微則外邪不復內入,陰浮則內邪盡從外出,故欲愈也。
少陰負跌陽者,為順也。
少陰,水也趺陽土也諸病惡土剋水,而傷寒少陰見證,惟恐土不能制水,
其水反得以泛溢,則嘔吐下利,無所不至,究令中州土敗,而真陽外越,
神丹莫救矣,此脈法中消息病情之奧旨也。已上少陰回陽證。
白話文:
陽氣將要回復,雖然煩躁,但一定會自行痊癒。三條脈象互相符合,表示邪氣已散,陽氣已迴轉,可以不用藥物而自行痊癒,這就是緊脈退去,安脈出現的相互徵兆。
少陰中風,脈象陽氣微弱,陰氣浮表,表示即將痊癒。
風邪傳入少陰,仍然出現陽氣浮表,陰氣不足的脈象,說明病勢正盛,一定要陽脈反而微弱,陰脈反而浮表,才表示將要痊癒,因為陽氣微弱,外邪就不能再進入體內,陰氣浮表,內邪就能全部從體外排出,所以即將痊癒。
少陰陽氣沉弱,表示順應病情。
少陰屬水,趺陽屬土,所有疾病都忌諱土剋水,而傷寒少陰證,最怕土不能制水,水勢反而泛濫,就會出現嘔吐、腹瀉等症狀,最終導致中土土氣衰敗,真陽外泄,那時即使是神丹妙藥也無法挽救了,這就是脈法中瞭解病情訊息的奧祕。以上都是少陰迴陽的證狀。
少陰病,欲解時,從子至寅上。
各經皆解於所主之時,而少陰獨解於陽生之時,陽進則陰退,陽長則陰消,
正所謂陰得陽則解也,即是推之,而少陰所重在真陽,可不識乎。
上條少陰經自解候。
少陰病,脈細沉數,病為在裏不可發汗。
沉細中加之以數,正邪熱入裏之徵邪熱入裏,即不可發汗,發汗則動其經,
而有奪血亡陽之變,故示戒也。
少陰病,四逆,其人或咳或悸,或小便不利,或腹中痛,或泄利下重者,
四逆散主之。
四肢為諸陽之本,陽邪傳至少陰,陷入於裏,而不能交通陽分,乃至四逆下利,
白話文:
少陰病要解的時候,時間從深夜到清晨。
各個經脈都解於其主治的時間,而只有少陰經解於陽氣生發的時候。陽氣上升則陰氣消退,陽氣增長則陰氣削弱,這正是所謂的「陰得陽則解」。推而廣之,少陰經最重要的是真陽,豈能不認識嗎?
上文記載少陰經自行發解的徵候。
少陰病,脈象細小、沉細、快速,病邪存在於體內,不可發汗。
脈象沉細中帶快速,表示正邪熱毒侵入體內。熱毒侵入體內,就不能發汗了。發汗會擾動經脈,可能導致奪血亡陽的變化,所以給予戒惕。
少陰病,四肢逆冷,病人可能會咳嗽或心悸,或小便不利,或腹中疼痛,或腹瀉下利,服用「四逆散」為主方。
四肢是諸陽之根本,陽邪傳入少陰,深入到體內,不能通達陽部,以致於四肢逆冷、腹瀉下利。
其中土之陽氣亦傷,所以亟用柴胡升陷內之陽邪,枳實破內滯之結熱,
甘草助脾胃之陽運,芍藥收失位之陰津,允為和解少陰,陰陽否隔之定法,
慎不可以其陽熱內結,而用下法也,蓋傷寒以陽為主,四逆有陰進之象,
若復用苦寒攻之,則陽益虧,所以有諸四逆者,不可下之之戒。
咳者加五味子乾薑各五分并主下利,悸者加桂枝五分,小便不利者加茯苓五分,
腹中痛者加附子一枚炮令析,泄利下重者,先以水五升,煮薤白三升,煮取三升,
去滓以散三方寸七內湯中,煮取一升半,分溫再服。
此證雖屬少陰,而實脾胃不和,故爾清陽之氣不通於四末是用四逆散清理脾胃,
白話文:
其中土脾的陽氣也受損,因此要趕快用柴胡升提起內部陽邪,枳實破內部滯留的熱毒,
甘草幫助脾胃的陽氣運轉,芍藥收斂流失的陰液,確實是調和少陰、陰陽不對抗的良方,
要小心不可以因為陽熱在內部積結,就使用下法,因為傷寒以陽氣為主,四逆症有陰氣侵入的現象,
如果再用苦寒的藥物攻之,那麼陽氣會更虛,所以有四逆症狀的人,不可以使用下法的戒條。
咳嗽的人加五味子、乾薑各五分,而且可以治療腹瀉,心悸的人加桂枝五分,小便不通的人加茯苓五分,
腹中疼痛的人加炮附子一枚,直到破裂,拉肚子或下痢嚴重的人,先用五升水,煮薤白三升,煮到三升,
去掉渣滓加三方寸七到湯中,煮到一升半,分多次溫服。
這個證雖然是屬於少陰,而實際上是脾胃不調,所以清陽之氣無法通達四肢末端,因此才用四逆散來清理脾胃,
而散陰分之熱滯,乃正治也,至於腹中痛者加附子,
於此不能無疑蓋陽邪內陷之腹痛,只宜小建中和之,而此竟用附子者,
以其證雖屬陽邪,必其人內有沉寒結滯不散,更兼形體素豐可受陽藥,
方可加熱藥於清理脾胃劑中,仍是用和之法,而非溫經助陽之義,
觀下文即云泄利下重者加薤白,則知熱滯雖得下利,究竟不能速通,
所以急行滌垢為務,即咳加五味子乾薑,總是從治之法,
慎勿以其用熱治熱而致惑也。
少陰病,咳而下利讝語者被火氣刦故也小便必難,以強責少陰汗也。
少陰之脈,從足入腹,上循喉嚨,縈繞舌本,故多咽痛之證,
白話文:
而散發於體表的陰分熱症,纔是正確的治療方法。至於腹中疼痛的患者,可以加上附子。
對於這裡的附子使用,不能不產生疑問。因為陽邪內陷引起的腹痛,只宜稍稍用中和之法調和,而這裡竟用附子。
這是因為雖然證狀屬於陽邪,但患者體內必定有深藏寒氣瘀結不散,再加上體格原本較為強健,可以承受這種陽性藥物,才能在清理脾胃的藥方中加入熱性藥物,依然是用和緩的方法,而不是溫經助陽的療法。
接著文中提到「腹瀉下痢嚴重者加薤白」,可知熱症雖然透過腹瀉得到緩解,但終究不能迅速痊癒,所以必須急著清除腸胃中的穢物。文中還提到「咳嗽加五味子、乾薑」,這些都是從治療上游病因的方法。
切記不要因為用熱性藥物治療熱症而產生疑惑。
少陰病症,如果出現咳嗽、腹瀉、胡言亂語的情況,表示是被火氣傷害,因此小便必定會很困難,這是因為少陰的汗液無法順利排出。
少陰經脈,從腳進入腹部,往上經過喉嚨,環繞舌根,所以常常會出現咽喉疼痛的症狀。
其支別出肺故間有咳證,今以火氣強迫其汗,則熱邪挾火力,上攻必為咳,
以肺金惡火故也,下攻必為利,以火勢逼迫而走空竅故也,
內攻必讝語以火勢燔灼而亂神識故也,小便必難者,見三證皆妨小便,
蓋肺為火熱所傷,則膀胱氣化不行大腸奔迫無度,則水穀併趨一路,心包燔灼不已,
則小腸枯涸必至耳,少陰可強責其汗乎。
少陰病但厥無汗,而強發之,必動其血,未知從何道出或從口鼻,
或從目出是名下厥上竭,為難治。
強責少陰汗而動其血,勢必逆行而上出陽竅,以發汗皆陽藥故也,或口鼻,或耳目,
較之從陰竅出者則倍危矣,下厥者,少陰居中,不得汗而熱深也,
白話文:
肺部有支氣外泄,所以容易咳嗽,現在用火氣逼出汗水,熱邪挾帶著火力,向上攻就會引起咳嗽,因為肺金怕火。向下攻就會腹瀉,因為火勢逼迫而走空竅。向內攻就會胡言亂語,因為火勢焚燒而擾亂神志。小便不暢,因為這三種情況都會影響小便。
因為肺被火熱傷害,膀胱氣化功能失常,大腸奔迫無度,水谷都從一條路走,心包被焚燒不斷,小腸就會枯竭。少陰病能強行逼汗嗎?
