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臺秘要》~ 卷第二十 (1)
卷第二十 (1)
1. 卷第二十
水腫方一十三首
病源腎者主水，脾胃俱主土，土性剋水，脾與胃合，相為表裡，胃為水穀之海。今胃虛不能傳化水氣，使水氣滲溢經絡，浸漬腑臟，脾得水濕之氣加之則病，脾病則不能制水。故水氣獨歸於腎，三焦不瀉，經脈閉塞，故水氣溢於皮膚而令腫也。其狀目里上微腫，如臥起之狀，頸脈動時咳股間冷，以手按腫處，隨手而起，如物里水之狀，口苦舌乾，不得正偃，偃則咳清水不得臥，臥則驚，驚則咳甚，小便黃澀是也。水病有五不可療。
第一唇黑傷肝；第二缺盆平傷心；第三臍凸傷脾；第四足下平滿傷腎；第五背平傷肺。凡此五傷，必不可療，脈沉者水也，脈洪大者可療，微細者不療也。養生方云：十一月勿食經夏自死肉脯，內動於腎，喜成水病，其湯熨針石，別有正方，補養宣導，今附於後，養生方導引法云：蝦蟆行氣，正坐動搖兩臂，不息十二通，以治五勞水腫之病也。又云：人臥勿以腳懸蹋高處，不久必成腎水。
（出第二十一卷中）
黃帝問曰：水與膚脹鼓脹腸單石瘕，何以別之。岐伯對曰：水始起也。目里上微腫。如新臥起之狀，頸脈動時咳，陰股間寒，足脛腫，腹乃大，其水已成也，以手按其腹，隨手而起，如里水之狀，此其候也。膚脹者，寒氣客於皮膚之間，殼殼然不堅，腹大身盡腫，皮厚，按其腹陷而不起，腹色不變，此其候也。鼓脹者，腹脹身腫大，與膚脹等，色倉黃，腹脈起。
此其候也，腸覃者，寒氣客於腸外，與衛氣相薄，正氣不得營，因有所繫，癖而內著，惡氣乃起，息肉乃生，其始生也，大如雞卵，稍以益大，至其成也。若懷子之狀，久者離歲月，按之則堅，推之則移。月事不以時下。此其候也，石瘕者，生於胞中，寒氣客於子門，子門閉塞，氣不得通，惡血當寫不寫，衃以留止，日以益大，狀如懷子，月事不以時下，皆生於女子，可導而下。曰：膚脹鼓脹可刺耶。
對曰：先寫其腹之血絡，後調其經，亦刺去其血脈。師曰：病有風水，有皮水，有正水，有石水，有黃汗，風水其脈自浮，外證骨節疼痛，其人惡風，皮水其脈亦浮，外證胕腫，按之沒指，不惡風，其腹如鼓，不滿不渴，當發其汗，正水其脈沉遲，外證自喘，石水其脈自沉，外證腹滿不喘，黃汗其脈沉遲，身體發熱，胸滿四肢頭面腫，久未愈必致癇膿。（千金範汪同並出甲乙經第八辛卷）
範汪療水腫方。
葶藶子（一兩熬黑），甘遂（一兩熬），吳茱萸（四兩）
上三味，別搗異下篩，和以蜜丸如梧子，服可至五丸，經心錄云，服三丸，日三服，余同。
又葶藶丸，療水腫方。
葶藶（一升熬），吳茱萸（一升）
上二味各別搗篩合，以蜜和，更搗二萬杵，藥成，飲服二丸如梧實，不知增之，當以小便利及下為候。若下者，但可清旦一服；若不下，但小便利者，日可再三服，常將服腫消耳，一名二利丸。
又利小便，消水腫，郁李核丸方。
郁李核仁（三分），松蘿（三分），海藻（二分），桂心，大黃（五分），葶藶（五分熬），黃連（二分），通草（一分），石葦（一分去毛）
上九味，搗合下篩，和以蜜，九如梧子，先食飲服七丸，日二，稍增以知為度。（並出第二十八卷中）
又療水腫，大檳榔丸方。
檳榔（三兩），桂心（三兩），附子（二兩炮），栝蔞（三兩），杏仁（三兩熬一方無），乾薑（二兩），甘草（二兩炙），麻黃（三兩去節），黃耆（三兩），茯苓（三兩），厚朴（二兩炙），葶藶（三兩熬），椒目（三兩），吳茱萸（王合），白朮（三兩），防已（二兩）
