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寒來蘇集》~ 傷寒來蘇集卷三 (10)
傷寒來蘇集卷三 (10)
1. 傷寒來蘇集卷三
不別之象，以癥瘕作解者謬矣，按、大腸小腸，俱屬於胃，欲知胃之虛實，必於
二便驗之，小便利，屎定鞕，小便不利，必大便初硬後溏，今人但知大便硬，
大便難，不大便者，為陽明病，亦知小便難，小便不利，小便數少，或不尿者，
皆陽明病乎。
陽明病，不能食，攻其熱必噦，所以然者，胃中虛冷故也，以其人本虛，故攻其
熱必噦。
[初受病，便不能食，知其人本來胃虛，與中有燥屎而反不能食者，有別也，噦
為胃病，病深者，其聲噦矣。
若胃中虛冷，不能食者，飲水則噦。
[要知陽明病不能食者，雖身熱惡熱，而不可攻其熱，不能食，便是胃中虛冷，
用寒以徹表熱，便是攻，非指用承氣也，傷寒治陽明之法利在攻，仲景治陽明之
心全在未可攻，故諄諄以胃家虛實相告耳。
陽明病，脈遲，腹滿，食難用飽，飽則微煩，頭眩，必小便難，此欲作穀疸，雖
下之，腹滿如故，所以然者，脈遲故也。
[陽明脈浮而弦大，為中風，若脈遲，為中寒為無陽矣，食難用飽，因於腹滿，
腹滿因於小便難，煩眩又因於食飽耳，食入於胃，濁氣歸心，故煩，虛陽不能化
液，則清中清者不上升，故食穀則頭眩，濁中清者不下輸，故腹滿而小便難，胃
脘之陽，不達於寸口，故脈遲也，金匱曰，穀氣不消，胃中苦滿，濁氣下流，小
便不通，身體盡黃，名曰穀疸，當用五苓散調胃利水，而反用茵陳湯下之，腹滿
不減，而除中發噦所由來矣，所以然者，蓋遲為在藏，脾家實，則腐穢自去，食
難用飽者，脾不磨也，下之則脾家愈虛，不化不出，故腹滿如故。
傷寒脈遲，六七日，而反與黃芩湯徹其熱，脈遲為寒，今與黃芩湯，復除其熱，
腹中應冷，當不能食，今反能食，此名除中，必死。
[凡首揭陽明病者，必身熱汗出，不惡寒反惡熱也，此言傷寒則惡寒可知，言徹
其熱，則發熱可知，脈遲為無陽，不能作汗，必服桂枝湯啜稀熱粥，冷汗生於穀
耳，黃芩湯本為協熱下利而設，不為脈遲表熱而設，今不知脈遲為裏寒，但知清
表之餘熱，熱去寒起，則不能食者為中寒，反能食者為除中矣，除中者，胃陽不
支，假穀氣以自救，凡人將死，而反強食者是也。
陽明病，初欲食，小便反不利，大便自調，其人骨節疼，翕然如有熱狀，奄然狂
發，濈然汗出而解者，此水不勝穀氣，與汗共併，脈緊則愈。
[初欲食，則胃不虛冷，小便不利，是水氣不宣矣，大便反調，胃不實可知，骨
節疼者，濕流關節也，翕翕如有熱，而不甚熱者，燥化不行，而濕在皮膚也，其
人胃本不虛，因水氣怫鬱，鬱極而發，故忽狂，汗生於穀，濈然汗出者，水氣與
穀氣併出而為汗也，脈緊者，對遲而言，非緊則為寒之謂。
白話文：
不論什麼症狀，都以癥瘕來解釋是錯誤的。大腸小腸都屬於胃，要了解胃的虛實，必須從大小便觀察。小便通暢，大便成形，小便不通暢，大便則會先硬後稀。現在有些人只知道大便硬、排便困難、或完全沒有大便就是陽明病；也只知道小便困難、不通暢、頻數減少或不排尿就是陽明病，這是錯誤的。
