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國名醫驗案類編》~ 二集　傳染病案 (48)

1. 疫痘夾驚案

嚴繼春（住紹興安昌）

病者，胡世寶之郎，年約周歲，住馬回橋。

病名，疫痘夾驚。

原因，兒肌蒼黑，素稟多火，三月間痘疹盛行，外感風溫，陡發驚痘。

白話文：

病患是胡世寶的兒子，大約一歲，住在馬回橋。

病情是瘟疫引起的痘疹加上驚嚇所致。

原因是孩子膚色蒼黑，本來就容易上火，三月間痘疹流行，受到外界風溫影響，突然發作了伴有驚嚇的痘疹。

證候，發熱一日，痘未見點，即現驚竄。甚則手足瘛瘲，神識昏迷。頭部獨灼，兩太陽及耳前，筋皆跳動震手。耳後已起紅絲，呵欠噴嚏，腮紅臉赤，睡臥不寧。

白話文：

症狀：

發燒已經持續一天，痘痘還未出現，但患者已表現出驚慌不安的症狀。嚴重時手腳麻痺，神志昏迷。

頭部發熱明顯，兩太陽穴和耳朵前側筋脈跳動厲害，感覺手指發麻。

耳後出現紅絲，患者頻頻打哈欠、打噴嚏，臉頰潮紅，無法安眠。

診斷，指紋青紫浮露，舌紅而苔白滑。此翁氏所謂頭身灼熱，不時發驚搐者，痘自心經而出也。其痘瘡發熱之際，正心火妄動之時，切忌舉動匆莽，猝作巨聲。及其痘發灌膿，元氣升浮，營血消耗，尤宜靜攝，否則神不守舍，血不循經。輕則停漿，重則頻頻驚厥，最多悶痘。此皆看護要言，切宜慎重。勿執痘前驚者，多吉率爾大意焉。

白話文：

**診斷：**指紋青紫色且浮出，舌頭紅，苔白滑。這位老翁所說的頭身灼熱，不時抽搐的症狀，是痘疹從心經生成的緣故。痘瘡發熱時，正是心火妄動的時候，千萬注意不要輕舉妄動，也不要突然發出巨大聲響。等到痘瘡成熟化膿，元氣上升，營血消耗，更應該靜養，不然神志會不守舍，血液會脫離經絡。輕則會停漿，重則會頻繁抽搐，最嚴重會導致悶痘。這些都是看護時的注意事項，非常重要，不可輕忽。不要因為痘瘡出現前有抽搐的現象，就輕率地認為吉利。

療法，平肝息風，透熱發痘，痘出則驚搐自止，錢氏消毒飲加味。

處方，羚角片（五分，先煎）

白話文：

療法是平肝息風，透熱發痘，痘出來之後，驚搐自然會停止，使用錢氏消毒飲加味。

處方是羚羊角片五分，先煎。

荊芥穗（七分），炒牛蒡（錢半），生甘草（二分），嫩桑芽（一枚），淡筍尖（一枚）

白話文：

荊芥穗（七克）

炒牛蒡（一錢五分）

生甘草（二克）

嫩桑芽（一枚）

淡筍尖（一枚）

次診，嬰兒火體，胎毒必盛，故痘未出之先，熱蘊於內，內風為外風引動，即作驚搐。幸而痘出驚止，見點徐徐而出，既出即長，熱緩嗜乳，神氣較靜，指紋舌質漸淡。此為順痘之佳兆。但乳孩身小元弱，全藉助身中元氣，領載充長以化毒為漿。魏氏保元湯為君，略佐三豆飲以解毒。

白話文：

第二次診察後發現，嬰兒體質屬熱，胎毒一定很重，所以痘痘還沒冒出來之前，體內鬱積的熱氣，會外引體內風動，導致抽搐。幸好痘痘出來後抽搐就停止了，可以看見痘痘慢慢冒出來，而且一冒出來就快速變大，熱度也緩解了，寶寶開始喝奶，精神也較平靜，舌苔顏色也逐漸變淡。這是痘痘發順的良好徵兆。但是，嬰兒體小元氣弱，完全依靠體內的元氣來帶動生長並將毒素化為膿汁。此時，以魏氏保元湯為主要藥方，略加三豆飲解毒。

