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村井杶

《藥徵續編》~ 卷上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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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上 (12)

1. 品考

中華造酒,與本邦造法不同。然試其功,又無所異矣。凡單呼酒者,皆用無灰清酒。

白話文:

【品考】這段內容在說,中華民族釀製酒的方法,和我們本地的釀造方式有所差別。但是,如果實際測試兩者的功效,卻並無不同之處。而文中凡是單獨提到「酒」的時候,都是指無雜質、清澈的無灰酒。

2. 醇酒

美清酒,同麻黃醇酒湯。

上一方,美清酒五升。

白話文:

[關於醇酒],內容為:使用上等清酒,配合麻黃一起製作為醇酒湯。

在這處方中,需要上等的清酒五升。

3. 品考

醇酒,乃美清酒,故云以美清酒煮。漢書師古注:醇酒不澆,謂厚酒也。按:厚酒者,酒之美者也,故曰美清酒。

白話文:

所謂的醇酒,指的是品質優良、清澈的酒,因此文中提到用上等的清酒來烹煮。根據《漢書》裡師古的註釋:醇酒並不單指經過釀製的酒,而是特指酒質濃鬱的酒。由此可見,所謂的厚酒,就是指品質極佳的酒,所以才會被稱為美清酒。

4. 清酒

當歸芎藭膠艾湯。

上一方,水酒合煮

白話文:

製備當歸芎藭膠艾湯這帖藥方時,應該將所有藥材用水和清酒一同合煮。

5. 品考

李時珍引飲膳標食題云:酒之清者,曰釀。《說文》:釀,醞也。然則清酒,宜用平常所飲,無灰清酒也。

白話文:

在李時珍引用的飲膳標準裡提到:清澈的酒,被稱為釀。根據《說文解字》的解釋:釀,就是醞釀的意思。由此可見,所謂的清酒,應該使用一般平時所飲用的、無雜質且清澈的酒。

李時珍在他的著作中引用飲膳標準指出:清澈的酒被稱為釀。他進一步解釋,根據《說文解字》的定義,釀就是醞釀的意思。因此,他認為清酒應選擇一般日常飲用的,無雜質且清澈的酒種。

6. 法醋

大豬膽汁導法。

上一方。

白話文:

使用大豬的膽汁作為引導方法,這是上方的一種做法。在這裡,“上方”通常指的是古時醫方或高級、有效的治療方法。"法醋"可能是指一種利用醋或者類似膽汁酸性特性的療法。不過,這種說法在現代醫學中可能沒有直接對應的療法。

7. 品考

法醋無所考:蓋如法造釀之醋矣乎!成本無法字。

白話文:

對於醋的製作方法沒有具體的考據:這大概是在說,按照正確的方法來釀製的醋吧!但是在成本計算上,並沒有記錄到相關的「法」字(這裡的"法"字可能指的是方法或是規定)。換句更通俗的話來說,就是我們無法從成本計算中找到有關如何製醋的詳細方法。

8. 苦酒

苦酒湯、黃耆芍藥桂枝苦酒湯。

上二方,上方無升合,下方一升。

白話文:

這兩帖藥方,一是「苦酒湯」,另一是「黃耆芍藥桂枝苦酒湯」。在這兩帖藥方中,第一個藥方並沒有提及使用多少份量,而第二個藥方則說明需用一升的劑量。

9. 品考

陶弘景曰:醋亦謂之醯,以有苦味,俗呼苦酒。由此說,則苦酒是俗稱。蘇恭曰:醋有數種,惟米醋二三年者入藥。杶按:此米者,是稻米,《釋名》曰苦酒。醇毒甚者,酢苦也。本邦所造,皆米醋,甚釅。今用之有功,其人必心煩不止。故黃耆芍藥桂枝苦酒湯法曰:溫服一升,當心煩。

若心煩不止者,以苦酒阻故也。阻者,蓋惡阻之阻也。用之必有心煩不止者,是其阻也。

白話文:

陶弘景曾說:醋也被叫做醯,由於它有苦味,民間常稱之為苦酒。由此可見,苦酒是醋的通俗叫法。蘇恭指出:醋有多種類型,唯有存放兩到三年的米醋才適合入藥使用。進一步解釋,這裡所說的米醋,指的是由稻米製成的醋。根據《釋名》記載,這種醋又被稱作苦酒。若是醋的濃度和毒性非常高,則會被稱為酢苦。在我們國家製作的醋,大都是米醋,而且非常濃烈。若使用這種醋,必定會出現心煩不安的情況。因此,在黃耆芍藥桂枝苦酒湯的使用方法中提到:溫熱後服用一升,可能會感到心煩。

