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脈貫》~ 卷九 (6)
卷九 (6)
1. 附：辨舌苔
張三錫曰：《金鏡錄》載三十六舌辨傷寒之深淺、吉凶，可稱詳備。然細討究，不過陰陽、表裡、寒熱、虛實而已。陶節庵曰：傷寒邪在表，則舌無苔；熱邪在表，則苔漸生，自白而黃、黃而黑，甚則黑裂矣。黑苔多凶，若根黑、或中黑、或尖黑、或屬裡熱全黑，則熱極而難治。
常見白苔燥，虛而微熱，或不得汗，或胃中少有飲而不行，宜溫解。白苔滑，虛寒、冒寒，陽氣不振，宜溫。白苔起芒刺，津液不足，胃中有物，宜運動。黃苔，微熱，熱漸入里，或燥渴之象，宜清解。灰色苔，胃中有物，中氣虛，熱渴而不能消飲者，宜溫解。黑色苔，熱入裡實，燥厚者宜下，滑潤者，水困火宜溫，雖黑而潤，所謂水極似火也，不燥為異。
凡傷寒辨舌者，以舌屬心而主火，寒為水也，水寒凌。外感挾內傷，宿食重而結於心下者，五六日舌漸黃，或中干而邊潤，名中焙舌，此則裡熱尚淺。若全乾，無論黃黑，皆屬裡證，分輕重下之。若曾經下，或屢下不減，乃宿滯結於中宮也。詢其脈之虛實，及中氣何如？實者，潤而下之；虛人神氣不足，當生津固中氣。
有用生脈散對解毒湯而愈者，有用附子理中湯冷服而愈者，一則陰極似陽，一則陽極似陰，不可不辨。
白胎屬寒，外證煩躁，欲坐臥於泥水中，乃陰寒逼其無根失守之火而然，脈大不鼓，當從陰證治；若不大，躁嘔吐者，從食治之。
火，舌受其困。
產後辨舌者，以心主血也。《經》云：少陰氣絕，則血不行。故舌紫黑者，為血先死。
凡見黑舌，要問曾食酸、甜、咸物否能染成黑色。凡視舌色雖有成見，亦必細審兼證及脈之虛實。不爾，恐有毫釐千里之謬。
《五色篇》曰：明堂者，鼻也。闕者，眉間也。庭者，顏也。蕃者，頰側也。蔽者，耳門也。其間欲方大，去之十步皆見於外。如是者，壽必中百歲。明堂骨高以起平以直，五臟次於中央，六腑挾其兩側，首面上於闕庭，王宮在於下極，五臟安於胸中，真色以致，病色不見，明堂潤澤以清，五官惡得無辨乎？
庭者，首面也。闕上者，咽喉也。闕中者，肺也。下極者，心也。直下者，肝也。肝左者，膽也。下者，脾也。方上者，胃也。中央者，大腸也。挾大腸者，腎也。當腎者，臍也。面王以上者，小腸也。面王以下者，膀胱子處也。
男子色在於面王為痛，下為卵痛，其圓莖痛。在女子為膀胱子處病，散為痛，摶為聚也。
顴者，肩也。顴後者，臂也。臂下者，手也。目內眥上者，膺乳也。挾繩而上者，背也。循牙車以下者，股也。中央者，膝也。膝以下者，脛也。當脛以下者，足也。巨分者，股里也。巨屈者，膝臏也。此五臟六腑肢節之部也。
白話文：
張三錫說：《金鏡錄》裡記載了三十六種辨識舌象來判斷傷寒病情的深淺與吉凶，可以說是非常詳細周全。然而仔細研究，歸根究底，不外乎陰陽、表裡、寒熱、虛實等幾個大原則。
陶節庵指出：傷寒初期邪氣在表，舌苔往往無變化；一旦熱邪深入，舌苔便開始出現，由白轉黃，再由黃變黑，嚴重時舌苔會變得又黑又裂。黑苔通常預示著病情危急，若舌根、舌尖、舌中間或整片舌頭都變黑，代表體內熱氣過盛，治療起來困難。
