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介賓

《景岳全書》~ 卷之四十七賢集·外科鈐(下)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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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四十七賢集·外科鈐(下) (6)

1. 腦疽(四十三)

一男子頭項俱腫,雖大潰,腫痛益甚,兼作瀉,煩躁不睡,飲食少思,其勢可畏。診其脈則毒尚在。與仙方活命飲二劑,腫痛退半,與二神丸及六君子湯加五味子、酸棗仁四劑,諸證少退,飲食少進,睡亦少得。又與參苓白朮散數服,飲食頓進。再與十全大補湯加金銀花、白芷,月餘而瘥。(薛按)

白話文:

有一個男子頭部和脖子都腫起來,雖然已經潰爛,但腫痛更加嚴重,還伴隨著腹瀉、煩躁不安睡不著、吃不下東西,情況很可怕。診斷他的脈象,發現毒邪還在。給他服用兩劑仙方活命飲,腫痛消退了一半;接著給他服用二神丸和加了五味子、酸棗仁的六君子湯,共四劑,各種症狀稍有減退,能稍微吃下東西,也稍微能睡著。之後又給他服用幾次參苓白朮散,食慾立刻大增。最後再給他服用加了金銀花、白芷的十全大補湯,一個多月後就痊癒了。(薛氏按語)

2. 耳瘡(四十四)

立齋曰:耳瘡,屬少陽三焦經,或足厥陰肝經,血虛風熱,或肝經燥火風熱,或腎經虛火等因。若發熱焮痛,屬少陽厥陰風熱,用柴胡清肝散。若內熱癢痛,屬二經血虛,用當歸川芎散。若寒熱作痛,屬肝經風熱,用小柴胡湯加山梔、川芎。若內熱口乾,屬腎經虛火,用加減地黃丸。如不應,用加減八味丸,余當隨證治之。

愚按,薛氏所治耳證,凡氣虛者,以補中益氣湯加山梔、黃芩。血虛者,用八珍湯加柴胡、丹皮。肝火血虛者,用梔子清肝散。怒動肝火者,用加味逍遙散。肝脾受傷者,朝用加味歸脾湯,暮用加味逍遙散。此其治之大約也。予嘗治一儒者,年近三旬,素有耳病,每年常發,發必腫潰。

至乙亥二月,其發則甚,自耳根下連頸項,上連頭角,耳前耳後莫不腫痛。諸醫之治,無非散風降火。至一月後,稠脹鮮血自耳迭出,每二三日必出一酒鍾許。然膿出而腫全不消,痛全不減,枕不可近,食不可加,氣體俱困,自分其危,延余治之。察其形氣,已大不足。察其病體,則腫痛如舊,仍若有餘。

察其脈息則或見弦急,或見緩弱。此非實熱可知,然脈不甚緊而或時緩弱,亦得潰瘍之體,尚屬可治。遂先以六味湯二三劑,而元氣稍振;繼以一陰煎加牛蒡、茯苓、澤瀉,仍倍加白蒺藜為君,服五十餘劑,外用降癰散,晝夜敷治,兩月而後愈。蓋此證雖似潰瘍有餘,而實以肝腎不足,上實下虛一奇證也,故存識之。

(薛按)

白話文:

耳瘡(四十四)

耳瘡屬於少陽三焦經或足厥陰肝經的疾病,成因可能是血虛風熱、肝經燥火風熱,或是腎經虛火。如果發熱腫痛,屬於少陽、厥陰經的風熱,用柴胡清肝散;如果內熱發癢疼痛,屬於兩經血虛,用當歸川芎散;如果寒熱交替作痛,屬於肝經風熱,用小柴胡湯加山梔子、川芎;如果內熱口乾,屬於腎經虛火,用加減地黃丸。若以上方法無效,則改用加減八味丸,其餘則應根據實際情況治療。

薛氏治療耳疾的方法,氣虛者用補中益氣湯加山梔子、黃芩;血虛者用八珍湯加柴胡、丹皮;肝火血虛者用梔子清肝散;因發怒而導致肝火者,用加味逍遙散;肝脾受損者,早上服用加味歸脾湯,晚上服用加味逍遙散。這些是薛氏治療耳疾的大致方法。

我曾經治療一位近三十歲的儒生,他長期患有耳疾,每年都會發作,發作時必腫脹潰爛。乙亥年二月,他的病情加重,腫痛從耳根蔓延到頸項,並向上延伸到頭角,耳前後都腫痛不堪。許多醫生都用散風降火的方法治療,但一個月後,耳朵仍然不斷流出濃稠鮮血,每隔兩三天就會流出一酒杯左右的量。然而,膿血流出後腫痛卻絲毫未減,連枕頭都碰不得,更別說進食了,全身虛弱無力,他自己都覺得性命堪憂,於是求我診治。我觀察他的形體氣色,已經非常衰弱;觀察他的病情,腫痛如故,似乎還有餘毒未清;觀察他的脈象,時而弦急,時而緩弱。這顯然不是實熱證,但脈象不緊,時而緩弱,也符合潰瘍的症狀,還是可以治療的。於是,我先用六味地黃丸二三劑,以恢復元氣;接著用一陰煎加牛蒡子、茯苓、澤瀉,並大量增加白蒺藜為主藥,服用五十多劑,同時外用降癰散晝夜敷治,兩個月後痊癒。這個病例雖然看起來像是潰瘍有餘,但實際上是肝腎不足,上實下虛的特殊情況,因此記錄下來以備參考。(薛氏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