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國名醫驗案類編》~ 二集　傳染病案 (72)

1. 鼠疫結核案

鄭肖岩（住福州）

病者，錢業王君，年三十餘，住後洋里牛肉衖內。

病名，鼠疫結核。

白話文：

患者是從事錢莊生意的王先生，年約三十多歲，住在後洋里的牛肉巷內。

病情是鼠疫結核。

原因，四月間得核疫證，因誤藥而重，於昏亂中忽呼家人曰，速延中州鄭先生來治。因昔年其母病重，系予救治得愈，渠偶憶及。其戚即來請診，諱言發核。

證候，大熱神昏，癍核並見，煩躁譫語，不省人事，口渴喉燥，便秘溺赤。

白話文：

由於這個原因，患者在四月間得了核疫疾病，因為用錯藥而加重病情。在神志不清的情況下，他突然叫家人趕緊去請中州的鄭先生來治療。原因是早年他母親病重，是由我治療才痊癒的，他偶然記起了這件事。他的家人立即前來求診，但隱瞞了患者已經發核的事實。

診斷，脈沉數，舌紫赤，苔焦厚。此《千金》所謂惡核，現今所謂核疫也。非大劑涼血逐毒，不能急救，而家又清貧，無力服犀角，更形棘手。

白話文：

診斷： 脈搏沉細而快速，舌頭紫紅，舌苔焦黑且厚。這在《千金方》中稱為「惡核」，現在稱為「核疫」。如果不使用大劑量的清涼解毒藥物，恐怕無法緊急救治。但是家中貧困，沒能力買犀角，這讓治療變得更加困難。

療法，急疏涼膈散，加元參、牛蒡、紫草、紫地丁，沖金汁水，並佐葉天士神犀丹。囑其連服二劑。

白話文：

治療方法：

• 緊急使用清涼解熱的中藥方劑「疏涼膈散」，並加入元參、牛蒡、紫草和紫地丁。
• 用金汁水沖服。
• 配合服用葉天士的神犀丹。
• 囑咐患者連服兩劑藥。

處方，蘇薄荷（錢半），青連翹（四錢），元參（三錢），牛蒡子（三錢），生軍（四錢），焦山梔（三錢），青子芩（三錢），紫草（三錢），紫地丁（四錢），芒硝（三錢，沖），鮮竹葉（三錢），淨白蜜（一兩，沖），葉氏神犀丹（一粒，研細，藥湯調下）

白話文：

藥方：

• 薄荷葉 0.5 錢
• 青連翹 4 錢
• 元參 3 錢
• 牛蒡子 3 錢
• 生石膏 4 錢
• 焦山梔 3 錢
• 青黛 3 錢
• 紫草 3 錢
• 紫花地丁 4 錢
• 芒硝 3 錢（溶解服用）
• 鮮竹葉 3 錢
• 純淨蜂蜜 1 兩（溶解服用）
• 葉氏神犀丹 1 粒（研磨成粉，用藥湯服用）

次診，是晚服一劑，證不減。翌晨始再服一劑，又服神犀丹一粒，午後下醬糞數次，神識清爽，肌熱悉退。脈數大減，舌苔亦淨。繼以前方去硝黃，加鮮生地五錢、銀花三錢。

白話文：

第二次看診時，晚上服了一劑藥，症狀沒有減輕。第二天早上才又服了一劑，還服用了一粒神犀丹。下午有幾次稀便，意識清醒，皮膚發熱的狀況也都消退了。脈搏次數明顯減少，舌苔也變乾淨了。接著在原來的藥方中去除硝石和黃連，加入五錢鮮生地和三錢銀花。

效果，病雖愈，尚有八核腫甚，大腿後腫如黃瓜，色帶紫，按之甚軟。囑其速針，潰去膿水兩大碗，胯縫之核漸消。後以涼解收功。

白話文：

療效，病雖然好了，但還有八個核腫脹得很厲害，大腿後腫得像黃瓜一樣，顏色發紫，按壓時很軟。讓他趕快扎針，刺破後流出兩大碗膿水，胯骨縫隙處的核逐漸消退。最後用涼藥化解收功。

說明，其時未得《鼠疫彙編》，然葉氏神犀丹中有犀角、生地、元參、銀翹、紫草、糞清等味，皆活血行瘀，解毒清熱之品，與是書活血解毒之意，若合符節。同時鹽倉前又用此法，復救兩人，附識於此，足見下焦發核，邪結厥陰血絡，非活血行瘀，透邪解毒，萬難大奏奇功。

