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證普濟本事方釋義》~ 朱序 (2)
朱序 (2)
1. 朱序
許學士普濟本事方原序
醫之道大矣。可以養生，可以全身，可以盡年，可以利天下與來世，是非淺識者所能為也。苟精此道者，通神明，奪造化，擅回生起死之功，則精神之運，必有默相於冥冥之中者，豈可謂之藝與技術為等那？竊疑上古之時，如岐伯輔黃帝，伊尹相商王，皆有方書，以瘳民瘼。
逮及後世，周有和、緩，秦有扁鵲，漢有倉公，魏有華佗，宋有徐文伯，唐有孫思邈，又皆神奇出人意表，背望踵躡，代不乏人。自茲以往，其妙不傳，間有能者，僅可一、二數。何古人精巧如是而今人之不逮也。予嘗思之，古人以此救人，故天畀其道，使普惠含靈；後人以此射利，故天嗇其術而不輕畀，予無足疑者。予年十一，連遭家禍，父以時疫，母以氣中，百日之間，並失怙恃。
痛念里無良醫，束手待盡。及長成人，刻意方書，誓欲以救物為心。杳冥之中，似有所警。年運而往，今逼桑榆。漫集已試之方及所得新意，錄以傳遠，題為《普濟本事方》。孟棨有《本事詩》，楊元素有《本事曲》，皆有當時事實，庶幾觀者，見其曲折也。予既以救物為心，予而不求其報，則是方也，烏得不與眾共之。
類證普濟本事方序
甚哉！治病於未病之先者，無其人哉！世皆治病於已病之後，於是乎方立。然方固不同。有傳之於古，有驗之於今，有得之師授，有得之人傳。總未明乎方之旨，以及藥之升降、浮沉、寒熱、溫平、良毒之性，與夫宣通、補瀉、輕重、滑澀、燥濕、反正、類從之理，而徒執方以療病，猶夫未能格知誠正，而欲秉國鈞，執國政，致斯民於仁壽之域也，得乎哉？故良醫與良相同尊，有由來也。許子叔微，白沙人也，夙穎慧，嗜岐黃。
紹興中舉進士，仕翰林學士，服官之暇，研究經論。每遇疑難，必闡其蘊，發其微，究其源，窮其奧，以故奇症怪病，皆能療之。手著《傷寒發微論》，《傷寒百證歌》、《議證二十二篇》、《仲景脈法》諸書，皆膾炙人口。至《本事方》其後焉者也。舉生平救治諸方投而輒驗者，集成一書。
分為十卷，名曰《證治普濟本事方》。於本事而顏之曰普濟，不特以慈祥愷側之懷，發而為救世利民之事，並欲使黃冠緇衣，咸受其化裁，不致抱疴而莫救，庸醫昧士，俱遵其例派，毋庸杜撰以爭奇。故於方後，或述病源，或明用藥，使人一覽而易曉焉。向使許子非沉溺於三皇五帝之書，浸淫乎諸子百家之說，烏能出奇無窮，良效如是？業醫者得其方而玩索之，識見於是而益開，舉業於是而益粹。
即不知醫者，身處乎僻壤窮鄉，求良醫不速者，得是書而珍惜之，開卷亦可檢方，斟酌即能自藥。其有補於天下後世也，豈淺鮮哉！是亦普濟之義也夫。
白話文：
[朱序]
許學士所撰《普濟本事方》序言：
醫術的道理非常深奧廣大，它可以養生保健，可以使人身心健康，可以讓人延年益壽，更可以造福天下百姓，以及後世子孫，這絕非淺薄之人所能理解和掌握的。如果能精通醫道，就能通曉天地運行之奧秘，掌握造化之妙，擁有起死回生的能力，那麼其精神的運作，必然會與冥冥中的天地大道暗中相通，怎麼能把它等同於普通的技藝和技術呢？我私下揣測，上古時期，像岐伯輔佐黃帝，伊尹輔佐商王，他們都有醫書傳世，用來解除百姓的疾苦。