次方，黨參尖（五分），生耆尖（五分），生西草（二分），杜赤豆（五粒），小黑豆（五粒），生綠豆（十粒）

白話文：

方劑：

黨參尖（五錢）

生耆尖（五錢）

生西草（二錢）

杜赤豆（五粒）

小黑豆（五粒）

生綠豆（十粒）

三診，連進兩劑，漿貫膿厚蒼老，其痘早見者，首先結痂。毒已外泄，元氣內返，謹慎護持，可無變證。惟痂後血液必虛，當以甘潤增液資養胃氣為要。

白話文：

現代

連續給患者服用了兩劑中藥，膿液粘稠厚重、顏色發青。那些首先發病的痘痘，已經開始結痂了。說明毒素已經排出了體外，元氣回歸了體內。這時候要小心護理，避免出現新的病情。

但是，結痂後患者一定會出現血虛的現象。因此，最重要的是使用甘潤的藥物，補充液體，滋養胃氣。

三方，暹燕根（四分），煎成去渣，乘熱沖。蔗漿二小匙以代糖。

效果，連服四日，諸痘痂靨乾結，肌肉完固而痊。

白話文：

三方，用暹燕根四分，煎煮後去掉渣滓，趁熱服用。用兩小匙的蔗漿代替糖。

效果，連續服用四天，各種痘瘡的痂皮乾燥結痂，肌肉恢復堅實而痊癒。

廉按：痘瘡夾驚搐，或因風熱所激而發，或因心經蘊熱而發，其間先發驚而後發痘者，此熱在痘而不在心，為順；先發痘而後發驚者，此熱在心而不在痘，為逆，其大端也。就余所驗，痘瘡將出，驚搐一二次即止者，可許為順；若驚搐十數次而報點少，其痘必密，報痘一二日而驚搐不止者，其痘多重；或短氣如喘，或嘔或瀉者，最多悶痘，未可概以為順。此案見點徐徐，痘出驚止，既出即長，長即灌漿，一路順風，斯無變證。

案中諄囑病家，言言切要，方皆輕清靈穩，真兒科之三折膿者也。

白話文：

廉泉醫師說：痘瘡併發驚厥，可能是因為風熱刺激而發作，也可能是因為心經蘊熱所致。

其中，先發作驚厥再發痘瘡的，是熱在痘瘡而不是在心經，屬於順證；先發痘瘡再發驚厥的，是熱在心經而不是在痘瘡，屬於逆證，這是最明顯的區別。

根據我的經驗，痘瘡將要出來時，驚厥發作一兩次就停止的，可以認為是順證。如果驚厥發作十幾次，痘苗長得較少，說明痘瘡會很密；長痘一二天驚厥還不停止的，痘瘡會很嚴重。或者出現喘息，或嘔吐或腹瀉的，大多是悶痘，不能一概認為是順證。

這個案例中，痘苗慢慢出現，痘瘡出現後驚厥就停止了，痘瘡出現後就開始生長，生長後就化膿，一路順利，沒有發生變證。

2. 疫痘夾疔案

嚴繼春（住紹興安昌）

病者，徐紹剛君之孫，年七歲，住本鎮。

病名，疫痘夾疔。

原因，素稟體壯多火，適初冬痘疫盛行，遂傳染而痘疔併發。第二日即延余診。

白話文：

病人是徐紹剛的孫子，七歲，住在本鎮。

病情是疫痘合併疔瘡。

原因是體質本來就壯實且易上火，恰好初冬時疫痘流行，因此被感染，導致疫痘和疔瘡一起發生。第二天就請我前去診治。

證候，身發壯熱，面赤唇紅，兩顴鼻準皆有黑點。心神煩躁，大叫疼痛，手足麻木，爪甲色紫。痘已見點，色多紫赤。

白話文：

症狀：

身體發高燒，臉色發紅，嘴脣發紫，兩邊顴骨和鼻頭都有黑點。心神煩躁，大聲喊痛，手腳麻木，指甲發紫。痘痘已經出現，顏色偏紫發紅。

診斷，脈弦緊搏數，舌紅且紫，間有黑刺。此葉氏所謂痘苗已長，晝夜煩躁不止者，最防隱處發疔也。況兩顴有黑點，兩腋必有疔；準頭有黑點，四肢必有疔，余已歷驗不爽。一經現出，則痘毒不能宣發，痘瘡不能成漿，最為痘證之險候。勿謂言之不預焉。

