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醫說》~ 卷八 (2)
卷八 (2)
1. 輪迴酒
輪迴酒（人尿）也有火病者時飲一甌，以酒滌口，久服有效。跌撲傷損、胸次脹悶者尤宜用之。婦人分娩後，即以和酒煎服，無產後諸病。南京吏侍張公綸，嘗在錦衣獄六七年，不通藥餌，胸膈不利，眼痛頭疼發熱，輒飲此物，無不見效。又沈王府長史王庭，任國子學正時，病大便下血，勢頗危殆。
一日昏憒中，聞有人云服藥誤矣，吃小水好。庭信之，飲小水一碗，頓蘇。逐日飲之，病勢漸愈。（菽園雜記）
白話文：
輪迴酒（也就是人尿）對於有火氣病症的人，可以喝一小杯，用酒漱口，長期服用有效。尤其適合跌打損傷、胸悶氣脹的人。婦女生產後，用它加酒煎服，可以預防產後各種疾病。南京官吏張公綸，曾在錦衣獄待了六七年，不吃藥，胸膈不舒服，眼睛痛、頭痛發燒，都靠喝這個，每次都有效。還有沈王府長史王庭，擔任國子學正時，患了便血症，情況非常危急。有一天昏迷中，聽見有人說服錯藥了，喝尿比較好。王庭相信了，喝了一碗尿，立刻就清醒過來。每天都喝，病情漸漸好轉了。
2. 盛暑鼻衄
李嗣立癰疽方載趙季修赴龍泉知縣，單騎速行，時值盛暑，未幾患鼻衄，日出血升。許嗣立教服藕汁地黃膏方。趙雲某往年因赴銓曹聽選，省前急走數迴，心緒不寧，感熱驟得鼻衄之症，尋叩臨安一名醫服藥遂痊，謝以五萬錢。臨別時醫再三囑云：恐後時疾作，萬勿輕信醫者，服生地黃藕汁之藥，冰冷脾胃無復可生者。半月易醫無效。
李乃就此方隱其藥味俾趙服之，三日疾愈。趙問曰：藥如是靈驗，得非與臨安醫者之藥相同乎？李笑曰：即前所獻之方也。趙嘆曰：前醫設為譎謀，幾誤性命，微君調治，吾其鬼矣！余謂古之至人惟以濟人利物，今之醫人往往妒賢嫉能，率用詭道以要厚賄，毀訾名方，自壞心術，此皆含靈之巨賊，名教之罪人也！
白話文：
盛暑鼻衄
趙季修擔任龍泉縣令時，單騎快馬趕路，正值盛夏酷暑，不久就患了鼻出血，一天出血量相當多。李嗣立教他服用藕汁地黃膏。趙季修以前去京城參加考選，在省城裡連忙奔走多次，心情焦慮，受熱後突然得了鼻出血，於是去尋訪臨安一位名醫看病，服藥後痊癒，酬謝了五萬錢。臨別時，那位醫生再三叮囑他：擔心以後舊病復發，千萬別輕信醫生，服用生地黃藕汁的藥方，會傷脾胃，導致無法恢復健康。趙季修服藥半個月，病情沒有好轉，換了醫生仍然無效。
李嗣立於是根據這個方子，隱瞞藥材的種類讓趙季修服用，三天後病就好了。趙季修問道：藥效這麼好，是不是和臨安那位醫生的藥方一樣？李嗣立笑了，說：就是你之前提供的方子啊。趙季修感嘆道：那位醫生設下詭計，差點害死我，如果不是您治療，我就沒命了！我認為古代的聖人只用醫術救人利人，如今的醫生卻常常嫉妒賢能，使用欺騙的手段圖取厚利，毀謗名方，敗壞醫德，這些都是危害眾生的巨賊，是名教的罪人！
3. 水腫
4. 水腫治驗
象山縣村民，有患水腫者，咸以為鬼祟，訊之卜者，卜者授以此方，良效。用田螺、大蒜、車前草，和研為膏，作大餅覆於臍上，水從便旋而出，數日頓愈。（仇遠《稗史》）
白話文：
象山縣有個村民得了水腫，大家都認為是被鬼怪作祟，於是去問卜卦的人。卜卦的人給了他這個偏方，效果很好。方法是用田螺、大蒜、車前草，混合研磨成膏狀，做成大餅敷在肚臍上，水腫就會從大小便排出，幾天就能痊癒。
