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脈義簡摩》~ 卷六 名論彙編 (9)
卷六 名論彙編 (9)
1. 諸家論老人脈病證治
《脈經》曰：老人脈微，陽羸陰強者生，脈焱大加急者死。陰弱陽強，脈至而代，奇月而死。李士材有曰：少得代者死，老得代者生。未知何義？
白話文：
《脈經》說：老年人的脈搏微弱，陽氣衰弱而陰氣旺盛的人可以活下去，脈搏強烈而急速的人會死亡。陰氣衰弱而陽氣旺盛，脈搏跳動時會出現間歇，隔奇數月就會死亡。李士材說：年輕時出現脈搏間歇的人會死亡，年老時出現脈搏間歇的人可以活下去。不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
李士材曰：老者脈宜衰弱，若過旺者病也；壯者脈宜充實，若衰弱者病也。雖然，老者脈旺而非躁，此稟之厚，壽之徵也。若其躁疾，有表無里，來多去少，陰力不吸。此孤陽外脫，死期近矣。壯者脈細而和緩，來去一樣，是謂無病。三部同等，此稟之靜，養之定也。若細而勁直，前後不等，死期近矣。
白話文：
李士材說：老年人的脈象應該衰弱一些，如果過於旺盛就是病態；年輕人的脈象應該充實有力，如果衰弱就是病態。但是，老年人的脈象旺盛而不浮躁，這是體質強健，長壽的徵兆。如果脈象浮躁急促，外有表證而內無裏證，來得多去得少，表示陰氣不足，不能滋養陽氣。這種情況是孤陽外越，死亡臨近。年輕人的脈象細小而緩和，來去均衡，說明沒有疾病。三部脈象相同，這是天生的安靜平和之體質，養生調養得宜的表現。如果脈象細小而有力道，前後不均勻，表示死亡臨近。
屢診壽脈，皆弦長滑實，其步履飲啖，過於常人，此其素稟然也。若素小而忽大，以及弦長呆硬，或來盛去衰者，皆凶。又嘗診夭脈，應指無力無神，如不欲動，即重按，亦來不擊指，去不極底，外強而中干矣。
白話文：
多次診斷長壽脈象，都是弦長、滑順、堅實。他們的步態和飲食都超過常人，這都是他們天生稟賦好的緣故。如果原本脈象細小，突然變得粗大，或者弦長、呆滯、僵硬，或者脈象先強盛後衰弱，這些都是不吉利的徵兆。另外，我曾診斷過夭折的脈象，觸診時感覺無力、虛浮，就像不想動一樣，即使用力按壓，也不會彈起擊指，退卻時也不徹底，外表看起來強盛，但實際上內裡虛弱。
喻嘉言曰：事親養老諸方，皆以溫養下元為務，誠有見於老少不同治。少年人惟恐有火，高年人惟恐無火。無火則運化艱而易衰，溢於上則為涕為涎，鬱於中則吞酸吐酸。有火則精神健而難老。故火者，老人性命之根，未可以水輕折也。溫養下元者，所以收攝腎氣也。高年之人，腎水已虧，真火易露，故腎中之氣，易出難收。
白話文：
喻嘉言說：侍奉父母養老，很多方法都是以溫養下半身為要務，這的確是因為老年人和年輕人的身體狀況不同而決定的。年輕人只怕體內有火，而老年人只怕體內沒火。體內沒有火，新陳代謝就會困難，容易衰老，多餘的火氣會上湧變成鼻涕和口水，鬱積在體內就會反胃吐酸。體內有火，精神就會健旺，不容易衰老。因此，火是老年人生命之根本，不能用「水」來輕易澆滅。溫養下半身，就是為了收攝腎氣。老年人的腎陰已經虧損，體內的真火容易顯露出來，所以腎中的氣容易外洩，難以收斂。
況有厥陰風木為之挹取乎？故收攝腎氣者，老人之先務也。用藥須知引陰引陽之法。陽不入陰者，用七分陽藥，三分陰藥，而夜服，從陰以引其陽。陰不至陽者，用七分陰藥，三分陽藥，而晝服，從陽以引其陰。又如以姜附肉桂為小丸，曝令乾堅，然後以他藥為外廓，俾喉胃間不致助中上二焦之虛熱，而直達下焦，以補元陽也。
白話文：
如果再加上厥陰風木之氣的奪取，因此，收斂腎氣是老人的首要任務。
用藥時，必須瞭解引入陰陽的方法。陽氣不進入陰氣的人，使用七分陽藥、三分陰藥，並且在晚上服用，透過陰氣來引入陽氣。陰氣不達到陽氣的人，使用七分陰藥、三分陽藥，並且在白天服用，透過陽氣來引入陰氣。
