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問懸解》~ 卷三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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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10)

1. 玉版論要(十八)

黃帝間曰:余欲臨病人,觀死生,決嫌疑,欲知其要,如日月光,可得聞乎?願聞要道。岐伯對曰:治之要極,無失色脈,用之不惑,治之大則。色脈者,上帝之所貴也,先師之所傳也。

色脈無失,是治病之極要者。先師,僦貸季也。

上古使僦貸季理色脈而通神明,合之金木水火土、四時、八風、六合,不離其常,變化相移,以觀其妙,以知其要。欲知其要,則色脈是矣。

上古天帝,使僦貸季傳色脈之法,而通神明之德,合之五行、四時、八風、六合,不離其平常一定之理,而於其變化移異之中,以觀其綜錯之妙,以知其診候之要。欲知其要,則所謂色脈是矣。(答欲知其要語)

色以應日,脈以應月,常求其要,則其要也。夫色之變化,以應四時之脈,此上帝之所貴,以合於神明也,所以遠死而近生。生道以常,命曰聖王。

色以應日光之顯晦,脈以應月魄之虧盈,常求其診候之要,則此乃其要也。色之變化,以應四時之脈象,此上帝之所以貴重,上帝,天帝。以合於神明也,此所以遠死而近生。生道以之增長,命曰聖王。

帝曰:余欲聞其要於夫子矣,夫子言不離色脈,此余之所知也。岐伯曰:治之極於一。帝曰:何謂一?岐伯曰:一者,因得之。帝曰:奈何?岐伯曰:凡治病必察其上下,適其脈候,觀其志意,與其病能也。閉戶塞牖,系之病者,數問其情,以從其意,得神者昌,失神者亡。

一者,病之主宰,必有因而後得之。閉戶塞牖,系之病者,數問其情,以順其意。察其志意之間,得神者昌,失神者亡,此得一之因也。(以上四段,舊誤在「移精變氣論」。凡治病四語,舊誤在「五臟別論」)

帝曰:善。余聞揆度奇恆,所指不同,用之奈何?岐伯曰:揆度者,度病之淺深也,奇恆者,言奇病也。請言道之至數,五色脈變,揆度奇恆,道在於一,神轉不回,回則不轉,乃失其機。至數之要,迫近以微,著之玉版,命曰玉機。

恆,常也,揆度奇恆者,於色脈之中,揆度奇病之異於尋常者也。五色脈變者,五色五脈之變化也。道在於一者,道之至數,原不繁亂也。得其一者,察脈望色,全以神運,神明運轉,無所迴繞也。倘有回惑之意,則神不運轉,失其玄機矣。至數之要,迫近而不遠,微渺而不著,著之玉版,命曰玉機,甚為玄妙也。

至道在微,變化無窮,孰知其原!窘乎哉,消者瞿瞿,孰知其要!閔閔之當,孰者為良!恍惚之數,生於毫釐,毫釐之數,起於度量,千之萬之,可以益大,推之大之,其形乃制。

窘,難也,言至道難知也。瞿瞿,勤勤也,「檀弓」:瞿瞿如有求而弗得也。閔閔,深遠也,謂至道深微。往者瞿瞿求之,孰知其要(消者,前人之既往者)!來者閔閔求之,孰者為良(當者,後人之現在者。閔,依《爾雅》作黽、勉訓,亦通)!由恍惚而生毫釐,由毫釐而起度量,以至千之萬之,可以益大,推而大之,至於無外,其義乃備,所謂變化無窮也。(此段舊誤在「十二臟相使論」中)

白話文:

玉版論要(十八)

黃帝問道:我想在診治病人時,能觀察生死、判斷疑難,掌握其中的關鍵,如同日月般明晰,可以聽聽您的見解嗎?願聞要領。

岐伯回答:治療的關鍵,在於不忽略色診與脈象,運用時不疑惑,這是醫治的大原則。色脈之術,是上天所重視、先師所傳承的。不遺漏色脈的觀察,是治病最核心的要點。這位先師,就是僦貸季。

上古時,天帝命僦貸季研究色脈,通達神明的奧妙,結合五行、四時、八風、六合等自然規律,不偏離常理,從變化的現象中觀察精微,掌握診治的關鍵。若要明白要領,色脈便是根本。

面色如同日光的明暗,脈象如同月亮的盈虧,常探求其診斷要領,便能掌握核心。面色的變化對應四時的脈象,這是上天所重視的,因其契合神明之理,能遠離死亡、趨近生機。生機之道若能恆常,便可稱為聖王。

黃帝說:我想聽您講解要領,您反覆強調色脈,這我已明白。岐伯說:治療的極致在於「一」。黃帝問:什麼是「一」?岐伯答:「一」是疾病的根源,需透過觀察而得。具體而言,治病時必須審視全身狀況,切合脈象變化,觀察病人的情志與病症表現。關上門窗,專注於患者,多次詢問病情,順應其意願。若患者神氣尚存,則生機可望;若神氣喪失,則危殆難救。

黃帝說:好。我聽說「揆度奇恆」各有不同所指,該如何運用?岐伯解釋:「揆度」是衡量病情的深淺,「奇恆」則指異常的疾病。關鍵在於「一」——神明的運轉不可逆轉,一旦逆轉便失其機理。這至高的道理精微難測,記載於玉版,稱為「玉機」。

至道精微,變化無窮,誰能窮盡其本源?過往者勤求卻難得其要,後來者深究亦難辨優劣!恍惚間的細微差異,始於毫釐,積累成度量,推展至千萬,終能窺其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