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徵續編》~ 卷上 (1)
卷上 (1)
1. 考證
桃仁承氣湯證曰：少腹急結。
大黃牡丹皮湯證曰：少腹腫痞。
葦莖湯證不具。
上三方，桃仁各五十枚。
下瘀血湯證曰：產婦腹痛。又曰：經水不利。
上一方，桃仁三十枚。
大䗪蟲丸證曰：腹滿。
上一方，桃仁一升。
抵當丸證曰：少腹滿。
上一方，桃仁二十五枚。
抵當湯證曰：少腹當硬滿。又曰：婦人經水不利。
上一方，桃仁二十枚。
桂枝茯苓丸證，不具。
上一方，桃仁諸藥等分。
據此諸方，則桃仁主治瘀血急結，少腹滿痛明矣。凡毒結於少腹，則小便不利，或如淋。其如此者，後必有膿自下。或瀉血者，或婦人經水不利者，是又臍下久瘀血之所致也。
白話文：
在考證中提到，桃仁承氣湯適用於少腹部緊繃且結實的情況。
大黃牡丹皮湯適用於少腹部腫脹且堅硬的症狀。
至於葦莖湯的適用情況沒有詳細說明。
以上三種處方中，桃仁的用量都是五十枚。
下瘀血湯適用於產婦腹部疼痛，同時也適用於月經不順的情況。
這種情況下，桃仁的用量為三十枚。
大䗪蟲丸適用於腹部脹滿的症狀，
這裡桃仁的用量是一升。
抵當丸適用於少腹部滿脹的情況，
這裡桃仁的用量是二十五枚。
抵當湯適用於少腹部堅硬且滿脹的症狀，同時也適用於婦女月經不順的狀況，
這種情況下，桃仁的用量是二十枚。
至於桂枝茯苓丸的適用情況，這裡沒有詳細說明，
但其中桃仁與其他藥材的比例相同。
從以上各種處方來看，桃仁主要用於治療因瘀血而導致的緊結和少腹部的疼痛，這是十分明確的。若毒素在少腹部積聚，可能會出現小便不順，或者像淋病一樣的症狀。有這些情況的人，之後可能會有膿液從下方排出。有些人可能會有血便，或者婦女的月經不順，這些都可能是因為長時間在肚臍下方有瘀血所導致的。
2. 互考
桃仁承氣湯證曰：熱結膀胱，其人如狂，其雖血自下，下者愈。此似無醫治所預也，豈非自愈之證乎？雖然，熱結膀胱，其人如狂者，雖其血自下，亦有少腹急結證也。若或有前證，而血不自下，少腹急結者。亦宜與此方攻之。猶產後血不自下，瘀熱上衝，少腹急結者。夫急結者，必滿痛，是桃仁五十枚所主也。
故云：服湯已，其血必自下，大便微利則愈，然則桃仁治少腹急結滿痛明矣。後世醫者，未見其血自下，而但見少腹急結，以為熱結膀胱，豈不想像之治乎？余故曰：熱結膀胱四字，後人妄添可知焉。下者愈，《脈經》作下之則愈為是。
大黃牡丹皮湯，後世以為治腸癰之方，雖然，此方豈唯治腸癰矣乎？凡治諸瘍膿未成者。苟膿已成者，非此方之所治也。至少腹腫痞、按之即痛如淋、小便自調、其脈遲緊者，則此方之所治也。如彼時時發熱自汗出、復惡寒證，此為腸癰表證也，是非此方之所治也。若有少腹腫痞、按之即痛如淋、小便自調、其脈遲緊證，則不問其腸癰也否，又不問其瘀血也否，宜與此方。
何以不問其腸癰也否，又不問其瘀血也否，而與此方乎？曰：觀少腹腫痞，按之即痛如淋、小便自調證，而後宜與此方，況於其脈遲緊者乎？故方證相對，則血必自下。若其脈洪數，則膿已成，非此方之所宜也。是所謂觀其脈證也。雖然，不隨其脈遲緊，而今隨其少腹腫痞、按之即痛如淋、小便自調證，是所謂隨證治之也。然則少腹腫痞者，是桃仁所主明矣。
葦莖湯證，不具。但謂咳有微熱、煩滿、胸中甲錯，是為肺癰，是外證也。以此四證，名肺癰者，非疾醫之義，今不取焉。雖然，因胸中甲錯證，則知瘀血內結矣。因咳有微熱煩滿證，則知瘀血欲成膿矣，不可不以此方吐之。況又云再服當吐如膿，則知胸中瘀血，遂化成膿矣。
是所以有咳，有微熱，煩滿證也。夫葦莖、蓬朮、苡仁、桃仁、瓜瓣，皆有化血成膿之功也。今雖曰當吐如膿，亦吐者皆膿也，瘀血所化也。由此觀之，則桃仁雖曰治少腹瘀血，亦變用則有治胸腹瘀血結痛之功，是所以方有桃仁五十枚也。下瘀血湯方，治臍下毒痛，及婦人經水不利毒痛者。
故後人此為腹中有乾血著臍下，夫不問乾血也否，苟有臍下毒痛證，則宜與此方。雖然，服之新血下如豚肝，或經水利者，腹中臍下所著乾血，共下明矣，唯新字可疑。由此觀之，則下瘀血湯之名，蓋後人所命焉。余以為此方，本是丸方，疑古有小䗪蟲丸之名。方銘不傳，故後人名曰下瘀血之湯，但以蜜和為丸，以酒煎之，似非湯法，下條有大䗪蟲丸，可並考。又按法曰：產婦腹痛，法當以枳實芍藥散，假令不愈者，此為腹中有乾血著臍下。