白話文：

由於當時還沒有《鼠疫彙編》，但葉氏的神犀丹中含有犀角、生地、元參、銀翹、紫草和糞清等成分，這些成分都能活血化瘀、解毒清熱。這與書中活血解毒的思路完全一致。同時，鹽倉前也用這個方法救活了兩個人。我在這裡附上這件事，足見下焦生核，邪氣結聚在厥陰的血液通道中時，如果不活血化瘀、透邪解毒，就難以奏效。

廉按：鼠疫之毒，盤踞血分為巢穴，傳染甚易，轉變甚速。初見證勢尚輕，繼則忽變為重症，每致猝不及救。閩粵諸名醫，每用王氏活血解毒湯加減，毒重勢猛者加犀羚金汁，大渴煩躁者加石膏知母，腹脹便秘者加硝黃枳實，其勢稍輕者用王氏原方單劑急服，勢甚猛烈者用原方雙劑急追。

白話文：

根據廉按醫生的說法，鼠疫毒素聚集在血液中作為巢穴，傳染非常容易，並且變化非常迅速。初期症狀較輕，但隨後會突然轉變為重症，往往導致猝死。福建和廣東等地的名醫，通常使用王氏的活血解毒湯進行調整。如果毒性較重、病情嚴重者，可加入犀角、羚羊角和金汁。如果口渴煩躁者，可加入石膏和知母。腹脹便祕者，可加入硝石、黃芩和枳實。病情較輕者，可採用王氏原方的單劑量緊急服用；病情極為嚴重者，可使用原方雙劑量緊急追治。

據廣東石城羅芝園氏報告統計見效之處；石城以陀村石嶺一方為最，城內安鋪及各鄉次之；化州以新安一方為最，州城及各鄉次之；廉府以城廂內外為最，山口北海及各鄉次之；瓊府以海口為最，海田及府城次之；雷府以平石為最，城月及各鄉又次之，救人不知凡幾矣。廈門梁君達樵，亦以此法治之，愈者不下十萬人，實為中醫治疫之成績，足勝西醫也。

白話文：

根據廣東省石城羅芝園先生的報告，使用此方法看到效果的地點有：石城以陀村石嶺一帶為最佳，城內安鋪以及各鄉鎮次之；化州以新安一帶為最佳，州城和各鄉鎮次之；廉州府以城廂內外為最佳，山口北海以及各鄉鎮次之；瓊州府以海口為最佳，海田以及府城次之；雷州府以平石為最佳，城月以及各鄉鎮又次之。已經救治了無數人。廈門梁達樵先生也使用此方法治療，治癒的人數不低於十萬，這堪稱中醫治療瘟疫的典範，遠勝於西醫。

此案雖不用王氏成方，而清熱攻毒、涼血行瘀等法，恰合清任原方，故能競奏全功。由此類推，輕則驅瘟化核湯（西牛黃、人中黃、金銀花、大青葉、蒲公英、紫地丁、鮮菊葉、鮮石菖蒲根、鮮竹茹、象貝、制殭蠶、赤芍、皂角刺），重則清瘟攻毒飲（犀角、羚羊角、川黃連、黃芩、連翹、牛蒡、紫草、紫花地丁、紫背天葵、桃仁、紅花、枳實、厚朴、大黃、芒硝、澤瀉、車前），隨病者強弱輕重為加減，亦皆治腺鼠疫之良方。

白話文：

這個病例雖然沒有使用王清任的成方，但採用了清熱解毒和涼血活血等方法，與王清任的原方相符，所以能夠收到很好的治療效果。以此類推，病情較輕時可使用驅瘟化核湯（牛黃、人中黃、金銀花、板藍根、蒲公英、紫花地丁、菊花、菖蒲根、竹茹、象貝、殭蠶、赤芍、皁角刺），病情較重時可使用清瘟攻毒飲（犀牛角、羚羊角、黃連、黃芩、連翹、牛蒡、紫草、紫花地丁、紫背天葵、桃仁、紅花、枳實、厚朴、大黃、芒硝、澤瀉、車前子），根據病人的病情輕重加減藥物，這些都是治療腺鼠疫的良方。

