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問懸解》~ [附]校余偶識 (3)
[附]校余偶識 (3)
1. 厥論
前陰者,宗筋之所聚。
王冰注云:宗筋挾臍,下合於陰器,故云前陰者,宗筋之所聚也。新校正云:按《甲乙經》作厥陰者,眾筋之所聚。全元起云:前陰者,厥陰也。與王注義異,亦是一說。
白話文:
前陰這個地方,是全身筋脈匯集的地方。
王冰的註解說:「宗筋環繞肚臍,向下與陰部相連,所以說前陰是全身筋脈匯集的地方。」新校正的版本說:「根據《甲乙經》的記載,這裡應該是寫『厥陰』,才是眾多筋脈匯集的地方。」全元起則說:「前陰就是厥陰。」這個說法跟王冰的註解意思不同,也是一種解釋。
2. 瘧論
夫痎瘧皆生於風。
按,《說文》:痎,二日一發瘧也。顏之推云:兩日一發之瘧,今北方猶呼痎瘧。
二十五日下至骶骨,二十六日入於脊內。
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二十五日作二十一日,二十六日作二十二日。《甲乙經)、《太素)並同。按,王冰注云:項以下至尾骶,凡二十四節,故日下一節,二十五日下至骶骨,二十六日入於脊內,注於伏膂之脈也。與全元起本及《甲乙經》、,《太素》不同,當從王冰本為是。
按,《靈樞·賊風》作二十一日下至尾骶,二十二日入脊內,全、楊、皇甫諸家其說本此,然王說為長。
白話文:
瘧疾的發生,都是因為受到風邪侵襲。
《說文解字》解釋:「痎」是指隔一天發作一次的瘧疾。顏之推說:「兩天發作一次的瘧疾,現在北方仍然稱作痎瘧。」
(瘧疾發作時,邪氣的運行)大約在第二十五天會下降到骶骨(尾椎骨的上方),第二十六天會進入到脊椎內部。
新校正的內容說:根據全元起校訂的版本,應該是第二十一天下降到骶骨,第二十二天進入脊椎。《甲乙經》和《太素》的記載也是如此。而王冰的注釋則說:從頸部以下到尾骶骨,共有二十四節脊椎骨,所以每天下降一節,因此是第二十五天下降到骶骨,第二十六天進入脊椎,邪氣是侵入了身體深處肌肉的經脈。王冰的說法與全元起校訂的版本以及《甲乙經》、《太素》的記載不同,應該以王冰的版本為準。
另外,《靈樞·賊風》篇中記載的是第二十一天下降到尾骶骨,第二十二天進入脊椎,全元起、楊上善、皇甫謐等醫家的說法也是根據這裡,然而王冰的說法才是正確的。
3. 第六卷
(「舉痛論」至「本病論」皆病論,「湯液醪醴論」以下皆治論。)
白話文:
《舉痛論》到《本病論》這些篇章都是在討論疾病的,《湯液醪醴論》以下則是討論如何治療的。
4. 氣厥論
寒則腠理閉,氣不行。
新校正云:按《甲乙經》氣不行作營衛不行。
驚則心無所依。
依,宋本及他本皆作倚。
腎移寒於脾,癰腫少氣。
脾,舊本作肝。王冰注云:肝藏血,然寒入則陽氣不散,陽氣不散則血聚氣澀,故為癰腫,又為少氣也。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云腎移寒於脾。元起注云腎傷於寒而傳於脾,脾主肉,寒生於肉則結為堅,堅化為膿,故為癰也,血傷氣少,故曰少氣。《甲乙經》亦作移寒於脾。王因誤本,遂解為肝,亦智者之一失也。
水之狀也。
宋本狀作病。新校正云:按《甲乙經》水之病也作治主肺者。
脾移熱於膀胱,則癃溺血。
宋本作胞移熱於膀胱。王注云:膀胱為津液之府,胞為受納之司,故熱入膀胱,胞中外熱,陰絡內溢,故不得小便而溺血也。《正理論》曰熱在下焦則溺血,此之謂也。
白話文:
寒冷會使皮膚毛孔緊閉,導致氣的運行不順暢。
(根據校正,有些古籍記載為營衛之氣運行不順暢。)
受到驚嚇會使心神失去依靠。
(有些版本將「依靠」寫作「倚靠」。)
腎臟的寒氣傳到脾臟,會引起癰腫,並感到氣短。
