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經通考》~ 身經通考卷三 脈說 (30)
身經通考卷三 脈說 (30)
1. 何謂小兒之脈
小兒乳抱之時，未能飲食，不可診脈，但以食指三節為三關，辨驗之，上節為命關，中節為風關。下節為氣關。黃赤為熱，青黑為痛，白為寒。見於氣關者，主在內之疾；見於風關者，主在外之疾也；於命關者不治。
白話文：
在小兒還在懷抱哺乳階段，因為他們還無法正常飲食，所以不能用傳統的脈診方式來判斷病情。我們可以利用食指的三節來替代脈診，這三節代表了三個不同的關卡來辨識病情。食指的最上一節代表的是「命關」，中間的一節是「風關」，而最下一節則是「氣關」。
如果手指呈現黃色或紅色，通常表示有熱症；青色或黑色可能代表疼痛；白色可能代表寒症。如果病症的徵兆出現在「氣關」，這通常意味著疾病源於體內；若是在「風關」出現，則顯示病源在體外。然而，如果病症已經發展到「命關」，那麼情況就比較嚴重，治療會較困難。
2. 何謂將死之脈
《歌》曰：雀啄（或云肝絕）連來三五啄，屋漏（或云胃絕）半日一點落（脾胃心肺絕，腎絕也）。彈石硬（或云腎絕）來尋即散（肺絕也），搭指散亂（或云脾絕）真解索（五臟絕也）。魚翔似有又似無（或云心絕腎絕也），鰕遊靜中跳一躍（人或云大腸絕，脾胃絕也）。
更有釜沸湧如羹，旦占夕死不須藥。余謂此七脈亦不必強分，總之，陰陽之氣將散，不能自有之象。
一動一止兩日死，兩動一止四日逝，三動一止六日亡，四動一止八日事，五動一止只十日，十動一止一年去，春草生時即死期，二十一動二年住，清明節後始傾亡，三十動止三年次，立秋節後病則危。四十動止四年斃，小麥方熟是死期，五十一止五年絕，草枯木脫時死矣。
五臟之輪至也，肺在一與六，心在二與七，脾在三與八，肝在四與九，腎在五與十，肺心在上，屬陽，主呼；肝腎在下，屬陰，主吸；脾居中間，陰中有陽，主呼吸之間代止之脈，在何臟何腑，以此斷生死之期。
白話文：
【什麼是瀕死的脈象】
古詩中描述，如鳥雀啄食般，脈搏一陣子快，一下慢，這種狀況可能是肝臟功能衰竭。若脈搏像屋漏般滴水，半日才滴一點，這可能是脾胃、心肺、甚至腎臟功能已盡。脈象堅硬如彈石，一會兒出現，一會兒消失，可能是肺臟或腎臟衰竭。脈象散亂，手指觸感混亂，這可能是脾臟功能衰竭，或是五臟都已經到了極限。
脈象像魚在水中游動，若有若無，可能是心臟或腎臟衰竭。脈象像蝦在靜水中突然跳躍，可能代表大腸或脾胃功能衰竭。
另有一種脈象，如鍋中的沸騰的湯，早晨出現，晚上就可能死亡，無需再用藥物治療。我認為這七種脈象不一定需要嚴格區分，總的來說，這都是陰陽之氣即將消散，無法自我維持的徵兆。
如果脈象是一動一止，可能兩天內就會死亡；兩動一止，可能四天內就會逝去；三動一止，可能六天內就會亡故；四動一止，可能八天內就會有事；五動一止，可能十天內就會死亡；十動一止，可能一年內就會離世；等到春天草木生長的時候，就是生命的終點。如果脈象二十一動一止，可能兩年內還能活著，但清明節後可能會傾向死亡。如果脈象三十動一止，可能三年內就會有生命危險，立秋節後病情會更加危急。如果脈象四十動一止，可能四年內就會死亡，等到小麥成熟時，就是生命的終結。如果脈象五十一動一止，可能五年內就會死亡，當草木枯萎的時候，就是生命的終點。
五臟的輪轉週期，肺臟在第一和第六的位置，心臟在第二和第七的位置，脾臟在第三和第八的位置，肝臟在第四和第九的位置，腎臟在第五和第十的位置。肺臟和心臟位於上部，屬於陽性，主管呼氣；肝臟和腎臟位於下部，屬於陰性，主管吸氣；脾臟位於中間，是陰中有陽，主管呼吸之間的暫停。根據脈象在哪個臟腑，可以預測生死的時間。