上十六味下篩，蜜和服如梧子大二丸，日三，不知，稍增至四丸，不知，又加二丸，不下，還服四丸，得小下為驗。此療老小水腫虛腫，大病後客腫作喘病，療之佳。忌海藻菘菜豬肉冷水生蔥桃李雀肉大酢。（千金翼有海藻二兩出第四十五卷中）
小品療水腫方。
大豆（三升）
上一味。以水六升，煮令熟，出豆澄汁，更納美酒五升，微火煎如餳，服一升，漸增之，令小下。
又桃皮酒，療水腫方。
桃皮（三斤削去黑取黃皮），女曲（一升），秫米（一升）
上三味。以水三斗，煮桃皮令得一斗，以五升汁漬女曲，五升汁饙飯，釀如酒法，熟漉去滓，可服一合，日三，耐酒者增之，以體中有熱為候，小便多者即是，病去便愈。忌生冷酒面一切毒物。
又麝香散，療水腫方。（千金云治婦人短氣虛羸遍身浮腫皮虛急）
麝香（三銖），芫花（三分熬），甘遂（三分）
上三味合下篩，酒服錢半邊匕，老小錢邊三分匕，亦可丸服之，強人如小豆十丸，老人五丸。（千金有雄黃一味並麝香各用六銖肘後又有人參二分）
又療水腫，商陸膏方。
商陸根（一斤生者），豬膏（一斤先煎可有二升）
上二味合煎令黃，去滓，以摩腫，亦可服少許。忌大肉，經心錄同。（千金云塗以紙覆之燥即塗不過三日愈並出第一卷中）
集驗療水腫方。
黃犍牛尿一飲三升，若不覺更加服之，以得下為度。療老小者寧從少起，飲半，亦可用後方。
又療水腫方。
豬腎一枚，分為七臠，甘遂一分末篩為散，以粉腎，微火炙令熟，食之至三四臠，乃可止，當覺腹中鳴，轉攻而脅下，小便利，去水即愈。若三四臠不覺，可食七臠令盡。（肘後經心錄文仲同並出第六卷中）
千金翼療水腫方。
葶藶子（六兩生用），桂心（二兩）
上二味搗蜜和丸，飲服十丸如梧子，日二。慎蒜面豬雞油膩。（出第二十卷中）
必效療水腫方。
皂莢（一挺去皮子炙），烏餳（五兩）
一味。以酒二升煮取六沸，絞去滓，頓服之，須臾即小便一三升，腫消。忌一切肉及面生冷咸酢食一周年。
又方
取苦瓠（一枚）
上一味。以水一石煮一炊久，去滓煎汁令堪丸。如胡豆，一服二丸，當小便下，後作小豆羹飯。慎勿飲水效。（並出第二卷中）
白話文：
卷第二十
水腫的治療方，共十三個
水腫的病因，主要和腎臟有關，腎臟主管水分的代謝。而脾胃屬土，土能克水。脾和胃相輔相成，互為表裡，胃是消化水穀的重要器官。如果胃虛弱，不能正常運化水液，就會使水氣滲入經絡，浸潤到臟腑。脾臟受到水濕之氣的影響也會生病，脾病了就不能控制水液。這樣一來，水氣就會歸於腎，三焦的氣機不能疏泄，經脈閉塞，水液就會溢出到皮膚而導致水腫。
水腫的症狀是眼皮上方微微腫脹，像是剛睡醒的樣子，頸部脈搏跳動時會咳嗽，大腿內側感覺寒冷。用手按壓腫脹的地方，皮膚會隨即彈起，感覺像是皮膚裡充滿了水。患者會口苦、舌頭乾燥，不能平躺，平躺就會咳嗽，咳出清水，無法入睡；睡著了又容易驚醒，驚醒後咳嗽會更嚴重，小便呈現黃色且排尿不暢。水腫的病情有五種情況是無法治癒的。
第一種，嘴唇發黑，這是肝臟受到損傷的徵兆；第二種，鎖骨上的凹陷處與鎖骨平齊，這是心臟受到損傷的徵兆；第三種，肚臍凸起，這是脾臟受到損傷的徵兆；第四種，腳底平坦飽滿，沒有足弓，這是腎臟受到損傷的徵兆；第五種，背部平坦，沒有正常的曲線，這是肺臟受到損傷的徵兆。凡是出現這五種情況，都是不可治癒的。脈搏沉細的，說明是水腫，脈搏洪大有力的，還可醫治，脈搏微弱細小的，則難以治癒。養生方法記載：「十一月不要吃過夏天後剩下的乾肉，會傷腎，容易導致水腫。」對於水腫的湯藥、熨敷、針灸、砭石等治療方法，另有正規的方劑。現在將補養和疏導的方法附在後面。養生方中的導引法說：「像蝦蟆一樣活動筋骨，正坐，雙臂搖動，呼吸十二次，可以治療五勞引起的水腫病。」還說：「人睡覺時腳不要懸空踩在高處，久了必得腎水腫。」
