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臺秘要》~ 卷第九 (16)
卷第九 (16)
1. 十咳方六首
《千金》問曰，咳病有十，何謂也？師曰，有風咳，有寒咳，有支咳，有肝咳，有心咳，有脾咳，有肺咳，有腎咳，有膽咳，有厥陰咳。問曰，十咳之證，何以為異？師曰，欲語因咳，言不得終，謂之風咳；飲冷食寒，因之而咳，謂之寒咳；心下堅滿，咳則支痛，其脈反遲，謂之支咳；咳引脅下痛，謂之肝咳；咳而唾血，引手少陰，謂之心咳；咳而涎出，續續不止，下引少腹，謂之脾咳；咳引頸項而唾涎沫，謂之肺咳；咳則耳無所聞，引腰並臍中，謂之腎咳；咳而引頭痛，口苦，謂之膽咳；咳而引舌本，謂之厥陰咳。
夫風咳者下之，寒咳、支咳、肝咳，灸足太衝，心咳灸刺手神門，脾咳灸足太白，肺咳灸手太泉，腎咳灸足太谿，膽咳灸足陽陵泉，厥陰咳灸手太陵。留飲咳者，其人咳不得臥，引項上痛，咳者時如小兒瘛瘲㫋狀。夫久咳為水咳而時發熱，脈在九菽（一云卒弦）者非虛也，此為胸中寒實所致也，當吐之。
咳家其脈弦，欲行吐藥，當相人強弱無熱，乃可吐耳。（通按：太泉疑太淵）
又咳家，其人脈弦為有水，可與十棗湯下之。不能臥坐者，陰不受邪故也。
又夫有支飲家咳煩，胸中痛者，不卒死，至一百日一歲，與十棗湯方。
芫花，甘遂，大戟（並熬等分）
上三味，搗下篩，以水一升五合，煮大棗十枚，取八合，絞去滓，納藥末。強人取重一錢，羸人半錢匕，頓服之。平旦服而不下者，明旦更益藥半錢，下後自補養。（《古今錄驗》同，此方仲景《傷寒論》方）
又咳而引脅下痛者，亦十棗湯主之。（用前方）
又夫酒客咳者，必致吐血，此坐久極飲過度所致也。其脈沉者，不可發汗。久咳數歲，其脈弱者可療，實大數者死。其脈虛者，必苦冒也，其人本有支飲在胸中故也。治屬飲家，土氣汗出而咳，屬飲家咳，而小便利若失溺，不可發汗，發汗出則厥逆冷。
又咳逆倚息不得臥。小青龍湯主之。
麻黃（去節），芍藥，細辛，桂心，乾薑，甘草（炙各三兩），五味子（半升），半夏（半升洗）
上八味，切，以水一斗，先煮麻黃減二升，去沫，乃納諸藥，煮得三升，去滓，服一升。若渴者，去半夏，加栝蔞根三兩；微利者，去麻黃，加蕘花如雞子大，熬黃；若食飲噎者，去麻黃，加附子一枚，炮，去皮，六片破；小便不利，少腹滿者，去麻黃，加茯苓四兩；若喘，去麻黃，加杏仁半升，去尖、皮、兩仁者，熬。芫花不主利，麻黃止喘，今語反之，疑非仲景意加減。
忌海藻、菘菜、生蔥、生菜、羊肉、餳。（此本仲景《傷寒論》方）
青龍下已，多唾口燥，寸脈沉而尺脈微，手足厥逆，氣從少腹上衝胸咽，手足痹，其面翕熱如醉狀，因復下流陰股，小便難，時覆冒者。可與茯苓桂心甘草五味子等湯主之，治其氣衝方。
白話文：
十種咳嗽的辨證與治療
《千金方》中問到，咳嗽的病症有十種，指的是哪些呢？ 醫生回答說，有風咳、寒咳、支咳、肝咳、心咳、脾咳、肺咳、腎咳、膽咳、厥陰咳。
