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國名醫驗案類編》~ 二集　傳染病案 (41)

1. 疫痘逆證案

嚴繼春（住紹興安昌）

病者，沈山谷君之令郎，年一周零十個月，住園裡沈。

病名，疫痘逆證。

原因，素因缺乳體虛，肌色白嫩。適冬令大花盛行，陡發逆痘。第二日即延予診。

證候，發熱二日，面赤腮燥，口角兩旁已見紅點，狀如蚊跡，不成顆粒。昏睡乾嘔，驚啼腹痛。

白話文：

嚴繼春（住在紹興安昌）

病人：沈山谷先生的公子，年紀一歲零十個月，住在園裡沈家。

病名：疫痘逆證。

病因：天生體質虛弱，奶水不足，皮膚白嫩。正逢冬天，花朵盛開，突然染上逆痘。第二天就請我來診治。

症狀：發燒兩天，臉頰紅腫乾燥，嘴角兩旁出現紅點，像蚊子叮咬的痕跡，沒有形成顆粒。昏睡、乾嘔、驚啼、腹痛。

診斷，指紋淡紫，舌嫩紅，苔淡白。予斷之曰：此中氣素虛，不能驅毒外出，乃險中逆痘，最防內陷致變。病家問曰：何謂逆痘？予曰：痘點隱約，細如蚊跡，一逆也；昏睡，二逆也；乾嘔，三逆也；腹痛驚啼，四逆也。其母遂痛哭不止。予謂面色明潤，指紋淡紫，痘點初見於口角，大劑補托，尚可轉逆為順，再三慰之而出。

白話文：

診斷： 指紋呈淡紫色，舌頭嫩紅，舌苔淡白。我診斷為：此患者中氣虛弱，無法將毒素排出體外，這是危險的內陷痘，最擔心的是痘點內陷變異。

患者家屬問道：什麼是內陷痘？我回答：痘點不明顯，細如蚊蟲叮咬，這是第一個內陷症狀；昏睡，這是第二個內陷症狀；乾嘔，這是第三個內陷症狀；腹痛和驚恐啼哭，這是第四個內陷症狀。患者的母親聽後悲痛欲絕，哭泣不止。

我告訴她：患者面色明亮，指紋淡紫，痘點最初出現在嘴角，可以使用大劑量的補品來托住病情，還可將內陷痘轉為順痘。我反覆安慰她後離開了。

療法，用大劑保無湯，提補中氣為君，歸芎芍活血透絡為臣，佐神黃痘以托痘起脹，使以生甘、燈心，解毒清神。

白話文：

療法：

使用大劑量的保無湯，以提補中氣為主，再加入歸身、川芎、芍藥活血透絡為輔。

另外，添加神農黃痘湯來託痘起脹，使用生薑、燈心草解毒清神。

處方，潞黨參（一錢），生黃耆（一錢），酒炒赤芍（七分），神黃痘（一對），當歸（八分），川芎（五分），生甘草（二分），燈心（一分），煎成，乳兒只服一酒鍾，余歸乳母服完。

白話文：

藥方：

• 潞黨參：1 錢
• 生黃耆：1 錢
• 酒炒赤芍：7 分
• 神黃痘：1 對
• 當歸：8 分
• 川芎：5 分
• 生甘草：2 分
• 燈心：1 分

將藥材煎煮成湯劑。對於嬰兒，只服用一湯匙的量，其餘部分由哺乳的母親服用完畢。

次診，每日一劑，連服三日，忽然發戰，目閉口噤，神色俱變，急來邀診。診畢，即告曰：此欲發戰汗之候，汗出痘亦隨出。萬氏《痘疹心法》所謂冒痘也。約午後三鍾視之，果得大汗，而痘盡出，遂神清而啼止，睡臥寧靜，嘔除嗜乳。改用錢氏異功散加黃耆燕根白芍，助痘成漿。

白話文：

第二次看診，每天一劑藥，連續服用三天後，突然發作抽搐，眼睛閉著嘴巴緊閉，神情大變，緊急來請我診治。診斷後，我立刻說：這是要發戰汗（痘疹發作，出很多汗）的時候，汗水出來，痘疹也會跟著出來。萬氏的《痘疹心法》中提到的冒痘，就是這種情況。我預估下午三點左右再去看他，果然他出了大量汗，痘疹都出來了，隨後神志清醒，哭鬧停止，睡覺安穩，嘔吐症狀消失，開始想喝奶了。於是改用錢氏的異功散，加上黃耆、金銀花和白芍，幫助痘疹化膿。

