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園醫話》~ 病理學合參卷二 (2)
病理學合參卷二 (2)
1. 二、痛
此病者感覺身體某部分，有疼痛之謂也。此疼痛之病理，即應簡單說明之，中醫論疼痛，有極概括之定義及治法，曰痛則不通，通則不痛是也，此二語雖極簡單，然其理想則甚圓到，此病徵與西醫所稱之炎症相關聯，故不得不連類說明之。
西醫論炎症有五徵，即1．局部發赤，2．腫脹（此腫脹指實症言），3．灼熱，4．疼痛，5．官能障礙。由以上二說觀之，即可瞭解有病時疼痛之病理。蓋吾人身體，無論何處疼痛，必該處之血行有障礙，血管運動神經受刺激，此為一定不易之理。（此病理非此數字所能說明）故病痛名目雖多，總以此說為最可信，且中西醫兩說，亦相吻合，故余采此理論。
白話文：
疼痛是指身体某个部位出现疼痛的感觉。中医认为，疼痛是因为气血不通，通则不痛。简单来说，身体某个部位疼痛，是因为该部位的血行不畅，血管运动神经受到刺激，导致局部发炎，从而产生疼痛感。西医将炎症分为五种表现：局部发红、肿胀、灼热、疼痛和功能障碍。这两种理论都说明了疼痛的病理机制，即气血不通导致局部炎症，从而产生疼痛。因此，无论什么原因导致的疼痛，都应该以疏通经络、活血化瘀为治疗原则。
惟中醫治疼痛，大綱細分為寒、熱、虛、實，又細別為氣、血、風、濕、積聚、內癰、（外科從略）癥瘕、蛔蟯、疝痹、痧脹，中惡等類。其治法串分溫補、瀉下、宣通、順氣、消導、祛風、祛濕、殺蟲、破瘀諸法。與西藥之消炎（瀉藥）、麻醉等法（除外科手術）相比較，似覺靈活。
茲將疼痛證治，舉其概要如下：
1．實痛 ，此種疼痛，新得之病居多。例如傷寒初起之頭痛、腰痛、骨節痛。（此必惡寒，宜用發汗藥，散其表邪）溫病初起之頭痛、骨節痛。（宜於清解藥中兼輕散藥）熱性病之腸炎、大便不通（或瀉極臭稀糞之類）。或蟲積、食積，血瘀氣滯之胃痛，腹痛、脇痛、（宜瀉下或殺蟲，或舒氣，或破瘀消導等藥）腰、腿、肩、臂諸痛（此指痛痹而言，宜驅除風濕、活血。），皆屬實證。（實痛之中．又分寒熱，不可不知。）
白話文：
中醫治痛概要
唯中醫治療疼痛，主要分為寒、熱、虛、實四個大綱，再細分為氣、血、風、濕、積聚、內癰（外科部分略去）、癥瘕、蛔蟯、疝痹、痧脹、中惡等類型。治療方法也分為溫補、瀉下、宣通、順氣、消導、祛風、祛濕、殺蟲、破瘀等。與西藥的消炎（瀉藥）、麻醉等方法（除了外科手術）相比，中醫治療顯得更加靈活。
現將疼痛證治的概要列舉如下：
1. 實痛
此種疼痛，大多是新發生的疾病。例如傷寒初期出現的頭痛、腰痛、骨節痛（此必惡寒，宜用發汗藥散去表邪）；溫病初期出現的頭痛、骨節痛（宜在清解藥中兼用輕散藥）；熱性病引起的腸炎、大便不通（或瀉出惡臭稀糞），或蟲積、食積、血瘀氣滯造成的胃痛、腹痛、脇痛（宜用瀉下藥或殺蟲藥，或舒氣藥，或破瘀消導藥）；腰、腿、肩、臂等部位的疼痛（指痛痹而言，宜驅除風濕、活血），都屬於實證。
（實痛中又分寒熱，不可不知。）
2．虛痛 ，此種疼痛久病居多（例如心痛痙攣）。且其痛多不甚劇烈；而隱隱常痛（亦有劇烈者，例如心痛），用手按之則減，或痛或止（西醫所謂神經性疼痛），且痛多無一定之點，（除偏頭痛、心痛、皆屬虛證。）此種疼痛，以西藥之麻醉劑為有速效，然中藥之效力，則以持續常久勝也。（虛寒虛熱，均有疼痛，是宜詳審。）
白話文：
虛痛
