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草問答》~ 卷下 (2)
卷下 (2)
1. 卷下二
問曰:,藥之溫者入肝,而藥之大熱者又直入腎,何也?
白話文:
問道:藥性溫和的藥物會進入肝臟,而藥性大熱的藥物又會直接進入腎臟,這是什麼原因?
答曰:,此正足見厥陰主風,屬陰中之陽,凡氣溫者恰是陰中之陽也,故入肝,巴戟,茴香之類是矣。少陰主熱,依積陽之氣,故性大熱者,直入下焦膀胱腎中,附子是也。
問曰:,治風寒之藥?
白話文:
回答說:,這正好可以說明少陰主導風,屬於陰中之陽,凡是具有溫性的藥物恰好是陰中之陽,所以歸屬於肝,巴戟、茴香之類是這樣的。少陰主導熱,依附於積存的陽氣,所以性情大熱的藥物,直接歸屬於下焦膀胱腎中,附子就是這樣的。
問曰:治療風寒的藥物?
答曰:,寒者,水氣也。水屬北方壬癸,在卦為坎,在人屬腎。《內經》云諸寒收引,皆屬於腎,腎之腑為膀胱,代腎司化,是為寒水之府,經名太陽。《內經》言太陽之上,寒氣治之,寒者太陽膀胱之本氣也。夫坎中一陽,實人身元氣,寄於膀胱水府之中,化氣而上行,外達為人身衛外之氣,名曰太陽,陽之大者也。陽氣衛外,安得有寒,其有寒者,乃陽氣不伸,而寒水獨勝,於是乎有寒病矣。冬月水結成冰,即是水中之陽不伸,是以純陰互結而為寒。人身膀胱水中之陽氣,透膜膈,出肌肉,達皮毛,則能衛外而不受寒。寒主收塞,故受寒則閉其毛孔,汗不得出。發熱者,內之陽不通於外而湊集皮間,遂鬱而發熱。陽為所遏,故愈惡寒。法用麻黃通陽氣,出於毛孔,汗出而寒去。麻黃莖細叢生,中空直上,氣味輕清,故能透達膀胱寒水之陽氣,以出於皮毛,為傷寒要藥。後人用羌獨活代麻黃,羌獨活根深莖直,能引膀胱下焦之陽,以達於經脈,而發散其表。惟味辛烈,較麻黃更燥兼能去濕,不似麻黃輕清直走皮毛。薄荷亦輕清,但薄荷升散在味,故力稍遜。麻黃升散純在於氣,故力更峻。蔥管通陽,與麻黃之義同。然麻黃莖細象毛空,蔥莖粗象鼻孔,故蔥能治鼻塞。辛夷花亦升散鼻孔腦頞之寒,又以花在樹梢,尖皆向上,故主升散。荊芥性緩於薄荷,紫蘇亦然,二物皆色赤,能入血分,味辛香能散寒,故皆主散血分肌肉中之寒。人身外為皮膜是氣分,內為肌肉是血分,寒入血分在肌肉中堵截,其氣不得外出,以衛外為固,故毛孔虛而汗漏出。法當溫散肌肉,桂枝色赤味辛散入血分,故主之。枝又四達,故主四肢。紫蘇性同桂枝,然較輕,不如桂枝之大溫。防風以味甘入肌肉,氣香而溫,故散肌肉中之寒氣。皮與肌肉之交有膜相連,名曰腠理,柴胡莖中白瓤象膜,一莖直上,能達清陽,故治腠理之寒熱也。荊芥得木火之勢,入少陽經,亦能發腠理之寒熱,肌肉中寒凝血滯則為痹痛。仲景名曰「血痹」,是指血分而言。故五物湯用桂枝、當歸,四逆湯用桂枝以溫血分。後人用羌獨活、荊芥,不及桂枝力優。寒入於筋脈或拘急不能屈伸,或嚲緩不能收引,或疼痛不可忍耐,總宜續斷、秦艽引入筋脈。寒入骨節、腰膝周身疼痛,手足厥冷,宜附子以溫腎,腎主骨,用細辛以引經,入骨驅寒。寒循太陽經發為痙,用葛根引麻桂循經脈以散之,寒入腦髓名「真頭痛」,用細辛以引經上達,用附子以助陽上行,皆從督脈以上入於腦也。肝脈亦入腦髓,故仲景用吳茱萸治腦髓寒痛。鼻孔通腦,故北人以鼻菸散腦中之寒。西洋有用藥吹鼻以治腦髓之法,又西醫云腦筋多聚於胃,故白芷、辛夷皆從胃能達腦以散寒。