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類本草》~ 卷第一 (20)
卷第一 (20)
1. 新添本草衍義序
通直郎添差充收買藥材所辨驗藥材寇宗奭編撰
白話文:
新添本草衍義序
這是通直郎寇宗奭,在擔任採購藥材的差事期間,對藥材進行辨驗後編撰的書籍。
2. 序例上(衍義總序)
天地以生成為德,有生所甚重者身也。身以安樂為本,安樂所可致者,以保養為本。世之人必本其本,則本必固。本既固,疾病何由而生?夭橫何由而至?此攝生之道無逮於此。夫草木無知,猶假灌溉,矧人為萬物之靈,豈不資以保養?然保養之義,其理萬計,約而言之,其術有三:一養神,二惜氣,三堤疾。
忘情去智,恬憺虛無,離事全真,內外無寄;如是則神不內耗,境不外惑,真一不雜,則神自寧矣。此養神也。抱一元之本根,固歸精之真氣,三焦定位,六賊忘形,識界既空,大同斯契,則氣自定矣。此惜氣也。飲食適時,溫涼合度,出處無犯於八邪,寤寐不可以勉強,則身自安矣。
此堤疾也。三者甚易行,然人自以謂難行而不肯行;如此雖有長生之法,人罕專尚,遂至永謝。是以疾病交攻,天和頓失,聖人憫之,故假以保救之術,輔以蠲疴之藥,俾有識無識,咸臻壽域。所以國家編撰《聖惠》,校正《素問》,重定《本草》,別為《圖經》。至於張仲景《傷寒論》及《千金》、《金匱》、《外臺》之類,粲然列於書府。
今復考拾天下醫生,補以名職,分隸曹屬,普救世人之疾苦。茲蓋全聖至德之君,合天地之至仁,接物厚生,大賚天下;故野無遺逸之藥,世無不識之病。然《本草》二部,其間撰著之人,或執用己私,失於商校,致使學者撿據之間,不得無惑。今則並考諸家之說,參之實事,有未盡厥理者衍之,以臻其理;(如東壁土、倒流水、冬灰之類。)隱避不斷者伸之,以見其情;(如水自菊下過而水香,鼴鼠溺精墜地而生子。
)文簡誤脫者證之,以明其義;(如玉泉、石蜜之類。)諱避而易名者原之,以存其名。(如山藥避本朝諱,及唐避代宗諱。)使是非歸一,治療有源,撿用之際,曉然無惑。是以搜求訪緝者十有餘年,採拾眾善,蠌療疾苦,和合收蓄之功,率皆周盡。矧疾為聖人所謹,無常不可以為醫,豈容易言哉!宗奭常謂:疾病所可憑者醫也,醫可據者方也,方可恃者藥也。
苟知病之虛實,方之可否,若不能達藥性之良毒,辨方宜之早晚,真偽相亂,新陳相錯,則曷由去道人陳宿之蠱。(唐·甄立言仕為太常丞,善醫術。有道人心腹懣煩,彌二歲。診曰:腹有蠱,誤食發而然。令餌雄黃一劑,少選,吐一蛇如拇指無目,燒之有發氣,乃愈。)生張果駢潔之齒?(唐·張果召見,元宗謂高力士曰:吾聞飲堇無苦者,奇士也。
時天寒,取以飲,三進,頹然曰:非佳酒,乃寢。頃,視齒燋縮,顧左右取鐵如意,擊墮之,藏帶中,更出藥敷其齦。良久,齒已生,粲然駢潔,帝益神之。)此書之意,於是乎作。今則編次成書,謹依二《經》類例,分門條析,仍衍序例為三卷。內有名未用及意義已盡者,更不編入。
白話文:
天地以孕育萬物為美德,而所有生命中最重要的就是身體。身體以安樂為根本,而要達到安樂,就要以保養為根本。世人若能重視這個根本,根本就會穩固。根本穩固了,疾病又怎麼會產生?意外死亡又怎麼會降臨?這就是養生的最高境界。草木沒有知覺,尚且需要灌溉,更何況人是萬物之靈,豈能不依靠保養呢?