3. 何謂心腹疼痛之脈
陳無擇云：十二經絡，外感六淫，則其氣閉塞，鬱於中焦，氣與邪爭，發為疼痛。足厥陰心痛，兩脅急引小腹，連陰股相引痛。手心主心痛徹背，心煩，掌中熱，嘔干目黃，亦脅滿。足太陰心痛，腹脹滿，澀澀然，大便不利，隔閉咽塞。手太陰心痛，短氣，不足以息，季脅空痛，遺矢無度，胸滿煩心。
足少陰心痛，煩劇面黑，心懸若飢，胸滿，腰脊痛。背俞、諸經心痛，心與背相引，心痛徹背，背痛徹心；諸府心痛，難以俯仰，少腹上衝，卒不知人，嘔吐泄瀉，此皆諸經，諸府涉邪所致痛，屬外所因。
若五臟內動，汩以七情則其氣痞膈，聚於中脘，氣與血搏，發為疼痛。肝心痛者，色蒼蒼然如死狀，終日不得太息；真心痛者，寒邪傷其君也，手足青至節，旦發夕死，夕發旦死；脾心痛者，如針錐刺其心腹，蘊蘊然氣滿；肺心痛者，若從心間起，動作益甚，色不辨；腎心痛者，與背相引善瘛，如物從後觸其心，身偃僂；胃心痛者，腹脹滿，不下食，食則不消，皆臟氣不平，喜怒憂鬱所致，屬內因。
若飲食勞逸，觸忤非類，使臟氣不平，痞隔於中，或飲啖生冷果實，中寒不能消散，結而為積，遇時還發，名積心痛；及其臟寒生蛔致心痛者，所謂九種心痛：曰飲，曰食，曰風，曰冷、曰熱、曰悸、曰蟲、曰疰、曰去來痛者，除風熱冷屬外因，余皆不內外因。
婦人惡血，人心脾經發作疼痛，尤甚於諸痛。
卒中客忤，鬼擊屍疰，使人心痛，亦屬不內外因。
《經》曰：陰弦為心痛，心脈微急為痛，微大為心痹引背，短而數心痛，澀則心痛，沉細者生，浮大弦長者死。
凡諸心痛者，皆少陰厥氣上衝也，有熱厥心痛者，身熱足寒，甚則煩躁而吐，額自汗出，如為熱也，其脈浮大而洪，當灸太谿及崑崙，謂表裡俱瀉之，是調熱。病汗不出，飲熱下利，表汗通身而出者，愈也。灸畢，服金鈴子散則愈。痛止，服枳朮丸，去其餘邪也。
又有大實心中痛者，閒氣而食，卒然發痛，大便或秘，久而注悶，心胸高起，按之愈痛，不能飲食，急以煮黃丸利之，後以藳本湯去其邪也。
有寒厥心痛者，手足逆而通身冷汗出，便溺清利，或大便利而不渴，氣微力弱，急以朮附湯溫之。寒厥暴痛，非久病也，朝發暮死，急當救之，是知久病無寒，暴病非熱也。
《內經》曰：寒氣客於脈外則脈寒，脈寒則縮蜷，縮蜷則脈絀急，絀急則外引小絡，故卒然而痛，得炅則痛立止。因重中於寒，則痛久，寒氣客於經脈之中，與炅氣相薄則脈滿，滿則痛而不可按，寒氣稽留，炅氣從上則脈充大而血氣亂，故痛甚不可按也。寒氣客於腸胃之間，膜原之下，血不得散，小絡急引故痛，按之則血氣散，故痛止。
白話文：
陳無擇說：十二經絡，如果受到外來的風、寒、暑、濕、燥、火六種邪氣侵襲，就會導致經絡氣機閉塞，鬱積在中焦部位。正氣和邪氣互相爭鬥，就會引發疼痛。
足厥陰經脈的疼痛，表現為兩脅肋部位急迫抽痛，牽引到小腹，甚至連著陰部和大腿內側都會疼痛。手厥陰心包經的疼痛，會感覺心痛一直連到背部，心煩意亂，手掌發熱，想吐卻吐不出來，眼睛發黃，同時兩脅肋也會脹滿。足太陰脾經的疼痛，會感到腹部脹滿，不舒服，大便不順暢，好像被阻隔住、咽喉部也感覺堵塞。手太陰肺經的疼痛，會感到呼吸短促，氣不夠用，兩側脅肋空痛，大小便失禁，胸部脹滿煩躁。
足少陰腎經的疼痛，會感到非常煩躁，臉色發黑，心裡空空的好像飢餓一樣，胸部脹滿，腰背疼痛。背部的腧穴、其他經脈的疼痛，表現為心臟和背部互相牽引疼痛，心痛到背部，背痛到心臟；其他臟腑的疼痛，會難以彎腰或仰頭，小腹向上衝，突然昏迷不省人事，嘔吐腹瀉。這些都是因為經絡、臟腑受到邪氣侵襲而引起的疼痛，屬於外在原因導致的疼痛。