寒由皮毛入肺,閉肺之竅,則鼻塞,薄荷、辛夷治之。肺主行水,寒傷肺陽,水不得行,則停胃而為飲,上逆氣咳,仲景用細辛以行水,用乾薑以散寒,用麻桂以驅寒外出,小青龍湯是也。但溫肺而不兼胃治者,則用甘草乾薑湯,其薑炮過,則輕而上浮,故但溫肺。後人用白芥逐水,陳皮降氣,冬花溫肺,蘇子降氣,皆是仿仲景小青龍湯以辛溫去肺寒也。總之膀胱主寒水,內含坎陽,陽氣升則水化而下,無陽氣矣。陽氣不升則水停不化,為寒飲。故用細辛以達水中之陽,用附子以助水中之陽,用乾薑以溫土中之陽,陽出則陰消,而寒飲之水自化,寒水犯中宮,上吐下瀉為霍亂洞泄,乾薑溫中故主之。砂仁、白蔻、良薑亦治之,凡去寒必兼利水,以寒即水之氣,去水即是去寒。大寒紐結作痛,陽氣不通,用烏頭、細辛、川椒、小茴、吳萸助腎陽,兼達肝陽,陽氣暢則寒散痛止。四肢逆冷者,由於腎陽不達,附子溫水中之陽,故治之。故紙溫腎但能溫斂而不伸達,故但治腰痛而不治手足逆冷。肉桂本木火之氣,大辛入下焦,火交於水則陽生,而寒水自化,故腎氣丸用桂附溫補坎陽,以化氣行水,寒在腰腎精冷者宜之。寒在膀胱,水停不化,名曰蓄水,用苓澤以利之,而尤必用桂枝以宣水中之陽,五苓散是也。烏藥色紫入血分,又氣溫入肝,肝主血室,故烏藥入血室以散寒。《本經》言治膀胱腎間冷氣,即指血室中之冷氣也。凝血作痛用艾葉,亦是秉木火之氣,能入血室也。寒水凌心,必用桂枝、遠志、公丁香,以宣心陽。寒挾肝風則生蛔蟲,侮脾土則用川椒、薑附以溫肝。若硫黃石中之液,而能然,是水中火也。其味酸,是得木味水中之陽,發則生木,故味酸而能燃。是為水中之火,為溫下焦肝腎之猛藥。天生黃,生於雲南,下有硫黃,上有溫泉,泉氣熏岩,結成天生黃。真水中之陽氣所化,純而不燥,然人之陽氣上達則歸於肺,天生黃生在岩上,故為溫肺妙藥,不得作硫黃本性論也。夫熱藥具辛味者,雖大溫猶不至烈以得木性,而未得木味,非純於生火之性,故不烈惟溫而味酸。則既得木性又得木味,純於生火,故性烈,硫黃砒石是也。
白話文:
答曰:寒冷,是指水氣。水屬北方壬癸,在卦象中是坎,在人體中屬於腎臟。《內經》說各種寒冷收縮的症狀,都屬於腎臟,腎臟的腑是膀胱,代替腎臟進行代謝,是寒水的藏府,經絡名稱為太陽。
《內經》說太陽之上,寒氣主治,寒冷是太陽膀胱的本氣。坎中有一陽,它是人體的元氣,寄存在膀胱水府中,化為氣而向上運行,外達為人體衛外之氣,名為太陽,是陽氣中最盛大的。陽氣衛外,怎麼會有寒冷呢,如果有寒冷,那是因為陽氣沒有舒展,而寒水獨盛,於是就有寒冷的疾病了。
冬天的水結成冰,就是水中之陽不舒展,所以純陰互相凝結而為寒冷。人體膀胱水中的陽氣,透出膜膈,而出肌肉,到達皮毛,就能衛外而不受寒。寒冷主收斂閉塞,所以受寒則閉塞毛孔,汗液不能排出。發熱,是因為體內的陽氣不通於外而聚集在皮膚之間,遂鬱結而發熱。陽氣受到遏制,所以越發惡寒。
治療方法是使用麻黃通宣陽氣,使之從毛孔排出,汗出而寒冷消除。麻黃的莖細叢生,中空直上,氣味輕清,所以能透達膀胱寒水之陽氣,以出於皮毛,是治療傷寒的主要藥物。
後人用羌獨活代替麻黃,羌獨活根深莖直,能引膀胱下焦之陽,以達於經脈,而發散其表。惟味辛烈,較麻黃更燥兼能去濕,不似麻黃輕清直走皮毛。薄荷也輕清,但薄荷升散在味,故力稍遜。麻黃升散純在於氣,故力更峻。蔥管通陽,與麻黃之義同。然麻黃莖細象毛空,蔥莖粗象鼻孔,故蔥能治鼻塞。
