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岳全書》~ 卷之四十八大集·本草正(上) (1)
卷之四十八大集·本草正(上) (1)
1. 山草部
人參(一)(反藜蘆),味甘微苦,微溫,氣味頗厚,陽中微陰,氣虛血虛俱能補。陽氣虛竭者,此能回之於無何有之鄉;陰血崩潰者,此能障之於已決裂之後。惟其氣壯而不辛,所以能固氣;惟其味甘而純正,所以能補血。故凡虛而發熱,虛而自汗,虛而眩運,虛而困倦,虛而驚懼,虛而短氣,虛而遺泄,虛而瀉利,虛而頭疼,虛而腹痛,虛而飲食不運,虛而痰涎壅滯,虛而嗽血吐血,虛而淋瀝便閉,虛而嘔逆躁煩,虛而下血失氣等證,是皆必不可缺者。第欲以氣血相較,則人參氣味頗輕而屬陽者多,所以得氣分者六,得血分者四,總之不失為氣分之藥,而血分之所不可缺者,為未有氣不至而血能自至者也。故扁鵲曰:損其肺者益其氣,須用人參以益之,肺氣既王,餘臟之氣皆王矣。所以人參之性,多主於氣,而凡臟腑之有氣虛者,皆能補之。
白話文:
人參(一)
人參性味甘微苦,微溫,氣味濃厚,屬陽中帶微陰。氣虛血虛皆能補益。
對於陽氣虛竭的人,人參能將其回歸到無盡的生命力;對於陰血崩潰的人,人參能將其阻塞於已決裂之後。
人參氣壯而不辛辣,故能固氣;其味甘純粹,故能補血。
因此,凡是虛弱導致發熱、自汗、眩暈、困倦、驚恐、氣短、遺精、瀉痢、頭痛、腹痛、飲食不化、痰涎阻塞、咳嗽吐血、淋瀝便閉、嘔逆躁煩、下血失氣等症狀,都不可缺少人參。
若要以氣血相比較,人參氣味偏輕,屬陽者較多,所以能補益氣分的六成,補益血分的四成。總而言之,人參不失為補益氣分的藥物,也是補益血分不可或缺的藥材。因為氣血相依,氣不到,血也無法自行到達。
故扁鵲說:「損傷肺臟者,要益氣,需用人參來補益。肺氣強盛,其他臟腑的氣也都會強盛。」
因此,人參的藥性多偏向補益氣分,凡是臟腑有氣虛者,皆能用人參補益。
然其性溫,故積溫亦能成熱,若云人參不熱則可,云人參之性涼,恐未必然。雖東垣云:人參、黃耆為退火之聖藥,丹溪云:虛火可補,參朮之類是也,此亦皆言虛火也。而虛火二字,最有關係,若內真寒而外假熱者,是為真正虛火,非放膽用之,必不可也。然有一等元陰虧乏,而邪火爍於表裡,神魂躁動,內外枯熱,真正陰虛一證,誰謂其非虛火?若過用人參,果能助熱。
若王節齋云:陽旺則陰愈消,及《節要》云:陰虛火動者勿用,又曰:肺熱還傷肺等說,固有此理,亦不可謂其盡非。而近之明哲如李月池輩,皆極不然之,恐亦未必然也。夫虛火二字,最當分其實中有虛,虛中有實,陽中有陰,陰中有陽,惟勿以成心而執己見,斯可矣。如必欲彼此是非,是所謂面東方不見西牆,皆未得其中也。
白話文:
人參性溫,積久也能產生熱,所以說人參不熱可以,但說人參性涼,恐怕不一定準確。雖然李東垣說人參、黃耆是退火的聖藥,朱丹溪也說虛火可用人參、白朮等補,但他們說的都是虛火。而虛火這兩個字,關係重大,如果內裡真寒而外有假熱,這就是真正的虛火,不能隨便使用人參,一定要謹慎。不過,也有一種情況是元陰虧乏,邪火灼燒內外,神魂躁動,內外燥熱,這就是真正的陰虛,誰能說它不是虛火?如果過量使用人參,確實會助長熱。
像王節齋說陽氣旺盛則陰氣就會減少,還有《醫方節要》說陰虛火動者不能用人參,又說肺熱還會傷肺,這些話都有道理,也不能說完全錯。但現代一些明智的醫家,比如李月池等人,都極力反對使用人參,恐怕也不一定完全正確。其實虛火這兩個字,要分清楚虛中有實,實中有虛,陽中有陰,陰中有陽,不要固執己見,這樣就可以了。如果一定要爭論彼此的對錯,就像站在東方看不到西牆一樣,都無法真正理解其中奧妙。
予請剖之曰:如龍雷之火,原屬虛火,得水則燔,得日則散,是即假熱之火,故補陽即消矣。至若亢旱塵飛,赤地千里,得非陽亢陰虛,而亦可以捕陽生陰乎?或必曰:此正實火也,得寒則已。予曰:不然。夫炎暑酷烈,熱令大行,此為實火,非寒莫解;而乾枯燥旱,泉源斷流,是謂陰虛,非水莫濟,此實火之與陰虛,亦自判然可別。
是以陰虛而火不盛者,自當用參為君;若陰虛而火稍盛者,但可用參為佐;若陰虛而火大盛者,則誠有暫忌人參,而惟用純甘壯水之劑,庶可收功一證,不可不知也。予非不善用人參者,亦非畏用而不知人參之能補陰者,蓋以天下之理,原有對待,謂之曰陰虛必當忌參固不可,謂之曰陰虛必當用參亦不可,要亦得其中和,用其當而已矣,觀者詳之。
白話文:
我請人剖析這個問題,說道:就像龍雷之火,本是虛火,遇水就焚燒,遇日就消散,這就叫做假熱之火,因此補陽就能消滅它。至於像乾旱塵飛,赤地千里,難道不是陽氣亢盛,陰氣虛弱嗎?難道也能用補陽來生陰嗎?也許有人會說:這才是真正的實火,只要用寒涼就能解決。我說:不對。炎熱酷暑,熱氣盛行,這才是實火,非寒涼莫解;而乾枯燥旱,泉源斷流,這叫做陰虛,非水莫濟。這實火和陰虛,兩者分明可以區別。
所以陰虛而火不盛的人,自然要用人參做主藥;如果陰虛而火稍盛的人,只要用人參做輔藥;如果陰虛而火大盛的人,則真的要暫時忌諱人參,而只用純甘滋潤之藥,才能收到效果。這點不可不知。我不是不善用人參,也不是害怕用人參而不知道人參能補陰,只是天下萬物都有對應的道理,叫做陰虛就一定不能用人參固然不對,說陰虛就一定得用人參也不對,關鍵是要掌握其中的平衡,用得當才行。觀察者請仔細思考。
黃耆(三),味甘氣平,氣味俱輕,升多降少,陽中微陰。生者微涼,可治癰疽。蜜炙性溫,能補虛損。因其味輕,故專於氣分而達表,所以能補元陽,充腠理,治勞傷,長肌肉。氣虛而難汗者可發,表疏而多汗者可止。其所以止血崩血淋者,以氣固而血自止也,故曰血脫益氣。其所以除瀉痢帶濁者,以氣固而陷自除也,故曰陷者舉之。然其性味俱浮,純於氣分,故中滿氣滯者,當酌用之。