少陰病只發寒不發汗,硬要逼汗,必定會動血,不知道從哪裡出來,可能是從口鼻、可能是從眼睛,這就是下厥上竭,很難治癒。
強行逼出少陰病的汗,勢必逆行而上,從陽竅出來,因為發汗藥都是陽藥。可能是從口鼻、可能是從耳目,比起從陰竅出來更危險。下厥,是少陰病居於中焦,得不到汗,熱氣深藏的緣故。
上竭者少陰之血盡從上而越竭矣,少陰本少血,且從上逆,故為難治,
然則熱在膀胱必便血者,豈非以多血且從便出為順乎。
少陰病,咽中痛,半夏散及湯主之。
少陰病,咽中傷生瘡,不能語言,聲不出者苦酒湯主之。
太陽之熱邪,薄於少陰,則陰火挾痰攻咽,所以作痛,當用半夏以滌飲,
兼桂枝以散邪,甘草以緩急也若劇者,則咽傷生瘡,音聲不出,為陰邪上結,
復與寒下不宜,故用半夏以開結,雞子以潤咽更藉苦酒消腫斂瘡以勝陰熱也,
勝陰熱者,正所以存陰也,飲散則熱解,即內經流濕潤燥之意,
白話文:
少陰經的血液都往上流失殆盡了,所以稱之為上竭,少陰本來就血氣不足,再加上逆流向上,因此難以治療。
如果膀胱有熱邪,就會出現便血,這是因為膀胱有充足的血液,而且向下排出順應自然,所以容易治癒。
少陰病症,喉嚨疼痛,可以服用半夏散及湯治療。
少陰病症,喉嚨受傷長瘡,無法說話,聲音出不來,可以服用苦酒湯治療。
太陽經的熱邪比較輕微,不會直接影響到少陰經,但是陰火會帶著痰液向上攻擊咽喉,造成疼痛,因此要使用半夏來去除痰液,並加入桂枝來散邪,用甘草來緩解疼痛。如果病情嚴重,喉嚨會受傷長瘡,聲音無法發出,這是因為陰邪上結,寒邪向下不宜,所以要使用半夏來開結,用雞蛋來滋潤咽喉,再用苦酒來消腫斂瘡,以抵禦陰熱。抵禦陰熱,就是為了保存陰氣。飲液散去,熱邪就會消退,這就是《內經》中所說的「流濕潤燥」的道理。
與厥陰喉痹麻黃升麻湯證例同。
少陰病,二三日至四五日,腹痛小便不利,下利不止,便膿血者,桃花湯主之。
腹痛小便不利,少陰熱邪也,而下利不止便膿血,則下焦滑脫矣,
滑脫即不可用寒藥,故取乾薑石脂之辛濇以散邪固脫,而加粳米之甘以益中虛,
蓋治下必先固中,中氣不下墜,則滑脫無源而自止,此從之法也,成註及內臺方,
謂其用乾薑而曰裏寒謬矣。
少陰病,下利便膿血者,桃花湯主之,少陰病,便膿血者可刺。
白話文:
這個病症與厥陰喉痹的麻黃升麻湯證例相同。
少陰病,發病二至四日,出現腹痛、小便不利、腹瀉不止,排便中帶有膿血,此時應服用桃花湯。
腹痛小便不利是少陰熱邪所致,而腹瀉不止、排便帶有膿血,則表示下焦出現滑脫的現象。
滑脫的症狀不能使用寒性藥物治療,因此加入辛辣溫熱的乾薑,固護中焦,防止滑脫。同時加入甘甜的粳米,補足中氣。
因為治療腹瀉必須先固護中氣,中氣穩固就不會下墜,滑脫的症狀也會自然停止,這就是治療原則。
後世醫家和《內臺方》都認為使用乾薑是為了治療裡寒,這是錯誤的說法。
少陰病,腹瀉帶有膿血,應服用桃花湯治療。少陰病,排便帶有膿血,可以針灸治療。
先下利而後便膿血者,則用桃花湯,若不下利而但便膿血,則可刺經穴以散其熱,
今不用刺法,當從事白頭翁湯,設更兼咽乾心煩不得臥,又須黃連阿膠湯為合法耳。
少陰病,自利清水,色純青,心下必痛,口乾燥者急下之,宜大承氣湯。
熱邪傳入少陰,逼迫津水,注為自利,質清而無滓穢相雜,色青而無黃赤相間,
可見陽邪暴虐之極,反與陰邪無異,但陽邪傳自上焦,其人心下必痛,口必乾燥,
設係陰邪,則心下滿而不痛,口中和而不渴,必無此枯槁之象,
故宜急下以救其陰也。已上少陰傳經熱證。
白話文:
如果病人先腹瀉,之後排泄膿血,可以用桃花湯治療。如果沒有腹瀉,只有排泄膿血,可以針刺經穴來散熱。現在不用針灸,可以用白頭翁湯治療。如果病人還伴有咽喉乾燥、心煩意亂、無法平躺的情況,就要使用黃連阿膠湯來治療。
少陰病,病人自行腹瀉,排出清澈的淡青色水狀便,心下必痛,口乾舌燥,要立即使用大承氣湯治療。
熱邪入侵少陰,逼迫津液,導致病人自行腹瀉,排泄的便液清澈無雜質,顏色呈青色,沒有黃色或紅色混雜,可見陽邪的暴虐程度極為嚴重,反而與陰邪沒有區別。但陽邪是由上焦傳入,因此病人心下必痛,口乾舌燥。
如果是陰邪,則心下滿而不痛,口裡清爽不渴,不會有這種乾燥的症狀。
因此,需要立即使用瀉藥來救治病人的陰氣。以上是少陰經熱證的治療方法。
少陰病,六七日腹脹不大便者,急下之,宜大承氣湯。
少陰之證,自利者最多,虛寒則下利清穀,滑脫則下利膿血,故多用溫藥,
傳經陽邪內結,則自利純清水,溫熱病則自利煩渴,並宜下奪清熱,
此以六七日不大便而腹脹,可見邪熱轉歸陽明而為胃實之證,所以宜急下也,
然六七日腹脹不大便,何得目之少陰,必在先曾見咽痛自利煩渴,
至五六日後而變腹脹不大便,是雖邪轉入府,而胃土過實,腎水不足以上供,
有立盡之勢,不得不急攻以救腎水也。上條少陰熱邪,轉入陽明府證。
少陰病,八九日,一身手足盡熱者,以熱在膀胱,必便血也。
白話文:
如果患了少陰病,六七天肚子胀却无法排便,就要赶紧用药泻下去,可以用大承气汤。
少陰病的患者,最常見的症狀是腹瀉,如果是虛寒導致的,就會排泄稀薄的清水便,如果是滑脫導致的,就會排泄膿血。因此,治療時大多會使用溫熱的藥物。
如果傳經的陽邪在體內積聚,就會排泄純粹的清水便;如果是溫熱病引起的,就會排泄清水便並伴隨口渴。這兩種情況都應該用藥瀉下去,以清除體內的熱邪。
這次的患者,已經六七天肚子脹卻無法排便,說明邪熱已經轉移到陽明經,導致胃氣壅實。因此必須立即用藥瀉下。
但是,為什麼六七天肚子脹卻無法排便,還會被診斷為少陰病呢?一定是之前出現過咽喉痛、腹瀉、口渴等症狀,到五六天后才變成肚子脹無法排便。雖然邪氣已經轉移到陽明經,但胃氣過於壅實,腎氣不足以供應,情况危急,必须紧急用药攻下,以拯救肾气。這條說明了少阴病的热邪,转入陽明经的證狀。
如果患了少陰病,八九天后,全身手脚都發熱,說明熱邪已經到達膀胱,必然會出現血便。
少陰病,難於得熱,熱則陰盡復陽,故上篇謂手足不逆冷,反發熱者不死,
然病至八九日陰邪內解之時,反一身手足盡熱,則少陰必無此證,當是藏邪轉府,
腎移熱於膀胱之候,以膀胱主表,故一身及手足盡熱也,膀胱之血,
為少陰之熱所逼,其趨必出二陰之竅,以陰主降故也,宜當歸四逆和營透表,
兼疎利膀胱為合法也。上條少陰熱邪,轉膀胱府證。
厥陰篇中次第不一,有純陽無陰之證,有純陰無陽之證,有陰陽差多差少之證,
有陽進欲愈之證,有陰進未愈之證,大率陽脈陽證,當從三陽經治法,陰脈陰證,
合用少陰經治法,厥陰見陽為易愈,見陰為難愈,其陰陽錯雜不分,有必先溫其裏,
白話文:
少陰病難以得到熱力,一旦得到熱力,寒氣就會散盡,人就會恢復陽氣。所以上面說手腳不冰涼,反而發熱的人不會死。
然而,當病情發展到八九天,體內寒邪開始消散時,卻出現全身手腳都發熱的現象,那麼這種情況下,少陰病肯定不會出現這樣的症狀,應該是潛藏的病邪轉移到腑臟,腎臟將熱力傳遞到膀胱所致。因為膀胱主表,所以全身和手腳都會發熱。
膀胱的血被少陰的熱力逼迫,其運行必定會經過兩陰的孔竅,因為陰主下降的緣故。應當使用當歸四逆湯和營透表的藥物,同時疏通利尿膀胱也是合理的。上面所說的少陰熱邪轉移到膀胱府的證候。
厥陰篇中病情次第不一,有純陽無陰的證候,有純陰無陽的證候,有陰陽參差不齊的證候,有陽氣上升病情好轉的證候,有陰氣上升病情未癒的證候。
總的來說,陽脈陽證應當按照三陽經的治法治療,陰脈陰證應當配合少陰經的治法治療。厥陰見到陽氣容易痊癒,見到陰氣則難以痊癒。如果陰陽混雜不分,有必要先溫暖體內,再清除體外的寒邪。
後解其表,設見咽喉不利,咳唾膿血,則溫法不可用,仍當先解其表矣,
世醫遇厥陰諸證,如涉大洋,茫無邊際,是以動手即錯耳,茲以類相聚,分為五截,
庶學者易於入室也。
厥陰之為病,消渴氣上撞心,心中疼熱,饑而不欲食,食則吐蚘,下之利不止。
(蚘蛔同)
消渴者,飲水多而小便少也,厥陰邪熱盛,則腎水為之消,故消而且渴,
其渴不為水止也,氣上撞心,心中疼熱者,肝火上乘,肝氣通於心也,饑不欲食者,
木邪橫肆,胃土受制也,食則吐蚘者,胃中饑,蚘臭食則出也,下之利不止者,
邪在厥陰,下之徒傷陽明,木益乘其所勝,是以食則吐蚘,下之利不止耳。
白話文:
接下來解除表證,如果看到咽喉不適,咳嗽咳出膿血,那麼溫法就不能用,仍然應該先解除表證。
世間的醫生遇到厥陰的各種症狀,就像航行在大海上,茫茫無邊,因此一出手就錯了。現在按照類別歸納,分為五部分,這樣學者就容易入門了。
厥陰病的表現,就是消渴症狀,氣往上沖撞到心,心中疼痛發熱,飢餓也不想吃東西,吃了東西就吐出蛔蟲,腹瀉不斷。
(蛔蟲和蚘蟲是一樣的)
消渴症是喝很多水,但小便很少。厥陰邪熱盛,則腎水被消耗,所以既消瘦又口渴,口渴喝水也止不了。氣往上沖撞到心,心中疼痛發熱,是肝火上亢,肝氣通於心所致。飢餓也不想吃東西,是木邪橫行,胃氣受制所致。吃了東西就吐出蛔蟲,是胃中飢餓,蛔蟲聞到食物味就跑出來了。腹瀉不斷,是邪氣在厥陰,只瀉下會傷及陽明經,木邪更加乘勝而進,所以吃了東西就吐出蛔蟲,腹瀉不斷。
按厥陰原無下法,故首先示戒云:下之利不止,蓋厥多主下利,下利中伏有死證,
中間雖有小承氣一法,因胃有燥屎,微攻其胃,非攻厥陰之邪也厥陰與少陽表裏,
邪在少陽已有三禁,豈厥陰反宜下乎,雖有厥應下之一語,乃對發汗而言,
謂厥應內解其熱,不當外發其汗,豈可泥應下二字,遂犯厥陰之大戒耶,
今人每讀傷寒六七日當下,此特指陽邪入府而言,未嘗言邪傳厥陰可下也。
張卿子曰:嘗見厥陰消渴數證,舌盡紅赤,厥冷脈微渴甚,服白虎黃連等湯皆不救,
蓋厥陰消渴,皆是寒熱錯雜之邪,非純陽亢熱之證,豈白虎黃連等藥所能治乎。
白話文:
按理來說,厥陰證原本不應該採用瀉下法治療,因此首先要告誡大家:瀉下法導致腹瀉不止,因為厥陰證多以腹瀉為主,腹瀉當中隱伏著危及生命的徵兆。
雖然中間有一則小承氣湯的方劑,那是因為胃中有燥結的大便,稍微攻一下胃,而不是攻治厥陰的病邪。厥陰與少陽是表裡關係,
病邪在少陽經已有三條禁忌,難道厥陰經反倒適合用瀉下法嗎?雖然有「厥應下」的說法,那是相對於發汗法而言的,
意思是厥證應該內解其熱,不應該外發其汗,怎麼可以拘泥於「應下」兩個字,就違反厥陰證的大忌呢?
