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學窮源集》~ 原敘

1. 原敘

粵稽大昊氏嘗草治砭，烈山氏磨蜃鞭策，而醫學以肇。及軒皇作睹，上觀天象，下察民情，本《羲經》以立極，審《河圖》而參元，明廷咨訪，石室珍藏，其道大光。秦政之亂，廢道滅德，先聖經籍焚燬殆盡，而《內經》巋然獨存，不可謂非天之佑斯民，欲永登仁壽而消夭癘也。但古人智識精深，依經准治，無毫釐差謬，後人見地稍卑，遂有望洋莫及之嘆。

白話文：

相傳古代的昊氏嘗嚐百草，用砭石治病。烈山氏磨礪海螺殼做成鞭子，用來治病。醫學由此產生。到了軒轅黃帝時代，他仰觀天象，俯察民情，以《羲經》為基礎，以《河圖》為參照，召集賢良諮詢，收藏珍寶在石室中，中醫學得到了很大發展。

秦朝滅亡後，廢除了傳統醫學，焚燬了許多先賢典籍，而《內經》卻獨自流傳下來。這只能說老天在保佑世人，讓他們能夠健康長壽。但是，古人的智慧高深，按照經典治病，分毫不差。後人見識淺薄，望著浩瀚的醫學知識，只能嘆息望洋興嘆了。

於是仲景先生獨開生面，按經立論，著為方劑，以作醫林程法，庶幾學者即委溯源，從標探本，先聖經旨可以互相發明。原非謂天下古今之疾，必以成方為鐵案也。奈後人識力愈陋，用方愈少，並《金匱》一書亦不能會通而條貫之，何論《本經》、《靈素》哉。余恐墜緒之將絕也，因於讀書之暇，間習軒岐，覺古人之心思智慮，著有明文，猶堪揣摩，精理明言，固已包舉無遺。後之名醫如張、王、劉、李諸家，無非從此醞釀而出者。

白話文：

於是張仲景獨創一格，根據經絡理論建立方劑，制定了醫學界的法則，讓後學者可以循序漸進，從表象探討根本，發揚先賢的醫經思想。原本不是說天下古今所有的疾病，都必須使用成方作為鐵律。遺憾的是後人的見識越來越淺陋，使用的方劑越來越少，連《金匱要略》這部書都不能透徹理解和貫通，更別提《本草經》和《靈樞》了。我擔心醫學傳承會斷絕，所以利用讀書的空閒，偶爾學習一下黃帝和岐伯的醫學知識，發現古人的心思智慧，記載在明白的文字中，仍然值得探究。精妙的道理和明確的道理，已經包含了所有內容，沒有遺漏。後世的著名醫家，如張仲景、王叔和、劉河間、李東垣等，無一不是從這些經典中汲取靈感而成的。

因博覽群書，而仍以聖經為會歸之極焉。門人嘉善高生，取吾施治之方，疊為成案，予恐深晦之意，難於傳示來學，因仍前人遺蹟，作為《準繩大全》，以備參閱，故於依經審運之法，反略而不講。

白話文：

由於我廣泛閱讀書籍，但仍以《聖經》作為歸依的最高準則。我的學生高生，收集了我治療方法，並將其整理成案例。我擔心深奧的含義難以傳授給後學，因此沿用前人的遺著，寫成《準繩大全》供參考。因此，對於根據經文審視運勢的方法，我反而簡略地陳述。

今宅心殷生，見吾用方之權，恆在天地運氣，不僅僅於古人成方中討生活，思欲佑啟後學，俾知聖經運氣之說，為審證之捷法，療病之秘鑰，因取吾《尺木樓圖說》錄成二卷，並辛亥以後雜案，選輯四卷，逐章詳記，附以釋解。是直欲衍上古之薪傳，而起萬世之沉疴者，非特補《準繩》之未備，亦以訂諸家之缺失也。

白話文：

如今用心良苦的後生，見到我運用醫方的權衡，總是依循著天地運行的氣候，而不只是依賴於前人制定的成方謀生。我懷抱著傳授後人的心願，希望他們能夠知道聖人所說的氣候，這是診察病情的快捷方法和治療疾病的祕訣。因此，我將我的《尺木樓圖說》編輯成兩卷，並收錄辛亥革命以後的各種病例，選編了四卷，逐章詳細記載，並附上解釋。我的目的是直接傳承遠古的醫學知識，解除後世無數人的痛苦，不僅是補充《準繩》的不足之處，也是為了糾正各家醫派的缺失。

殷生之意良苦，而殷生之功不可沒矣。書將成，請序於予。予因溯其源頭，名以窮源，更述吾所以食古而不泥於古之意，書於卷首云。

時天啟三年歲次癸亥六月中浣金壇念西老人王肯堂宇泰書

白話文：

殷生的一片苦心，殷生的功勞不能抹滅。書即將完成，請我為其作序。我追溯它的源頭，取名為《窮源》，並在卷首寫下我學習古人但不受其拘束的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