白話文：
關於桃仁承氣湯的病證，書上說：「熱邪積聚在膀胱，病人會像發狂一樣，即使有血自己流出，流出後病情會好轉。」這看起來好像不需要醫生治療，難道是會自己痊癒的病症嗎？雖然如此，熱邪積聚膀胱，病人像發狂一樣，即使有血流出，也一定有小腹部緊繃結塊的症狀。如果出現前面所說的症狀，但是血沒有自己流出，而且小腹部緊繃結塊，也應該用這個方子來攻下。就像產後血沒有自己流出，瘀熱往上衝，小腹部緊繃結塊的情況一樣。所謂的緊繃結塊，一定會感覺脹滿疼痛，這正是桃仁五十枚所主治的。
所以說：「服藥後，血一定會自己流出，大便稍微通暢就痊癒了。」這樣看來，桃仁治療小腹部緊繃脹痛是很明顯的。後世的醫生，沒有看到血自己流出，而只看到小腹部緊繃結塊，就認為是熱邪積聚膀胱，難道不是自己憑空想像的嗎？所以我說「熱結膀胱」這四個字，是後人隨意添加的，可以知道。關於「下者愈」這句話，《脈經》裡寫作「下之則愈」才是正確的。
大黃牡丹皮湯，後世認為是治療腸癰的方子，雖然如此，這個方子難道只治療腸癰嗎？凡是治療各種癰腫膿還沒形成的時候都可以用。如果膿已經形成，就不是這個方子所能治療的了。如果出現小腹部腫脹痞塞、按壓時疼痛像淋漓不盡的感覺、小便正常、脈象遲緩而緊的症狀，就應該用這個方子來治療。如果同時出現時常發熱、自己出汗、又怕冷的症狀，這是腸癰的表證，就不是這個方子所能治療的了。如果出現小腹部腫脹痞塞、按壓時疼痛像淋漓不盡的感覺、小便正常、脈象遲緩而緊的症狀，那麼無論是不是腸癰，也不管有沒有瘀血，都應該用這個方子。
為什麼不管是不是腸癰，也不管有沒有瘀血，就要用這個方子呢？是因為觀察到小腹部腫脹痞塞、按壓時疼痛像淋漓不盡的感覺、小便正常的症狀，就可以用這個方子了，何況還有脈象遲緩而緊的情況呢？所以方劑和證候相符，血一定會自己流出。如果脈象洪大而數，就表示膿已經形成，不適合用這個方子。這就是所謂的觀察脈象和證候來判斷。雖然如此，不拘泥於脈象遲緩而緊，而根據小腹部腫脹痞塞、按壓時疼痛像淋漓不盡的感覺、小便正常的症狀來治療，這就是所謂的根據證候來治療。這樣看來，小腹部腫脹痞塞，正是桃仁所主治的，是很明顯的。
葦莖湯的病證，這裡就不詳細說明了。只說出現咳嗽、有輕微發熱、煩躁不安、胸中感覺如鎧甲般不適的症狀，這是肺癰，是表面的症狀。只根據這四種症狀就說是肺癰，不符合診斷疾病的原則，現在不採納這種說法。雖然如此，因為出現胸中感覺如鎧甲般不適的症狀，就可以知道是瘀血在裡面結聚了。因為出現咳嗽、有輕微發熱、煩躁不安的症狀，就可以知道瘀血快要化成膿了，不能不用這個方子來排出。況且又說再服藥就會吐出像膿一樣的東西，就表示胸中的瘀血，已經化成膿了。
這就是為什麼會出現咳嗽、有輕微發熱、煩躁不安等症狀的原因。葦莖、蓬朮、薏苡仁、桃仁、瓜瓣，都有化血成膿的功效。現在雖然說是會吐出像膿一樣的東西，但吐出來的東西其實都是膿，是瘀血所化成的。從這裡看來，桃仁雖然說是治療小腹瘀血的，但靈活應用也可以治療胸腹部瘀血結痛，這就是方劑中要用到桃仁五十枚的原因。下瘀血湯，是治療臍下部位的毒痛，以及婦女月經不暢導致的毒痛的。
所以後人認為這個方子是治療腹中有乾血堆積在臍下。但其實不管是不是乾血，只要出現臍下毒痛的症狀，就應該用這個方子。雖然如此，服藥後流出像豬肝一樣的新鮮血，或月經暢通，就表示腹中臍下堆積的乾血，都一起排出體外了，只有「新」這個字有點可疑。從這裡看來，「下瘀血湯」這個名稱，應該是後人所命名的。我認為這個方子，本來應該是丸劑，懷疑古代有「小䗪蟲丸」這個名稱。因為方名沒有流傳下來，所以後人就命名為「下瘀血湯」，只是把藥磨成粉，用蜂蜜調和做成藥丸，再用酒煎服，似乎不是湯劑的用法。下文有提到「大䗪蟲丸」，可以一起考證研究。另外，根據古書記載：「產婦腹痛，按照規矩應該用枳實芍藥散，如果沒有效果，就是腹中有乾血堆積在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