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國名醫驗案類編》~ 二集 傳染病案 (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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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集 傳染病案 (71)

1. 鼠疫血瘀結核案

劉蔚楚(住上海邢家橋路祥餘里)

病者,陳君花埭之妻黃氏,年二十餘,住福建泛船浦。

病名,鼠疫血瘀結核。

原因,餘年三十外,到閩省親時,鼠疫大作,死人如麻。有不結核者,結則多在腋下髀。鼠疫同而治法仍不盡同。黃氏病發於春日下午。

白話文:

_由於_年過三十,我去福建探親時,正值鼠疫爆發,死者眾多。有的人沒有長膿包,長膿包的則多長在腋下和大腿內側。鼠疫的癥狀雖然相同,但治療方法卻不太一樣。黃先生的病情發作在春天的下午。

證候,微熱頭痛,肢痠焦渴,夜即兩腋結核,壯熱屍厥,唇面色紫,其狀如死。猶微有息,陳諸正寢。

診斷,次晨邀余往診。脈沉大,舌尖黑而滑。余曰,此疫毒血瘀也。由鼠先受毒,傳染於人。是毒由地氣矣,毒氣遊溢於空氣之間,則地氣而及於天氣矣。氣由口鼻傳入,則毒中於人矣。今核結兩腋,屬肺經部位,然核結於頸項別處較少,結於腋下髀厭者較多。意腋厭皆大枝血管所經,旋曲易於阻梗。既現狀純是血瘀,似不必拘定腋下屬手太陰肺,髀厭屬足少陽膽也。

白話文:

診斷:

第二天早上,他們請我前去診治。患者脈搏沉緩而有力,舌尖發黑而光滑。我說,這是疫毒血瘀造成的。

病因:

老鼠首先感染了毒素,然後傳染給了人。這種毒素來自地氣。毒氣在空氣中飄散,於是地氣就影響到了天氣。毒氣通過口鼻進入人體,人就會中毒。

症狀:

現在患者兩腋下結核,這些部位屬於肺經。然而,頸項其他部位結核的較少,而腋下和大腿內側結核的較多。我的理解是,腋下和大腿內側都是大血管經過的地方,彎曲的地方容易阻塞。既然目前的情況完全是血瘀,似乎不必拘泥於腋下屬於手太陰肺經,而大腿內側屬於足少陽膽經。

療法,總以通其血瘀為主要,內治,加王清任血府逐瘀湯加減;外治,用山慈姑、紅芽大戟末各五錢,蘆薈末一兩,冰片五分,雄黃八分,搗神仙掌,蔥汁開塗。另生蛤膜開腹,小雄雞連毛開背,俱入研冰片二分,再貼之。

白話文:

治療方法:

主要目標是疏通瘀血。

內治:

服用王清任血府逐瘀湯,並根據情況加減用藥。

外治:

取山慈姑、紅芽大戟粉末各5錢,蘆薈粉末1兩,冰片5分,雄黃8分,搗碎神仙掌,用蔥汁開調塗抹患處。

另取生蛤蟆剖腹,幼小雄雞連羽毛剖背,都研磨成粉,加入冰片2分,再敷貼患處。

處方,川柴胡(三錢),原桃仁(三錢),生赤芍(二錢),生甘草(一錢),大黃(二錢),紫花地丁(三錢),紫背天葵(三錢),小薊(三錢),王不留行(三錢)

白話文:

藥方:

  • 川柴胡(15克)
  • 桃仁(15克)
  • 赤芍(10克)
  • 甘草(5克)
  • 大黃(10克)
  • 地丁(15克)
  • 天葵(15克)
  • 小薊(15克)
  • 王不留行(15克)

另先煎蟬退二兩、殭蠶一兩、皂角刺一兩,去渣熬藥。又取廣東萬年青根汁一杯沖。

白話文:

預先煎煮蟬蛻兩錢、僵蠶一錢、皁角刺一錢,去除殘渣後繼續煎藥。另外取廣東萬年青根汁一杯沖入藥汁中。

疊次往診,灌藥不外前方加減。診治六日,所有紫雪紫金錠牛黃至寶、飛龍奪命諸丹,凡可以助其穿通經絡者皆用,而效力猶甚微焉。余思鼠疫最重者,猝然倒斃,及一起但見微燒頭暈,神志昏昏,不數時亦斃。其次結核,多死於三四日。病發稍輕者,能延過一來復,便可希望生全。