然而,保養的道理千頭萬緒,簡單來說,方法有三:一是養神,二是珍惜精氣,三是預防疾病。
拋開情感慾望,放下聰明算計,保持平靜虛無的心境,不被外物所擾,做到內外無所牽掛;這樣,精神就不會內耗,外界不會迷惑心智,保持純真不雜,精神自然安寧。這就是養神的方法。
守住身體的根本,固守精氣,讓三焦各就各位,忘卻慾望的干擾,當意識界空明時,就能與大道相合,精氣自然穩定。這就是珍惜精氣的方法。
飲食要規律,冷熱要適度,不要冒犯外邪,作息要有規律,不要勉強自己,身體自然安康。這就是預防疾病的方法。
這三種方法都很容易實行,但人們卻認為難而不想去做;這樣,即使有長生的方法,人們也很少專心實踐,最終走向死亡。因此,疾病才會侵襲,身體的自然平衡才會被破壞。聖人憐憫世人,所以假借養生保健的方法,輔以治療疾病的藥物,使有知識或沒有知識的人,都能達到長壽的境界。
所以國家編撰了《聖惠方》,校正了《素問》,重新修訂了《本草》,另外編纂了《圖經》。至於張仲景的《傷寒論》以及《千金方》、《金匱要略》、《外臺秘要》等著作,都整齊地排列在藏書庫中。
現在又徵召天下的醫生,給予官職,分屬各部門,普遍救治世人的疾病痛苦。這都是聖明君主具有至高美德,與天地同樣仁愛,關懷萬物、厚待生命,廣施恩澤於天下;所以民間沒有被遺漏的藥物,世間沒有無法識別的疾病。
然而,《本草》這兩部著作,其中撰寫的人,有的固執己見,沒有經過仔細的校對,導致學者在查閱時,難免會產生疑惑。現在則匯集各家的說法,並參考實際情況,對於沒有闡述明白的道理加以引申,使其更加完善(例如東壁土、倒流水、冬灰之類);對於隱晦不清的地方加以解釋,使其更加明瞭(例如菊花下的水帶有菊花香,鼴鼠的尿液滴在地上會生出幼崽);對於文字簡略或脫漏的地方加以考證,使其更加清晰(例如玉泉、石蜜之類);對於因為避諱而更改名稱的,還原其本來的名稱(例如山藥為了避本朝的諱,以及唐朝為了避代宗的諱)。
這樣就能使是非標準歸於統一,治療方法有明確的依據,在使用時,就能清楚明白,不再有疑惑。因此,經過十多年的廣泛蒐集和編纂,收集眾人的優點,參考療效,發揮融合的作用,都已達到完善的程度。況且疾病是聖人所重視的,醫術不能沒有常規,豈能隨意對待?宗奭常說:疾病所能依靠的是醫生,醫生所能依據的是藥方,藥方所能依靠的是藥物。
如果知道疾病的虛實,了解藥方的適用性,但不能了解藥性的良性或毒性,分辨藥方適用的時間早晚,真假混淆,新舊不分,又怎麼能去除人們積久形成的病根?(唐朝的甄立言曾任太常丞,擅長醫術。有一個道人腹部悶脹煩躁,持續了兩年。甄立言診斷說是腹內有蠱,是由於誤食了頭髮所致。讓他服用一劑雄黃,不久,吐出了一條像拇指般大小的沒有眼睛的蛇,燒了之後有毛髮的氣味,病就好了。)又怎麼能像張果一樣擁有一口整潔的牙齒呢?(唐玄宗召見張果,對高力士說:我聽說喝了苦堇汁而沒有痛苦的人,是奇人。當時天氣寒冷,拿給他喝了三杯,他醉醺醺地說:這不是好酒,就睡著了。過了一會兒,看到他的牙齒焦黑萎縮,左右侍從拿來鐵如意,敲擊打落,藏在懷中,又拿出藥敷在牙齦上。過了一會兒,牙齒又長出來了,整齊潔白,玄宗更加覺得神奇。)
這本書的編撰就是為了這個目的。現在已經編纂成書,謹慎地依照《內經》的分類方法,分門別類地加以詳細說明,並且先寫了三卷序例。其中有些名稱沒有被採用,以及意義已經很明白的,就不再編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