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徵續編》~ 附言十七則 (3)
附言十七則 (3)
1. 附言十七則
——續編十品，先師日用所施之物也。本編不載其功之與徵者，何也？是前所謂蓋未終之而沒者也。惟蜀漆之助牡蠣龍骨而治動之劇也，蜜之緩諸病之急而助諸藥之毒也，是余之所常試，而古今醫人所未嘗言及者也。余之執斯方，三十年之尚矣，豈無一二之所得矣乎。明者其試諸。
——䗪之為蟲，我邦未產此物。二十年前，余再遊於先師之門，先師出一頭示余。余又得一二於直海元周之所，余遂贈之先師，先師喜而藏之，然則先師未嘗得試䗪蟲之功效矣。爾後余多得之，於是余先試之內人之病，而有效焉，後又試之於他人之病，而有效焉，此時先師既沒。噫，我邦試䗪蟲之功者，余於先師之門，為之先登，故今著之。
——粉之為物，趙宋以來，未嘗得其的實之品。故醫者誤治甘草粉蜜湯證者，不為不少。余今訂之諸書，而始得其真物，又始得治其證矣。
——白酨酒之治胸痹之病也，唐宋以後，諸書所不載也。余又訂之，而得其造釀之法矣，胸痹之病。其自此有治乎哉。
——先師嘗謂余曰：吾自唱古疾醫之道，數十年於今矣，遊我門之士，不下數百人，雖然，有傳方之人，而無傳道之人也，吾子其勉旃。余自辭先師二十年於茲矣。余嘗知受業於東洞之塾者，亦不下數十人，余又見其人，無一人不口先師之醫者，然未嘗聞有得先師本旨者。
若有其人，亦或有專長於下劑者，或有純執家塾方者；或有二三執仲景之方，七八取唐宋之方者，或有取己之臆，負東洞之教者；或有學無其力，業無其術，稱古今並執者；其次者，或有一端，稱奉東洞之教，終行後世之方者；或有謂東洞之教，偏於古而不知今者；或有謂東洞之術，便於痼疾，而不宜於平病者。如此抑末，不足以掛以齒牙矣。
夫以我藩推之海內皆是矣乎，以余之所見推之，余之所未見亦然矣乎，是余之所長大息也。要之是皆雖曰奉東洞之教，亦不能實讀仲景之書者也，可勝嘆哉。嗚呼，仲景之方法者，執之知之，則不能不為之。不能不為之者，知之者也。不能為之者，不知之者也。先師沒後，仲景氏之方法熄矣，是余之所以勤勉勞劬者也。
——仲景之書者，古之疾醫之遺也，天下古今，知之者鮮矣。其不知之，故人人有異說，或有以《素》、《靈》解仲景之書者，或有以晉唐醫學，說仲景之書者，近世或有以名與數，解仲景之書者，或有取己之臆，辨仲景之書者，要之是又不知仲景真面目者也。苟欲知仲景真面目，請在達於仲景方法，而後施之於今日日用事實而已矣。
——余嘗為門徒講《傷寒論》，聽者百餘人。余之講《傷寒論》也，一一取徵於仲景之規則，一一取徵於仲景之方，一一取徵於仲景之法，一一取徵於六經史子，一一取徵於兩漢以上之書，一一取徵於某書某篇某人某言以示其事實。余於是謂門徒曰：仲景氏方法者，古之疾醫之遺也。
白話文：
附言十七則
補充說明十種藥材，是先師日常使用的東西。 這篇不記載它們的功效和驗證，是因為這些是之前說的，還沒來得及完成就去世的項目。只有蜀漆輔助牡蠣龍骨來治療劇烈顫動的病症，以及蜂蜜緩解各種急症並輔助其他藥物的毒性，是我經常嘗試的，而古代和現代的醫生都沒提到過。我研究這些方子已經三十多年了，難道沒有一點心得嗎？聰明的人可以試試看。
䗪這種蟲，我們國家沒有生產。 二十年前，我再次拜訪先師，先師拿出一隻給我看。我又在直海元周那裡得到一兩隻，就送給了先師，先師很高興地收藏起來。然而，先師並沒有機會試驗䗪蟲的功效。後來我得到很多，就先用在我家人的病上，效果很好，之後又用在其他人的病上，也有效。這時，先師已經過世了。唉，在我國，試用䗪蟲功效的人，我算是先師門下第一個嘗試的，所以今天記錄下來。
關於粉這種東西，自宋朝以來，就沒有得到真正的品質好的產品。 所以醫生誤用甘草粉蜜湯來治療疾病的情況，不在少數。我現在查閱各種書籍，才找到真正的粉，也才開始能治療這種病症。
關於白酨酒治療胸痹這種病症，唐宋以後，各類醫書都沒有記載。 我又重新研究，才得到釀造的方法，胸痹這種病，也許能因此得到治療吧。
先師曾經對我說：「我宣揚古代醫學的道理，幾十年了，來我門下學習的人，不下數百人。 雖然有傳授方子的人，卻沒有傳承醫學精髓的人，你要努力啊！」我離開先師至今已經二十年了。我曾經知道在東洞學塾求學的人，也不下數十人，我又看到那些人，沒有一個不稱讚先師的醫術，但是從沒聽說有誰真正領悟了先師的本意。
如果真有這樣的人，或許也只是專長於使用瀉藥，或者只是死守家傳的方子；或者只是二三個人使用張仲景的方子，七八個人採用唐宋的方子；或者有人以自己的想法，曲解東洞的教誨；或者有人學問不夠，技術不精，卻自稱同時精通古今醫學；其次的，或許有專精一方面的，卻打著東洞的旗號，最終還是採用後世的方子；或者有人說東洞的醫學偏重古代，不適合現代；或者有人說東洞的醫術適合治療頑固疾病，不適合治療一般的病症。這些說法實在太膚淺，不值得一提。
以我所在的地方推斷，全國各地大概也是這樣吧，以我看到的推斷，我沒看到的應該也差不多吧，這是讓我非常感嘆的事情。總之，這些人即使說奉行東洞的教誨，也是不能真正讀懂《傷寒論》的人，真是太可悲了。唉，張仲景的醫學方法，如果能掌握並理解，就一定會去實踐它。能夠實踐的人，是真正理解它的人。不能實踐的人，就是不理解它的人。先師去世後，張仲景的醫學方法就衰落了，這也是我努力學習的原因。
張仲景的醫學著作，是古代醫生留下來的寶藏， 天下古今，真正懂得的人太少了。正因為不懂，所以大家眾說紛紜，有人用《素問》、《靈樞》來解釋張仲景的著作，有人用晉唐醫學來解說張仲景的著作，近代有人用名詞和數字來解釋張仲景的著作，有人用自己的想法來辯解張仲景的著作。總之，這些都是不了解張仲景真面目的人。如果想了解張仲景的真面目，請先理解張仲景的醫學方法，然後應用到今天日常的醫療實踐中。
我曾經為學生講解《傷寒論》，聽講的有百餘人。 我講解《傷寒論》時，每一點都以張仲景的規則為依據，每一點都以張仲景的方劑為依據，每一點都以張仲景的方法為依據，每一點都以六經歷史典籍為依據，每一點都以兩漢以上的書籍為依據，每一點都引用某書某篇某人的某句話來證明它的事實。我於是對學生們說：「張仲景的醫學方法，是古代醫生留下來的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