現今的人常常讀到「傷寒六七日當下」,這句話只是特指陽性病邪入於臟腑,並沒有說病邪傳入厥陰經可以瀉下治療。
張卿子說:我曾經見到幾例厥陰消渴的病證,舌頭通紅,手腳冰冷,脈搏微弱,口渴非常嚴重,服用白虎湯、黃連湯等方劑都不見效,
這是因為厥陰消渴都是由寒熱錯雜的病邪所致,並不是純粹的陽亢熱證,怎麼可能用白虎湯、黃連湯等治療呢?
傷寒脈微而厥,至七八日膚冷,其人躁,無暫安時者,此為藏厥,非蚘厥也蚘厥者,
其人當吐蚘,今病者靜而復時煩,此為胃寒,蚘上入膈,故煩須臾復止,
得食而嘔又煩者,蚘聞食臭出,其人當自吐蚘,蚘厥者,烏梅丸主之,又主久利。
藏厥者,其人陽氣素虛,腎藏之真陽衰極,蚘厥者,始本陽邪,因發汗吐下太過,
或寒飲畜積胃中,寒熱交錯,蚘不能安而上膈也,脈微而厥,則陽氣衰微可知,
然未定其藏厥蚘厥也,惟膚冷而躁無暫安時,加以趺陽脈不出,乃為藏厥,
藏厥用附子理中湯及炙法,其厥不回者死,若是蚘厥,則時煩時止,未為死候,
白話文:
傷寒病人的脈搏微弱,出現虛脫的症狀,到了七、八天,皮膚寒冷,病人躁動不安,沒有片刻安靜的時候。這種情況屬於臟腑虛寒,不是蚘蟲上逆。蚘蟲上逆的病人,應該嘔吐出蚘蟲。現在的病人時而安靜,時而煩躁,這是因為胃中寒氣,使蚘蟲上逆到膈膜,而產生煩躁。過一會兒又停止了,吃了東西又再次煩躁,這是因為蚘蟲聞到食物的氣味而出來,病人應該主動嘔吐蚘蟲。蚘蟲上逆,可以使用烏梅丸來治療,還可以治療久瀉。
臟腑虛寒的病人,他們的陽氣本來就虛弱,腎臟中的真陽極度衰竭。蚘蟲上逆的病人,起初是由於陽邪,因發汗、吐下過度,或者寒飲積聚在胃中,寒熱交錯,蚘蟲不能安定而上逆到膈膜。脈搏微弱,出現虛脫的症狀,說明陽氣衰弱。
但是還不能確定是臟腑虛寒還是蚘蟲上逆。只有皮膚寒冷,煩躁不安,沒有片刻安靜的時候,再加上趺陽脈不出,纔是臟腑虛寒。臟腑虛寒使用附子理中湯和灸法治療。如果虛脫症狀不能好轉,則病人會死亡。如果是蚘蟲上逆,那麼時而煩躁,時而安定,還不是死亡的徵兆。
但因此而馴至胃中無陽,則死也,烏梅丸中酸苦辛溫互用,以治陰陽錯亂之邪,
胃中之寒熱和而蚘自安矣,厥陰多主下利厥逆,所以久利而變膿血,
亦不出此主治也。
病人有寒復發汗,胃中冷必吐蚘。
病人素有寒飲,復發其汗,則大損胸中陽氣,胃中寒飲愈逆,致蚘不安而上出也,
後人以理中丸加烏梅治之,仍不出仲景之成則耳。
傷寒本自寒,醫復吐下之,寒格更逆吐下,若食入口即吐,
乾薑黃連黃苓人參湯主之。
傷寒本自寒下,其人下虛也,醫復吐下之,損其胸中陽氣,內為格拒,則陰陽不通,
白話文:
但因此而導致胃中沒有陽氣,則會死亡。烏梅丸中酸、苦、辛、溫四味相互作用,用以治療陰陽錯亂的邪氣。
胃中的寒熱和諧,則蛔蟲會自然安然無恙。厥陰經多主下利、厥逆,所以長久下利而變膿血,
也不出於此主治的範疇。
病人有寒氣病復發而發汗,胃中寒冷一定會吐出蛔蟲。
病人本來就有寒飲,再發其汗,則會大大損傷胸中的陽氣,胃中寒飲更加逆行,導致蛔蟲不安而上出。
後人用理中丸加上烏梅來治療,仍然不出仲景的成功定律。
傷寒本來就是由寒邪引起的,醫生又再讓病人吐下,寒邪更加逆行導致吐下,如果食物入口即吐,
可用乾薑黃連黃苓人參湯治療。
傷寒本來就是由寒邪下注引起的,病人本身下虛,醫生又再讓病人吐下,會損傷病人胸中的陽氣,內部產生閉拒,則陰陽不通,
食入即吐也,寒格更逆吐下,言醫不知,又復吐下,是為重虛,
故用乾薑散逆氣而調其陽,辛以散之也,苓連通寒格而調其陰,苦以泄之也,
人參益胃氣而調其中,甘以緩之也。
傷寒四五日,腹中痛,若轉氣下趨少腹者,此欲自利也。
腹痛多屬虛寒,與實滿不同,若更轉氣下趨少腹,必因寒而致下利,明眼見此,
自當圖功於未著也。按腹痛亦有屬火者,其痛必自下逆攻而上,若痛自上而下趨者,
定屬寒痛無疑。
下利脈沉而遲,其人面少赤,身有微熱,下利清穀者,必鬱冒汗出而解,
病人必微厥,所以然者,其面戴陽,下虛故也。
白話文:
食物一吃下去就吐出來。寒邪阻滯氣機,進一步導致向上嘔吐和向下腹瀉。如果醫生不瞭解病情,又繼續讓病人嘔吐和腹瀉,就會造成虛弱加重。
因此,使用【乾薑散】來升提氣機,調節陽氣。辛味有助於散寒化濕。茯苓和蓮子清熱通利,調節陰氣。苦味有助於瀉熱。
人參補益脾胃,調節中氣。甘味有助於緩和藥性。
傷寒發作四五天,腹中疼痛,如果氣機向下運行到小腹,這是病人想要自發腹瀉。
腹痛多屬於虛寒,與實熱腹痛不同。如果氣機進一步向下運行到小腹,一定是寒氣導致腹瀉。有經驗的醫生看到這種情況,就應該在病情尚未嚴重之前採取措施。需要注意,有些腹痛也屬於火熱,這種疼痛一定是自下而上,從小腹疼痛向上蔓延。如果疼痛自上而下,肯定是寒痛。
腹瀉時脈搏沉細而緩慢,病人面部略微發紅,身體微微發熱,大便清稀,這表明邪氣鬱結在體內,病人出汗後就會解除。病人可能會出現輕微的虛脫,這是因為陽氣外浮、下焦虛寒導致的。
太陽陽明併病,面色緣緣正赤者,為陽氣怫鬱,宜解其表,
此下利脈沉遲而面見少赤,身見微熱,乃陰寒格陽於外,則身微熱,
格陽於上則面少赤,仲景以為下虛者,謂下無其陽而反在外在上,故云虛也,
虛陽至於外越上出,危候已彰,或其人陽尚有根,或服溫藥以勝陰助陽,
陽得復返而與陰爭,差可恃以無恐,蓋陽返雖陰不能格,然陰尚盛,亦未肯降,
必鬱冒少頃,然後陽勝而陰出為汗,邪從外解,自不下利矣。
下利清穀,裏寒外熱,汗出而厥者,通脈四逆湯主之。
上條辨證,此條用藥,兩相互發,然不但此也,少陰病下利清穀,面色赤者,
白話文:
如果一個人同時有太陽病和陽明病,而且臉色紅得發紫,這是陽氣鬱結的表現,需要疏通表層。
如果這個人拉肚子、脈象沉緩,臉色稍微有點紅,身體微熱,這是陰寒之氣把陽氣逼到體表,所以身體微熱,陽氣被逼到上焦所以臉色稍微發紅。仲景認為這是下焦虛弱,因為下焦缺乏陽氣,反而跑到體表和上焦,所以說虛。
虛弱的陽氣跑到體表,甚至到達上焦,這是非常危險的徵兆。如果這個人陽氣還沒有完全耗盡,或者服用溫熱的藥物來克服陰寒、補充陽氣,陽氣就會重新回到體內,與陰氣抗衡,病人就有希望,不用太擔心。因為陽氣雖然回來了,但陰氣仍然很盛,還沒有完全退去,所以陽氣會暫時被陰氣壓制。過一會兒,陽氣會戰勝陰氣,陰氣就會從體表排出,形成汗液,病邪也會從體表排出,拉肚子就會停止。
如果病人拉肚子、排泄清澈的米湯樣糞便、裡寒外熱、出汗後昏厥,可以用通脈四逆湯治療。
上面是辨證論述,這一條是藥物治療,兩者互相呼應。不僅僅如此,如果一個人患少陰病,拉肚子、排泄清澈的米湯樣糞便,臉色發紅,……
已用其法矣,要知通之正所以收之也,不然,豈有汗出而反加葱之理哉。
下利腹脹滿,身體疼痛者,先溫其裏,乃攻其表,溫裏四逆湯,攻表桂枝湯。
此與太陽篇中下利身疼,先裏後表之法無異,彼因誤下而致下利,
此因下利而致腹脹,總之溫裏為急也,身疼痛,有裏有表,必清便已調,
其痛仍不減,方屬於表,太陽條中已悉,故此不贅。
下利清穀,不可攻表,汗出必脹滿。
此條重舉下利清穀不可攻表以示戒,正互明上條所以必先溫裏,然後攻表之義,
見誤表其汗,則陽出而陰氣瀰塞胸腹,必致脹滿而釀變耳,
合用厚朴生薑半夏甘草人參湯,以溫胃消脹為務也。
白話文:
使用上述方法時,要知道通暢內臟的作用是為了收斂。否則,難道會有流汗反倒多加蔥薑的道理嗎?