如果舌苔呈白色且乾燥，可能因虛弱導致微熱，或者身體無法排汗，或是胃中有少量積水無法排出，應該溫和地進行調理。舌苔白色且滑膩，可能是虛寒或受寒，陽氣衰弱，需要溫補。舌苔出現芒刺，表示體內津液不足，胃中有食物無法消化，應該促進胃動力。舌苔黃色，顯示有微熱，熱邪正逐漸進入體內，或者有口渴燥熱的症狀，應以清熱解毒為主。灰苔代表胃中有物質堆積，中氣虛弱，有熱但無法消解，需要溫和調理。黑苔代表熱邪深入，若又厚又乾燥，需用下法；若滑潤，代表水濕困擾，應該溫補，即使舌苔黑但滑潤，這就是所謂的「水極似火」，只要不是乾燥就是異常。
對於傷寒的患者，觀察舌象是因為舌頭屬於心臟，主火，而寒則屬水，水寒相剋。若是外感加上內傷，食物殘留凝結在心下的，五六天後舌苔會慢慢變黃，或者中間乾燥而邊緣滑潤，這種被稱為「中焙舌」，表示裡熱還不算嚴重。如果整片舌頭完全乾燥，不管黃色或黑色，都屬於裡證，需根據病情輕重進行治療。如果經過治療後，病情仍然沒有改善，甚至是反覆發作，那可能是體內的廢物在中宮（脾胃）凝結。需要仔細診斷脈象的虛實，以及中氣的情況。如果是實證，可以使用潤下法；若是虛證，病人精神氣息不足，應該滋養津液，鞏固中氣。
有的病例使用生脈散配合解毒湯治療痊癒，有的則使用附子理中湯冷服而好轉，一個是陰極類似陽，一個是陽極類似陰，不能不加以區別。
舌苔白色通常代表寒氣，如果病人表現出煩躁不安，甚至想坐在泥水中，那是因為陰寒逼迫體內無根的火氣，脈搏雖然大卻不強勁，應當按照陰寒的病症來治療；如果脈搏不大，且有嘔吐現象，則可能是食物中毒。
火氣會讓舌頭受苦。
產婦辨識舌象，是因為心臟主掌血液。《黃帝內經》提到：少陰氣絕，則血行不順。因此舌頭呈現紫色或黑色，表示血液已先死亡。
看到黑舌時，要問病人是否吃過酸、甜、鹹的食物，這些食物可能會使舌頭變黑。觀察舌色雖然有固定的模式，但必須細心審視其他症狀及脈象的虛實。否則，可能會有毫釐之差，千里之謬的誤診。
《五色篇》說：明堂是指鼻子，闕指眉間，庭是額頭，蕃是臉頰，蔽是耳門。這些部位應當方正寬大，即使離十步遠也能清晰看見。如此，壽命必然能達到一百歲。明堂的骨骼高挺，平整直立，五臟位於中央，六腑夾在兩旁，面部位在闕庭之上，王宮在最下方，五臟安穩在胸腔中，真色自然流露，病色不見，明堂光澤清澈，五官怎麼會分辨不出呢？
庭是指面部，闕上是咽喉，闕中是肺，下極是心，直下是肝，肝左是膽，下面是脾，方形上方是胃，中央是大腸，夾在大腸兩旁的是腎，對應腎的是肚臍，面王以上是小腸，面王以下是膀胱和子宮。
男性臉部中央出現顏色代表腹部疼痛，向下延伸是睪丸疼痛，圓莖疼痛。女性則是膀胱和子宮的問題，散開代表疼痛，集中表示有硬塊。
顴骨代表肩膀，顴骨後面是手臂，手臂下是手掌，眼瞼上方是胸部和乳房，沿著繩索向上是背部，沿著牙齒車軌向下的地方是大腿，中央是膝蓋，膝蓋以下到腳是小腿，小腿以下到腳是足部，巨分是大腿內側，巨屈是膝蓋骨。這些都是五臟六腑和肢體各部位的反射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