如果是由於五臟內部的活動失調，或是受到喜、怒、憂、思、悲、恐、驚七情影響，就會導致氣機阻滯，鬱積在胃脘部位。氣和血互相搏鬥，就會引發疼痛。肝臟的疼痛，表現為臉色蒼白，像死人一樣，整天都不能好好嘆氣；真正的「真心痛」，是由於寒邪傷害心臟所致，會出現手腳發青，甚至青到關節處，早上發病晚上就死亡，晚上發病早上就死亡；脾臟的疼痛，好像有針錐刺在心腹部位，腹中悶悶脹滿；肺臟的疼痛，好像從心臟中間開始，稍微動一下就會更痛，臉色也變得難以辨認；腎臟的疼痛，會連著背部一起痛，經常抽搐，感覺好像有東西從背後撞擊心臟，身體彎曲；胃臟的疼痛，會感到腹部脹滿，吃不下東西，吃了也難以消化。這些都是因為臟腑的氣機失調，受到喜怒憂鬱等情緒影響而引起的疼痛，屬於內在原因導致的疼痛。
如果飲食不當、過勞或過於安逸，接觸了不適宜的事物，導致臟腑氣機失調，氣機阻滯在中焦部位；或是吃了生冷的水果，因為寒邪在體內無法消散，結成積聚，時間到了就會發作，這就叫做「積心痛」。還有因為臟腑寒冷而產生蛔蟲，引起的疼痛，總共有九種心痛：飲，食，風，冷，熱，悸，蟲，疰，往來痛。其中，風、熱、冷屬於外因，其他的都不屬於內外因。
婦女因為惡露瘀血，導致心、脾經脈發作疼痛，會比其他疼痛更劇烈。
突然受到外來邪氣侵襲，或是被鬼怪、屍氣所干擾，導致心痛，也屬於不屬於內外原因的疼痛。
《黃帝內經》說：脈象呈現陰弦，是心痛的表現；心脈如果微弱而急促，就會產生疼痛；如果微弱而偏大，就會導致心痹，並牽引到背部；如果脈象短促而數，是心痛的表現；如果脈象澀滯，也是心痛；脈象沉細，代表病情可以好轉；脈象浮大弦長，代表病情危險。
所有心痛的病症，都是因為少陰經脈的氣機逆向上衝所導致的。如果是屬於熱厥的心痛，會感到身體發熱，腳卻冰冷，嚴重時會煩躁不安、嘔吐，額頭會自己出汗，好像發熱一樣，脈象浮大而洪。應該針灸太谿穴和崑崙穴，這叫做表裡同瀉，可以調節熱邪。如果病患不出汗，喝熱飲又會腹瀉，卻能通過發汗使全身通暢的，這樣病就可以好轉。針灸完後，再服用金鈴子散，病情就會痊癒。疼痛停止後，再服用枳朮丸，可以清除殘留的邪氣。
還有一種「大實心中痛」，通常是在閒暇時吃飯後，突然發作疼痛，大便可能秘結不通，時間久了會感到悶脹，心胸部位高起，按壓會更加疼痛，無法飲食。這種情況要趕快用煮黃丸來通利大便，之後再用藁本湯來去除邪氣。
還有一種「寒厥心痛」，會出現手腳冰冷，全身冒冷汗，大小便清澈順暢，或者大便暢通但不口渴，氣息微弱，沒有力氣。這種情況要趕快用朮附湯來溫補身體。寒厥引起的突然疼痛，並非久病，通常早上發病晚上就死亡，要趕快搶救。由此可知，久病的人不會有寒證，突然發病的人也不一定會是熱證。
《黃帝內經》說：寒氣侵襲到脈絡之外，脈就會變冷，脈冷就會蜷縮，脈蜷縮就會導致脈搏細而急，脈細而急就會牽引周圍的細小絡脈，所以會突然感到疼痛，如果能讓身體溫熱，疼痛就會立刻停止。如果寒氣嚴重侵襲身體，疼痛就會持續很久。寒氣侵襲到經脈之中，與身體的陽氣相搏，就會使脈搏飽滿，飽滿就會疼痛而不能按壓。如果寒氣稽留不去，陽氣從上而升，就會導致脈搏充大，氣血紊亂，所以疼痛會非常劇烈而不能按壓。寒氣侵襲到腸胃之間，膈膜之下，導致血液無法正常散布，細小的絡脈就會被牽引，所以會感到疼痛，按壓後可以使氣血散開，疼痛就會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