白話文:

多次診治,所開藥方都只是在原有方劑的基礎上稍作加減。診治六天,所有能幫助疏通經絡的紫雪、紫金錠、牛黃至寶、飛龍奪命等珍貴藥丸都用上了,但效果依然微乎其微。我思考到鼠疫最嚴重的情況是突然暴斃,還有一種情況是剛開始時只是出現輕微發燒、頭暈、神志不清的症狀,過不久也會死亡。其次是結核,多在三四天內死亡。病情稍輕的,如果能撐過一輪發作,就有望保全性命。

此病重甚,然姑用麝香六分,分十餘次,用前方藥水調灌。大穿經絡,作背城借一之謀。幸夜半核消,能轉側,能顧視,若注意其左足也者。陳君檢視,則左足心起一血泡,如小蓮子,奔告余曰,血毒下行,現於湧泉穴,未始非吉兆。銀針挑破,擠去惡血為宜。

白話文:

這個病症很嚴重,但我暫且使用六分麝香,分十幾次,用前面藥方的藥水調和灌服。用強大的藥力貫通經絡,採取孤注一擲的策略。很幸運,到了半夜症狀減輕,病人能翻身側臥,能環顧四周。如果仔細觀察病人的左腳。陳大夫檢查後,發現左腳心長了一個血泡,像一個小蓮子,他急忙告訴我說,血毒正向下行,現在出現在湧泉穴,這未必不是一個好兆頭。用銀針挑破血泡,擠出壞血是好的。

第七日診,人大醒,能坐言,述其昨夜左足心作痛矣。小水通,無大便,左腹脹。與調胃承氣湯,大黃四錢、芒硝三錢、甘草八分,加皂莢仁三錢,服後得下。

白話文:

第七天的看診中,病人的神志清醒,可以坐著說話,他提到昨晚左腳腳心疼痛。小便順暢,沒有大便,左邊腹部脹氣。給予調胃承氣湯,其中大黃四錢、芒硝三錢、甘草八分,再加皁莢仁三錢。服藥後,病人順利排便。

第八日診,脈轉長大,多汗,惡熱引飲。與白虎湯,生石膏二兩、知母一兩、舊稻穀五錢、甘草六分,加鮮竹茹四錢。

白話文:

第八天的診斷,脈搏轉為強而有力,多汗,怕熱想喝水。給予白虎湯,成分包括生石膏二兩、知母一兩、舊稻穀五錢、甘草六分,並加新鮮竹茹四錢。

第九日診,渴不少止,舌乾紅。遂加至每劑生石膏一斤余,知母四兩、鮮竹茹八兩、全麥冬四錢、舊稻穀一兩,熬水,長日與之。半月後,渴始漸止。以後多用鮮竹茹五錢,茅根、蘆根各一兩,青天葵錢半,板藍根、小薊、知母、稻穀各四錢。

白話文:

第九天看診時,口渴並未減輕,舌頭乾燥發紅。因此再加入每劑生石膏一斤多,知母四兩、新鮮竹茹八兩、全麥冬四錢、陳稻穀一兩,煎煮成水,長時間給他喝。半個月後,口渴才開始逐漸停止。之後多使用新鮮竹茹五錢,茅根、蘆根各一兩,青天葵半錢,板藍根、小薊、知母、稻穀各四錢。

效果,共逾月餘,熱乃清而病愈。甚矣毒火之可畏也。

說明,西人發明鼠疫原因,由微生蟲,其形如杆,發於鼠死蝨飛,吸入傳染。又發明鼠疫起於鼠族本體之桿菌。吸入人之黏膜器、口鼻、生殖器及淋巴腺,發為急性熱疫之傳染病。考驗極真,防護法亦最密。然我國每年一埠中,如初現於某處者,轉移於別處,則前處消滅,歷歷不爽。誰畫其界線耶,或地力亦有轉運耶,抑鼠族亦有遷移耶。以此疑點,屢由譯者請教外國大醫,其說明尚少的解。

白話文:

西方人發現鼠疫的成因是微生物,這種微生物形狀像細桿,起源於老鼠死亡後跳蚤攜帶的細菌。他們還發現鼠疫源於老鼠體內的細菌。這些細菌通過人的黏膜(如口、鼻、生殖器和淋巴結)進入人體,引發急性烈性傳染病。

