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書醫言》~ 卷一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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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5)

1. 卷一

若我何?醫至,曰:「疾不可為也。在肓之上,膏之下。攻之不可,達之不及,藥不至焉,不可為也。」公曰:「良醫也。」厚為之禮而歸之。六月丙午,晉侯欲麥,使甸人獻麥,饋人為之。召桑田巫,示而殺之。將食,張如廁,陷而卒。小臣有晨夢,負公以登。及日中,負晉侯出諸廁,遂以為殉。

為則曰:「緩之言非疾醫之辭。」注曰:「傳言巫以明術見殺。小臣以言夢自禍。」孔子曰:「不語怪、力、亂、神。」豈亦其人之命耶?

晉範文子反自鄢陵,使其祝宗祈死,曰:「君驕侈而克敵,是天益其疾也,難將作矣。愛我者,唯祝我,使我速死,無及於難,苑氏福也。」六月戊辰,士燮卒。

君子謂子重:「於是役也,所獲不如所亡。」楚人以是咎子重,子重病之,遂遇心疾而卒。

為則曰:「非毒而病,皆不可藥也。」

子駟使賊夜弒僖公,而以瘧疾赴於諸侯。

以待疆者而庇民焉,寇不為害,民不罷病,不亦可乎?

子駟曰:「國病矣。」子展曰:「得罪於二大國,必亡。病不猶愈於亡乎?」

為則曰:「疾病可治,死不可救。」

叔豫曰:「國多寵而王弱,國不可為也。」遂以疾辭。方暑,闕地下冰而床焉,重繭衣裘,鮮食而寢。楚子使醫視之,復曰:「瘠則甚矣,而血氣未動。」乃使子南為令尹。吾見申叔,夫子所謂「生死而肉骨」也。

其御曰:「孟孫之惡子也,而哀如是。季孫若死,其若之何?」臧曰:「季孫之愛我,疾疢也;孟孫之惡我,藥石也。美疢不如惡石。夫石猶生我,疢之美,其毒滋多。孟孫死,吾亡無日矣。」詩曰:「誰能執熱,逝不以濯?」禮之於政,如熱之有濯也。濯以救,何患之有?

為則曰:「古昔有水漬之法,亦如此。太倉公傳可考矣。」

然明謂子產曰:「毀鄉校如何?」子產曰:「何為?夫人朝夕退而遊焉,以議執政之善否。其所善者,吾則行之;其所惡者,吾則改之。是吾師也,若之何毀之?我聞忠善以損怨,不聞作威以防怨。豈不遽止?然猶防川。大決所犯,傷人必多,吾不克救也。不如小決使道,不如吾聞而藥之也。」

然明曰:「蔑也!今而後,知吾子之信可事也。小人實不才。若果行此,其鄭國實賴之,豈唯二三臣?」仲尼聞是語也,曰:「以是觀之,人謂子產不仁,吾不信也。」

晉侯有疾。鄭伯使公孫僑如晉聘且問疾。叔向問焉,曰:「寡君之疾病,卜人曰:『實沈、臺駘為祟。』史莫之知。敢問:此何神也?」子產曰:「云云。由是觀之,則臺駘,汾神也。抑此二者不及君身。山川之神,則水旱癘疫之災,於是乎禜之。云云。若君身,則亦出入飲食哀樂之事也。山川星辰之神,又何為焉?僑聞之:君子有四時,朝以德政,晝以訪問,夕以修令,夜以安身。於是乎節宜其氣,勿使有所壅閉湫底,以露其體,茲心不爽而昏亂百度。今無乃壹之,則生疾矣。僑又聞之:內宦不及同姓,其生不殖;美先盡矣,則相生疾。君子是以惡之。云云。」晉侯聞子產之言,曰:「」

白話文:

[卷一]

如果我怎麼樣呢?醫生說:這病治不了。病灶在膏肓之上,膏肓之下,無法施針,藥物也達不到,治不了。晉侯說:好醫生啊!厚禮送他回去。六月丙午,晉侯想要麥子,派官吏進獻麥子,招待官吏。晉侯召來桑田的巫師,指給他看然後殺了他。將要吃東西時,突然跌進廁所而死。有個小臣早晨做夢,夢見自己背著晉侯登高。到中午時,背著晉侯從廁所裡抬出來,於是就把他當殉葬品。

有人說:緩和病情的話,不是治病的醫生的話。註解說:傳說巫師因精通巫術而被殺,小臣因說夢話而招致禍患。孔子說:不談怪力亂神,這豈不是命運使然嗎?

