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草新編》~ 卷之五（羽集） (40)
卷之五（羽集） (40)
1. 浣褲汁
浣褲汁，解箭毒，並治傷寒，女癆、陰陽易俱效。男用女，女用男，剪下對陰處才靈。童男女者，力強易效。月經布燒灰，解藥箭毒神驗。此等物不可存於藥籠，必致諸藥不效。然不可不知以救世病也。
陰陽易之病甚多，有男易男、女易女者，又不可不知。男則交男而易男，女同淨桶而交於女。又不可男用女，女用男之浣褲汁也。須男用男、女用女，治之可耳。要無不神效者也。
白話文：
洗過內褲的水，可以解箭毒，也能治療傷寒，以及女性的肺結核、陰陽易等病症，都有效果。使用方法是，男性要用女性的內褲水，女性要用男性的內褲水，剪下內褲接觸過陰部的那塊布，效果才靈驗。如果是童男童女使用，效果會更強更快。沾過月經的布燒成灰，解除藥箭毒的效果特別好。這些東西不可以放在藥箱裡，否則會導致其他藥物失效。但是，為了救治世間的疾病，又不能不知道這些方法。
陰陽易這種病有很多種，有男傳男、女傳女的情況，這點必須要知道。男性會因為與男性發生關係而得病（男易男），女性則是因接觸髒汙的便桶而與女性之間傳染（女易女）。因此，不可以男性使用女性的內褲水、女性使用男性的內褲水。必須男性用男性的、女性用女性的，這樣治療才有效。這樣使用，效果可以說是神效。
2. 月水
婦人月水，治女勞復最神。經衣灰可止血，方士取首經，入之茯苓之中，為延齡神藥，且能治癆損。此物至神之藥，亦至穢之物也。上士用之以得仙，非至神乎。凡世人修合丸散，興至吉祥事，及小兒出痘生瘡，皆避忌。如犯之，吉變凶，藥不靈，瘡痘變壞，非至穢乎？然而至穢之物，出於至神之內也。
蓋經水者，天癸之水也。女子二七而天癸至，任脈通，太衝脈盛，而經水時下。時下者，及其時而至也。故此水為天一所生，乃先天之氣所成，後天之氣所化，無形而變為有形也，所以上應月，下應潮，一月一行，與海與太陰相合也。陰中至陽，能補陰生陽。方士美其名曰紅鉛，其實即首經也。
是至神之物，何以又成為至穢乎？蓋月水未出於兒門，則月水含至陽之氣。月水一出於兒門，則月水成至陰之形，純陽而變為純陰，全是殺氣而非生氣矣。生氣可親，而殺氣難犯，又何疑乎。此所以成為穢物耳，非因其出於兒門而謂穢也。
或問月水既是穢物，方士取入茯苓之中以接命，不知首經與尋常月水，又何以不同？曰：首經雖齣兒門，而陽猶未化，不比尋常月水，盡化為陰，故可用之以接陽。且癆瘵微軀，往往多祟憑其身，正欲借穢以逐祟，以祟最惡穢也，所以用之相宜耳。
或問經水可治女勞之復，其義何居？曰：此前人之所未發也。女勞之復，熱毒而入於無病之人，原不必用風散解熱之品，以傷人之元氣。故用經水之布，浣其汁而飲之，引其熱而下行，則其毒易出。蓋經水原是下行之物，不肯留住於腹中，引熱下行，所以最速，非取其補陰中之精也。
或問經水既是行物，何以又能止血耶？曰：凡血得厭穢之物，皆能止血。經水，正穢物也，故用之而效。金瘡箭簇，古人皆用之，亦此意耳。
白話文：
婦女的月經，對於治療婦女因過勞而復發的疾病，效果極佳。經血沾染的布料燒成的灰燼可以止血。方士會取用初經，放入茯苓之中，製成延年益壽的靈丹妙藥，並且能夠治療肺癆損傷。這東西是極為神奇的藥物，同時也是極為污穢的東西。高明的道士用它來修煉成仙，這不就說明它非常神奇嗎？凡是世俗之人配製丸散藥物，或舉辦喜慶吉祥的活動，以及小孩長痘瘡，都應當避開月經。如果冒犯了禁忌，吉利的事會變成凶禍，藥物會失效，瘡痘會惡化，這不就說明它非常污穢嗎？然而這污穢的東西，卻是從極為神奇的身體內產生的。