這種疾病的診斷非常困難,預防措施也十分嚴密。然而,在我國,鼠疫每年出現在一個地方,然後轉移到另一個地方,之前出現的地方疫情就會消失。這個現象非常明顯。

是什麼劃定了鼠疫的界線呢?是土地的變化嗎?還是老鼠的遷徙呢?由於這些疑點,翻譯者多次向國外的大醫生請教,但他們的解釋仍然無法解決這些問題。

廉按:天津張壽甫君曰:孫真人《千金方》,謂惡核病者,肉中忽有核累,大如梅李核,小如豆粒,皮肉疹痛,壯熱□索惡寒是也。與諸瘡根瘰癧結筋相似。其瘡根瘰癧因瘡而生,似緩無毒。惡核病猝然而起有毒,若不治,入腹煩悶殺人。皆由冬受溫風,至春夏有暴寒相搏,氣結成此毒也。

白話文:

廉按:天津的張壽甫先生說:孫思邈的《千金方》中提到,惡核病的症狀是肉中突然出現一個個結核,大小如梅李核,小如豆粒,皮肉紅腫疼痛,發熱怕冷。它的症狀與諸瘡根瘰癧結筋相似。但瘡根瘰癧是因瘡而生,發展緩慢且無毒。惡核病則發作突然,有毒,如果不及時治療,會進入腹中,引起煩悶,甚至死亡。這些都是因為冬天受了溫風,到了春夏時節遇到嚴寒,寒熱交加,導致氣血凝結成毒而形成的。

觀此論所謂惡核,似即系鼠疫之惡核。觀其所謂冬受溫風,至春夏又感寒而發,又似愚所謂伏氣化熱,下陷少陰,由寒溫而變為鼠疫也。蓋伏氣化熱之後,恆有因薄受外感而激發者,由斯知鼠疫之證,自唐時已有,特無鼠疫之名耳。然鼠疫之名,非起自西人也。德州李保初《藥言隨筆》曰:滇黔兩粵,向有時疫癢子證,患之者,十中難愈二三,甚至舉家傳染,俗名耗子病,以其鼠先感受。如見有斃鼠,人觸其臭氣則病,室中或不見鼠時,證必流行。

白話文:

這篇文章中所說的「惡核」,類似於現代所稱的鼠疫「惡核」。根據文中描述,冬季受到溫風,到了春夏再受寒邪而發病,這與我所說的「伏氣化熱,下陷少陰,因寒溫變化而成為鼠疫」相符。因為伏氣化熱後,常常會因輕微受外感而誘發。由此可知,鼠疫的證候自唐朝時就有了,只是沒有「鼠疫」這個名稱。但這個名稱並非源自西方人。德州李保初的《藥言隨筆》中記載:雲南、貴州、兩廣等地過去有時疫癢子症,得病者十人中難以治癒兩三人,甚至全家傳染,俗稱「耗子病」,因為老鼠會先染上。如果發現老鼠死亡,人接觸到它的臭味就會得病。即便屋裡沒有發現老鼠,這種病也一定會流行。

所感病象,無論男女壯弱,一經發熱,即生癢子。或在腋下,或現兩胯兩腮,或痛而不見其形,遲則三五日,速則一晝夜即斃。辛丑夏,邑適有患此證者,診之,其脈輕則細數,重則伏澀,遂悟時證之由,其所以鼠先感受者,非有奇異之毒,實感天地之氣偏耳。以鼠穴居之性,晝伏夜動,藉地氣以生存,如地氣不達,陰氣失職,鼠失其養,即不能居,是以他徙,不徙則斃。人居陰陽氣交之中,必二氣均調,臟腑始順適無病。

白話文:

當人受此病狀感染時,無論男女老少,一旦發熱,就會生出紅疹。紅疹可能出現在腋下、兩側胯骨、兩側臉頰,也可能疼痛但看不見形狀,發病後最慢三天五天,最快當天晚上就會死亡。辛丑年夏天,城鎮剛好有人感染了這種病,我診斷後發現,他們的脈象較輕則細數,較重則沉澀。於是我明白了這個流行病的成因,老鼠之所以最先感染,並不是因為中了什麼奇特的毒,而是因為受到了天地之氣的偏頗影響。因為老鼠的習性是住在洞穴中,白天潛伏晚上活動,靠地氣生存。若地氣不通暢,陰氣失控,老鼠就失去賴以生存的能量,無法待在洞穴裡,只能遷徙,如果不遷徙就會死亡。同理,人類生活在陰陽二氣交匯的地方,兩氣必須調和,臟腑才能運行正常,身體纔不會生病。

