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醫藥論文集》~ 皇漢醫學變遷史 (1)
皇漢醫學變遷史 (1)
1. 皇漢醫學變遷史
不論何國。醫學之源。與人類同時而起。在日本亦自太古已有醫學矣。然醫學之史料。除「古事記」與「日本書紀」之外。其餘只據史學之遺物而考之。以外別無他法。據此等之記錄遺物考之。日本太古之醫學。在藝術上大概屬於《民間醫學》之部類。古事記日本書紀所載之醫學內容。
其程度雖屬民間醫學。然較之原始醫學則頗進步。可見日本古代之文化頗新。及文化既進而後。有制鐵為針。或用織絹機。此事在日本神代之歷史已有之。即由此推想醫學。亦必頗有可觀者。然其為日本固有者。抑或由外國傳來者。在今日甚難闡明。溯自神代與朝鮮往來極盛。
白話文：
不論哪個國家，醫學的起源都與人類的出現同時發生。日本自古以來也有醫學，但除了「古事記」和「日本書紀」之外，其他醫學史料只能依靠史學遺物來推敲，別無他法。根據這些記載和遺物推斷，日本太古時期的醫學，在藝術層面上大致屬於「民間醫學」。
「古事記」和「日本書紀」中記載的醫學內容，雖然屬於民間醫學，但比起原始醫學已有相當進步，可見日本古代文化相當新穎。當文化進步之後，日本便出現了製鐵造針和使用織布機等技術，這些技術在日本神代時期的歷史中已經存在。由此推測，醫學方面也必定有相當發展。
然而，日本古代醫學究竟是本土發展還是來自外國傳入，在今日很難明確說明。追溯到神代時期，日本與朝鮮的交流十分頻繁。
或者以朝鮮為介。由大陸傳來也。然傳來何物。仍屬不明。觀夫中國古書載有日本之事。謂日本無治病之藥。唯以水浴愈之云云。或為中國之觀察不詳歟。日本古代確實有藥。且為數不少。據諸家之研究。人參、附子、厚朴、甘草、胡椒、丹砂、吧吉、大黃之類。確為神代已有之藥。
其曾應用於治療也。自不待言。在古事記神代卷所舉之動植物之名稱頗多。其應用之於治療上者。諒亦有之。唯針術則無。或由中國傳來者。然考諸中國諸書。則針術似由日本傳去云。按中國有《素問》之書。主載岐伯黃帝之醫事問答。今日流傳之素問。恐為秦漢時代所出。
白話文：
也可能經由朝鮮傳入日本。藥物是由大陸傳來的，但究竟傳來哪些藥物，目前仍不清楚。中國古書記載日本沒有治病的藥物，只用水浴治病，這可能是中國人觀察不詳所致。事實上，日本古代確實有許多藥物，根據各方研究，人參、附子、厚朴、甘草、胡椒、丹砂、吧吉、大黃等，都是神代時代就已存在的藥物。
這些藥物在古代也曾被應用於治療。古事記神代卷中記載了許多動植物的名稱，其中有些應該是用於治療的。不過，針灸則可能是從中國傳入的。然而，根據中國文獻記載，針灸似乎是由日本傳到中國。中國有《素問》一書，記載了岐伯和黃帝之間的醫學問答。現在流傳的《素問》，可能是秦漢時代的產物。
蓋後人所出。託名於岐黃者也。此屬日本紀元前二百餘年之事。即三千年前之書也。可謂古矣。素問之中。記載針由東方傳來。蓋東方之民食魚而病。故以針刺之出血而治之云云。所謂東方者。諒指日本也。然日本往古不用此療法。治療主用內服與貼敷。考之日語タスリ（藥）即ヅケル（貼之）之意。
可以想見。蓋ヅケル者。乃貼膏藥之意也。例如大穴牢遲神受火傷而貼附蛤汁之類。如此諸問題。概屬專門問題。姑且略之。然日本固有醫術之外。以朝鮮為介而傳來之中國醫術。亦混在內者。諒有相當之理由。而國史上始載中國醫書之傳來。又屬更後之事。傳曰允恭天皇三年（西紀四一四年）帝病。
白話文：
這些內容顯然是後人編寫的，假借岐黃之名而作。這屬於日本紀元前大約二百年的歷史，即大約三千年前的著作，可謂非常古老。在《素問》當中，有記載針灸技術源自東方，這裡所說的東方民族因食用魚類而常生病，故使用針刺放血來治療。這裡所指的「東方」，大概是在說日本。然而，據了解，日本古代並未廣泛應用此種療法，治療上主要依賴內服藥物和外敷。考察日語中的「タスリ」（藥）實際上是「ヅケル」（貼）的意思。
