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醫學源流論》~ 中國醫學源流論 (8)
中國醫學源流論 (8)
1. 傷寒溫熱之別
傷寒與溫熱、溫疫之別,尤為醫家所聚訟。蓋傷寒二字,古人既為天行病之總名,則其所包者廣,原不僅指《難經》所列五種中之第二種,乃自後世醫者泥於字面,一遇天行之病,輒以辛溫之劑治之。於是陽明成溫之症,見殺於麻桂等方者多矣,此一誤也。疫字之義,指病之傳染者而言,故《說文》云:疫,民皆病也。
白話文:
傷寒、溫病和溫疫的區別是醫家爭論的重點。古代稱「傷寒」為所有流行疾病的總稱,包含的範圍很廣,不只限於《難經》中提到的五種疾病的第二種。後來醫者過於拘泥字面,只要遇到流行病,就用辛溫方劑治療。因此,很多陽明經熱盛的症狀都被麻黃、桂枝等方劑所消滅,這是錯誤的。而「疫」字是指具有傳染性的疾病,《說文解字》解釋:「疫,民皆病也。」
至其病之性質,則有寒有熱,故傳染熱者謂之疫,寒者亦謂之疫,至後世之所謂「瘟」,其字為「溫」之訛,其義則與疫相同,皆指病之傳染者言,非指病之不寒者言也。乃世醫又泥於字面,偶遇不寒之疫,遂謂凡疫皆溫,本慮醫者以辛溫之劑誤施之溫熱,轉致末流泥溫疫之論,不敢復言傷寒。執一定之方,以馭萬變之病。
白話文:
至於疾病的性質,有寒有熱,因此傳播熱的疾病稱為「疫」,傳播寒的疾病也稱為「疫」。後世所謂的「瘟」,其字是「溫」的誤寫,其意思與「疫」相同,都是指傳染性的疾病,並不是指不寒的疾病。但後世的醫生過度拘泥於字面,偶爾遇到不寒的疫病,就認為所有疫病都是溫病,本來擔心醫生會誤用辛溫藥劑治療溫熱病,結果演變成後世只談溫疫,不敢再提傷寒。堅持用固定的藥方來應對變化萬千的疾病。
聖散子之殺人,正由於此,此二誤也。有此二誤,而傷寒、溫熱、溫疫三者之爭,遂如長夜不旦矣,而推其始,則由傷寒、溫疫等字字義之混淆有以致之,立名之不可不審也如是夫。
白話文:
聖人(扁鵲)的兒子殺人,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這兩個錯誤一出現,傷寒、溫熱、溫疫這三種病症的爭論就一直持續,像漫漫長夜沒有盡頭。追溯其根源,是由於「傷寒」、「溫疫」等字的意義混淆造成的,可見命名之重要不容小覷。
辨傷寒、溫熱不容誤治者,又有陳錫山(名良佐,山陰人。)之《二分晰義》、楊慄山(名璿,成都人。)之《寒溫條辨》、(呂心齋之《瘟疫條辨摘要》,乃合此二書而成。心齋名田,河南新安人。)秦皇士(名之楨,松江人。)之《傷寒大白》、吳坤安(名貞,湖州人。
白話文:
對於辨別傷寒、溫熱疾病,不能延遲治療,還有陳錫山(字良佐,山陰人)的《二分晰義》、楊慄山(字璿,成都人)的《寒溫條辨》、(呂心齋的《瘟疫條辨摘要》,是由這兩本書合編而成的。心齋名田,河南新安人。)秦皇士(字之楨,松江人)的《傷寒大白》、吳坤安(字貞,湖州人。
