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醫案》~ 一卷 (33)

1. 三吳治驗

四帖後，減去苧根、蔥白，調理旬日。足月而產一女。（一百十八）

陳茂之，勞倦之後，勉強色欲，精竭而血繼至。續感風寒，發熱頭痛，胸膈飽悶。始從太陽而傳之少陽，胸脅痛而耳聾，噦逆口苦，咳嗽，六脈俱弦數，此少陽症也。以小柴胡湯加枳殼、桔梗、竹茹，而噦逆止，熱退。因進粥早，復熱口渴，小水不利，大便一日夜六七次，所行皆清水。

日晡熱甚，舌上黃苔，昏沉振顫。此食復之候。書云：渴而小便不利者，當先利其小便。以豬苓湯為主。豬苓、澤瀉各二錢，滑石三錢，赤茯苓一錢，柴胡八分，升麻、木通各五分。連進兩帖，小便利而大便實，但熱不退，以六神通解散一帖，其夜熱仍不退。次早診之，左脈不弦數矣。

兩寸脈虛，以故服藥無汗，口渴，漱水而不欲咽，咽熱，此邪傳陽明經，不急涼血，必作鼻衄。病勢至此，可謂極惡矣。投黃芩芍藥湯合生脈散，以止嗽渴。用葛根湯以解肌熱。白芍藥三錢，葛根、升麻、黃芩各一錢，人參一錢五分，麥冬、滑石各三錢，甘草、五味子各五分，烏梅一枚。急煎二帖飲之。

日中大便下燥糞十數枚，始得微汗，就得睡矣。晚進粥一盂，夜臥向安。（一百十九）

陳五山，胃脘疼，醫作勞倦治，不效。又醫作寒氣治，而用剛燥，痛轉極。又醫以巴豆丸下之，大瀉皆水，亦無積滯之物，痛雖稍減，然面有虛浮，胸痞足腫。又張醫以人參、白朮各二錢，大補脾胃，則痰嗽氣逆，上膈熱甚，喉嚨乾燥，右脅不能貼席，大便一日二三行。因向被巴豆丸瀉起，迨今七日，猶瀉不止，飲食大減。

延予為治，診兩寸濡弱，兩關滑，兩尺洪大。予曰：據症，原起於鬱火，亂投湯劑，大推大搬，以致加重。若平平治之，自當尋愈。二陳湯加姜連、枳實、薑黃、桔梗、蘿蔔子、前胡，一帖而熱嗽除，右脅亦可貼席。再劑而飲食進，大便實。其晚又為怒氣所加，痰嗽脅痛如舊，且多煩躁。

改用橘紅、貝母、栝蔞、茯苓、山梔子、前胡、青皮、甘草、桑白皮、蘿蔔子，水煎，飲之而平。（一百二十）

吳小峰，年五十未有子，素有酒積作疼，晌午即瀉，所下多稠黏之物。腹痛之疾，年已久矣。治當清潔中焦分濕熱，兼養脾法。用白滑石三兩，粉草、肉果各五錢，白芍藥酒炒一兩五錢，木香三錢，紅曲四錢，神麯糊為丸，每早晚白湯送下二錢，服未竟而疾除。始舉一子。（一百二十）

沈大參玉陽老先生，中焦有食積痰飲而作痞滯，以故大便了而不了，間或作脹。予脈之，兩寸短弱，關滑，兩尺沉滑有力。予曰：脾胃經有濕痰，蘊而為熱，但清其中宮，使清陽升，濁陰降，而氣血自旺，此不補之補也。以二陳湯加枳實、酒連、酒芩、滑石、薑黃、木香、乾葛、山楂，兩劑而愈。（一百二十二）

白話文：

三吳治驗

一百十八：產婦服用四帖藥後，減去苧根、蔥白，調養十天。足月順利生下一個女兒。

一百十九：陳茂之，勞累後縱慾過度，導致精氣耗竭，繼而血虛。之後又受寒邪侵襲，出現發熱頭痛、胸膈飽悶等症狀。病情由太陽經傳到少陽經，出現胸脅疼痛、耳聾、呃逆、口苦、咳嗽，脈象弦數，這是少陽病證。服用小柴胡湯加枳殼、桔梗、竹茹後，呃逆停止，發熱退去。但因進食稀粥過早，又出現發熱口渴、小便不利、大便一天六七次，都是稀水樣便。

傍晚發熱加重，舌苔黃厚，昏沉震顫，這是飲食不當的後果。古書記載：口渴而小便不利者，應先利其小便。於是服用以豬苓湯為主的方劑，包括豬苓、澤瀉、滑石、赤茯苓、柴胡、升麻、木通。連服兩帖後，小便通暢，大便變實，但發熱未退，於是服用六神湯一帖，但夜裡仍然發熱。次日早晨診脈，左脈不再弦數，寸脈虛弱，因此服藥後無汗，口渴，漱水但不願吞咽，咽喉乾燥，這是邪氣傳入陽明經的表現，不宜急於涼血，可能會出現鼻衄。病情至此，已十分危急。於是服用黃芩芍藥湯合生脈散以止咳止渴，再用葛根湯解肌熱。藥物包括白芍藥、葛根、升麻、黃芩、人參、麥冬、滑石、甘草、五味子、烏梅。急煎兩帖服用。

中午大便排出乾燥糞便十多枚，開始微微出汗，得以入睡。晚上喝了一碗粥，晚上睡得安穩。

一百二十：陳五山，胃脘疼痛，先後用勞倦、寒氣等方法治療無效，又用剛燥之法治療，疼痛加劇。之後又用巴豆丸瀉下，大便瀉下很多清水，並無積滯之物，疼痛雖然略減，但面部浮腫，胸悶腳腫。之後張醫生用人參、白朮大補脾胃，結果出現痰嗽氣逆，上膈熱甚，喉嚨乾燥，右側肋部不能貼床，大便一天二三次。從服用巴豆丸瀉下至今七天，瀉下不止，飲食大減。

後來找到我治療，診脈發現寸脈濡弱，關脈滑，尺脈洪大。我說：根據病情，病根在於鬱火，亂投藥物，加重病情。如果對症治療，自然會痊癒。於是服用二陳湯加薑黃、枳實、薑黃、桔梗、蘿蔔子、前胡，一帖藥後發熱咳嗽消失，右側肋部也能貼床。再服一劑藥後，飲食增加，大便正常。但晚上因生氣，痰嗽脅痛如舊，並且煩躁。

於是改用橘紅、貝母、栝蔞、茯苓、山梔子、前胡、青皮、甘草、桑白皮、蘿蔔子，水煎服，病情平復。

一百二十一：吳小峰，五十歲未生育，素有酒積引起疼痛，中午就瀉肚子，瀉下物稠黏。腹痛已久。治療應清潔中焦，分清濕熱，兼顧養脾。用白滑石、粉草、肉果、白芍藥（酒炒）、木香、紅曲，用神麴糊做成丸藥，每天早晚用白湯送服兩錢，藥未服完，病就好了，後來生了一個兒子。

一百二十二：沈大參玉陽老先生，中焦有食積痰飲，導致痞滯，因此大便不通暢，偶爾脹滿。我診脈發現，寸脈短弱，關脈滑，尺脈沉滑有力。我說：脾胃經有濕痰，蘊積化熱，只要清除中焦，使清陽上升，濁陰下降，氣血自然旺盛，這就是不補而補的方法。用二陳湯加枳實、酒連、酒芩、滑石、薑黃、木香、乾葛、山楂，兩劑藥就痊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