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書醫言》~ 卷三 (1)
卷三 (1)
1. 太倉公傳
此傳。總分四段。自太倉公。至喜醫方術。第一段。記淳于氏之出處也。自高後至多怨之者第二段。記受陽慶老人之法也。言黃帝扁鵲之脈書五色診病。此書今不傳。然為則考索其跡。淳于意之術。蓋陰陽醫而非疾醫。故其傳中往往失醫道。宜矣其所刑罪。自文帝四年至除肉刑法第三段。
白話文:
这个传记一共分为四段。第一段讲述了淳于意出身的背景,从高后时期开始,一直到他遭到许多人的怨恨。第二段记录了淳于意从阳庆老人那里学医的经历,提到黄帝、扁鹊的脉书五色诊病法,这本书现在已经失传了。不过,通过考证,我们可以找到一些线索。淳于意的医术属于阴阳医,而不是针对疾病的治疗。因此,他的传记中经常会偏离医道,这也是他所受惩罚的原因。第三段讲述了淳于意从文帝四年开始,一直到肉刑被废止这段时间的经历。
記淳于意坐法當刑少女緹縈敏達救刑也。自意家居至三十九歲也第四段。記治療傳書循業對問也。其論亦率非疾醫之論。又言有脈書上下經五色診奇咳術揆度陰陽外變藥論石神接陰陽禁書。亦不傳也。奇咳。正義云奇為奇經八脈也。奇經疾醫不取矣。奇咳有說種種。要亦皆陰陽之說。
非疾醫之事。所謂不知而作說之類也。
以下醫案二十九條評。
齊侍御史成之條。
白話文:
淳于意坐罪當處刑,他的女兒緹縈聰慧敏達,為父親求情解救。淳于意從入獄到39歲,已經四年。記載了治療疾病的傳授書籍,遵循醫業法則,互相對答。其中的論述大部分不是醫治疾病的理論。又記載有《脈書上下經》、《五色診奇咳術》、《揆度陰陽外變藥論》、《石神接陰陽禁書》。這些書也沒有流傳。
「奇咳」:正義一書註解說,「奇」指的是奇經八脈。奇經是疾病醫生不考慮的部位。關於「奇咳」的說法很多,總的來說都與陰陽之說有關。
為則曰。淳于意以謂疽也。考病名其說臆而非疾醫之事。故不取也。扁鵲之法。視毒之所在。治之則病名不知不言而可也。成之病如太倉公之言。期而死。偶中耳。夫知死期病者與醫者無益。徒邀名利己。名利者諸道固可諱之。而學之。何不思之甚。五臟六腑十二經絡脈法之事。陰陽醫之事。疾醫不取。詳見於扁鵲傳。可考。
齊王中子之條。
白話文:
現在有的說法認為:這是疽病。根據病名來考證,這種說法是主觀臆測,而不是醫治疾病的事。所以不採納這種說法。扁鵲的方法是:觀察毒素的所在部位。治療時,不用管不知道病名,也可以治療。成惠公的病就像太倉公所說的:定期就會死去。這只是偶然罷了。所以,知道死期的病者與醫生沒有好處。這樣做只不過是為了沽名釣譽、自私自利。沽名釣譽是所有學派本可以避免的。既然這樣,為什麼不認真思考呢?關於五臟六腑、十二經絡、脈法,以及陰陽之病這些事,醫生不採納。詳情請參閱《扁鵲傳》,可以考證。
為則曰。此病因之論。皆臆也。下氣湯方不傳。惜哉。言治功。則其方或可用矣。然以方命推知其為陰陽醫之方也。夫氣者天地造化之司。而非人之司也。何以毒藥得下氣哉。唯以毒藥去病毒。則無留滯。而氣自升降也。何以毒藥得升降於氣。其誤可知。
齊郎中令循之條。
白話文:
然而,(《本草綱目》)中的論述是這樣的:這是關於這種疾病的原因的論述,都是臆測。下氣湯的方劑沒有流傳下來,真是可惜。如果說治療功效,這個方劑可能可以用。但是從方劑的名字可以推測這是屬於陰陽醫的方劑。氣是天地造化運行的主宰,而不是人體的主宰。為什麼毒藥能下氣?只有用毒藥去除病毒,才能消除滯留,而氣才能升降。為什麼毒藥能升降於氣中,其錯誤不言而喻。
為則曰。淳于意以謂湧疝也。中下熱而湧。故名湧疝。其治以中下熱為本與。以內為本與。此治難解。且用火齊湯。火齊湯者。劉河間曰。所謂扁鵲也。劉氏由何言之。其出處不可知。故亡論。然言用之則必大便下利。因知其方中必有大黃之輩。然則淳于意所論與藥齊異矣。
而藥乃有功焉。是淳于氏暗投冥行。而功建。乃不知不識暗合扁鵲之則也。學者思諸。
齊中御府長信之條。
白話文:
根據醫書記載,淳于意認為湧疝是由中下焦積熱而生的,所以被稱為湧疝。治療湧疝的根本在於清熱利下,以內治為本。這個病症很難治療,如果用火齊湯的話,火齊湯這個名稱的由來,據劉河間說,是來自扁鵲。劉河間說這句話的根據是什麼,無法得知,所以就不討論了。但是,使用火齊湯,一定會導致大便泄瀉。因此可以知道它的方劑中一定含有大黃之類的藥物。這樣看來,淳于意的論述和火齊湯的方劑並不相同。
為則曰。此病論。陰陽醫之論。而非疾醫之論也。夫疾醫不拘寒熱。苟欲從寒熱。則不能不建藥之寒熱。且視本草一味寒熱之論。人人異而不一定臆也。今用之。從曰寒與。從曰熱與。擇而不能取。又擇而不能捨。寧亦從我好惡。豈非臆而何。取其臆而為治法。奚治之有。於是親自正之。果無徵焉。所謂靜言庸違也。吾黨不用焉。
白話文:
各位注意聽著。這是討論疾病的理論,是陰陽醫的理論,而不是治療疾病的醫理。治療疾病的醫生不會拘泥於寒熱。如果一定要追究寒熱,就難免要制定寒熱的藥物。而且看看本草綱目中對每一味藥材寒熱的論述,大家說法都不一樣,沒有統一的標準。現在運用它們,聽說寒性就要用,聽說熱性也要用,選擇卻拿不定主意,既捨不得選,又捨不得捨棄。這不還是憑自己的喜好嗎?難道不是憑主觀臆測嗎?用自己的臆測作為治療方法,那怎麼會有好的治療效果?所以我親自驗證,結果一點根據都沒有。這就是所謂的「靜靜地說,實際上卻違背了」。我們醫派不用這一套。
又曰。淳于氏以入水中為病因。是亦臆也。信冬日墮水中。而病與不病無它。因其毒之有無也。宜哉。扁鵲視毒之所在為治。
白話文:
此外,淳于意認為掉進水中是生病的原因。這種說法也是一種猜測。即使是冬天掉進水中,生病與否取決於中毒與否。扁鵲根據中毒部位進行治療,纔是正確的。
又曰。淳于氏因入水中言熱病言暑汗。而以火齊湯輩治之。以是雖陰陽醫。不拘於因。則其治可知。
齊王太后之條。
白話文:
又有人說,淳於氏在治療因為進入水中而引起的熱病時,認為這是暑天出汗所導致的,並使用火齊湯這類藥方來治療。因此,雖然他是陰陽家的醫生,但在治療上不受固定的病因限制,他的治療方法就可以知道了。
齊王太后的條例。
為則曰。淳于意曰。風癉客脬。又曰。病得之流汗出滫。又曰。風氣。是療流汗出滫乎。療風氣乎。蓋以火齊焉。如劉氏之說。則論與藥違矣。而有功矣。是非有淳于氏之功。而藥之有功也。凡以脈論疾。疾醫不為。見扁鵲之傳。足以知矣。
齊章武里曹山跗之條。
白話文:
淳于意說:風寒之邪侵襲膀胱。又說:這個病是因流汗後受寒引起的。又說:風氣,是治療流汗後受寒呢?還是治療風氣呢?好像是用火攻之法。如果按照劉氏的說法,理論和藥物就相違背了。而治好了病。可見這不是淳于意的功勞,而是藥物的功勞。凡是憑脈象來診斷疾病的,醫生都做不到。從扁鵲的傳記中就可以知道了。
為則曰。此亦陰陽醫脈論。疾醫不取。然言形弊者不當關灸鑱石及飲毒藥者。是也。形弊者蓋言精虛。古語曰。攻病以毒藥。養病以谷內果菜。古昔雖陰陽醫。虛者不用毒藥針灸。亦可以見。
齊中尉潘滿如之條。
白話文:
這叫做「為則曰」。這也是講述中醫脈理的道理。治病的醫生不能完全根據這個道理來治療疾病。但如果說身體虛弱的人不適合用針灸、砭石或服用毒藥,這話是對的。身體虛弱的人通常是指精氣虛弱。古話說:「用毒藥治療疾病,用食物和水果調養疾病。」古代的陰陽醫家,雖然也講究陰陽平衡,但對於虛弱的人不會使用毒藥、針灸等療法。這也可以證明這一點。
為則曰。此亦陰陽醫之論。於疾醫無益。其曰。卒然合合也。是脾氣也。此合者乃素問所謂五臟六腑之合也。而試之治療無效。學者詳諸。
陽虛侯之相趙章之條。
白話文:
古文本記載的「為則曰」,這也是陰陽醫學的理論。對疾病的治療並沒有幫助。它說:「卒然合合也」,指脾的運作。這裡的「合」指的是《素問》中提到的五臟六腑的合作。但經過治療上的驗證,發現這個理論無效。因此,學者們應該仔細審查這些說法。
為則曰。太倉公曰。病得之酒。又曰。是內風氣也。是以酒為主為治乎。以風為主為治乎。此兩端不可辨。凡病論之無益。可以知矣。唯安穀者過期。是也。可見古人以穀肉養之。未曾以毒藥養之矣。又曰。皆為前分界法之句。不可解。
濟北王之條。
白話文:
太倉公說:這個病是由於喝酒引起的。又說:這是體內的風邪引起的。因此,治療時是以酒為主呢?還是以風為主呢?這兩個方面無法辨別。凡是論述這種病症,都是無益的。可以知道,只有安穀這味藥過了它應有的時令。這證明古人是用穀肉來養生的,而不是用毒藥來養生的。又說:這些都是前面界分法的句子,無法解釋。
為則曰。此論亦陰陽醫之論。非疾醫扁鵲等之所論也。藥酒方後世不傳。瀺水。字書曰手足濕也。
白話文:
因此說,這個理論也是陰陽醫的理論,不是扁鵲等疾醫所說的。藥酒方子在後世沒有流傳下來。瀺水,字書上說手腳濕的意思。
齊北宮司空命婦出於(名也)之條。
為則曰。固亦非疾醫之論。其論病因。畢竟臆見。太倉公以火齊湯為治氣疝。與它例不合。
故濟北王阿母(索隱曰奶母也服虔曰乳毒也)之條。
為則曰。淳于意以謂。女子豎之病熱蹶也。刺法可試。病者與醫者無益。徒論病而無治方。皆贅言也。
齊中大夫之條。
白話文:
司空命婦出於(名也)的條目,認為這不是醫治疾病的論述,病因論述純粹是臆測。太倉公用火齊湯治療氣疝,與其他案例不合。
濟北王阿母(奶母,也稱乳毒)的條目,認為淳于意認為女子豎之病是熱蹶,針灸可試。但對病人和醫生都無益,只論病而不提供治療方法,都是多餘的言論。
齊中大夫的條目,……
為則曰。齲(杇也)齒後世有蟲齧之說。疾醫不拘。視毒之所在。去其毒。則齒固而不痛。乃後世血蟲之論誤也。不可從矣。苦參湯出於千金方之方乎。病因或曰風。或曰臥開口。或曰食而不嗽。將從何治之。太倉公之論。模稜乎。蓋臆也。
菑川王美人之條。
白話文:
這樣說來,關於「齲齒」(也就是牙齒蛀了)的問題,後世有人說是由蟲蛀造成的。治病的醫生不拘泥於這個說法,而是觀察癥狀所在,去除致病因素,這樣牙齒就能堅固,不再疼痛。後世認為牙齒有蟲的說法是錯誤的,不能採信。苦參湯是《千金方》中記載的方劑嗎?關於齲齒的病因,有人說是風導致的,有人說是因為睡覺時張開嘴巴,也有人說是因為吃東西後沒有漱口。從哪裡著手治療呢?太倉公的說法含糊不清,大概只是憑空猜測而已。
為則曰。淳于氏不言全證。唯言不乳。因用黃碭湯。是為後世所謂催生而用之。淳于氏實不知道。何則。藥皆毒而攻病之具也。妊娠天性而似人事非人事也。又似病非病也。毒藥不可用也明矣。大抵產前後以人事不可揣摩。唯任自然。則無難產之憂。本草中間論墮胎之藥。是食醫疾醫相混。
白話文:
據此,淳于意並未提到全面的證狀,只提到「不乳」。因此,後世用黃碭湯來催生。淳于意根本不知道這樣做是不對的。因為藥物都是有毒的,是用來治療疾病的。懷孕是天性,就像人為,又不像人為;就像疾病,又不像疾病。顯然不能使用有毒的藥物。
總之,生產前後的事情,我們難以預料,只能順其自然。這樣就不會有難產的煩惱。本草中提到墮胎的藥物,是食醫和疾醫混淆在一起的說法。
誤矣。今妊娠十月中。有病而用大毒藥。病乃愈。未曾見有一人墮胎者。誠哉。古語曰。有故無損又無損。太倉公曰。脈躁躁者有餘病。即飲以消石一齊。夫以脈論病。疾醫不取。然今有堅塊。則用消石。消石乃有效。此美人乃然。言出血。則因塊用之明矣。雖淳于氏不知疾醫之道。
不拘其產後。視其可用。乃用消石。亦非後世陰陽醫之所可企望。
齊丞相舍人奴之條。
白話文:
這是錯誤的。現在妊娠十月中,如果服用劇毒的藥物,病情可能會好轉,但從未見過有人因此流產的。古語說得對,有原因的事情不會有損害,也沒有損害。太倉公說,脈搏急促跳動的人有餘熱之病,可以喝消石一齊湯。用脈象來判斷疾病,好的醫生是不會這樣做的。然而,現在有腫塊,就可以用消石一齊湯。消石一齊湯確實有效果。這個美人也是這樣。出血是因為使用了治療腫塊的藥物,這很明顯。即使是淳于氏也不知道醫學的正確方法。
為則曰。望色主病。且其論以五藏相生相剋之理。而言死期。反不言治法。病者與醫者無益。唯名利耳。奚學之有。
白話文:
作者說:中醫主張用望氣色來判斷疾病,而且根據五臟相生相剋的原理推斷死亡時間。但卻不提出具體的治療方法,對於病人和醫生來說都沒有好處,只為了名利罷了。這樣的中醫有何用處可學呢?
菑川王之條。
為則曰。凡此病論盡非疾醫之論。故不足評。唯此上衝之治法。以寒水拊其頭。是可為後世用瀑布濫觴也。
齊王黃姬兄黃長卿之條。
白話文:
菑川王這條。
他說,凡是這篇關於疾病的討論全都不是對疾病的正確認識,所以不值得評論。只有提到治療上衝的方法,用冷水拍打患者的頭部,這可以說是給後世使用冷水療法的起源。
齊王的黃姬的哥哥黃長卿這條。
為則曰。此病與治法皆難信。言病得之好持重。縱令好持重大甚。無毒之人決不病。自重何關於要。是不臆則妄也。又言要以下者枯四分所。是毒也。無毒奚枯。又言柔湯。疾醫不言剛柔之齊。
濟北王侍者韓女之條。
白話文:
如果有人說:「這病和治療方法都很難讓人相信。」意思是說,這種病需要小心謹慎地對待,就算小心謹慎地對待,如果沒有中毒,就一定不會生病,小心謹慎跟生病有什麼關係呢?這不是胡亂臆測嗎?
又說,腰以下枯萎的人,是中毒了。可是,沒有中毒的人怎麼會枯萎呢?還說要用柔性的湯藥治療。醫生從來不談論剛柔相濟的問題。
這是濟北王侍者韓女關於這個問題的看法。
為則曰。此論以天事混人事。誤也。月事者天事也。月月不違。故一曰月經。其月經或違者。以有毒也。去其毒。則如天性月事來何。今不知月事之故。安知有治法之藥哉。一曰內寒。一曰欲得男子而不可得。是臆也。而不論其治法。是謂之舌言。竄藥方不傳。
臨菑汜里女子薄吾之條。
白話文:
他說:這篇文章把自然界的規律和人體生理混為一談,這是錯誤的。月經是自然界的規律,它每月都會準時來潮,所以稱為月經。如果月經不準時,那是因為體內有毒氣造成的。去除毒氣,月經自然就會恢復正常,就像天性一樣。現在,如果不知道月經不調的原因,怎麼知道有治療的方法呢?他說是因為內寒,或者是想得到男人卻不能得到。這些都是主觀臆測,並沒有論述治療的方法,只能算是空談。真正的藥方是不會輕易外傳的。
為則曰。淳于氏以謂蟯瘕。(正義曰人腹中短蟲)夫腹大之因證用芫華。是疾醫之法。故有功矣。其他病因曰慼慼然。(戚縮少貌)又曰毛美奉發。(徐氏曰奉一作秦。秦謂螓首言發如螓螬事蓋近也。)又曰中藏無邪氣。及重病。以藏府論疾者。皆臆也。疾醫不論。為則又曰。重病不可解也。邪毒之外無病。無病則色澤。是必然矣。
齊淳于司馬之條。
白話文:
古文:
為則曰。淳于氏以謂蟯瘕。(正義曰人腹中短蟲)夫腹大之因證用芫華。是疾醫之法。故有功矣。其他病因曰慼慼然。(戚縮少貌)又曰毛美奉發。(徐氏曰奉一作秦。秦謂螓首言發如螓螬事蓋近也。)又曰中藏無邪氣。及重病。以藏府論疾者。皆臆也。疾醫不論。為則又曰。重病不可解也。邪毒之外無病。無病則色澤。是必然矣。
《難經》上說,淳于意認為腹大是由瘕蟲(寄生在人體腹中的短蟲)引起的。但是這種腹大症狀的治療方法是用芫華。這是對證下藥的方法,所以效果很好。另外還有其他病因導致的症狀,比如表情愁苦憂鬱,還有頭髮細長而柔軟(就像蛾子的觸角)。《內經》中說,臟腑中沒有邪氣,如果得了重病,都是主觀臆測的。正統醫家不採用這種說法。
《難經》又說,重病無法解除。人體中除了邪毒之外,不會有病。如果沒有病,面色就會有光澤。這是自然規律。
為則曰。太倉公以謂。當病迴風。是非疾醫之論。雖後如其言不取。夫飽食而疾走。不病迴風者甚多矣。無它。病與不病者。由毒之有無也。陰陽醫不知此義。以臆論病。疾醫不然。視毒之所在。治其毒。故不言病之所因。
齊中郎破石之條。
白話文:
古文:為則曰。太倉公以謂。當病迴風。是非疾醫之論。雖後如其言不取。夫飽食而疾走。不病迴風者甚多矣。無它。病與不病者。由毒之有無也。陰陽醫不知此義。以臆論病。疾醫不然。視毒之所在。治其毒。故不言病之所因。
為則說:太倉公認為,得病是風邪迴轉造成的。這不是疾醫的說法。即使後來有人按照他的話去做,也不會有效果。飽飯後快走,不生病的有很多。原因很簡單,生病與否取決於是否有毒。陰陽醫不知道這個道理,憑猜測來論病。疾醫不同,他們只看毒在哪裡,治療毒就可以了。所以不談論疾病的成因。
為則曰。淳于氏以謂得之墮馬僵石上。即是墜墮之病也。以脈論之。不關墮馬。可知也。師言曰。病者安穀即過期。古人貴谷誠然。又曰陽處陰處可從病者之好矣。死之逆順。固不足論。
齊王侍醫遂之條。
白話文:
如果是這樣的話,淳于氏認為是得之於墮馬僵石之上,也就是墜落導致的疾病。從脈象來看,並不關乎墮馬,是可以知道的。老師說,病人安於飲食就會過了期限。古人重視谷物,確實如此。又說,陽處陰處可以隨病人喜好。死之逆順,本來就不值得討論。
這是齊王侍醫遂之的條文。
為則曰。五石煉丹。疑是服食家之方也。中熱所謂中暑也。中寒所謂傷寒也。扁鵲之論。疑亦偽作。疾醫不論石之陰陽也。又曰邪氣闢矣。而宛氣愈深。為則云。邪之外。奚有宛。宜哉淳于意自謂。時時失之。以臆欲不失。豈可得乎。
齊王故為陽虛候時之條。
白話文:
為則說:「五石煉丹,懷疑是服食家的方子。」中熱,就是現在所謂的中暑;中寒,就是現在所謂的傷寒。扁鵲的論述,也懷疑是偽作。醫生不討論石頭的陰陽屬性。而且說邪魔之氣已經驅散,而內傷之氣卻越來越嚴重。為則說:「除了邪魔之氣,哪有什麼內傷之氣?」怪不得淳于意自己說,時常會有疏漏的地方,因為他想當然爾地不犯錯,這怎麼可能呢?