問到，這十種咳嗽的症狀有什麼不同呢？ 醫生回答說，想說話卻因為咳嗽而無法順暢講完，這叫做風咳；喝冷飲或吃寒冷的食物而引發的咳嗽，叫做寒咳；心下部位覺得脹滿，咳嗽時肋骨會疼痛，而且脈搏反而較慢的，叫做支咳；咳嗽時牽引到脅肋下方疼痛的，叫做肝咳；咳嗽帶血，且牽引到手少陰經的，叫做心咳；咳嗽時流很多口水，而且連續不斷，並牽引到下腹部的，叫做脾咳；咳嗽時牽引到頸項，而且吐出很多唾沫的，叫做肺咳；咳嗽時聽不到聲音，而且牽引到腰部和肚臍附近的，叫做腎咳；咳嗽時牽引到頭痛，而且口苦的，叫做膽咳；咳嗽時牽引到舌根的，叫做厥陰咳。
風咳可以使用瀉下的方式治療；寒咳、支咳、肝咳，可以使用針灸足部太衝穴的方法治療；心咳可以使用針刺或艾灸手部神門穴的方法治療；脾咳可以使用艾灸足部太白穴的方法治療；肺咳可以使用艾灸手部太淵穴的方法治療；腎咳可以使用艾灸足部太谿穴的方法治療；膽咳可以使用艾灸足部陽陵泉穴的方法治療；厥陰咳可以使用艾灸手部太陵穴的方法治療。
因為體內有停滯的痰飲而引起的咳嗽，會讓人無法躺臥，而且頸部上方會疼痛，咳嗽的時候有時會像小兒抽搐的樣子。如果是久咳而有時發熱，脈搏呈現弦脈（或說急弦），這不是虛弱的表現，而是因為胸中有寒氣積聚造成的，應該用吐法治療。
咳嗽患者如果脈象呈現弦脈，想要使用吐藥時，應先觀察患者的體質強弱，如果沒有發熱的症狀，才能使用吐法治療。
另外，咳嗽患者如果脈象呈現弦脈，表示體內有水，可以使用十棗湯來瀉下。如果因為咳嗽而無法躺臥，只能坐著，這是因為身體陰氣沒有受到邪氣侵擾的緣故。
還有，患有支飲的人如果咳嗽煩躁，胸中疼痛，不會突然死亡，大概會經過一百天到一年的時間，可以使用十棗湯治療。
十棗湯的藥材是：芫花、甘遂、大戟（都需經過炒製，且等量）。 將以上三種藥材搗碎過篩，加入一升五合的水中，放入十枚大棗一起煮，煮到剩下八合時，把藥渣濾掉，然後將藥末加入。體質強的人可以服用一錢的藥末，體質虛弱的人則服用半錢。一次服用，如果早上服用後沒有腹瀉，第二天早上可以再增加半錢的藥量，腹瀉之後再進行調養。（這個方子在《古今錄驗》中也有記載，這個方子也出自張仲景的《傷寒論》）
另外，咳嗽時牽引到脅肋下方疼痛的，也可以使用十棗湯來治療。
還有，喜歡喝酒的人如果咳嗽，一定會導致吐血，這是因為長期坐著，而且飲酒過度造成的。如果脈象呈現沉脈，就不能使用發汗的方式治療。久咳數年，如果脈象呈現虛弱的，可以治療；如果脈象呈現強大且快速的，就沒救了。如果脈象呈現虛弱的，一定會感到頭暈，這是因為患者本來胸中就有痰飲的緣故。這屬於痰飲引起的咳嗽，如果患者在出汗後才咳嗽，這也是屬於痰飲引起的咳嗽，而且小便會像失禁一樣，不能使用發汗的方式治療，如果強行發汗，反而會出現手腳冰冷和昏厥的狀況。
咳嗽、呼吸困難，無法躺臥，可以使用小青龍湯來治療。
小青龍湯的藥材是：麻黃（去節）、芍藥、細辛、桂心、乾薑、甘草（炙，都各三兩）、五味子（半升）、半夏（半升，洗過）。
將以上八種藥材切碎，加入一斗水，先煮麻黃，煮到水量減少兩升，把浮沫撈掉，然後再加入其他藥材一起煮，煮到剩下三升時，把藥渣濾掉，服用一升。如果感到口渴，可以去掉半夏，加入三兩栝蔞根；如果稍微腹瀉，可以去掉麻黃，加入像雞蛋大小的芫花（炒黃）；如果覺得食物難以下嚥，可以去掉麻黃，加入一枚炮製過的附子（去皮切成六片）；如果小便不順暢，而且小腹脹滿，可以去掉麻黃，加入四兩茯苓；如果喘氣，可以去掉麻黃，加入半升杏仁（去尖、皮、兩仁，炒過）。芫花主要不是用來利尿，麻黃是用來止喘，現在說法相反，可能是後人加減藥物時出現的錯誤。
