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堂治驗》~ 卷下 (8)

1. 卷下

【蛔蟲腹痛】 一婦人，大腹痛，遂絕。眾醫圍坐而議之，未能決。有木村道立者，膳所侯官醫道仙之子也，年尚少，受業於先生，時陪父在坐。卒爾言曰：「吾能治之。」道仙叱曰：「默，毋妄言！」一坐或曰：「眾議未能決，苟有術，乃可悉已。」道立即以刀開牙關，內食鹽一二掬，取湯入口中。有頃，下咽嘓然有聲者數四，嘔出大小蛔蟲若干，而後呼吸得復。

【黴毒頭痛目翳】 一少年傳黴，慚父母聞之，且為世人所笑也，深秘之不言。因一友私買藥治之。居一年，其毒入骨節，頭痛身疼，猶托以為他病。已而兩眼生翳，左不視物。於是因其家奴始告諸父母。父母聞之大駭且懼，速轎之來請治。先生診之曰：「毒今已痼於上部矣，非薰之以輕粉水銀，恐失明。」病者有憚色。先生諭之以無害，強與其藥。五日，使人報曰：「口中腐爛，涎沫流漓，發熱重語，總身含癍。」先生往視之，謂曰：「毋憂，此癍得盡發，而熱亦自止。」與浮萍湯。越五日，又迓先生。先生往視之，其癍大發，熱益熾，加之以微喘，其脈浮洪。先生嘆曰：「此雖病毒拔於外，而精氣不續於內。吾誤虛實而投藥，予罪不知所謝也。三日赴死。」

【黴毒咳嗽潮熱】 僧某，年三十餘，患咳嗽潮熱，聲音啞，肌膚無潤，有瘡痕數點在頸頭及手足。曰：「三年前發便毒時，未十日而自收，卒罹此患矣。」先生脈之，沉而細數。曰：「毒積於裡深矣，今非輕粉硃砂輩以攻之，命不逾歲。」僧素畏其猛劑，又有他醫禁之，不聽於先生。居月餘，又招先生問之。又告如初，如此者三四。遂可之，即與七寶丸二十一錢。如法服之，口中反不腐爛，而吐出如黃水者日升許。十餘日，而瞑眩稍止。時天行疫癘，更感之即死。

【傳屍勞藥】 先生家傳治傳屍勞藥，名海帶丸。嘗從他醫得之，云：「有一男子，年二十，患骨蒸熱，諸治不效。」因用其丸，曰：「此丸能下蟲，當異廁以視之。」其人服之，經五日，乃來謝曰：「妙藥也！諸症皆退矣。始服此藥，腹大楚痛，大便暴瀉，實下二蟲，皆長六寸餘，一類石距，一類鮧魚，眼口全備。自下此怪物，精神始爽。」云：「然月餘復發而死。」爾後先生數取奇效，然皆不期復發而死。於是先生語二三子曰：「功反為過，成亦尋敗。乃如海帶丸，醫妄以為奇方。今余得之，適以誤人，雖有捷效，亦貽大害，非唯無益，又促其命期矣，豈可復用之哉！」

【腹痛吐酸】 伏見柳屋與兵衛，患腹痛，時時吐酸水者，十有一年，顏色為之青黃。先生與桃花湯，佐以反胃丸，每服三十丸。不出一月，乃已。

【耳輪作痛】 小兒五歲，耳輪煩熱，大痛，色如紫棠。乃刺耳垂，出死血立愈。

【右身不仁】 婦人，年五十，右身不仁，常懶飲食，月事不定，每行必倍常人。先生以三聖散一錢，吐冷痰黏者三二升。自是食大進。因切其腹，胸滿，心下至少腹動悸如奔馬。與柴胡加龍骨牡蠣湯，數月全差。

白話文：

[卷下]