陽明病患者不能進食，如果攻其熱就會嘔吐，這是因為胃中虛冷的緣故，因為患者本身就虛弱，所以攻其熱就會嘔吐。
一開始就無法進食，說明患者本來胃就虛弱，這與因腸道乾燥積滯而不能進食是不同的。嘔吐是胃病的症狀，病情嚴重者，嘔吐聲會很響。
如果胃中虛冷，不能進食，喝水也會嘔吐。
要知道陽明病不能進食，雖然身體發熱怕熱，但不能攻其熱。不能進食，就是胃中虛冷，用寒涼之法去除表面的熱邪，這也是一種攻邪的方法，並不是單指使用承氣湯。治療陽明病，關鍵在於攻邪，但張仲景治療陽明病的心法在於“未可攻”，所以他反覆強調胃的虛實。
陽明病患者脈象遲緩，腹部脹滿，吃東西不易飽，吃飽後略感煩躁，頭暈目眩，一定小便困難。這將要發展成穀疸（一種黃疸）。即使瀉下，腹部脹滿依舊，這是因為脈象遲緩的緣故。
陽明病脈浮而弦大，是中風；如果脈象遲緩，則是中寒，是陽氣不足。吃東西不易飽，是因為腹部脹滿；腹部脹滿是因為小便困難；煩躁眩暈又是因為吃飽的緣故。食物進入胃中，濁氣上逆於心，所以煩躁；虛陽不能化生津液，清氣不能上升，所以吃東西頭暈；濁氣不能下降，所以腹部脹滿，小便困難；胃脘的陽氣不能到達寸口，所以脈象遲緩。《金匱要略》說：「穀氣不消，胃中苦滿，濁氣下流，小便不通，身體盡黃，名曰穀疸。」應該用五苓散調和胃氣，利水消腫，卻反而用茵陳湯瀉下，腹部脹滿沒有減輕，反而導致嘔吐，這就是原因。這是因為脈象遲緩代表寒邪在內，脾胃實證，腐敗之物自然會排出，吃東西不易飽是因為脾胃運化功能不好。瀉下會使脾胃更加虛弱，運化不能，所以腹部脹滿依舊。
傷寒患者脈象遲緩持續六七天，然後用黃芩湯來消除餘熱，脈象遲緩代表寒邪，現在又用黃芩湯來去除餘熱，腹部會更冷，應該不能進食，但卻反而能進食，這就是所謂的「除中」，必然死亡。
凡是初起陽明病的患者，一定身體發熱，汗出，不惡寒反而惡熱。這說明傷寒會惡寒，說明邪熱已深。脈象遲緩代表陽氣不足，不能發汗，必須服用桂枝湯，喝稀粥。冷汗是因胃氣不足而生。黃芩湯本是用於協同熱邪瀉下，不是用於脈象遲緩和表熱的。現在不知道脈象遲緩是裏寒，只知道清除了表面的餘熱，熱去寒起，所以不能進食的是中寒，反而能進食的是「除中」。「除中」是指胃陽不支，靠穀氣來維持，凡人將死，而反而強吃東西也是這樣。
陽明病，一開始想吃東西，小便反而不通暢，大便卻正常，患者骨節疼痛，身體發熱，突然發狂，大量出汗而痊癒，這是水氣不能勝過穀氣，與汗一起排出，脈象緊則病情好轉。
一開始想吃東西，說明胃中不虛冷；小便不利，是水氣不通暢；大便正常，說明胃不實；骨節疼痛，是濕邪流注關節；身體發熱但不很熱，是津液不能化生，濕邪在皮膚；患者胃本來不虛，因為水氣鬱滯，鬱結到極點就發狂；汗出自穀氣，大量出汗，是水氣和穀氣一起排出而成為汗；脈象緊，是相對遲緩而言，不是緊就是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