白話文：

診斷： 脈象弦緊有力且頻率快，舌頭又紅又紫，偶爾有發黑的斑點。這表明痘疹已經開始生長，患者晝夜煩躁不安。尤其要注意隱密部位長出疔瘡。

此外，如果兩顴有黑點，腋窩一定會有疔瘡；準頭（鼻尖）有黑點，四肢一定會有疔瘡。我已經多次驗證，絕不失誤。一旦出現這些黑點，痘毒就無法散發，痘瘡也不能化膿，這是痘症最危險的徵兆。不要說我沒有事先說明。

療法，先除疔毒為首要，急用銀針刺破四圍以泄毒血。後用四聖膏貼患處，內服清毒活血湯加減。

白話文：

治療方法：

首先消除毒物，緊急使用銀針刺破周圍以排出毒血。然後使用四聖膏貼在外患處，內服改良版的清毒活血湯。

處方，紫草（錢半），生赤芍（錢半），皂角刺（五分），銀花（二錢），炒牛蒡（二錢），丹皮（錢半），藏紅花（七分），蒲公英（三錢），青連翹（三錢）白頸蚯蚓（三錢）

先用紫花地丁八錢、鮮菊葉梗根一兩、燈心三分，煎湯代水。

白話文：

處方：

• 紫草（半錢）
• 生赤芍（半錢）
• 皁角刺（五分）
• 銀花（二錢）
• 炒牛蒡（二錢）
• 丹皮（半錢）
• 藏紅花（七分）
• 蒲公英（三錢）
• 青連翹（三錢）
• 白頸蚯蚓（三錢）

四聖膏，真綠豆粉（五分），珍珠粉（一分），羅漢豆四十粒，火煅存性，血餘炭（一分）

白話文：

四聖膏

• 綠豆粉（磨得非常細，五份）
• 珍珠粉（一份）
• 炒過且保存其藥性的羅漢豆（四十粒）
• 燒製過的豬血餘燼（一份）

以上四味，共研細末，以蔥頭和白蜜搗勻成膏，塗之，再用桑皮紙蓋之。

白話文：

將以上四種藥材共研細末，再用蔥頭和白蜜搗勻成膏狀，塗抹患處，再用桑皮紙覆蓋。

次診，前於兩腋及兩手臂間，見有痘疔各一，用挑痘疔法逐一挑破，頭面胸前兩手，痘已起發。惟兩腿之疔各一，前雖刺破，仍然硬脹，手捻有核，則疔已成根。故其證仍壯熱，心尚煩躁，大渴唇焦，便閉溺澀，脘腹腿足痘點隱約。舌生芒刺，脈弦洪數。病勢尚在險途，急急內外並治，希望由險轉順。外用拔疔根法，內服歸宗湯加減。

白話文：

再次看診，發現病人在兩腋和兩臂之間各長了一個痘疔，使用挑痘疔的方法一個個挑破，頭、臉、胸、兩手上的痘痘已經開始發作。只有兩腿上的痘疔各一個，雖然之前已經刺破，但仍然腫脹堅硬，用手捏有硬核，表示痘疔已經生根。因此，病人的症狀仍然壯熱，心煩躁，口渴，嘴脣乾裂，大便不通，小便困難，腹部、腿、足上的痘點隱約可見。舌苔上有芒刺，脈象弦洪數。病情仍然危險，必須趕緊使用內服外用的方法同時治療，希望能轉危為安。外用拔疔根法，內服加減後的歸宗湯。