可以推測，「ヅケル」指的是貼敷膏藥的做法，比如大穴牢遲神遭受火傷後使用蛤蜊汁等物質進行外敷治療。這些都是比較專業的議題，暫且簡略帶過。除了日本本土的醫術之外，還有通過朝鮮作為媒介傳入的中國醫術，這些也都混雜在其中，想必有其適當的原因。而在日本的歷史記載中，首次提到中國醫書的傳入則是更晚的事情。傳說在允恭天皇三年（公元414年），天皇患病。
由朝鮮聘醫者命其治療。是為外國醫師來朝之嚆矢。爾後朝鮮及中國之醫師。屢見聘來朝。由中國直接而來者名曰知聰。吳人也。欽明天皇二十三年（西紀五六二年）攜醫書而來。其所攜為藥書明堂圖等百六十卷云。大概為隋唐以前之方書。又欽明天皇之季。佛教東來。漢譯之藏經盛傳。
不得不讀之。然皆為漢文故。讀時非常困難。乃悟非逕往中國學習。不能得其真傳。及推古帝十六年（西紀六○八年）。乃使藥師惠日等留學於中國。此時為隋之末季。推古天皇三年。惠日等歸自中國。建論於朝廷曰。中國之文物非常開化。足可為範者甚多。不可不派留學生往。
白話文：
朝鮮曾聘請中國醫生來治療疾病，這是外國醫生首次來到朝鮮。之後，朝鮮不斷聘請中、韓醫生，其中一位名叫知聰的吳人醫生，於欽明天皇二十三年（西紀五六二年）帶著醫書《明堂圖》等一百六十卷來到朝鮮。這些醫書大約是隋唐以前的醫方。
當時佛教傳入朝鮮，漢譯的佛教經典廣泛流傳，但由於全是漢文，閱讀十分困難。朝鮮人意識到要真正掌握醫學知識，必須親身前往中國學習。於是，推古天皇十六年（西紀六○八年），朝鮮派遣藥師惠日等人到隋朝留學。他們在推古天皇三年回到朝鮮，向朝廷報告說，中國的文化非常先進，值得學習的地方很多，應該繼續派遣留學生前往中國。
以專究文物云云。於是與中國之往來愈甚。當惠日等之往中國也。為隋之大業四年。及大業六年。（西紀六一○）有《病原候論》之書出世。計三十卷。在西曆紀元六一○年即第七世紀之初。醫學界有此大宗成書。為世所稀。按此書乃巢元方奉敕所撰。分別症狀。極為詳細。
又一一記載原因。（遞示實物）一視此書《病原候論》之目次即知。然以今日之目光言之。此中所謂獨立之病不甚多。疾病與症候。往往牽連不分。在西曆第七世紀之初西洋之醫學哇然墜地。希臘之醫學滅。羅馬之醫學亦衰。惟亞拉比亞之醫學尚見行於時。而在中國已有如此貴重之醫書。
白話文：
專注研究古代文物，因此與中國的交流日益頻繁。當惠日等人前往中國時，正是隋朝大業四年的時候。到了大業六年（西元六一○年），《病原候論》一書問世，共三十卷。在西元六一○年，也就是七世紀初期，醫學界出現如此重要的著作，實屬罕見。據考證，此書為巢元方奉命撰寫，詳細區分各種症狀，並一一記載病因。只要看看《病原候論》的目錄，就能一目了然。然而，從現代人的角度來看，書中獨立的疾病並不多，疾病和症狀往往混淆不清。在西元七世紀初，西方醫學跌入谷底，希臘醫學消亡，羅馬醫學也衰落，只有阿拉伯醫學仍然流行。然而，中國卻已經出現如此珍貴的醫書。
直可欽佩。且其中所載之癩病。與今日吾人所知之癩病之症候概相同。腳氣亦然。中國此時已有腳氣。南方尤多。北方則少。又細考此書。載有疥癬蟲之事。在西洋知疥癬蟲者更屬此後之事。即明知其為蟲者。在十六世紀以後也。此書觀察之充足有至某程度。故其症候之記載。
亦非常綿密者多。當《病原候論》出世之時。適惠日等在中國之季。故該書諒為惠日等所攜歸者也。自奈良朝以至平安朝之時代。中國之學問漸見日本化。是為日本醫術行世之時。然其根據亦不外乎此《病源候論》。及平安朝時代之季。即西曆九百年。距今約千年之前。有《醫心方》之書出。
白話文：
這真令人欽佩！而且其中記載的麻風病症狀，與我們今天所了解的麻風病症狀大致相同。腳氣也是如此，中國當時已經有腳氣，南方尤其多，北方則少。再仔細研究這本書，發現它記載了疥癬蟲，而在西方，知道疥癬蟲的存在要比這本書還要晚，甚至到十六世紀之後，才明確知道是蟲子引起的。這本書的觀察非常充足，達到一定程度，所以它對症狀的記載也十分詳細。
當《病原候論》問世時，正值惠日等人在中國的時期，因此這本書很有可能是惠日等人帶回日本的。從奈良朝到平安朝的時代，中國的學問逐漸在日本本土化，這是日本醫術開始流行的時期。但其基礎仍然源於這本《病源候論》。到了平安朝末期，也就是西元九百年左右，距今約一千年之前，出現了《醫心方》這本書。
