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徽宗趙佶主持編纂

《聖濟總錄》~ 卷第四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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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第四 (4)

1. 補益

形不足者,溫之以氣,氣為陽。天之所以食人者也,精不足者,補之以味,味為陰,地之所以食人者也。人受天地之中以生,陰陽不可偏勝,有偏勝斯有不足。於是有補養之法,然必適平而止,不可太過,過則復為有餘,亦非中道也。常人之情,知補養為益,而不知陰陽欲其平均。

白話文:

形體不足的人,就要用元氣來溫養,元氣屬陽。上天之所以能夠以形體來生成人的生命,是因為精華不足的人,可以用飲食來補充,飲食屬陰。大地之所以能夠滋養人的形體,是因為形體不足的人,要用飲食來補充,飲食屬陰。人受到天地之間的和合之力而誕生,陰陽二氣不能偏勝,有偏勝的情況下,就會有不足的情況。因此,就有補養的方法,但是,一定要適度,不能過度。過度,就又會變成有餘,這也不是中庸之道。一般人的想法是,知道補養對自己有益,卻不知道陰陽二氣要達到平衡。

故言補者,必專以金石灸焫為務。名曰補之,適以燥之也,是豈知補虛扶羸之道哉。夫男子、腎虛、水不足也。凡補虛多以燥藥,是不知腎惡燥也。女子陰虛,血不足也。凡補虛多以陽劑,是不知陽勝而陰愈虧也。況補上欲其緩,補下欲其急。五臟之虛羸,其補必於其母,運氣之主客,其補各有其味,非通乎天地陰陽。

白話文:

所以說到補虛,一定專注在使用金石灼燒的治療方法。名義上叫做補虛,實際上卻是讓身體變得乾燥,這難道是瞭解補虛扶弱之道嗎?男人腎虛,是水不足的緣故。所有補虛的藥物大多使用燥藥,這是因為不知道腎臟厭惡乾燥的緣故。女人陰虛,是血不足的緣故。所有補虛的藥物大多使用陽性藥物,這是因為不知道陽盛則陰愈虧的道理。況且補上焦的虛弱要讓它緩和,補下焦的虛弱要讓它急促。五臟的虛弱,其補法一定要補其母臟;運氣的主客,其補法各有其相應的味道,如果不是通曉天地陰陽之理的人,是無法做到的。

消息盈虛之道者,未易語此。

2. 湯醴

邪之傷人有淺深。藥之攻邪有輕重。病之始起,當以湯液治其微。病既日久,乃以醪醴攻其甚。是故病人色見淺者,湯液主治,其見深者,必齊主治,其見大深者,醪醴主治,又有形數驚恐,經絡不通,病生於不仁者,治以醪藥,以此見受邪既深,經脈閉滯,非醪藥散發邪氣,宣、通血脈,安能必愈,然則湯液者,取其盪滌邪氣,醪醴者,取其宣通閉滯。凡病始作,多以湯液,蓋取其盪滌之功,甚於丸散,病久日深,乃以醪醴,其法眾多。

白話文:

疾病對人體的傷害有輕有重。藥物治療疾病也有輕有重。疾病剛剛開始的時候,應該用湯藥來治療輕微的症狀。疾病拖延時間久了,纔可以用醪醴來治療嚴重的症狀。因此,病人病情較輕微的,可以用湯藥治療,病情較重的,必須用醪醴治療,病情很嚴重的,必須用醪醴治療。另外,因為形體的數目、驚嚇恐懼、經絡不通、疾病因為不仁不義產生,治療的方法是使用醪藥,像這些疾病都是因為受到很深的邪氣侵襲,經脈阻塞,不是用醪藥來散發邪氣,宣通血脈,怎麼可能一定會治癒呢?湯藥的作用是蕩滌邪氣,醪醴的作用是宣通閉塞。凡是疾病剛開始的時候,大多用湯藥治療,因為湯藥的蕩滌作用勝過丸藥和散劑,疾病時間久了,病情嚴重了,才用醪醴治療,醪醴的療法有很多。