陳務齋（住梧州四方井街）

病者，黃樹文，年三十九歲，廣西容縣，住鄉。

病名，鼠疫結核，西名腺百斯篤，又名黑死病。

白話文：

病人名叫黃樹文，今年三十九歲，來自廣西容縣，住在鄉下。

他患的病是鼠疫結核，這種病在西方稱為腺鼠疫，也叫做黑死病。

原因，素因飲食不節，過食辛辣酸鹹，及生冷物質，消化不良。誘因各鄉鼠疫流行，桿菌傳播，由口鼻吸受而傳染。

白話文：

原因：

長期飲食不節制，過度食用辛辣、酸鹹、生冷的食物，導致消化不良。

誘因：

各地爆發鼠疫，鼠疫桿菌蔓延，通過口鼻吸入而傳播。

證候，驟然惡寒發熱，頭目骨節皆疼，四肢麻木。繼則全體大熱，狂躁譫語，目白深紅，血絲敷蓋，膝黯不見，面唇緊黑，耳聾聲嘎，燥渴異常，小便赤澀，神識昏迷，氣逆喘急。後現脛腺起核三枚，赤腫堅實，疼痛灼熱。

白話文：

症狀：

突然感到惡寒發燒，頭和四肢關節疼痛，手腳麻木。接著，全身開始發高燒，狂躁不安，說胡話，白眼球深紅，佈滿血絲，膝蓋發黑看不見，臉和嘴脣緊繃發黑，耳聾聲音嘶啞，口渴非常嚴重，小便呈深紅色，意識模糊，氣息急促，呼吸困難。後來，小腿上出現三顆結節，又紅又腫，堅硬，疼痛灼熱。

診斷，左右六脈皆浮大數，大則滿指，數則九至，按之則散，檢驗體溫，升騰達一百零七度。脈證合參，鼠疫之結核症也。由微菌熱毒，直中血分，則血瘀不行，阻遏神氣。其瘀血熱毒，勢將攻心，病已危而不治，惟一息尚存，不得不議方救治。

白話文：

_**診斷：**左右手腕的六條脈搏都浮大且脈搏次數多，脈搏次數多則達到每分鐘九次，按壓脈搏後脈搏會散掉，體溫達到了一百零七度。綜合脈象和體溫來看，患者患有鼠疫性肺結核。由細菌和熱毒直接侵入血液，導致血液瘀滯不暢，阻礙了精神氣血的運行。瘀血熱毒很可能會攻入心臟，病勢已經危重到無法治癒，但還有一絲生機，必須商議方藥進行救治。

療法，湯劑用除疫羚犀敗毒湯。取羚、犀、芩、連、膽草，瀉心肝伏火，清透毒疫為君，生地、紅花、石膏、知母，涼血去瘀，平胃清熱為臣，大青、地丁、人中白、銀花、真珠，敗毒滅菌，鎮心安魂為佐，紫葛解表透毒，生津潤燥為使。

白話文：

治療方法：

湯劑： 除疫羚犀敗毒湯

組成：

• 羚羊角、犀牛角：瀉心火肝火
• 黃芩、黃連、膽草：清熱解毒
• 生地、紅花、石膏、知母：涼血活血，清胃熱
• 大青葉、地丁草、人中白、銀花、珍珠：解毒殺菌，安神
• 紫葛根：解表透毒，生津潤燥

處方，羚羊角（二錢），磨犀尖（三錢），鮮生地（六錢），紫地丁（三錢），葛根（二錢），鮮大青（四錢），人中白（四錢），生石膏（一兩，杵），肥知母（五錢），金銀花（三錢），西紅花（二錢），真珠粉（五分，沖），川黃連（三錢），龍膽草（三錢），川柴胡（二錢），黃芩（二錢）

白話文：

處方：

• 羚羊角：2 錢
• 磨犀尖：3 錢
• 鮮生地：6 錢
• 紫地丁：3 錢
• 葛根：2 錢
• 鮮大青：4 錢
• 人中白：4 錢
• 生石膏：1 兩（搗碎）
• 肥知母：5 錢
• 金銀花：3 錢
• 西紅花：2 錢
• 真珠粉：5 分（研磨成粉）
• 川黃連：3 錢
• 龍膽草：3 錢
• 川柴胡：2 錢
• 黃芩：2 錢