（出自第二十一卷中）
黃帝問道：「水腫、皮膚脹滿、肚子脹大、腸覃、石瘕，這些病症有什麼區別？」
岐伯回答說：「水腫剛開始的時候，是眼皮上方微微腫脹，像是剛睡醒的樣子，頸部脈搏跳動時會咳嗽，大腿內側感覺寒冷，小腿腫脹，肚子才會慢慢變大，這時水腫已經形成。用手按壓腹部，皮膚會隨即彈起，感覺像是皮膚裡充滿了水，這是水腫的特徵。皮膚脹滿的，是寒氣侵入皮膚之間，腹部腫脹但不堅硬，全身都腫，皮膚厚，按壓腹部會凹陷而不能馬上彈起，腹部顏色不變，這是皮膚脹滿的特徵。肚子脹大，全身腫脹，和皮膚脹滿相似，但膚色發黃，腹部有脈搏顯現，這是鼓脹的特徵。腸覃，是寒氣侵入腸外，與衛氣相互衝突，正氣不能正常運行，因此在腸外形成腫塊，腫塊會越長越大，像懷孕一樣。時間久的，會持續一年或數年。按壓腫塊感覺堅硬，推動腫塊可以移動，月經不規律，這是腸覃的特徵。石瘕，是發生在子宮內的腫塊，是寒氣侵入子宮頸，導致子宮頸閉塞，氣血不通，惡血無法排出而滯留在子宮內，日漸增大，形狀像懷孕。月經不規律，這些病症都發生在女子身上，可以用導引的方法使腫塊排出。」
黃帝又問：「皮膚脹滿和肚子脹大可以用針刺治療嗎？」
岐伯回答說：「可以先疏通腹部的血絡，再調和經脈，也可以用針刺去除血脈中的瘀滯。」
醫師說：「水腫的病因有風水、皮水、正水、石水、黃汗。風水的脈象是浮脈，外部症狀是關節疼痛，病人怕風。皮水的脈象也是浮脈，外部症狀是浮腫，按壓皮膚會凹陷，但不怕風，腹部像鼓一樣脹大，但不覺得腹脹和口渴，應該發汗治療。正水的脈象是沉遲，外部症狀是氣喘。石水的脈象是沉脈，外部症狀是腹脹但不喘。黃汗的脈象是沉遲，身體發熱，胸悶，四肢和頭面腫脹，久治不癒會導致癲癇或潰瘍流膿。」（《千金方》、《范汪方》都這樣說，並出自《甲乙經》第八卷）
范汪治療水腫的藥方：
葶藶子（一兩，炒黑），甘遂（一兩，炒），吳茱萸（四兩）
將以上三味藥分別搗碎、過篩，用蜂蜜調和製成梧桐子大小的藥丸。每次服用五丸，經心錄說，服用三丸，每日三次。
又葶藶丸，治療水腫的藥方：
葶藶子（一升，炒），吳茱萸（一升）
將以上兩味藥分別搗碎、過篩，混合後用蜂蜜調和，再搗二萬杵，製成藥丸。每次飲用兩丸，像梧桐子那麼大，如果沒效果就增加藥量，以小便順暢或大便排出為標準。如果大便排出，早上空腹服用一次即可；如果只是小便順暢，可以每天服用兩三次。長期服用可以消除水腫，這個藥方又名「二利丸」。
又利小便、消水腫的郁李核丸藥方：
郁李核仁（三分），松蘿（三分），海藻（二分），桂心，大黃（五分），葶藶子（五分，炒），黃連（二分），通草（一分），石葦（一分，去毛）
將以上九味藥搗碎、過篩，用蜂蜜調和製成梧桐子大小的藥丸。先在飯前服用七丸，每日兩次，可以逐漸增加藥量，以有效為度。
(以上出自第二十八卷)
又治療水腫，大檳榔丸藥方：
檳榔（三兩），桂心（三兩），附子（二兩，炮製），栝蔞（三兩），杏仁（三兩，炒，有的方子沒有），乾薑（二兩），甘草（二兩，炙），麻黃（三兩，去節），黃耆（三兩），茯苓（三兩），厚朴（二兩，炙），葶藶子（三兩，炒），椒目（三兩），吳茱萸（三兩，王合），白朮（三兩），防已（二兩）