次方，潞黨參（錢半），生於術（八分），暹燕根（一錢），炒廣皮（三分），生黃耆（錢半），雲茯苓（一錢），清炙草（三分），東白芍（一錢）

效果，連進四劑，漿足結痂而愈。

白話文：

處方：

• 黨參（半錢）
• 生朮（八分）
• 暹燕根（一錢）
• 炒廣皮（三分）
• 生黃耆（半錢）
• 雲茯苓（一錢）
• 清炙草（三分）
• 東白芍（一錢）

廉按：治痘之法，形色為本，證狀為標。若形逆，如干枯陷伏，空癟癢塌之類；色逆，如氣色昏黯，皮肉黧黑之類；證逆，如煩躁悶亂，腹脹足冷之類。兒大者又當診脈，脈逆，如躁疾鼓搏者，陽盛陰虛也；沉微儒弱者，陰盛陽虛也。四逆俱全，標本同病，氣血陰陽皆傷，必死不治。

白話文：

廉按說：治療痘痘的方法，以病人的外觀特徵為根本，以症狀為輔助。如果外觀有異常，例如皮膚乾燥、凹陷、空虛、發癢和塌陷等；色澤有異常，例如氣色黯淡、皮膚發黑等；症狀有異常，例如煩躁、悶亂、腹脹、手腳冰冷等。對於年齡較大的患者，還應診脈，脈象有異常，例如脈搏跳動頻繁而有力，表示陽氣過盛、陰氣虛弱；脈搏沉弱而無力，表示陰氣過盛、陽氣虛弱。如果四種異常情況同時存在，標本病變同時發生，氣血陰陽都受損傷，必定無法治癒。

如但形逆、證逆，而脈有神氣，色尚明潤者，此標病本不病也，急治其標以救其本，猶可轉逆為順，使之出險關而走坦途，此業兒科者之責任也。若一見險象，誤認為逆，畏而卻走，未免太無膽識矣。此案雖斷為逆，而尚青負責，可見膽本於識，識本於學。法用大劑提補，兩方即奏全功，非學驗兼優者不辦。

白話文：

如果病人外在表現和症狀都往不好的方向發展，但脈象還有生氣，面色也較為紅潤，說明病情是表面上的而不是根本性的。此時應急治表面症狀來挽救根本性問題，還有可能將原本不好的情況扭轉過來，讓病情從危險的關頭走向平穩。這是兒科醫生的職責。如果一見到不好的徵兆，就誤認為病情很嚴重，畏縮不前，這樣就太沒有膽識了。這個案例雖然判斷為病情惡化，但醫生仍然勇於負責，可見有膽量來自於見識，見識來自於學習。醫生使用了大劑量的補藥，兩個方劑後病情就痊癒了。這可不是一般經驗和學問兼優的人能做到的。

程文松（住南京上新螺螄橋大街）

病者，吳君之子，年十四歲，蒙童，住上河南街。

病名，疫痘逆證。

原因，早經種過牛痘，現由時氣傳染而發。

證候，發熱三日，吐黃稠痰。滿見天花，花頂色黑。

白話文：

住在南京上新螺螄橋大街的程文松，病人是住在上河南街的吳先生的兒子，十四歲，是個蒙童。病名是疫痘逆證，原因是之前已經種過牛痘，現在因為時氣傳染而發病。症狀是發燒三天，吐黃稠痰，滿身都是天花，花頂呈黑色。

診斷，脈來洪大而數，痘頂色黑，其熱毒深匿血分可知。須知天花與種花不同：種花者不發不出；天花者自然之花，自開自落。況此痘系疫毒蘊釀而成。今年天花流行，十不救一二，若照正痘例治，斷難幸全，勿謂言之不預也。

白話文：

從脈象得知，脈搏強勁頻繁，痘疹顏色深黑，這說明熱毒深藏在血液中。要知道天花和人種痘不同：人種痘如果不出痘就不會發病；天花是自然發生的痘，會自行出現並自行消退。況且這些人出痘是受疫毒影響而形成的。今年天花流行，十個人中救活不到兩個。如果按照治療正常痘疹的方法來醫治，肯定很難治癒，請不要說我事先沒有提醒過。

療法，用解毒、和中、涼血透營，王孟英加味三豆飲，減輕痘毒為君，臣以犀角地黃，涼血清營，佐以甘桔開上，使以千金葦莖湯，清化韌痰。

白話文：

治療方法：

• 使用解毒、和中、涼血透營的方法。
• 王孟英加味「三豆飲」：
• 君藥：減輕痘毒，如金銀花、連翹等。
• 臣藥：涼血清營，如犀角、地黃等。
• 佐藥：開上焦，如甘桔等。
• 使藥：清化韌痰，如千金葦莖湯（含有葦莖、麥冬、生地黃等）。