)之《傷寒指掌》。楊氏之書,實以陳素中(名堯道,陝西人。)之《傷寒辨證》為藍本。陳氏書成於康熙戊午,至嘉慶十一年,有劉鏡浦者乃為刻之。楊氏書成於乾隆甲辰,時陳書尚未有刻本也。陸九芝以楊氏所定十五方,無一不暗用傷寒方,而又切戒人以弗用傷寒方為可怪,又譏秦氏謂仲景麻桂方乃治北方冬月之病,今混用其方,幾於不辨南北,覆勘誠然。然二書亦自有可採處,不容一筆抹煞也。
吳氏書條理亦頗清晰。(明皇甫中有《傷寒指掌》四卷,乃陶節庵一派之學,與吳書名同而實大異。)
白話文:
楊士豪的《傷寒指掌》實際上是以陳素中的《傷寒辨證》為基礎。陳素中的書完成於康熙戊午年,在嘉慶十一年才由劉鏡浦出版。楊士豪的書完成於乾隆甲辰年,當時陳素中的書還沒有出版。
陸九芝認為楊士豪所定的十五個方劑,都暗中使用了傷寒方,卻又告誡人們不要使用傷寒方,這讓人感到奇怪。他還批評秦懷玉說,仲景的麻桂方是治療北方冬天的疾病,現在混用這個方劑,幾乎不分南北,仔細考證後確實如此。
然而,這兩本書自有可取之處,不能一概抹殺。
2. 溫熱學
溫熱治法,始自河間,世所傳《直格》、《標本》二書,(見前。)雖未必直出河間手,然實為河間緒論。自是之後,馬宗素有《傷寒醫鑑》、《傷寒鈐法》,劉洪有《傷寒心要》,常德有《傷寒心鏡》,(今皆在河間書中,亦見前。)皆此一派之學。世遂有外感宗仲景,熱病用河間之論,漸歧溫熱於傷寒之外。
白話文:
溫熱療法始於河間派,後世流傳的《直格論》和《標本論》兩本書,(見上文)雖然未必直接出自河間之手,但實際上是河間派的理論基礎。此後,馬宗素有《傷寒醫鑑》、《傷寒鈐法》,劉洪有《傷寒心要》,常德有《傷寒心鏡》,(現在這些著作都收錄在河間派學者的著作中,見上文)都是這一學派的學說。後世因此將仲景的傷寒論作為治療外感病的宗旨,而用河間派的理論來治療熱病,逐漸將溫熱療法與傷寒療法區分開來。
至吳又可出,而其說又一變。又可於崇禎辛巳,躬遇南北直隸及山東、浙江大疫,以傷寒法治之,不效,乃殫精研究,著《瘟疫論》一書,謂世所稱溫病,即屬瘟疫,古無瘟字,後世以溫去水加疒為之。又謂數百溫證之中,乃偶有一傷寒,數百傷寒之中,乃偶有一陰症。其說未免矯枉過直,雖其指摘俗醫之誤治不無可取,然誤以瘟、溫為同義,遂使世之醫者,並溫熱與溫疫為一談,則又可為之也。至清代江浙諸名家出,而其說又一變。
白話文:
到了吳又可出現,他的說法又有了新的變化。吳又可於崇禎辛巳年親自經歷了南北直隸、山東、浙江的大瘟疫,用傷寒的方法治療,沒有效果。因此他絞盡腦汁進行研究,著成《瘟疫論》一書。他認為人們所說的溫病,就是瘟疫,古時候沒有瘟這個字,後人用把溫字去掉水加病字旁來表示。他又說在數百個溫證中,偶爾有一個是傷寒,在數百個傷寒中,偶爾有一個是陰症。他的說法過於矯枉過正,雖然他指出俗醫的誤診不無道理,但誤把瘟疫和溫病作為同義詞,導致後世的醫生把溫熱病和溫疫混為一談,也是他的過錯。到了清朝,江浙諸名醫們出現,他們的說法又有了一次變化。
(天行之病,變態萬端,斷不能僅執俗醫治外感之法治之,此義至《瘟疫論》出始大明,故又可書雖不免有誤,而其功究不小。清孔毓禮有評註本,洪天錫又有補註。毓禮字以立,麗水人。天錫字吉人,嘉興人。)
白話文:
(傳染病的變化多端,絕對不能只用治療外感的方法來治療,這個道理到了《瘟疫論》出現才十分清楚,所以雖然有誤解,但它的功勞很大。清朝的孔毓禮有評註本,洪天錫又有補註。毓禮字以立,是麗水人。天錫字吉人,是嘉興人。)
有清中葉,醫家於溫熱治法最所殫心,其論實起自吳中,而托之於天士及生白。(以江南病溫熱者最多也。)世所傳《溫證論治》,首刻於唐大烈《吳醫匯講》中。(見後。)原序謂葉氏弟子顧景文,侍葉氏遊洞庭山,舟中記葉氏所說,未暇修飾,今更為之條達字句,移綴前後云云。華岫云《續臨證指南》,亦首列是編,名為《溫熱論》。
白話文:
清朝中期,醫家對溫熱病的治療方法投注了極大的心血。這種論調實際上起源於江南,並託付給天士和生白。(因為江南地區溫熱病患者最多。)現世流傳的《溫證論治》,最早刊載於唐大烈編著的《吳醫匯講》中。(見後文。)原序中說葉天士的弟子顧景文,侍奉葉天士遊歷洞庭山時,在船上記錄了葉天士的講述,但沒有時間潤色整理。現在重新對文句進行條理順序和銜接修改。華岫雲編著的《續臨證指南》也將此書收錄在首位,取名為《溫熱論》。
二書字句雖異,而用意大同,以「溫邪上受,首先犯肺,逆傳心胞」十二字為主。吳鞠通撰《溫病條辨》,為論溫熱證有專書之始,其旨實本於此。又有所謂《濕熱條辨》者,首刊於舒松摩《醫師秘笈》中,凡三十五條,謂為薛生白作,江白仙刻。陳平伯論疫之語,亦取其二十五條附刊於後,而又別增出十五條,其編次亦與舒氏所刻互異。
白話文:
《素問》和《傷寒論》的文字雖然不同,但它們的用意大致相同,都是以「溫邪上受,首先犯肺,逆傳心胞」這十二個字為核心。吳鞠通撰寫了《溫病條辨》,是關於溫熱病的專著,其主旨實源於此。另有《濕熱條辨》,最早刊載於舒松摩的《醫師祕笈》中,總共有三十五條,據說是由薛生白所寫,由江白仙刊刻。陳平伯論述瘟疫的文字,也選取了其中的二十五條附刊在後面,並另外增加了十五條,其編次也與舒松摩所刊刻的不同。
吳子音刻《醫效秘傳》,又取江氏所刻陳薛二人之作附後,名為《溫熱贅言》,概題為平湖陸增字秋山者所撰。(江刻陳氏之作,皆自稱名曰祖恭,吳刻皆改作予。)王孟英《溫熱經緯》所刻,云得之友人顧聽泉,聽泉得之吳人陳竹垞,則凡四十六條,與吳氏所刻又異。《臨症指南》之不足信,人人知之。
白話文:
吳子音將自己刻印的《醫效祕傳》和江氏刻印的陳氏和薛氏的著作放在一起,取名為《溫熱贅言》,總體題目是平湖陸增,字秋山的著作。(江氏刻印的陳氏著作,陳氏自稱名字為祖恭,吳氏刻印的都改為「予」。)王孟英刻印的《溫熱經緯》說,是從朋友顧聽泉那裡得到的,顧聽泉從吳人陳竹垞那裡得到的,一共有四十六條,與吳氏刻印的不同。《臨症指南》不可靠,這是大家都知道的。
薛生白曾孫啟,(字東來,亦精醫。)自述其先世事蹟,亦謂生白不屑以醫見,故無成書。(見《吳醫匯講》。則所謂《濕熱條辨》者,必非出於生白,更無疑義。然此兩種議論,當時頗為風行。章虛谷作《傷寒論本旨》,謂仲景論伏氣溫熱,而不及外感,葉氏之論,足以補仲景之殘闕,示後學以津梁。
白話文:
薛生白這位名醫的高徒說,(名字叫東來,醫術也很高明。)他曾經講述自己先祖的往事,也說生白本人不屑於以醫術聞名,因此也沒有留下著作。(見《吳醫匯講》。那麼,所謂的《濕熱條辨》這部著作,肯定不是生白所寫,這一點毫無疑問。然而,這兩種論調,當時很流行。章虛谷寫了《傷寒論本旨》,認為仲景論述了伏氣溫熱,但沒有涉及外感,葉氏的理論,可以補救仲景著作的遺漏,給後學者提供參考。
至暑邪由火濕化合,客於募原,葉氏亦未論及,乃取所謂《溫症論治》、《濕熱條辨》附於《傷寒論》之後,以為施治之准。迨王孟英出,乃盡取《溫證論治》及《臨證指南》之幼科一卷,暨《濕熱條辨》及陳平伯、余師愚諸家之論,附諸《內經》及仲景書之後,以成《溫熱經緯》。蓋當時江浙醫家治感證之法,至此而集其大成矣。
白話文:
到了炎熱的時候,暑邪是由火氣和濕氣結合而成的,積聚在人體的胸中,這一點葉氏也沒有提到。於是有人把《溫症論治》和《濕熱條辨》附在《傷寒論》後面,作為治療的依據。後來王孟英出現,他把《溫證論治》和《臨證指南》中的兒科部分,《濕熱條辨》以及陳平伯、餘師愚等人的論述全部收錄,附在《內經》和仲景的著作後面,編成了《溫熱經緯》。這部書可以說是當時江浙醫家治療感冒等疾病方法的集大成之作。
(周楊俊《溫熱暑疫全書》四卷,與章王二氏之論相出入。余師愚書名《疫疹一得》,專用大劑石膏為治熱疫之法。《閱微草堂筆記》載治京師大疫之桐城醫士,即師愚也。)方此等議論盛行時,葉派可謂光焰萬丈,而反對之論,亦即起於是時,則王樸莊其先河也。樸莊名丙,吳人,與顧景文同時,嘗撰《傷寒症注》,一依《千金翼方》,謂例中諸條,多采入《千金方》第三十卷中。
白話文:
在《溫熱暑疫全書》四卷中,周楊俊的理論與章、王兩氏的觀點有出入。我的老師張路玉寫了一本書叫《疫疹一得》,專門用大劑量的石膏來治療熱疫。《閱微草堂筆記》記載,治療京師大疫的桐城醫生,就是我的老師張路玉。
就在這些議論盛行的時候,葉天士的學派可謂聲名大噪,而反對他們的觀點也同時興起,王樸莊就是其中最先提出的。王樸莊名丙,是吳地人,與顧景文同時代。他曾經寫了一本《傷寒症注》,內容完全依據《千金翼方》,認為《傷寒症注》中的條例大多來自《千金方》第三十卷。
當時江南諸師,秘仲景要方不傳,孫真人蓋未見傷寒全論,迨作《翼方》時,乃得全論,編次依例。已見於《千金方》中,故不復載也。又撰《傷寒論附余》、《傷寒例新注》、《讀傷寒論心法》、《回瀾說》等書,皆在《世補齋醫書》中。)以伸叔和、闢方喻,然其說未盛也。
白話文:
當時江南地區的許多醫生,將仲景的祕方祕而不宣。孫思邈當初並沒有看過《傷寒論》全本。等到他寫作《翼方》時,纔得到了《傷寒論》全本,並按照順序編排。因為《千金方》中已經收錄了這些內容,所以《翼方》中就不再重複記載了。他又撰寫了《傷寒論附餘》、《傷寒例新注》、《讀傷寒論心法》、《回瀾說》等書,這些書都收錄在《世補齋醫書》中。這些書試圖發揚叔和、闢方的觀點,但影響不大。
至樸莊外孫陸九芝,乃大暢其說,謂溫熱傷寒方論,實在皆《傷寒論》中。病之中於太陽者,為傷寒,治用辛溫;入於陽明為溫熱,治用辛涼,太陽症之失於溫散,內傳而成溫熱者治同。仲景書中,本以麻桂治風寒,葛根芩連治溫熱也。至疫則有熱有寒,各當隨證施治,又不當與溫熱混。