辛夷花亦升散鼻孔腦頞之寒,又以花在樹梢,尖皆向上,故主升散。荊芥性緩於薄荷,紫蘇亦然,二物皆色赤,能入血分,味辛香能散寒,故皆主散血分肌肉中之寒。人身外為皮膜是氣分,內為肌肉是血分,寒入血分在肌肉中堵截,其氣不得外出,以衛外為固,故毛孔虛而汗漏出。治療方法宜溫散肌肉,桂枝色赤味辛散入血分,故主之。枝又四達,故主四肢。紫蘇性同桂枝,然較輕,不如桂枝之大溫。防風以味甘入肌肉,氣香而溫,故散肌肉中之寒氣。
皮與肌肉之交有膜相連,名曰腠理,柴胡莖中白瓤象膜,一莖直上,能達清陽,故治腠理之寒熱也。荊芥得木火之勢,入少陽經,亦能發腠理之寒熱。肌肉中寒凝血滯則為痹痛。仲景名曰「血痹」,是指血分而言。故五物湯用桂枝、當歸,四逆湯用桂枝以溫血分。後人用羌獨活、荊芥,不及桂枝力優。
寒入於筋脈或拘急不能屈伸、疼痛或緩不能收引,或疼痛不可忍耐,總宜續斷、秦艽引入筋脈。寒入骨節、腰膝周身疼痛,手足厥冷,宜附子以溫腎,腎主骨,用細辛以引經,入骨驅寒。寒循太陽經發為痙,用葛根引麻桂循經脈以散之。寒入腦髓名「真頭痛」,用細辛以引經上達,用附子以助陽上行,皆從督脈以上入於腦也。
肝脈亦入腦髓,故仲景用吳茱萸治腦髓寒痛。鼻孔通腦,故北人以鼻菸散腦中之寒。西洋有用藥吹鼻以治腦髓之法,又西醫雲腦筋多聚於胃,故白芷、辛夷皆從胃能達腦以散寒。
寒由皮毛入肺,閉肺之竅,則鼻塞,薄荷、辛夷治之。肺主行水,寒傷肺陽,水不得行,則停胃而為飲,上逆氣咳,仲景用細辛以行水,用乾薑以散寒,用麻桂以驅寒外出,小青龍湯是也。
但溫肺而不兼胃治者,則用甘草乾薑湯,其薑炮過,則輕而上浮,故但溫肺。後人用白芥逐水,陳皮降氣,冬花溫肺,蘇子降氣,皆是仿仲景小青龍湯以辛溫去肺寒也。
總之膀胱主寒水,內含坎陽,陽氣升則水化而下,無陽氣矣。陽氣不升則水停不化,為寒飲。故用細辛以達水中之陽,用附子以助水中之陽,用乾薑以溫土中之陽,陽出則陰消,而寒飲之水自化。寒水犯中宮,上吐下瀉為霍亂洞泄,乾薑溫中故主之。砂仁、白蔻、良薑亦治之,凡去寒必兼利水,以寒即水之氣,去水即是去寒。
大寒紐結作痛,陽氣不通,用烏頭、細辛、川椒、小茴、吳萸助腎陽,兼達肝陽,陽氣暢則寒散痛止。四肢逆冷者,由於腎陽不達,附子溫水中之陽,故治之。故紙溫腎但能溫斂而不伸達,故但治腰痛而不治手足逆冷。
肉桂本木火之氣,大辛入下焦,火交於水則陽生,而寒水自化,故腎氣丸用桂附溫補坎陽,以化氣行水,寒在腰腎精冷者宜之。寒在膀胱,水停不化,名曰蓄水,用苓澤以利之,而尤必用桂枝以宣水中之陽,五苓散是也。
烏藥色紫入血分,又氣溫入肝,肝主血室,故烏藥入血室以散寒。《本經》言治膀胱腎間冷氣,即指血室中之冷氣也。凝血作痛用艾葉,亦是秉木火之氣,能入血室也。寒水凌心,必用桂枝、遠志、公丁香,以宣心陽。寒挾肝風則生蛔蟲,侮脾土則用川椒、薑附以溫肝。若硫黃石中之液,而能然,是水中火也。其味酸,是得木味水中之陽,發則生木,故味酸而能燃。是為水中之火,為溫下焦肝腎之猛藥。天生黃,生於雲南,下有硫黃,上有溫泉,泉氣燻巖,結成天生黃。真水中之陽氣所化,純而不燥,然人之陽氣上達則歸於肺,天生黃生在巖上,故為溫肺妙藥,不得作硫黃本性論也。
夫熱藥具辛味者,雖大溫猶不至烈以得木性,而未得木味,非純於生火之性,故不烈惟溫而味酸。則既得木性又得木味,純於生火,故性烈,硫黃砒石是也。
問曰:,病有上熱下寒,外熱內寒,當用何藥?