白朮(二),味甘辛,氣溫,氣味俱厚,可升可降,陽中有陰,氣中有血。其性溫燥,故能益氣和中,補陽生血,暖胃消穀,益津液,長肌肉,助精神,實脾胃,止嘔逆,補勞倦,進飲食,利小水,除濕運痰,消浮去脹,治心腹冷痛,胃虛下痢,痃癖癥瘕。制以人乳,欲潤其燥。炒以壁土,欲助其固。佐以黃芩,清熱安胎。以其性澀壯氣,故能止汗實表。而癰疽得之,必反多膿;奔豚遇之,恐反增氣;及上焦燥熱而氣多壅滯者,皆宜酌用之。然冬朮甘而柔潤,夏術苦而燥烈,此其功用大有不同,不可不為深辨也。若於飢時擇肥而甘者嚼而服之,服之久久,誠為延壽之物,是實人所未知。
白話文:
黃耆 (三)
黃耆味甘性平,氣味輕浮,升散之力較強,下降之力較弱,屬陽性藥材,但帶有少許陰性。生黃耆性微涼,可治癰疽。蜜炙黃耆性溫,能補虛損。由於黃耆氣味輕浮,專走氣分,到達表層,因此能補益元陽,充實腠理,治療勞傷,促進肌肉生長。氣虛難以出汗者,服用黃耆可促進汗液排出;表虛多汗者,服用黃耆可止汗。黃耆能止血崩、血淋,是因為它能固氣止血,所以說「血脫益氣」。黃耆能除瀉痢、帶濁,是因為它能固氣止陷,所以說「陷者舉之」。但黃耆性味俱浮,純走氣分,故中滿氣滯者,需謹慎使用。
白朮 (二)
白朮味甘辛,性溫,氣味厚重,可升可降,屬陽性藥材,但帶有陰性,並兼有血氣。白朮性溫燥,故能益氣和中,補陽生血,暖胃消穀,益津液,長肌肉,助精神,實脾胃,止嘔逆,補勞倦,增進食慾,利小便,除濕運痰,消腫去脹,治心腹冷痛,胃虛下痢,痃癖癥瘕。以人乳制白朮,可緩解其燥性;以壁土炒白朮,可增強其固澀之力。白朮佐以黃芩,可清熱安胎。白朮性澀壯氣,故能止汗實表。但癰疽患者服用白朮,可能會加重膿腫;奔豚患者服用白朮,可能加重氣逆;上焦燥熱而氣多壅滯者,也需謹慎使用。冬朮甘甜柔潤,夏朮苦燥烈性,兩者功用有很大差異,不可混淆。若於飢時選擇肥厚甘潤的白朮嚼食,長期服用,可延年益壽,此為世人所不知。
蒼朮(四),味苦甘辛,性溫而燥,氣味俱厚,可升可降、陽也。用此者用其溫散燥濕。其性溫散,故能發汗寬中,調胃進食,去心腹脹疼,霍亂嘔吐,解諸鬱結,逐山嵐寒疫,散風眩頭疼,消痰癖氣塊,水腫脹滿。其性燥濕,故治冷痢冷泄,滑瀉腸風,寒濕諸瘡。與黃柏同煎,最逐下焦濕熱痿痹。若內熱陰虛,表疏汗出者忌服。然惟茅山者,其質堅小,其味甘醇,補益功多,大勝他術。
甘草(五),味甘氣平,生涼炙溫,可升可降,善於解毒。反甘遂、海藻、大戟、芫花。其味至甘,得中和之性,有調補之功,故毒藥得之解其毒,剛藥得之和其性,表藥得之助其升,下藥得之緩其速。助參耆成氣虛之功,人所知也;肋熟地療陰虛之危,誰其曉焉?祛邪熱,堅筋骨,健脾胃,長肌肉,隨氣藥入氣,隨血藥入血,無往不可,故稱國老。惟中滿者勿加,恐其作脹;速下者勿入,恐其緩功,不可不知也。
白話文:
蒼朮性溫燥,味苦甘辛,氣味厚重,可升可降,具有溫散燥濕的功效。它能發汗、寬中、調胃、止痛、止嘔、解郁結、散寒邪、止頭痛、消痰癖、消水腫等。由於性燥濕,也能治冷痢、滑瀉、腸風、寒濕瘡等。與黃柏同用,最善於治療下焦濕熱痿痹。但內熱陰虛、表虛易汗者忌用。其中,茅山蒼朮質地堅小,味甘醇,補益功效更佳。
甘草味甘性平,生則涼性,炙則溫性,可升可降,善解毒。它忌與甘遂、海藻、大戟、芫花同用。甘草味甘性平和,具有調補的作用,能解毒藥之毒,調和剛性藥,助升表藥,緩降下藥。它能助參耆補氣,也能助熟地補陰,幾乎無所不能,因此被稱為「國老」。但中滿者慎用,以免加重脹滿;速下者亦不宜用,以免減緩藥效,需謹慎使用。
黃精(六),一名救窮草。味甘微辛,性溫。能補中益氣,安五臟,療五勞七傷,助筋骨,益脾胃,潤心肺,填精髓,耐寒暑,下三蟲,久服延年不飢,發白更黑,齒落更生。張華《博物志》言天老曰:太陽之草名黃精,食之可以長生。太陰之草名鉤吻,不可食之,入口立死。此但以黃精、鉤吻對言善惡,原非謂其相似也。而陶弘景謂黃精之葉與鉤吻相似,誤服之害人。蘇恭曰:黃精葉似柳,鉤吻蔓生,葉如柿葉,殊非比類。陳藏器曰:鉤吻乃野葛之別名,二物全不相似,不知陶公憑何說此?是可見黃精之內本無鉤吻,不必疑也。
白話文:
黃精的功效與辨識
黃精,又名救窮草,味甘微辛,性溫。具有補中益氣、安五臟、治療五勞七傷、強健筋骨、益脾胃、潤心肺、填精髓、耐寒暑、驅除三蟲等功效。長期服用可延年益壽、不感飢餓、白髮變黑、掉牙再生。
張華在《博物志》中記載,天老說:「太陽之草名為黃精,食用可以長生。太陰之草名為鉤吻,不可食用,入口即死。」這只是用黃精和鉤吻來對比善惡,並非說兩者相似。
然而,陶弘景卻認為黃精的葉子與鉤吻相似,誤食會造成傷害。蘇恭反駁道:「黃精的葉子像柳樹葉,而鉤吻是蔓生植物,葉子像柿葉,兩者完全不同。」陳藏器也指出:「鉤吻是野葛的別名,兩者完全不像,不知陶公為何會說這話?」
由此可見,黃精本身並不含鉤吻,不必擔心誤食。
肉蓯蓉(七),味甘鹹,微辛酸,氣微溫。味重陰也,降也,其性滑。以其味重而甘溫,故助相火,補精興陽,益子嗣,治女人血虛不孕,暖腰膝,堅筋骨,除下焦寒痛。以其補陰助陽,故禁虛寒遺瀝泄精,止血崩尿血。以其性滑,故可除莖中寒熱澀痛,但驟服反動大便。若虛不可攻而大便閉結不通者,洗淡,暫用三四錢,一劑即通,神效。
丹參(八),味微苦、微甘、微澀,性微涼,無毒。反藜蘆。能養血活血,生新血,行宿血,故能安生胎,落死胎,血崩帶下可止,經脈不勻可調。此心脾肝腎血分之藥,所以亦能養陰定志,益氣解煩,療眼疼腳痹,通利關節,及惡瘡疥癬,赤眼丹毒,排膿止痛,長肉生肌。