為則曰。此治暗合扁鵲所謂視病之所在。故有功矣。為則又曰。病得之內。是論與方異矣。故其所主不可知也。於是太倉公之論不可為教也明矣。
診安陽武都里成開方之條。
白話文:
李杲說:按照這種方法治療,暗中符合了扁鵲所說的「根據疾病所在部位治療」。所以有成效。李杲又說:疾病是由內部引起的,這種論調與方劑不同。所以無法得知它的主旨。因此,太倉公的論調顯然無法成為教導。
為則曰。淳于氏曰。瘖即死。瘖而未死也。是陰陽醫之論。假令剜屠腹內。而遂五藏六府不可見。理以推之。脈以為法。宜哉其違。
安陵阪里公乘項處之條。
為則曰。牡疝病名。非疾醫之名。其餘臆而不足論。
問臣意所診治病之條。
白話文:
淳于意說:瘖證就是絕症,得瘖症的人一定會死。得瘖症卻沒有馬上死掉,這是陰陽家醫生們的說法。假設我們把人的肚子剖開,卻看不到五臟六腑,按照這個道理推論,脈象是作為診斷依據的。現在卻不遵循脈象,那真是太違背道理了。
為則曰。夫度量規矩權衡繩墨皆器。而雖愚夫愚婦可知。若愚夫愚婦不可知。私而非公。公者天下之規矩。而私者不可以為公也。彼太倉公以陰陽脈理。配天地人。以別百病。此時變陰陽彷彿脈理以為規矩。故太倉公時時失之。況乎其生徒不可學也明矣。如扁鵲疾醫不然。不俟切脈。視毒之所在。隨證處方。雖生徒莫不然矣。
問臣意知文王之條。
白話文:
「為則曰:」意思就是。太倉公說:「(我)認為如果一個人貧窮,卻想要幫人治病,由此可知太倉公沒有真正理解醫者的本心。身為醫者,不應計較患者的貧富貴賤,應該將患者看成自己的親人一般,盡心盡力地診治,又何必在乎貧富階級的差異呢?」
又曰。周禮疾醫有焉。陰陽醫無焉。古人不用亦可知矣。又曰。病名多相類。以脈別之。病名何益之有。
問臣意曰所期病之條。
為則曰。死生本不應期。依飲食喜怒。則論死生期無益。唯慎戒飲食喜怒。是病家養生最第一義也。
問臣意意方能知病死生之條。
為則曰。太倉公云。臣意家貧。欲為人治病。以是知太倉公失為醫之心也。夫醫者不拘貧富。視病人則如己病之。何拘乎貧富之間。
為則曰。夫精不可藥治乃然。蓋本草不知此。藥皆毒。何養精之藥之有。蓄精喘。頭痛。目不明之證。吾未見焉。當慎診之勿過而可也。太倉公曰。氣者當調飲食。云云。此論後世醫家之龜鑑。然夫氣者無形。故非針藥所治。且本草養氣藥人參之類皆誤矣。
白話文:
《傷寒論》說:精氣充足,大家都會認為,這用藥物不能治療。這是因為古代《本草經》不知道是這個意思。藥物都是有毒的,哪有什麼養精的藥物?儲藏精氣的人,會有氣喘、頭痛、眼睛看不清的症狀。我從來沒見過。診斷時一定要慎重,不要過分,這樣就可以了。太倉公說:氣應該通過飲食來調理。等等。這些論述是後世醫學家的典範。但是,氣是無形的,所以不能通過針灸或藥物來治療。況且,《本草經》裡記載的人參之類的養氣藥物都是錯誤的。
問臣意師慶之條。
為則曰。無病論故不評。
問臣意曰吏民之條。
為則曰。是亦陰陽醫之論。故不評。
問臣意診病之條。
為則曰。於是乎淳于意與扁鵲。醫道之異。益可知也。
太史公曰。
白話文:
問臣意關於師慶的情況。
臣意回答說,因為沒有病情的描述,所以無法評論。
問臣意關於官民的情況。
臣意回答說,這也是屬於陰陽家醫學的觀點,所以無法評論。
問臣意診病的情況。
臣意回答說,在這裡可以看出淳於意與扁鵲在醫術上的差異,更加明確了。
太史公說。
為則曰。太史公言。若倉公者可謂近之矣。過也。淳于意既失醫心。而用毒殺之。藥得其罪。奚近之有。扁鵲為李氏雖所殺。非其罪也。淳于意雖免刑。其罪也。悲哉。
白話文:
然而,太史公也說過,像倉公那樣的人可以說是接近聖人了。這就過頭了。淳于意雖然失去了醫者之心,卻用毒藥殺死了他。藥應該得到它的報應,這有什麼接近聖人之處?扁鵲雖然被李氏家族所殺,但不是他的罪過。淳于意雖然免除了刑罰,但他是罪有應得的。可悲啊!
淮南子曰。夫喜怒者道之邪也。憂悲者德之失也。好憎者心之過也。嗜欲者性之累也。人大怒破陰。大喜墜陽。薄氣發瘖。驚怖為狂。憂悲多恚病乃成。積好憎繁多。禍乃相隨。
為則曰。此病論非疾醫之義。
白話文:
《淮南子》說:喜怒無常是違背養生之道的。憂傷悲哀是品德的缺失。好惡強烈是內心的過失。貪戀慾望是本性的累贅。
過度憤怒會傷陰,損耗津液。過度喜悅會傷陽,耗損氣血。氣血鬱結會發出怪叫。驚嚇恐懼會導致精神失常。憂傷悲哀導致憤恨,疾病就會形成。好惡積累過多,災禍就會接踵而至。
昔公牛哀轉病也。七日化為虎。(公牛氏韓人。轉病易病也。江淮之間公牛氏有易病。化為虎。若中國有狂疾者疾作有時也。其為虎者便還食人。食人者因作真虎。不食人者更復化為人。)其兄掩戶而入。覘之則虎。搏而殺之云云。是故形傷於寒暑燥濕之虐者。形宛而神壯。神傷乎喜怒思慮之患者。神盡而形有餘。
為則曰。是非疾醫之論也。如易病造化之事。以人事不可論也。孔子曰。不語怪力亂神。
白話文:
古代有位公牛哀轉這個人,生了某種疾病。七天後變成了老虎。(公牛哀是韓國人。轉病就是容易生病的意思。江淮地區的公牛哀,容易得一種病,能變成老虎。就像中國的狂犬病患者發病時一樣。變成老虎後,就會去吃人。吃過人後,他們就會變成真正的老虎。如果不吃人,他們還能變回人。)他的哥哥偷偷進屋觀察,發現他變成老虎了,於是和老虎搏鬥將他殺死了。所以,身體受到寒暑燥濕等外界環境的傷害,身體會虛弱而精神會強壯。精神受到喜怒思慮等情志因素的傷害,精神會虛弱而身體會有餘力。
凍者假兼衣於春。而暍者望冷風於秋。夫有病於內者。必有色於外矣。夫梣木色青翳。而蠃瘉蝸睆。此皆治目之藥也云云。形系而神泄。故不免於虛。
白話文:
感到寒冷的人,即使在春天也會穿很多衣服。而感覺炎熱的人,即使在秋天也會希望有冷風。人如果有內在疾病,必定會外顯於形色。比如,梣木的顏色青綠,而蠃瘉蝸睆這兩種昆蟲的外形也很特別。這些都是治療眼睛疾病的藥物。如果形體受到束縛,精神就會泄露,所以無法避免虛弱。
為則曰。梣木蝸牛治目之藥。可試。注虛為疾。不合古訓。誤也。
養生以經世。抱德以終年。可能體道矣。若然者血脈無鬱滯。五藏無蔚氣。
五月為小刑。薺麥亭歷枯。
白話文:
這可以說是。用梣木和蝸牛製成的藥可以治療眼睛疾病。可以嘗試。稱虛弱為疾病,不符合古人的教導,這是錯誤的。
以養生之道來度過世間,懷抱德行來度過一生,這樣就可以體會到道的存在了。如果能做到這樣,那麼血液運行不會有阻滯,五臟之中也不會有濁氣。
五月是屬於小刑的月份,薺麥在這個時候已經成熟枯萎了。
山氣多男。澤氣多女。障氣多瘖。風氣多聾。林氣多癃。木氣多傴。岸下氣多腫。石氣多力。險阻氣多癭。暑氣多夭。寒氣多壽。穀氣多痹。丘氣多狂。衍(下而汙者為衍)氣多仁。陵氣多食。輕土多利。重土多遲。
白話文:
- 山區的環境容易生男孩。
- 湖泊、沼澤附近的環境容易生女孩。
- 充滿障礙物的環境容易生喑啞之人。
- 多風的環境容易生耳聾之人。
- 林地茂密的環境容易生小便不暢之人。
- 草木繁盛的環境容易生跛腳之人。
- 臨近水岸的環境容易生腫脹之人。
- 岩石多的環境容易生力氣大之人。
- 險峻難行的環境容易生癭瘤之人。
- 炎熱的氣候容易夭折。
- 寒冷的氣候容易長壽。
