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國名醫驗案類編》~ 二集　傳染病案 (147)

1. 腺鼠疫案

陳務齋（住梧州四方井街）

病者，陳瑞彬，年二十九歲，廣西容縣人住鄉。

病名，腺鼠疫。又名核疫，西名百斯篤、又名黑死證。

原因，遠行勞苦過度，血氣乍傷，適鄉村鼠疫流行，桿菌傳播，由口鼻吸受直接傳染。

證候，驟然股陰腺起核三枚、脛腺起核二枚、灼熱極疼。惡寒發熱，頭目均痛，肢麻腰疼，煩躁口渴。繼則全體大熱，目赤深紅，朦黯不見，譫語狂躁，乍醒乍昏，面唇紫黑，氣逆喘急，肌肉脫落，形枯黑瘦，危在旦夕。

診斷，脈左沉伏、右浮洪數，用溫度針檢驗熱度，升騰達一百零七度。脈證合參，鼠疫危證也，總由菌毒直入血分，血傷絡郁，凝瘀不運，故左脈伏，神識昏亂異常。證本不治，但一息尚存，豈能坐視，不得不立方援救。

療法，湯劑並外敷法。用除疫羚犀桃花湯加北柴胡、絲瓜絡，取羚、犀、蓮心、赤芍、生地、桃仁、紅花清心平肝，涼血逐瘀為君；生石膏、粉葛、柴胡平胃清熱，疏表解肌為臣；銀花、大青、人中白、牛蒡敗毒滅菌為佐；木通、絲瓜絡利水通竅為使。

處方，羚羊角（二錢），磨犀尖（三錢），光桃仁（四錢），西紅花（二錢），川柴胡（二錢），銀花（三錢），蓮子心（五錢），生石膏（一兩），粉葛根（二錢），赤芍藥（三錢），絲瓜絡（三錢），鮮生地（八錢），大青葉（五錢），人中白（三錢），淮木通（二錢），牛蒡子（四錢）

次診，連進二服並外敷後，熱退體和，人事已醒，核亦略消。惟燥渴仍前，脈左起而弦數、右亦洪數，舌苔枯黑。用涼膈散加犀角、石膏、葛根、桃仁，取其推蕩大腸，清熱生律，平肝潤胃，開胸利膈。

次方，犀角片（四錢），生山梔（四錢），生錦紋（四錢），薄荷葉（錢半），黃芩（三錢），粉葛根（一錢），生石膏（六錢），光桃仁（三錢），淡竹葉（錢半），粉甘草（一錢），連翹（三錢），芒硝（三錢）

三診，連服五劑後，大便下黑燥糞，兼下瘀血，燥渴已減，目赤黑苔已退，結核亦消。惟不能安眠，診脈數而微弦。用犀角地黃湯加柴芩，取其清熱降火，涼血潤燥，兼和表裡。

三方，犀角片（三錢），鮮生地（五錢），生白芍（三錢），粉丹皮（二錢），北柴胡（二錢），黃芩（三錢）

四診，連進五服後，燥渴已除，食進眠安。惟肢體麻倦，步履困難，診脈滑數，舌苔膠黃。用榮筋活絡湯，寬其筋絡。

四方，川木瓜（三錢），桑寄生（五錢），威靈仙（二錢），歸鬚（錢半），生薏苡（六錢），雲茯苓（四錢），漢防己（三錢），川黃柏（二錢），絲瓜絡（四錢），生淮牛膝（二錢），楊柳枝（四錢）

白話文：

腺鼠疫案例

患者陳瑞彬，二十九歲，廣西容縣人，住在鄉下。

**病名：**腺鼠疫，又稱核疫，西醫稱百斯篤，也叫黑死病。

**病因：**患者因長途跋涉過度勞累，導致氣血損傷。加上當時鄉村正流行鼠疫，桿菌透過口鼻吸入直接傳染。

**症狀：**突然間大腿內側鼠蹊部出現三個腫大的淋巴結，小腿脛骨處出現兩個，這些淋巴結灼熱疼痛。同時出現怕冷發熱、頭痛、眼痛、四肢麻木、腰痛、煩躁口渴等症狀。接著全身高燒，眼睛紅得像要滴出血，視力模糊不清。開始胡言亂語，時而清醒時而昏迷。臉色和嘴唇發紫發黑，呼吸急促困難，肌肉鬆弛，身體枯瘦如柴，情況非常危急。

**診斷：**左脈沉伏，右脈浮大且快。用體溫計測量，體溫高達攝氏41.7度。綜合脈象和症狀來看，是鼠疫的危重症狀。主要原因是細菌毒素直接進入血液，導致血液受損，經絡鬱滯，血液凝結不流通，所以左脈沉伏，神志才會如此昏亂。此病原本難以治癒，但只要還有一絲希望，也不能坐視不管，必須想辦法救治。

**治療方法：**採用內服湯藥和外敷方法。使用除疫羚犀桃花湯，並加入北柴胡和絲瓜絡。以羚羊角、犀角、蓮子心、赤芍、生地、桃仁、紅花清心平肝、涼血化瘀為主要藥物；再用生石膏、葛根、柴胡平胃清熱、疏散表邪為輔助藥物；配合銀花、大青葉、人中白、牛蒡子解毒殺菌；最後用木通、絲瓜絡利水通竅。

**處方：**羚羊角（二錢），磨犀角尖（三錢），桃仁（四錢），西紅花（二錢），川柴胡（二錢），銀花（三錢），蓮子心（五錢），生石膏（一兩），葛根（二錢），赤芍（三錢），絲瓜絡（三錢），鮮生地（八錢），大青葉（五錢），人中白（三錢），木通（二錢），牛蒡子（四錢）。

**複診：**連續服用兩劑藥並外敷後，熱度減退，身體也比較舒服，意識也逐漸清醒，淋巴結略有消退。但口渴依舊嚴重，左脈轉為弦數，右脈仍舊洪數，舌苔乾枯發黑。於是改用涼膈散，並加入犀角、石膏、葛根、桃仁。目的是為了促進腸道蠕動，清除熱邪，滋潤津液，平肝和胃，開胸利膈。

**處方：**犀角片（四錢），生梔子（四錢），生錦紋（四錢），薄荷葉（一錢半），黃芩（三錢），葛根（一錢），生石膏（六錢），桃仁（三錢），淡竹葉（一錢半），甘草粉（一錢），連翹（三錢），芒硝（三錢）。

**三診：**連續服用五劑藥後，排出黑色乾燥的大便，並夾雜瘀血，口渴減輕，眼睛發紅和舌苔發黑的情況也消退，淋巴結也消失了。但患者無法安睡，把脈發現脈搏快而且略微帶有弦脈的感覺。於是改用犀角地黃湯，並加入柴胡、黃芩，目的是清熱降火，涼血潤燥，兼顧調整表裡。

**處方：**犀角片（三錢），鮮生地（五錢），生白芍（三錢），丹皮（二錢），北柴胡（二錢），黃芩（三錢）。

**四診：**連續服用五劑藥後，口渴消失，飲食正常，睡眠也恢復正常。但四肢仍感麻木倦怠，走路困難。把脈發現脈象滑數，舌苔呈現黏膩的黃色。於是改用榮筋活絡湯，目的是疏通筋絡。

**處方：**木瓜（三錢），桑寄生（五錢），威靈仙（二錢），歸鬚（一錢半），薏苡仁（六錢），茯苓（四錢），防己（三錢），黃柏（二錢），絲瓜絡（四錢），牛膝（二錢），柳枝（四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