下痢腹脹滿,身體疼痛的人,先溫暖他的內臟,再攻治他的表證,溫裏方用四逆湯,攻表方用桂枝湯。
這和太陽篇中下痢身疼,先調裡後治表的做法沒有不同。前者是因為誤下而導致下痢,後者是因為下痢而導致腹脹,總之溫暖內臟最為急迫。身疼痛,有內有表,一定是在清除大便後才調整。疼痛仍不減輕,才屬於表證。太陽條中已經詳細論述,所以這裡就不贅述了。
下痢清稀如穀,不能攻治表證,出汗必定會腹脹滿。
這一條再次強調下痢清稀如穀不可攻表以示警戒,正反兩面闡明上條所說的先溫裏再攻表的道理。可以看到如果誤表發汗,陽氣外發而陰氣瀰漫胸腹,必定導致腹脹滿,釀成變故。合用厚朴生薑半夏甘草人參湯,以溫暖胃部,消除腹脹為要務。
乾嘔吐涎沫頭痛者,吳茱萸湯主之。
凡用吳茱萸湯,有三證,一為陽明食穀欲嘔,一為少陰吐利,手足厥冷,煩躁欲死,
此則乾嘔吐涎沫頭痛,經絡證候各殊,而治則一者,總之下焦濁陰之氣,
上乘於胸中清陽之界,真氣反鬱在下,不得安其本位,有時欲上不能,但衝動濁氣,
所以乾嘔吐涎沫也,頭痛者,厥陰之經,與督脈會於巔也,食穀欲嘔者,
濁氣在上也,吐利者清氣在下也,手足厥冷者,陰寒內盛也,煩躁欲死者,
虛陽擾亂也,故主吳茱萸湯,以茱萸專主開豁胸中逆氣,
兼人參薑棗以助胃中之真陽,共襄祛濁之功,由是清陽得以上升,
白話文:
乾嘔吐口水、頭痛的病人,可以用吳茱萸湯來治療。
凡是用吳茱萸湯,有三個症狀:一是陽明經的病人,吃東西就想吐;二是少陰經的病人,又吐又拉,手腳冰冷,焦躁不安,想死;三是乾嘔吐口水、頭痛。這三個症狀雖然表現不同,但都是因為下焦濁陰之氣上衝到胸中清陽之界,真氣反倒鬱結在下,無法安於本位,有時想往上卻上不去,只會衝動濁氣,所以才會乾嘔吐口水。頭痛是因為厥陰經與督脈在頭頂交匯,濁氣在上才會頭痛。吃東西就想吐是因為濁氣在上。吐瀉是因為清氣在下。手腳冰冷是因為陰寒內盛。焦躁不安想死是因為虛陽擾亂。因此用吳茱萸湯,以茱萸專門疏通胸中逆氣,再配合人參、薑、棗來幫助胃中真陽,共同去除濁氣,這樣清陽就能上升了。
而濁陰自必下降矣。
嘔而脈弱,小便復利,身有微熱,見厥者難治,四逆湯主之。
嘔與微熱,似有表也脈弱則表邪必不盛,小便利則裏邪必不盛,
可見其嘔為陰邪上干之嘔,熱為陽邪外散之熱,見厥則陽遭陰掩,其勢駸危,
故為難治,非用四逆湯莫可救也。已上陰進未愈證。
大汗出,熱不去內拘急,四肢疼又下利厥逆而惡寒者,四逆湯主之。
大汗出而熱反不去,正恐陽氣越出,若內拘急四肢疼,更加下利厥逆惡寒,
則在裏先是陰寒急用四逆湯以回其陽,而陰邪自散耳。
大汗若大下利而厥冷者,四逆湯主之。
此證較上條無外熱相錯,其為陰寒易明,然既云大汗大下利,則陰津亦亡,
白話文:
而濕寒晦暗之邪氣必然下降。
嘔吐而脈搏虛弱,小便通暢,身體微微發熱,見厥逆(四肢逆冷)的,很難治療,用四逆湯來主治。
嘔吐和微微發熱,像是表證,脈搏虛弱則表證邪氣一定不盛,小便通暢則裡證邪氣一定不盛,可見其嘔吐是陰邪上犯引起的嘔吐,發熱是陽邪外散的發熱,見厥逆則陽氣遭到陰氣掩蔽,情況萬分危急,所以難以治療,不用四逆湯來搶救不可。以上是陰邪上犯而未痊癒的證候。
大汗淋漓,發熱不退,內部拘急,四肢疼痛,又腹瀉、厥逆(四肢逆冷)和惡寒的,用四逆湯來主治。
大汗淋漓而發熱反而不退,正是擔心陽氣過度發散,如果內部拘急、四肢疼痛,再加上腹瀉、厥逆(四肢逆冷)和惡寒,則在體內首先是陰寒急用四逆湯以回陽,而陰邪自然就會散去。
大汗淋漓如果大腹瀉而四肢厥冷的,用四逆湯來主治。
這個證候比上一條沒有外熱夾雜,其為陰寒容易明白,然而既然說大汗淋漓和大腹瀉,那麼陰津也已經喪失了,
但此際不得不以救陽為急,俟陽回尚可徐救其陰,所以不當牽制也。
傷寒六七日不利,便發熱而利,其人汗出不止者死,有陰無陽故也。
六七日不利,忽發熱而利,渾是內陰外陽之象,蓋發熱而利,裏虛而外邪內入也,
故曰有陰,汗出不止,表虛而內陽外出也,故曰無陽,此中伏有危機,
所以仲景早為回護,用溫用炙以安其陽,若俟汗出不止,乃始圖之,則無及矣,
可見邪亂厥陰,其死生全關乎少陰也,不然,厥陰之熱深厥,
深何反謂之有陰無陽哉。
吐利汗出,發熱惡寒四肢拘急,手足厥冷者,四逆湯主之。
吐利汗出,發熱惡寒,陽氣外脫也,四肢拘急,手足厥冷者,亡陽不能溫養經脈也,
白話文:
然而當務之急是搶救陽氣,等到陽氣恢復後,再慢慢救治陰氣,因此不能被牽制。
傷寒六七天後仍未大便,接著發熱並大便,且持續出汗不止的人會死亡,這是因為有陰氣而沒有陽氣。
六七天後仍未大便,突然發熱並大便,這是內在為陰、外在為陽的情況。因為發熱而大便,說明裡虛而外邪入侵。所以說「有陰」;汗出不止,說明表虛而內陽外泄,所以說「無陽」。這種情況潛藏著危機,所以仲景早早地採取措施保護陽氣,用溫補和艾灸的方法來安定陽氣。如果等到汗出不止後才開始治療,那就來不及了。可見邪氣擾亂厥陰,生死全與少陰有關。否則,厥陰的熱邪深藏於體內,怎麼會反而稱之為「有陰無陽」呢?
嘔吐、腹瀉、出汗、發熱、畏寒、四肢拘急、手足冰冷者,可用四逆湯治療。
嘔吐、腹瀉、出汗、發熱、畏寒,說明陽氣外脫;四肢拘急、手足冰冷,說明陽氣衰竭,無法溫養經脈。
故主四逆湯以溫之。
既吐且利,小便復利而大汗出,下利清穀,內寒外熱,脈微欲絕者,四逆湯主之。
吐利不止,而且下利清穀,加之小便復利,津液四脫裏之虛寒極矣,
況外熱而汗大出,為陽復外脫脈微欲絕者,陽氣衰微可知,急宜四逆湯復陽為要也,
設四逆不足以殺其勢,其用通脈四逆,具見言外矣。
吐已下斷,汗出而厥,四肢拘急不解,脈微欲絕者,通脈四逆加豬膽汁湯主之。
吐已下止,當漸向安,不得復有汗出而厥,四肢拘急也,今脈微欲絕者,
則其吐下已斷,又為真陽垂絕矣,急宜通脈四逆追復元陽,更加豬膽為陰嚮導也。
白話文:
因此,主要使用四逆湯來溫暖身體。
既有嘔吐又有腹瀉,小便也多了,且大量出汗,腹瀉物清白如米湯,內寒外熱,脈搏微弱欲絕的,應主用四逆湯。
吐瀉不止,且腹瀉物清白如米湯,再加上小便也多了,體內津液已經極度脫失,裡面的虛寒也極為嚴重。 況且,外感發熱而大量出汗,這是陽氣再次外脫,脈搏微弱欲絕的,陽氣衰弱已經很明顯了,必須緊急使用四逆湯來恢復陽氣。 如果四逆湯的藥效不足以制止病情,那麼增用通脈四逆湯,具體的用法說明已經暗含在話語中。
嘔吐、腹瀉已經停止,出汗而厥冷,四肢拘急不舒,脈搏微弱欲絕的,應主用[通脈四逆加豬膽汁湯]。
嘔吐腹瀉已經停止,應該逐漸恢復正常,不應該再出汗而厥冷,四肢拘急了。 現在脈搏微弱欲絕的,說明嘔吐腹瀉雖然已經停止,但是真陽已經垂絕了,必須緊急使用通脈四逆湯來追回元陽,再加用豬膽汁作為引導陰氣的藥物。
惡寒脈微而復利,利止亡血也,不更衣主之。
亡血本不宜用薑附以損陰,陽虛又不當用歸芍以助陰,此以利後惡寒不止,
陽氣下脫已甚,故用四逆以復陽為急也,其所以加人參者,不特護持津液,
兼陽藥得之,愈加得力耳,設誤用陰藥,必致腹滿不食,或重加泄利嘔逆,
轉成下脫矣。
傷寒五六日,不結胸,腹濡,脈虛復厥者,不可下,此為亡血,下之死。
傷寒五六日,邪入厥陰,其熱深矣,乃湯邪不上結於胸,陰邪不下結於腹,
其脈虛而復厥,乃非熱深當下之比,以其亡血傷津,大便枯濇,恐人誤認五六日,
熱入陽明之燥結,故有不可下之之戒,蓋脈虛腹濡,知內外無熱,厥則陰氣用事,
白話文:
惡寒脈微而復利,利止亡血也,不更衣主之。- 如果出現畏寒、脈搏微弱,並接著出現瀉肚子的情況,這通常表示身體正在流失血液,此時需要特別注意避免排便。
亡血本不宜用薑附以損陰,陽虛又不當用歸芍以助陰,- 在失去血液的情況下,原本就不應使用薑和附子這種可能損傷陰液的藥物;如果陽氣不足,也不應該使用當歸和芍藥這種有助於補充陰液的藥物。
此以利後惡寒不止,- 在出現瀉肚子之後,如果仍然感到畏寒,這可能表示體內陽氣已經嚴重下陷。
故用四逆以復陽為急也,- 因此在這種情況下,需要用四逆散來快速恢復體內的陽氣。
其所以加人參者,不特護持津液,兼陽藥得之,愈加得力耳,- 加入人參的原因不只是為了保護體液,同時因為人參是陽性藥物,與其他陽性藥物一同使用時效果會更佳。
