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園醫語》~ 懶園醫語（卷一） (23)

1. 答中醫專門學校學生問

然則天癸者，人身之元陰，亦即所謂元氣也，人之未生，其氣蘊於父母，為先天之元氣，人之既生，則此氣化於吾身，為後天之元氣。第氣之初生，真陰甚微，及其既盛，精血乃旺，故女必二七，男必二八，而後天癸至，天癸至，然後陰血足，而精血化耳。子欲以八脈少一脈為七脈，誠千古未有之奇談也，何其愚哉！

又問曰：包絡即膻中，膻中即包絡明矣，然《靈樞·經脈》篇當以包絡為是，《內經》十二官以膻中為是，認包絡，而書中膻中不宜載，認膻中，包絡不宜載，今遍觀各書，包絡、膻中並載，閱之易起疑慮，究重包絡歟？重膻中耶？願夫子斷之。

答曰：膻中、包絡體雖一而用則二也，膻乃胸前大膈膜，膻中即胸中，胸中只有心包絡與肺，《素問·靈蘭秘典論》曰，「膻中者，臣使之官，喜樂出焉」。膻乃膈膜，何以能為臣使之官？何以能出喜樂？此蓋指膻中之心包絡而言也。經又曰，膻中為氣海，氣海者，氣之出納處也。

膻乃膈膜，何以能司氣之出納？氣之出納在乎肺，所謂氣海主氣之出納者，蓋指肺而言也，包絡與肺均在膻膈之內，故皆可名膻中，但以心包絡而言，則膻中為心包絡之宮城，以肺而言則膻中為肺之氣海，故曰體雖一，而用則二也。又何所謂重不重乎。

又問曰：何以成男女，閱秘主衛生篇曰，男子欲火旺則成男，女子欲火旺則成女，其果然耶，抑誣言耶？

答曰：此說固非，即諸家所說亦多不當。北齊諸澄曰：男女之合，陰血先至，陽精後沖，血開裹精，精入為骨，而男形成。陽精先入，女血後參，精開裹血，血入為本，而女形成，此一說也。王太僕曰：男女有陰陽之質，不同天癸則精血之形亦異，此一說也。馬元臺駁之曰：男女之精皆可以天癸稱，今王氏以女子之天癸為血，則男子之天癸亦為血耶。

李東垣曰：經水斷後一二日，血海始淨，精勝其血，感者成男，四五日後血脈已旺，精不勝血，感者成女。朱丹溪曰：精勝其血，則陽為之主，受氣於左子宮而男形成；精不勝血，則陰為之主，受氣於右子宮而女形成，此又一說也。丹家為天壬先至，地癸隨至，癸裹壬成男；地癸先至，天壬隨至，壬裹癸成女，壬癸齊至成雙胎，一遲一速不成胎，此又一說也。然而以上諸說，紛紛不一，實則皆非也。

夫乾坤之氣，通在中和，故天地位而萬物育，人能寡欲清心，得天地中知之元氣，不特所生多男，抑且所得之男佳而多壽，否則不特所生多女，即所生之女亦劣而多夭也。

又問曰：天地化物，造物好生，小兒本無病也，其後有原急驚者，有原慢驚者，此種奇疾，甚至性命不保，莫非天付之乎？或者人自為耶？亦乞夫子明以教我。

白話文：

答中醫專門學校學生問

天癸是人體的元陰，也就是所謂的元氣。人尚未出生時，元氣蘊藏在父母體內，稱為先天元氣；人出生後，這股元氣就化生到自身，成為後天元氣。然而，氣剛開始產生時，真陰非常微弱，等到氣盛的時候，精血才會旺盛。所以女子必須到十四歲（二七），男子必須到十六歲（二八），天癸才會來到。天癸來到後，陰血才會充足，精血才能化生。你說要以八脈減去一脈作為七脈，這是古來未有的奇談怪論，真是愚蠢！

又問：包絡就是膻中，膻中就是包絡，這一點很清楚。但是，《靈樞·經脈》篇認為包絡是重要的，《內經》十二官則認為膻中是重要的。如果承認包絡，書中就不應記載膻中；如果承認膻中，書中就不應記載包絡。現在我看遍各種醫書，包絡和膻中都同時記載，讀起來很容易產生疑惑，究竟應該重視包絡還是膻中呢？希望老師能為我斷定。

答：膻中和包絡，部位雖然相同，但作用卻不同。膻指胸前的大膈膜，膻中就是胸中。胸中只有心包絡和肺。《素問·靈蘭秘典論》說：「膻中是臣使之官，喜樂從這裡發出。」既然膻是膈膜，怎麼能成為臣使之官？怎麼能發出喜樂呢？這顯然是指膻中的心包絡而言。經書又說，膻中是氣海，氣海是氣的出入之處。

膻是膈膜，怎麼能主管氣的出入呢？氣的出入在於肺。所謂氣海主管氣的出入，是指肺而言。包絡和肺都在膻膈之內，所以都可以稱為膻中。但從心包絡來說，膻中是心包絡的宮殿；從肺來說，膻中是肺的氣海。所以說，部位雖然相同，但作用卻不同。又何必考慮哪個更重要呢？

又問：男女是如何形成的？我看過《素問·上古天真論》說，男子相火旺則成男，女子相火旺則成女，這是真的嗎？還是誣蔑之詞？

答：這種說法當然是錯誤的，其他各家的說法也多有不妥。北齊的諸澄說：男女結合，陰血先到，陽精後至，血液包裹精氣，精氣進入而形成骨骼，這樣就形成了男子。陽精先進入，陰血後至，精氣包裹血液，血液進入而成為根本，這樣就形成了女子。這是其中一種說法。王太僕說：男女有陰陽之質，天癸不同，精血的形態也就不同。這是另一種說法。馬元臺反駁說：男女的精氣都可以稱為天癸，現在王氏把女子的天癸說成是血，那麼男子的天癸也是血嗎？

李東垣說：經水停止後一兩天，血海開始乾淨，精氣勝過血液，受孕者就成男；四五天後，血脈已經旺盛，精氣不勝血液，受孕者就成女。朱丹溪說：精氣勝過血液，則陽氣為主，受氣於左子宮而形成男；精氣不勝血液，則陰氣為主，受氣於右子宮而形成女。這是又一種說法。丹家認為天壬先到，地癸後到，癸裹壬則成男；地癸先到，天壬後到，壬裹癸則成女；壬癸同時到則成雙胞胎；一個遲一個快則不成胎。這又是另一種說法。然而，以上各種說法，紛紛不一，實際上都是錯誤的。

天地之氣，貫通於中和，所以天地定位，萬物才能生長。人如果能夠寡慾清心，就能得到天地間的中和之氣，不只是生男孩的機會多，而且生的男孩都好而且長壽；否則，不只是生女孩的機會多，而且生的女孩都弱而且短命。

又問：天地化育萬物，造物主好生之德，小孩子原本沒有病。但是後來有的孩子患急驚，有的孩子患慢驚，這種奇怪的疾病，甚至危及生命，這是天生的嗎？還是人自己造成的？也請老師為我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