白話文:
肉蓯蓉味甘鹹微辛酸,性溫,滑潤。它性溫助陽,補精益腎,能治女人血虛不孕、腰膝冷痛、筋骨虛弱,但禁虛寒遺精泄精、血崩尿血。因其滑潤,可治莖中寒熱澀痛,但服用過多會導致腹瀉。若虛寒體質且便秘者,可洗淨後少量服用,一劑即可通便,效果顯著。
丹參味微苦甘澀,性微涼,無毒。它能養血活血,生新血,行宿血,故能安胎、止血崩帶下、調經,亦能養陰定志、益氣解煩、治眼痛腳痹、通利關節,並可治惡瘡疥癬、赤眼丹毒,排膿止痛,生肌長肉。
還志(九),味微苦、微辛,氣溫,陽也,升也。制以甘草湯,浸一宿,曬乾炒用。功專心腎,故可鎮心止驚,辟邪安夢,壯陽益精,強志助力。以其氣升,故同人參、甘草、棗仁,極能舉陷攝精,交接水火。但可為佐,用不宜多。神氣上虛者所宜,痰火上實者當避。
巴戟天(十),味甘微溫,陰中陽也。雖曰足少陰腎經之藥,然亦能養心神,安五臟,補五勞,益志氣,助精強陰。治陰痿不起,腰膝疼痛,及夜夢鬼交,遺精溺濁,小腹陰中相引疼痛等證。制宜酒浸,去心微炒,或滾水浸剝亦可。
白話文:
"還志丸"(九號),味道微苦且微帶辛香,氣息溫暖,屬陽性,具有上升的特性。調配以"甘草湯"(配方編號614),浸泡過夜後,再曬乾並炒熟使用。主要功能針對心腎兩臟,因此能安定心神,防止驚嚇,驅邪安眠,壯陽補精,強化意志力。因其具上升之性,所以與人參、甘草、棗仁一同使用,非常適合提升元氣,調和水火。但使用時應適可而止,不宜過量。此方適用於神氣虛弱的人,對於痰火上盛的人則應避免使用。
"巴戟天"(十號),味道甘甜且略帶溫暖,屬陰中帶陽。雖然常被認為是足少陰腎經的藥物,但實際上它也能滋養心神,安定五臟,補充五種勞累,強化意志,增強體力,補充精氣,壯陽補陰。對於治療陰痿無法勃起,腰膝疼痛,以及夜間夢到與鬼交,遺精、尿液混濁,小腹與陰部相連的疼痛等症狀非常有效。調製方法應使用酒浸泡,去除中心部分再輕微炒熟,或者用沸水浸泡去皮也是可以的。
仙茅(十一),味辛,溫,有小毒,陽也。能助神明,強筋骨,益肌膚,培精血,明耳目,填骨髓,開胃消食,助益房事,溫利五臟,補暖腰腳。此西域婆羅門僧獻方於唐明皇,服之有效,久秘而後得傳。按許真君書云:仙茅久服,可以長生。其味甘能養肉,辛能養節,苦能養氣,咸能養骨,滑能養膚,酸能養筋,宜和苦酒服之,必效也。然仙茅性熱,惟陽弱精寒,稟賦素怯者宜之,苦體壯相火熾盛者,服之大能動火,不可不察。凡制用之法,於八九月採得,用竹刀刮去黑皮,切如豆粒,糯米泔浸兩宿,去赤汁,用酒拌蒸之,從巳至亥,制之極熟,自無毒矣。然後曝乾搗篩,熟蜜丸桐子大,每空心酒飲任下二三十丸。忌食牛乳及黑牛肉,恐減藥力也。若隨群補藥中為丸服之,無所不可。
白話文:
仙茅的藥性與用法
仙茅,味辛性溫,略帶小毒,屬於陽性藥材。它能增強精神、強健筋骨、滋養肌膚、滋補精血、明目益耳、填補骨髓、開胃消食、助益房事、溫暖五臟,並能補益腰腳。
相傳此藥方是由西域婆羅門僧人獻給唐明皇的,服用後效果顯著,後來才流傳出來。許真君的著作中記載,長期服用仙茅可以延年益壽。其甘味能滋養肉體,辛味能強健關節,苦味能滋養氣血,鹹味能滋養骨骼,滑味能滋養肌膚,酸味能滋養筋脈。建議用苦酒服用,效果更佳。
然而,仙茅性熱,只適合陽氣虛弱、精氣不足、體質虛弱的人服用。體質強壯、相火熾盛者服用,容易導致火氣上升,應謹慎使用。
正確的製用法如下:於八九月採摘仙茅,用竹刀刮去黑皮,切成豆粒大小,浸泡於糯米泔水兩天兩夜,去除紅色汁液,再用酒拌勻蒸煮,從巳時到亥時,蒸煮至極熟,即可去除毒性。之後曬乾、研磨篩選,用熟蜜丸成桐子大小,每次空腹用酒送服二十至三十丸。
服用仙茅時需忌食牛乳和黑牛肉,以免減弱藥效。若與其他補藥一起製成丸劑服用,則無需忌口。
天麻(十二),一名赤箭,一名定風草。味辛,平,陰中有陽。治風虛眩暈頭旋,眼黑頭痛,諸風濕痹,四肢拘攣,利腰膝,強筋骨,安神志,通血脈,止驚恐恍惚,殺鬼精蟲毒,及小兒風癇驚氣。然性懦力緩,用須加倍,或以別藥相佐,然後見功。
沙參(十三)(反藜蘆),一名鈴兒草。味微甘苦,氣味俱輕,性微寒。能養肝氣,治多眠,除邪熱,益五臟陰氣,清肺涼肝,滋養血脈,散風熱瘙癢,頭面腫痛,排膿消腫,長肌肉,止驚煩,除疝痛。然性緩力微,非堪大用。易老云:人參補五臟之陽,沙參補五臟之陰。特以其甘涼而和,補中清火,反而言之,故有是論。若云對待人參,則相去遠矣。
白話文:
天麻,又名赤箭、定風草,味辛性平,偏於陰性但帶有陽氣。它可以治療風虛眩暈、頭昏眼花、頭痛、風濕痺痛、四肢拘攣、腰膝酸軟、筋骨無力、神志不安、血脈不通、驚恐恍惚、鬼精蟲毒以及小兒風癇驚氣。但天麻性緩力弱,需要加大用量,或配合其他藥物才能發揮功效。
沙參,又名鈴兒草,味甘苦微寒,氣味清淡。它可以滋養肝氣、治療多眠、去除邪熱、滋補五臟陰氣、清肺涼肝、滋養血脈、散風熱瘙癢、頭面腫痛、排膿消腫、長肌肉、止驚煩、除疝痛。但沙參性緩力微,不適合單獨大量使用。古人說人參補五臟陽氣,沙參補五臟陰氣。這是因為沙參甘涼平和,可以補中清火,因此才有這樣的說法。不過,沙參與人參的功效還是有很大差別的。
玄參(十四)(反藜蘆),味苦甘微咸,氣寒。此物味苦而甘,苦能清火,甘能滋陰。以其味甘,故降性亦緩。本草言其惟入腎經,而不知其尤走肺臟。故能退無根浮游之火,散周身痰結熱癰,逐頸項咽喉痹毒、瘰癧結核,驅男女傳屍,煩躁骨蒸,解溫瘧寒熱往來,治傷寒熱斑支滿,亦療女人產乳余疾,或腸中血瘕熱癥,並療勞傷痰嗽熱煩,補腎滋陰,明目解渴。