設誤用陰藥,必致腹滿不食,或重加洩利嘔逆,- 如果錯誤地使用了陰性藥物,可能會導致腹部脹滿、食慾不振,甚至加重瀉肚子、嘔吐等症狀。
轉成下脫矣。- 情況可能會進一步惡化,導致陽氣下陷更嚴重。
傷寒五六日,不結胸,腹濡,脈虛復厥者,不可下,此為亡血,下之死。- 如果是在傷寒病發的五六天內,沒有出現心下硬結、腹中軟弱,脈搏虛弱並再次出現厥冷的情況,這通常表示是因為失血所導致的,不能進行下法治療,否則會導致死亡。
傷寒五六日,邪入厥陰,其熱深矣,乃湯邪不上結於胸,陰邪不下結於腹,- 在傷寒病發的五六天後,病邪進入厥陰經,熱度加深,但熱邪不會向上結於胸腔,陰邪也不會向下結於腹部。
其脈虛而復厥,乃非熱深當下之比,- 脈搏虛弱並再次出現厥冷,這並不是熱度深重需要下法治療的類型。
以其亡血傷津,大便枯濇,恐人誤認五六日,- 因為存在失血和傷津的情況,導致大便乾燥,有人可能誤以為這是五六天後熱度進入陽明經的乾燥結腸症狀。
故有不可下之之戒,蓋脈虛腹濡,知內外無熱,厥則陰氣用事,- 因此必須謹慎,脈搏虛弱且腹部軟弱,表明內外均無熱度,只有陰氣在作祟。
即當同上條亡血例治,設其人陰血更虧於陽,或陰中稍挾陽邪,不能勝辛熱者,
又屬當歸四逆證矣。
病者手足厥冷,言我不結胸,小腹滿,按之痛者,此冷結在膀胱關元也。
陽邪必結於陽,陰邪必結於陰,故手足厥冷,小腹滿按之痛者,邪不上結於胸,
其非陽邪可知,其為陰邪下結可知,則其當用溫用炙更可知矣。
傷寒六七日,脈微,手足厥冷煩躁,炙厥陰,厥不還者死。
脈微而厥,更加煩躁,則是陽微陰盛,炙毛際以通其陽,而陽不回則死,炙,
所以通陽也,厥不還,則陽不回可知矣。
下利手足厥冷無脈者,炙之不溫,若脈不還,反微喘者死。
白話文:
遇到跟上條亡血症狀類似的患者,如果他們本身陰血不足,陽氣不足,或陰中夾雜著輕微的陽邪,無法抵抗辛辣燥熱,就屬於當歸四逆證。
患者手腳冰冷,感到胸悶,小腹脹滿,按壓疼痛,這是寒邪凝結在膀胱的關元穴。
陽邪會凝結在陽氣部位,陰邪會凝結在陰氣部位,所以手腳冰冷、小腹脹滿按壓疼痛的患者,寒邪沒有往上凝結在胸部,可以確定不是陽邪,而是陰邪向下凝結。因此,應該用溫熱的藥物來治療就顯而易見了。
傷寒病發六七天,脈搏微弱,手腳冰冷煩躁,用灸法治療厥陰,如果厥陰之氣不能恢復,就會死亡。
脈搏微弱且出現厥陰症狀,同時伴隨煩躁,這是陽氣不足陰氣過盛,可以用灸法灸毛際穴來通達陽氣,如果陽氣不能回升就會死亡。灸法就是用來通達陽氣的,厥陰之氣不能恢復,就代表陽氣不能回升。
下痢腹瀉,手腳冰冷,脈搏摸不到,用灸法治療後仍然不溫暖,如果脈搏不能恢復,反而出現微喘,就會死亡。
炙之不溫,脈不還,已為死證,然或根柢未絕亦未可知。
設陽氣隨陰火上逆,胸有微喘,則孤陽上脫而必死矣,與少陰病六七日息高者正同。
下利後脈絕,手足厥冷,晬時脈還,手足溫者生,脈不還者死,脈絕不惟無陽,
而陰亦無矣,陽氣破散,豈有陰氣不消亡者乎,晬時脈還,乃脈之伏者復出耳,
仲景用炙法,正所以通陽氣,而觀其脈之絕與伏耳,故其方即名通脈四逆湯,
服後利止脈出,則加人參以補其亡血,若服藥晬時脈仍不出,是藥已不應,
其為脈絕可知。
傷寒發熱,下逆厥逆,躁不得臥者死。
躁不得臥,腎中陽氣越絕之象也,大抵下利而手足厥冷者,皆為危候,
白話文:
如果用灸法治療,身體仍然不溫暖,脈搏也回不來了,這已經是死亡的徵兆,但如果病根尚未完全斷絕,也還不能完全確定。
如果陽氣隨著陰火逆流而上,胸口微微喘不過氣,這就代表陽氣耗盡,必死無疑,這與少陰病六七天后呼吸急促的情況相同。
如果拉肚子之後脈搏消失,手腳冰冷,到晚上脈搏恢復,手腳變暖,就能活下來,如果脈搏仍然沒有回來,就會死亡。脈搏消失不僅代表陽氣消失,也代表陰氣消失,陽氣消散,陰氣又怎麼可能不消亡呢?晚上脈搏恢復,只是原本隱藏的脈搏又重新出現而已。
張仲景用灸法治療,正是為了通暢陽氣,觀察脈搏的消失與隱藏,所以他所開的藥方叫做「通脈四逆湯」。
服用藥物後拉肚子停止,脈搏出現,就應該加入人參來補充因拉肚子而流失的血液。如果服用藥物後到晚上脈搏仍然沒有出現,代表藥物已經沒有效果,脈搏消失就可以確定了。
傷寒發熱,熱氣下降導致手腳冰冷,躁動不安無法入睡,就會死亡。
躁動不安無法入睡,是腎中陽氣完全耗竭的表現。總而言之,拉肚子伴隨手腳冰冷,都是非常危險的徵兆。
以四肢為諸陽之本故也,加以發熱躁不得臥,不但虛陽發露,
而真陰亦已爍盡無餘矣,安得不死乎。
傷寒發熱,下利至甚,厥不止者死。
厥證但發熱則不死,以發熱則邪出於表,而裏證自除,下利自止也,若反下利厥逆,
煩躁有加,則其發熱又為真陽外散之候,陰陽兩絕,故主死也。
發熱而厥七日,下利者為難治。
厥利而熱,不兩存之勢也,發熱而厥七日,是熱者自熱,厥利者自厥利,
陰陽兩造其偏,漫無相協之期,故雖未見煩躁,已為難治,蓋治其熱則愈厥愈利,
治其厥利則愈熱,不至陰陽兩絕不止耳。
傷寒脈遲,六七日而反與黃苓湯徹其熱,脈遲為寒,今與黃苓湯復除其熱,
白話文:
四肢是諸陽的本源,因此發熱躁動而無法入眠,不僅是虛陽外浮,而且真陰也已耗盡無存,怎麼能不死呢?
傷寒發熱,腹瀉嚴重,厥證(手足冰冷)不止的,會死亡。
厥證只有發熱,則不會死亡,因為發熱則邪氣出於體表,而體內證狀自然消除,腹瀉也會停止。如果反而是腹瀉和厥逆,煩躁加劇,那麼它的發熱又是真陽外散的徵兆,陰陽兩虧,所以會死亡。
發熱而厥七天的,伴有腹瀉的,難以治療。
厥逆和腹瀉,是不可能同時存在的。發熱而厥七天,是發熱的自行發熱,厥逆和腹瀉的自行厥逆和腹瀉,陰陽兩者極度偏頗,完全無法調和。所以即使沒有出現煩躁,也已經難以治療。因為治療發熱,厥逆和腹瀉會加劇;治療厥逆和腹瀉,發熱又會加劇,直到陰陽兩虧才停止。
傷寒脈搏遲緩,六七天後反而用黃連湯來消除熱症,脈搏遲緩是寒症,現在又用黃連湯來消除熱症,
腹中應冷,當不食,今反能食,此名除中必死。
脈遲為寒,寒則胃中之陽氣已薄,不可更用寒藥矣,腹中即胃中,今胃冷而反能食,
則是胃氣發露無餘,其陽亦必漸去,不能久存,故為必死,
較後條之食以索餅不發熱者,自是天淵。已上純陰無陽證。
下利脈大者,虛也,以其強下之故也,設脈浮革,因爾腸鳴者,屬當歸四逆湯主之。
下利脈大,為虛陽下陷,設脈浮革,為風邪乘虛襲肝,風邪結聚,則水飲停留,
因爾腸鳴者,宜當歸四逆以散風利水也。
手足厥寒,脈細欲絕者,當歸四逆湯主之,若其人內有久寒者,
宜藏厥主之。
白話文:
腹中應冷,當不食,今反能食,此名除中必死。
腹中應該寒冷,不應該吃東西。但是現在卻反而能夠吃東西,這叫做「除中」,必定會死亡。
脈遲為寒,寒則胃中之陽氣已薄,不可更用寒藥矣,腹中即胃中,今胃冷而反能食,
則是胃氣發露無餘,其陽亦必漸去,不能久存,故為必死,
較後條之食以索餅不發熱者,自是天淵。已上純陰無陽證。
脈搏遲緩表示身體虛寒,寒氣就會讓胃中的陽氣變弱。此時不能再使用寒涼的藥物。腹中指的就是胃部。現在胃部寒冷,卻反而能吃東西,這是因為胃氣已經發散殆盡,陽氣也一定會逐漸消失,無法長久存在,所以必定會死亡。
下利脈大者,虛也,以其強下之故也,設脈浮革,因爾腸鳴者,屬當歸四逆湯主之。
腹瀉時脈搏強勁,表示虛陽下陷。如果脈搏浮浮沉沉,出現腸鳴聲,這屬於當歸四逆湯的適應症。
下利脈大,為虛陽下陷,設脈浮革,為風邪乘虛襲肝,風邪結聚,則水飲停留,
因爾腸鳴者,宜當歸四逆以散風利水也。
腹瀉時脈搏強勁,表示虛陽下陷。如果脈搏浮浮沉沉,則表示風邪乘虛侵入肝臟。風邪聚集,導致水液停滯,因此出現腸鳴聲。此時宜使用當歸四逆湯來驅散風邪,利水通便。
手足厥寒,脈細欲絕者,當歸四逆湯主之,若其人內有久寒者,
宜藏厥主之。
手腳冰冷,脈搏細弱欲絕,應使用當歸四逆湯治療。如果患者體內有長期寒氣,宜使用藏厥湯治療。
手足厥寒,脈細欲絕,似乎陰寒之極,蓋緣陽邪流入厥陰營分,以本虛不能作熱,
故脈細欲絕也,此為陰鬱陽邪,所以仲景處方,仍用桂枝湯和其中外,
加當歸以和厥陰之營血,通草以通太陽之本,細辛以淨少陰之源,使陽邪得從外解,