此乃摘錄中國醫書之要點。集成三十卷。自藥方以至針灸。凡內科、外科、小兒科、婦人科、本草、養生、服石、房內等。無不網羅之醫學全書也。當隋唐時代。房內一科在中國頗盛行。是為生殖衛生之道。《醫心方》所載乃拔隋唐醫書之精萃而成。《醫心方》為丹波康賴所載選。
其當時乃據現在日本所有者。然該書後竟亡失無傳。中國亦無之。今日所傳者不過引用《醫心方》之記事而已耳。若將引用於《醫心方》者而集之。則其原書之內容。大略可窺也。《醫心方》出自圓融天皇時代（九七五年前後。）即將近中國唐之末季。然《病源候論》以及其他之醫書一切。
白話文：
這本書摘錄了中國醫書的精華，共三十卷，內容涵蓋藥方、針灸、內科、外科、小兒科、婦科、本草、養生、服石、房內等各方面的醫學知識，可謂醫學全書。隋唐時期，房內醫學在中國十分盛行，是當時的生殖衛生之道。《醫心方》是從隋唐醫書中精選出來的，由丹波康賴整理編纂。
當時這本書存在於日本，後來卻遺失了，中國也同樣沒有。現在我們所看到的，只是引用了《醫心方》的內容。如果把這些引用內容收集起來，就能大致了解原書的內容。《醫心方》成書於圓融天皇時代（約九七五年左右），也就是中國唐朝末期。另外，《病源候論》和其他醫書也都……
在宋之時代曾經惠民醫局校正。若夫以前之醫書內容。即非據日本之《醫心方》莫知其正確也。當時撰者丹波康賴將此書《醫心方》獻之朝廷。歷代秘藏於御庫。及室町時代（一五二一至一五三六年）之末。正親町天皇時（一五六五年前後。）賜之醫官半井氏。一面仁和寺宮之文庫亦有《醫心方》然不過二十卷。
半井氏則全部三十卷皆有之。及德川幕府之末。東京神田佐久間町之醫學館告成。董事多紀氏上書幕府。請梓行半井氏家所傳之《醫心方》。而半井氏家不知何故。謂其書已失而不肯獻出。其後歷四十星霜至安政之季（一八五七年前後）。半井家換人。忽稟幕府曰。先年所詢之《醫心方》向謂一時不見。
白話文：
在宋朝時期，曾經有惠民醫局校正醫書。然而，以前那些醫書的內容，若非依據日本的《醫心方》，就無法得知其正確性。當時的撰寫者丹波康賴將這本《醫心方》獻給朝廷，歷代都秘藏在皇室的庫房裡。到了室町時代（1521年至1536年）末期，正親町天皇時期（約1565年左右），將它賜給了醫官半井氏。另一方面，仁和寺宮的藏書中也有《醫心方》，但只有二十卷。
半井氏則擁有全部三十卷。到了德川幕府末期，東京神田佐久間町的醫學館建成，董事多紀氏上書幕府，請求刊印半井氏家所傳的《醫心方》。但半井氏家不知何故，聲稱書已遺失，拒絕獻出。之後過了四十多年，到了安政年間（約1857年左右），半井家換了人，突然向幕府稟報說，之前詢問的《醫心方》原本說不見了，現在又找到了。
今已發見。似為謄寫者云。及索而觀之。乃原書也。於是幕府乃不惜重資。仿其字體。照樣印刻木版以公於世。後明治政府繼承幕府之醫學館。該版藏在今之東京帝國大學圖書館。前年（大正十二年）之大震災。諒已歸烏有矣。《醫心方》之可貴也如此。其本雖據《病源候論》。
然《病源候論》竟無治療之記述。於是唐之中季有孫思邈者。作治療書名曰《千金方》。記述治療之事。而治療之法以明。及鎌倉時代所出之《萬安方》六十二卷。《頓醫抄》五十卷。皆混有日本之實驗方。迨足利時代（一五二一至一五三六年）而日本式愈著。當時之有學問者。
白話文：
現在已經發現了，看起來像是抄寫者所說的那樣。然而，仔細查看後才發現，這竟然是原本的書。於是幕府不惜花費巨資，仿照它的字體，照樣刻製木板，將它公開發行。後來明治政府繼承了幕府的醫學館，這套木版就收藏在現在的東京帝國大學圖書館。前年（大正十二年）的大地震，想必它已經不復存在了。《醫心方》的珍貴就在於此。
雖然它的內容主要依據《病源候論》，然而《病源候論》卻完全沒有記載治療方法。於是唐朝中後期，出現了孫思邈，他撰寫了治療方面的書籍，名為《千金方》，記述了各種治療方法，並且治療方式明確易懂。到了鎌倉時代，出現了《萬安方》六十二卷和《頓醫抄》五十卷，其中都混雜了日本人的實驗方法。到了足利時代（一五二一至一五三六年），日本式的醫術更加顯著。當時有學識的人，...
