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草新編》~ 序二
序二
1. 序二
山陰陳子遠公，壯遊宇內，得老湖叢著，軒岐之書。其見聞所暨及，既廣且博，宜其書之奇也。雖然無識不可著書，無膽亦不可著書，閱覽于山川草木禽獸魚龍昆蟲之內，而識不足以辨其義，膽不足以揚其論，欲書之奇得乎。陳子之識，上下千古，翻前人舊案，闡厥精微，絕非詭異，一皆理之所必有也。
白話文：
浙江山陰的陳遠公，壯年時遊歷天下，得到老湖所著的《軒岐之書》。他的見識豐富廣博，因而他的書才能如此奇特。話雖如此，沒見識不能著書，沒膽量也不能著書。在山川草木、禽獸魚龍、昆蟲之類的事物中閱覽，如果見識不足以辨明其道理，膽量不足以發揮其論述，想要寫出奇特的書，那可能嗎？陳遠公的見識，貫通古今，翻新前人的舊案，闡發其精微之處，絕非怪異之說，都是符合道理的。
異膽橫絕，浩浩落落，無一語不窮厥秘奧，絕無艱澀氣晦於筆端。是識足以壯膽，而膽又足以濟識也，欲書之不奇，難矣。吾與天師岐伯、純陽呂公，嘉陳子有著作，下使再讀碧落文，其奇應不止此。丁卯秋，訪陳子燕市，陳子拜吾三人於座上，天師將碧落文盡傳之，余傳《六氣》諸書。
白話文：
膽量過人，文章豪放，每一句話都涵蓋了深奧的奧祕，沒有晦澀難懂的地方。這樣的見識足以壯膽，而膽量又足以幫助見識。想寫得不出奇是不可能的。我和天師岐伯、純陽呂公，以及嘉陳子都寫過書，如果再讀到碧落文，它的奇特一定不只這些。丁卯年秋天，我拜訪陳子於燕市，陳子讓我和天師還有呂公三人坐在座上，天師便把碧落文全部傳授給我們，我傳授了《六氣》等書。
陳子苦不盡識，余牖迪三閱月。陳子喜曰：吾今後不敢以著述讓後人也。著《內經》、《靈樞》、《六氣》告竣。又著《本草》，奇矣！
白話文：
陳子對醫術不全部精通，我花了三個月的時間指導他。陳子高興地說：我今後不敢以著作而自滿了。撰寫《黃帝內經》、《靈樞》、《六氣》，已經完成。又寫了《本草》，太神奇了！
而陳子未知奇也。百傷不遇，嘆息異才之湮沒不彰。嗟乎！有才不用，亦其常也。抱可以著作之才，不用之於著作，致足惜也。今陳子不遇，仍著書以老，是有才而不違其才矣，又胡足惜乎。況陳子得碧文助其膽識，則書之奇，實足傳遠，然則陳子之不遇老而著書，正天之厚陳子也。陳子又何必自傷哉。
康熙己巳莫春望後漢長沙守張機題於蕪江
白話文：
可是陳子尚未展現出才能。經歷無數挫折，慨嘆優秀的才能被人埋沒而不被人知。唉！有才能而不被重用，這是常有的事。擁有可以撰著的才能，卻不能用於寫作，實在可惜。如今陳子時運不濟，仍然著作到老，表示他有才而不埋沒自己的才華，又有什麼值得可惜呢？而且陳子得到碧文相助，增加了他的膽識，他的著作奇特，足夠流傳後世。如此，陳子時運不濟卻仍寫作到老，正是上天特別厚待他。陳子又何必自怨自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