處方，赤小豆（三錢），銀花（二錢），黑犀角（二分，磨汁），生甘草（五分），枳殼（一錢），黑豆皮（三錢），青連翹（三錢），鮮生地（二錢），桔梗（八分），丹皮（錢半），生黃豆（二錢），生苡仁（三錢），冬瓜子（三錢），當歸（一錢），赤芍（錢半），白殭蠶（二錢），淨蟬蛻（八分），葦莖（一錢），燈心（一尺）

效果，三日漿足，十二日結痂，痊愈。

白話文：

藥方：

• 赤小豆（15克）
• 銀花（10克）
• 黑犀角（1克，研磨成汁）
• 生甘草（2.5克）
• 枳殼（5克）
• 黑豆皮（15克）
• 青連翹（15克）
• 鮮生地（10克）
• 桔梗（4克）
• 丹皮（7.5克）
• 生黃豆（10克）
• 生苡仁（15克）
• 冬瓜子（15克）
• 當歸（5克）
• 赤芍（7.5克）
• 白殭蠶（10克）
• 淨蟬蛻（4克）
• 葦莖（5克）
• 燈心（30公分）

康按：疫痘紅紫干滯，黑陷焦枯者，皆表熱而實；大便秘結，小便赤澀，身熱鼻乾唇燥，口氣熱，神煩大渴者，皆裡熱而實。見點之初，頂若火刺，紅而乾枯，紫而昏黯，夾斑帶疹，白而枯澀，黑若塵鋪者，皆為毒滯色重。此案痘頑色黑，顯然血熱毒遏。若黑如烏羽而有沙眼，模過轉色，其血猶活者可救；若黑如煤炭，摸過不轉色，其血已死者不治。案中未及敘明，未免掛漏。

白話文：

康平按：痘疹發紅發紫，乾燥阻塞，發黑發焦發枯的，都表示表熱而實；大便祕結，小便赤黃刺痛，身體發熱，鼻子乾澀，嘴脣乾裂，口氣發熱，精神煩躁，口渴難耐的，都表示裡熱而實。痘疹剛出現時，頂部像被火刺過一樣，發紅發乾，發紫發暗，周圍有斑點和丘疹，發白發乾，發黑像塵土一樣的，都是毒滯色重的表現。這個病例中的痘疹顏色偏黑，明顯表示血熱毒滯。如果痘疹黑得像烏鴉羽毛，並且有沙眼，按壓後顏色會改變，說明血液 هنوز有活力，可以治療；如果痘疹黑得像煤炭，按壓後顏色不改變，說明血液已經死去，無法治療。這個病例中沒有說明這一點，難免掛一漏萬。

惟方用涼血解毒，宣氣透營為主，尚能奏效者，則其頂色黑，尚為毒滯之黑，非血瘀而死之黑也明矣。噫，險矣哉，亦幸矣哉。

白話文：

只有應用清熱解毒、疏通氣血的方式來救治，如果還有效的話，那麼患者舌頭的顏色是黑色，這依然是毒素滯留的黑色，並不是氣血瘀滯而導致的死亡的黑色。唉，真是很危險啊，但也算是幸運了。

2. 春溫疫痘案

何拯華（紹興同善局）

病者，朱三寶之子，年七歲，住朱家□。

病名，春溫疫痘。

白話文：

病者是朱三寶的兒子，今年七歲，住在朱家。

病情是春天的溫病和出疹。

原因，素稟肌色蒼而多火，曾種牛痘兩次，適暮春天氣暴熱，天花盛行，感春溫時氣而發痘。第三日始就予診。

證候，壯熱自汗，面紅頰赤，目中淚出，噴嚏，咳嗽。痘已見點，中夾紅疹，胸悶氣粗，神煩不寧。

白話文：

原因：

從小皮膚蒼白，火氣旺盛。曾經接種過牛痘兩次。恰逢春季天氣炎熱，天花流行。因受春天的溫熱之氣影響而發痘。我從發痘第三天才開始診治。

診斷，脈右浮洪搏數，左弦滑數。舌尖邊紅，苔滑，微黃。此疫痘為春溫引發而出，前哲錢仲陽所謂痘夾疹者，半輕半重也。

白話文：

診斷：

• 右脈浮、洪、搏、數
• 左脈弦、滑、數
• 舌尖邊緣紅，苔滑，微黃

此疫痘是由春天的溫毒引發的，正如前輩錢仲陽所說的「痘夾疹」，一半輕一半重。

療法，凡痘在七日以前，多由外感，用事必先審其所感何邪，在何病所，而清解之。為七日以後上漿之地，仿吳氏辛涼解肌，芳香透絡，使痘化多為少，清絡而易出起脹，銀翹散加減。

