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醫學源流論》~ 中國醫學源流論 (20)
中國醫學源流論 (20)
1. 金匱學
《金匱》一書,治者遠較《傷寒》為少,宋元人皆無註釋,明初趙以德乃有《衍義》之作,其書傳本甚少,故《四庫》著錄,惟得徐忠可所注。然徐書實敷衍無精義,不及趙書之尚有發明。後周楊俊得趙氏書,補其所未備,成二注二十二卷,較徐書遠勝矣。此外黃坤載有《金匱懸解》、程云來有《金匱要略直解》、魏念庭(名荔形,柏鄉人。
)有《金匱要略方論本義》,亦均可讀,尤在涇《金匱心典》,條理尤精。
白話文:
《金匱》這本書,學習研究的人比《傷寒》少很多,在宋朝和元朝時期,都沒有相關的註釋。直到明朝初期,趙以德開始對此書進行深入解析,寫作了《衍義》一書,但是他的作品流傳版本非常稀少,因此在《四庫全書》的記錄中,只有徐忠可的註釋被收錄。然而,徐忠可的書其實多是泛泛而談,缺乏深度解析,遠不如趙以德的書籍有創見。
後來,周楊俊找到了趙以德的書,並在其基礎上補充不足,完成了二十二卷的註釋,其質量遠勝過徐忠可的書。除此之外,黃坤載有《金匱懸解》、程雲來有《金匱要略直解》、魏念庭(真名魏荔形,來自柏鄉)有《金匱要略方論本義》等書,這些也都是值得一讀的。其中,尤在涇的《金匱心典》更是條理清晰,解析精闢。
2. 本草學
自陶隱居迄唐慎微,凡修輯本草者,皆以古代所傳《本草經》為藍本,已見前。其毅然網羅今古,自成一書者,實始於明李時珍之《本草綱目》。《綱目》凡十六部,六十二類,千八百八十二種,(諸家所有者,千五百十八種,其三百六十四種,為時珍所補。)與周王棣之《普濟方》,實卓然兩鉅著也。自此書出,而《證類本草》日微。
此外明清人論本草之書,可分二派。一宗宋以來潔古、海藏、東垣、丹溪諸家之說,在當時可稱舊派,若劉若金之《本草述》、(楊時泰《本草述鉤玄》系就此書刪節。)倪純宇之《本草匯言》,其選也。
一以復古為主,唾棄宋後諸家之論,在當時可稱新派,若繆仲淳之《神農本草經疏》、(此書凡三十卷,其次序一依《證類本草》,清吳懷祖節為八卷,名《神農本草經疏輯要》,然亦有繆氏所無,而吳氏補之者。吳氏名世鎧,亦常熟人。仲淳又有《先醒齋廣筆記》四卷,亦論方藥之作。
)盧之頤之《本草乘雅半偈》、張路玉之《本經逢原》、張隱菴之《本草崇原》、徐靈胎之《神農本草經百種錄》、鄒潤安之《本草經疏證》,(此書與繆氏書均最為精博。)其選也。其主於簡易,備初學之用者,以汪訒庵之《本草備要》通行為最廣,吳遵程之《本草從新》,又以汪書為藍本。
李氏《綱目》之後,能搜遺補闕,以匡其所不逮者,莫如趙恕軒之《本草綱目拾遺》。此書之意,以完備為主,故凡《綱目》所已載而治療未備、根實未詳者,仍為補入;其《綱目》所未載者,雖珍貴罕見之物,亦無所遺;《綱目》之僅列其名,而無主治者,亦悉錄入;《綱目》分部之誤者,併為訂正;惟人部無所增。例言謂苟欲求遺,必至於隱怪殘賊中搜羅也。
案:恕軒利濟十二種序,此書之外,又有《百草鏡》八卷、(專詳草藥,凡草藥之曾經試驗者,入《拾遺》,其未經試驗者,入此書。)《救生苦海》百卷、《醫林集腋》十六卷、《養素園傳信方》六卷、(以上兩種為驗方。)《祝由錄驗》四卷、《囊露集》四卷、(眼科方。
)《串雅》八卷、(見後。)《升降秘要》二卷、《藥性玄解》四卷、(藥性之奇制者。)《奇藥備考》四卷、《本草話》三十二卷、《花葯小名錄》四卷、《攝生閒覽》四卷。《拾遺》例言謂,他日擬作《待用本草》,將宇宙間可入藥之物,未經前人收採者,合為一書,可謂洋洋大觀。今除《拾遺》及《串雅》外,均未見傳本,或疑其書未成,然要為晚近一大家也。
以本草作為韻語,以便誦讀者,有黃鈺之《本經便讀》、張兆嘉之《本草便讀》。(名秉成,常州人。)吳縣朱東樵、(名鑰。)錢塘陸典三(名交謨。)又皆有本草詩,而陸較勝。(見《冷廬醫話》。)南匯徐玉臺(名鏞。)有《儒門遊藝》三卷,上詳脈病,中詳方,下詳藥,都為七言絕句,亦頗簡要。
白話文:
從陶隱居到唐慎微,所有編輯中藥學著作的人,都是以古時流傳下來的《本草經》為基礎。然而,真正開始全面整理古今知識,獨立成書的,則始於明代李時珍的《本草綱目》。《本草綱目》全書共分十六部,六十二類,記錄了1882種藥材,(其中1518種是前人已有記載,364種是李時珍新增的。)和周王棣的《普濟方》兩書,可說是當時最卓越的兩部鉅著。自從這本書問世,《證類本草》的影響力逐漸減弱。
明清時期,對於《本草經》的研究,大致可以分為兩派。一派沿襲宋代以來潔古、海藏、東垣、丹溪等人的學說,可視為舊派,例如劉若金的《本草述》、倪純宇的《本草匯言》就是代表。
另一派則主張回歸古訓,摒棄宋代以後各家的理論,可視為新派,代表作品有繆仲淳的《神農本草經疏》、盧之頤的《本草乘雅半偈》、張路玉的《本經逢原》、張隱菴的《本草崇原》、徐靈胎的《神農本草經百種錄》、鄒潤安的《本草經疏證》等。
在簡易易懂,適合初學者使用的著作中,汪訒庵的《本草備要》最為普及。而吳遵程的《本草從新》,則是以汪訒庵的書為藍本。
在李時珍的《本草綱目》之後,能夠彌補其不足,收集遺漏的,首推趙恕軒的《本草綱目拾遺》。這本書以完整為目標,對《本草綱目》中記載但療效描述不夠詳細的藥材進行補充,對於未被《本草綱目》收錄的珍稀藥材,也盡量涵蓋。
近代有將《本草經》內容編為韻文,方便背誦的作品,如黃鈺的《本經便讀》、張兆嘉的《本草便讀》。也有將《本草經》內容寫成詩歌的,如朱東樵、陸典三的本草詩,其中陸典三的詩較為優秀。徐玉臺的《儒門遊藝》,上冊講述脈象病症,中冊講述方劑,下冊講述藥材,全部以七言絕句的形式呈現,也很簡潔明瞭。
近年來,這種形式的文本屢見不鮮,大多為了教學之用,雖然各有剪裁,但並無新的創見,韻律也常常不協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