本非治陰寒四逆之藥也,蓋脈細欲絕,為陰氣衰於內,不能鼓動其脈,
而肌表之陽亦虛,非真陽內虧之比,故藥中宜歸芍以濟陰,不宜薑附以劫其陰,
即其人素有久寒者,但增吳茱萸生薑由是觀之,乾薑附子寍不在所禁乎,久寒者,
陳久之寒非時下直中之寒也明矣。前條下利脈大亦用此湯者,以下多傷陰,
白話文:
手腳冰冷,脈搏微弱幾乎消失,顯然是陰寒極盛。這是因為陽氣邪氣入侵厥陰經的營氣,而身體虛弱無法化熱,所以脈搏微弱。這種情況屬於陰氣鬱結,陽氣邪氣侵襲,因此仲景用桂枝湯來調和内外,再加入當歸滋養厥陰經的營血,通草通利太陽經的本源,細辛淨化少陰經的根源,讓陽邪從外解出。這不是治療陰寒四逆的藥物,因為脈搏微弱是陰氣衰弱,無法推動血脈,而肌膚表面陽氣也虛弱,并非真正的陽氣虧損。所以藥方中加入歸芍滋補陰氣,而不宜用薑附來損耗陰氣。即使患者原本就體寒,也只需增加吳茱萸和生薑,由此可見,乾薑附子并非完全禁止使用。體寒是長期積累的寒氣,不是一時的寒邪入侵。之前提到的下痢脈大也用此方,是因为下痢伤阴过多。
陰傷則陽不歸附,故脈雖浮大,而證仍屬血虛也。
傷寒脈促,手足厥逆者,可炙之。
手足厥逆,本當用四逆湯,以其脈促,知為陽氣內陷,而非陽虛,
故但用炙以通其陽,不可用溫經藥以助陽也。
諸四逆厥者,不可下之,虛家亦然,凡厥者,陰陽氣不相順接,便為厥,
厥者手足逆冷是也。
厥有寒熱之異,治雖霄壤,而不可下則一,總由脾胃之陰陽,不相順接,
所以不能溫順四末耳。
傷寒熱少厥微,指頭寒默默不欲食,煩躁數日,小便利色白者,此熱除也,欲得食,
其病為愈,若厥而嘔胸脇煩滿者,其後必便血。
熱少厥微,指頭微寒,其候原不為重,然默默不欲食,煩躁數日,
白話文:
陰傷則陽不歸附,故脈雖浮大,而證仍屬血虛也。
當身體受陰邪傷害時,陽氣就會無法返回,因此脈象雖然浮大,但症狀仍然屬於血虛。
傷寒脈促,手足厥逆者,可炙之。
因傷寒而導致脈絡急促、手腳冰冷麻木的患者,可以採用灸療法。
手足厥逆,本當用四逆湯,以其脈促,知為陽氣內陷,而非陽虛,故但用炙以通其陽,不可用溫經藥以助陽也。
手腳冰冷麻木的患者,原本應該使用四逆湯治療,但是由於患者的脈絡急促,可以知道是陽氣內陷,而非陽氣虛弱,因此只能使用灸療法來疏通陽氣,不能使用溫經藥來補益陽氣。
諸四逆厥者,不可下之,虛家亦然,凡厥者,陰陽氣不相順接,便為厥,厥者手足逆冷是也。
所有手腳冰冷麻木的患者,都不可使用瀉下法治療,虛弱體質的患者也一樣。凡是手腳冰冷麻木的,都是因為陰陽之氣不能順利交接所導致的,這種情況稱為厥證,也就是手腳逆冷的症狀。
厥有寒熱之異,治雖霄壤,而不可下則一,總由脾胃之陰陽,不相順接,所以不能溫順四末耳。
厥證有寒熱之分,治療方法雖然有很大的不同,但都有不可使用瀉下法的共通點。這是因為厥證都是由脾胃的陰陽之氣不能順利交接所導致的,所以才會無法溫暖手腳末梢。
傷寒熱少厥微,指頭寒默默不欲食,煩躁數日,小便利色白者,此熱除也,欲得食,其病為愈,若厥而嘔胸脇煩滿者,其後必便血。
傷寒患者出現發熱微弱、指頭發冷、食慾不振、煩躁不安數日、小便清白的症狀,表示體內的熱邪已經消除,患者會想要進食,病情將會好轉。但如果出現厥證、嘔吐、胸脅煩滿等症狀,則表示患者之後一定會出現便血。
熱少厥微,指頭微寒,其候原不為重,然默默不欲食,煩躁數日,
胃中津液傷而困矣,若小便利色白,則邪熱暗除,胃氣漸復,故欲得食,若厥而嘔,
胸脇滿不去,則邪聚中焦,故嘔而煩滿,其後陰邪必走下竅而便血,
以厥陰主血故也。
下利寸脈反浮數,尺中自濇者,必清膿血。
下利為陰邪,浮數為陽脈,若陰盡復陽,則尺脈自和,今尺中自濇,
乃熱邪搏結於陰分,雖寸口得陽脈,究竟陰邪必走下竅而便膿血也。
此條與上條厥嘔胸脇煩滿者,雖有輕重之殊,而治法不異,並宜白頭翁湯,
膿血止,芍藥甘草湯。
傷寒發熱四日,厥反三日復熱四日厥少熱多,其病當愈,四日至七日,熱不除者,
白話文:
胃裡的津液耗損殆盡,如果小便的顏色較淡,代表體內的邪熱已經消散,胃氣也逐漸恢復,因此患者會感到飢餓;如果出現嘔吐,胸脇部位的脹滿感無法消散,表示邪氣聚集在中焦,導致嘔吐和胸脇脹滿煩躁,之後陰邪必定會轉而向下走,出現便血的症狀,這是因為厥陰脈絡主管血液的緣故。
如果出現腹瀉,寸脈反而是浮而快速的,尺脈卻自覺有振動感,必定會排出清澈帶有膿血的大便。腹瀉是陰邪作祟,浮而快速的脈象則是陽脈的表現,如果陰氣消失而陽氣重新恢復,尺脈自然會和緩順暢,如今尺脈自覺有振動感,表示熱邪與陰分糾結不通,雖然寸口脈象顯示有陽脈在運作,但最終陰邪必定會向下走而排出膿血的大便。
這條記載與上條記載的嘔吐、胸脇煩滿的症狀,雖然嚴重程度不同,但治療方法沒有差異,都適合使用白頭翁湯;膿血止住後,再使用芍藥甘草湯。
傷寒發熱四天,厥證消失三天後又發熱四天,厥證較輕微而發熱較嚴重,病症應當會痊癒;從發病第四天到第七天,熱度仍然未消退者,
其後必便膿血,傷寒厥四日,熱反三日,復厥五日其病為進,寒多熱少,陽氣退,
故為進也。
太陽以惡寒發熱為病進,恐其邪氣傳裏也,厥陰以厥少熱多為病退,
喜其陰盡復陽也,然熱氣有餘,又為內外癰膿便血之兆矣。
傷寒始發熱六日,厥反九日而利,凡厥利者,當不能食,今反能食者,恐為除中,
食以索餅,不發熱者,知胃氣尚在,必愈,恐暴熱來,出而復去也,後三日脈之,
其熱續在者,期之旦日夜半愈,所以然者,本發熱六日,厥反九日,復發熱三日,
并前六日,亦為九日,與厥相應,故期之旦日夜半愈,後三日脈之而脈數,
白話文:
其後必定會出現膿血現象。傷寒症狀發生後四天,熱度反而在第三天出現,再接著五天的寒厥,如果病情持續加重,表示體內寒多於熱,陽氣逐漸退散,這就是病情加重的表現。
太陽經的病症通常是由惡寒和發熱開始,擔心病情可能向內部發展;厥陰經的病症則是因為寒厥期間熱度較高,這顯示陰氣消失,陽氣重新佔據上風,但熱度過剩,可能導致內外生癢或膿血現象。
傷寒發病初期六天後,出現寒厥九天,接著出現腹瀉。一般來說,寒厥和腹瀉同時出現時,患者往往沒有胃口,但現在反而有食慾,這可能是病情開始緩解的徵兆。患者吃下乾糧(索餅)後,若不再發熱,表明胃氣仍在,預示病情將好轉。然而,也有可能突然出現熱度,隨後又消失,這表示病情可能有反覆。三天後再檢查脈搏,若發現脈搏加快,表示病情已經痊癒,預計在日出前後病情會完全恢復。
這個推測的依據是:傷寒初期六天,出現寒厥九天,再經過三天下發熱,總共加起來也是九天,與最初出現寒厥的時間相對應,因此可以預測在日出前後病情會好轉。三天後再次檢查脈搏,若脈搏加快,則表明病情已經完全康復。
其熱不罷者,此為熱氣有餘,必發癰膿也。
少陰經中,內藏真陽,最患四逆,故云吐利手足不逆冷,反發熱者不死,厥陰經中,
內無真陽不患其厥,但患不能發熱,與夫熱少厥多耳,然厥證多兼下利,
其陽熱變為陰寒者,十常六七也論中恐暴熱來,出而復去後三日脈之,其熱尚在,
形容厥證重熱之脈證如覩,然得熱與厥相應,尤無後患,若熱氣有餘,
病勢雖退,其後必發癰膿,以厥陰主血,熱與血久持不散,必致壅敗也。
傷寒厥而心下悸者,宜先治水,當與茯苓甘草湯,卻治其厥,不爾,水漬入胃,
必作利也。
傷寒厥而心下悸,以邪熱內深,飲水過多,水氣乘心所致也,水者心火所畏,
白話文:
病情持續發熱不退,這是因為體內熱氣過剩,必定會化膿生瘡。
少陰經中寄存著真正的陽氣,最怕遇上「四逆」(指吐、利、手足發冷),所以說,如果出現吐利,但手足不發冷,反而是發熱的,就不會死。厥陰經中沒有真陽,所以不怕厥,只怕發不出熱來,或者熱少而厥多。然而,厥證大多兼有腹瀉,其陽熱轉變為陰寒者,約有十分之六七。
文中擔心突然發熱,退了之後又復發,過了三天再把脈,熱氣仍然存在,看上去好像厥證發熱很嚴重,但只要熱氣和厥相應,就沒有後患。如果熱氣過剩,雖然病情有所好轉,但後期必定會生瘡化膿,這是因為厥陰經主血,熱氣和血液長期滯留而不消散,必定會導致瘀血。
如果傷寒出現厥證,同時心下悸動,應當先治療水氣,可以服用茯苓甘草湯,然後再治療厥證。如果不這麼做,水氣就會進入胃中,必定會引起腹瀉。
