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灸問答》~ 自序一
自序一
1. 自序一
粵稽軒岐問難，針道開端；扁華崛興，針經繼武。洎夫漢晉機謐，《傷寒》與《甲乙》名經；唐室孫王，《千金》與《外臺》輯要。他若宋王維德鑄《銅人》以為圖，元滑伯仁闡《明堂》而立說。以及陳會之經名《神應》，梅孤之卷號《聚英》，繼洲之《玄機秘要》，靳賢之《針灸大成》。
白話文：
從廣州的稽古軒開始，針灸成為疑難雜症的入門指引；扁鵲和華佗接著發揚光大，寫出針灸的經典著作。到了漢代和晉代，機謐撰寫了《傷寒論》和《甲乙經》這兩部重要的醫書。唐朝時，孫思邈和王燾編纂了《千金方》和《外臺祕要》。之後，宋代的王維德鑄造了《銅人》作為針灸穴位的圖示，元代的滑伯仁闡述了《明堂》理論。還有明代的陳會之寫出了《神應經》，梅用和寫出了《聚英錄》，張景嶽寫出了《玄機祕要》，靳賢寫出了《針灸大成》。
凡關於經絡孔穴、穴道奇正、取穴分寸、取寸部位、病症主治、補瀉異同、暨方宜禁忌諸篇，非不反復尋求，據為典要。無如劫被祖龍，《內經》已無完帙。加以年湮代遠，簡蠹篇蟫，補缺訂殘，不無偽託，顛倒舛錯，指不勝僂。此劉向謂《靈》、《素》為諸韓公子所著，而程子亦謂其出戰國之末也。
白話文：
有關經絡、穴位、穴道正奇、取穴尺寸、取穴位置、病症主治、補瀉的不同、以及各種禁忌等內容，我都仔細地探討過，並做了筆記。不過，秦始皇焚書坑儒，讓《黃帝內經》不復存在。加上時間流逝，書籍被蟲蛀損壞，雖然有人試圖修復和補充，但也免不了有偽造和錯誤的地方。因此，就像劉向說的，《靈樞》和《素問》可能是戰國末期的作品，程子也認為如此。
嗚呼！古籍遺亡，後賢安仰？故今人專究醫方，單心脈訣，砭焫之傳，概置弗論。間有一二從事於茲者，世又以管蠡目之，反不得與專門內科者齒；而此一二人，亦自安於術小藝卑，目營耳食。即問以經穴之起止，脈絡之向背，茫乎不知其畔岸也，浩乎不知其津涯也。漫然試之，率爾行之，取生人百年自有之命，決驗於俄頃呼吸之間。
白話文：
唉！古代醫書失傳已久，後人如何仰望前賢的智慧？因此，現在的人們只專注於醫藥方劑，僅僅鑽研脈搏診斷之法，對於砭刺灸熨之術，大抵都棄置不顧。偶爾有那麼一兩個人從事這方面，世人也將他們視為目光短淺者，反倒無法與專門從事內科的醫師並駕齊驅。而這一兩個從事砭刺灸熨之術的人，也自安於自己的技術低微、地位卑賤，只是聽聞傳說，卻不親自實踐。即使問他們經絡穴位的起止點、脈絡氣血的運行方向，他們也茫然無知，對於砭刺灸熨之術的要領更是無所瞭解。他們隨意嘗試，倉促行事，拿活生生的人百年壽命來做實驗，卻在頃刻之間就驗證出自己的錯誤。
幸中則矜為己功，不效則不任受過。無怪乎疫癘日盛，夭扎日多，而陰陽乖戾之氣，且寢尋交戰，未有已也。愚維病源所起，本於臟腑；臟腑之脈，出於四肢；循環腹背，無所不至；往來出沒，難以測量。將欲指取其穴，非圖莫由；心探其要，非經勿得。然匪精於繪圖改錯，孰能與於此哉？爰不檮昧，裒集古今中外諸書，編為《針灸問答》，逐穴撰成歌訣，以便記誦，俾學者披圖知穴，按經用針，胸次瞭然，手下有準。敢曰目無餘子，抑惟倡明絕學焉耳。
白話文：
如果針灸治好了病，就會自誇是自己的功勞；如果沒治好，就不願意承擔責任。因此，難怪瘟疫會越演越烈，夭折的人也越來越多，而人體內陰陽失調的情況也越來越嚴重，且不斷地相互攻擊，沒有消停的時候。
愚見認為，疾病的根源在於內臟；內臟的脈絡發散到四肢；在腹背間循環，無處不達；往來出入，難以測量。如果想要精準找到穴位，沒有圖畫指南是無法做到的；如果想要深入理解穴位的關鍵，沒有經典書籍作為依據也是不可能的。然而，如果不精通繪製圖畫和改正錯誤，又有誰能勝任治療呢？
因此，我不敢怠慢，廣泛收集古代、現代、國內外的各種書籍，編成了《針灸問答》，並逐個穴位編寫了歌訣，方便記誦。這樣，學習者只要閱讀圖畫就知道穴位的位置，按照經絡用針，心中就一目瞭然，下手也有準則。我不敢說自己是技高一籌，只是希望倡導發揚這種將要失傳的學問而已。
民國十二年夏月長沙譚志光容園甫自序於湖南針灸講習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