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學傳燈》~ 卷下 (3)
卷下 (3)
1. 癇症
癇病發則仆地。悶亂無知。齧舌吐沫。角弓反張。手足搐搦。或作六畜之聲。古有豬羊牛馬雞癇之分。以應五臟。亦可不必。風痰鼓其竅道。其氣自變。譬之弄笛者。六孔閉塞不同。而宮商各別也。脈來洪數者。症屬於陽。宜用舒中二陳湯。後以清癇二陳湯加減調治。脈細無力者。
症屬於陰。治之難愈。宜用六君健脾湯。八味地黃丸。亦所必用也。此病痰伏心包。全要胃氣清虛。方能健運。日用飲食。只宜少進。肥甘厚味。不宜屢嘗。（按肥甘血肉均含毒質無病人食之每生脾胃痼疾而況癇症尤要胃氣清虛庶免增痰助瘧之虞為醫者必預言之也）
舒中二陳湯
陳皮，半夏，白茯，甘草，杏仁，枳殼，厚朴，山梔，黃芩，玄明粉
癲癇之病。人皆責之肝風。每用天麻膽星等藥。不知食積生痰。抑遏少陽之氣。以致手足攣搐。心神昏冒。但治其食。其病即瘳。予所屢試屢驗者也。清癇二陳湯，存以備參（此方滌痰有餘痰盛者尤捷若久病正虛宜裁酌用之）
陳皮，半夏，白茯，甘草，天麻，膽星，栝蔞霜，枳實，石菖蒲，桔梗，麥冬，黃連，山梔
六君健脾湯，方見癲狂門
白話文：
癲癇發作時會突然倒地，意識不清、胡言亂語，咬舌頭、口吐白沫，身體僵硬反弓，手腳抽搐，有時會發出像牲畜般的叫聲。古代將癲癇分為豬、羊、牛、馬、雞等不同類型，認為與五臟有關，但其實不一定要這樣區分。是因為風邪和痰液阻塞了身體的通道，導致氣機變化，就像吹笛子一樣，不同的孔被堵住，發出的聲音就會不同。
如果脈搏洪大快速，表示病情屬於陽證，應該用舒中二陳湯治療，之後再用清癇二陳湯加減來調理。如果脈搏細弱無力，表示病情屬於陰證，比較難治癒，應該用六君健脾湯和八味地黃丸來治療。
這個病是因為痰液潛伏在心包，必須保持胃氣清虛，才能順利運化。所以日常飲食應該少量攝取，不要經常吃肥膩甘甜的食物。（按：肥膩甘甜的食物都含有毒素，即使是健康的人吃了也容易引起脾胃疾病，更何況是癲癇患者，更需要保持胃氣清虛，以免增加痰液，加重病情，這是醫生必須事先告知的。）
舒中二陳湯： 陳皮、半夏、白茯苓、甘草、杏仁、枳殼、厚朴、山梔子、黃芩、玄明粉
癲癇這種病，大家都認為是肝風引起的，經常使用天麻、膽星等藥物來治療。但是往往是因為飲食積滯產生痰液，抑制了少陽之氣，才導致手腳抽搐、心神昏亂。只要治療飲食積滯，病就會好。我多次嘗試，屢試屢驗。清癇二陳湯，可以作為參考（這個方子化痰效果很好，痰多的情況尤其有效，但如果久病體虛，應該酌情使用）。
清癇二陳湯： 陳皮、半夏、白茯苓、甘草、天麻、膽星、栝蔞霜、枳實、石菖蒲、桔梗、麥冬、黃連、山梔子
六君健脾湯：藥方見於癲狂門
2. 三消
內經曰。二陽結謂之消。東垣曰。二陽者。陽明也。手陽明大腸主津液。若熱則目黃口渴。乃津液不足也。足陽明胃主血。若熱則消穀善飢。血中伏火。乃血不足也。結謂熱結也。雖有三消之分。其原皆本於胃土者。萬物所歸。無所不有。凡煎炒炙爆。過飲醇酒。助其胃火。
耗竭津液。傳於氣分。則為上消。傳於血分。則為下消。若房事撙節。陰氣未損者。燥熱只在胃經。但見消穀善飢而已。上消其病在肺。舌上赤裂。大渴引飲。此因胃火先傳於肺。心復繼之。經云。心移熱於肺。傳為膈消。舉其最重者而言。其實先由胃火而起也。中消其病在胃。
善食而飢。自汗時出。大便堅硬。小便頻數。亦有口乾飲水者。較之上消下消為少耳。今醫治此。俱有甘露飲子。非不有理。但滋陰養血。落後一層。而清熱生津。尤為急著。柴胡芍藥湯。良不易也。仲景治傷寒論云。口渴者。風發也。以飲食消息止之。見得口中作渴。不但胃火所使。
而肝膽風熱亦復乘之。徒求藥石。不能速愈。須以飲食之中。甘蔗梨汁。頻頻食之。庶可免死。此亦治消渴之妙法也。（此言歷練有準非虛偽浮誇之談）下消其病在腎。耳輪焦枯。小便如膏。其中伏有至理。人所不知。蓋小便如膏。似屬腎虛。涼藥治之無益。不知腎消一症。