另外，例如將薑、附子、肉桂製成小丸子，曝曬使其乾燥堅硬，然後再用其他藥物包在外層，這樣可以避免喉嚨和胃部加重中上焦的虛熱，而直達下焦，以補益元陽。
喻嘉言曰：黃起潛患時溫，頭面甚紅。謂曰：望八老翁，下元虛憊，陽浮於上，與在表之邪相合，所謂戴陽也。不知者，更行表散，則孤陽飛越，而立危矣。原文取陶氏參附湯加蔥白法，表裡兼顧。又曰：石曉開病傷風咳嗽，未嘗發熱，自覺急迫欲死，呼吸不能相續。見其頭面赤紅，躁擾不寧，脈亦豁大而空。
白話文：
喻嘉言說：黃起潛患時溫，頭面非常紅。他說，這病人年紀大了，下元虛弱，陽氣浮於上，和表面的風邪相合，叫做戴陽。不懂的人，再用表散的藥物，就會導致陽氣孤獨而飛越，危及生命。因此，參考陶氏參附湯，加入蔥白，既能顧表，又能顧裡。又說：石曉開患傷風咳嗽，沒有發熱，但自己覺得急迫，快要死了，呼吸都連不上。看到他頭面發紅，躁擾不安，脈象也跳得很快但虛弱無力。
訝曰：此戴陽也。何以傷風小恙亦有之？詢知因連服麻黃藥四劑，遂爾躁急欲死。總因其人平素下虛，是以真陽易於上越耳。按：此證呼吸悶急，孔竅生煙，目畏燈光，惡聞熱氣，由冬不藏精，或汗泄太過，真液不足也。故春溫秋燥，多有此證。
白話文：
有人驚訝地說：這是戴陽之證啊。為什麼傷風小病也會出現呢？經詢問得知，患者連續服用了四劑麻黃藥，纔出現躁熱欲死的症狀。總的來說，這是因為患者平時下部虛弱，所以真陽容易上逆。需要注意的是，此症症狀為呼吸困難、孔竅冒熱氣、眼睛畏光、討厭熱氣，這是因為冬季沒有收藏精氣，或者汗液過多，導致真液不足。因此，在溫暖的春天和乾燥的秋天，此症比較常見。
喻嘉言曰：補虛有二法：一補脾，一補胃，如瘧痢後，脾氣衰弱，飲食不能運化，宜補其脾；補脾之陽，即補腎中真陽。火生土也。如傷寒後，胃中津液久耗，新者未生，宜補其胃。補胃之陰，即補腎中真陰。津血相資也。二者有霄壤之殊也。清熱亦有二法：初病為實熱，宜以苦寒清之；大病後為虛熱，宜以甘寒清之。
白話文：
喻嘉言說：補虛有兩種方法：一是補脾，一是補胃。例如瘧疾和痢疾後，脾氣虛弱，不能消化食物，這時需要補脾氣；補脾氣的陽氣，也就是補腎中的真陽。因為火生土。又如傷寒病後，胃中的津液消耗殆盡，新的津液還沒有產生，這時需要補脾氣的陰氣，也就是補腎中的真陰。津液和血液互相滋養。這兩種方法天差地別。清熱也有兩種方法：疾病初期是實熱，應該用苦寒的藥物清熱；大病之後是虛熱，應該用甘寒的藥物清熱。
，二者亦霄壤之殊也。人身天真之氣，全在胃口，津液不足，即是虛，生津液，即是補虛。故以生津之藥，合甘寒瀉熱之藥，以治病後之虛熱，最為合法。設使誤投參耆苓朮補脾之劑，則余焰不復起乎？錢仲陽亦曰：熱病愈後，不可行溫補。溫補則病必復。至於飲食之補，但取其氣，不取其味。
白話文：
氣血運行就像天地之間的陰陽二氣，人體之氣全在胃中。津液不足，就是虛弱；生津液，就是補虛。所以，用生津的藥物，配合清涼瀉火的藥物，來治療熱病痊癒後的虛熱，是最適當的。如果錯誤地使用了人參、黃耆、茯苓、朮等補脾的藥物，那麼餘燼就會死灰復燃。錢仲陽也說：熱病痊癒後，不可以進行溫補。溫補會導致疾病復發。至於飲食進補，只要攝取食物的氣，而不是它的味道。
如五穀之氣以養之，五菜之氣以充之。每食之間，便覺蒸蒸欲汗，不可真有汗也。原作「津津汗透」，失之。將身中蘊蓄之邪熱，以漸運出於毛孔，何其快哉？世不知此理，急用厚味，阻滯經絡，則邪熱餘氣，愈無出期，而星火且將燎原矣。《內經》所謂熱病時有所遺者，谷入太過，食入於陰，長氣於陽，奪其食即已是也。
喻嘉言曰：老人患熱證，但小水仍通，即是腎水有餘，陰氣未絕之徵也，可治。
白話文：