- 五穀生長的環境容易生風濕痹證之人。
- 丘陵地帶的環境容易生狂躁之人。
- 潮濕汙濁的環境容易生仁慈之人。
- 高聳山丘的環境容易生貪吃之人。
- 土質鬆軟的環境容易生利己之人。
- 土質沉重的環境容易生遲緩之人。
為則曰。因多而言之。則可矣。以理而論之。則甚不可矣。若理以論之。則是謂之以造化混人事。必所以絕聖人之道也。吾黨小子。慎勿言焉。
立夏日聚畜百藥。
白話文:
單純地因為論述比較多才這樣說,是可以的。但從道理上來說,卻非常不可取。如果依道理來看,就是把造化與人事混為一談,這必定阻斷了聖人的道路。我們這些後學者務必謹慎,不要這樣說。
得失之度。深微窈冥。難以知論。不可以辭說也。何以知其然。今夫地黃主屬骨。而甘草主生肉之藥也。以其屬骨。責其生肉。以其生肉。論其屬骨。是猶王孫綽之欲倍偏枯之藥而以生殊死之人。亦可謂失論矣。譬若羿請不死之藥於西王母嫦娥竊以奔月。悵然有喪。無以續之。何則不知不死之藥所由生。
一月而膏。二月而昳。
白話文:
中醫對於病情的好壞程度,往往是深奧而難以理解的,難以用語言文字來明確表達。如何知道是這樣呢?現在地黃是補骨的藥物,甘草是用來生肌長肉的藥物。如果單以地黃補骨的功效,就要求它生肌長肉;或單以甘草生肌長肉的功效,就論及它補骨的作用,這就像王孫綽想要用治療偏枯的藥物來治療生死的病症一樣,實在是錯得離譜。就好比后羿向西王母請求長生不老藥,嫦娥偷了后羿的藥逃到了月亮上,后羿頓時感到失落,因為自己不明白長生不老藥的來源,無法再獲得了。
為則曰。此論在於管子及文子。大同小異。各不一定。皆論說之辭也。論說之辭。不可用於事實。況於病乎。故疾醫不取。
白話文:
這是一種觀點。這種觀點見於《管子》和《文子》。兩書觀點大致相同,但細節略有差異。這些都屬於理論上的討論。理論上的討論不能用於實際情況,更何況是疾病。因此,優秀的醫生不會採用這種觀點。
真人之所遊。若吹呴呼吸吐。故內新。熊經鳥伸鳧浴蝯躩鴟視虎顧。是養形人也。
天下之物莫凶於雞毒。然而良醫橐而藏之。有所用也。
物莫所不用。天雄烏喙。藥之凶毒也。良醫以活人。
白話文:
真正懂得養生的人,就像吹呴呼吸吐納一樣,能夠讓內心保持新鮮。他們學習熊的步履、鳥的伸展、鳧的沐浴、蝯的奔跑、鴟的視力、虎的回顧,這些都是為了滋養身體。
世間萬物中最毒的莫過於雞毒,但精明的醫生卻把它收起來,因為它有其用途。
世上沒有什麼東西是不能用的,比如天雄、烏喙這些藥物,雖然有毒性,但精明的醫生可以用它們來救治病人。
為則曰。後世以烏頭附子為別物。誤也。詳辨於藥徵。故今不贅。
聖王以治民。造父以治馬。醫駱以治病。同材而名自取焉。
白話文:
因此就說,後世把烏頭和附子當成不同的藥物,這是錯誤的。詳細的辨析在藥徵裡,所以現在就不贅述了。
聖王治理人民,造父治理馬匹,醫駱治理疾病,都是用相同的材料,只是名稱不同而已。
嘗之而無味。視之而無形。不可傳於人。大戟去水。亭歷俞張。用之不節。乃反病。物多類之而非。
白話文:
一、嘗起來沒味道,看起來沒形狀,無法傳給別人。
二、大戟去水,亭歷俞張。使用時不節制,反而會生病。很多東西看似一樣,其實不然。
鉗且得道以處崑崙。扁鵲以治病。
老子曰。知而不知。尚矣。不知而知病也。
目中有疵。不害於視。不可灼也。喉中有病。無害於息。不可鑿也。
夫亂人者。芎藭之與藁本也。蛇床之與麋蕪也。此皆相似者。
夫戶牖者風氣之所從往來。而風氣者陰陽相桷者也。離者必病。
為則曰。是亦非疾醫之說。
白話文:
抓住時機,遵循正道,便能到達崑崙山。扁鵲以醫治疾病著稱。
老子說:知道卻假裝不知道,才是高明。不知道卻以為自己知道,就是病了。
眼睛裡有瑕疵,不影響視力,就不要去燒灼它。喉嚨裡有病,不影響呼吸,就不要去鑿開它。
擾亂人心的人,就像芎藭和藁本,蛇床和麋蕪,這些外表相似的藥草。
門窗是風氣進出的通道,而風氣是陰陽相互交合的結果。如果陰陽分離,就會生病。
因此可以說,這不是治療疾病的說法。
以義為制者心也。割痤疽非不痛也。飲毒藥非不苦也。然而為之者便於身也。渴而飲水。非不快也。飢而大飧。非不贍也。然而弗為者。害於性也。此四者耳目鼻口不所取去。心為之制。各得其所。
白話文:
用道德準則來約束自己的人,是用心來思考的。割除毒瘡雖然會痛,喝下毒藥雖然會苦,但是為了健康而這樣做,對身體有益。口渴時喝水,固然痛快;飢餓時大吃大喝,固然滿足,但如果這樣做對身體有害,我們就不會去做。這四種行為,耳目口鼻無法判斷,是用心來判斷。只要符合道德準則,都能得到應有的滿足。
良醫者常治無病之病。故無病。
為則曰。治無病之病。疾醫能治也。陰陽醫雖論之。臆而無徵焉。
人二氣則成病。
為則曰。二氣。注曰。邪氣干正氣。故成病。邪氣者毒也。無毒則一氣。故不病。
千年之松。下有茯苓。上有菟絲。
好方非醫也。
治疽不擇善惡醜肉。而並割之。云云。用智如此。豈足高乎。
寒不能生寒。熱不能生熱。不寒不熱。能生寒熱。
白話文:
好的醫生通常治療的是還沒發病的病,所以就能保持健康。因此,說到「治無病之病」,意思就是說,在還沒生病的時候就預防疾病。生病了,醫生當然可以治,但是陰陽醫學雖然有理論,卻難以實際驗證。
人體受到兩種氣的影響就會生病。
「兩種氣」指的是邪氣侵犯正氣,導致生病。邪氣就是毒素,沒有毒素的話,人體就只有一種氣,自然不會生病。
千年松樹下長著茯苓,樹上長著菟絲。
只會開好藥方,並不是真正的醫生。
治療瘡疽的時候,不應該因為肉的漂亮醜陋而有所區別,應該全部割除。像這樣用智謀,有什麼值得驕傲的呢?
寒氣無法產生寒氣,熱氣無法產生熱氣,只有在沒有寒氣也沒有熱氣的情況下,才會產生寒氣和熱氣。
病者寢席。醫之用針石。巫之用糈藉。所救鈞也。貍頭愈鼠。雛頭(水中黃)已瘻。蚩權衡。劉木愈齲。此類之推者也。
白話文:
病患躺在牀上,醫生使用針灸和藥物醫治。巫醫使用神符和藥草施法治病。他們所治療的疾病是相同的。
鼬鼠頭骨可以治癒鼠瘡,鳥雛腦袋(水中黃鳥蛋黃)可以治癒潰瘍。這些都是根據相似性來推論療效的例子。
蚩尤權衡的骨頭可以治癒痔瘡,柳樹木可以治癒蛀牙。這類型的治療方法也是基於類似的推理。
為則曰。凡物試而後可決其能之是非也。若因蚩蟲吮血言散積血之類。則臆而無徵矣。本草此類甚多。故辨之。
為醫之不能自治其病。病而不就藥。則勃矣。
與死者同病。難為良醫。
為則曰。譬喻而非疾醫之辭。
人食礬石而死。蠶食之而不飢。魚食巴菽而死。鼠食之而肥。類不可必推。
蠬象之病。人之實也。人之病將有誰寶之者乎。
病熱而強之餐。救暍而飲之寒。救經而引其索。拯溺而授之石。欲救之反為惡云云。茯苓掘。菟絲死。
蝮蛇螫人。傅以和堇(野葛毒藥)則愈。
憂文疾者子。治之者醫。
白話文:
因此說,凡事都必須經過試驗才能確定其能力的真假。如果僅憑藉蚩蟲吮血就說能散積血,那便是臆測無憑。本草中此類記載甚多,所以要加以辨別。
醫生不能自醫,有病而不服藥,那便太奇怪了。
與死人同病,難以成為良醫。
因此說,這只是比喻,而非醫治疾病的言論。
人吃礬石會死,蠶吃卻不會餓;魚吃巴菽會死,老鼠吃卻會肥。這些事例不能一概而論。
螢火蟲的病,正是人的實情。人病了,又有誰能真正了解呢?
