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書醫言》~ 卷三 (3)
卷三 (3)
1. 太倉公傳
濟北王侍者韓女之條。
為則曰。此論以天事混人事。誤也。月事者天事也。月月不違。故一曰月經。其月經或違者。以有毒也。去其毒。則如天性月事來何。今不知月事之故。安知有治法之藥哉。一曰內寒。一曰欲得男子而不可得。是臆也。而不論其治法。是謂之舌言。竄藥方不傳。
臨菑汜里女子薄吾之條。
為則曰。淳于氏以謂蟯瘕。（正義曰人腹中短蟲）夫腹大之因證用芫華。是疾醫之法。故有功矣。其他病因曰慼慼然。（戚縮少貌）又曰毛美奉發。（徐氏曰奉一作秦。秦謂螓首言發如螓螬事蓋近也。）又曰中藏無邪氣。及重病。以藏府論疾者。皆臆也。疾醫不論。為則又曰。重病不可解也。邪毒之外無病。無病則色澤。是必然矣。
齊淳于司馬之條。
為則曰。太倉公以謂。當病迴風。是非疾醫之論。雖後如其言不取。夫飽食而疾走。不病迴風者甚多矣。無它。病與不病者。由毒之有無也。陰陽醫不知此義。以臆論病。疾醫不然。視毒之所在。治其毒。故不言病之所因。
齊中郎破石之條。
為則曰。淳于氏以謂得之墮馬僵石上。即是墜墮之病也。以脈論之。不關墮馬。可知也。師言曰。病者安穀即過期。古人貴谷誠然。又曰陽處陰處可從病者之好矣。死之逆順。固不足論。
齊王侍醫遂之條。
為則曰。五石煉丹。疑是服食家之方也。中熱所謂中暑也。中寒所謂傷寒也。扁鵲之論。疑亦偽作。疾醫不論石之陰陽也。又曰邪氣闢矣。而宛氣愈深。為則云。邪之外。奚有宛。宜哉淳于意自謂。時時失之。以臆欲不失。豈可得乎。
齊王故為陽虛候時之條。
為則曰。此治暗合扁鵲所謂視病之所在。故有功矣。為則又曰。病得之內。是論與方異矣。故其所主不可知也。於是太倉公之論不可為教也明矣。
診安陽武都里成開方之條。
為則曰。淳于氏曰。瘖即死。瘖而未死也。是陰陽醫之論。假令剜屠腹內。而遂五藏六府不可見。理以推之。脈以為法。宜哉其違。
安陵阪里公乘項處之條。
為則曰。牡疝病名。非疾醫之名。其餘臆而不足論。
問臣意所診治病之條。
為則曰。夫度量規矩權衡繩墨皆器。而雖愚夫愚婦可知。若愚夫愚婦不可知。私而非公。公者天下之規矩。而私者不可以為公也。彼太倉公以陰陽脈理。配天地人。以別百病。此時變陰陽彷彿脈理以為規矩。故太倉公時時失之。況乎其生徒不可學也明矣。如扁鵲疾醫不然。不俟切脈。視毒之所在。隨證處方。雖生徒莫不然矣。
又曰。周禮疾醫有焉。陰陽醫無焉。古人不用亦可知矣。又曰。病名多相類。以脈別之。病名何益之有。
問臣意曰所期病之條。
為則曰。死生本不應期。依飲食喜怒。則論死生期無益。唯慎戒飲食喜怒。是病家養生最第一義也。
白話文：
太倉公傳
濟北王侍者的韓女病例：
此病例將天象與人體疾病混為一談，是錯誤的。月經是天象，每月必至，所以稱為「月經」。月經不調，是因為體內有毒素。去除毒素，月經自然恢復正常。如今不知月經失調的根本原因，又怎能知道正確的治療方法呢？說是由於「內寒」或「想得到男子卻不得」，都是臆測，而且沒有說明治療方法，這只是空談，藥方也未流傳下來。
臨菑汜里女子薄吾病例：
淳于氏認為是蟯瘕（腹中寄生蟲）。對於腹部腫大的病人，使用芫花治療，這是符合醫理的，所以有效。其他病因例如病人形容自己「戚戚然」（形容身體消瘦、痛苦），或「毛美奉發」（頭髮漂亮），或說「臟腑沒有邪氣」，以及用臟腑來論斷疾病，都是臆測。醫者不應這樣論斷疾病。此外，重病不可強求痊癒，邪毒清除之後，身體自然會恢復健康。
齊國淳于司馬病例：
太倉公認為是「迴風」病，這不是醫者的論斷。即使後來有人這樣說，也是不正確的。飽食後疾走，很多人並不會得「迴風」病。原因只在於體內是否有毒素。陰陽家不懂這個道理，憑空臆測疾病，而真正的醫生則不然，會觀察毒素的所在，治療毒素，所以不論疾病的病因。
齊國中郎破石病例：
淳于氏認為是從馬上摔落到堅硬的石頭上造成的跌打損傷。但從脈象來看，與跌打損傷無關，這是可以明確的。老師說，病人安於飲食，病情就會好轉，古人重視飲食的確是正確的。他說陽氣或陰氣的盛衰可以根據病人自身的喜好來判斷，生死吉凶，本就不必過多論斷。
齊王侍醫遂病例：
五石煉丹，大概是服食家(煉丹家)的方法。所謂「中熱」就是中暑，「中寒」就是傷寒。扁鵲的論述，恐怕也是偽造的。真正的醫生不會論斷石頭的陰陽。又說邪氣已去，但隱患卻更深，太倉公說，邪氣之外，哪來的隱患呢？可見淳于氏自己也時常判斷失誤，妄圖每次都判斷正確，怎能做到呢？
齊王因陽虛而生病的病例：
這個病例的治療方法暗合扁鵲「視病所在」的醫學理論，所以有效。但其病因是內在的，與治療方法不一致，所以其病因不可知。由此可見，太倉公的論述不能作為醫學典範。
診斷安陽武都里成氏開的處方病例：
淳于氏認為失音就會死亡，但失音卻沒有死亡，這是陰陽家的論斷。假使剖開腹部，五臟六腑也看不見，只能憑藉推論和脈象來判斷，這顯然是錯誤的。
安陵阪里公乘項處病例：
「牡疝」是民間俗稱，不是醫學術語，其餘都是臆測，不值得一論。
關於臣下診斷和治療疾病的病例：
度量衡等都是工具，即使愚夫愚婦也能理解。如果愚夫愚婦都無法理解，那就是私下而非公眾的醫學理論。公眾的醫學理論是天下共通的規範，而私人的理論就不能作為公共規範。太倉公依據陰陽脈理，與天地人相應，來區分百病。但他時常將陰陽、脈理變化作為判斷標準，所以時常判斷失誤，他的學生更不可能學到真諦。而扁鵲這樣的真正醫生，則不然，他不必切脈，只要觀察毒素的所在，對症下藥，即使學生也能做到。
周禮中記載有疾醫，而沒有陰陽醫，古人不用陰陽醫術，這也能說明問題。許多病名相似，用脈象來區分，病名又有何用呢？
關於預測疾病的病例：
生死本不能預測，依據飲食、喜怒來預測生死毫無意義。唯有謹慎飲食、控制情緒，才是病人養生最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