就像用五穀的能量來滋養身體，用五菜的能量來補足身體一樣。每頓飯之間，就會感覺到身體發熱出汗，雖然實際上並沒有出汗。原作中的「津津汗透」描述不準確。把身體裡面積累的邪熱之氣，逐漸從毛孔中排出，這感覺多麼暢快啊！世間人不懂這個道理，急著吃大魚大肉，阻滯經絡，那麼邪熱之氣的殘餘就會更難排出，而且星星之火終將燎原。《內經》中所說的熱病時有所遺留，就是因為攝入的穀物過多，食物進入陰分，而陽分長氣，奪取食物，也就是這個道理。
黃履素曰：損病六脈俱數，經云數則脾氣虛，此真陰虛也。用四君加味，煎去頭煎不用，止服第二三煎。此為養脾陰秘法也。嗣用參苓白朮散，亦去頭煎，曬乾為末，糊丸，百沸湯下。蓋煎去頭煎，則燥氣盡，遂成甘淡之味。淡養胃氣，微甘養脾陰，師師相承之秘，毋輕忽焉？按：此法陳修園亦極賞之。
白話文：
黃履素說：如果六脈都跳動得很快，根據醫書，這是脾氣虛的表現，真正的意思是陰虛。可以使用四君子湯加藥，煎好後倒掉第一次的湯汁不用，只服用第二次和第三次的湯汁。這是滋養脾陰的祕方。接著使用參苓白朮散，也倒掉第一次的湯汁，曬乾後磨成粉，做成丸子，用沸騰的水沖服。因為倒掉第一次的湯汁，燥氣就會消失，只剩下甘淡的味道。淡味可以滋養胃氣，微甘可以滋養脾陰，這是師徒之間相傳的祕方，不可輕視。按：這種方法，陳修園也極為稱讚。
蓋凡物生，皆有黏汁，去頭煎，則黏汁輕矣。老人煮飯，宜用陳米，無陳米，即先將米略炒再煮。亦取其不黏而易於運化也。《慎柔五書》，論虛損調理法甚詳。正可移為老人調理法也。
白話文：
所有食物在生長過程中都會產生黏液。如果把植物的根部去除後煎煮，黏液就會變少。老年人煮飯時，應該使用陳年米。如果沒有陳年米，可以先將米炒一下再煮。這樣做也是為了讓米飯不黏稠，容易消化吸收。《慎柔五書》中記載的虛損調理方法非常詳細。這些方法也可以移用於老年人的調理。
陳修園曰：老人虛人，正氣既衰，邪氣方盛，或先服補藥，然後攻之，或攻藥去病之半，而即補之，或服攻藥三日，服補藥一日。神而明之，存乎其人。
白話文：
陳修園說：老人和氣虛的人，因為正氣已經衰弱，邪氣反而旺盛，或者先服用補藥，然後再用攻伐藥物攻治病邪，或者攻伐藥物消除一半病邪，就立刻服用補藥，或者連續服用攻伐藥物三天後，服用補藥一天。這些做法要靈活掌握，具體情況由醫生根據患者情況而定。
按：邪在身而用補，須知避邪之法。如邪在氣，則補其血而疏其氣；邪在血，則補其氣而攻其血。自不相礙矣。若不如此，雖分日間服，仍必僨事。錢仲陽曰：邪在肺而氣虛者，先補其母，使脾氣足，而後攻其肺。此亦避邪之法也。
白話文：
提示：治療時如果身體有邪氣，必須採用避邪的方法。如果邪氣在氣分，則補足血分，疏通氣分；如果邪氣在血分，則補足氣分，攻逐血分。這樣就不會互相妨礙了。如果不用這種方法，即使分時間服用藥物，也還是難以見效。錢仲陽說：如果邪氣在肺部而氣分虛弱，應當先補足脾胃（肺的母臟），使脾氣充足，然後再治療肺部。這也是避邪的方法。
2. 洋菸體性功用（全出王漢皋《醫存》）
洋菸味苦性澀臭香。苦則助火，澀則凝血，香則散氣。與各血相反，犯之者死。
白話文：
這種草藥味道苦，性質收澀且有臭香味。苦味會助長火氣，收澀會使血液凝滯，香味會散發氣息。它與各種血液相衝，服用不當會導致死亡。
本草載阿芙蓉，即鴉片也。謂以二三釐，開水沖服，能救危急諸證，又能止諸痛。
白話文：
中醫書籍中提到的阿芙蓉，就是鴉片。用兩到三釐的鴉片，泡開水服用，可以救助危急情況，還能止痛。
癮者多不染瘟疫，以疫邪由鼻孔入膜原，洋菸亦入膜原，故足以御之。
孕婦閃跌，腰痛胎動。急吸洋菸二三口，曲身穩臥，再從容以藥治之，亦救急法。
白話文：
抽菸的人大多不容易感染瘟疫，因為瘟疫的邪氣是通過鼻孔進入人體的，而香菸的煙也會到達這個部位，所以能夠抵禦瘟疫。
孕婦如果不小心跌倒，感到腰痛並且胎兒有異動。可以馬上吸幾口香菸，然後彎曲身體平躺下來，之後再慢慢用藥來治療，這也是一種急救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