次診，連三服後，人事始醒，體熱略減。惟脛腺起核，灼熱疼痛，燥渴仍前。診脈浮大已除，現轉洪數。用羚犀桃花敗毒湯，取其去瘀涼血，清熱平心肝，生津平胃，敗毒滅菌。

白話文：

第二次看診，連續服用三帖藥後，病人意識開始清醒，體溫稍微下降。但小腿的淋巴結腫脹成硬塊，灼熱疼痛，口渴的情況沒有改善。

這次診脈時，浮脈寬大的情況已經消失，現在脈象轉成又大又急。所以使用羚犀桃花敗毒湯，它的功效是去除瘀血、清涼血熱、清熱安神肝，生津止渴，殺菌滅毒。

次方，羚羊角（二錢），原桃仁（五錢），金銀花（三錢），鮮生地（五錢），生石膏（一兩），犀角尖（三錢，磨），西紅花（二錢），牛蒡子（四錢），赤芍藥（三錢），人中白（三錢），大青葉（四錢），粉葛根（二錢），淮木通（二錢），蓮子心（五錢）

白話文：

劑量

• 羚羊角：2 錢
• 原桃仁：5 錢
• 金銀花：3 錢
• 鮮生地：5 錢
• 生石膏：1 兩
• 犀角尖：3 錢（研磨成粉）
• 西紅花：2 錢
• 牛蒡子：4 錢
• 赤芍藥：3 錢
• 人中白：3 錢
• 大青葉：4 錢
• 粉葛根：2 錢
• 淮木通：2 錢
• 蓮子心：5 錢

三診，連五服，並外敷拔毒膏後，痛止核消，燥渴亦減，惟不能安眠，診脈弦數。用犀角地黃湯合白虎湯，取其清泄心肝，涼血潤燥，平胃生津。

白話文：

經由三次診脈、五種藥方，以及塗抹拔毒藥膏後，疼痛減緩、腫塊消退，口乾舌燥的症狀也減輕了。但患者依然無法安穩入睡，診脈發現脈象緊促。因此使用犀角地黃湯合白虎湯，用以清瀉心肝、涼血潤燥、平胃生津。

三方，犀角尖（二錢），生白芍（三錢），生石膏（五錢），粳米（五錢，荷葉包），川柴胡（二錢），鮮生地（五錢），牡丹皮（二錢），肥知母（四錢），甘草（一錢），青子芩（三錢）

白話文：

三方藥方：

• 犀牛角尖（2錢）
• 白芍（3錢）
• 生石膏（5錢）
• 粳米（5錢，用荷葉包起來）
• 川柴胡（2錢）
• 新鮮生地黃（5錢）
• 牡丹皮（2錢）
• 肥知母（4錢）
• 甘草（1錢）
• 青色芩（3錢）

四診，連五服後，燥平渴止能眠，食量略進，惟咳嗽頻頻，聲破而嘎，診脈弦澀。用百合固金湯，加黃柏、杏仁、桑白皮，取其潤肺降逆，清熱瀉火，生津化痰。

白話文：

在四診和開立處方後，病人燥熱減退、口渴緩解、能入睡、食慾略有增加。但是咳嗽頻繁，聲音嘶啞，脈象弦澀。使用百合固金湯，並加入黃柏、杏仁、桑白皮，以滋潤肺部、平息逆氣、清熱瀉火、生津化痰。

四方，野百合（三錢），生地（五錢），歸身（錢半），元參（四錢），苦桔梗（三錢），原麥冬（三錢），熟地（三錢），白芍（三錢），川貝（二錢），生甘草（一錢），川黃柏（三錢），光杏仁（五錢），桑白皮（四錢）

外治方，外敷拔毒消核膏。

白話文：

中藥材清單

• 四物：當歸、川芎、熟地黃、白芍
• 野百合：3 錢
• 生地黃：5 錢
• 歸身：1.5 錢
• 元參：4 錢
• 苦桔梗：3 錢
• 原麥冬：3 錢
• 熟地黃：3 錢
• 白芍：3 錢
• 川貝：2 錢
• 生甘草：1 錢
• 川黃柏：3 錢
• 光杏仁：5 錢
• 桑白皮：4 錢

生大黃（一兩），赤芍藥（一兩），生地丁（一兩），生蒲公英（二兩），生地黃（兩半），西紅花（四兩），木鱉仁（一兩，去殼），生蒲水連（二兩），山慈姑（六錢），桃木葉（四兩），芭蕉根（八兩，生用），生狼毒根（二兩），生苧麻根（兩半），生白頸蚯蚓（二兩）

白話文：

大黃（50克），赤芍藥（50克），生地丁（50克），蒲公英（100克），生地黃（125克），西紅花（200克），木鱉仁（50克，去殼），蒲水連（100克），山慈姑（30克），桃葉（200克），芭蕉根（400克，新鮮），狼毒根（100克），薴麻根（125克），白頸蚯蚓（100克）

