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書醫言》~ 卷四 (8)

1. 卷四

安思閻皇后紀曰：「朕素有心下結氣，從間以來加以浮腫逆害，飲食寢以沉困，比使內外勞心請禱，私自忖度，日夜虛劣不能復。」

為則曰：「結氣口以可言，事以不可為；不可為而言，此非虛言而何？故疾醫不言結氣者，嗚呼！漢已不可解之語有焉，是聖門之實學絕，子游子夏之虛文存耳，傳焉足徵？學者思諸。」

李通列傳曰：「宜令通居職療疾，欲就諸侯不可聽。」於是詔通：「勉致醫藥，以時視事。」其夏引拜為大司空。通布衣唱義，助成大業，重以寧平公主故特見親重，然性歉恭，常欲避權勢，素有消疾，自為宰相，謝病不視事，連年乞骸骨。帝每優寵之，令以公位歸弟養疾，通復固辭。

鄧禹列傳曰：「訓遂撫養其中少年勇者數百人，以為義從。羌胡俗恥病死，每臨困輒以刀自刺。訓聞有困疾者，輒拘持縛束不與兵刃，使醫藥療之，愈者非一，小大莫不感悅。」

馬援列傳曰：「初援在交趾，常餌薏苡實，用能輕身省欲以勝瘴氣。南方薏苡實大，援欲以為種，軍還載之一事，時人以為南土珍怪。」

為則曰：「薏苡考古人試功之能，治水腫小便不利，而此注引神農本經。今觀其書，往往陰陽服食家之論，疑非神農之書，故從其書試功無徵焉。是知漢既有偽書，吾黨多不可取。」

又曰：「本邦弘法大師歸朝，始傳其種，故和名曰弘法麥。」

卓茂列傳曰：「后王莽秉權，休去官歸家，及莽篡位，遣使齎玄纁束帛，請為國師，遂嘔血託病杜門自絕。」

伏湛列傳曰：「晏見中暑病卒。」

趙憙列傳曰：「少有節操，從兄為人所殺，無子。憙年十五，常思報之，乃挾兵結客，後遂往復仇，而仇家皆疾病，無相距者。憙以因疾報殺，非仁者心，且釋之而去，顧謂仇曰：『爾曹若健，遠相避也。』仇皆臥自搏，後病愈，悉自縛詣憙。憙不與相見，後竟殺之。」

韋彪列傳曰：「未能自割，且眩務滯疾，不堪久待。」

蘇竟列傳曰：「良醫不能救無命，強梁不能與天爭，故天之所壞，人不得支。」

曹裒列傳曰：「時有疾疫，褒巡行病徒，為致醫藥，經理饘粥，多蒙濟活。」

第五倫列傳曰：「其自食牛肉，而不以篤祠者，發病且死，先為牛鳴，前後郡將莫敢禁。倫到官，移書屬縣，曉告百姓，其巫祝有依託鬼神詐怖愚民，皆案論之。有妄屠牛者，吏輒行罰。民初頗恐懼，或祝詛妄言，倫案之愈急，後遂斷絕，百姓以安。」

「吾兄子常病，一夜十往，退而安寢；吾子有疾，雖不省視，而竟夕不眠。若是者豈可謂無私乎？」

鍾離意列傳曰：「建武十四年，會稽大死者萬數，意獨身隱親經給醫藥，所步多蒙全濟。」

宋均列傳曰：「軍士多溫濕疾病，死者大半。」

均嘗寢病，百姓耆老為禱請，旦夕問起居，其為民愛若此。

韓稜列傳曰：「初為郡功曹，太守葛興中風病不能聽政，稜陰代興視事，出入二年。」

白話文：

[卷四]

安思閻皇后記載說：我向來有心口鬱結之氣，近來又加上浮腫、嘔逆等症狀，飲食睡眠都感到沉重困倦。多次派遣內外官員費心祈禱，私下裡自我估量，日夜虛弱，恐怕無法恢復了。

有人說：心口鬱結之氣，有的可以說出來，有的卻辦不到。辦不到卻還說出來，這怎麼不是虛言呢？所以醫生不談「結氣」這病症。唉！漢代已經有很多難以理解的說法，可見聖人之道真正的學問失傳了，子游、子夏等人的空洞言論卻流傳至今。這足以證明這一點，學習的人們應該思考這個問題。

