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無言醫案》~ 奔豚 (3)
奔豚 (3)
1. 久瘧（亂型久瘧證）
病者初患感冒，繼轉瘧疾。五易其醫，均未獲效。且病者有阿芙蓉癖，延至半年，體愈不支，後即任之而已。但此後雖不覺重，而病型漸亂，發無定時。如此又延半載有餘，飲食更少，贏弱不堪。余以首烏故紙湯，二服而病減食增，六服而完全治癒。接服補中益氣湯，恢復健康。
白話文：
這名患者一開始得了感冒，然後轉變成了瘧疾。他換了五個醫生，但都沒治好。而且，患者有鴉片成癮的習慣，拖延到半年後，身體變得虛弱不堪，最後就放棄治療了。不過，此後雖然病情不覺得嚴重了，但病症卻變得混亂，發作時間沒有規律。這樣又拖延了半年多，患者的飲食量更少，身體極度虛弱。我給他開了首烏故紙湯，喝了兩次後病情就減輕了，食量也增加了。喝了六次後就完全康復了。接著再服用補中益氣湯，最終恢復了健康。
在1941年，時余任上海中醫專科學校教務長。有女生翁幗英者，家住浦東三菱塘。其父初患感冒，繼轉瘧疾。經浦東附近醫生治之，五易其醫，而久久不效，因之厭醫厭藥。此後即偶爾就醫服藥，亦繼續不常。且其人壯年，即有阿芙蓉癖，體失豐腴。此時年已五旬餘，患瘧至半年之久，其贏弱之情，可想而知矣。
白話文：
1941 年，我擔任上海中醫專科學校的教務長。有一個叫翁幗英的女學生，家住在浦東三菱塘。她的父親最初得了感冒，後來轉變成瘧疾。她請了浦東附近的醫生給他治療，一共換了五個醫生，但病情仍然不見好轉，於是她的父親對醫生和藥物都產生了厭惡感。從此以後，他偶爾會去看醫生吃藥，但並不堅持規律治療。而且，她的父親在壯年時就染上了鴉片煙癮，身體狀況不佳。這時他已經五十多歲了，瘧疾也病了半年多，他的體質虛弱可想而知。
如此而任之者，又數閱月。病狀雖不見重，而病型則錯亂無定矣。即有一日一至者，有二日一至者，有三日一至者，亦有五七日一至者，或有一日間二三至者。自病型一亂，而發作之時間，則無一定。久而久之，雖發時已漸輕，然而不能止也。如此又數閱月。前後計之，共有一年零七個月之久，體憊愈甚，飲食更漸減少，僅以芙蓉膏及稀薄粥，為維持生命之要素矣。
白話文：
讓病情這樣拖延下去，又過了幾個月。雖然病情沒有加重，但症狀卻變得很雜亂，時間也不固定。有的隔一天發作一次，有的隔兩天一次，也有隔三天一次的，甚至還有隔五七天一次的。有的時候一天發作兩三次。從症狀混亂後，發作時間就沒有了規律。時間一久，雖然發作時症狀漸漸減輕，但還是無法停止。這樣又過了幾個月。前後加起來，總共有了一年七個月那麼久。身體越來越虛弱，飯量也越來越少，僅靠芙蓉膏和稀粥維持生命。
翁生於放秋假時，回至浦東，即勸其父來滬就醫。父以不信醫，故卻之。即至將放寒假，翁生又函勸其父，來滬試行醫藥。俟考試完畢，偕同返家。經疊函苦勸，方始就道。至滬後，翁生即請余診。
白話文：
翁生在放秋假時，回到浦東，就勸他父親來上海就醫。父親不信醫，所以拒絕了。快放寒假時，翁生又寫信勸父親，來上海試試醫藥。等考試結束後，陪同回去。經過多次寫信苦勸，才開始動身。到了上海後，翁生就請我診治。