這類疼痛多見於久病患者（例如心痛痙攣）。疼痛通常不太劇烈，而是隱隱作痛（但也偶爾會很劇烈，比如心痛），用手按壓時疼痛會減輕，甚至消失（西醫稱為神經性疼痛）。而且疼痛的位置通常不固定，（除了偏頭痛、心痛，這些都屬於虛證。）
這類疼痛，西藥的麻醉劑可以快速見效，但中藥的效果則更持久。 （虛寒或虛熱都會引起疼痛，因此需要仔細辨別。）
2. 三、血
此血字，在中醫多連氣血言之，以氣血二字，原不能分立也。此血字似不宜列於病理，余欲學者特別注意，且余對血證實驗亦特別有心得，故錄於此。西醫言病理，對於血之變態，則專注重於有形，其說之大概約分四種：
①動脈性充血，即由於身體內一部分血管運動神經作用障礙，或由於血管壁之弛緩，而起之充血，此種充血，多為一時性，與原因共消長。例如因長途步行，致令腿腫；因忿怒憂愁，致誘起腦充血是也。
②靜脈性充血（即瘀血），一由於心臟衰弱，二由於靜脈管閉塞狹窄或壓迫。例如經閉肝鬱等症，均屬之。
③貧血，即中醫所稱之血虛血虧之類是也。
白話文：
這「血」字，在中醫學中經常與「氣」字連用，成為「氣血」，氣血二者本不可分。因此，將「血」字單獨列入病理學中似乎不太恰當。我希望學者們能特別注意這一點。此外，我在血證的臨床研究方面也有一些心得，所以在此記錄下來。
西醫的病理學，對於血液的病態變化，主要注重於有形的物質層面。他們將血液病態大致分為四種：
① 動脈性充血：由於身體某部分血管的運動神經功能障礙，或血管壁鬆弛，導致的充血。這種充血通常是暫時的，會隨著原因的消失而消退。例如長途步行導致腿部腫脹，或因憤怒憂愁引發腦充血等。
② 靜脈性充血（即瘀血）：一是因心臟衰弱，二是因靜脈管阻塞、狹窄或受到壓迫。例如經閉、肝鬱等症，都屬於靜脈性充血。
③ 貧血：就是中醫學中所說的「血虛」、「血虧」之類的病症。
④出血，此則大分之為二種，一外出血，一內出血。例如咯血、吐血、衄血、尿血、便血（外出血）及腦膜腔等出血（內出血）均屬之。
吾人治療血病，非常困難，中醫方法，治血藥中，必兼順氣（或補氣）之品，此理非簡單數語可以說明，茲故從略。今將余所經驗，極有效之方論列下，以供參考。
①吐血及咯血，此症分為胃及肺二經之病，診斷時必須詳審。大凡胃吐血，以前必有胃病徵象，例如胃脘痛、背痛、吞酸、嘔吐等，其誘因則多在食後，或食辛熱之物，或常大便黑色，或大便乾燥，所吐之血，多混有食物而無泡沫，且係多量血液，凡此種種，皆胃吐血也。肺病咯血，更易診斷，大率肺病患者，不可一診即疑為肺結核。
白話文：
出血可以分為兩種，一種是外出血，一種是內出血。例如咯血、吐血、鼻出血、尿血、便血（外出血）以及腦膜腔等出血（內出血）都屬於出血。
治療血病非常困難，中醫治療血病的方法，在用藥的時候，一定會同時加入順氣（或補氣）的藥材，這其中的道理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因此我就不多說了。現在我把我自己治療血病的一些經驗，以及效果極佳的方子列出來，供大家參考。
吐血和咯血，這兩種病症分別屬於胃經和肺經的疾病，診斷時必須仔細辨別。一般來說，胃吐血的人，之前一定有胃病的徵兆，例如胃脘痛、背痛、吞酸、嘔吐等等，誘發吐血的原因大多在吃飯之後，或者吃辛辣熱的食物，或者經常大便黑色，或者大便乾燥，吐出來的血液多半混雜著食物，沒有泡沫，而且是大量的血液，凡是出現這些情況，都是胃吐血。肺病咯血，比較容易診斷，大多數肺病患者，不要一診斷就懷疑是肺結核。
