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脈義簡摩》~ 卷三 形象類 (1)
卷三 形象類 (1)
1. 卷三 形象類
2. 五臟平脈變脈
凡診脈，先須識時脈、胃脈與臟腑平脈，然後及於病脈。時脈，謂春三月六部中俱帶弦，夏三月俱帶洪，秋三月俱帶浮，冬三月俱帶沉。胃脈，謂中按得之，脈見和緩。凡人臟腑胃脈既平，而又應時脈，乃無病者也。反此為病。《脈神》引《樞要》。
肝脈來，濡弱招招，如揭長竿末梢，曰平。盈一作益，脾脈同，實而滑，如循長竿，曰肝病。急而益勁，如新張弓弦，曰肝死。
心脈來，累累如連珠，如循琅玕，曰平。喘喘連屬，其中微曲，曰心病。前曲後居，如操帶鉤，曰心死。
脾脈來，而和柔相離，如雞足踐地，曰平。盈實而數，如雞舉足，曰脾病。堅銳如鳥之喙，如鳥之距，如屋之漏，如水之溜，曰脾死。
肺脈來，厭厭聶聶，如落榆莢，曰平。不上不下，巢氏無不字。如循雞羽，曰肺病。如物之浮，如風吹毛，曰肺死。
腎脈來，喘喘累累如鉤，按之而堅，曰平。如引葛，按之益堅，曰腎病。發如奪索，辟辟如彈石，曰腎死。上「平人氣象論」。
肝主筋，如十二菽之重，按之與筋平，其脈如切繩，為弦。迢迢端直而長，為長。此肝平脈也。太過，病在外；不及，病在中。此肝氣自病，為正邪也。餘臟仿此。若見短澀，是肺金刑，為賊邪也。見緩大，是脾土侮，為微邪也。見洪大，是心火乘，為實邪也。見沉細，是腎水救，為虛邪也。
心主血脈，如六菽之重，略按至血脈而得者，為浮。稍加力，脈道粗大而軟闊，為散。此心平脈也。若見沉細，是腎水刑，為賊邪。見毛澀，是肺金侮，為微邪。見緩大，是脾土乘，為實邪。見弦急，是肝木救，為虛邪也。
脾主肌肉，如九菽之重，略重按至肌肉，滑弱者為緩。稍加力，脈道敦厚，為大。此脾平脈也。若見弦急，是肝木刑，為賊邪。見沉細，是腎水侮，為微邪。見毛澀，是肺金乘，為實邪。見洪大，是心火救，為虛邪也。
肺主皮毛，如三菽之重，輕輕按至皮毛而得者，為浮。稍加力，脈道不利，為澀。不及本位，為短。此肺平脈也。若見洪大，是心火刑，為賊邪。見弦急，是肝木侮，為微邪。見微細，是腎水乘，為實邪。見緩大，是脾土救，為虛邪也。
張石頑曰：昔人以浮澀而短，為肺平脈。意謂多氣少血，脈不能滑也。不知獨受營氣之先，營行脈中之第一關隘，若肺不傷燥，必無短澀之理。即感秋燥之氣，亦肺病耳。非肺氣本燥也。
腎主骨，重按至骨而得，曰沉。流利為滑，此腎平脈也。若見緩大，是脾土刑，為賊邪。見洪大，是心火侮，為微邪。見弦長，是肝木乘，為實邪。見短澀，是肺金救，為虛邪也。
重按至骨，不能得脈，義詳第一卷中。腎脈短澀，是為逆象，豈得曰虛邪耶？
《難經》曰：從後來者為虛邪，從前來者為實邪，從所不勝來者為賊邪，從所勝來者為微邪，自病者為正邪。假令心病，中風得之為虛邪，傷暑得之為正邪，飲食勞倦得之為實邪，傷寒得之為微邪，中濕得之為賊邪。此以寒為肺邪，濕為腎邪，不過循例之詞。其實寒主腎，濕主脾，寒水凌心，其證最急。豈為微邪？
白話文：
診斷脈象時，首先要了解時脈、胃脈以及五臟的正常脈象，然後才能辨別病脈。時脈指的是，春天三個月的脈象，六個部位都帶有弦脈的特徵；夏天三個月的脈象，都帶有洪脈的特徵；秋天三個月的脈象，都帶有浮脈的特徵；冬天三個月的脈象，都帶有沉脈的特徵。胃脈指的是，用中等力道按壓時可以感覺到，脈象平和舒緩。一般來說，如果一個人的五臟胃脈都平和，而且又符合時脈的特點，就表示他沒有疾病。如果不是這樣，就表示有疾病。《脈神》引用《樞要》的說法。
肝的正常脈象來時，柔軟而微弱，像用手拉長竿的末梢一樣，這就是平脈。如果脈象飽滿有力且滑動，像在摸長竿一樣，表示肝有病。如果脈象急促且更加強勁，像新拉開的弓弦一樣，表示肝氣衰竭。