晉國範文子從鄢陵回來,叫他的祝官祈禱早死,說:國君驕奢淫逸卻能打敗敵人,這是上天加重他的疾病,災禍將要降臨了。愛護我的人,只有祝我早死,免得遭遇災難,這是苑氏的福氣。六月戊辰,士燮死了。

君子評論子重說:這次行動,所得不如所失,楚國人因此責備子重,子重因此憂慮成疾而死。

有人說:不是中毒引起的疾病,都是治不好的。

子駟讓刺客夜裡殺害了僖公,卻謊稱僖公是得了瘧疾而死,向諸侯們報喪。

以等待疆域安定來保護百姓,盜賊就不會作亂,百姓就不會生病,不是很理想嗎?

子駟說:國家病了。子展說:得罪了兩個大國,國家必定滅亡,生病還比滅亡好些呢!

有人說:疾病是可以治療的,死亡是無法挽回的。

叔豫說:國家寵臣太多而國君衰弱,國家無法治理,於是就以疾病為由辭官。正值盛夏,他卻在地下挖冰鋪床,穿上厚厚的棉衣皮襖,吃冷食,睡覺。楚國國君派醫生去看他,醫生回來說:他確實消瘦得很厲害,但氣血還沒有衰竭。於是讓子南擔任令尹。我見過申叔,先生所說的生死,指的就是皮肉骨骼啊。

他的御者說:孟孫憎恨公子,卻又如此哀悼他。如果季孫死了,將怎麼辦呢?臧說:季孫愛我,是疾病;孟孫恨我,是良藥。好的疾病不如壞的藥石,藥石尚且能使我活下去,好的疾病,它的毒害反而更多。孟孫死了,我活不了多久了。詩經上說:誰能拿著火炭,卻不去用水洗呢?禮樂制度對於政治,就像火炭需要用水洗一樣,用水來救火,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呢?

有人說:古代有水漬療法,也是這個道理,《太倉公傳》可以查證。

然明對子產說:毀掉鄉校怎麼樣?子產說:為什麼夫人們每天早晚都到那裡去遊玩,來討論執政者的善惡呢?他們所讚許的,我就照做;他們所厭惡的,我就改正。他們是我的老師,為什麼要毀掉它呢?我聽說用忠誠善良來減少怨恨,沒有聽說用威勢來防止怨恨。即使不立即停止,也像治理河道一樣,如果決堤造成的破壞,傷亡的人一定很多,我無法拯救,不如開挖小水溝讓水流走,不如我聽取他們的意見然後治病。

然明說:我真是糊塗啊!直到現在才知道您的話是可信賴的,小人實在是不稱職。如果真的這樣做,鄭國就能夠依靠您,豈止是二三個人啊!仲尼聽說了這番話,說:從這件事看來,人們說子產不仁,我不相信。

晉侯生病了,鄭伯派公孫僑到晉國去弔唁並探問病情。叔向問他:我們國君的疾病,卜人說是由於沈臺駘作祟,史官都不知道,請問這是什麼神?子產說:……從這看來,沈臺駘是汾河之神。但是這兩個神不能直接影響到國君的自身,山川之神,會導致水旱瘟疫等災禍,因此要祭祀它們……至於國君的身體,則跟出入飲食以及喜怒哀樂有關。山川星辰之神,又跟它有什麼關係呢?僑聽說了,君子有四季的生活規律:早晨以德政,白天以訪問,傍晚以修訂法令,晚上以安頓身心。因此要適應季節的變化,不要讓身體受到阻塞,要讓身體舒暢,這樣心神就不會昏亂不定。現在如果有所阻塞,就會生病。僑又聽說,內臣不得與同姓通婚,生育不旺盛,好的先耗盡,就會互相生病,君子因此厭惡它……晉侯聽了子產的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