傷寒出現厥證,同時心下悸動,是因為邪熱深入內部,飲水過多,水氣上衝心臟所致。水是心火所畏懼的,如果水氣過多,就會抑制心火,導致
故乘之則動悸不寍,飲之為患,甚於他邪,所以乘其未漬入胃,
先用茯苓甘草湯以清下利之源,後乃治厥,庶不致厥與利相因耳。
下利後更煩,按之心下濡者,為虛煩也宜梔子豉湯。
已下利而更煩,似乎邪未盡解,然必心下濡而不滿,則為虛煩,
與陽明誤下胃虛膈熱之證頗同,故俱用湧法也。
傷寒六七日,大下後,寸脈沉而遲,手足厥逆,下部脈不至,咽候不利,唾膿血,
泄利不止者,為難治,麻黃升麻湯主之,此表裏錯雜之邪,雖為難治,
非死證也大下後寸脈沉而遲,明是陽邪陷陰之故,非陽氣衰微可擬,手足厥冷者,
白話文:
因此當邪氣乘虛而入時,會造成胸悶心悸、難以安眠,喝水也會造成病患不適,比其他邪氣更嚴重。因此,應在其尚未深入胃中之前,
先使用茯苓甘草湯來清除並利順水道的源頭,之後再治療厥證,這樣才能避免厥證與利水相互影響。
下利後更加煩躁,按壓心窩感到潮濕的,是虛煩的症狀,宜用梔子豉湯。
已下利但仍煩躁,似乎是邪氣尚未完全解除,但必須心窩潮濕且不滿,纔算是虛煩,
與陽明誤下胃虛隔熱的症狀很像,因此都使用湧吐的方法。
傷寒六七天後,大便後,寸脈沉緩,手腳冰冷,下半身脈搏無法觸及,喉嚨不舒服,咳出膿血,
泄利不止的,為難治之症,應使用麻黃[升麻湯] 治療。這是表裡錯雜的邪氣,雖然難治,
但並非絕症。大便後寸脈沉緩,明顯是陽邪陷於陰的緣故,不能比擬為陽氣虛弱。手腳冰冷的,
胃氣不布也,下部脈不至者,因泄利不止而陰津下脫也,咽候不利,唾膿血者,
陽邪搏陰上逆也,所以仲景特於陰中提出其陽,得汗出而錯雜之邪盡解也。
或問傷寒三陽證宜汗,而厥陰證中有麻黃升麻湯之例,其故何也,
詳此證之始原係冬溫,以其有咽痛下利,故誤認傷寒裏證而下之,致泄利不止,
脈變沉遲,證變厥逆,皆熱邪內陷,種種危殆,賴真陽未漓猶能驅邪外行,
而見咽喉不利唾膿血,明係熱邪返出,遊溢少陰經脈之候,亦為木槁土燔,
凌爍肺金之候,方中用麻黃升麻,所以升陷內之熱邪,桂枝芍藥甘草當歸調其營衛,
白話文:
胃氣運行不暢,腹部脈搏不到,是因腹瀉不止,導致陰液下脫所致。咽喉不利,吐出膿血,是陽邪衝擊陰經,循經上逆。因此仲景特別在陰證中提出陽證,通過發汗將錯雜之邪徹底排出。
有人問傷寒三陽證應該發汗,而厥陰證中卻有麻黃升麻湯的例子,這是為什麼呢?
仔細探究此證的起因是冬溫,因其有咽痛、腹瀉,所以誤認為是傷寒裏證而予以攻下,導致腹瀉不止、脈象沉遲、證候轉為厥逆,都是熱邪內陷所致。種種危急情況,幸虧正氣未衰,還能驅邪外行,出現咽喉不利、吐出膿血,明顯是熱邪反出,遊溢於少陰經脈。同時也是木氣衰竭,土氣過於旺盛,凌爍肺金。方中使用麻黃、升麻,用於升提陷伏於體內的熱邪;桂枝、芍藥、甘草、當歸調整營衛。
緣太陽少陰之邪,既以併歸厥陰,故於桂枝湯三味中,必加當歸以和陰血,
萎蕤天冬下通腎氣,以滋上源,且萎蕤為治風溫咽痛熱咳之專藥,本文雖不曰咳,
而云咽喉不利,唾膿血,可知其必然大咳,而膿血始應也,黃苓芍藥甘草,
治邪併於內之自利,知母石膏甘草,治熱伏少陰之厥逆,其邪既伏於少陰,
非知母則鬱熱不除,且熱必由陽明而解,非石膏則腠理不開,
其所以月乾薑白朮茯苓者,以其既經大下,非此不能保護中州耳,
朱奉議以此湯裁去升知冬芍,薑朮桂苓,加入葛根羌活,
白話文:
太陽少陰的邪氣併入厥陰,所以桂枝湯的三味藥中,一定要加上當歸來調和陰血。
萎蕤(天冬)能夠通達腎氣,滋養元氣,而且萎蕤是治療風熱咽喉痛熱咳的專用藥,本文雖然沒有提到咳嗽,
但是提到「咽喉不利,唾膿血」,可以知道患者一定嚴重咳嗽,而且開始有膿血出現。黃芩、芍藥、甘草,
治療與內邪相併而出現的腹瀉。知母、石膏、甘草,治療鬱熱侵犯少陰導致厥逆。邪氣一旦侵犯少陰,
如果不使用知母,鬱熱無法消除,而且熱氣一定會從陽明經排出,如果不使用石膏,腠理就不會開通。
所以加入乾薑、白朮、茯苓,是因為患者已經大下過,如果不是這些藥物,不能夠保護中焦。
朱奉議將升麻、知母、冬芍、薑、朮、桂、苓去掉,加入葛根、羌活。
川芎杏仁白薇青木香以治風溫,總不出此範圍也。
傷寒先厥,後發熱而利者,必自止見厥復利。
傷寒先厥後發熱而利,言傷寒表證罷,先見厥利而後發,非陰證始病便見厥利也,
先厥後發熱,而利必自止,乃厥陰之常候,下文見厥復利,乃預為防變之辭,
設厥利止而熱不已,反見咽痛喉痹,或便膿血,又為陽熱有餘之證矣。
已上陰陽錯雜證。
傷寒先厥後發熱,下利必自止,而反汗出咽中痛者,其喉為痹,發熱無汗,
而利必自止,若不止,必便膿血,便膿血者,其喉不痹。
白話文:
川芎、杏仁、白薇、青木香的用途是治療風邪溫熱,所用的藥材大多在這個範圍內。
傷寒的病人先出現手腳冰冷的症狀,之後發燒而腹瀉,這種情況一定會先出現手腳冰冷,再出現腹瀉。
傷寒的病人先出現手腳冰冷,之後發燒而腹瀉,意思是先出現手腳冰冷和腹瀉的表證,然後才發燒,而不是一發病就出現手腳冰冷和腹瀉的陰證。
先出現手腳冰冷,之後發燒,腹瀉一定會自己停止,這是厥陰體質的常見症狀,下文提到的「先厥後利」,是預防病情變化。
如果腹瀉停止,但發燒持續,反而出現咽喉疼痛、喉嚨腫脹,或便出膿血,這就表示陽熱過盛。
以上是陰陽錯雜的症狀。
傷寒的病人先出現手腳冰冷,之後發熱,腹瀉一定會自己停止,但是卻出汗、咽喉疼痛,這表示喉嚨腫脹,發熱不出汗,腹瀉一定會自己停止,如果沒有停止,一定會便出膿血,便出膿血的病人,喉嚨不會腫脹。
先厥後熱,下利止,其病為欲愈矣,乃反汗出咽中痛,是邪熱挾痰濕上攻,
而為喉痹也,然既發熱,即無汗而邪亦外出,所以利必自止,若不止,則無汗,
明係邪不外出,仍在於裏,必至便膿血也,便膿血者,其喉不痹,見熱邪在裏,
即不復在表,在下即不復在上也,喉痹者,桔梗湯,便膿血者,白頭翁湯。
傷寒一二日,至四五日而厥者,必發熱,前熱者,後必厥厥深者熱亦深,
厥微者熱亦微,厥應下之,而反發汗者,必口傷爛赤。
傷寒初起一二日間,所見皆惡寒發熱之陽證,至四五日傳進陰經而始厥也。
白話文:
先發作厥症,之後轉為發燒,下痢停止,病情已有好轉跡象,但卻出現盜汗和咽喉疼痛,這是因為邪熱挾帶痰濕上犯,形成喉嚨疼痛的症狀。然而一旦發燒後,就會自然出汗將邪氣排到體外,因此下痢必定會自行停止。若下痢未止,則表示沒有出汗,邪氣依然留在身體內部,必定會出現大便帶膿血的症狀。大便帶膿血者,其喉嚨疼痛的症狀會消失,表示邪熱已經從表層移到體內,不再留在表層;同時,邪熱也不會再往上犯。喉嚨疼痛者,宜用桔梗湯治療;大便帶膿血者,宜用白頭翁湯治療。
傷寒一二日後,至四五日才發作厥症的,必定會發燒。先發燒的,之後必定會厥,厥症越嚴重,發燒也越嚴重;厥症輕微的,發燒也輕微。厥症應該用瀉下的方法治療,但如果反而發汗,必定會出現嘴巴破爛發炎的症狀。
傷寒初期一二日間,所見到的症狀都是惡寒發熱的陽證,至四五日後傳入陰經才會開始厥。
前云諸四逆者,不可下矣,此云應下之,其辨甚微,蓋先四逆與先發熱而後厥者,
其來迥異,故彼云不可下,此云應下之者,以其熱深厥深,當用苦寒之藥,
清解其在裏之熱,庶有生理,小陷胸湯合小承氣可也,即下利讝語,
但用小承氣湯止耳,從未聞有峻下之法也,若不用苦寒,反用辛甘發汗,
寍不引熱勢上攻乎,口傷爛赤,與喉痹互意。
嘔家有癰膿者,不可治嘔,膿盡自愈。
嘔有胃中虛寒而嘔,有肝氣逆上而嘔,皆當辛溫治其逆氣,此則熱聚於胃,
結成癰膿而嘔,即內經所謂熱聚於胃口不行,胃脘為癰之候,
白話文:
先前提到各種四逆證,不可使用瀉下法。而這裡卻說應該瀉下,其中的區別非常細微。因為先有四逆,後有發熱,最後才厥脫的情況,其病因與先發熱,後厥脫的情況完全不同。所以前者說不可瀉下,而後者說應當瀉下,是因為熱症和厥症都很嚴重,應該使用苦寒的藥物,清除內在的熱氣,纔有生機。可以將「小陷胸湯」與「小承氣湯」合用。即使有腹瀉和讝語等症狀,也只需用小承氣湯止瀉即可。從未聽過使用峻下之法的。如果不使用苦寒的藥物,反而使用辛甘發汗的藥物,豈不是會使體內的熱勢上攻嗎?導致口舌生瘡潰爛,與喉嚨痹阻的症狀類似。