設或二氣有偏,其偏之極,更至於孤獨,人處其間,即大為所累。是以天地之氣,通則為泰,塞則為否,泰則萬物生,否則萬物枯,此自然之理也。今即物性以證人病,則知二氣何者偏勝,補偏救弊,必能奏效。觀《藥言隨筆》之所云云,知滇黔兩粵,早有鼠疫之病,亦早知其病起點於鼠,而有鼠疫之名也。

白話文:

如果陰陽二氣偏頗,偏到極點,就會只剩下一種氣,人處於這種狀態下,就會受到極大的影響。因此,天地間的氣通暢,就會安泰;氣堵塞,就會不順。安泰的時候,萬物生長;不順的時候,萬物枯萎,這是自然規律。現在根據事物特性的表現來論證人的疾病,就可以知道是哪種氣偏盛,對症下藥以糾正偏頗,一定會收到效果。看《藥言隨筆》所說的,知道雲南、貴州、廣東兩廣地區,很早就有了鼠疫的疾病,也很早就知道這種疾病是由老鼠引起的,並取名為「鼠疫」。

民國十二年春,哈爾濱防疫官趙含章君報告原文,斯年鼠疫之病狀,染後三日至七日,為潛伏期。先有頭癰眩暈,食慾不振,倦怠嘔吐等前驅證。或有不發前驅證者,繼則惡寒戰慄,忽發大熱,達三十九至四十度以上,或稽留,或漸次降下,淋巴管發生腫脹,在發熱前,或發熱後之一二日內,概發腫塊一個,有時一側同發兩個,如左股腺與左腋窩腺而併發是也。該腫塊或化膿,或消散,殊不一定。

白話文:

民國十二年的春天,哈爾濱防疫官員趙含章報告說,鼠疫的病狀是:感染後的三到七天是潛伏期。一開始會有頭部腫脹、眩暈、食慾不振、倦怠、嘔吐等前兆症狀。有些人沒有前兆症狀,接著會惡寒戰慄,突然發高燒,體溫上升到三十九度到四十度以上,或持續高燒,或逐漸下降,淋巴管會腫脹,通常在發燒前或發燒後的一到兩天內,會長出一個腫塊,有時同側會同時長出兩個腫塊,比如左腿腺和左腋窩腺同時長出。腫塊可能會化膿,也可能會消散,無法確定。

大部沉嗜眠睡(此即少陰證之但欲寐也)。夜間每發譫語。初期多泄瀉二三次,尿含蛋白(此傷少陰之徵)。病後一二日,肝脾常見肥大,輕證三四日,體溫下降可愈,重證二日至八日,多心臟麻痹難愈。(心臟麻痹其脈象細微同於少陰病脈可知)。此證可分腺腫性,敗血性,肺百斯篤(西人名鼠疫為百斯篤)三種。

白話文:

大多數患者昏昏沉沉,嗜睡(這與少陰證只愛睡覺的症狀相似)。夜晚往往胡言亂語。早期大多拉肚子兩三次,尿液中含有蛋白質(這是傷及少陰的徵兆)。發病後一兩天,肝脾常腫大,輕症三四天後,體溫下降可痊癒,重症二至八天,多因心臟麻痺而難以治癒。(心臟麻痺的脈象細微,與少陰病的脈象相似)。這種疾病可分為腺腫型、敗血型和肺鼠疫型(西方人稱鼠疫為鼠疫)。

腺腫、百斯篤,最佔多數。一處或各處之淋巴管,並其周圍組織,俱發炎證。其鼠蹊腺,及大腿上三角部之淋巴腺,尤易罹之,腋窩腺及頭部腺次之。又間侵後頭腺、肘前後腺、耳前後腺、膝膕腺等。其敗血性百斯篤,發大如小豆之斑,疼痛頗甚,且即變為膿疱,或更進而變壞疽性潰瘍。

白話文:

淋巴腺腫大和化膿,是常見的疾病。淋巴管和周圍組織發炎,造成淋巴腺腫大。鼠蹊部的淋巴腺和大腿上三角形的淋巴腺最容易受到影響,其次是腋窩腺和頭部的淋巴腺。有時也可能侵犯後頸腺、肘前和肘後腺、耳前和耳後腺、膝窩腺等。敗血性化膿,發作時會出現像小豆一樣大的紅斑,疼痛劇烈,很快演變成膿皰,或進一步發展為壞疽性潰瘍。