白話文：

**治療方法：**凡是發痘在七天以前，大多是由外邪引起，治療時必須先判斷是哪種外邪入侵，影響哪個部位，然後才能清除病邪。因為七天以後是痘疹化膿成熟的階段，可以仿效吳氏用辛涼解肌、芳香透絡的藥物，讓痘疹由多變少，清利經絡，促進痘疹容易發出，脹滿感也能減輕。可以使用銀翹散加減方來治療。

處方，淨銀花（二錢），淨蟬衣（七分），冬桑葉（二錢），苦桔梗（一錢），青連翹（三錢），牛蒡子（錢半），粉丹皮（錢半），生甘草（五分），鮮蘆根（五錢），青箬尖（二錢）

白話文：

處方：淨銀花二錢，淨蟬衣七分，冬桑葉二錢，苦桔梗一錢，青連翹三錢，牛蒡子錢半，粉丹皮錢半，生甘草五分，鮮蘆根五錢，青箬尖二錢。

次診，連服兩劑，痘疹井發。色皆焰紅，頭面獨多，餘部尚少。唇赤舌紅，脈仍搏數。此毒參陽位，最怕上衝神經，陡發痙厥。急與涼血敗毒，以預防之，五花三豆飲加羚角。

白話文：

第二次看診，連續服用了兩劑藥後，痘疹都已經冒出來了。痘疹的顏色都很鮮紅，頭面部最多，其他部位比較少。嘴脣發紅，舌頭也紅，脈搏仍然跳動有力且頻繁。這是毒氣進入陽位所致，最怕毒氣衝上神經，突然發作抽搐。趕緊服用涼血解毒的藥物，以預防上述情況，使用五花三豆飲加上羚羊角。

次方，滁菊花（二錢），夏枯花（錢半），扁豆花（廿朵），杜赤小豆（二錢），紫葳花（二錢），藏紅花（五分），大黑豆（三錢），生粉甘草（四分）

先用鮮茅根一兩（去皮）、碎羚角八分，煎湯代水。

白話文：

取以下中藥材：

• 次方粉
• 滁菊花（2 錢）
• 夏枯草（1.5 錢）
• 扁豆花（20 朵）
• 赤小豆（2 錢）
• 紫葳花（2 錢）
• 藏紅花（0.5 錢）
• 大黑豆（3 錢）
• 甘草（生粉，0.4 錢）

三診，連進兩劑，頭面陸續灌漿，胸腹亦多起脹，勢將灌膿。惟腰背不足，手足尚空，皮膚捫之，雖熱而不過灼。既不發厥，又無痙狀。舌仍鮮紅，脈尚洪數有力。此血分尚有蘊熱也。議於涼血解毒之中，參以清滋氣液，助痘灌漿。蓋多得一分漿，少得一分後患。鞠通明訓，諒不我欺。

白話文：

經過三次診脈，連續服用了兩劑藥，頭面不斷灌膿，胸腹也脹了起來，形勢危急。但唯獨腰背虛弱，手腳空虛，觸摸皮膚雖然發熱，但不過於灼熱。既沒有昏迷，也沒有抽搐症狀。舌頭仍然鮮紅，脈搏仍然洪大有力。說明氣血中還蘊藏著熱毒。考慮在清熱解毒的藥物中加入滋陰清液的藥物，幫助痘痘化膿。因為多出一分化膿，就少一分後患。鞠通明的教導，想必不會欺騙我。

三方，鮮生地（五錢），紫地丁（三錢），銀花（二錢），珠兒參（一錢），粉丹皮（二錢），青連翹（二錢），元參（二錢），暹燕根（一錢）

先用鮮茅根一兩、綠豆芽八錢、冬米一錢，煎湯代水。

白話文：

三方

• 鮮生地（25克）
• 紫地丁（15克）
• 銀花（10克）
• 珠兒參（5克）
• 粉丹皮（10克）
• 青連翹（10克）
• 元參（10克）
• 暹燕根（5克）