嘔吐患者如果有膿瘡,不應治療嘔吐,膿瘡排盡後,嘔吐自然會好。
嘔吐有兩種情況:一是胃中虛寒所致,二是肝氣逆上所致。這兩種情況都應使用辛溫的藥物治療逆氣。而這裡的情況是熱氣聚集在胃部,形成膿瘡而嘔吐,也就是《內經》所說的「熱聚於胃口不行,胃脘為癰」的徵兆。
恐人誤用辛熱止嘔之藥,所以特申不可治嘔,但俟膿盡自愈,言熱邪既有出路,
不必用藥以伐其胃氣也。
傷寒下利,日十餘行,脈反實者死。
傷寒在三陽邪熱全盛之時,其脈當實,今傳次厥陰,為邪氣向衰之際,
況復下利日十餘行,而反見實脈,是正衰邪盛,故主死也。
熱利下重者,白頭翁湯主之。
熱利而至下重,濕熱交併之象也。
下利欲飲水者,以有熱故也,白頭翁湯主之。
下利欲飲水者,與藏寒利而不渴自殊,乃熱邪內耗津液,縱未顯下重之候,
亦當以前藥勝其熱也。已上純陽無陰證。
傷寒病厥五日,熱亦五日,設六日當復厥,不厥者自愈,厥終不過五日,以熱五日,
白話文:
為了避免誤用具有止嘔效果的辛熱藥物,特別強調不能通過藥物來抑制嘔吐,只需等待膿液自行排出,這樣就能讓熱邪有出口,無需使用藥物來損害胃部功能。
如果傷寒導致腹瀉每日超過十次,而脈搏反而顯示實質(強勁),那麼這個人很可能會死亡。
對於傷寒疾病,當邪熱達到最高峯時,脈搏通常會顯示為實質,現在邪氣傳到厥陰,這表示邪氣正在逐漸減弱。再加上每日腹瀉超過十次,卻出現實質脈搏,這是正氣衰弱而邪氣旺盛的徵兆,因此判斷會死亡。
腹瀉伴有下腹部沈重感,可以使用白頭翁湯進行治療。
腹瀉伴有下腹部沈重感,是濕熱混雜的表現。
如果腹瀉時有想喝水的慾望,這是因為體內有熱邪導致津液消耗,即使還沒有出現下腹部沈重的症狀,也應使用白頭翁湯來清熱解毒。
以上描述的是純陽無陰的情況。
如果傷寒病患在五天後開始出現寒厥,並且熱症也在五天後達到頂點,如果在第六天仍持續出現寒厥,或者寒厥停止了,那麼病患就會自行康復。寒厥最終不會超過五天,因為熱症已經持續五天。
故知自愈。
此云厥終不過五日,言厥之常,前云厥反九日而利,言厥之變,蓋當則易治,
變則難復也。
下利脈沉弦者,下重也,脈大者,為未止,脈微弱數者,為欲自止,雖發熱不死。
下利而脈沉弦,為邪熱內陷,故主後重,若沉弦而大,為邪熱勢盛,故未易止,
若沉而微弱數者,為邪熱向衰,故雖發熱不死,設見脈大身熱,其死可知矣。
內經云:下利發熱者死,仲景下利手足反溫,脈緊反去,必自愈,又曰:
下利手足不逆冷,反發熱者不死,此皆陰寒下利,非滯下積熱內奔,熱邪外泄,
內外俱劇之比。
下利有微熱而渴,脈弱者,令自愈,下利脈數而渴者令自愈,設不差必清膿血,
白話文:
因此知道病人靠自己能痊癒。
這句話說厥症的病程一般不超過五天,這是說厥症的常見情況,前面說厥症反覆發作九天後會好轉,這是說厥症的變化,原本應該好處理的,變化後就難以恢復。
拉肚子脈象沉而弦,是因為肚子脹悶,脈象大,是因為腹瀉還沒停止,脈象微弱而數,是因為症狀想要自行停止,雖然發燒但不死。
拉肚子而脈象沉而弦,是因為邪熱內陷,所以肚子沈重,如果脈象沉而弦又大,是因為邪熱勢力旺盛,所以不容易停止,如果脈象沉而微弱且數,是因為邪熱趨於衰弱,所以雖然發燒但不死。如果看到脈象大、身體發燒,就可以知道病人會死亡。
《內經》說:拉肚子發燒的人會死亡。仲景說:拉肚子手腳反而溫暖,脈象緊卻又退去,病人一定會自己痊癒。又說:拉肚子手腳不冰冷,反而發燒的人不會死亡。這些都是陰寒導致的腹瀉,而不是宿便和積熱內攻,熱邪外洩,內外同時發病的比較。
拉肚子有輕微發燒和口乾,脈象微弱,病人會自己痊癒;拉肚子脈象數且口乾的,病人會自癒。如果不見好轉,一定會排除清澈的膿血。
以有熱故也,下利脈數有微熱汗出,令自愈,設復緊為未解。
脈弱乃陰退陽復,在表作微熱,在裏作微渴,微熱而渴,證已轉陽,故不治自愈,
下利本陽虛陰盛,得至脈數而渴,是始焉陰盛,今則陽復矣,故自愈也,設不愈,
則不但陽復,必其陽轉勝於陰,而圊膿血也,脈數與微熱互意,汗出與脈弱互意,
脈緊則不弱矣,邪勢方張,其不能得汗又可知矣,此與陽明脈緊則愈,
少陰脈緊反去互發,陽明邪氣尚盛,故喜緊惡遲,少陰厥陰邪氣向衰,故喜弱惡緊,
總不出緊去人安之妙義也。
厥陰病渴欲飲水者,少少與之愈。
陽氣將復,故欲飲水,然須少少與之,是謂以法救之,蓋陰邪方欲解散,
白話文:
繁體中文
以有熱故也。下利,脈數,有微熱汗出,令自愈。設復緊,為未解。
脈弱,乃陰退陽復。在表,作微熱。在裡,作微渴。微熱而渴,證已轉陽,故不治自愈。
下利,本陽虛陰盛。得至脈數而渴,是始焉陰盛,今則陽復矣,故自愈也。設不愈,
則不但陽復,必其陽轉勝於陰,而圊膿血也。脈數與微熱,互意。汗出與脈弱,互意。
脈緊,則不弱矣。邪勢方張,其不能得汗,又可知矣。此與陽明脈緊則愈,
少陰脈緊,反去互發。陽明邪氣尚盛,故喜緊惡遲。少陰厥陰邪氣向衰,故喜弱惡緊,
總不出緊去人安之妙義也。
厥陰病,渴欲飲水者,少少與之,愈。
陽氣將復,故欲飲水。然須少少與之,是謂以法救之。蓋陰邪方欲解散,
陽氣尚未歸復,若恣飲不散,反致停畜釀禍耳。渴欲飲水,與下利後飲水者不同,
此則熱邪盡解,但津液受傷而渴,彼則熱邪在裏,煎迫津液而渴,未可一例而推也。
厥陰中風,脈微浮為欲愈,不浮為未愈。
按仲景三陰皆有中風,然但言欲愈之脈,而未及於證治者,以風為陽邪,陰經之中,
得風氣流動,反為欲愈之機,蓋厥陰之脈,微緩不浮,中風病傳厥陰,脈轉微浮,
則邪還於表,而為欲愈之徵也。已上陽進欲愈證。
下利讝語者,有燥屎也,宜小承氣湯。
下利則熱不結,胃不實何得讝語耶,此必邪返於胃,內有燥屎,故雖下利,
白話文:
陽氣尚未恢復,如果放縱飲酒不節制,反而會導致停滯積聚,釀成禍患罷了。口渴想喝水,與下痢後喝水的情況不同。
此後是熱邪完全消散,但津液受傷而口渴,彼則是熱邪在體內,煎熬津液而口渴,不可一概而論。
厥陰經中風,脈象微弱浮起,表示將要痊癒,不浮起則表示尚未痊癒。
查閱《傷寒論》,三陰經都有中風的情況,但只提到將要痊癒的脈象,而沒有涉及證候和治療。因為風為陽邪,陰經之中,如果得到風氣鼓動,反而有利於痊癒。蓋厥陰經的脈象,微弱緩和而不浮起,中風病傳變到厥陰經時,脈象轉變為微弱浮起,則表示邪氣返回表層,而成為將要痊癒的徵兆。以上是陽氣進展,將要痊癒的證候。
下痢伴隨胡言亂語,表明腸道中有燥硬的大便,宜用小承氣湯治療。
下痢通常是因為熱邪不結實,胃部不充實,怎麼會胡言亂語呢?這一定是邪氣返回胃部,內有燥硬的大便,所以雖然下痢,
而結者自若也,與陽明證讝語胃中有燥屎正同,乃不用大承氣,
而用小承氣者,以下利腸虛兼之厥陰主裏,所以但用小承氣微攻其胃,
全無大下之例耳。上條厥陰轉歸陽明府證。
嘔而發熱者,小柴胡湯主之。
厥陰之邪欲散,則逆上而還少陽,必發熱而嘔,以肝膽藏府相連,
故用小柴胡以升提厥陰之邪,從少陽而散也。上條厥陰轉出少陽經證。
下利後身疼痛,清便自調者,急當救表,宜桂枝湯發汗。
厥陰病自利止後,圊便自調,知裏寒已退,但身痛者,邪氣已還於表,
故用桂枝以和營衛而愈也。上條厥陰回陽熱從外解證。
厥陰病欲解時,從丑至卯上。上條厥陰經證自解候。
白話文:
但是那些得病的人卻若無其事,這與陽明病的爭辯胃部有乾燥糞便的情況是一樣的,因此不用大承氣湯,
而是服用小承氣湯,因為大便不通兼有厥陰主裏的症狀,因此只服用小承氣湯稍微攻下胃部,
完全不像一般瀉下的做法。上一條是厥陰轉變為陽明府的症狀。
嘔吐發熱的,用小柴胡湯為主藥。
厥陰之邪氣想要消散,就會逆行向上並回到少陽經,一定會發熱嘔吐,因為肝膽臟腑相連,
所以用小柴胡提升厥陰之邪氣,從少陽經散出。上一條是厥陰轉出少陽經的症狀。
腹瀉後身體疼痛,大便自動調和的,急需救助表證,應服用桂枝湯發汗。
厥陰病大便停止後,大便自動調和,知道裡寒已經消除,但是身體疼痛的,表示邪氣已經回到表證,
所以用桂枝湯調和營衛就能痊癒。上一條是厥陰回陽熱從外解的症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