茅根(十五),即白茅。味甘涼,性純美,能補中益氣,此良藥也。善理血病,凡吐血衄血,瘀血血閉,及婦人經水不調,崩中漏下。且通五淋,除客熱,止煩渴,堅筋骨,療肺熱噦逆喘急,解酒毒及黃疸水腫,久服大是益人。若治癰疽癤母,及諸毒諸瘡諸血,或用根搗敷,或用此煮汁調敷毒等藥,或以酒煮服,無不可也。茅有數種,處處有之,惟白者為勝。春生芽,布地如針,故曰茅針,可以生啖,甚益小兒,功用亦同。
白話文:
玄參性寒,味苦甘微咸,能清火滋陰。它不僅入腎經,更走肺臟,可以退火散熱、消痰止咳,治療頸項咽喉、瘰癧結核等疾病,還能驅除傳染病、煩躁骨蒸,解溫瘧寒熱,治傷寒熱斑,並治療婦女產後餘疾、腸中血瘕熱癥以及勞傷痰嗽熱煩,更能補腎滋陰、明目解渴。
茅根味甘涼,性純美,是補中益氣的良藥。它善於治療血病,包括吐血、鼻出血、瘀血、血閉,以及婦女經水不調、崩漏等。此外,茅根還能通淋、除熱、止渴、堅筋骨,治療肺熱咳嗽、喘急,解酒毒及黃疸水腫,長期服用對人體有益。用茅根治療癰疽癤母、毒瘡血症,可以搗敷、煮汁調敷或酒煮服。茅根種類繁多,以白茅為佳。春天生出的茅針可以生吃,尤其適合兒童食用,功效與茅根相同。
濕羊霍(十六),味甘,氣辛,性溫,乃手足陽明、少陰,三焦命門藥也。主陽虛陽痿,莖中作痛。化小水,益精氣,強志意,堅筋骨,暖下部一切冷風勞氣,筋骨拘攣。補腰膝,壯真陰,及年老昏耄,中年健忘。凡男子陽衰,女子陰衰,艱於子嗣者,皆宜服之。服此之法,或單用浸酒,或兼佐丸散,無不可者。製法每擇淨一斤,以羊脂四兩,同炒油盡用之。
苦參(十七),味苦性寒。反藜蘆。沉也,陰也,乃足少陰腎經之藥。能祛積熱黃疸,止夢遺帶濁,清小便,利水,除癰腫,明目止淚,平胃氣,能令人嗜食,利九竅,除伏熱狂邪,止渴醒酒,療惡瘡斑疹疥癩,殺疳蟲及毒風煩躁脫眉。炒黃為末,米飲調服,治腸風下血熱痢。
白話文:
濕羊霍,味道甘甜,氣味辛辣,性溫,是手足陽明、少陰,三焦命門的藥材。主要治療陽虛陽痿、生殖器疼痛。化解小便,滋補精氣,增強意志,堅固筋骨,溫暖下腹部的一切寒風勞氣,舒緩筋骨拘攣。補益腰膝,壯盛真陰,適合老年人昏迷健忘,中年人健忘。所有男性陽氣衰弱,女性陰氣衰弱,難以生育的人,都應該服用。服用方法,可以單獨浸泡酒中,也可以和其他藥物一起製成丸散,都沒有問題。製法是先選取乾淨的濕羊霍一斤,加入羊脂四兩,一起炒至油盡即可使用。
苦參,味道苦,性寒。與藜蘆相克。屬陰性藥材,是足少陰腎經的藥材。能夠去除積熱黃疸,止住夢遺帶濁,清利小便,利水消腫,明目止淚,平復胃氣,讓人食慾大增,通利九竅,去除伏藏的熱邪,止渴醒酒,治療惡瘡斑疹疥癩,殺滅疳蟲,消除毒風煩躁脫眉。將苦參炒至黃色,研磨成粉末,用米湯調服,可以治療腸風下血、熱痢。
貝母(十八)(反烏頭),味苦,氣平,微寒。氣味俱輕,功力頗緩,用須加倍。善解肝臟郁愁,亦散心中逆氣,祛肺痿肺癰痰膿喘嗽。研末,沙糖為丸,含咽最佳。降胸中因熱結胸,及乳癰流痰結核。若足生人面諸瘡,燒灰油調頻敷。產難胞衣不出,研末用酒和吞。亦除瘕疝、喉痹、金瘡,並止消渴煩熱。天麻翳膜堪點,時疾黃疸能驅。又如半夏、貝母,俱治痰嗽,但半夏兼治脾肺,貝母獨善清金。半夏用其辛,貝母用其苦。半夏用其溫,貝母用其涼。半夏性速,貝母性緩。半夏散寒,貝母清熱。性味陰陽,大有不同,俗有代用者,其謬孰甚。
白話文:
貝母
(十八)
貝母反烏頭,味苦,性平微寒。氣味皆輕,效力緩慢,使用時需加倍用量。擅長解肝臟郁結之愁悶,亦能散除心中逆氣,並能祛除肺痿、肺癰、痰膿、喘嗽等症狀。研磨成粉末,用砂糖製成丸藥,含於口中效果最佳。可降解因熱結於胸引起的胸悶,以及乳癰、流痰、結核等病症。若足部生長人面瘡,將貝母燒成灰,以油調和塗敷即可。產婦難產,胞衣無法排出,研磨成粉末,用酒調和吞服。也能治療瘕疝、喉痹、金瘡,並能止消渴煩熱。
天麻的翳膜可用於點眼,時疾黃疸也能用貝母治療。
貝母與半夏皆可治痰嗽,但半夏兼治脾肺,而貝母則專長清金。半夏以辛味為主,貝母以苦味為主。半夏性溫,貝母性涼。半夏藥性快速,貝母藥性緩慢。半夏散寒,貝母清熱。兩者性味陰陽,差異甚大,市面上常有以半夏代用貝母的情況,其謬誤之甚,不可不察。
土貝母(十九)(反烏頭),味大苦,性寒。陰也,降也,乃手太陰、少陽,足陽明、厥陰之藥。大治肺癰肺痿、咳喘、吐血衄血,最降痰氣,善開鬱結,止疼痛,消脹滿,清肝火,明耳目,除時氣煩熱,黃疸淋閉,便血溺血,解熱毒,殺諸蟲,及療喉痹瘰癧,乳癰發背,一切癰瘍腫毒,濕熱惡瘡,痔漏金瘡出血,火瘡疼痛。為末可敷,煎湯可服。性味俱厚,較之川貝母,清降之功不啻數倍。
山慈菇(二十),一名金燈龍味甘微辛,有小毒。治癰瘍疔腫瘡瘻,瘰癧結核,破皮攻毒,俱宜醋磨敷之。除䵟斑,剝人面皮,宜搗汁塗之。並治諸毒蠱毒,蛇蟲狂犬等傷,或用酒調服,或乾摻之。亦冶風痰癇疾,以茶清研服,取吐可愈。
白話文:
土貝母(十九)(反烏頭):這種藥物味道極其苦,性質寒冷。屬於陰性,作用下降,適用於手太陰和少陽經絡,以及足陽明和厥陰經絡。它對治療肺癰、肺痿、咳嗽、喘息、吐血和鼻衄非常有效,能大量降低痰氣,開通鬱結,減輕疼痛,消除腹脹,清凈肝火,改善聽力視力,緩解時令熱病,治療黃疸、尿路阻塞、大便出血、小便出血,解熱毒,殺死各類寄生蟲,以及治療喉部疾病、淋巴結病、乳房疾病、背病,所有癰瘤和膿腫的毒癥,濕熱的惡性潰瘍,痔瘡和金創傷出血,火傷的疼痛都非常有效。可以研磨成粉末敷用,也可以煎湯服用。它的性質和味道都比較濃厚,與川貝母相比,清降的功效至少是幾倍。