次方，生錦紋（三錢），鮮生地（六錢），藏紅花（八分），紫草（錢半），小川連（七分），生石膏（八錢，研細）

蜜炙川甲（一錢），皂角刺（七分），炒牛蒡（二錢），乾地龍（三錢）

白話文：

一次方：

• 生錦紋（3錢）
• 鮮生地（6錢）
• 藏紅花（0.8錢）
• 紫草（0.5錢）
• 小川連（0.7錢）
• 生石膏（8錢，研磨成細粉）

先用紫花地丁一兩、鮮茅根一兩，去皮節，燈心三分，煎湯代水，臨服調下犀角粉五分。

白話文：

先取紫花地丁一兩、帶皮的鮮茅根一兩（去除外皮和節點），燈心三分，煎煮成湯液代替水。在服用湯液前，加入犀角粉五分攪勻。

拔疔根法，用銀刀從痘疔四邊剖開，以小鉗鉗出，其形如釘，有半寸許長，拔去其疔。外用山慈菇、蜣螂肉各一錢，搗爛塗之。

白話文：

拔疔根法

用銀刀從痘疔的四個角切開，用小鉗子夾出，形狀像釘子，大約半寸長，將疔拔除。

外敷山慈菇、蜣螂肉各一錢，搗碎後塗抹在患處。

三診，服藥一劑，及疔根拔出後，痘疔四旁皆起紅色細瘡，毒已外泄，脘腹兩腿痘已催齊起脹。大便紫黑，溺赤而利，痛止神安。舌紅潤，紫色退，脈雖搏數，洪弦已減。當以涼血解毒，助痘灌漿為正治。

白話文：

_三診_後，服用一劑藥物，以及疔瘡根部拔出後，痘瘡周圍都出現了紅色小痘瘡，表明毒素已經排出體外，腹部和大腿上的痘瘡都已經長齊並且發脹。大便呈紫黑色，小便呈紅色且通利，疼痛停止，精神安定。舌頭紅潤，紫色消退，脈搏雖然跳動有力且頻率較快，但洪弦脈已有所減輕。此時應以涼血解毒，幫助痘瘡化膿排毒為主要治療方針。

三方，生玳瑁（一錢），藏紅花（五分），西紫草（一錢），銀花（錢半），活桑蟲（三錢），鮮生地（五錢），粉丹皮（錢半），生赤芍（錢半），連翹（二錢）青蔗漿（兩瓢，分沖）

白話文：

配伍：

• 生玳瑁：1錢
• 藏紅花：5分
• 西紫草：1錢
• 銀花：0.5錢
• 活桑蟲：3錢
• 鮮生地：5錢
• 粉丹皮：0.5錢
• 生赤芍：0.5錢
• 連翹：2錢
• 青蔗汁：2瓢，分次沖服

四診，疊進兩劑，先起脹者，痘先灌漿，漸漸肥滿，色多光澤，然間有漿行收早，或痘根紫豔，或痘皮軟薄，或血泡夾雜於痘中，脘腹尚灼，口乾不渴。舌色鮮紅，脈尚搏數。此餘熱尚在血分，毒未化盡也。議仍仿前法，涼血清毒飲加減。

白話文：

中醫診斷（四診）重複施用兩劑藥，首先出現腫脹，痘痘開始蓄膿，逐漸豐滿，顏色光澤，但偶爾有膿液提前收乾，或痘根發紫，或痘皮柔軟薄弱，或痘中夾雜血泡，胃脘部仍有灼熱感，口乾但不口渴。舌頭顏色鮮紅，脈搏依然跳動有力且快。這是因為餘熱仍存在於血液中，毒素尚未完全化解。建議繼續按照前面的方法，加減使用涼血清毒飲。