(古籍原本將脾臟寫作肝臟。王冰的註解認為:肝臟儲藏血液,但若寒氣侵入,陽氣無法散發,陽氣不散則血液凝滯,氣的運行也會澀滯,所以會形成癰腫,也會氣短。新的校正認為,應根據全元起的版本,記載為腎臟的寒氣傳到脾臟。全元起的註解認為:腎臟受到寒氣損傷而傳到脾臟,脾臟主肌肉,寒氣在肌肉中會形成堅硬的結塊,結塊化膿就會形成癰腫,血液受損,氣也會不足,所以會氣短。《甲乙經》也寫作寒氣傳到脾臟。王冰因為版本錯誤,所以解釋為肝臟,這也是智者的一種失誤。)
(接下來這段描述的是)水的狀態。
(有些版本將「狀態」寫作「疾病」。根據校正,《甲乙經》記載為「水之病」應作「肺主管的治療」。)
脾臟的熱氣傳到膀胱,會導致小便不暢,甚至尿血。
(有些版本寫作胞(膀胱的別稱)的熱氣傳到膀胱。王冰註解認為:膀胱是津液儲藏的場所,胞是負責接納的器官,所以熱氣進入膀胱,胞的內外都會發熱,導致陰絡的血液外溢,因此會小便困難且尿血。《正理論》說,熱氣在下焦就會尿血,指的就是這種情況。)
5. 腹中論
無治也,當十月復。《刺法》曰:無損不足,益有餘,以成其疹,然後調之。
新校正云:按《甲乙經》及《太素》無然後調之四字。按,全元起注云所謂不治者,其身九月而喑,身重,不得為治,須十月滿,生後復如常也,然後調之,則此四字本全元起註文誤書於此,當刪去之。
臟有所傷及精有所寄,則臥不安。
舊本作精有所之寄則安。新校正云:按《甲乙經》作情有所倚則臥不安。《太素》作精有所倚則不安。按,精當作情,於義方協。
白話文:
這個狀況沒辦法治療,只能等到十個月後自然恢復。《刺法》說:不要去傷害不足的地方,也不要去增加多餘的地方,這樣反而會讓病情惡化,等病情穩定後再調理。
(新校正版認為《甲乙經》和《太素》這兩本書都沒有「然後調之」這四個字。全元起的註解說,所謂無法治療的狀況,是指懷孕九個月時出現失聲、身體沉重等症狀,這時不能進行治療,必須等到十個月足月生產後,身體自然恢復正常,之後才能進行調理。所以「然後調之」這四個字應該是全元起的註解被錯誤地寫入原文,應該刪除。)
如果臟器受到損傷,或是精神有所依託,就會導致睡眠不安穩。
(舊版本寫成「精神有所寄託,則會安穩入睡」,新校正版認為《甲乙經》寫成「情感有所依賴,就會睡不安穩」,《太素》寫成「精神有所依賴,就會睡不安穩」。考證後認為,原文中的「精」應該是「情」,這樣在文意上才比較合適。)
6. 病能論
名為鼓脹。
新校正云:按《太素》鼓作谷字。
白話文:
這種病症名稱叫做鼓脹。
新校正說:根據《太素》記載,鼓字應作谷字。
7. 奇病論
使之服以生鐵落為飲。
鐵落為飲,宋本作鐵洛。新校正云:按《甲乙經》鐵洛作鐵落,為飲作為後飯。
石藥發癲。
宋本癲作瘨。按,《說文》:瘨,病也,一曰腹脹。蓋瘨,、䐜,古或假借通用,石性重墜而剽悍,熱中消中之人,脾胃先傷,更投以石藥而重傷之,亦能致䐜脹之疾也。
白話文:
讓病人服用生鐵屑泡水喝。
用鐵屑泡水喝,宋朝的版本寫作「鐵洛」。新校正的版本說:根據《甲乙經》,「鐵洛」應作「鐵落」,「為飲」應作「飯後服用」。
服用礦石類藥物會導致癲狂。
宋朝的版本將「癲」寫作「瘨」。根據《說文解字》:「瘨,是病的一種,也指腹脹」。 「瘨」與「䐜」在古代可能可以互相借用。「䐜」意為腹脹。礦石類藥物性質沉重且強烈,體內有熱或有消渴症的人,脾胃功能已經受損,再服用礦石類藥物就會造成更嚴重的傷害,也可能導致腹脹的疾病。
8. 本病論
法當三日死。
三日,宋本作三歲。王注云:三歲者,肺至腎一歲,腎至肝一歲,肝至心一歲,火又乘肺,故云三歲死也。按,上文腎傳之心,弗治,滿十日,法當死,今腎傳之心,心即反傳而行之肺,一臟再傷,其死極速,固當作三日也。
白話文:
這個病依照常理應該三天就會死亡。
這裡的「三天」,有些版本寫作「三歲」。王冰的註解說:「三歲」的意思是,病邪從肺傳到腎需要一年,從腎傳到肝需要一年,從肝傳到心需要一年,接著心火又會反過來侵犯肺,所以說三歲會死。
但根據前文提到,病邪從腎傳到心,如果不治療,最多十天就會死亡。現在病邪從腎傳到心之後,心臟竟然反過來將病邪傳到肺,導致一個臟器連續受到兩次傷害,所以死亡速度非常快,因此應該說三天就會死亡才是正確的。
9. 第七卷(刺法)
10. 寶命全形論