概為禪宗之僧侶。禪僧留中國修佛教。同時兼修醫學。歸來以之傳於國內者多。其曾留學者及不留學。無不取中國之書本而研究之。此時不但直譯中國醫書。即日本固有之醫學。亦漸漸發現。遂有眼科婦人科等之專門科。以前雖有專門之科目。然非名實兩全也。其時稱內科為體燎。
乃用唐代之名稱。及室町時代（一五二一至一五三六年）乃呼本稱。內科之外。復有外科。蓋外科在唐代謂之「創腫」。及宋初乃有外科之稱。室町時代。日本效之。而於其後有稱外療者。蓋俗名也。中國自宋代醫學受性理學（今世所謂自然哲學）一派之影響至大。故隋唐之醫學。
白話文：
古代的中醫，特別是禪宗的僧侶，他們把佛教帶到中國，同時也學習醫學，回國後他們將醫學知識傳播到國內。無論是否在中國留學，他們都會研讀中國的醫學典籍。當時，他們不僅直譯中國的醫學書籍，還開始發掘日本原有的醫學知識，從而形成了眼科、婦科等專門的醫學領域。雖然之前已有專門的醫學科目，但並未做到名實相符。當時，內科被稱為「體燎」，這是唐代的稱呼。到了室町時代（約1521年至1536年），這個稱呼開始使用。除了內科，還有外科，唐代稱之為「創腫」，到了宋初纔有外科的稱呼。室町時代，日本仿照中國，之後又出現了「外療」的稱呼，這是一種民間的稱呼。自宋代以來，中國的醫學受到性理學（現在所稱的自然哲學）的影響很大。因此，隋唐時期的醫學受到了很大的影響。
為之一變。蓋隋唐之醫學以寒為本。謂傷寒為病。與希臘羅馬之所見略同。及宋則以天地為大宇宙。以人體為小宇宙。配之以陰陽五行。以考察疾病之本質。不論疾病症狀皆分陰陽。發於外者曰陽。發於內者曰陰。配此陰陽二理及金木水火土五行於疾病。治療亦據此以行。元來陰陽五行之說。
自古有之。然以之應用於醫藥而喋喋不休者。實自宋之醫學始。印度有四大之說。即以地水風火之四元素為本。以說病理而立療法。希臘亦有四元素之說。似由印度所傳者。中國之醫學則不然。以陰陽五行之說為本。在隨唐時代以傷寒為病因。以排毒素於外為主。故行吐、瀉、汗之法。
白話文：
隋唐時期的醫學以寒氣為根本，認為傷寒是疾病的主要原因，這與希臘羅馬的觀點相近。到了宋朝，醫學發展出天地為大宇宙，人體為小宇宙的理念，並結合陰陽五行學說來探討疾病的本質。不論疾病的症狀，都分為陰陽，外在表現的稱為陽，內在表現的稱為陰。根據陰陽和金木水火土五行的原理來分析疾病，治療也依此而行。陰陽五行之說自古就有，但真正將其應用於醫藥領域並深入研究的，始於宋朝醫學。印度有四大元素學說，以地水風火四元素為本，用來解釋病理並建立療法。希臘也有四元素學說，似乎是從印度傳來的。中國的醫學則不同，以陰陽五行學說為根本。隋唐時代以傷寒為病因，以排毒素於外為主，因此採用吐、瀉、汗的方法治療。
宋醫則極力營養身體而培補之。所用主為人參之類。在醫史上名之曰「後世醫學派」此醫學於安土桃山時代（一五九○年前後。）頗盛行於日本。曲直瀨道三者。其泰斗也。由中國言之。盛唱金元時代之醫學。及德川時代之中季（一七四○年前後。）古學復興。有伊藤仁齊者出而唱復古之說。
醫學亦唱古學。謂宜返本還元而歸於隋唐之醫學。其所根據者。乃以後漢張仲景所著之傷寒論及金匱。傷寒論以治熱病。熱病以外。則皆載在張仲景之金匱要略。故特取此二書以為根據也。是故德川時代（一八七○年前後）之漢方有二潮流。一以宋金元時代之中國醫家所作之醫書為本。
白話文：
宋代的醫學家非常注重滋養身體，以補益為主要的治療方法。他們常用的藥物以人參之類為主。在醫學史上，這個學派被稱為「後世醫學派」。這種醫學在日本安土桃山時代（約1590年前後）相當盛行，曲直瀨道三是其代表人物。
從中國的角度來看，這相當於當時盛行的金元時代醫學。到了德川時代中期（約1740年前後），古學復興，出現了伊藤仁齋，他主張復古，提倡醫學也應該回歸古學，也就是應該回歸隋唐時代的醫學。