山慈菇(二十):又名金燈龍,味道甘甜帶微辛,但有輕微毒性。對各種癰瘤、療毒、腫瘤、瘡瘻、淋巴結核、破皮和攻擊毒素都有很好的治療效果,適合用醋磨碎後敷用。對於去除痤瘡和去除臉上的皮膚,則需要將其搗碎後塗抹。同時,它也能治療各種毒蠱毒、蛇蟲、狂犬等傷害,可用酒調和服下,或者乾燥後直接撒上。對於風痰癇疾,可以用茶水研磨服下,通過催吐來達到治癒的效果。
柴胡(二一),味苦微辛,氣平微寒。氣味俱輕,升也,陽中之陰。用此者,用其涼散,平肝之熱,入肝、膽、三焦、心胞四經。其性涼,故解寒熱往來,肌表潮熱,肝膽火炎,胸脅痛結,兼治瘡瘍,血室受熱。其性散,故主傷寒邪熱未解,溫瘧熱盛,少陽頭痛,肝經郁證。總之,邪實者可用,真虛者當酌其宜。雖引清氣上升,然升中有散,中虛者不可散,虛熱者不可寒,豈容誤哉。兼之性滑,善通大便,凡溏泄脾薄者,當慎用之。熱結不通者,用佐當歸、黃芩,正所宜也。愚謂柴胡之性,善泄善散,所以大能走汗,大能泄氣,斷非滋補之物,凡病陰虛水虧而孤陽勞熱者,不可再損營氣,蓋未有用散而不泄營氣者,未有動汗而不傷營血者。營即陰也,陰既虛矣,尚堪再損其陰否?然則用柴胡以治虛勞之熱者,果亦何所取義耶?觀寇宗奭《衍義》曰:柴胡,《本經》並無一字治勞,今人冶勞方中,鮮有不用者。嗚呼!凡此誤世甚多。嘗原病勞之人,有一種臟本虛損,復受邪熱者,當須斟酌用之,如《經驗方》中治勞青蒿煎之用柴胡,正合宜耳。若或無邪,得此愈甚,雖至死人亦不怨,目擊甚多。《日華子》又謂補五勞七傷,《藥性論》亦謂治勞乏羸瘦,若此等病,苟無實熱,醫者執而用之,不死何待。註釋本草,一字不可忽,蓋萬世之後,所誤無窮,可不謹哉!觀此寇氏之說,其意專在邪熱二字,謂但察有邪無邪,以決可用不可用,此誠得理之見,而復有非之者,抑又何也?即在王海藏亦曰:苟無實熱而用柴胡,不死何待?凡此所見略同,用者不可不察。
白話文:
柴胡
柴胡(二一),味苦微辛,性平微寒。氣味都偏輕,具有上升之性,屬於陽中之陰。使用柴胡,是利用其涼散的特性,平息肝臟的熱氣,入肝、膽、三焦、心包四經。
由於柴胡性涼,因此可以治療寒熱往來、肌表潮熱、肝膽火炎、胸脅疼痛、兼治瘡瘍、血室受熱等症狀。
由於柴胡性散,因此可以治療傷寒邪熱未解、溫瘧熱盛、少陽頭痛、肝經郁證等症狀。
總而言之,邪氣實者可以使用柴胡,但對於體質虛弱者,需斟酌使用。雖然柴胡能引導清氣上升,但上升中也帶有散發之性,對於體虛者不宜使用,虛熱者也不宜使用寒涼之物,不可誤用。
此外,柴胡性滑,善於通便,凡脾胃虛弱、容易腹瀉者,應謹慎使用。對於熱結不通者,可以搭配當歸、黃芩使用,效果最佳。
愚見認為,柴胡的特性善於泄散,因此能促進發汗,也能泄氣,並非滋補之物。對於陰虛水虧、孤陽勞熱者,不可再損耗營氣,因為任何用藥散發而不泄耗營氣,任何促進發汗而不損傷營血的藥物,都是不存在的。營氣即陰氣,陰氣已經虛弱,又怎能再損耗呢?因此,使用柴胡來治療虛勞之熱,其道理何在?
寇宗奭在《衍義》中提到,本經中並未記載柴胡可以治療虛勞,但現今治療虛勞的方劑中,幾乎都使用柴胡。唉!由此可見,世上有太多誤用柴胡的情況。
我曾經觀察過許多患有虛勞的病人,其中有一種類型是臟腑原本虛損,又受到邪熱侵襲,此時才需要斟酌使用柴胡。例如經驗方中治療虛勞的青蒿煎使用柴胡,就是適當的用法。
如果病人本身沒有邪熱,卻使用柴胡,反而會加重病情,即使導致病人死亡也怨不得人,我親眼見過許多這樣的例子。《日華子》中提到柴胡可以補五勞七傷,《藥性論》也提到柴胡可以治療虛勞羸瘦,但如果病人沒有實熱,醫師執意使用柴胡,不死才怪。
注解本草書籍,一個字都不能輕忽,因為後世誤用無窮,不可不謹慎。
觀察寇宗奭的說法,他的意思在於邪熱二字,認為只要判斷是否有邪熱,就能決定是否使用柴胡,這確實是合理之見。然而,也有人對此提出質疑,為何呢?王海藏也說過,如果沒有實熱而使用柴胡,不死才怪!
凡此所見,大致相同,使用者不可不細心觀察。
桔梗(二二),一名薺苨。味苦微辛,氣微涼。氣輕於味,陽中有陰,有小毒,其性浮。用此者,用其載藥上升,故有舟楫之號,入肺、膽、胸膈、上焦。載散藥表散寒邪。載涼藥清咽疼喉痹,亦治赤目腫痛。載肺藥解肺熱肺癰,鼻塞唾膿咳嗽。載痰藥能消痰止嘔,亦可寬胸下氣。引大黃可使上升,引青皮平肝止痛。能解中惡蠱毒,亦治驚癇怔忡。若欲專用降劑,此物不宜同用。
防風(二三),味甘辛,氣溫,升也,陽也。用此者,用其氣平散風。雖膀胱脾胃經藥,然隨諸經之藥,各經皆至。氣味俱輕,故散風邪,治一身之痛,療風眼,止冷淚。風能勝濕,故亦去濕,除遍體濕瘡。若隨實表補氣諸藥,亦能收汗,升舉陽氣,止腸風下血崩漏。然此風藥中之潤劑,亦能走散上焦元氣,誤服久服,反能傷人。
白話文:
桔梗,別名薺苨,味道苦微辛,性微涼,氣比味輕,屬於陽中有陰,略帶小毒,性浮。使用桔梗時,主要是利用它向上托舉藥力的特性,因此被稱為“舟楫”,可以入肺、膽、胸膈、上焦。它可以載著散寒藥物,散寒邪表;載著清熱藥物,清咽喉疼痛、治療赤目腫痛;載著治肺藥物,解肺熱、治肺癰、鼻塞、流膿涕、咳嗽;載著祛痰藥物,消痰止嘔,也能寬胸理氣。它可以引導大黃上行,引導青皮平肝止痛。也能解毒驅邪,治療驚癇、怔忡。但如果要使用專門下降的藥物,就不宜與桔梗同用。
防風,味道甘辛,性溫,具有升散之效,屬於陽性藥物。使用防風時,主要是利用它氣平散風的特性。它雖然歸屬於膀胱、脾胃經,但可以配合各個經絡的藥物,通達全身。氣味輕飄,能散風寒,治療全身疼痛,治療風眼,止住冷淚。風能勝濕,因此也能去濕,治療全身濕瘡。如果配合補氣藥物一起使用,也能收汗、升舉陽氣、止住腸風、下血、崩漏。但防風是風藥中的潤劑,也能散耗上焦元氣,誤服或長期服用,反而會傷身。