服用小青龍湯期間，應忌食海藻、菘菜、生蔥、生菜、羊肉和麥芽糖。 （這個方子也出自張仲景的《傷寒論》）
服用小青龍湯之後，如果還是有很多口水、口乾舌燥，寸脈呈現沉脈，尺脈呈現微脈，手腳冰冷，氣從下腹部往上衝到胸部和咽喉，手腳麻木，臉部發熱像喝醉一樣，然後熱感又會流向陰股，小便困難，而且時常感到昏厥，可以使用茯苓桂心甘草五味子等組成的湯藥來治療氣往上衝的症狀。
這個湯的藥材是：茯苓（四兩）、桂心（一兩）、甘草（炙，三兩）、五味子（半升）。 將以上四種藥材切碎，加入八升水煮，煮到剩三升時，把藥渣濾掉，溫熱分三次服用。服用期間，應忌食海藻、菘菜和生蔥。（與《千金方》校對後，發現也漏掉了這個方子，現在從張仲景的方子中補上）
氣往上衝，反而更咳嗽、胸悶的，可以使用茯苓、甘草、五味子，去掉桂心，加入乾薑、細辛來治療咳嗽胸悶。 這個湯的藥材是：茯苓（四兩）、甘草（炙，三兩）、乾薑（三兩）、細辛（三兩）、五味子（半升）。 將以上五種藥材切碎，加入八升水煮，煮到剩三升時，把藥渣濾掉，溫熱服用一升，一天三次。服用期間，應忌食海藻、菘菜、生菜和醋等物。
咳嗽胸悶停止後，如果又感到口渴，而且氣往上衝的症狀又出現，這是因為細辛和乾薑是溫熱的藥物，服用後應該會感到口渴，但是如果口渴反而停止，這表示是體內有停滯的痰飲。痰飲會導致暈眩，暈眩就會嘔吐，嘔吐時可以使用半夏來排除體內的水。 這個湯的藥材是：茯苓（四兩）、甘草（炙，三兩）、乾薑（三兩）、細辛（三兩）、五味子（半升）、半夏（半升，洗過）。 將以上六種藥材切碎，加入八升水煮，煮到剩三升時，把藥渣濾掉，溫熱服用一升，一天三次。服用期間，應忌食海藻、菘菜、生菜、羊肉、麥芽糖和醋等。
體內的水排出嘔吐停止後，如果身體出現水腫，可以使用麻黃；如果身體麻木，就不要使用麻黃，而要改用杏仁。如果反而使用了麻黃，患者一定會出現昏厥的狀況，這是因為患者血虛，麻黃會發散陽氣的緣故。 這個湯的藥材是：茯苓（四兩）、乾薑（三兩）、細辛（三兩）、五味子（半升）、半夏（半升，洗過）、杏仁（半升，去尖、皮、兩仁）、甘草（炙，三兩）。 將以上七種藥材切碎，加入一斗水煮，煮到剩三升時，把藥渣濾掉，溫熱服用一升，一天三次。服用期間，應忌食海藻、菘菜、生菜、羊肉、麥芽糖和醋等。
如果臉部發熱像喝醉一樣，這是因為胃中有熱，向上衝熏到臉部導致發熱，可以使用大黃來瀉下。 這個湯的藥材是：細辛（三兩）、甘草（炙，三兩）、乾薑（三兩）、茯苓（四兩）、五味子（半升）、半夏（洗，半升）、杏仁（去皮、尖，各半升）、大黃（蒸，三兩）。 將以上八種藥材切碎，加入一斗水煮，煮到剩三升時，把藥渣濾掉，溫熱服用一升，一天三次。服用期間，應忌食海藻、菘菜、生菜、麥芽糖、醋和羊肉。（以上內容都出自第十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