如果心煩的情況持續不斷,可能是因為醋的阻滯作用所致。這裡所說的「阻」,就是指阻滯的意思。使用後,若出現持續心煩的情況,就是醋的阻滯作用在起作用。

10. 美酒醯

黃耆芍藥桂枝苦酒湯法後曰:一方用美酒醯代苦酒。然則美酒醯者,蓋以美酒所造之醋矣,酢醋本謂之醯也。故《周禮》有醯人職可考。

白話文:

在黃耆芍藥桂枝苦酒湯的製作方法後面提到,有一種配方是使用美酒醯來替代苦酒。由此可見,所謂的美酒醯,就是用上等的酒釀製而成的醋。醋,在古時候被稱為醯。因此,在《周禮》中有醯人的職位,這都是可以查證的。換句現代白話文來說,就是在某個藥方後面指出,可以用美酒醯也就是上等酒製成的醋,來取代苦酒。醋在古代的名稱為醯,《周禮》中也有醯人這個職位的記載。

11. 白酒

栝蔞薤白白酒湯。

上一方,白酒七升。

栝蔞薤白半夏湯。

上一方,白酒一斗。

白話文:

這兩段文字是關於兩種不同的藥方,其內容如下:

第一個藥方名為「栝蔞薤白白酒湯」。製作此藥方時,需準備白酒七升。

第二個藥方則是「栝蔞薤白半夏湯」。在調製這個藥方的時候,白酒的需求量是一斗。

在這裡,「升」和「鬥」都是古時的容量單位,用來衡量酒的份量。

12. 品考

《周禮·酒正職辨》四飲之物,三曰漿。鄭玄曰:漿,今之酨漿也。陸德明《音義》:昨再反。疏云:此漿亦是酒類,故字亦從酉。省酨之言載:米汁相載,漢時名為酨漿。許慎《說文》漿字注云:漿,酢漿也。本作酨。省聲。今作漿。又酨字注云:酨,酢漿也。從酉載聲。

《博雅》云:酨,漿也。師古亦云。酨,漿也。《禮記·內則》曰:漿水酨濫。鄭玄注:漿字曰酢酨。按或曰酨漿、或曰酢漿、或曰白,皆是酒正所造之漿也。《千金方》:白酒作白酨漿,或作白酨酒。《外臺秘要》亦同。但指此方內白酒矣。夫謂之酒者,造釀之法,大抵與酒同。

又以酒正所掌。故謂之白酒、或謂之白酨酒。蓋白酒者,白酨酒略稱矣。李時珍《本草綱目·地水類》載漿水,《釋名》謂之酸漿,《兵部手集》謂之酸漿水,《產寶》亦同。時珍今不載白酒、酨漿、白酨酒,白酨漿者,蓋屬脫誤矣。但薤白附方,引仲景栝蔞薤白白酒湯,又引《千金方》栝蔞湯(即仲景栝蔞薤白半夏湯。

白酒作白酨漿),雖有白酒、白酨漿之名,然本部不載之者,彼人未得知仲景用白酒之意也。彼是一草醫,但好本草家之言者也,不足深責之,唯注酨字曰:酨,音在,酸漿也。是知酨之為酸漿,而不知漿水之為白酒也。

杶按:白酒,乃《大觀本草·玉石部》漿水是也。《周禮·酒正職》:漿明矣。然則白酨漿、白酨酒、白酒,及酨漿、漿酨、酢漿、酸漿、酨酒,皆是漿之別名略稱也。造法詳出於陳嘉模《本草蒙筌》,時珍亦取嘉模之法。雖然,其造法不悉具,疑有脫誤矣。近比問諸華客汪繩武曰:白酒即白酨漿,原米之濃汁。

以一倍之汁,加三倍之水,衝入,作為白酒矣。造法:用糯米浸一宿,蒸熟,候溫,以白色曲末,拌入缸內,用稻草護暖,三日後成漿,入水,即成酒。氣味甘苦,十月間做者,名曰十月白,尤佳也。今按此造法,與我邦呼為甜酒者同法,或一夜而熟者,呼雞鳴甜酒,或二三日而成者,謂之醴酒也,造法大抵相似。嗚呼!韃清奸商所言,不足信焉,今唯存以備博物者一事云爾。

白話文:

[品考]這段文字討論的是古代飲料“漿”的各種名稱和製造方法。根據《周禮·酒正職辨》記載,四種飲料之一就是漿,鄭玄解釋說,漿就是現在所謂的酨漿。酨漿是類似酒的飲料,由米汁製作,漢代時被稱為酨漿。酨漿這個詞出自許慎的《說文解字》,他指出酨漿就是醋漿,字體由酉和載組成。

《博雅》和《禮記·內則》都有提到酨漿,它們都將酨漿視為一種漿。《千金方》和《外臺祕要》中也有相關記載,提到可以用白酒製作出白酨漿或白酨酒。這些飲料的製造方法大致上和酒類相似。