月經，是上天賦予的水液。女子在十四歲時，天癸來臨，任脈暢通，太衝脈旺盛，月經就會按時來潮。所謂的按時來潮，是指它會按時而來。因此這月經是天一生水所生，是由先天之氣所形成，再經由後天之氣所化生，從無形轉變為有形。所以它在天對應月亮，在地對應潮汐，每月來一次，和海洋以及太陰相呼應。它在陰性的身體中蘊含至陽之氣，能夠滋補陰氣並產生陽氣。方士美稱其為紅鉛，其實就是初經。
既然是如此神奇的東西，為何又會變成污穢之物呢？那是因為月經在未流出陰道口之前，還包含著至陽之氣。一旦月經流出陰道口，就會變成至陰之形，從純陽轉變為純陰，充滿了殺氣而不是生氣。生氣是可以親近的，而殺氣是難以觸犯的，這有什麼可懷疑的呢？這就是它會變成污穢之物的原因，並不是因為它出自陰道口就說它是污穢的。
有人問，月經既然是污穢之物，方士為何要將它放入茯苓之中以接續生命，初經和一般的月經又有什麼不同？回答說，初經雖然出自陰道口，但是陽氣還沒有消散，不像一般的月經，已經完全轉化為陰，所以可以用來接續陽氣。而且癆病患者通常是因為邪祟依附在身上，正可以藉由污穢之物來驅趕邪祟，因為邪祟最厭惡污穢之物，所以用它來治療是適宜的。
有人問，月經可以治療婦女因過勞而復發的疾病，這道理是什麼呢？回答說，這是前人沒有闡明的道理。婦女因過勞而復發的疾病，是因為熱毒侵入身體，原本就不需要用發散風熱的藥物來治療，以免損傷人的元氣。所以用沾染經血的布，將其汁液洗出飲用，可以引導熱毒向下排出，熱毒就容易被排出。月經本來就是向下走的物質，不會停留在腹中，引導熱毒向下走，所以速度最快，並不是要用它來補充陰氣中的精華。
有人問，月經既然是向下走的物質，為何又可以止血呢？回答說，凡是血遇到厭惡污穢的物質，都能夠止血。月經正是污穢之物，所以使用它可以產生效果。古代人治療刀傷箭傷，也都是用這個道理。
3. 水
天雨水，性輕清，味甘淡，諸水之上也。四時俱可用，而夏日尤佳。大旱之後得雨，必須收貯，飲之可以卻病。或問《本草》載天雨水性寒，而君曰性輕清，何也？曰：凡水性皆寒，獨湯泉性熱。然流出於外，溫亦變寒，何獨於天雨之水性獨寒耶。是水皆寒，予所以不言其寒也。
天之氣最清，故天氣屬陽。陰氣重而陽氣清，理也。天之雨水，雖地氣所化，然天氣不交於地，則地之氣終不能化雨。是雨水仍是天氣所生，而非地氣也。既得天之氣為多，安得不輕且清哉。
或問立春節雨水，夫婦飲之，易於得孕，驗乎不驗乎？曰：春為陽氣之首，立春之雨水，似乎得發育之義。然而，男女媾精，始能生子，未聞媾水而可以得男者也。此說尚在可信不可信之間，未可全恃飲立春之水，便為種子奇方也。
或問梅雨水，何以有毒也？曰：梅雨水，味甘性平，安得有毒。因天氣鬱蒸，水易化物。凡不變之物，得之變化，故水漿則易熱也，沾水則易斑也。造酒醋則改味也，浣衣則去垢也。其實，何嘗有毒哉。倘久貯之，不特無毒，並能化毒耳。
或問芒種後逢壬為入梅，小暑後逢壬為出梅，立冬後十日為入液，至小雪為出液，有之乎？曰：此《月令》載之，余何敢辨其非。但謂百蟲飲液內之水，盡皆伏蟄，宜制殺蟲藥餌，此則鐸所不信也。倘液內無雨，蟲不飲水，即不蟄乎。蟲既不蟄，而修合藥餌，豈皆不效乎？大約百蟲交冬則俯，俯即蟄也，安在必飲液內之雨水哉。
或問臘雪水藏物，則不蛀不壞，豈亦有義乎？曰：安得無義哉。冬氣收藏，乃乾坤不交之時也。冬日天雨，則乾坤不交而交也。不交而交，似乎冬氣之不藏矣。然而，天雨則天氣交於地，天雨而變為雪，則地氣交於天，而天氣仍不交於地也。天氣既不交於地，則雪之氣，純是孤陰而無陽。
孤陰不長，不長則不化，故藏物而蟲不生而味亦不變也。豈惟不生蟲哉，且能殺蟲。蓋陰主殺也。所以冬至後之水為臘水，密封陰處，亦能藏物，正取其純陰不陽，而又居於至陰之地也。一過冬交春天所雨，雖變為雪，藏物未有不生蟲而敗壞者，正以其陰中藏陽耳。