病人發熱卻強迫他吃飯,中暑卻給他喝冷水,斷了筋卻拉扯他的繩索,落水卻給他遞石頭,想要救他反而害了他。茯苓被挖出來,菟絲就會枯死。
蝮蛇咬人,塗上和堇就能治癒。
憂愁文疾的人是孩子,治療他的人才是醫生。
是故人皆輕小害易微事。以多悔。患至而後憂之。是由病者已惓(惓劇也)而索良醫也。雖有扁鵲俞跗之巧。猶不能生也。夫禍之來也人自生。福之來也人自成之。禍與福同門。利與害為鄰。
白話文:
因此人們總是輕視小害和輕微的事,這會帶來很多遺憾。等到患難臨頭時才憂慮,這時即使有扁鵲和俞跗那樣的良醫,也無力迴天。災禍的發生是由於自己的原因,福氣的降臨也是由自己造成的。禍與福緊密相連,利益和危害相伴而生。
病疽將死。謂其子曰云云。眾人皆知利利而病病也。唯聖人知病之為利。知利之為病也。夫病溫而強之食。病明而飲之寒。此眾人之為養也。而良醫之所以為病也。
冬日則寒涼。夏日則暑傷。
白話文:
李醯罹患疽病,瀕臨死亡。他對兒子說:「大家認為有利於身體的,其實會導致疾病;大家認為有害於身體的,反而能治癒疾病。只有聖人才能明白疾病帶來的益處,以及益處帶來的危害。得了溫熱病,硬要病人進食;得了炎症病,卻給他飲用寒涼之物。這些都是一般人認為有益的養生之道,卻是良醫視為病因的做法。」
為則曰。是亦非疾醫之論也。夫寒暑不病於人。人因寒暑。毒動而病。無毒雖逢大寒大暑而不病。醫者思諸。夫積愛成福。積怨成禍。若癰疽之必潰也。所浼者多矣。
癰疽發於指。其痛遍於體。故蠹啄剖梁柱。蟁蚩走牛羊。此之謂也。人皆務於救患之備。而莫能知使患無生。
白話文:
這樣看來,這也不是好醫者的論調。寒冷和暑熱本身不會使人致病,而是人因為遭受了寒冷或暑熱,使體內的毒素受到激發而發病。如果沒有毒素,即使遭遇極寒極暑也不會得病。醫生們應該思考這些道理。就像長期積累的愛意會帶來福氣,長久積累的怨恨會招致禍患。就像癰疽必然會破潰一樣,會傳染的病症實在太多了。
知天之所為。知人之所行。則有以任於世矣。知天而不知人。則無以與俗交。知人而不知天。則無以與道遊。單豹倍世離俗。巖居谷飲。不衣絲麻。不食五穀。行年七十。猶有童子之顏色。卒而遇飢虎。殺而食之。張毅好恭。過宮室廊廟必趨。見門閭聚眾必下。廝徒馬圉。皆與伉禮。
白話文:
如果明白天道的運行法則,知道人心的運作原理,那就可以適應世俗社會。只明白天道,卻不瞭解人心,就不能融入社會人情。只明白人心,卻不瞭解天道,就不能與道家聖賢交往。單豹隱居山林,遠離世俗,住在洞穴裡,飲用山泉。他衣不蔽體,食不果腹,年過七十,卻依然容光煥發。最後他碰到了飢餓的老虎,被老虎殺死並吃掉。張毅為人謙恭,經過宮殿廟宇時一定小跑。看見門前有羣眾聚集,一定下馬步行。即使是看守馬匹的小廝,他也禮貌相待。
然不終其壽。內熱而死。豹養其內。而虎食其外。毅修其外。而疾攻其內。故直意適情。則堅強賊之。以身役物。則陰陽食之。此皆載務而戲乎其調者也。得道之土。外化而內不化。外化所以入人也。內不化所以全身也。故內有一定之操。而外能詘伸贏縮。卷舒與物推移。故萬舉而不陷。
所以貴聖人者。以其能龍變也。
白話文:
然而無法活到自然壽終正寢,而是死於內熱。豹子滋養身體內部,而老虎攻擊身體外部。用心修繕外表,卻疾疾攻心。因此,盲目行事,只顧一時之快,就會損害自身元氣。拿身體替外物服務,就會被陰陽二氣所侵蝕。這些都是隻顧一味做事,而忽略身體調養的人。得道之人,外表可以變化,而內心不變。外表的變化是用來融入世俗,而內心的不變是用來保全自身。所以內心有堅定的操守,而外在能靈活應變,伸縮自如,隨物推移,變化無窮。這樣才能處事圓融,不致受到傷害。
古者民茹草飲水。採樹木之實。食蠃蠬之肉。時多疾病毒傷之害。於是神農乃始教民播種五穀。相土地宜。燥濕肥墝高下。嘗百草之滋味。水泉之甘苦。令民知所避就。當此之時。一日而遇七十毒。
白話文:
古代,人們靠吃草喝水,採摘樹上的果實,食用昆蟲鳥獸的肉。當時疾病和中毒傷害很多。於是神農開始教導人們播種五穀,根據土地的特性,選擇乾燥、濕潤、肥沃、貧瘠、高低不同的地塊,品嘗各種草藥的味道和泉水的甘苦,讓人民知道哪些東西可以食用或避免。當時,神農每天都能遇到七十種毒物。
為則曰、易曰。夫大人者與天地合其德。與日月合其明。蓋天地不可測。聖人亦難識。然故聖人之事。措而不論。論而可學。其唯法乎。孔子曰。非先王之法言。不敢道。非先王之德行。不敢行。夫先王安道理以論此事。理者無定準。故人人隔異矣。以其隔異之理。論其不測之聖人。
白話文:
《道德經》和《易經》說:
一個偉大的人(聖人),他的品德與天地相合,他的智慧與日月同輝。但是,天地是無法測度的,聖人也難以理解。因此,聖人的行為舉止,我們不能信口開河地去議論,而只能通過學習和揣摩。
孔子說:「如果不是先王留下的法度和言論,我不敢妄自揣測;如果不是先王留下的道德和行事準則,我不敢貿然行動。」先王以安定的道理為依據來討論這些事情。但道理沒有固定的標準,所以不同的人的看法會有所不同。用這些不同的道理,來探討那深不可測的聖人,這是不妥當的。
其何有益。且不知分莫大焉。蓋學於古訓有獲。而我善知而言之。我善得而行之。則言行盡徵。所不知者日明一日。故孔子曰。由誨女知之乎。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
白話文:
這些知識有什麼好處呢?但不知就不知,這是重要的道理。研究古代經典有所收穫,我善於理解並說出來,善於理解並實踐,那麼言行都能得到驗證。所不知道的事情一天比一天清楚。所以孔子說:「仲由,教你認識嗎?」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這就是智慧。
以調陰陽之氣。以和四時之節。以闢疾病之菑。
神清志平。百節皆寧。養性之本也。肥肌膚。充腸腹。供嗜欲。養性之末也。
所以貴扁鵲者。非貴其隨病而調藥。貴其擪息脈血知病之所從生也。
為則曰。是不知疾醫之道而言之。學者思諸。
白話文:
透過調節陰陽之氣,順應四季的節氣,就能夠預防疾病的危害。
精神清爽、心志平靜,百骸皆安,這就是養生的根本之道。而豐滿肌膚、充實腸胃、滿足嗜欲,這些只是養生的末節。
所以我們推崇扁鵲,並不是因為他能夠根據病症開藥,而是因為他能夠通過觀察呼吸、脈搏、血液,診斷出疾病的根源。
有人可能會說:「這不是不懂醫術的人在胡說嗎?」學醫者要好好思考這些問題。
既瘖且聾。人道不通。故有瘖聾之病者。雖破家求醫不顧其費。豈獨形骸有瘖聾哉。心志亦有之。夫指之拘也。莫不事由也。心之塞也。莫知務通也。不明於類也。
儀狄為酒。禹飲而甘之。遂疏儀狄。而絕嗜酒。所以遏流湎之行也。
白話文:
不僅是說話有問題,聽覺也有障礙。人與人之間的溝通有困難。所以纔有口吃耳聾的疾病。儘管要花盡家財去求醫,也不會在意花費。難道只有形體上纔有口吃耳聾嗎?心智上也有啊。手指僵硬,必定是有緣由的。心胸狹隘,不知追求通達。不明白事情的類別。
為則曰。聖人戒嗜酒之害如此。故飲酒之禮。不能守之。非聖人之徒也。且過飲者多有水病。死則多吐血。或吐濁水。宜哉曰爛腸之食。
列子曰。天積氣耳。
白話文:
所以說,聖人告誡我們,嗜酒的危害就像這樣。因此,不能遵守飲酒的規矩,就不是聖人的弟子。而且,過量飲酒的人大多會染上水腫病。臨死前會吐很多血,或吐出渾濁的水。難怪有人把酒稱為「爛腸之食」。
為則曰。大抵老子莊子列子之語。往往譬喻寓言。而非疾醫之語。蓋列子云。天積氣耳是也。夫君子行而言。不能行則不言。且人不可到天。不可到而論之。虛論也。氣本無形。無形則不可積。今曰積氣。非寓言而何。後世見積塊。妄謂積氣。是不可言而言之。不可言而言之。
白話文:
所謂「為則曰」,大多數是老子、莊子和列子這些人的話,常常用比喻和寓言的方式表達,並不是治療疾病的方法。就好像列子所說:「天,只是積聚的氣體罷了。」君子做人做事,一定要做到說到做到,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輕易開口說。再說,人不可能到達天上,既然不能到達,卻還要談論它,這不就是空談嗎?氣本來就是無形的,無形的東西是不可能積累的。現在說「積氣」,不正是寓言嗎?後世的人把這些寓言當成事實,錯誤地認為氣是可以積累的,這是不可能說清楚而硬要說的,是講不通的。
則事不成。故後世家曰積氣不治。奚有不治之病哉。是名之誤也。何則。氣者天之司也。以人事不可治矣。吾黨後世所謂積氣者。為積毒而治之。未曾見不治也。今依有積氣之字。正病名之誤矣。學者思諸。