李通列傳記載說：應該讓李通在職位上治療疾病，如果想要去諸侯那裡，就不能允許。於是朝廷下令李通，勉力治療疾病，同時處理政務。那年夏天，他被提升為大司空。李通出身平民，倡導正義，協助完成了大業，又因為與寧平公主的關係而受到特別的重視。但他性格謙遜恭謹，總是想要迴避權勢，本來就體弱多病。自從做了宰相，就推辭生病，不處理政務，連年請求退休。皇帝每次都優待他，命令他以公職讓給弟弟，好安心養病。李通卻再次堅決推辭。

鄧禹列傳記載說：鄧訓撫養了幾百名少年勇士作為義兵。羌胡人風俗以病死為恥，每當臨近死亡時，就用刀自刺。鄧訓聽說有人患病，就立即將其拘留捆綁，不給予兵刃，讓醫生治療。治癒的人不只一個，無論大小都非常感激。

馬援列傳記載說：起初馬援在交趾，經常服用薏苡仁，因此能夠輕身節慾，以抵禦瘴氣。南方薏苡仁很大，馬援想要把它作為種子，軍隊回師時帶回來一些。當時的人認為這是南方的珍奇異物。

有人說：薏苡仁是古代人試驗其功效的，可以治療水腫、小便不利。但這段註解引用了《神農本草經》，現在看來，那本書裡很多都是陰陽家、服食家的理論，懷疑它不是神農的著作。所以從書中考證其功效是沒有依據的。由此可知，漢代已經有偽書存在，我們這一派學說有很多不可取之處。

又說：本國弘法大師回朝，才傳入薏苡仁的種子，所以日本稱之為弘法麥。

卓茂列傳記載說：後來王莽掌握權力，卓茂辭官回家。等到王莽篡位，派遣使者帶著玄纁、束帛，請他做國師。於是卓茂嘔血，假託生病，閉門謝客，與世隔絕。

伏湛列傳記載說：伏湛因中暑而死。

趙憙列傳記載說：趙憙年輕時就有節操，他的兄長被人殺害，沒有兒子。趙憙十五歲時，一直想為兄長報仇，於是招募兵馬，結交遊俠。後來就去報仇，但仇家都生病了，沒有能抵抗的。趙憙認為這是藉由疾病報仇，不是仁者的行為，於是放過他們離開，並告誡仇家說：「如果你們身體健康，我早就躲遠了。」仇家們都躺下捶胸頓足，後來病癒，都自己捆綁著去見趙憙，趙憙卻不與他們相見，最後還是把他們殺了。

韋彪列傳記載說：韋彪不能自己割捨（官職），而且頭暈眼花，疾病纏身，不能久等。

蘇竟列傳記載說：好醫生也不能救活注定要死的人，強壯的人也不能與天爭命。所以上天要毀滅的人，人力是無法挽回的。

曹裒列傳記載說：當時有瘟疫，曹裒巡視病人，為他們送去藥物，料理飲食，許多人都因此得救。

第五倫列傳記載說：第五倫自己吃牛肉，而不拿來祭祀，結果生病將死，之前還為牛鳴叫。之前的郡守都不敢禁止。倫到任後，寫信給各縣，曉諭百姓，那些巫祝依託鬼神，欺騙百姓，都依法治罪。有私自宰殺牛的，官吏就處罰。百姓剛開始很害怕，有人詛咒妄言，倫就更加嚴厲地查辦，後來就杜絕了這種情況，百姓得以安寧。

我的哥哥的兒子經常生病，一夜要起來十多次，然後就安然睡去。我的兒子生病了，雖然我不去探視，但是整夜都睡不著。像這樣，怎麼能說沒有私情呢？

鍾離意列傳記載說：建武十四年，會稽郡死亡人數達萬餘，鍾離意獨自一人隱居家中，親自送去藥物，所到之處，大多數人都被救活了。

宋均列傳記載說：士兵大多患溫濕病，死亡大半。宋均曾臥病，百姓耆老為他祈禱，早晚詢問他的起居，他受到百姓的愛戴就是這樣。

韓稜列傳記載說：韓稜最初擔任郡功曹，太守葛興中風，不能處理政務，韓稜暗中代替葛興處理政務，前後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