上藥共捶勻，入大梅片三錢、麝香一錢、珍珠粉錢半，復捶和勻，分三十貼，敷各核，隨熱隨換，至不熱痛止消盡為度。

白話文：

將上藥材搗成粉末，加入三錢大梅片、一錢麝香、半錢珍珠粉，再次搗勻，分作三十份藥膏，敷在每個淋巴結腫脹處。隨著腫脹處的熱度而更換藥膏，直到不熱痛、腫脹完全消退為止。

效果，五日人事己醒，體熱略退。十日核消痛止。二十日燥平渴止，食量已進。一月咳止體健，元氣已復而痊。

白話文：

效果：五天後，病人意識清醒，體溫略微下降。十天後，腫核消失，疼痛停止。二十天後，口乾舌燥減輕，食慾增加。一個月後，咳嗽消失，身體健康，元氣恢復而痊癒。

說明，是年庚申，市鎮鄉村，鼠疫盛行，傳染甚眾，醫藥不效者，死亡數百人。所起症狀，大略相同，或先起核疼痛，後則全體大熱，譫語昏迷；或先全體大熱，後則起核疼痛。倘醫治不及，或醫藥不效，而證變壞，全體起黑粒黑泡，或現二三，而血已死，不治之症，頃刻而亡。余是役醫治百餘人，依案內方劑，內服外敷，證量大小，藥分輕重。倘證之標本不同，用藥須加詳察。胎前產後，尤當酌量，加減施治，幸而一一痊愈。特錄數案，以便研究。

白話文：

庚申那一年，市鎮農村爆發鼠疫，傳染人數衆多，用藥治療無效者，死亡數百人。初發病症大致相同，有的先出現淋巴結疼痛，後來全身高熱，胡言亂語、昏迷不醒；有的先全身高熱，後來纔出現淋巴結疼痛。如果治療不及時，或用藥無效，病情加重，全身會出現黑點黑泡，或者只有兩三個，但血液已凝固死亡，無法治癒，頃刻間就會死去。那次疫情，我治療了一百多人，根據病歷上的方劑，內服外敷，根據病情輕重，藥物劑量也分輕重。如果病情標本不同，用藥必須仔細辨別。孕婦、產婦尤其需要酌情加減用藥，慶幸的是每個病人最終都痊癒了。特此記錄幾個病例，供大家研究。

康按：鼠疫結核，其熱毒由血分直竄肝絡。肝為全體一大腺，故凡肝絡所到之處，輒多發見結核。結核即西醫所為腺，故通稱為腺鼠疫。治必以活血解毒、清熱透絡為主。初起若體強證重，非如此案初二三三方，重劑急服，萬難挽回。

白話文：

康醫生按語：鼠疫和結核病的熱毒，會通過血液直達肝臟的經絡。肝臟是全身最大的腺體，因此，肝臟經絡到達的地方，往往會出現結核。結核就是西醫所說的腺體，所以通稱為腺鼠疫。治療鼠疫必須以活血解毒、清熱透絡為主要原則。剛開始發病如果身體強壯、症狀嚴重，如果不像這個案例中前二、三個方劑那樣大劑量、緊急服藥，是很難挽回的。

迨由血分轉出氣分，證見咳嗽頻頻，聲破而嘎，外象雖白於疫毒竄肺，而內因實由於痰火，此時尚宜肅肺解毒，如天竺黃、川貝、廣鬱金、牛蒡、桑葉、連翹、銀花、山慈姑、竹瀝、萊菔汁、金汁、枇杷露等品，為清源潔流之計。第四方百合固金湯加減，中有麥冬、熟地，未免滋膩留邪，恐遺後患。

白話文：

當病情從血分轉移到氣分，就會出現頻繁咳嗽、聲音嘶啞等症狀。從外觀上看，雖然這種情況與疫毒侵襲肺部相似，但實際上是痰火內蘊所致。此時仍然需要肅肺解毒，可以使用天竺黃、川貝、廣鬱金、牛蒡、桑葉、連翹、銀花、山慈姑、竹瀝、萊菔汁、金汁、枇杷露等藥物，目的是清除病源，淨化體液。而第四方的百合固金湯加減方中含有麥冬、熟地等藥材，這些藥材滋膩滯留邪氣，恐留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