他的根據是後漢張仲景所著的《傷寒論》和《金匱要略》。《傷寒論》主要用於治療熱病，而熱病以外的疾病，則都記載在張仲景的《金匱要略》中。因此，他們特別以這兩本書為依據。
所以，德川時代（約1870年前後）的漢方醫學有兩個主要潮流：一個是以宋金元時代中國醫家所著的醫書為本，另一個則是回歸古學，以《傷寒論》和《金匱要略》為基礎。
一則以傷寒論為據。惟日本之醫學。雖傳自中國。然不論其何方面。內容皆與本來面目不同。譬如中國之產科不用手術。日本則用種種手術。中國之外科手術極少。日本則用麻醉藥。或行足之切斷術。或摘出癌腫。即西洋未有志魯羅本以前。已有麻醉藥以行手術者。關於此點。
中國學者如研究日本醫學之歷史時。還祈注意。中國之陳邦賢氏近著《中國醫學史》。雖述西洋醫學傳入日本之事。然中國醫學傳入日本以至發達之歷史。亦還祈詳考焉。在日本始先傳入中國之醫學。以之變為日本之醫學。行至德川時代末季（一八七○年前後）有此根基而後見西洋醫學之傳來也。
白話文：
根據《傷寒論》，雖然日本醫學源自中國，但無論哪方面，內容都已與原本面目大不相同。例如中國產科不使用手術，日本卻用各種手術；中國外科手術極少，日本卻使用麻醉藥，甚至進行截肢或切除腫瘤手術。早在西方醫學使用麻醉藥之前，日本就已有麻醉藥用於手術。關於這一點，中國學者在研究日本醫學史時應多加注意。中國學者陳邦賢最近出版的《中國醫學史》雖然提及西洋醫學傳入日本，但中國醫學傳入日本並發展的歷史，也值得深入探討。日本最初傳入中國醫學，並轉化為日本醫學，到了德川時代末期（1870年前後）已形成基礎，之後才迎來西洋醫學的傳入。
中國醫學來日本永年。支配日本醫家之思想。且比本地尤有進步。及西洋醫學乘機而入。轉瞬間遂見繁盛。西洋人初來日本為天文十二年（一五四三年）之季。葡萄牙商船來種子島（九洲之南端。）通辦為中國人。名曰五峰。當時以其毛色有異。故稱為南蠻人。其南蠻人俄即北上至九洲北部。
在豐後內府（今之大分縣）設立救濟院。收容患者而治療之。乃宣傳耶酥為主。兼營救濟事業。未幾而有鏟巴氏東來。先是有安次郎者。因犯罪逃之廈門。師事鏟巴氏。導之入九洲鹿兒島。漸進北方。頗得勢力。此安次郎受名（普羅。）後在山口院設病院以教育醫生云。其後葡萄牙人有亞爾脈陀亦曾來日行醫。
白話文：
中國醫學傳入日本已有很長時間，深深影響著日本醫家的思想，而且比日本本土醫學更加進步。直到西洋醫學趁機進入，才迅速興盛起來。
西洋人首次來到日本是在天文十二年（1543年），當時葡萄牙商人乘坐的船隻抵達種子島（九州最南端）。負責與他們交涉的是一位名叫五峰的中國人。由於當時西洋人毛髮顏色與日本人不同，因此被稱為「南蠻人」。
這些南蠻人很快便向北推進，抵達九州北部。他們在豐後內府（今大分縣）設立了救濟院，收容病患進行治療，同時宣揚耶穌教義，兼營救濟事業。
不久之後，西班牙人抵達日本。先是一位名叫安次郎的人，因為犯了罪逃到廈門，在那裡師從西班牙人學習醫術。後來他帶著西班牙人進入九州鹿兒島，並逐步向北推進，獲得了一定的勢力。這位安次郎後來改名為「普羅」，在山口開設醫院，培育醫生。
之後，一位名叫亞爾脈陀的葡萄牙人也來到日本行醫。
適織田信長在安土城與佛教徒作對。長年與僧侶（蓮宗、真宗）戰而不能勝之。故非常壓迫佛教而歡迎耶酥教。不但招葡萄牙於安土優遇之。且有葡萄牙取藥種而植之於伊吹山。其間足利氏滅。永祿初年。信長出至京都。乃建南蠻寺於京都。使葡萄牙人居之。以宣傳耶酥教。
時為永祿十二年。故擬號為永祿氏。而叡出僧徒反對之。謂以年號稱寺須請敕許。全國雖廣。以年號為寺者。唯我延歷寺耳云云。於是改名南蠻寺。在京都市四條坊門建大會堂。聘雷、俱列古里二醫於此。以治貧民之病。兼教授醫道。降及豐臣秀吉時代（一五九○年）始征伐耶酥教。
白話文：
織田信長在安土城與佛教徒起了衝突。多年來與蓮宗、真宗的僧侶交戰，卻始終無法獲勝。因此他極力壓制佛教，反而歡迎耶穌教。不僅在安土優待葡萄牙人，還讓他們從葡萄牙帶回藥草種子，種植在伊吹山。這段期間，足利氏滅亡。永祿初年，信長進駐京都，便在京都建造了南蠻寺，讓葡萄牙人居住，宣傳耶穌教。
