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堂治驗》~ 卷上 (5)

1. 卷上

而腹中缺然，腰腳罷弱，力不能出廁，匍匐就寢。便食餅子數枚，咽喉不痛，始知其疾之愈矣。後與再造散以酒服之，數月不再發。

【黴毒發癰】釜坐椹木街北石野長石衛門之家保，年三十餘，患黴毒日久矣。自肛門至陰囊其間，潰作巨孔，腐膿淋漓。食飲頗禁，形體悴羸，而煩熱盜汗等諸證日篤。治理百端，功皆不就。偶聞先生，一代名醫也，急延視之。其脈數而暗帶力，曰：「可治矣！」與風流湯，兼龍門丸。

每日服三十丸。百餘日，毒盡除。唯以胸中彭滿，飲食猶未進。先生謂病夫曰：「今疾既已矣，而獨所以食之不進者，無他，佳味珍羞常不撤枕邊，而飽厭其氣之所致也。請屏之絕食三日，以開胞內。」病者慎守教，一日半飢不自堪，乃就食則覺菜羹當肉味云。

【黴毒】一男子，年二十有七，患黴毒，來視之。總身黧黑而處處墳起，皮膚之間隱然含疹。耳蟬鳴不能聽，眼中赤而隱澀不開，咳嗽吭吭，聲為之啞。其脈虛細。即與大劑浮萍加川芎湯。門人問曰：「此湯是發越表毒之劑耳。而斯人耳目既失用，按其腹有沉結，豈非里毒倍於表者耶？而今先生攻毒於表之輕者，而遺其里者何也？」

曰：「何其囂囂！我有所見，當解疑於效驗。」居一二日，果來報曰：「服藥後，才覺噁心嘔血塊之大如雞子者；後又泄瀉紫黑血，目始清涼，脈亦甚和。」更用薰藥，月餘全差。

【搤死治法】一人走來叩門，謂先生曰：「事急矣，請速來！」倉皇不告其故而去。先生至，則堂上堂下男女狂躁，一婦人斃而在傍。先生怪問之，曰：「今有一忘八少年屢來求貨財，不知饜，我今詈之。忘八狂怒奮起，將打我，拙荊驚遮之，當其前，渠搤其喉直斃，而忘八駭走。事甚急矣，先生速來，幸甚！」

先生即命傍人汲冷水盈盤，扶婦人枕之，灌水頸項。半時而後刺之，即蘇。更令安臥，而又以巾浸水敷其頸，覺溫乃換，使瘀血不凝結也。與桃核承氣，加五靈脂湯而去。明日復往視之，婦人大喜，且謝曰：「妾幸蒙神救得不死，今咽喉尚無恙，唯胸肋體灣微覺疼耳，飲食如常。」

師復令灌巾冷水，匝脅肋如初，經三日愈。夫先生之於術也，對奇疾應變，故影響無窮，可謂不世出之才。余親炙之日，所見不為少矣，不遑悉筆，唯舉其二三而已。

【四肢疼痛】寺街透玄寺僧某，四肢疼痛緊急，不能屈伸，逾年益甚。其脈澀滯，腹拘攣，尺澤、委中邊有紫筋。刺之出血，服防風散痧湯乃已。

【頑癬】一男子，年五十，腰間發二三頑癬。嘗藥之者數次，差而復發，毒遂蔓延，周總身暖，輒發癢抓爬不止。來請治先生，乃診之，曰：「外藥以拔之，內藥以發之，則已。夫二三頑癬，其毒猶不可除，徒以托諸外藥，恐陷攻骨髓，況今患至此乎！」即浮萍加大黃湯，兼漆漆丸。

白話文：

[卷上]