斫撻無傷痛。指擿無痟癢。
為則曰。是亦非疾醫之論。
白話文:
如果把事情弄錯,事情就辦不成。因此後世的家傳醫書說,積氣是無法治療的。怎麼會有治不好的病呢?這是一種錯誤的說法。為什麼呢?氣是上天掌管的,不能靠人為的方法來治療。我們後世的醫家所說的積氣,其實是積毒,必須對症下藥治療。從未見過治不好的。現在依循古代醫書中使用「積氣」這個詞,正是對病名的錯誤理解。希望學習醫術的人們能夠思考這一點。
夫醉者之墜於車也。雖疾不死。骨節與人同。而犯害與人異。其神全也云云。今肪知子黨之誕我。我內藏猜慮。外矜觀聽。追幸昔日之不焦溺也。怛然內熱。惕然震悸矣。水火豈復可近哉。自此之後。範氏門徒。路遇乞兒馬醫。弗敢辱也。必下車而揖之。
白話文:
酒醉後的人從車上摔下來,雖然跌得很重,但不死。骨頭和普通人一樣,但受傷的部位和普通人不同。這是因為他們的精神保持了完整。現在我意識到,我的朋友們對我寄予了厚望。我內心擔憂揣測,外面卻裝作鎮定自若,回想過去沒有遭遇火災水難而感到慶幸。但是,心中卻感到焦灼和恐懼。水火豈能再接近呢?從此以後,範氏的弟子們在路上遇到乞丐或馬醫,都不敢輕視,一定下車向他們行禮。
為則曰。是並非疾醫之論。
百骸六藏。悸而不凝。
宋陽里華子中年病忘。朝取而夕忘。云云。非藥石之所攻。云云。而積年之疾。一朝都除。
秦人逄氏有子。少而惠。及壯而有迷罔之疾。
乃不知是我七孔四支之所覺。心腹六藏之所知。其自知而已矣。
龍叔謂文摯曰。子之術微矣。吾有疾。子能已乎。文摯曰唯命所聽云云。非吾淺術所能已也。
白話文:
所謂「為則曰」,這不是醫病的道理。人體百骸六腑,神經不穩定,心神渙散。
就像宋陽里華子中年患了健忘症,早上記得的事晚上就忘了,這不是藥物所能治療的。但是積年的疾病,卻在一夜之間痊癒了。
秦國逄氏有個兒子,年少時聰慧,長大後卻得了失憶症,他不知道是七竅四肢感知不到,還是心腹六臟無法知曉,只知道他自己忘了。
龍叔對文摯說:「你的醫術太淺薄了,我生病了,你能治好嗎?」文摯回答說:「只能聽天由命,我的醫術淺薄,無法治好。」
吳楚之國有大木焉。其名為櫞。碧樹而冬生。實丹而味酸。食其皮汁。已憤厥之疾。(氣疾也)齊州珍之。渡淮而北。化為枳焉。
白話文:
在吳楚地區有一種高大的樹木,它的名字叫櫞樹。它的樹葉是碧綠色的,而且在冬天也會生長。它結的果實是紅色的,味道很酸。如果食用它的樹皮和汁液,可以治療胸悶氣短的疾病。在齊州,這種樹木被視為珍寶。如果把這種樹運到淮河以北,它就會變成枳樹。
為則曰。此注誤矣。氣非病也。疾者毒也。憤厥之病。聚毒於心胸。以櫞皮汁治之。古方胸痹用橘皮湯。可以徵矣。魯公扈趙齊嬰二人。有疾。同請扁鵲求治。扁鵲治之。既同愈。謂公扈齊嬰曰。汝曩之所疾。自外而干府藏者。固藥石之所已。今有偕生之疾與體偕長。今為汝攻之。
白話文:
這段注釋有誤。氣不是疾病。疾病是毒邪。憤怒導致的疾病,將毒邪積聚在心胸之中。用櫞皮汁來治療。古代的胸痹症方劑「橘皮湯」,也能證明這一點。魯國大夫公扈和趙國人齊嬰,都得了病。一起去拜託扁鵲醫治。扁鵲治療了他們,病也同時好了。扁鵲對公扈和齊嬰說:「你們之前的疾病,都是由外在因素引起的,可用藥物治療。現在還有一種與生俱來的疾病,和身體一同成長。我現在為你們根除它。」
何如。二人曰。願先聞其驗。扁鵲謂公扈曰。汝志強而氣弱。故足於謀而寡於斷。齊嬰志弱而氣強。故少於慮而傷於專。若換汝之心。則均於善矣。扁鵲遂飲二人毒酒。迷死三日。剖胸探心。易而置之。投以神藥。既悟如初。二人辭歸。於是公扈反齊嬰之室。而有其妻子。妻子弗識。
齊嬰亦反公扈之室。有其妻子。妻子亦弗識。二室因相與訟。求辨於扁鵲。扁鵲辨其所由。訟乃已。
白話文:
扁鵲問他的兩個弟子公扈和齊嬰:「你們想先聽聽換心的驗證結果嗎?」兩人回答:「是。」扁鵲對公扈說:「你的心志堅強,但氣力薄弱,所以你足智多謀,卻不善於決斷。齊嬰的心志薄弱,但氣力強盛,所以他考慮不周,容易專橫。如果交換你們的心,那麼你們的優點就會平均。」於是,扁鵲給他們喝了毒酒。他們昏死三天後,扁鵲剖開他們的胸膛,取出他們的肺腑,交換了彼此的心,再用神藥治療他們。醒來後,他們和以前一樣。兩人向扁鵲辭行回家。公扈回到齊嬰的家裡,霸佔了他的妻子,但齊嬰的妻子並未認出他。
為則曰。此論疑亦列子之寓言。其曰自外而干府藏者。固藥石之所已者。誠是。故辯明焉。夫人者以人道。而不以天道。是聖人之道也。蓋治天下以一於眾心為歸要。然人心不同而同於一。是天命也。以人事不可為一也。故有易者。任以天命。委以鬼神。一於眾心。孔子雖聖人。
白話文:
古籍記載:「為則」說:這個說法可能也是列子的寓言。文中提到「從外界擾亂內臟」,這本來就是醫藥所能解決的事,的確如此。所以要說明清楚。我們人啊,應該用人道來治理,而不是用天道。這是聖人的道理。治理國家以「統一人心」為終極目標。然而,人心雖然不同,但終歸要一致。這是天命。由於人事不可能統一,所以纔有變易者,他們依仗天命,委託鬼神來統一人心。雖然孔子是聖人,
不關天下之政。故其能無所施用。雖不施用於天下之政。亦不可舍。因作十翼傳之。夫天命自然之心。以人事不可換也明矣。疾醫亦然。夫風寒暑濕燥火之六氣者。天之正令也。五藏六府者。造化之所為也。以人事不可測也。醫之所為。因人事所生之毒。除其毒而已矣。苟去此毒。
白話文:
不參與國家政治。所以他的思想才能無處施用。雖然沒有用於國家政治,但也不可捨棄。因此撰寫了十翼傳。自然的天命,用人事是無法改變的,這很明顯。醫治疾病也是如此。風、寒、暑、濕、燥、火這六種氣候是天地的自然法則。五臟六腑是造化形成的。用人事是無法預測的。醫療的目的,就是消除因人事而產生的毒素。只要去除這些毒素,
則百疾皆治焉。藥石之所已者。不在毒生之後。則無可治者。可以知耳。
季梁得疾。七日大漸。其子環而泣之。請醫。云云。
為則曰。是亦非疾醫之論。意者列子託名而言之。
身體偏枯。手足胼胝。
一朝處以柔毛綈幕。薦以梁肉。蘭橘。心痛體煩。內熱生病矣。
白話文:
則百疾皆治焉。藥石之所已者。不在毒生之後。則無可治者。可以知耳。- 意思是說,所有的疾病都可以通過治療來痊癒。藥物和石類的療法已經能處理的問題,不在於毒藥的出現,所以基本上沒有無法治療的問題,這是可以知道的。
季梁得了病,七天後病情加重。他的兒子圍著他哭泣,請求找醫生來看診。
為了這個情況來說,這並不是在談論疾病的醫學理論,可能是列子假借他人之名來說的。
身體部分萎縮,手腳長滿老皮。
一天之間,他被處置在軟毛和綈布製成的毯子上,用鴨肉、羊肉等高級食材餵食,還有食用蘭花和橘子。結果,他感到心口疼痛,身體煩熱,內心發熱,出現了生病的情況。
遂適田氏之廄。從馬醫。作役而假。郭中人戲之曰。從馬醫而食。不已辱乎。乞兒曰。天下之辱。莫過於乞。乞猶不辱。豈辱馬醫哉。
白話文:
子輿生病了。子祀前去探望他。子輿說:「太奇妙了!造物主將要讓我成為這種畸形之體。彎曲的脊背,突出的肩胛,頭上長出五根管狀物,下巴隱藏在頸部,肩膀高過脖子,手指彎曲指向天空。陰陽之氣混濁不清,心臟空虛無為。我鑽進井裡照看自己的倒影,感嘆道:『唉!造物主又要讓我忍受這樣的折磨。』」
老子曰。知不知上。不知知病。夫唯病病。是以不病。聖人不病。以其病病。是以不病。
莊子曰。且吾嘗試問乎。女民濕寢。則腰疾偏死。鰍然乎哉。
夫子曰。治國去之。亂國就之。醫門多疾。願以聽聞。思其則庶幾其國有瘳乎。
與人有痔病者。不可以適河。云云。上有大役。則支離。以有常疾。不受功上。與病者粟則受三種與十束薪。
子輿有病。子祀往問之。曰偉哉。夫造物者。將以予為此拘拘也。曲僂發背。上有五管。頤隱於齊。肩高於項。勾贅指天。陰陽之氣。有沴。其心間而無事。跰𨇤而鑑於井曰。嗟乎。夫造物者。又將以予為此拘拘也。
彼以生為附贅縣疣。以死為決𤴯潰癰。
子輿曰。子桑殆病矣。裹飯而往食之。云云。
公反誒詒為病。數日不出。云云。當之則為病。
汝得全而形軀。具有九竅。無中道夭於聾盲跛蹇。而比於人數。亦幸矣。又何暇乎天之怨哉。
白話文:
他把活著看成是累贅的贅疣,把死亡看成是徹底的潰爛。
子輿說:「子桑恐怕病了,你帶著飯去看看他吧。」
公回去後告訴大家自己生病了,好幾天都沒出門。他這麼做就是病了。
你能夠完整地擁有軀體,擁有九竅,沒有中途夭折,也沒有聾盲跛蹇的殘疾,能和其他正常人一樣生活,已經很幸運了,還怎麼去抱怨上天的不公呢?