四診，連投兩劑，腰背手足漿亦滿足，惟餘毒尚重。舌紅脈數，不必用溫補，亦不可寒瀉，猶宜用辛涼甘潤，以為結癡之地，仿吳氏法，銀翹散去荷蒡荊豉，加生地大青元參丹皮湯。

白話文：

「四診」之後，連續投放兩劑藥，腰背手足的腫脹（漿）也減輕了，只是殘留的毒氣還很嚴重。舌頭紅赤，脈搏數快，此時不適合用溫補藥，也不能用寒涼藥瀉下，仍然適合使用辛涼甘潤的藥物。參考吳氏的方法，在銀翹散中去掉荷葉、荊芥和豉，加入生地、大青葉、元參和丹皮熬製湯劑。

四方，淨銀花（錢半），白桔梗（八分），細生地（三錢），鮮大青（三錢），青連翹（錢半），生西草（一錢），元參（二錢），粉丹皮（錢半）

先用鮮茅根一兩、甘蔗梢五錢，煎湯代水。

白話文：

材料：

• 銀花（半錢）
• 白桔梗（八分）
• 生生地黃（三錢）
• 鮮大青葉（三錢）
• 青連翹（半錢）
• 生西草（一錢）
• 元參（二錢）
• 粉丹皮（半錢）

五診，痂雖漸結，回漿甚緩，上則微咳，下則便微溏。舌轉淡紅，脈右浮數沉濡，左小數。此肺有餘熱，而脾氣漸虛也。議清肺，稍兼實脾。錢氏瀉白散合吳氏四苓湯加減。

白話文：

五診：

• 痂皮雖然逐漸結痂，但化膿的現象好轉得很慢。
• 上焦有輕微咳嗽。
• 下焦大便稍稍稀溏。
• 舌質轉為淡紅色。
• 脈象：右脈浮數，沉濡；左脈小數。

證候分析：

肺熱餘存，而脾氣逐漸虛弱。

治療方針：

清肺熱，兼顧益脾氣。

方藥：

錢氏瀉白散合吳氏四苓湯加減。

五方，生桑皮（錢半），炙生甘草（各二分），淮山藥（二錢，生打）生苡仁（三錢），地骨皮（錢半），生於術（五分），雲茯苓（錢半），新會白（五分），天津紅（兩枚），金橘脯（一枚）

白話文：

• 五味子 0.5錢
• 生甘草 0.4錢
• 淮山藥 2錢
• 生苡仁 3錢
• 地骨皮 0.5錢
• 生於術 0.1錢
• 雲茯苓 0.5錢
• 新會白皮 0.1錢
• 天津紅棗 2枚
• 金桔脯 1枚

效果，疊進五劑，沖咳已止，二便亦調，漿盡回，胃氣旺，盡收全功。囑其調飲食，適寒溫，不必服藥，自能恢復原狀。

白話文：

經過了五劑中藥的治療效果，咳嗽已經停止，大小便也恢復正常，體力恢復，胃氣旺盛，各方面都很好。叮囑他調整飲食，注意保暖禦寒，不必再服藥，就能自行恢復健康。

廉按：吳氏鞠通，謂風木司天之年，又當風木司令之候，內合相火，每逢春溫，時有痘疹。無論但受風溫，身熱而不發痘，或因風溫，而競多發痘，或發斑疹，皆忌辛溫表藥。但與辛涼解肌透絡最穩。此兒科時醫所不知。蓋風淫所勝，治以辛涼，佐以苦甘，《內經》之正法也。

白話文：

廉認為：吳鞠通說，在天乾地甲的年份，又遇上甲乙木司天當令的季節，內部肝火旺盛，每逢春季溫暖，常有出痘的情形。無論只是受了風熱，身體發熱但不發痘，還是因風熱而發了很多痘，或者發斑疹，都忌諱辛溫的發汗藥。只用辛涼的藥物來疏散肌表、暢通經絡最可靠。這一點兒科的當時醫生都不知道。本質上，風寒邪氣過盛，用辛涼的藥物來治療，輔以苦甘的藥物，這是《內經》中正確的法則。

銀翹散加減，治痘初起，最能化多為少，涼絡而易出，見點亦服此。惟勢將上漿，則宜易方。此案方法，多從吳氏脫化，競收全功。可見鞠通於痘疹學，素有研究。惜其於解兒難，引而不發，語焉而不詳耳。

白話文：

銀翹散加減方，可用於治療痘痘初期，能有效減少痘痘數量，清涼血脈讓痘痘容易化膿排出，即使出現膿頭也建議服用此方。但如果痘痘出現化膿發炎的情況，則需要更換其他方劑。這個治療方法出自吳氏痘疹學，後來經鞠通修改完善，旨在徹底根治痘痘。可見鞠通在痘疹學方面有深入研究。可惜的是，對於痘痘難以根治的原因，他僅點到為止，沒有詳細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