當時是永祿十二年，信長打算將寺廟命名為「永祿寺」。然而，叡山僧侶反對，認為以年號命名寺廟必須獲得天皇的許可，全國雖然廣大，但以年號命名的寺廟，只有他們延歷寺而已。於是信長改名為南蠻寺，在京都四條坊門建造了大會堂，聘請雷、俱列古里兩位醫生在此醫治貧民，並教授醫術。直到豐臣秀吉時代（1590年），才開始征伐耶穌教。
廢南蠻寺。遣散寺內之葡萄牙人。嗣後不復再來日本。一面日人之信耶酥教者。處之以死刑。當時學於南蠻寺之日人醫師有三人。一名梅庵。不知去向。一名告須蒙。一名壽門。皆隱於堺市（大阪附近。）一從外科。一從內科。未幾事顯見捕。受處死刑。此時所傳醫學皆為西洋牙連之醫學。
乃盛行至十六世紀者也。又有克里斯篤菲羅者（葡萄牙人）久住日本。後歸化易名為南蠻忠庵。由基督教改信禪宗。此人頗精日語。善讀日本稗史。又能醫。在長崎曾有出名弟子二三人。以外科構成一派。及德川時代之初（一六○○年前後）英人來日。以其毛色特異。故稱為紅毛。
白話文：
廢除南蠻寺，將寺內所有的葡萄牙人遣散，並禁止他們日後再次踏入日本。同時，對於信奉耶穌教的日本人，則處以死刑。當時在南蠻寺學習醫術的日本人有三人，分別是梅庵、告須蒙和壽門，他們都隱藏在堺市（大阪附近）。其中一人精通外科，另一人精通內科。不久之後，他們的行蹤被發現而遭逮捕，並被處以死刑。當時所傳授的醫術都是來自西方的牙連醫學，在十六世紀盛行一時。
此外，還有一位名叫克里斯篤菲羅的葡萄牙人，長期居住在日本，後來歸化日本，改名為南蠻忠庵，並且從基督教改信禪宗。此人精通日語，擅長閱讀日本稗史，同時也精通醫術。他在長崎收了二、三十名弟子，並以外科醫術自成一派。到了德川時代初期（約一六○○年前後），英國人來到日本，由於他們毛髮顏色特殊，因此被稱為紅毛。
未幾荷蘭人來。揚言至今所來者皆託名宣教。其實為奪取日本計。於是德川政府大驚。遽下令禁與西洋交通。唯荷蘭人有忠告之功。特許其往來。然亦非常制限。入港只許一處。每年來舟一回。不得越二艘。亦不許濫與國內日人應接。然往來雖久。惟聞其口傳醫學及視其治療而已。
德川時代中季。第八代將軍吉宗（一七二○年前後）好西洋文學。為計測星辰。覺中國譯書有隔靴搔癢之感。不如直讀原書。乃命儒官青木昆陽及習官野呂元丈學習荷蘭書籍。未幾吉宗將軍去世。此事遂亦中絕然青木昆陽未死之二年前。豐前侯中津處有醫者前野良澤氏。其叔宮田全澤氏常誨之曰。
白話文：
不久，荷蘭人來到。他們聲稱所有到達的人都是假借宣教之名，實際上是為了奪取日本的利益。因此，德川政府大吃一驚，急忙下令禁止與西洋進行任何交通聯繫。然而，荷蘭人因為在提供忠告方面有功，被特別允許往返，但也有嚴格的限制。他們只能進入一個港口，每年只能來一次，且不能超過兩艘船，也不得無限制地與日本國內的人接觸。雖然來往時間長久，他們只是通過口述傳授醫學知識和展示治療方法。
德川時代中期，第八代將軍吉宗（約1720年前後）喜歡西洋文學。為了測量星辰，他覺得中國譯本的書籍有種似是而非的感覺，不如直接閱讀原著。因此，他命令儒官青木昆陽和習官野呂元丈學習荷蘭語書籍。不久，吉宗將軍逝世，這件事也隨之中斷。然而，在青木昆陽死前兩年，豐前侯中津處有一位名叫前野良澤的醫生。他的叔父宮田全澤經常指導他說。
凡人若附驥尾以行。必無出頭之日。宜為人所不能為之事。於是良澤受此感化。平生頗自負。一日有士人阪江鷗者出一蘭書曰。能讀乎。良澤固不能讀。然自負心太深。誓必讀之。幸而聞青木昆陽受幕府命學習蘭書。乃往請教焉。昆陽喜而授以單語五百。尚猶不足。更往長崎就通辨（翻譯者）學得單語二百餘而歸。
是為明和七年（西紀一七七○年）之事。翌年即明和八年（西紀一七七一年）三月四日。恰逢東京千住小塚刑場解剖女屍。良澤與杉田玄白。桂川甫周。中村淳庵連袂往觀焉。其時前野良澤曾由長崎買得荷蘭之人身內景圖。杉田玄白亦由酒井侯而得解剖圖。互相對照之。同版同圖。