細辛(二四)(反藜蘆,忌生菜),味大辛,氣溫,氣味俱厚,升也,陽也,有小毒,用此者,用其溫散。善袪陰分之寒邪,除陰經之頭痛,益肝溫膽利竅,逐諸風濕痹,風癇疲瘧,鼻齆不聞香臭,開關通竅,散風浪目疼。口臭牙蟲,煎湯含漱。過服亦散真氣,不可不知。此味辛甚,故能逐陰分之邪,陰分且然,陽分可知。舊云少陰、厥陰之藥,然豈有辛甚而不入陽分者?但陽證忌熱,用當審之。
羌活(二五),味微苦,氣辛微溫,升也,陽也。用此者,用其散寒定痛。能入諸經,太陽為最。散肌表之寒邪,利周身項脊之疼痛,排太陽之癰疽,除新舊之風濕。緣非柔懦之物,故能撥亂反正。惟其氣雄、大能散逐,若正氣虛者忌用之。
白話文:
細辛 (二四)
細辛,性味辛溫,氣味厚重,具有升散陽性之特性,但略帶小毒。使用細辛,主要利用其溫散的功效。
細辛善於驅除陰分寒邪,治療陰經頭痛,益肝溫膽利竅,逐除風濕痹痛、風癇疲瘧、鼻齆不聞香臭等症狀,並能開關通竅,散風浪目疼。
口臭牙蟲,可煎湯含漱。過量服用會散耗真氣,不可不知。
細辛味辛性烈,故能驅逐陰分邪氣,既然陰分如此,陽分自然也受其影響。古人稱之為少陰、厥陰之藥,但辛烈之藥,怎能不入陽分呢?只是陽證忌熱,使用時需審慎斟酌。
羌活 (二五)
羌活,味微苦,氣辛微溫,具有升散陽性之特性。使用羌活,主要利用其散寒定痛的功效。
羌活能入諸經,其中太陽經為最。它能散除肌表寒邪,治療周身項脊疼痛,排解太陽經之癰疽,去除新舊風濕。
羌活性剛猛,非柔弱之物,故能撥亂反正。惟其氣雄,大能散逐,若正氣虛者忌用。
獨活(二六),味苦,氣香,性微涼。升中有降,善行滯氣,故入腎與膀胱兩經,專理下焦風濕。兩足痛痹,濕癢拘攣,或因風濕而齒痛,頭眩喘逆,奔豚疝瘕,腰腹疼痛等證,皆宜用之。
升麻(二七),味微苦,氣平,氣味俱輕浮而升,陽也。用此者,用其升散提氣,乃脾、胃、肺與大腸四經之藥。善散陽明經風寒,肌表邪熱,提元氣之下陷,舉大腸之脫泄,除陽明溫疫表邪,解膚腠風熱斑疹。引石膏除齒牙臭爛腫痛,引蔥頭去陽明表證頭疼,佐當歸、肉蓯蓉可通大便結燥。凡癰疽痘疹,陽虛不能起發,及瀉痢崩淋,夢遺脫肛,陽虛下陷之類,用佐補劑,皆所宜也。若上實氣壅,諸火炎上,及太陽表證,皆不宜用。且其味苦氣散,若血氣太虛,及水火無根者,並不可用。
白話文:
獨活性微涼,味苦氣香,具有升中有降的特性,能疏通經絡,治療下半身風濕病症。例如兩腿疼痛麻木、濕疹瘙癢、肢體拘攣、因風濕引起的牙痛、頭暈眼花、呼吸困難、腹痛等症,都可以用它來治療。
升麻性平,味微苦,氣味輕浮而上升,屬於陽性藥物。它可以升散提氣,主要用於脾、胃、肺和大腸經,治療陽明經風寒、肌表邪熱,提升元氣、緩解大腸脫肛、治療陽明溫疫表邪、消除風熱斑疹。升麻还能引導石膏治疗牙痛,引導蔥頭治疗头痛,配合當歸和肉蓯蓉治療便秘。对于癰疽、痘疹、陽虛引起的各種病症,以及泄瀉、崩漏、遺精、脫肛等陽虛下陷的症狀,都可以用它來佐助補劑。但升麻不適合上實氣壅、諸火炎上、太陽表證等病症。此外,由於它味苦氣散,血氣虛弱或水火不足者也不宜使用。
前胡(二八),味苦氣寒,降也,陰中微陽。去火痰實熱;開氣逆結滯,轉筋霍亂;除胸中痞滿,氣喘嘔逆,咳嗽煩悶;治傷寒寒熱,風熱頭疼;解嬰兒疳熱。
延胡索(二九),味苦微辛,氣微溫,入肝脾二經。善行滯氣,破滯血,血中氣藥。故能止腹痛,通經,調月水淋滯,心氣疼痛,破症癖跌撲凝瘀,亦善落胎,利小便,及產後逆血上衝。俱宜以酒煮服,或用酒磨服亦可。然性惟破氣逐血,必真有血逆氣滯者方可用。若產後血虛,或經血枯少不利,氣虛作痛者,皆大非所宜。
白話文:
前胡
(二八)前胡味道苦,性寒,具有下降之性,在陰中帶有微陽的特性。能清熱化痰,消除實熱;疏解氣逆、結滯、轉筋、霍亂等症狀;緩解胸中痞滿、氣喘、嘔逆、咳嗽、煩悶等不適;治療傷寒寒熱、風熱頭痛;解救嬰兒疳熱。
延胡索
(二九)延胡索味道苦微辛,性微溫,歸肝脾二經。擅長行氣消滯,破瘀化血,是血中氣藥。因此能止腹痛,通經,調治月經不調、淋漓不盡、心氣疼痛等症狀,也能消除症瘕、跌撲瘀血,並能墮胎、利尿,治療產後逆血上衝。
延胡索宜用酒煮服,或用酒磨服。但延胡索性破氣逐血,必須真正存在血逆氣滯的情況下才能使用。若產後血虛,或經血量少、月經不調,氣虛作痛者,則不適合使用延胡索。
紫草(三十),味苦性寒,此手厥陰、足厥陰血分之藥。性寒而利,能涼血滑血,通利二便,故痘疹家宜用之。凡治痘疹,無論未出已出,但血熱毒盛,或紫或黑,而大便秘結者,宜用之。若已出紅活,不紫不黑,而大便如常通利者,即不可用。故曾世榮《活幼心書》云:紫草性寒,小兒脾氣實者猶可用,脾氣虛者反能作瀉。又若古方惟用其茸,亦取其氣輕味薄,而有清涼升發之功也。此外,可用以解黃疸,消腫脹,及一切斑疹惡瘡,亦以其能利九竅,通水道,去濕涼血而然也。
白芨(三一),味苦澀,性收斂,微寒。反烏頭。能入肺止血,療肺癰肺痿。治癰疽敗爛惡瘡,刀箭湯火損傷,生肌止痛,俱可為未敷之。凡吐血不能止者,用白芨為末,米飲調服即效。
白話文:
紫草性寒味苦,屬於手厥陰、足厥陰經的藥物。它能涼血滑血,通利大小便,因此在治療痘疹時常用。無論痘疹未出或已出,只要血熱毒盛,痘疹呈紫色或黑色,並且大便秘結,就適合用紫草。但如果痘疹已出,顏色正常,大便通暢,則不適合使用。曾世榮在《活幼心書》中也提到,紫草性寒,脾氣實的小孩可以服用,但脾氣虛的小孩則可能導致腹瀉。古方常使用紫草茸,因其氣輕味薄,具有清涼升發的功效。此外,紫草還可以治療黃疸、消腫、斑疹惡瘡等疾病,這是因為它能利九竅,通水道,去濕涼血。