四方，鮮生地（四錢），蜜銀花（錢半），真絳通（一錢），毛西參（一錢），生白、赤芍（各錢半），青連翹（二錢），丹皮（一錢），暹燕根（一錢）

先用鮮茅根（一兩，去皮）、生藕肉（一兩，去皮節），兩味煎湯代水。

白話文：

四物：

• 鮮生地：4錢
• 蜜銀花：0.5錢
• 真絳通：1錢
• 毛西參：1錢

其他藥材：

• 生白芍：0.5錢
• 赤芍：0.5錢
• 青連翹：2錢
• 丹皮：1錢
• 暹燕根：1錢

五診，漿已貫足，勢將結痂。惟瘢痕乾燥，根色紅豔，或渴欲飲冷，或夜寐不安。脈舌如前。此尚有餘毒伏熱鬱結於血分也。議導赤兼清滋法。

白話文：

在「五診」中，瘡口中的膿液已經填滿，將要結痂。但是疤痕乾燥，根部顏色鮮紅，或者口渴想喝冷飲，或者晚上睡不安穩。脈象和舌象與前面一樣。這說明體內還有餘毒化熱，鬱結在血分中。建議採用瀉下紅色膿液，同時清熱滋養的方法治療。

五方，鮮生地（六錢），漢木通（八分），濮竹葉（錢半），銀花露（一兩，分沖），鮮石斛（三錢），生甘細梢（八分），燈心（三小帚），地骨皮露（一兩，分沖）

先用鮮茅根二兩（去衣）、甘蔗梢一兩，兩味煎湯代水。

白話文：

五方

• 鮮生地：6 錢
• 漢木通：8 分
• 濮竹葉：0.5 錢
• 銀花露：1 兩（分批沖泡）
• 鮮石斛：3 錢
• 生甘草：8 分
• 燈心：3 小把
• 地骨皮露：1 兩（分批沖泡）

六診，疊進三劑，瘢轉潤滿，色亦紅活，痘痂已次序而脫。雖腿腳之痂遲落，下焦之陰尚未充足，然不足慮。所幸胃口大開，可以育陰潛陽法，以滋填之。

六方，大生地（四錢），山萸肉（一錢），生龜甲心（四錢，打）

白話文：

六診法重疊三次檢查，腫塊逐漸柔軟且飽滿，顏色也紅潤鮮活，痘痂已按順序脫落。雖然腿腳上的痂脫落較慢，說明下焦的陰氣還不充足，但不用擔心。值得慶幸的是，患者食慾大開，可以採用培育陰氣、潛藏陽氣的方法，以滋養和補充。

生白芍（錢半），元參（三錢），淮山藥（三錢，生打），生真珠母（四錢，打），原麥冬（一錢）

白話文：

生白芍（15克），元參（9克），淮山藥（9克，生用打碎），生真珠母（12克，打碎），原麥冬（3克）

先用熟地露八兩、地骨皮露八兩，代水煎藥。

效果，連服八劑，血氣調和，陰陽既濟而痊。

白話文：

先用熟地露八兩、地骨皮露八兩，代替水來煎藥。

效果，連續服用八劑之後，血氣會調和，陰陽平衡從而病癒。

廉按：疫痘夾疔，通稱痘疔，由瘟毒入血，血熱毒盛，氣血腐壞而成也。就余所驗，狀有數種。有初出紅點，漸變黑色，其硬如石者，此肌肉已敗，氣血中虛，不能載毒而出，反致陷伏也。有肌肉微腫，狀如堆粟，不分顆粒者，此氣滯血凝，毒氣鬱結也。有中心黑陷，四畔突起戴漿者，此血隨毒走，氣不為用也。

白話文：

廉先生認為：痘瘡和疔瘡並發，俗稱「痘疔」，是由瘟疫毒素進入血液，導致血液過熱、毒素過盛，氣血腐敗而形成的。根據我的經驗，痘疔的症狀分為幾種類型。

一種是剛開始出現紅點，逐漸變成黑色，而且堅硬如石頭的，這是肌肉已經壞死，氣血虛弱，無法將毒素排出，反而導致毒素陷伏在體內。

另一種是肌肉微微腫脹，形狀像堆疊的米粒，沒有明顯顆粒的，這是氣血凝滯，毒氣鬱結所致。

還有一種是中心凹陷發黑，周圍凸起並且有膿液覆蓋的，這是血液隨著毒素流動，氣血無法發揮作用所導致的。

有中心戴漿，四畔干陷焦黑者，此氣附毒出，血不為使也。有頭戴白漿，自破潰爛者，此氣血不充，皮膚敗壞也。有變為水泡，溶易破者，此濕火併行，氣血不能斂束也。有變為血泡，色紫易破者，此血熱妄行，不能自附於氣也。有瘡頭針孔，漿水自出者，此衛氣已敗，其液外脫也。