南榮趎曰。里人有病。里人問之。病者能言其病。然其病病者猶未病也。若趎之聞大道。譬猶飲藥以加病也云云。君將盈嗜欲長好惡。則性命之情病矣。君將黜嗜欲堇好惡。則耳目病矣。
夫神者好和而惡奸。夫奸病也。故勞之。唯君所病之。何也。
白話文:
南榮趎說:鄉裏有人生病,鄉人問候他,生病的人能說出自己的病因。然而,他的病其實還沒有達到真正發病的程度。就像我聽到的大道,就好比喝藥加重病情一樣。你若放縱自己的嗜好慾望,增長自己的喜惡,那麼生命本真的情性就會生病。你若革除自己的嗜好慾望,削減自己的喜惡,那麼你的耳目就會生病。
子適有瞀病。有長者。教予曰。若乘日之車。而遊於襄城野。今予病少痊。予又且復遊於六合之外。夫為天下亦若此而已。予又奚事焉。
白話文:
孔子患有近視。一位長者教導他說:「你只要乘坐太陽的車子,到襄城野外遊玩,這樣你的病情就能好轉。」現在我的病情已經好轉,我要再次遊歷天地之外。為天下服務也是這樣而已,我還操心什麼呢?
古之真人。得之也生。失之也死。得之也死。失之也生。藥也。其實菫也。(川烏)桔梗也。雞癰也。(雞頭)豕零也。是時為帝者也。何可勝言。
發不擇所出。漂疽疥癰內熱溲膏。是也。
白話文:
古時候的高人,得到它就生機勃勃,失去它就會死亡。得到它會死亡,失去它會復活。它就是藥,它的果實是堇菜(川烏)。它也是桔梗,雞癰(雞頭),豕零。在那個時候,它被尊為帝王啊,這哪裡說得完呢?
莫為盜。莫為殺人。榮辱立。然後睹所病。貨財聚。然後睹所爭。今立人之所病。聚人之所爭。窮困人之身使無休時。欲無至此得乎。
白話文:
子州支父說:「要我當天子,是可以的。不過我現在剛好有憂鬱的病,正準備治療,沒空治理天下。天下,是至高無上的重任,而且不會危害自己的性命,其他事物就更不用說了。只有那些不把天下放在心上的人,才能擔負天下之重。」
靜然可以補病。眥𡟬可以休老。
子州支父曰。以我為天子。猶之可。雖然我適有幽憂之病。方且治之。未暇治天下也。夫天下。至重也。而不以害其生。又況他物乎。唯無以天下為者。可以托天下也。
子貢曰。嘻先生何病。原憲應之曰。憲聞之。無財謂之貧。學而不能行。謂之病。今憲貧也。非病也。子貢逡巡。而有愧色。原憲笑曰。夫希世而行。比周而友。學以為人。教以為己。仁義之慝。輿馬之飾。憲不忍為也。
為則曰。韓子外傳等書。大同小異。今不枚舉。
丘所謂無病而自灸也。疾走料虎頭編虎鬚。幾不免虎口哉。
白話文:
子貢說:「哎呀,先生您哪裡有病呢?」原憲回答說:「我聽說過:沒有錢財叫做貧窮,學習了知識卻不能實踐叫做有病。現在我貧窮,但不是有病。」子貢聽後轉身離開,臉上流露出愧疚的神情。原憲笑道:「要與眾人不同而按照自己的信念行事,結交志同道合的朋友,學習知識是為了幫助別人,教授知識是爲了自己。仁義風範不過是浮誇的裝飾,我無法做到。」
先生既來。曾不發藥乎。曰已矣。吾固告汝曰。人將保汝。果保汝矣。非汝能使人保汝。而汝不能使人無保汝也。而焉用之。感豫出異也。
白話文:
既然先生來了。為何不開藥給我呢?醫生說:已經完了。我早就告訴過你,有人會保佑你。果然有人保佑你了。不是你自己的能力讓別人保佑你,也不是你能阻止別人不保佑你。那麼(藥物)還有什麼用呢?感動和喜悅表現得過於明顯了。
秦王有病。召醫破癰潰痤者。得車一乘。舐痔者得車五乘。所治愈下。得車愈多。子豈治其痔邪。何得車之多也。子行矣。
為則曰。老子列子莊子諸書。雖間謂病。率盡譬喻。非疾醫之義。
白話文:
秦王生病,召來醫生。治膿瘡的醫生得了輛車,治痔瘡的醫生得了五輛車。治療的病人級別愈低,得到的車就越多。難道你治好的是痔瘡嗎?怎麼能得到這麼多車?你走吧。
鹽鐵論曰。然猶人之病。水益水而疾深。知其為秦開帝業。不知其為秦致亡道也云云。故扁鵲不能肉白骨。微箕不能存亡國也。
白話文:
《鹽鐵論》上說:這就像人的疾病,水越治水,病越嚴重。扁鵲知道鹽和鐵能幫助秦國建立帝業,卻沒想到它們也會讓秦國走向滅亡。所以,扁鵲不能給人長出新的肉和骨頭,微子箕不能讓滅亡的國家復興。
為則曰。死生存亡者天命也。故雖扁鵲俞跗微子箕子。不能救矣。蓋因病毒而死。及不仁不義而亡者。固非天命也。治之以法。及修身以道。而死亡者。天命也。
白話文:
有人說,生死存亡是由天命決定的,因此即使是扁鵲、俞跗、微子、箕子等名醫,也不能挽救因毒害而死亡的人。至於因為不仁不義而死去的人,顯然不是天命所致。按律法治罪,或通過修身養性而死亡,則屬於天命。
扁鵲撫息脈。而知疾所由生。陽氣盛則損之而調陰。寒氣盛則損之調陽。是以氣脈調和。而邪氣無所留矣。夫拙醫不知脈理之腠血氣之分。妄刺而無益於疾。傷肌膚而已矣。今欲損有餘補不足。富者愈富。貧者愈病矣。嚴法任刑。欲以禁暴止奸。而奸猶不止。意者非扁鵲之用針石。故眾人未得其職也。
白話文:
扁鵲仔細診察患者的脈搏,就能知道疾病的根源。陽氣旺盛,就要減損它並調和陰氣。寒氣旺盛,就要減損它並調和陽氣。這樣一來,氣血調和,邪氣就無處可藏。庸醫不知脈絡的道理和血液氣息的不同,胡亂針灸,對疾病毫無幫助,只會傷害肌膚。現在想減損過剩的氣血,補充不足的氣血,富人就更富,窮人就更病了。嚴厲的法律和刑罰,想要以此制止暴力和邪惡,但邪惡依然存在。可能是因為沒有人像扁鵲一樣使用鍼灸,所以大家還沒有得到合適的治療。
為則曰。嘻漢儒既不知扁鵲之為疾醫。又以陰陽醫之說目扁鵲。宜哉。後世不知疾醫也。夫陰陽者天事也。非人事也。為何損之。為何益之。妄耶妄也。蓋人飲食起居。行正中節。則無病。而四支百骸無患。此時乃得天地神明和光同粗之化也。今如陰陽損益之說。其論似可聞。
白話文:
所以說,哎,漢代儒生既不懂扁鵲是專治疾病的醫生,又用陰陽醫學的說法來評價扁鵲。可悲啊,後世也都不懂專治疾病的醫生了。其實,陰陽是屬於天地自然的事情,不是人為可以操控的。為何要刻意損害或增益呢?真是妄言!實際上,人只要飲食有節制,起居作息正常,就能無病無痛,四肢百骸健康。這時候,才能得到天地神明和光同塵的自然法則。現在那些陰陽損益的理論,表面上聽起來好像有道理,實際上是錯誤的。
其事實不可見也。夫醫治疾病者也。病者毒也。以草根木皮解其毒。則疾病盡去而已矣。乃扁鵲之傳評辨之。故茲不贅。
白話文:
實際情況我們並不知道。醫生治療疾病。「病」就是「毒」,用草根和樹皮去除毒性,疾病就會完全消失。這一點扁鵲的傳記和評論中都有記載,所以這裡就不重複贅述了。
扁鵲不能治不受針藥之疾。
為醫以拙矣。又多求謝。
疾有固者。不能明其法勢。
政小缺。法令可以坊。(古防字)而必待雅頌乃治之。是猶舍鄰之醫。而求俞跗而後治病。
白話文:
扁鵲無法治療那些不接受針灸和藥物的疾病。
做醫生已經很笨拙了,還要求很多報酬。
有些疾病是根深蒂固的,卻不能清楚明白它的發展趨勢。
政事上有小小的缺失,法令可以用來防範,卻一定要等到有美好的詩歌讚頌才來治理。這就像放著附近的醫生不用,卻要去找遠方的俞跗來治病一樣。
所貴良醫者。貴其審消息而退邪氣也。其貴其下針石而鑽肌膚也。云云。若癰疽之相濘。色淫之相連。一節動而百枝搖。詩曰。舍彼有罪。既伏其辜。若此無罪。淪胥以鋪。痛傷無罪而累也。
白話文:
對於一位好醫生來說,重要的是:
- 能審察病情的變化並驅除邪氣。
- 能根據需要下針施藥,穿刺肌膚。
如果膿腫腫脹,顏色發黑,一處病變就會影響全身。正如詩中所說:「懲罰有罪的人,是理所應當的;但無辜的人卻跟著受罰,這是令人痛心的。」
扁鵲攻於腠理。絕邪氣。故癰疽不得成形。聖人從事於未然。故亂原無由生。是以砭石藏而不施。法令設而不用。斷已然鑿已發者。凡人也。治未形睹未萌者。君子也。
