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醫病書》~ 二十、時醫俗醫病論

1. 二十、時醫俗醫病論

孔子謂：如有周公之才之美，使驕且吝，其餘不足觀也已。時醫又驕又吝，妄抬身分，重索謝資，竟有非三百金一日請不至者（此等風氣，蘇州更甚。）如果能起死回生，亦覺太過，蓋病者不盡財翁。細按其學，甚屬平平，用藥一以三分、五分、八分、一錢為率，俟其真氣復而病自退，攘以為己功。稍重之症，即不能了。

為自己打算則利，其如人命何？己以是謀生，人竟由是致死，清夜自思，於心安乎？俗醫之病百出，余不忍言。即以一端而論，京師謂做買賣，紹興謂之開醫店。可恥之極，遑問其他！且即以市道論，殺人以求利，有愧商賈遠甚。

白話文：

孔子曾說：即使有著像周公那樣的才華與美德，但如果這個人既傲慢又吝嗇，那麼他其他的優點也不值得我們去欣賞了。當今的醫生，他們同樣既傲慢又吝嗇，妄自抬高自己的地位，索取昂貴的診金，甚至有些醫生一天不到三百金就不肯出診（這種風氣，在蘇州尤其嚴重）。如果他們真的有起死回生的本事，這樣子的收費也未免太高，畢竟不是每個病人都有雄厚的財力。仔細考察他們的醫術，其實相當普通，他們開藥方時，總是用三分、五分、八分或一錢這樣的劑量，等到病人自身的正氣恢復，病症自然會減輕，然後就將此歸功於自己。然而，對於稍微嚴重的病症，他們就束手無策了。

他們從自身利益出發，但卻忽略了人命關天的事實。他們以此謀生，卻導致病人因此喪命，夜晚獨自反思，心中能安然嗎？一般醫生的問題層出不窮，我不忍心再提。就算只看其中一點，北京人稱之為「做生意」，紹興人稱之為「開醫店」。這種行為已經夠羞恥了，更不用說其他的了！而且，就算從商業的角度來看，為了獲利而去傷害他人生命，這比一般的商人還要失德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