腹部空虛無力，腰腳無力，連上廁所的力氣都沒有，只能匍匐著睡覺。只吃了幾個餅子，喉嚨不痛，才知道病已經好了。後來又用再造散和酒服用，幾個月都沒再發作。

一個住在釜坐椹木街北石野長石衛門的家保，三十多歲，患梅毒已久。從肛門到陰囊之間，潰爛成大洞，膿水淋漓，飲食受到很大限制，身體消瘦虛弱，煩熱盜汗等症狀日益嚴重。嘗試過各種治療方法，都無效。偶然聽說先生是一位名醫，就急忙請先生診治。先生診脈發現脈象數而暗弱有力，說可以治癒，就給他開了風流湯和龍門丸，每天服用三十丸，一百多天后，毒素完全清除，只是胸中感到脹滿，飲食仍難以進食。先生對病人說，病雖然好了，但飲食不進的原因，是因為他枕邊總是擺著美味佳餚，吃膩了導致的。建議他戒掉這些食物三天，以疏通體內阻塞。病人謹遵醫囑，一天半就受不了飢餓了，開始進食，覺得菜羹比肉還好吃。

一個二十七歲的男子患梅毒，來求診。全身皮膚黝黑，到處都隆起，皮膚隱隱約約有疹子，耳鳴聽不清，眼睛發紅澀痛，張不開，咳嗽聲啞。脈象虛弱細小，先生便給他開了大劑量的浮萍加川芎湯。門生問道：這個方子是發散表毒的，而這個病人耳目失靈，腹部還有結塊，裡面的毒素豈不是比表面的更多嗎？現在先生只攻治表面的輕症，而忽略裡面的重症，這是為什麼呢？先生說：別這麼多廢話，我的方法有道理，療效會說明一切。一兩天后，病人果然來報告說，服藥後感覺噁心，吐出雞蛋般大小的血塊，然後又腹瀉排出紫黑色的血，眼睛開始清涼，脈象也變得平和了。之後又用薰藥治療，一個多月後完全痊癒。

一個人慌慌張張地跑來敲門，對先生說：「情況緊急，請您趕快來！」說完便匆匆離去，沒有說明原因。先生趕到後，發現堂上堂下的人都非常激動，一個婦女已經死了，躺在地上。先生感到奇怪，詢問原因。原來，有一個忘八少年（指行為荒唐的年輕人）多次來索要錢財，不知滿足。婦女的丈夫責罵了他，忘八少年勃然大怒，要打他丈夫。妻子上前阻攔，少年掐住妻子的脖子，妻子當場死亡，少年則嚇跑了。情況非常緊急，先生趕緊讓旁人打來一盆冷水，讓婦女枕著，往她的頸項灌水。過了半個小時後，再用針刺，婦女就蘇醒了。又讓她平躺休息，並用浸過冷水的毛巾敷在她的頸部，感覺溫熱了就換掉，防止瘀血凝結。又開了桃核承氣湯，加入五靈脂，讓她服用。第二天再去查看，婦人非常高興，連聲道謝，說自己幸虧得到神醫的救治才得以不死。現在喉嚨沒有不適，只是胸肋部位有點疼痛。飲食如常。先生又讓她用冷水浸過的毛巾敷在胸肋處，如同之前一樣。三天后痊癒了。先生在醫術方面，能應對奇特的疾病，臨機應變，因此影響深遠，可謂是難得的人才。我親眼目睹他行醫的很多事例，無法一一記錄，只選取其中一二例記載於此。

透玄寺的某位僧人，四肢疼痛劇烈，不能彎曲伸展，已經一年多了，病情越來越嚴重。脈象澀滯，腹部拘攣，尺澤、委中穴位附近有紫色的筋絡，針刺放血，服用防風散痧湯後就好了。

一個五十歲的男子，腰部生了兩三處頑癬，曾多次用藥，好了又復發，毒素蔓延全身，經常發癢抓撓不止。他來求先生治療，先生診斷後說：要用外藥拔除，內藥發散，就能治癒。這兩三處頑癬的毒素尚且難以清除，只是依靠外藥，恐怕會深入骨髓，何況現在病情已經這樣嚴重了！於是給他開了浮萍加大黃湯，以及漆漆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