白話文:
扁鵲擅長治療皮膚表面的疾病,根絕邪氣。因此,癰疽不會發展成形。聖人從預防著手,所以混亂的根源無處產生。因此,砭石(一種古代針灸工具)被收藏起來而不用,法令和律例制定後不用。只有治療已經形成和發作的疾病,纔是普通人的境界。預防未發生的疾病,纔是君子的做法。
為則曰。聖人能知人之生質。疾醫能知病毒之所在。故治未形睹未萌者。其唯聖人與疾醫耳。素問雖論之。亦以陰陽之理。故無徵焉。
白話文:
古人說:聖人能夠瞭解人的體質,而好醫生能夠瞭解疾病的根源。因此,只有聖人和好醫生才能在疾病尚未發作時就預防它。雖然《素問》中也有提及這方面,但也是以陰陽的道理來解釋,所以沒有徵兆可尋。
揚子法言曰。或問黃帝。終始曰托也。昔者姒氏治水土。而亟步多禹。扁鵲盧人也。而醫多盧。夫欲售偽者。必假真。禹乎盧乎終始乎。
白話文:
《揚子法言》記載,有人問黃帝,天地萬物的開始和結束是什麼意思?黃帝回答說,它們是暫寄的(託寓於天地之間)。
從前,夏禹治理水土,但是禹的腳步很快,所以很多人稱呼他為「禹步」。神醫扁鵲是盧國人,因此許多醫生都被稱為「盧」。
那些想要販賣假貨的人,必定會假借真品的招牌。禹、盧、終始,這些名字都可以作為假冒的招牌。
潛夫論曰。嬰兒有常病。貴臣有常禍。父母有常失。人君有常過。嬰兒常病。傷於飽也。貴臣常禍。傷於寵也。哺乳多則生癇病。
白話文:
《潛夫論》中記載:
嬰兒經常得病,是因為吃太飽。
貴臣經常遇到災禍,是因為受到過度的寵愛。
父母常常犯錯,是因為過於溺愛孩子。
君主經常有過錯,是因為聽信讒言。
為則曰。癇病之名。疾醫不道。為名之不可為治也。
凡療病者必知脈之虛實氣之所結。然後為之方。故疾可愈而壽可長也。
為則曰。是亦非疾醫之事。夫脈者知毒之有無也。非知病者也。
又曰。氣之所結。是漢儒以臆斷事。所以疾醫之道絕焉。氣本無形。豈得結哉。
白話文:
所以說,癲癇這種病,醫生們不了解它的本質,只是給它起了個名字,卻無法真正治癒。
凡是治療疾病的人,一定要了解脈象的虛實和氣機的阻滯情況,然後才能根據情況開處方。這樣才能治癒疾病,延年益壽。
所以說,這也並不是醫生應該做的事情。脈象只能知道有沒有毒素,並不能了解疾病的本質。
還有人說,氣機阻滯,這是漢代儒生憑空臆斷的說法,導致了醫學之道斷絕。氣本來就沒有形狀,怎麼可能阻滯呢?
申鑑曰。有養性乎。曰養性秉中和。守之以生已。云云。藥者療也。所以治疾也。無疾則勿藥可也。肉不勝食氣。況於藥乎。寒斯熱。熱則致滯陰。藥之用也。唯適其宜。則不為害。若已氣平也。則必有傷。唯針火亦如之。故養性者不多服也。唯在乎節之而已矣。
白話文:
《申鑒》說:什麼是養生?答:養生之道在於保持中和,遵循自然規律,從而使生命得以延續。
藥物是治療疾病的,沒有疾病就不要服用藥物。如果身體食氣不足,就會虛不受補,更何況是藥物呢?
寒症可以治療熱症,熱症則會導致氣血運行不暢。藥物的使用必須適宜,才能不對身體造成危害。如果身體已經健康平衡,再服用藥物,必定會造成損傷。
針灸也是一樣的道理。因此,養生之道不在於多服藥物,而在於適度調節。
為則曰。是亦非疾醫之論。不知攻病與養生之道。詳辨於答問書。可考。又曰。後世所謂養生藥之誤。以此論可識得也。
白話文:
為則曰:這樣說對了。這也並非醫家不擅長治療疾病的說法。不知道攻治疾病與養生的道理。具體的辨別見於答問書。可以考證。又說:後世所謂養生藥的錯誤,以此論可以認識。
夫膏肓近心而處阨。針之不達。藥之不中。攻之不可。二豎藏焉。是謂篤患。故治身治國者。唯是之畏。
或問厲志。曰。若殷高宗。能茸其德藥。瞑眩以瘳疾。
中論前集曰。然彼亦知有馬必待乘之。而後致遠。有醫必待行之。而後愈疾。
為則曰。是聖門之學流也。家語曰。君子者行言。小人者舌言。是之謂乎。
白話文:
膏肓靠近心臟,位置險要,針灸難以觸及,藥物也無法到達,更別說治療了。就像兩個頑固的病邪藏在那裡,這就是所謂的重病。因此,治理身體或治理國家的人,都應該對此心懷敬畏。
有人問如何堅定志向,回答說:就像殷高宗一樣,能用滋養德行的藥物,即使產生暫時的昏眩,最終也能治癒疾病。
《中論前集》說:的確,他們也知道有了馬必須騎乘才能到達遠方,有了醫生必須遵醫囑才能治癒疾病。
《為則》說:這就是聖賢之道的傳承。正如《家語》所說:「君子行勝於言,小人言勝於行。」這就是這個道理。
文子曰。嗜欲者生之累也。人大怒破陰。大喜附陽。薄氣廢音驚怖。為狂憂悲焦心疾。乃成積。能除此五者。即含於神明。
白話文:
文子說,過度追求慾望是人生的負擔。發大怒會傷陰,發大喜會傷陽。過於激動、失去音調、受驚嚇,會導致發狂。憂傷悲痛和焦慮傷心,會導致各種疾病。這些都是積累起來的。如果能夠消除這五種負面情緒,就能接近神明。
為則曰。非疾醫之論。斷不可取。
心卵經曰。上藥三品。神與氣精。恍恍惚惚。杳杳冥冥。存無守有。頃刻而成。迴風混合。百日功靈默朝。
參同契曰。若藥物非種。名類不同。分兩參差。失其綱紀。
白話文:
如果這樣說的話,對於疾病的治療理論,絕對不能採納。
《心卵經》說,上等的藥物有三種品質,分別是神、氣、精,這些東西模糊難以捉摸,幽深而晦暗,只要存想無形、守護實有,片刻之間就能成就。迴風混合之後,一百天內功效自然顯現。
《參同契》說,如果藥物不是同一種類,名稱各異且份量不一,就會失去其基本原則。
藥與道乖殊。丹砂水精。得金乃並。金水合處。木火為侶。四者混混。列為龍虎。龍陽數奇。虎陰數偶。肝青為父。肺白為母。腎黑為子。離赤為女。脾黃為祖。云云。若以野葛一寸巴豆一兩。入喉輒僵。不得俯仰。當此之時。周文揲蓍。孔子占象。扁鵲操針。巫咸叩鼓。安能令蘇復起馳走。
白話文:
藥物和道法是不同的。丹砂和水精,得到金才能融和。金水結合後,木火相伴。四種物質融合,形成龍虎。龍屬陽,奇數;虎屬陰,偶數。肝臟青色,像父親;肺臟白色,像母親;腎臟黑色,像兒子;心臟紅色,像女兒;脾臟黃色,像祖先。如果服用一寸野葛和一兩巴豆,立刻會肢體僵硬,無法自由活動。在這種情況下,就算周文王用蓍草占卜,孔子觀察星象,扁鵲施針,巫咸擊鼓,也無法讓人復活活動。
胡粉投火中。色壞為鉛。冰雪得溫湯。解釋成太玄。金以砂為主。稟和於水銀。變化由其真。終始自相因。欲作服食闕。宜以同類者。云云。石膽雲母及礬磁硫黃燒豫章。泥汞相煉。治鼓下五石銅。以之為輔樞。雜性不同類。安肯合體居。千舉必萬敗。欲黠反成疑。僥倖訖不遇。至人獨知之。
白話文:
將胡粉投入火中,它會變質成為鉛。而冰雪遇到了溫水,則會融化成無形。這些現象深奧難懂,就像太玄經那樣不可捉摸。
金子是以砂金為主的,它與水銀融和在一起才能變化出真實的金子。金子的變化過程都是相互依賴的。
想要製作服用的藥物,應該選擇同類的藥材。例如,石膽、雲母、礬磁、硫黃和豫章,這些藥材可以燒製並與水銀煉製,用來治療鼓脹病,並作為輔助藥物。
各種藥材的性質不同,如果硬要將它們結合在一起,是不會產生作用的。這樣藥物治療的次數再多次,也只會失敗,想要用小聰明取巧,反而會讓人產生懷疑。
靠僥倖永遠無法得到好的結果。只有真正的賢者才能懂得這些道理。
為則曰。楊升庵曰。參同契為丹經之祖。云云。心卵經以下。皆是神仙服食之事。用於常人。則必有害矣。醫家猶然。慎勿混焉。
白話文:
因此認為,楊升庵說《參同契》是丹經的始祖。等等。從《心卵經》以下,都是屬於神仙服用餌食之事。若用於一般人,必定會造成傷害。醫家也是如此,切勿將其混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