白芨性收斂,味苦澀,微寒,與烏頭相克。它能入肺止血,治療肺癰肺痿。對於癰疽敗爛惡瘡、刀箭湯火損傷等,白芨具有生肌止痛的功效,可作外敷藥物。對於吐血不止的患者,可以用白芨研磨成粉末,用米湯調服,效果顯著。
三七(三二),味甘氣溫,乃陽明、厥陰血分之藥,故善止血散血定痛。凡金刃刀箭所傷,及跌撲杖瘡血出不止,嚼爛塗之,或為末摻之,其血即止。亦治吐血衄血,下血血痢,崩漏、經水不止,產後惡血不下俱宜自嚼,或為末,米飲送下二三錢。若治虎咬蛇傷等證,俱可服可敷。
葉之性用與根大同,凡折傷趺撲出血,敷之即止,青腫亦散。
白蘚皮(三三),味苦寒,性燥而降,乃手足太陰陽明之藥。解熱黃、酒黃、急黃、谷黃、勞黃,通關節九竅,利血脈小水,治時行大熱飲水,狂躁叫呼,及婦人陰中腫痛,小兒風熱驚癇。尤治一切毒風風瘡,疥癬赤爛,楊梅瘡毒,眉發脫落。此雖善理瘡瘍,而實為諸黃、風痹要藥。
白話文:
三七,味道甘甜,性溫和,屬於陽明、厥陰經的藥物,因此擅長止血散血、止痛。凡是金屬刀劍、箭矢造成的傷口,以及跌倒、撞擊、杖傷導致出血不止,可以將三七嚼爛塗抹在傷口上,或研磨成粉末撒在傷口上,就能止血。三七也能治療吐血、鼻出血、便血、血痢、崩漏、經血不止、產後惡露不排等情況,可以自行嚼服或研磨成粉末,用米湯送服二至三錢。此外,三七還可以用於治療虎咬、蛇傷等,可以內服也可以外敷。
三七的葉子與根的藥性相似,凡是骨折、跌傷、外傷出血,可以將葉子敷在傷口上止血,也能消腫。
白蘚皮,味道苦寒,性燥且能下降,屬於手足太陰陽明經的藥物。可以治療黃疸、酒黃、急黃、谷黃、勞黃等黃疸病症,疏通關節和九竅,暢通血脈,利尿。可以治療流行性熱病導致大量飲水、狂躁、呼喊,以及女性陰部腫痛、小兒風熱驚癇。尤其擅長治療各種毒風導致的瘡瘍、疥癬、赤爛、楊梅瘡、眉毛頭髮脫落等。雖然白蘚皮善於治療瘡瘍,但其實是治療各種黃疸和風痹的要藥。
秦艽(三四),味苦,性沉寒,沉中有浮,手足陽明清火藥也。治風寒濕痹,利小水,療通身風濕拘攣,手足不遂,清黃疸,解溫疫熱母,除口噤牙疼口瘡,腸風下血,及虛勞骨蒸發熱,潮熱煩渴,及婦人胎熱,小兒疳熱瘦弱等證。
地榆(三五),味苦微澀,性寒而降。既清且澀,故能止吐血衄血,清火明目,冶腸風血痢,及婦人崩漏下血,月經不止,帶濁痔漏,產後陰氣散失;亦斂盜汗,療熱痞,除惡肉,止瘡毒疼痛。凡血熱者當用,虛寒者不相宜也。作膏可貼金瘡;搗汁可塗虎犬蛇蟲傷毒,飲之亦可。
白話文:
秦艽(三四),味道苦,性寒,沉重中帶有浮力,屬於手足陽明經清熱藥。可以治療風寒濕痺,利尿,治療全身風濕拘攣、手足不遂、黃疸,解溫疫熱,消除口噤牙疼、口瘡、腸風下血,以及虛勞骨蒸發熱、潮熱煩渴,還有婦女胎熱、小兒疳熱瘦弱等症狀。
地榆(三五),味道苦微澀,性寒且下降。既能清熱又能收斂,因此能止吐血、鼻出血,清熱明目,治療腸風血痢,以及婦女崩漏下血、月經不止、帶下白帶、痔瘡漏泄、產後陰氣散失;也能收斂盜汗,治療熱痞,去除惡肉,止瘡毒疼痛。凡是血熱者可以使用,虛寒者則不適合。做成膏可以貼金瘡;搗汁可以塗抹虎犬蛇蟲傷毒,也可以飲用。
黃芩(三六),味苦氣寒,氣輕於味,可升可降,陰中微陽。枯者善於入肺,實者善入大腸。欲其上者酒炒,欲其下者生用。枯者清上焦之火,消痰利氣,定喘嗽,止失血,退往來寒熱、風熱濕熱頭痛,解瘟疫,清咽,療肺痿肺癰,乳癰發背;尤祛肌表之熱,故治斑疹鼠瘻,瘡瘍赤眼。實者涼下焦之熱,能除赤痢,熱蓄膀胱,五淋澀痛,大腸閉結,便血漏血。胎因火盛不安,酌佐砂仁、白朮;腹因火滯為痛,可加黃連、厚朴。大腸無火滑泄者,最當慎用。
黃連(三七),味大苦,氣大寒。味厚氣薄,沉也,降也,降中微升,陰中微陽。專治諸火,火在上,炒以酒;火在下,炒以童便;火而嘔者炒以薑汁;火而伏者炒以鹽湯。同吳茱萸炒,可以止火痛;同陳壁土炒,可止熱瀉。同枳實用,可消火脹;同天花粉用,能解煩渴。同木香丸,和火滯下痢腹痛;同吳茱萸丸,治胃熱吐吞酸水。總之,其性大寒,故惟平肝涼血,肅胃清腸涼膽,止驚癇,瀉心除痞滿。上可治吐血衄血,下可治腸澼便紅。療婦人陰戶腫痛,除小兒食積熱疳,殺蛔蟲。消惡瘡癰腫,除濕熱鬱熱。善治火眼,亦消痔漏。解烏附之熱,殺巴豆之毒。然其善瀉心脾實火,虛熱妄用,必致格陽。故寇宗奭曰:虛而冷者,慎勿輕用。王海藏曰:夏月久血痢,不用黃連,陰在內也。景岳曰:人之脾胃,所以盛載萬物,發生萬物,本象地而屬土。土暖則氣行而燥,土寒則氣凝而濕,土燥則實,土濕則滑,此天地間不易之至理。黃連之苦寒若此,所以過服芩、連者,無不敗脾,此其濕滑,亦自明顯易見。獨因陶弘景《別錄》中有調胃厚腸之一言,而劉河間復證之曰:諸苦寒藥多泄,惟黃連、黃柏性冷而燥。因致後世視為奇見,無不謂黃連性燥而厚腸胃,凡治瀉痢者,開手便是黃連,不知黃連、黃柏之燥,於何見之?,嗚呼!一言之謬,流染若此,難洗若此,悖理惑人,莫此為甚。雖曰黃連治痢亦有效者,然必其素稟陽臟,或多縱口腹,濕熱為痢者,乃其所宜。且凡以縱肆不節而血氣正強者,即或誤用,未必殺人,久之邪去亦必漸愈,而歸功黃連,何不可也。此外則凡以元氣素弱,傷脾患痢,或本無火邪而寒濕動脾者,其病極多,若妄用黃連,則脾腎日敗,百無一生。凡患痢而死者,率由此類,可不寒心。余為此言,而人有未必信者,多以苦燥二字有未明耳,故余於《傳忠錄》辨河間條中,復詳言若味之理,以後衛生仁者再為贊正,庶是非得明,而民生有攸賴矣。道書言服黃連犯豬肉,令人泄瀉。