以夫受邪堅牢,取差或遲,是故服餌之方,用酒醴者十常六七。大法醪醴之方,冬三月宜用,立春後宜止,服餌之家,不問有疾,冬三月宜常得酒藥兩三劑,至立春勿服,故能使百疾不生。又況酒性酷熱,主行藥勢,所以病人素有血虛氣滯,陳寒痼冷。偏枯不遂,拘攣痹厥之類,悉宜常服,皆取其漸漬之力也。

白話文:

如果邪氣侵犯人體,症狀非常頑固,需要服藥治療。治療方法通常是用酒作爲媒介,將藥物送入體內。服用酒藥的方法,一般是在冬天的三個月內進行,立春之後就應該停止。服用酒藥的人,無論是否有疾病,在冬天的三個月裏都應該經常服用兩三劑酒藥。到了立春之後就不應該再服用。這樣可以使百病不生。更何況酒的性質非常熱,可以促進藥效的發揮。所以對於患有血虛氣滯、陳寒痼冷、偏枯不遂、拘攣痹厥等疾病的病人,都應該經常服用酒藥。這是因爲酒藥可以逐漸浸漬,發揮藥效。

又古法服藥,多以酒者,非特宣通血氣而已,亦以養陽也。

3.

經曰:其有邪者,漬形以為汗。其在皮者,汗而發之。又曰:體若燔炭,汗出而散。又曰:未滿三日,可汗而已,舉是四者,蓋其在表不可使之深入,要當以汗去之。然汗有起於過用而為常者,有忽於畏護而為患者,有汗之太過。遂漏不止者,陽氣虛而表弱也。有汗之不及者,則邪氣復與正氣交爭,昔人論汗出不徹,因轉屬陽明、是也。

白話文:

《黃帝內經》中說,人體有邪氣侵襲時,會表現為皮膚出汗。如果是皮表的邪氣,要通過發汗來驅除。又說,如果身體像火炭般煩熱,出汗後就會散熱。還說,邪氣侵襲未滿三天,可以用發汗法治療,但超過三天就不能發汗了。這四種情況都屬於表症,不能讓邪氣深入體內,而應當用發汗法驅除。

然而,有些人的發汗是由於過度勞累而成為習慣性出汗,還有一些人是因為過於注重避寒保暖而使汗液積聚體內而生病,還有一些人則是出汗太多,以致汗液漏不止,這是因為陽氣虛弱,表虛所致,還有一些人出汗不足,這是因為邪氣與正氣再次交爭所致。前人有說過,汗出不暢,這是由於邪氣轉移到陽明經所致。

如此則陰陽不得平均,營衛不得調和矣。雖然,病有表裡,汗有宜否,若不須汗而強與汗之者,將耗其津液。須汗而不與汗之者,使邪氣深而經絡傳變,勢如風雨,何可當也。載諸方籍其類多矣,大概可汗之證,則身熱脈浮,太陽與陽明證是也。其不可汗之證,在經則少陽與厥陰,在病則厥與逆,以至血衄瘡淋之屬,皆為不可汗。

白話文:

如果這樣,陰陽就不會平衡,營衛也不會調和了。雖然,疾病有表裡,出汗有適宜與不適宜,若是不用出汗而勉強出汗,就會耗盡津液。需要出汗而不出汗,則會使邪氣深入經絡傳變,勢如風雨,無法抵擋。記載在諸多醫書中的這類證例很多,大概可以出汗的證狀是,身體發熱脈搏浮動,太陽與陽明證是這樣。那些不能出汗的證狀,在經絡上是少陽與厥陰,在疾病上是厥證與逆證,以至於血衄瘡淋等病,這些都屬於不能出汗的證狀。

或邪氣在表而脈沉遲者,雖汗之亦不能解矣,非特此也。太陽固可汗也,有因發汗而為痙者,脈浮體痛,固當以汗解也。假令尺中脈遲,則亦不可汗,是又不可不知也。

白話文:

如果邪氣在體表而脈搏沉緩遲緩,即使發汗治療也不能解除病症,不只是這樣。太陽病固然可以發汗治療,但也有因為發汗而導致痙攣的,脈搏浮動而身體疼痛,本應以發汗來解除病症。假設尺脈脈搏遲緩,那麼也不可以發汗,這也是不可不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