5. 澤醫識鑑
休寧汪某客遊維陽，嘉靖年間患腹脹，百藥無效，反加胃嘔，食減尫羸，所親以名醫薦汪延，視脈毀訾前醫用藥之誤，因舉諸腹脹大皆屬於熱之說，按脈而治，數日腹愈脹，食愈減，名醫慚恧辭去。汪之子即揭手榜於市，云能治此疾者，願以百金謝。頃有一澤醫詣汪寓，自言能治，躬煎藥餌以進。
汪服之，便覺爽快，熟寐逾時，溲溺滿器，腫脹漸消，食知其味矣。眾皆喜訊，何藥神驗如此？澤醫曰：吾不識脈理，但以詳問病源，以意臆度之耳。汪富商也，酒色過度，夏天多食冰浸瓜果取涼，太過脾氣受寒，故以此症，他醫復用寒涼，重傷胃氣，是失其本矣，安能去病？吾以丁香、木香、官桂健脾和胃，肺氣下行，由是病除，無他術也。汪遂如約酬之而去。
澤醫識鑑亦過人遠矣。
白話文：
澤醫識鑑
安徽休寧的汪先生遊歷維陽時，嘉靖年間患了腹脹，吃了很多藥都不見效，反而加劇了嘔吐，食慾下降，身體消瘦。親友推薦他去看名醫汪延。汪延診脈後，批評了之前醫生用藥的錯誤，認為所有腹脹大多屬於熱症。他根據脈象治療，幾天後腹脹就消了，食慾也恢復了，那位名醫感到羞愧，就辭去了。汪先生的兒子便在街上張貼告示，說能治好這種病的，願意給一百兩黃金酬謝。不久，一位鄉村醫生來到汪家，自稱能治好此病，親自煎藥給汪先生服用。
汪先生服藥後，立刻感到舒適，睡得很熟，小便大便都很多，腫脹逐漸消退，又能品嚐食物的滋味了。大家都非常高興，詢問是什麼藥如此神奇。鄉村醫生說：「我不懂脈理，只是詳細詢問了病情，憑著自己的經驗推斷而已。汪先生是富商，酒色過度，夏天又多吃冰鎮瓜果降溫，脾胃受寒太甚，所以得了這個病。其他醫生又用寒涼的藥物，更加損傷了胃氣，這是治病的根本錯誤，怎麼能治好病呢？我用丁香、木香、官桂等藥材健脾和胃，使肺氣下降，所以病就好了，沒有什麼特別的技巧。」汪先生於是按照約定付給他報酬，鄉村醫生就離開了。
這位鄉村醫生的醫術見識也遠遠超過了那些名醫。
6. 蜘蛛治蠱
一人病氣蠱，四肢不浮，惟腹脹。大戴原禮所謂蜘蛛病是也。俗醫進以泄水之劑，病轉劇。時值炎暑，或以清暑益氣湯治之。當煎藥時，偶墮蜘蛛一枚，腐熟其中。童子懼責，潛去蜘蛛，尋以藥進。病人鼻聞藥香，一啜而盡。須臾腹中作聲，反覆不能安枕。家人疑藥之誤用而然也。
既而溲溺鬥許，腹脹如削，康健復平日矣。按本草云：蜘蛛氣寒有毒，主治小兒丁奚腹大，燒熟啖之。未聞其功能治氣蠱也。
白話文：
有人得了氣蠱，四肢沒有浮腫，只有腹部脹大，這跟《大戴禮記》中所說的蜘蛛病症狀相同。民間醫生用瀉水藥物治療，病情反而加重。當時正值炎夏，有人用清暑益氣湯來治療。煎藥時，偶然掉進去一隻蜘蛛，蜘蛛在藥湯裡煮爛了。小孩害怕被責備，偷偷把蜘蛛拿掉，然後把藥端給病人喝。病人聞到藥香，一口氣喝完。不久，肚子裡發出聲音，翻來覆去睡不著覺。家人懷疑是藥物用錯了。
不久後，病人大量排尿排便，腹部脹大的症狀消失，身體恢復到以前的健康狀態。根據《本草綱目》記載：蜘蛛性寒有毒，可以治療小兒腹脹，將蜘蛛燒熟後食用。但是，從未聽說過蜘蛛能治療氣蠱。
7. 蟲類
8. 濕熱生蟲