其未來之前，翁生已詳告余，即臨床診視，骨瘦如柴，腹凹如舟，呼吸亦較微弱，白睛發青，膚乾脫皮。舌質色絳而不澤，且根部中部，均現黑色，知其腎陰固虧，而阿芙蓉更灼其津液也。詢其發作之情況，則依然如前所述。乃決定為方，因定名首烏故紙湯，令服兩帖再診。並以溫語慰之，使其信醫，而精神振作，始有補於服藥也。
白話文：
在那位先生來之前，翁生已經詳細地告訴我他的情況，實際上在臨牀觀察中，他骨瘦如柴，肚子凹陷得像船一樣，呼吸也比較微弱，眼白發青，皮膚乾燥脫皮。舌頭是絳紅色的，卻不鮮亮，而且舌根和中間部位都呈現黑色，我知道他的腎陰嚴重虧虛，而且阿芙蓉更灼傷了他的津液。詢問發病的情況，仍然和前面所描述的一樣。於是我決定開出藥方，並將其命名為首烏故紙湯，讓他服兩帖藥後再回來複診。並且用溫和的語言安慰他，讓他相信醫生，振作精神，這樣服藥才能發揮作用。
迨兩帖服後，於兩日間只發作一次，但極輕微，且時亦頗短，飲食漸佳。惟大便未得暢解，乾燥異常。因於方中加淡蓯蓉及全當歸，以熟附易肉桂。
白話文：
服完兩劑藥後，兩天內只發作一次，而且非常輕微，時間也比較短，飲食也逐漸好轉。但是大便還是不通暢，非常乾燥。因此在藥方中加入淡蓯蓉和全當歸，並用熟附子代替肉桂。
連服四帖，便爽食增，而寒熱亦從此絕跡矣。復思此時可以大補矣，再為之處以補中益氣湯。令服十帖，以扶正氣。父女喜出望外，果然寒假大考完畢，相偕返回浦東，歡度舊曆新年矣。
首烏故紙湯方
白話文：
連續服用了四劑中藥後，患者食慾大增，寒熱症狀也從此消失。這時，大夫認為可以進行大補了，於是再次為患者開了補中益氣湯。讓患者服用了十劑，以增強正氣。父女倆喜出望外，果然，寒假大考結束後，他們一起返回浦東，歡度農曆新年了。
制何首烏六錢，破故紙四錢，大熟地三錢，熟附片三錢，炮薑炭二錢，山萸肉三錢，雲茯苓四錢，土炒白朮四錢，薑棗引
首烏故紙湯加減方
白話文：
何首烏六錢，破故紙四錢，大熟地三錢，熟附片三錢，炮製薑炭二錢，山萸肉三錢，懷山藥四錢，炒白朮四錢。
附： 薑和紅棗作引子
制何首烏六錢，破故紙四錢，大熟地三錢，上肉桂八分，炮薑炭二錢，山萸肉三錢，淡蓯蓉三錢，當歸身三錢，雲茯苓四錢，土炒白朮四錢，薑、棗引
補中益氣湯方
白話文：
準備何首烏 6 錢、破故紙 4 錢、大熟地 3 錢、上等肉桂 8 分、炮製後的薑炭 2 錢、山茱萸肉 3 錢、淡味蓯蓉 3 錢、當歸 3 錢、雲茯苓 4 錢、土炒白朮 4 錢，配合生薑和大棗引藥。
西黨參三錢，炙黃耆三錢，土炒白朮三錢，炙甘草一錢五分，全當歸三錢，廣陳皮二錢五分，綠升麻一錢五分，春柴胡二錢，生薑三片，紅棗五枚
白話文：
西洋參 3 錢
炙黃耆 3 錢
炒白朮 3 錢
炙甘草 1.5 錢
全當歸 3 錢
廣陳皮 2.5 錢
綠升麻 1.5 錢
柴胡 2 錢
生薑 3 片
紅棗 5 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