到了後世，周朝有和緩，秦朝有扁鵲，漢朝有倉公，魏朝有華佗，宋朝有徐文伯，唐朝有孫思邈，他們都醫術高明，令人驚嘆，一代一代地相繼出現，從未間斷。但從那以後，精妙的醫術便失傳了，偶爾出現幾個有能力的醫生，也僅僅只有一兩個而已。為什麼古代人的醫術如此精湛，而今人卻遠遠不如呢？我曾經思考過這個問題，古代人用醫術救人，所以上天賜予他們精妙的醫道，讓他們普惠眾生；而後人卻把醫術當作謀利的工具，所以上天就吝嗇醫術，不輕易賜予他們，這在我看來是毫無疑問的。我十一歲那年，接連遭遇家禍，父親因瘟疫去世，母親因氣鬱而亡，短短百日之間，我便失去了父母。
我痛感鄉里缺乏良醫，只能無助地等待親人的離世。等到我長大成人後，便刻苦鑽研醫書，發誓要以救人濟世為己任。冥冥之中，似乎有所感悟。歲月流逝，如今我已年邁。我將自己多年來驗證有效的方子和一些新的心得體會，整理成冊傳於後世，書名定為《普濟本事方》。孟棨有《本事詩》，楊元素有《本事曲》，這些作品都記載了當時的真實事件，希望能讓讀者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我既然以救人濟世為己任，又不想索取任何回報，那麼這些方子，為什麼不與眾人共享呢？
《普濟本事方》類證序言：
唉！在疾病尚未發生之前就預防疾病的人，真是少之又少啊！世人大多是在疾病發生之後才去治療，於是各種醫方才應運而生。然而，醫方本身也是不同的。有的流傳於古代，有的在現代得到驗證，有的得自師父的傳授，有的得自他人的傳承。總之，如果不明方劑的旨意，以及藥物的升降、浮沉、寒熱、溫平、毒性，以及宣通、補瀉、輕重、滑澀、燥濕、反正、類從等藥性與藥理，就單純地依靠醫方來治病，這就好比不懂得格物致知、修身齊家，就想治理國家，將百姓帶入仁壽的境界一樣，怎麼能實現呢？所以良醫與良相的地位同樣尊貴，是有其道理的。許子叔微，是白沙人，自幼聰穎，喜好醫術。
紹興年間考中進士，任翰林學士，在當官的閒暇時間，他研究經史典籍。每遇到疑難問題，必定深入探討，挖掘其深層含義，追溯其根源，探究其奧秘。因此，對於各種疑難雜症，他都能夠治療。他親自撰寫了《傷寒發微論》、《傷寒百證歌》、《議證二十二篇》、《仲景脈法》等著作，這些書都非常受歡迎。而這本《本事方》就是他後來編撰的。他將自己一生中治療疾病所用的有效方子，編纂成書。
分為十卷，命名為《證治普濟本事方》。在“本事”前面加上“普濟”二字，不僅體現了他慈悲為懷，救世利民的意願，更希望道士和僧侶都能夠受到啟發，避免因病痛而無法得到救治，也希望庸醫和無知之徒都能遵循書中的方法，不要再編造虛假的醫方來標新立異。因此，在每個方子後面，他都或敘述病因，或說明用藥方法，讓人一目了然，易於理解。如果許子不沉醉於三皇五帝的著作，不沉浸於諸子百家的言論，又怎能創造出如此多奇妙有效的醫方呢？學習醫術的人，得到他的方子並仔細研讀，他們的見識就會因此而更加開闊，醫術也會因此而更加精湛。
即使是不懂醫術的人，生活在偏遠貧困的鄉村，難以尋找到好醫生的人，如果得到這本書並珍藏起來，翻開書本也能查找到方子，稍加斟酌就能自己用藥。這本書對天下後世都有益處，怎能說它不重要呢？這也是“普濟”的意義所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