白話文：

• 如果瘡口中心有膿液，周圍皮膚乾癟焦黑，說明毒氣外露，氣血運行不暢。
• 如果瘡口頂部有白色膿液，自行破潰糜爛，說明氣血不足，皮膚受損。
• 如果瘡口變成水泡，容易破裂，說明濕氣和火熱同時作用，氣血無法收斂。
• 如果瘡口變成血泡，顏色發紫且容易破裂，說明血熱異常運行，無法依附於氣。
• 如果瘡口處針尖大小，有膿液自行流出，說明衛氣已經衰敗，體液外溢。

似此數證，於五六日之間，但見一證，多不可治。惟痘疔生髮之初終部位，亦要辨明。大抵痘初出者，痘疔多發於頭面。中候出者，痘疔多發於胸背，勢皆最急。末候痘疔多生於手足骨節間者，其勢稍緩。一疔之外，別生小瘡者，名曰應候。四圍赤腫而不散漫者，名曰護場。

白話文：

類似的這幾種症狀，在五六天之內只出現一種，大部分都難以治療。但是，痘瘡生長發時的起始和結束位置，也需要仔細分辨。

一般來說，痘瘡剛發出來的時候，痘瘡大多長在頭部和臉部。痘瘡正值壯盛的時候，痘瘡大多長在胸部和背部，情況都非常危急。痘瘡後期，痘瘡大多長在手腳骨節之間，情況稍微緩和一些。

在一個痘瘡之外，又生出小膿包，叫做「應候」。周圍發紅腫脹而且不擴散，叫做「護場」。

四旁多生小瘡者，名曰滿天星。有此者緩，無此者急。疫痘初起，或發寒熱，或發麻木，或嘔吐，或煩躁，或頭暈眼花，或舌硬口乾，或手足青黑，或心腹脹悶，或精神沉困，或言語顛倒，宜即於偏體尋認。凡須發眼耳口鼻肩下兩腋手足甲縫糞門陰戶等處，先要留心細看。若不早除，勢必轉險為逆。

白話文：

如果身上長了許多小膿瘡，叫做「滿天星」。有滿天星的病情會緩慢發展，沒有的會惡化。疫痘剛開始時，可能會發燒或發冷、手腳麻木、嘔吐、煩躁不安、頭暈眼花、舌頭僵硬口乾、手腳發青發黑、心腹脹痛、精神萎靡或胡言亂語。這時就要仔細檢查全身各部位，包括眼睛、耳朵、鼻子、嘴巴、肩膀、腋下、手腳、指甲縫、肛門、陰部等地方。如果不及時治療，病情必定會惡化。

此案痘疔併發，幸生於兩腋四肢，尚屬旁枝，非頭面胸背要害處可比。開拔痘疔後，四旁續出紅色細瘡，瘟毒半從外泄，半從內蘊。故初中末三候，尚多險象。此證正在可順可逆之際，非大劑清毒活血，涼血攻毒，多方急救，決難轉險為順。似此方方對證，精心結撰，真治痘疔之佳案也。

白話文：

這個案例是痘瘡和毒瘡併發的情況，還好長在腋下和四肢這些末梢的地方，不像頭、臉、胸、背這些重要部位那麼危險。膿皰引流後，周圍陸續出現紅色小膿瘡，表示毒氣有一半從體外發散出來，另一半還潛伏在體內。因此，在病情的初期、中期和末期，都還存在許多危險的徵兆。這個病症正處於可以好轉或惡化的關鍵時刻，如果不採用大量清熱解毒、活血化瘀、涼血攻毒的急救措施，就很難扭轉劣勢。像這樣的處方與病證相當符合，精心調配，可說是治療痘瘡和毒瘡的絕佳範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