又有誘起淋巴腺炎者,肺百斯篤之證,劇烈殊甚。一如加答兒性肺炎,或格魯布性肺炎,咳出之痰,中含有百斯篤菌,乃最猛惡者。按上段述鼠疫之情狀,可為詳悉盡致,而竟未言及治法。想西醫對於此證無確切之治法也。且其謂輕證三四日,體溫下降可愈;至其重證,體溫不下降,豈不可用藥使之下降;至言重證垂危,恆至心臟麻痹,其脈因心臟麻痹,必沉細欲無可知。

白話文:

有誘發淋巴腺炎的,是肺百斯篤症的症狀,非常嚴重。就像加答兒性肺炎或格魯布性肺炎一樣,咳出的痰中含有百斯篤菌,是極其兇惡的。按照上面一段對鼠疫症狀的描述,可謂詳盡明確,卻完全沒有提及治療方法。估計西醫對此證也無明確的治療方法。而且,文中提到輕症三四天後,體溫下降即可痊癒;至於重症,體溫不下降,難道就不能用藥使其下降嗎?至於文中提到的重症垂危時,經常會心臟麻痹,其脈象由於心臟麻痹的緣故,必定沉細得很難察覺。

推其麻痹之由,即愚所謂腎氣不上達於心,其陰陽之氣不相接續,心臟遂跳動無力,致脈象沉遲細弱也。此證若當其大熱之初,急投以拙擬坎離互根湯(生石膏三兩,軋細、元參八錢、知母八錢、野臺參五錢、生懷山藥五錢、甘草三錢、生雞子黃三枚,將前六味煎湯三茶杯,分三次溫服下,每服一次,調入生雞子黃一枚,上方乃取《傷寒論》少陰篇黃連阿膠湯,與《太陽篇》白虎加人參湯之義,而合為一方也。

白話文:

推究麻痺的原因,就像我之前說的,是腎氣不能傳達到心臟,導致陰陽之氣不能相互貫通,心臟跳動無力,脈象因此沉弱細小。如果這種情況出現在高熱的初期,可以趕緊服用我擬定的坎離互根湯(生石膏三兩,軋細;元參八錢;知母八錢;野臺參五錢;生懷山藥五錢;甘草三錢;生雞子黃三枚)。將前六味藥材煎成三茶杯的藥湯,分三次溫服。每次服用一份藥湯時,加入生雞子黃一枚。這個方子取自《傷寒論》少陰篇的黃連阿膠湯和太陽篇的白虎加人參湯,將兩方的要義合而為一。

黃連阿膠湯,原黃連、阿膠、雞子黃並用,為此時無真阿膠,故以元參代之,為方中有石膏知母,可以省去黃連。西人謂雞子黃中,含有副腎髓質之分泌素,故能大滋腎中真陰,實為黃連阿膠湯中主藥,而不以名湯者,以其宜生調入,而不可煎湯也)。既能退熱,又能升達腎氣,其心臟得腎氣之助,不至麻痹,即不難轉危為安也。

白話文:

黃連阿膠湯,原本是用黃連、阿膠和雞蛋黃一起使用。但現在沒有真正的阿膠,所以用元參代替。由於方劑中含有石膏和知母,可以省去黃連。

西方的研究表明,雞蛋黃中含有腎上腺髓質的分泌素,因此可以滋養腎臟的真陰。這纔是黃連阿膠湯中的主藥,但它不被稱為「名湯」,是因為它應該生調入服,而不可以煎湯。它既能退燒,又能提升腎氣。腎氣幫助心臟,讓心臟不會麻痹,就能讓病情好轉。

又其謂大部沉嗜眠睡,與愚所經歷者之狀似昏睡,皆有少陰病但欲寐之現象,亦足徵愚謂此證系伏氣化熱,入腎變成者,原非無稽之談也。王西人之說,則謂肺百斯篤,由鼻腔、肺、胃腸中,而吸收其毒於血中。

白話文:

此外,提到大部分患者沉迷於睡眠中,與我親身經歷過的症狀類似,都是昏昏欲睡的樣子,也有少陰病症狀,只想要睡覺的現象,這也足夠證明我認為這個證狀是伏氣化熱,進入腎臟形成的說法,並非空穴來風。而王西人的說法則認為是肺部百斯篤,是由鼻腔、肺部、胃腸中吸收毒素進入血液。

其症狀因種類而殊多,有陡然惡寒,繼以發熱,一二日間,或頭疼,或有劇烈之腦證,發狂而死者;有狀似昏睡,而起嘔吐腹痛雷嗚,或大便泄瀉,或便秘,或便血者,腺百斯篤,病毒首侵股腺、鼠蹊腺而發腫癰,或先犯腋下腺,而後及他,其他該腫腺鄰近之皮膚,潮紅灼熱,終則呈敗血症狀而死。無論何地,苟發生此種病,當盡力防其傳染。

白話文:

它的症狀根據種類不同而有很多種,有的突然感到發冷,接著發燒,一兩天內,有的頭痛,有的表現出劇烈的腦炎症狀,狂躁而死。有的表現出昏睡狀,並伴有嘔吐、腹痛、雷鳴般的腹痛,有的腹瀉、便祕或便血,腺體腫大,病毒首先侵犯腹股溝淋巴結,鼠蹊淋巴結而發炎腫脹,有的先侵犯腋下淋巴結,然後再侵犯其他淋巴結,其他靠近腫脹淋巴結的皮膚潮紅灼熱,最終出現敗血癥症狀而死亡。無論在哪裡,一旦發生這種疾病,都應盡力防止其傳染。

觀此論言肺鼠疫毒侵臟腑,由口鼻傳入,而腺鼠疫止言其毒侵人身之腺,而未言其侵入之路。以愚斷之,亦由口鼻隨呼吸之氣傳入。蓋人身之腺,為衛氣通行之路,衛氣固與肺氣相貫通者也,其人若先有伏氣之邪在內,則同氣相招,疫毒即深入臟腑;其人若無伏氣之邪,疫毒由口鼻入,即隨衛氣流轉,侵入腺中,發生毒核。

白話文:

這段話說,鼠疫毒氣會侵犯臟腑,是由口鼻進入。而腺鼠疫只提到毒氣會侵犯人體的腺體,沒有提到毒氣的進入途徑。根據我的推測,腺鼠疫的毒氣也應該和肺鼠疫一樣,通過口鼻隨呼吸進入身體。因為人體的腺體是衛氣通行的地方,衛氣和肺氣相通。如果人體內之前就有潛伏的病邪,那麼病邪就會和毒氣互相吸引,毒氣就會深入臟腑。如果人體沒有潛伏的病邪,毒氣通過口鼻進入,就會跟著衛氣流動,侵入腺體,形成毒核。

其果發生毒核也,固宜用吳君錫璜所言消核逐穢解毒諸方;其非結核而內陷也,如西人所謂狀似昏睡,及趙君所謂心臟麻痹,吳君所謂熱甚口渴無津者,皆與愚所論少陰證變鼠疫之狀況相似,又當參用拙擬之方;若其人腺鼠疫、肺鼠疫並見者,則愚與吳錫璜君之方,又當並用,或相其所緩急,而或先或後,接續用之亦可也。

白話文:

如果鼠疫爆發毒核,建議採用吳錫璜博士提出的消核、驅邪、解毒等方劑。

如果沒有結核,而是內陷,例如西醫所說的昏睡症狀,或是趙博士所說的「心臟麻痹」,又或吳博士提到的高燒口渴無汗,都與我所論述的少陰證轉變為鼠疫的情況類似,可以參考我提出的方劑。

如果出現腺鼠疫或肺鼠疫合併感染,則可以同時採用我和吳錫璜博士的方劑,或者根據患者的緩急情況,先後交替使用。

惟時賢劉蔚楚君,治鼠疫結核之劇者,曾重用麝香六分,作十餘次,用解毒活血之藥煎湯,連連送下而愈。至冉君治鼠疫方中,亦有用藥湯送服麝香,以通絡透毒者,又可補吳君方中所未備也。

白話文:

現如今,名醫劉蔚楚治療鼠疫結核重症時,曾經大量使用六分的麝香,分十多次服下,同時煎製瞭解毒活血的藥湯連續服用而痊癒。而冉君治療鼠疫的方法中,也採用了用藥湯送服麝香的方法,讓藥物疏通經絡,排出毒素,這補充了吳君方中不足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