白話文:
至樸莊的外孫陸九芝,極力闡述自己的見解,認為溫熱傷寒的方劑理論,實際上都出自《傷寒論》。在疾病裡感染了太陽經的,叫做傷寒,治療時用溫熱的藥物;感染了陽明經的,叫做溫熱,治療時用涼寒的藥物,太陽經證如果熱散不到位,向內傳變而成為溫熱的,治療方法也是一樣。仲景的書中,原本是用麻黃桂枝來治療風寒,葛根芩連來治療溫熱。至於疫病,既有熱證,也有寒證,應當根據症狀用藥治療,不能與溫熱混為一談。
《世補齋醫書》反復此旨,不啻至再至三。又以陽明為溫熱之藪,特著《傷寒論陽明病釋》一卷,以發揮之。蓋傷寒二字,義有廣狹,其與溫熱、溫疫之辨,實至九芝而後瞭然。九芝之學,近承王樸莊,遠實導源於尤在涇。尤氏《傷寒論貫珠集》,謂少厥二經,實有溫清二法,九芝乃本此推之六經也。
白話文:
《世補齋醫書》多次強調這個觀點,不但兩次,還有三次。另外,由於陽明經是溫熱病的根源,特別撰寫了《傷寒論陽明病釋》一卷,來闡述這個觀念。
「傷寒」二字,其意義有廣義和狹義之分,它與溫熱、溫疫的區別,直到清代九芝後才清楚明白。九芝之學,近代承襲自王樸莊,遠源則出自尤在涇。尤氏在《傷寒論貫珠集》中指出,太陽、少陽二經實際上具有溫和和清涼兩種治療方法,九芝就是以此為基礎,推廣到六經的。
戴北山《廣溫疫論》,就吳又可書增刪改削以成之,於溫熱治法最有統系。陸氏謂溫熱、溫疫二名,不容混淆,重訂其書,改名曰《廣溫熱論》,以為治溫熱之標準,(戴氏書初僅鈔本流傳,歙縣有鄭奠一者,亦知醫,其後誤以此書為奠一作,刻之名《溫疫明辨》,題奠一之名,至戴氏之孫乃正之。然《溫疫明辨》一書,至今仍有傳本。
白話文:
戴北山撰寫的《廣溫疫論》,是根據吳又可的著作改編、刪減、增補而成的,在溫熱疾病的治療方法中非常具有系統性。陸氏認為「溫熱」和「溫疫」這兩個名稱不能混淆,於是重新編訂這本書,改名為《廣溫熱論》,作為治療溫熱疾病的標準。(戴氏的書最初只有手抄本流傳,歙縣有一個名叫鄭奠一的人,也懂醫術,後來誤將這本書當作鄭奠一所作,並刻印出版,取名為《溫疫明辨》,署名鄭奠一,直到戴氏的孫子才糾正這個錯誤。然而,《溫疫明辨》一書至今仍有傳世版本。)
)於是溫熱病中又有專書矣。夫《傷寒論》為漢代古書,溫熱為當今專病,謂《傷寒論》中無治溫病之法固不可,若欲責漢代之人包治後世溫熱等萬有不齊之病,亦未免太迂。但《傷寒論》言簡而賅,足為醫學入門之模範,善讀者由此模範,舉一反三,推類而擴充之,則效用自大,若拘其文義,以滋聚訟,於療病仍無裨益也。
白話文:
因此,在溫熱病裡也有了專門的書籍。但《傷寒論》是漢代的古書,而溫熱病是現在的專門疾病,說《傷寒論》裡面沒有治療溫熱病的方法,本來就不對。但是要漢代的人包治後世溫熱病等各種各樣不同的疾病,這也未免太過牽強。不過,《傷寒論》的內容簡潔而全面,足夠成為醫學入門的典範。善於學習的人從這個典範中,可以舉一反三,推而廣之,這樣效果自然會很大。如果只是拘泥於它的文字意義,而爭論不休,對治療疾病還是沒有幫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