木敷者,其葉發。
按,《太素》作木陳者,其葉落。楊上善云:葉落者,知陳木之已盡,以比衰壞之徵,於義較協。
一曰治神,二曰知養身,三曰知毒藥為真,四曰制砭石小大,五曰知腑臟血氣之診。
楊上善云:存身之道,知此五者,以為攝養,可得長生也。魂、神、意、魄、志,以神為主,故皆名神,欲為針者,先須治神。故人無悲哀動中,則魂不傷,肝得無病,秋無難也。無怵惕思慮,則神不傷,心得無病,冬無難也。無憂愁不解,則意不傷,脾得無病,春無難也。
無喜樂不極,則魄不傷,肺得無病,夏無難也。無盛怒者,則志不傷,腎得無病,季夏無難也。是以五過不起於心,則神清性明,五神各安其臟,則壽延遐算也。養身,《太素》作養形。楊上善云:飲食男女,節之以限,風寒暑濕,攝之以時,有異單豹外凋之害,即內養形也。
實慈恕以愛人,和塵勞而不跡,有殊張毅高門之傷,即外養形也。內外之養兼備,則不求生而久生,無期壽而長壽,此則針布養形之極也。治神養身,不專主用針而言,其說甚精。
白話文:
樹木有葉子覆蓋的時候,表示它正處於生長發芽的狀態。
不過,《太素》這本書裡說,樹木枯朽腐爛時,葉子就會掉落。楊上善認為,葉子掉落表示樹木已經完全衰敗,就像人體衰老損壞的徵兆一樣,這樣解釋比較符合道理。
(養生的方法有五點:)第一是調養精神,第二是懂得如何保養身體,第三是了解毒藥的真正作用,第四是懂得製作大小合適的砭石(古代的醫療器具),第五是了解五臟六腑的血氣運行狀況。
楊上善說:想要保全生命,只要知道這五點,並用它們來調養身體,就可以長壽。人的魂、神、意、魄、志,都以「神」為主,所以都稱之為「神」。想要使用針灸的人,必須先調養精神。因此,如果人沒有悲傷哀痛的情緒,魂就不會受傷,肝臟就不會生病,秋天就不會感到不適。如果沒有恐懼不安和過度思慮,神就不會受傷,心臟就不會生病,冬天就不會感到不適。如果沒有憂愁煩惱不能釋懷,意就不會受傷,脾臟就不會生病,春天就不會感到不適。
如果沒有過度的喜樂,魄就不會受傷,肺臟就不會生病,夏天就不會感到不適。如果沒有過度的憤怒,志就不會受傷,腎臟就不會生病,季夏(夏末)就不會感到不適。因此,如果沒有這五種過度的情緒產生,精神就會清明,心性就會開朗,五種神氣都能安定在各自的臟腑,壽命就能長久。保養身體,《太素》這本書裡寫的是保養形體。楊上善說:飲食男女方面要有所節制,風寒暑濕要懂得順應時節,避免像單豹那樣因為外在因素而早衰的危害,這就是從內部來保養形體的方法。
以慈悲寬容的心去愛人,和光同塵,不留下刻意做作的痕跡,避免像張毅那樣因為高傲的行為而造成的傷害,這就是從外部來保養形體的方法。如果能內外兼修,保養得當,就不必刻意追求長壽,也能自然長壽。這就是針灸術中關於保養形體的最根本道理。調養精神和保養身體,不只是單單指使用針灸,這些道理非常精闢。
11. 長刺節論
氣虛宜𤙲引之。
王注:𤙲讀為導,導引則氣行條暢。新校正云:按《甲乙經》𤙲作掣。
白話文:
氣虛的人適合用導引的方式來疏通。
王冰註解說:「𤙲這個字讀作導,用導引的方式,氣就能運行順暢。」新校正說:「根據《甲乙經》,𤙲這個字應該寫作掣。」
12. 第八卷(刺法)
13. 調經論
皮膚不收。
按,全元起云:不收,不仁也。《甲乙經》及《太素》云:皮膚收,無不字。
腠理閉塞,玄府不通。
新校正云:按《甲乙經》及《太素》無玄府二字。
凝則脈不通。
新校正云:按《甲乙經》作腠理不通。
白話文:
皮膚無法收斂,
根據全元起的說法,這是因為「不收斂」,所以才會「失去知覺」。《甲乙經》和《太素》說,如果皮膚可以收斂,就不會有「不」字的情況。
這是因為皮膚的紋理、孔隙閉塞,玄府(指皮膚的孔竅)不通暢。
(新校正說:經過查考,《甲乙經》和《太素》中並沒有提到「玄府」這兩個字。)
如果身體裡的氣血凝滯,就會導致血脈不通。
(新校正說:經過查考,《甲乙經》說的是「皮膚紋理不通」而非「血脈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