白話文：
普通人如果只跟著別人走，永遠沒有出頭之日。要做出別人做不到的事。良澤原本很自負，有一天，一位名叫阪江鷗的讀書人拿出一本荷蘭書問他：「你能讀嗎？」良澤雖然不會讀，但自負心很強，發誓一定要學會。正好聽說青木昆陽受幕府命令學習荷蘭語，就前去拜師。昆陽很高興地教了他五百個單字，但他仍覺得不夠，又到長崎去向通譯學習了兩百多個單字才回來。
這是在明和七年（西元一七七○年）發生的事。隔年，也就是明和八年（西元一七七一年）的三月四日，正好東京千住小塚刑場要解剖女屍。良澤和杉田玄白、桂川甫周、中村淳庵一起前往觀看。當時，前野良澤之前在長崎買了荷蘭人身體內部的解剖圖，杉田玄白也從酒井侯那裡得到解剖圖，他們互相對照，發現兩張圖一樣。
蓋德人九輪博士所著之解剖圖也。將圖與解剖現場對照之。若合符節。分毫不爽。乃知中國醫家所載之不實。同受大感動。歸途共議翻譯之。翌日即三月五日共集於京橋鐵炮洲之前野良澤之宅而翻譯之。今日之翻譯有辭典可參考。當時則缺此種工具。頗非易也。四年之後。始告成功。
而每日之翻譯皆由杉田玄白隨時改為漢文。以為此書第一不可不先往中國。蓋往時雖以中國醫書而知解剖。不料皆錯誤不符。日本人固宜讀。然中國人亦不可不使之讀也。及安永三年。初版始出。所謂《解剖新書》四卷是也。解剖新書之著者署杉田玄白者。蓋欲使杉田翻譯蘭書之功早名於世也。
白話文：
這是由德國人九輪博士所著作的解剖圖，將圖與實際解剖的場景相比對，驚訝地發現兩者完全吻合，沒有任何差錯。從此得知，中國醫學文獻中記載的解剖知識並不準確，我們都深感震撼。在歸途中，大家商討決定進行翻譯工作。隔天，也就是三月五日，我們聚集在京橋鐵炮洲前的野良澤家中開始進行翻譯。現在翻譯有詞典可供參考，但當時卻缺乏這樣的工具，過程十分艱辛。經過四年的努力，終於完成了翻譯工作。
每天的翻譯進度都會由杉田玄白即時轉換成漢文，因為我們認為這本書首先應該送往中國。雖然過去透過中國醫書瞭解解剖學，但實際上那些資料都有誤，不僅日本人需要閱讀正確的知識，中國人也應該有機會接觸到。到了安永三年，這本書的初版終於問世，那就是《解剖新書》，共四卷。書上雖標明作者為杉田玄白，這是為了讓杉田翻譯西洋書籍的貢獻能早日為世人所知。
其實翻譯大業。半出前野良澤之手。其他諸氏亦與焉。距今百七十年。既無蘭語先生及字典。而翻譯竟一字不錯。可見諸氏如何忠實盡心於學問。此事陳邦賢氏所著《中國醫學史》亦有記載。且附言曰。在日本對此種努力從事學之人。後人皆表敬意。若中國則如風馬牛。毫不以為意也云云。
夫如是對西洋醫書全莫可如何之時代。而竟能讀之。何幸如之。然革新之事常帶種種困難。元來欲讀蘭書必介長崎之通事。與之無關之江湖醫生為之。故頗惹其反感。其後刊行解剖新書約十年前。有本草學者後藤梨春。著有《紅毛談》一書。因其羅列歐文二十六文字。竟遭禁止出版之厄。
白話文：
在那個無法輕易接觸到西方醫書的年代，能夠閱讀西方醫書，實在是一種幸運。然而，新事物的引進往往伴隨著許多困難。原本要閱讀西方醫書，必須透過長崎的通事，或是與之相關的醫生，這往往會引起他們的不滿。其後，約十年前，當新的解剖學書籍開始出版時，有一名草藥學家後藤梨春，他寫了一本書叫做《紅毛談》，因為他在書中羅列了二十六個歐文，結果導致該書被禁止出版。
其後不過十年。且全屬翻譯故。出版後果得無事與否。一時非常疑懼。於是杉田氏竊獻之於德川內府及京都禁襄。竟獲無事通過見許。乃得安心以公於世。蓋政治家有用沼玄蕃頭者。頗私淑荷蘭人。因此日本橋東京有賣蘭物之店。得此人居間周旋。得以刊行。亦一幸也。然當時動輒以外國為夷狄。
翻譯外書。物議騷然。著名儒家山本北山氏評解剖新書之題曰。「解體」者乃國家瓦解之義。非解剖身體之意。若為解剖身體。宜稱「體解」云云。此可見當時刊行之不易。阻礙者之心計百出也。總之《解體新書》既出世矣。因此國人始知蘭書可讀。有志者互集於前野良澤及杉田玄白之處。
