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問懸解》~ 卷三 (6)
卷三 (6)
1. 通評虛實論（十六）
陰盛則癲，癲者，有悲恐而無喜怒，肺腎旺而心肝衰也。脈搏大滑者，陽氣未敗，故久而自已，脈小堅急者，純陰無陽，故死不可治。脈虛者，正氣不足，故可治，實則邪旺正虧，是以死也。消癉者，風木疏泄，相火升炎。脈實大則陽根下盛，故病久可治，脈懸小堅則孤陰下旺，微陽失居，故病久不可治也。
帝曰：余聞虛實以決死生，願聞其情。岐伯曰：五實死，五虛死。帝曰：願聞五實五虛。岐伯曰：脈盛、皮熱、腹脹、前後不通、悶瞀，此謂五實，脈細、皮寒、氣少、泄利前後、飲食不入，此謂五虛。帝曰：其時有生者何也？岐伯曰：漿粥入胃，泄注止，則虛者活，身汗，得後利，則實者活，此其候也。（此段舊誤在「玉機真臟論」）
五實者，所謂邪氣盛則實者也，五虛者，所謂精氣奪則虛者也。實而不虛，虛而不實則死，粥入泄止，是虛不終虛，汗出利下，是實不終實，故生也。
帝曰：願聞虛實之要。岐伯曰：氣實形實，氣虛形虛，此其常也，反此者病。脈實血實，脈虛血虛，此其常也，反此者病。谷盛氣盛，谷虛氣虛，此其常也，反此者病。帝曰：如何而反？岐伯曰：氣盛身寒，此謂反也。氣虛身熱，此謂反也。脈盛血少，此謂反也。脈小血多，此謂反也。谷入多而氣少，此謂反也。谷不入而氣多，此謂反也。
虛實之要，虛實之大要也。
氣盛身寒，得之傷寒。氣虛身熱，得之傷暑。脈小血多者，飲中熱也。脈大血少者，脈有風氣，水漿不入也。谷入多而氣少者，得之有所脫血，濕居下也。谷入少而氣多者，邪在胃，及於肺也。夫實者，氣入也，虛者，氣出也。入實者，右手開針空也，入虛者，左手閉針空也。
氣盛身寒，得之傷寒，寒束而氣閉也。氣虛身熱，得之傷暑，熱爍而氣泄也。脈小血多，飲中熱也，酒入經絡而血沸也。脈大血少，脈有風氣，水漿不入也，風動血耗，水漿不能入經脈，而潤其枯燥也。谷入多而氣少，得之有所脫血，濕居下也，血脫亡其溫氣，陰旺濕生，谷入雖多，溫氣難復，故氣少也。谷入少而氣多，邪在胃，及於肺也，肺胃上逆，濁氣不降，下愈虛而上愈盛也。
夫實者，氣入而內閉也，虛者，氣出而外泄也。入實者，右手開其針空，以泄內閉也，入虛者，左手閉其針空，以防外泄也（右手出針，故左手閉針空）。虛實之大要如此。（二段舊誤作「刺志論」，今移正之）
白話文：
陰盛則會導致癲狂，癲狂的人表現為悲傷恐懼，而缺乏喜怒情緒，這是因為肺腎功能旺盛，而心肝功能衰弱所致。脈搏有力滑利者，陽氣尚未衰敗，因此病情較久可自行痊癒；脈搏細弱緊急者，則屬於純陰無陽之症，無法治療，必死無疑。脈象虛弱者，說明正氣不足，是可以治療的；而脈象實證則表示邪氣旺盛，正氣虧損，因此會導致死亡。
消渴症的病機是風木之氣疏泄失常，相火（心火）上升而炎熱。脈象實大者，表示陽氣在下焦充盛，因此病情即使較久，仍有治癒的可能；脈象懸浮細弱緊急者，則表示陰氣在下焦旺盛，陽氣不足，因此久病難治。
黃帝問道：我聽說判斷虛實可以決定生死，希望岐伯能詳細說明。岐伯回答：五種實證會致死，五種虛證也會致死。
黃帝追問：請問這五種實證和五種虛證分別是什麼？岐伯回答：脈象盛大、皮膚發熱、腹部脹滿、大小便不通暢、神志昏迷，這五種稱為五實；脈象細弱、皮膚冰冷、氣息微弱、大小便失禁、飲食不進，這五種稱為五虛。
黃帝又問：那為什麼有些人在這些情況下還能活下來呢？岐伯回答：如果能喝下米粥，並且腹瀉停止，虛證患者就能活下來；如果能出汗，並且大小便通暢，實證患者就能活下來，這就是判斷的依據。（此段舊誤在「玉機真臟論」）
所謂五實，是指邪氣盛極而導致的實證；所謂五虛，是指精氣被奪而導致的虛證。實證而不伴有虛證，虛證而不伴有實證，都會導致死亡。喝下米粥後腹瀉停止，說明虛證並非最終結果；出汗後大小便通暢，說明實證並非最終結果，所以病人才能活下來。
黃帝又問：能否講解一下虛實的要點？岐伯回答：氣盛則形體充實，氣虛則形體虛弱，這是常理，違反此常理則會生病；脈象實則血液充盈，脈象虛則血液不足，這是常理，違反此常理則會生病；飲食充足則氣血充盛，飲食不足則氣血虛弱，這是常理，違反此常理則會生病。
黃帝問：什麼情況才算違反常理呢？岐伯回答：氣盛卻身體寒冷，這就是違反常理；氣虛卻身體發熱，這就是違反常理；脈象盛大卻血液不足，這就是違反常理；脈象細弱卻血液充盈，這就是違反常理；飲食充足卻氣血不足，這就是違反常理；飲食不足卻氣血充盈，這就是違反常理。
虛實的要點，就是虛實的根本要點。
氣盛卻身體寒冷，是因傷寒所致；氣虛卻身體發熱，是因中暑所致；脈象細弱卻血液充盈，是因飲酒過多導致的內熱；脈象盛大卻血液不足，是因風邪侵襲，導致水液不能運送；飲食充足卻氣血不足，是因失血，導致濕邪在下焦停滯；飲食不足卻氣血充盈，是邪氣在胃，並影響到肺部。總而言之，實證是氣機內閉，虛證是氣機外泄。治療實證，應使用右手開針洩氣；治療虛證，應使用左手閉針固氣。（右手出針，故左手閉針空）。虛實的根本要點就是如此。（二段舊誤作「刺志論」，今移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