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正仲景全書金匱要略注》~ 卷一 (10)
卷一 (10)
1. 藏府經絡先後病脈證第一
問曰：上工治未病，何也：師曰：夫治未病者，見肝之病，知肝傳脾，當先實脾；四季脾王不受邪，卽勿補之。中工不曉相傳，見肝之病，不解實脾，惟治肝也。夫肝之病，補用酸，助用焦苦，益用甘味之藥調之。酸入肝，焦苦入心，甘入脾，脾能傷腎，腎氣微弱，則水不行，水不行，則心火氣盛，心火氣盛，則傷肺，肺被傷，則金氣不行，金氣不行，則肝氣盛，肝氣盛，則肝自愈，此治肝補脾之要妙也。肝虛則用此法，實則不在用之。經曰：虛虛實實，補不足，損有餘。是其義也。餘藏準此。
【註】此承上條受病三因，以明其治也。上工，良醫也。中工，常醫也。已病，已然之病也。未病，未然之病也，假如現在肝病，此已然之病也；肝病將來傳脾，此未然之病也。良醫知肝病傳脾，見人病肝，先審天時衰旺，次審脾土虛實，時旺脾實則知不受肝邪，不須補脾，直治已病之肝；若時衰脾虛，則知肝必傳脾，先補未病之脾，兼治已病之肝。彼常醫不曉四時所勝，五藏相傳之理，見肝之病，惟瀉已病之肝，不知補未病之脾也。上工不但知肝實必傳脾虛之病，而且知肝虛不傳脾虛反受肺邪之病。故治肝虛、脾虛之病，則用酸入肝，以補已病之肝，用焦苦入心，以助不病之心，用甘入脾，以益不實之脾。使火生土，使土制水，水弱則火旺，火旺則制金，金被制則木不受邪，而肝病自愈矣。此亢則害，承乃制，制則生化，化生不病之理，隔二、隔三之治，故曰：此治肝補脾之要妙也。然肝虛則用此法，若肝實則不用此法也。中工不曉虛實，虛者瀉之，是為虛虛；實者補之，是為實實。非其義也。上工知其虛實，補其不足，損其有餘。是其義也。其餘四藏，皆準此法。傷字，作制字看。
【集註】徐彬曰：假如肝經之病，肝木勝脾土，知邪必傳脾經，治宜實脾為先，此脾未病而先實之，所謂治未病也。不憂本藏之虛，而憂相傳不已，其病益深，故先以實脾為急務也。
程林曰：經云：因其輕而揚之，因其重而減之，因其衰而彰之。所謂因者，乘其機也。治未病者，謂治未病之藏府，非治未病之人也。見肝之病，當先實脾，使土旺則能勝水，水不行則火盛而制金，金不能干木，肝自愈矣。此治肝補脾，治未病之法也。
高世栻曰：實脾專為制水，使火盛金衰，肝不受制，則肝自愈，其理甚精微，故曰：此治肝補脾之要妙也。
問曰：病人有氣色見於面部，願聞其說？師曰：鼻頭色青，腹中痛，苦冷者死（一云，腹中冷，苦痛者死）；鼻頭色微黑者，有水氣；色黃者，胸上有寒；色白者，亡血也；設微赤非時者，死。其目正圓者痙，不治。又色青為痛，色黑為勞，色赤為風，色黃者便難，色鮮明者有留飲。
白話文：
藏府經絡先後病脈證第一
問：最好的醫生能預防疾病，這是為什麼呢？
答：治療未發生的疾病，是指看到肝臟有病，就知道肝病會傳給脾臟，應該先補益脾臟。如果脾臟在四季旺盛時期不受邪氣侵犯，就不用補益它。一般的醫生不懂得臟腑之間互相影響的道理，看到肝臟有病，不明白應該先補益脾臟，只治療肝臟本身。治療肝病，可以用酸味藥物來補益，用苦味藥物來輔助，再用甘味藥物調理。酸味入肝，苦味入心，甘味入脾，脾臟能克制腎臟，腎氣虛弱，則水液運行不暢，水液運行不暢，則心火旺盛，心火旺盛則傷肺，肺受損傷，則金氣運行不暢，金氣運行不暢，則肝氣旺盛，肝氣旺盛，則肝病自愈，這就是治療肝病而補益脾臟的精妙之處。肝臟虛弱才用這種方法，如果肝臟實證則不用。經書上說：「虛虛實實，補不足，損有餘。」這就是這個道理。其他臟腑的治療也以此類推。
已發生的疾病和未發生的疾病：已發生的疾病是指已經存在的疾病，例如現在的肝病；未發生的疾病是指將要發生的疾病，例如肝病將來會傳給脾臟。良醫知道肝病會傳給脾臟，看到病人肝病，會先觀察季節的盛衰，再觀察脾臟的虛實。如果季節旺盛，脾臟實證，就知道脾臟不會受肝邪侵犯，不需要補脾，直接治療肝病；如果季節衰弱，脾臟虛弱，就知道肝病一定會傳給脾臟，就先補益未發生的脾病，同時治療已發生的肝病。一般的醫生不懂得四季的盛衰和五臟互相傳變的道理，看到肝病，只瀉肝火，不知道補益脾臟。最好的醫生不僅知道肝實證必然會傳給脾虛證，而且知道肝虛證不會傳給脾虛證，反而會受肺邪的侵犯。所以治療肝虛和脾虛，就用酸味入肝，補益已發生的肝病；用苦味入心，輔助未受病的心臟；用甘味入脾，補益未受損的脾臟。讓心火生土，土克水，水弱則火旺，火旺則克金，金被克制則木不受邪，肝病自然就好了。這就是亢則損，損則制，制則生化，化生不生病的道理，隔一兩步的治療方法，所以說這是治療肝病而補益脾臟的精妙之處。但是肝臟虛弱才用這種方法，如果肝臟實證則不用。一般的醫生不懂得虛實，虛者瀉之，稱為虛虛；實者補之，稱為實實，這是不對的。最好的醫生懂得虛實，補益不足，瀉去有餘，才是正確的。其他四臟的治療也以此類推。「傷」字應理解為「制」字。
問：病人臉上的氣色能反映出什麼問題呢？
答：鼻頭青色，腹部疼痛，感覺寒冷者會死；鼻頭顏色發黑，有水腫；顏色發黃，胸部有寒邪；顏色發白，失血；如果非時節性地微紅，也會死。眼睛圓睜者是痙攣，無法治療。此外，青色代表疼痛，黑色代表勞損，赤色代表風邪，黃色代表便秘，顏色鮮明者有水飲停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