酨漿、白酨漿、白酨酒、白酒等名稱,都是指同一種由酒正製造的飲料。李時珍在《本草綱目》中將漿水歸類於地水類,並將其視為酸漿,但並未提及白酒、酨漿、白酨酒和白酨漿,可能因為疏忽或誤差。然而,在一些方劑中,如仲景栝蔞薤白白酒湯和《千金方》中的栝蔞湯,卻使用了白酒和白酨漿的名稱。

根據汪繩武的說法,白酒實際上就是白酨漿,由米的濃汁製成。製造過程是將一倍量的米汁和三倍量的水混合,然後加入糯米和白色曲末,經過發酵後,就能得到具有甘苦口感的白酒。這種酒在十月份製造的品質最佳,被稱為十月白。這個製造方法和我們國家常見的甜酒非常相似,有的甚至一夜就能成熟,被稱為雞鳴甜酒;有的則需要兩三天才能完成,被稱為醴酒。

總結來說,這些古代的飲料名稱和製造方法,對博物學研究有一定的參考價值,但對於實際的醫療應用,應該謹慎對待。

13. 辨誤

仲景之方,始有白酒之名,晉唐以後,諸子方書,及諸家本草,未嘗有說白酒之功者,何哉?晉唐醫人,未知此物之功乎?諸家本草,何其略之乎?又可疑耳。但李時珍本草所引《子母秘錄》,有栝蔞白酒治乳癰之方,此外又無所見焉。余嘗謂仲景氏之方法者,自王叔和撰次之後,歷隋唐至宋明,而無有一人全執之者,如何?則我今以其藥物,與病證知之。

曰:何以知之乎?曰:夫仲景嘗用䗪蟲,而諸家醫書,未嘗見用其方者;仲景嘗用白酨酒,而諸家本草,未嘗論及此物;仲景嘗治婦人臟躁,有甘草小麥大棗湯,而古今諸家,未嘗知其證之治法,則不能用此方;仲景嘗治胸痹,有白酨酒二湯,而天下醫者,未嘗知胸痹證候,則不能用白酨酒二方。然則二千年來,不能全執仲景方法也,我今於是乎知之。

鳴呼!吾黨小子,幸依東洞翁之德,而得全執仲景方法,豈可不謂天之寵靈乎哉?夫白酨酒之功之湮滅也久乎哉?諸家本草,唯載漿水於水部,而不知為造釀之物,故不載之造釀部,而載之地水部。《大觀本草》又誤載之玉石部,亦可笑哉。漿水與酒酢,實為造釀物矣。若其以地水造之,而載之水部,則酒酢亦當載之水部,蓋本草之謬,往往如此。

白話文:

[辨別錯誤]這段文字討論的是張仲景在醫學上使用白酒的原創性。張仲景在他的醫方中首次提及了白酒,但在晉唐之後,其他醫學家的著作,以及各家的本草書籍中,卻沒有對白酒的功效進行描述,這是為什麼呢?難道晉唐時代的醫生們不知道這種物質的功效嗎?或者,為何各家的本草書籍會忽略了它?這實在令人懷疑。然而,只在李時珍的本草書中引用了《子母祕錄》裡,有使用栝蔞和白酒治療乳腺炎的處方,除此之外,就再也找不到其他相關的記載了。

我曾經認為,從王叔和整理張仲景的醫方後,經過隋、唐到宋、明,竟然沒有一個人完整地沿用他的醫方,這是為什麼呢?現在,我透過研究他的藥物和病症,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我問自己:我是怎麼知道的呢?答案是:張仲景曾使用過䗪蟲,但是其他的醫學書籍中,卻從未見過有人使用他的這個處方;他使用過白酒,但各家的本草書籍,也未曾提及這種物質;他治療過婦人的臟躁,開出了甘草、小麥、大棗的湯劑,但是古今的醫學家,卻不知道這種病症的治療方法,所以無法使用這個處方;他治療過胸痹,開出了兩種含有白酒的湯劑,但天下的醫生,卻不知道胸痹的症狀,所以無法使用那兩個處方。因此,在過去的兩千年中,沒有人能完全遵循張仲景的醫方,我現在終於明白這個道理。

嘆息啊!我們這些年輕學子,有幸在東洞翁的指導下,能夠完整地學習張仲景的醫方,這豈不是上天的恩寵嗎?白酒的功效被埋沒已久,各家的本草書籍只在水部載有漿水,卻不知道它是釀造的原料,因此,沒有將它歸類在釀造部,反而放在地水部。更有趣的是,《大觀本草》竟將它誤置在玉石部,實在讓人啼笑皆非。事實上,漿水和醋,都是釀造的原料。如果因為它是由地下水製成,就將它放在水部,那麼醋也應該放在水部,可見本草書籍的錯誤,常常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