將以上十六味藥過篩，用蜂蜜調和製成梧桐子大小的藥丸。每次服用兩丸，每日三次，如果沒有效果，可以逐漸增加到四丸，如果還是沒有效果，就再增加兩丸，如果還是沒有效果，就恢復到四丸，只要能使大便或小便排出就有效。這個藥方適用於治療老人和小孩的水腫，身體虛弱引起的水腫，以及大病後出現的浮腫和氣喘病，效果很好。忌食海藻、菘菜、豬肉、冷水、生蔥、桃李、麻雀肉、大醋。 （《千金翼方》有海藻二兩，出自第四十五卷）
小品治療水腫的藥方：
大豆（三升）
將大豆用六升水煮熟，撈出大豆，取汁，加入五升美酒，用小火煎煮成糖稀狀，每次服用一升，逐漸增加藥量，直到大便排出。
又桃皮酒，治療水腫的藥方：
桃皮（三斤，刮去黑皮，取黃色部分），女曲（一升），秫米（一升）
用三斗水煮桃皮，煮到剩下一斗水。用五升藥汁浸泡女曲，再用五升藥汁煮飯。像釀酒一樣發酵，發酵好後過濾去渣。每次服用一合，每日三次。能喝酒的人可以增加酒量，以身體發熱為標準。小便增多就是有效，病癒就會痊癒。忌食生冷食物、酒、麵食以及一切有毒的食物。
又麝香散，治療水腫的藥方：（《千金方》說，治療婦女氣短、虛弱、全身浮腫、皮膚虛弱且急的病症）
麝香（三銖），芫花（三分，炒），甘遂（三分）
將以上三味藥混合、過篩，用酒送服，每次服用半個錢幣大小的藥末，老人和小孩服用三分之一錢幣大小。也可以製成藥丸服用，身體強壯的人服用像小豆一樣大小的十丸，老人服用五丸。（《千金方》有雄黃，也用六銖，還有用人參二分的記載）
又治療水腫，商陸膏藥方：
商陸根（一斤，新鮮的），豬油（一斤，先煎煮，大約有二升）
將以上兩味藥一起煎煮至黃色，去除藥渣，用藥膏塗抹腫脹的部位，也可以少量服用。忌食大塊肉。《經心錄》也有這個藥方。（《千金方》說，塗上藥膏後用紙覆蓋，乾燥後再塗抹，不超過三天即可治癒，出自第一卷）
集驗治療水腫的藥方：
喝黃犍牛尿，一次喝三升，如果沒有感覺，可以再喝，直到大便排出為止。治療老人和小孩的水腫，應該從少量開始，先喝半升，也可以用下面的藥方。
又治療水腫的藥方：
豬腎一個，切成七塊。甘遂一分，研成粉末，用粉末塗抹豬腎，用小火烤熟。吃三四塊就可以停止，當感覺腹中腸鳴，疼痛轉移到脅下，小便增多，水腫就會消退。如果吃三四塊沒有感覺，可以吃完七塊。 （《肘後方》、《經心錄》、《文仲方》都有記載，出自第六卷）
《千金翼方》治療水腫的藥方：
葶藶子（六兩，生用），桂心（二兩）
將以上兩味藥搗碎，用蜂蜜調和製成梧桐子大小的藥丸，每次服用十丸，每日兩次。忌食蒜、麵食、豬油、雞油等油膩食物。(出自第二十卷中)
必效治療水腫的藥方：
皂莢（一根，去皮、去籽，炙烤），烏餳（五兩）
將以上一味藥，用兩升酒煮沸六次，過濾去渣，一次性服用，很快就會小便增多，排出三升左右的尿液，水腫就會消退。忌食一切肉類、麵食、生冷、鹹酸的食物，禁食一年。
又一方：
取苦瓠（一個）
將以上一味藥，用一石水煮，煮一頓飯的時間，去除藥渣，將藥汁煎煮濃縮至可以做藥丸的程度。製成像胡豆一樣大小的藥丸，每次服用兩丸，應當會小便排出，之後吃小豆粥。切記不要喝水。（以上出自第二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