或問雪與冰之性味同乎？曰：不同也。雪味淡而性寒，冰味甘而性寒。淡而寒者，可以滌冬日之熱邪；甘而寒者，可以解夏日之暑邪。然而二味雖解冬夏之邪，而多飲反致助邪。蓋寒熱相激，久而從邪，邪不去而相留於腹中，轉難速愈。故只可暫解其熱，而不可久恃其寒也。
或問露水，亦天一之水也。服之必能益人？曰：露水可內治，而亦可外治也。外治者取七夕之水，洗目最佳。然不可取凌霄花上之露，反致損目矣。內治者，最善解肺金之燥，然必須五更之時，取之百草頭上者為佳。古人取秋露以造酒，名曰秋露白。亦取其解肺氣之乾涸也。
白話文：
水
天降雨水，性質輕盈清澈，味道甘甜淡薄，是各種水之首。四季皆可飲用，夏季尤佳。大旱之後的雨水，必須收集儲存，飲用可以祛病。有人問《本草綱目》記載天雨水性寒，而您卻說性輕清，這是為什麼呢？我說：凡是水，其性都是寒涼的，只有溫泉是熱的。但是水流到外界後，溫水也會變涼，為什麼偏偏天降雨水就獨性寒呢？其實所有的水都是寒涼的，所以我才不特意提及它的寒性。
天上的氣最清淨，所以天氣屬陽。陰氣重而陽氣輕，這是自然規律。天降雨水，雖然是地氣所化，但如果天氣不與地氣交感，地氣就無法化為雨水。所以雨水仍然是天氣所生，而非地氣所生。既然雨水多半來自天氣，怎麼能不輕盈清澈呢？
有人問立春時的雨水，夫妻飲用，容易受孕，這是真的嗎？我說：春天是陽氣的開始，立春時的雨水，似乎有促進生長的意義。然而，男女交合才能生育，還沒聽說過喝水就能生孩子的。這種說法可信度還有待考量，不能完全依賴飲用立春雨水來當作生育的奇方。
有人問梅雨水，為什麼有毒？我說：梅雨水，味道甘甜，性質平和，哪裡來的毒？因為天氣潮濕悶熱，水容易與物質發生變化。凡是不變的物質，一旦發生變化，就會產生影響，例如水煮沸會變熱，東西沾水會起斑，釀酒釀醋會改變味道，洗衣會去污垢。實際上，它哪裡有毒呢？如果長時間儲存，不僅無毒，還能解毒。
有人問芒種後遇到壬日為入梅，小暑後遇到壬日為出梅，立冬後十日為入液，到小雪為出液，這是真的嗎？我說：這是《月令》上記載的，我不敢妄加評論。但是說百蟲飲用液內的水，都會伏蟄，所以要製作殺蟲藥餌，這一點我卻不相信。如果液內無雨，蟲不喝水，它們就不伏蟄了嗎？蟲不伏蟄，那製成的藥餌豈不都失效了嗎？大致上，百蟲入冬就會潛伏，潛伏就是伏蟄，哪裡一定非得喝液中的雨水不可呢？
有人問臘月裡的雪水收藏東西，就不會蟲蛀腐壞，這是為什麼呢？我說：怎麼會沒有道理呢！冬天的氣息是收藏的，是乾坤不交感的時候。冬日降雨，就是乾坤不交而交感。不交而交，似乎冬天的氣息無法收藏了。然而，天降雨水，天氣就與地氣交感；天降雨水而變成雪，地氣就與天氣交感，但天氣仍然不與地氣交感。天氣既然不與地氣交感，那麼雪的氣息，就是純粹的陰氣而無陽氣。
孤陰不長，不長則不變，所以收藏東西，蟲子不會生，味道也不會變。不僅不會生蟲，還能殺蟲。因為陰主殺伐。所以冬至後的水叫做臘水，密封在陰涼的地方，也能收藏東西，正是利用它純陰無陽，而且處於極陰之地的特性。過了冬至，春天降雨，即使變成雪，收藏東西，總免不了生蟲腐壞，正是因為它陰中藏陽的緣故。
有人問雪和冰的性味相同嗎？我說：不同。雪味淡而性寒，冰味甘而性寒。味淡性寒的，可以清除冬日裡的熱邪；味甘性寒的，可以解夏日裡的暑邪。然而兩種水雖然都能解除冬夏的邪氣，但喝多了反而會加重邪氣。因為寒熱相激，時間久了就會從邪，邪氣不去反而留在腹中，更難痊癒。所以只能暫時解熱，不能長期依賴它的寒性。
有人問露水也是天一之水，服用一定能益人嗎？我說：露水可以內服，也可以外用。外用是取七夕的露水，洗眼睛最好。但是不能取凌霄花上的露水，反而會損傷眼睛。內服的話，最善於治療肺部的燥熱，但必須在五更時分，取百草葉上的露水為佳。古人用秋露釀酒，叫做秋露白，也是利用它來治療肺氣乾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