在中醫既無細菌學，更不可冒襲新說，妄加推斷。故遇肺病咯血，必細心查其病因、病狀、脈象，然後隨症用藥，較西醫治法，尚覺活動，於是肺咯血一症，不難治癒。此種論旨，余實確切實驗，不知凡幾也。蓋肺咯血及吐血之症，必有肺疾患之特徵，例如咳嗽、胸痛或痰喘，或覺胸內溫暖上湧，或先有甜味，其所吐之血，多含泡沫，凡此種種，皆肺出血也。
中醫治法，凡胃病多用通利，的是正規，然當大吐血時，往往以中藥和平，緩不濟急，此時自以西藥止血為宜（例如麥角劑Ergotamine類）。若係胃潰瘍之吐血（此症以前胃部必有大痛），中藥治療實不如西藥，可以根本治癒。（如次硝酸養鉛硝酸氧鉛、重曹、人工鹽等，可參閱醫驗。
白話文：
中醫沒有細菌學的概念，也不應該隨意採用新說法，妄加推斷。因此遇到肺病咯血，必須仔細觀察病因、病狀和脈象，然後根據症狀用藥，比西醫治療更靈活，所以肺咯血並不難治癒。這些論點，我親身驗證過無數次，非常可靠。因為肺咯血和吐血，必定有肺部疾病的徵兆，例如咳嗽、胸痛、痰喘、胸內感覺溫暖上涌、吐血前有甜味、吐出的血帶有泡沫等等，都是肺部出血的表現。
中醫治療胃病，通常以通利的方法為主，這是正統的治療方式。但是，當大量吐血時，中藥往往過於平和，緩慢起效，無法應急，此時還是以西藥止血為宜，例如麥角類藥物。如果是胃潰瘍引起的吐血（這種情況之前胃部通常有劇烈疼痛），中醫治療效果不如西藥，能徹底治癒。例如次硝酸鉛、硝酸氧鉛、重曹、人工鹽等，可以參考醫學經驗。
）至若肺病之咯血，余曾歷試西藥止血劑，非無大效，然實不如中藥之白芍為效驗確實而永久，（參看醫驗）若再佐以理肺、滋陰、健脾之中藥，治療肺結核，實有驚人之效驗，此非臆斷，實有確驗也。（參看醫驗）於此而有極應注意之一點，即凡遇咯血，萬不可一律認為肺癆病。
以余之經驗，實有內有鬱熱，而致咯血者，大劑涼藥（例如黃芩、梔子、天花粉、白茅根等）竟能治癒之。此雖例外，錄此亦足以知此症之變化，不可不慎也。
白話文：
至於肺病引發的咯血，我曾經多次嘗試使用西藥止血劑，雖然也有一定效果，但實際上不如中藥白芍的療效確切且持久。（參看醫驗）如果再輔以理肺、滋陰、健脾的中藥，治療肺結核，確實有驚人的效果，這不是憑空臆測，而是有確實的驗證。（參看醫驗）在這一點上，我們必須特別注意，凡是遇到咯血，絕對不能一概而論地認為是肺癆病。
根據我的經驗，確實有因體內鬱熱而導致咯血的患者，服用大量涼藥（例如黃芩、梔子、天花粉、白茅根等）就能治癒。雖然這只是例外情況，但記載下來也能說明這種病症的變化多端，不可不慎。
②其次則為中醫之治女子之經閉及血崩二症，根據余之經驗，簡單說明於下。大率經閉一症，十之八九，治法之有效階段，分為第一養血，第二行血，第三大攻大破，而最有效者，厥為第三之攻下，治血閉唯一有效之法也。血崩一症（西醫名子宮瘤）僅用西藥止血多無效，余下病症編說明之，可參閱也。
以上血證，寥寥數語，頗嫌簡略，然皆確實記錄，幸勿忽視。
白話文：
接下來談談中醫治療婦女的經閉和血崩這兩種疾病。根據我的經驗，簡單說明如下：經閉這個症狀，十之八九有效的治療方法分為三個階段，第一是養血，第二是行血，第三是大攻大破。其中，第三階段的攻下療法最有效，也是治療血閉唯一有效的辦法。血崩這個症狀（西醫稱為子宮瘤），單靠西藥止血往往無效，我之後會詳細說明其他治療方法，可以參考。
以上關於血證的說明，雖然寥寥數語，顯得簡略，但都是確實的記錄，希望大家不要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