不但胃熱下流。而心之陽火。亦因下趨於腎。宜用當歸六黃湯。或六味地黃湯。加犀角以治心火。其消乃愈。向使見其遺精。不敢用涼。豈不誤乎。總錄云。未傳能食者必發腦疽背瘡。為其邪火太盛也。不能食者。必傳中滿臌脹。以其治之太過。上熱未除。中寒復生也。岐伯曰。
脈實病久可治。脈弦小病久不可治。蓋洪數之脈。邪火有餘。津液猶未枯竭。若脈細無力者。津液既絕。胃氣亦亡。故不可治。不得已而藥之。宜於柴芍湯中。加入人參。甚則八味地黃丸。或可起死。
柴胡芍藥湯
柴胡，黃芩，花粉，甘草，白芍，麥冬，知母，黃連
上消中消。氣分病也。不可驟用血藥。惟此方最合。每日再用蛤蜊煎湯飲之。大有奇效。中消大便不利。本方去黃連。加大黃以微利之（按闡發三消之蘊明若燃犀）
甘露飲
天冬，麥冬，生地，熟地，茵陳，枇杷葉，黃芩，苡仁，石斛，甘草，山梔
一方無茵陳山梔。用枳殼。
當歸六黃湯
當歸，黃耆，黃芩，黃連，黃柏，生地，熟地
白話文：
《內經》說，兩個陽氣相互結聚就會導致消渴。東垣認為，這裡的兩個陽，指的是陽明經。手陽明大腸經主管津液，如果熱盛，就會出現眼睛發黃、口渴的症狀，這是因為津液不足的緣故。足陽明胃經主管血液，如果熱盛，就會出現容易飢餓、吃得多但還是餓的現象，這是因為血液中有潛伏的火熱，導致血虛。這裡說的「結」指的是熱結。雖然有上消、中消、下消三種消渴的區分，但它們的根源都來自於胃。胃是萬物歸屬的地方，包容一切。凡是煎炒炸烤的食物、過量飲用烈酒等行為，都會助長胃火，耗損津液。如果熱邪傳到氣分，就會形成上消；如果傳到血分，就會形成下消。如果房事有所節制，陰氣沒有損傷，燥熱就只停留在胃經，只會出現容易飢餓的症狀。
上消的病變在肺，會出現舌頭紅而乾裂、非常口渴、大量飲水的症狀。這是因為胃火先傳到肺，然後心火也跟著傳過來。《經》上說，心熱傳到肺，就會形成膈消。這裡說的是最嚴重的情況，其實最開始都是因為胃火引起的。中消的病變在胃，會出現容易飢餓、吃得多、容易出汗、大便乾硬、小便頻繁的症狀，也有口渴想喝水的，但比起上消下消來說，症狀稍微輕一些。現在的醫生治療這個病，大多使用甘露飲等方劑，雖然有一定道理，但只是滋陰養血，沒有抓住重點，應該更加著重於清熱生津。柴胡芍藥湯就很不錯。張仲景在《傷寒論》中說，口渴是由於風邪引起的，可以通過飲食來調節。可見口渴不僅僅是胃火引起的，肝膽的風熱也會導致口渴。單純依靠藥物治療，不能快速痊癒，必須通過飲食，經常食用甘蔗汁、梨汁等，或許可以免於一死。這也是治療消渴的一個好方法（這裡講的是有實際經驗的，不是虛假的空談）。
下消的病變在腎，會出現耳廓乾枯、小便像米湯一樣的症狀。這裡面蘊含著深刻的道理，一般人不知道。小便像米湯一樣，好像是腎虛，用寒涼的藥物治療沒有效果。其實腎消這個病，不僅僅是胃熱下流，心陽之火也會下行到腎。應該使用當歸六黃湯或六味地黃湯，再加入犀角來治療心火，消渴才能好轉。如果看到病人有遺精，就不敢用涼藥，那不就錯了嗎？《總錄》說，如果能吃東西，卻沒有得到治療，就會出現腦疽、背瘡，這是因為邪火太盛的緣故；如果不能吃東西，就會發展成中滿、腹脹，這是因為治療過度，上面的熱沒有清除，反而導致中焦寒冷。岐伯說，脈象實大，且病程較長，還可以治療；脈象弦細，且病程較長，就無法治癒。因為脈象洪大有力，說明邪火旺盛，津液還沒有完全枯竭；如果脈象細弱無力，說明津液已經耗竭，胃氣也衰敗了，就無法治療。如果不得已要用藥，可以在柴胡芍藥湯中加入人參，嚴重的話可以用八味地黃丸，或許可以起死回生。
柴胡芍藥湯：
柴胡，黃芩，花粉，甘草，白芍，麥冬，知母，黃連
上消、中消，都屬於氣分的病，不能馬上使用補血藥物，只有這個方子最合適。每天再用蛤蜊煎湯喝，效果會很好。中消如果大便不通暢，可以用這個方子去掉黃連，加入大黃來微微通便（這裡闡述三消的原理，非常清晰）。
甘露飲：
天冬，麥冬，生地，熟地，茵陳，枇杷葉，黃芩，薏仁，石斛，甘草，山梔
有的方子不用茵陳、山梔，而是用枳殼。
當歸六黃湯：
當歸，黃耆，黃芩，黃連，黃柏，生地，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