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醫病書》~ 一、醫非上智不能論

1. 一、醫非上智不能論

餘年三十歲時，汪瑟庵先生（山陽汪文端公）謂余曰：醫非神聖不能。余始聆之而驚且疑也，以為醫何如是之難哉？醫道何如是之深哉？茲經歷四十年矣，時時體念，時時追思，愈知醫之難且深也。蓋醫雖小道，非真能格致誠正者不能。

白話文：

我在三十歲時，汪瑟庵先生（山陽的汪文端公）對我說：「醫術不是神通廣大的神仙才能做到的。」我當時聽了既驚訝又懷疑，心想醫術怎麼有這麼難？醫學又是多麼深奧啊？如今四十年過去了，我時常體會汪先生當年的話，愈發感受到醫術的艱難和深奧。醫術雖然只是小道，但如果沒有真正做到嚴格自律，知行合一的人，是不可能精通的。

上而天時五運六氣之錯綜，三元更遞之變幻，中而人事得失好惡之難齊，下而萬物百穀草木金石鳥獸水火之異宜，非真用格致之功者，能知其性味之真耶？及其讀書之時，得少便足，偏好偏惡，謬於一家之言，人者主之，出者奴之，愛讀簡便之書，畏歷艱辛之境。至於臨症之際，自是而孟浪者害事，自餒而畏葸者亦害事。

有所偏則不得其正。非真能用誠正之功，能端好惡以備四時之氣哉？

白話文：

從上到天上的五運六氣錯綜變化、三元更替的演變，到人世間事物的得失好惡難以統一，再到萬物、百穀、草木、金石、鳥獸、水火等的差異性，如果不用格物致知的功夫，怎麼能瞭解它們的真正性質呢？此外，讀書時，稍有了解就滿足，偏愛偏惡，過於相信一家之言，自己當主人，將他人當奴才，喜歡讀簡便的書，害怕經歷艱難的環境。等到了治病的時候，由於過於輕率而誤事，由於過於自卑而畏縮也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