陽夏戚宗陽家素業醫，任江陰訓科。有儒生之父患腹脹，求其診視，乃曰：「脈洪而大，濕熱生蟲之象，況飲食如常，非水腫蠱脹之症。」以石榴皮、椿樹各東行根，加檳榔三味各五錢，用長流水煎，空心頓服之。少頃腹作大痛，瀉下長蟲一丈許，遂愈。（客座新聞）
白話文：
江陰教書的戚宗陽先生，祖上世代行醫。一位儒生的父親患了肚子脹大的病，來找他看診。戚先生診斷說：「脈搏洪大有力，這是濕熱導致蟲積的症狀，而且病人飲食正常，不是水腫或蠱毒引起的脹滿。」於是，他用石榴皮、椿樹的東行根（指樹根朝東生長的部分）和檳榔，各五錢，加長流水煎煮，讓病人空腹服用。不一會兒，病人肚子劇痛，拉出一條約一丈長的蟲子，病就好了。
9. 獺爪治肺蟲
本事方云肺蟲如蠶能殺人，居肺葉之內，蝕人肺系，故成瘵疾。由是咳嗽、咯血、聲嘶，藥所不到，治之為難。道藏經中載諸蟲頭皆向下，唯自初一至初五以前，蟲頭向上，故用藥多取效者此也。又姚寬《西溪叢話》云：五臟蟲皆上行，唯有肺蟲下行，最難治。用獺爪為末，調藥於初四、初六日治之。此日肺蟲上行也。二說小異，姑兩存之，以備參考。
白話文：
古方記載，肺蟲像蠶一樣能致人於死，寄生在肺葉內，啃蝕肺部組織，造成肺癆。因此出現咳嗽、咯血、聲音嘶啞等症狀，藥物難以奏效，治療很困難。道家經典記載，大多數蟲子頭都向下，只有初一到初五這段時間蟲子頭向上，所以這段時間用藥療效較好。姚寬的《西溪叢話》也提到：五臟的蟲子都往上走，只有肺蟲往下走，最難治療。因此，用獺爪研磨成粉末，在初四或初六服用，這兩天肺蟲會往上走。兩種說法略有不同，都保留下來供參考。
10. 蚰蜒入耳
北方有蟲，名蚰蜒，狀類蜈蚣而細，甚好入人耳，往往食人腦髓，髓盡人死。一人書臥，蚰蜒忽入其耳，初無所苦，久之覺腦痛，疑其食腦，甚苦之，莫能為計也。一日將午飯就案而睡，適有雞肉一盤在傍，夢中忽噴嚏，覺有物出鼻中，視之，乃蚰蜒在雞肉上。自此腦痛不復作。（《菽園雜記》）
白話文：
北方有一種蟲子，叫做蚰蜒，形狀像蜈蚣但更細小，牠非常喜歡鑽進人的耳朵裡。牠常常會吃人的腦髓，腦髓被吃光了人就會死。曾經有個人趴著寫字睡著了，一隻蚰蜒突然鑽進了他的耳朵裡。一開始沒什麼感覺，但過了一段時間，他開始感覺頭痛，懷疑是蚰蜒在吃他的腦髓，痛苦不堪，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有一天中午，他在書桌旁吃飯睡著了，剛好旁邊有一盤雞肉。睡夢中他突然打了一個噴嚏，感覺有什麼東西從鼻孔裡出來了，一看，原來是那隻蚰蜒，掉在雞肉上了。從此以後，他的頭痛就再也沒有發作了。
11. 又
蚰蜒入耳，用貓兒屎灌在耳中，立出。取貓屎，用生薑擦貓牙，即得之。（張子和《十形三療方》）
白話文：
蚰蜒跑到耳朵裡，用貓屎塞進耳朵裡，就能馬上把它弄出來。要取得貓屎，可以用生薑擦拭貓的牙齒，貓就會便便。
蟲之類能入耳者，不獨蚰蜒，凡蟲皆然。有人患腦痛，為蟲所食，或教以桃葉枕，一夕蟲自鼻出，形如鷹嘴，人莫能識其名。（陳正敏《遁齋閒覽》）
白話文：
不只是蚰蜒，許多昆蟲都能鑽進耳朵裡。曾有人頭痛，是蟲子在腦中啃食，有人建議他用桃葉枕頭，一夜之後，蟲子從鼻子裡爬出來，形狀像鷹嘴，但沒人知道那是什麼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