心的正常脈象來時，像一連串的珠子，又像在摸美玉，這就是平脈。如果脈象喘促、連綿不斷，但中間稍微彎曲，表示心有病。如果脈象前面彎曲而後面不動，像在拿帶鉤一樣，表示心氣衰竭。
脾的正常脈象來時，平和柔順且有間隔，像雞腳踩在地上一樣，這就是平脈。如果脈象飽滿且跳動快速，像雞抬起腳一樣，表示脾有病。如果脈象堅硬銳利，像鳥的喙、鳥的爪子，又像屋頂漏水、水滴落下一樣，表示脾氣衰竭。
肺的正常脈象來時，輕微而細膩，像榆樹的種子飄落一樣，這就是平脈。如果脈象不上不下，像在摸雞毛一樣，表示肺有病。如果脈象像漂浮的物體，又像風吹毛髮一樣，表示肺氣衰竭。
腎的正常脈象來時，喘促連綿像鉤子一樣，按壓時感覺堅實，這就是平脈。如果脈象像拉扯葛藤一樣，按壓時感覺更加堅硬，表示腎有病。如果脈象發散像繩索斷裂，又像彈擊石頭一樣，表示腎氣衰竭。以上是引自《平人氣象論》的內容。
肝主管筋，脈象的力度像十二顆豆子的重量，按壓時和筋的感覺一樣，脈象像切開的繩子一樣，這就是弦脈。脈象悠長而筆直，這就是長脈。這是肝的正常脈象。如果脈象太過，病在身體外部；如果脈象不及，病在身體內部。這是肝氣自身發生的病變，屬於正邪。其他臟腑的脈象可以仿照這個道理來判斷。如果脈象短而澀，是肺金克制肝木，屬於賊邪。如果脈象緩慢而大，是脾土侮辱肝木，屬於微邪。如果脈象洪大，是心火乘旺，屬於實邪。如果脈象沉而細，是腎水救助肝木，屬於虛邪。
心主管血脈，脈象的力度像六顆豆子的重量，稍微按壓就能感覺到血脈，這就是浮脈。稍微加力，脈道粗大而柔軟寬闊，這就是散脈。這是心的正常脈象。如果脈象沉而細，是腎水克制心火，屬於賊邪。如果脈象粗糙而澀，是肺金侮辱心火，屬於微邪。如果脈象緩慢而大，是脾土乘旺，屬於實邪。如果脈象弦而急，是肝木救助心火，屬於虛邪。
脾主管肌肉，脈象的力度像九顆豆子的重量，稍微用力按壓至肌肉時，感覺到滑而柔軟，這就是緩脈。稍微加力，脈道敦厚而寬大，這就是大脈。這是脾的正常脈象。如果脈象弦而急，是肝木克制脾土，屬於賊邪。如果脈象沉而細，是腎水侮辱脾土，屬於微邪。如果脈象粗糙而澀，是肺金乘旺，屬於實邪。如果脈象洪大，是心火救助脾土，屬於虛邪。
肺主管皮毛，脈象的力度像三顆豆子的重量，輕輕按壓至皮毛時，感覺到脈搏，這就是浮脈。稍微加力，脈道不流暢，這就是澀脈。脈搏不到原位，這就是短脈。這是肺的正常脈象。如果脈象洪大，是心火克制肺金，屬於賊邪。如果脈象弦而急，是肝木侮辱肺金，屬於微邪。如果脈象微細，是腎水乘旺，屬於實邪。如果脈象緩慢而大，是脾土救助肺金，屬於虛邪。
張石頑說：古人認為浮、澀、短的脈象是肺的正常脈象，意思是說肺多氣少血，脈搏不能滑利。他們不知道肺是營氣運行的第一個關口，如果肺沒有受到乾燥的損傷，一定不會出現短澀的脈象。即使感受了秋天的燥氣，也只是肺的病變，並不是肺氣本來就燥。
腎主管骨骼，用重力按壓至骨骼時才能感覺到脈搏，這就是沉脈。脈搏流暢而滑動，這就是滑脈。這是腎的正常脈象。如果脈象緩慢而大，是脾土克制腎水，屬於賊邪。如果脈象洪大，是心火侮辱腎水，屬於微邪。如果脈象弦而長，是肝木乘旺，屬於實邪。如果脈象短而澀，是肺金救助腎水，屬於虛邪。
用重力按壓至骨骼時，如果摸不到脈搏，具體情況在第一卷中詳細說明。腎脈短而澀，這是逆象，怎麼能說是虛邪呢？
《難經》說：從後來侵犯的邪氣是虛邪，從前面侵犯的邪氣是實邪，從被克制的方面來的邪氣是賊邪，從能克制的一方面來的邪氣是微邪，自身發生的病變是正邪。例如，心臟生病，如果是中風導致的，屬於虛邪；如果是中暑導致的，屬於正邪；如果是飲食勞累導致的，屬於實邪；如果是傷寒導致的，屬於微邪；如果是中濕導致的，屬於賊邪。這裡以寒邪為肺的邪氣，濕邪為腎的邪氣，不過是按照慣例來說的。其實寒邪主要傷害腎，濕邪主要傷害脾，寒水侵犯心臟，病情最為危急，怎麼能說是微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