一位婦女，腹部劇痛，甚至昏迷。許多醫生圍坐商議，卻束手無策。一位名叫木村道立的年輕人，是膳所侯官醫道仙的兒子，師從其父，當時陪父親一起在場，突然說他能治好。道仙斥責他不要胡說。有人說眾多醫生都無法診治，如果真有辦法，就儘快說出來。道立立即用刀劃開牙關內側，取一兩勺食鹽，用湯水送服。一會兒，病人咽喉處發出數聲嘓嘓的聲音，然後嘔吐出許多大小不等的蛔蟲，之後呼吸恢復正常。

一位少年感染梅毒，羞於讓父母知道，也害怕被世人嘲笑，便隱瞞病情，私下找朋友買藥治療。一年後，毒性深入骨髓，頭痛身痛，還謊稱是其他疾病。後來雙眼長翳，左眼失明，才告知父母。父母聞訊大驚失色，急忙請來醫生。醫生診斷說，毒性已經深入上部，必須用輕粉水銀燻蒸治療，否則會失明。病人害怕，醫生向他保證無害，強行給他服藥。五天后，有人來報，病人嘴巴潰爛，流涎沫，高燒說胡話，全身長滿疹子。醫生前去看望，說不用擔心，疹子都發出來就好了，燒也會自行退去，並給予浮萍湯。五天後，病人再次請醫生前來。醫生查看後發現疹子大量爆發，高燒更加嚴重，還伴有輕微喘息，脈象浮大洪盛。醫生感嘆道，雖然病毒排出體外，但精氣未得到補充，自己誤判虛實而用錯藥，不知如何謝罪。病人三天後去世。

一位三十多歲的僧人，患有咳嗽、潮熱、聲音嘶啞、皮膚乾燥無光澤，頸部和手腳有幾個瘡疤，說是三年前患梅毒時留下的，當時不到十天就痊癒了，如今卻得了這個病。醫生診脈，脈象沉細數，診斷說毒性積聚於內臟深處，必須用輕粉、硃砂等猛藥攻治，否則一年內性命不保。僧人害怕猛藥，其他醫生也勸他不要用，他不聽醫生的建議。一個多月後，他又請醫生來診治，病情如初，如此反覆三四次，他才同意用藥。醫生給他服用七寶丸二十一錢，按規定服用。雖然沒有嘴巴潰爛，但每天吐出像黃水一樣的液體，大約一升左右。十多天后，瞑眩期症狀略微減輕。正值疫病流行，僧人又感染疫病而死。

醫生家裡世代傳承治療傳屍勞的藥方，名叫海帶丸，據說是從其他醫生那裡學來的。曾有一位二十歲的男子，患有骨蒸熱，各種治療都不見效，於是服用海帶丸。醫生說此丸能驅蟲，應當到廁所觀察。服藥五天后，男子前來道謝，說藥效神奇，所有症狀都消失了。他服藥初期，腹部劇烈疼痛，大便暴瀉，排出兩條六寸多長的蟲子，一條像石距，一條像鮧魚，眼睛和嘴巴都俱全。排出這些怪蟲後，精神才好轉。然而一個多月後，病情復發而死。此後，醫生用此藥多次取得奇效，但都無一例外地復發而死。於是醫生告訴幾個朋友說，功效反而成了過錯，成功也很快就會失敗，就像海帶丸一樣，醫生誤認為是奇方，現在自己得到了它，反而誤人了。雖然藥效迅速，但卻帶來巨大的危害，不僅無益，反而縮短了病人的壽命，怎麼還能再用呢？

柳屋與兵衛患有腹痛，經常嘔吐酸水，已經十一年了，臉色青黃。醫生給他服用桃花湯，並輔以反胃丸，每次服用三十丸，不到一個月就痊癒了。

一位五歲的小孩，耳輪發熱疼痛，顏色像紫棠木一樣。醫生用針刺耳垂放出瘀血，立即痊癒。

一位五十歲的婦女，右側肢體感覺麻木，經常懶得吃飯，月經不調，每次月經量都比平常多一倍。醫生給她服用三聖散一錢，吐出大量的冷痰，約有三二升。從此食慾大增。醫生又診察她的腹部，發現胸部滿悶，心窩到下腹部悸動，像奔馬一樣。醫生給她服用柴胡加龍骨牡蠣湯，數月後痊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