白話文:
黃芩性苦寒,氣輕於味,可升可降,陰中微陽。乾燥的黃芩善於入肺,實心的黃芩善於入大腸。若想使其藥性上行,可用酒炒,若想使其藥性下行,則生用。乾燥的黃芩能清上焦之火,消痰利氣,定喘嗽,止失血,退往來寒熱、風熱濕熱頭痛,解瘟疫,清咽,療肺痿肺癰,乳癰發背;尤其能祛除肌表之熱,故治斑疹鼠瘻,瘡瘍赤眼。實心的黃芩能涼下焦之熱,能除赤痢,熱蓄膀胱,五淋澀痛,大腸閉結,便血漏血。若胎因火盛不安,可酌情佐以砂仁、白朮;若腹因火滯為痛,可加黃連、厚朴。但若大腸無火滑泄者,則需慎用。
黃連味大苦,氣大寒。味厚氣薄,沉降,降中微升,陰中微陽。專治諸火,若火在上,則炒以酒;若火在下,則炒以童便;若火而嘔者,則炒以薑汁;若火而伏者,則炒以鹽湯。同吳茱萸炒,可以止火痛;同陳壁土炒,可止熱瀉。同枳實用,可消火脹;同天花粉用,能解煩渴。同木香丸,和火滯下痢腹痛;同吳茱萸丸,治胃熱吐吞酸水。總之,其性大寒,故惟平肝涼血,肅胃清腸涼膽,止驚癇,瀉心除痞滿。上可治吐血衄血,下可治腸澼便紅。療婦人陰戶腫痛,除小兒食積熱疳,殺蛔蟲。消惡瘡癰腫,除濕熱鬱熱。善治火眼,亦消痔漏。解烏附之熱,殺巴豆之毒。
然而,黃連善瀉心脾實火,虛熱妄用,必致格陽。故寇宗奭曰:虛而冷者,慎勿輕用。王海藏曰:夏月久血痢,不用黃連,陰在內也。景岳曰:人之脾胃,所以盛載萬物,發生萬物,本象地而屬土。土暖則氣行而燥,土寒則氣凝而濕,土燥則實,土濕則滑,此天地間不易之至理。黃連之苦寒若此,所以過服芩、連者,無不敗脾,此其濕滑,亦自明顯易見。獨因陶弘景《別錄》中有調胃厚腸之一言,而劉河間復證之曰:諸苦寒藥多泄,惟黃連、黃柏性冷而燥。因致後世視為奇見,無不謂黃連性燥而厚腸胃,凡治瀉痢者,開手便是黃連,不知黃連、黃柏之燥,於何見之?,嗚呼!一言之謬,流染若此,難洗若此,悖理惑人,莫此為甚。雖曰黃連治痢亦有效者,然必其素稟陽臟,或多縱口腹,濕熱為痢者,乃其所宜。且凡以縱肆不節而血氣正強者,即或誤用,未必殺人,久之邪去亦必漸愈,而歸功黃連,何不可也。此外則凡以元氣素弱,傷脾患痢,或本無火邪而寒濕動脾者,其病極多,若妄用黃連,則脾腎日敗,百無一生。凡患痢而死者,率由此類,可不寒心。余為此言,而人有未必信者,多以苦燥二字有未明耳,故余於《傳忠錄》辨河間條中,復詳言若味之理,以後衛生仁者再為贊正,庶是非得明,而民生有攸賴矣。道書言服黃連犯豬肉,令人泄瀉。
胡黃連(三八),味大苦,大寒。其性味功用,大似黃連。能涼肝明目,治骨蒸勞熱,三消,吐血衄血,五心煩熱,療婦人胎熱,虛驚熱痢,及小兒疳熱驚癇。侵人乳點目甚良。
知母(三九),味苦,寒,陰也。其性沉中有浮,浮則入手太陰、手少陰,沉則入足陽明、足厥陰、足少陰也。故其在上,則能清肺止渴,卻頭痛,潤心肺,解虛煩喘嗽,吐血衄血,去喉中腥臭。在中則能退胃火,平消癉。在下則能利小水,潤大便,去膀胱肝腎濕熱,腰腳腫痛,並治勞瘵內熱,退陰火,解熱淋崩濁。古書言知母佐黃柏,滋陰降火,有金水相生之義,蓋謂黃柏能制膀胱命門陰中之火,知母能消肺金制腎水化源之火,去火可以保陰,見即所謂滋陰也,故潔古、東垣皆以為滋陰降火之要藥。繼自丹溪而後,則皆用以為補陰,誠大謬矣。夫知母以沉寒之性,本無生氣,用以清火則可,用以補陰則何補之有?第其陰柔巽順,似乎有德,倘元氣既虧,猶欲藉此以望補益,是亦猶小人在朝,而國家元氣日受其削,有陰移焉而莫之覺者,是不可不見之真而辨之早也。
白話文:
胡黃連味苦性寒,功效與黃連類似,能清肝明目,治療骨蒸勞熱、三消、吐血衄血、五心煩熱等症狀。亦可治療婦女胎熱、虛驚熱痢,以及小兒疳熱驚癇。胡黃連對於治療眼疾也十分有效。
知母味苦性寒,屬陰性藥材。其性沉中有浮,浮則入肺經、心經,沉則入胃經、肝經、腎經。因此,知母在肺經,則能清肺止渴,緩解頭痛,滋潤心肺,治療虛煩喘嗽、吐血衄血、去除喉中腥臭。在胃經則能降胃火,平息消渴。在腎經則能利尿通便,清除膀胱、肝腎濕熱,治療腰腳腫痛,以及勞瘵內熱、陰虛火旺、熱淋崩濁等症。古籍記載,知母配伍黃柏,滋陰降火,如同金水相生,因為黃柏能制約膀胱命門的陰火,而知母能消解肺金,制約腎水化源之火,熄火可以保護陰氣,這就是所謂的滋陰。因此,潔古、東垣都將知母視為滋陰降火的重要藥物。然而,丹溪之後,醫家多用知母補陰,這卻是錯誤的。知母性寒沉降,本無生氣,可以清火,但用來補陰,則無補益之效。知母陰柔順和,看似有德,但如果元氣已虛,妄圖藉此補益,猶如小人當政,國家元氣日漸衰弱,被陰邪所侵卻不自知。不可不察其真,早辨其誤。
龍臘草(四十),味大苦,大寒。陰也,沉也,乃足厥陰、少陽之正藥。大能瀉火,但引以佐使,則諸火皆治。故能退骨蒸疳熱,除心火驚癇狂躁;胃火煩熱黃疸,咽喉腫痛;肝腎膀胱伏火,小水淋閉,血熱瀉痢;下焦濕熱癰腫,瘡毒疼痛?婦人血熱崩淋;小兒熱疳客忤,去目黃睛赤腫痛,殺蠱毒腸胃諸蟲,及風熱盜汗。凡肝腎有餘之火,皆其所宜。
白話文:
龍臘草味苦性寒,屬陰沉之藥,是足厥陰、少陽經的正藥。它能強力瀉火,但需佐以其他藥物,便可治療各種火症。因此,它能退骨蒸熱、治疳熱,除心火引起的驚癇狂躁;亦能治療胃火引起的煩熱黃疸、咽喉腫痛;以及肝腎膀胱伏火引起的淋閉、血熱瀉痢;下焦濕熱引起的癰腫、瘡毒疼痛;婦女血熱引起的崩漏;小兒熱疳引起的客忤、目黃赤腫痛,並可殺蠱毒、腸胃蟲,以及風熱盜汗。凡是肝腎有餘火,皆可使用龍臘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