講究蘭語。音與今異。能讀者雖無幾。然讀法則確實。《解體新書》梓行之翌年。丹麥有名學者統巴俄氏來日。其紀行文（德文）中記有在日本曾逢桂川中川兩氏。善蘭語富於書籍。常以書簿內之事見問。困於應酬云云。蓋統巴俄氏為植物學者。而質以內科外科之事。宜乎其無滿意之答覆也。
此乃以獨學始讀蘭書第六年之事。其後事隔二十六年。有大槻玄澤者向曾受業於前野杉田之門。而侈荷蘭之學。此人之手記曾載寬政六年（西紀一四六五年）德醫列啟氏來日。叩其種種之事。列啟氏當時不過二十九歲。所叩如「先哲菲普克拉的斯聞為希臘人」距今幾百年前乎。
白話文：
重視學習荷蘭語。荷蘭語的發音與現在不同，能讀懂的人雖然不多，但閱讀規則是確實的。在《解體新書》出版的隔年，丹麥有名的學者統巴俄氏來到日本。他在自己的遊記（德文）中記載，在日本遇見了桂川和中川兩位先生，他們精通荷蘭語，並且擁有許多書籍。統巴俄氏經常向他們詢問書本上的內容，但卻感到難以應付。這是因為統巴俄氏是植物學家，而他詢問的是內科和外科的事情，自然難以得到滿意的答案。
這件事發生在我開始獨自學習荷蘭語的第六年。二十六年後，出現了一位名叫大槻玄澤的人，他曾經師從前野杉田，並且熱衷於荷蘭學。他手記中記載，寬政六年（西元1794年），德籍醫生列啟氏來到日本，他向列啟氏詢問許多問題。當時列啟氏只有二十九歲，他詢問的問題例如「先哲菲普克拉的斯是希臘人嗎？」，以及「他生活在幾百年前嗎？」等等。
又保爾南為何。列啟氏暫思之後答以不能記憶。其實菲普克拉的斯有十二人。為希膜學之祖。乃有名之第二世菲普克的斯也。若保爾南則不詳。又問廈斯嗜氏為幾年前之人。列啟氏皆不能答。其實廈斯嗜氏為德國外科之元祖。德人畢業德國大學而竟不知。亦奇也。又問「膈噎翻胃之病症」之荷蘭名稱。
蓋膈噎者食物膈於喉之意。翻胃者乃食則吐之意。似為胃癌病。列啟氏答為荷蘭稱為普拉殼詩德。拉丁所謂嗎拉武斯況面色斯。大槻歸家考之。蓋嗎拉武斯為嗎武斯之誤。況面色斯為望面抽斯之訛。而嗎武斯為病。望面抽斯為吐。即以蘭語變為拉丁語。同為吐病也。大槻氏自記曰。
白話文：
保爾南究竟是誰？列啟氏思考了一會後回答說不記得。其實，菲普克拉的斯有十二個人，是希膜學的創始人，而菲普克的斯是第二代。至於保爾南，則不清楚。又問廈斯嗜氏是幾年前的人物，列啟氏都答不出來。實際上，廈斯嗜氏是德國外科的鼻祖，德國人畢業於德國大學，卻不知道他，真是奇怪。還問「膈噎翻胃之病症」的荷蘭名稱。
膈噎指的是食物卡在喉嚨的意思，翻胃則是指吃東西就吐。這似乎是胃癌的症狀。列啟氏回答說荷蘭語稱為普拉殼詩德，拉丁語則叫做嗎拉武斯況面色斯。大槻回家後查證，發現嗎拉武斯是嗎武斯的誤寫，況面色斯是望面抽斯的訛寫。而嗎武斯是指疾病，望面抽斯是指嘔吐。也就是說，荷蘭語轉換成拉丁語後，都指的是嘔吐症狀。大槻氏自己記錄道。
彼固不知。因被強問乃胡亂以答。且綴字有誤。其才學可知矣云云。夫如是有此真摯學者為中堅。以事翻譯。故無錯誤。其後理學、化學、生理以及其他各科學。漸見翻譯。於是蘭學一門以成。日本之西洋醫學。遂得發達。今者皇漢醫學。採取西洋醫學之長處。以補其不足。
則皇漢醫學之前途無限。而史蹟上又起一大變化矣。
白話文：
他本来就不懂，因为被强迫回答，就胡乱编造了答案。而且字句拼写都有错误，他的学识水平可见一斑。像这样真正有学问的学者作为中坚力量，认真地进行翻译，所以就不会出现错误。后来，理学、化学、生理学以及其他各种科学也逐渐被翻译。于是，兰学这门学科就形成了。日本的西医因此得以发展。如今，皇汉医学吸收了西医的优点，弥补自己的不足。
这样一来，皇汉医学的未来将无限光明，历史也将因此发生巨大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