答曰:,此以在下在內之寒為主,用薑桂附而兼膽汁、人尿、麥冬、牛膝等以抑之使下。
問曰:,病有內熱外寒,下熱上寒,又當用何藥?
白話文:
**問:**有病症是上半身發熱而下半身發冷、外在發熱而內在發冷,應該用什麼藥物?
**答:**這種情況主要是治療內在發冷的病症,可以使用薑、桂、附子,同時加上膽汁、人尿、麥冬、牛膝等藥物,以抑制發冷的症狀並幫助下行。
**問:**有病症是內在發熱而外在發冷、下半身發熱而上半身發冷,又應該用什麼藥物?
答曰:,此以在下在內之熱為主,用苓連知柏而兼生薑、桂枝、薄荷、荊芥、蔥白以引之使上,要在用藥之妙,未可責效於一藥已也。
問曰:,五行惟土主濕,李東垣重脾胃,專於燥土去濕。而仲景治太陰不專用燥藥,何也?
白話文:
回答說:這是因為你在體內下半身有熱症,用苓連、知柏、生薑、桂枝、薄荷、荊芥、蔥白這些藥材來治療,目的是為了把身體下半身的熱上引出來。重要的是在用藥的精妙,不能只依賴一種藥物就可以見效。
有人問道:五行的土屬性主掌濕氣,李東垣重視脾胃,特別專注於去除燥土中的濕氣。但是仲景治療太陰證時,為何不專用燥藥呢?
答曰:,東垣知已成之濕,而不知濕何由生,則以為土不治水也。豈知濕者土之本氣,先要解得土字,然後解得濕字。金木水火各居四方,而土屬中央。中者,四方之所交央者,陰陽之所會,詩夜未央,言天未明,是陰未會於陽之義。鴛鴦鳥不獨宿,字從鴦,取陰陽交會之義。蓋陰陽二字,雙聲合為一音,即央字也。土居中央者,是陰陽相交而化成。蓋水以火交,遇木則腐而成土,遇金則化而歸土,故河圖之數一水二火三木四金,土居五行之末,猶能旺於四季。蓋水火木金交合而成土也,故土於四季皆旺。夫五行名為土,是就其形論;六氣名為濕,是就其氣論。氣之所以濕,亦只是水火木金交妒而成,未有腐質金含水潤,故皆能生土生濕。究竟金木之氣交少,而水火之氣交多。夫火不蒸水,則為寒水,非濕也。水不濡火,則為烈火,亦非濕也。譬如甑中有米,無火以蒸之,則不濕;無水以濡之,亦不濕。必水火相交,而後成為濕矣。長夏之時,濕氣用事,正陰陽交妒之時,水火相蒸之候。故當夏月,牆壁皆濕,而人之濕病多感於此,人之脾土本天之濕氣,為心火腎水交會而成。能化物運四臟,皆功在濕也。胃以燥納穀,全借脾之濕以濡之,而始能化。脾生油膜,上腹中之物既化為汁,則引入油膜,達於各臟,而充周身。長膏油主潤澤,皆其濕之功用也。顧脾氣不及則為燥,而太過又反病濕,所以《內經》言脾主濕,又言脾惡濕。故凡濕病皆以治脾為主,水火相蒸為濕,故濕之為病,水火兼具。治濕之藥,其性皆平,正是水火兼能治之也。茯苓、扁豆、苡仁,其味皆淡,是為利濕正藥,濕甚則土困,故利濕即能健脾。蓮米、芡實,微甘而澀,能收濕氣,故健脾。白朮有油,以補脾之膏油,而油又不黏米,故能利水。氣香溫亦主利水,又能升發,使脾土之氣上達,故白朮為補脾正藥。蒼朮氣溫而烈,故帶燥性,補胃不補脾,且色蒼,得木之性,更能疏泄,為治寒濕之品。夫濕兼水化,水化有餘,為濕兼寒,病則腹脹,溏瀉。花椒辛溫以散寒濕,能殺濕化之蟲。吳萸辛烈,去濕尤速。白蔻、乾薑等,皆治寒濕,吞酸、吐酸有二病。一是寒濕,宜吳萸、蒼朮、桂枝、生薑,一是熱濕,宜黃連、黃柏、黃芩、石決明、青皮、膽草等藥。微加吳萸、花椒,以反佐之。夫酸者,濕所化也,濕挾熱而化酸。如夏月肉湯,經宿則酸;有冰養之,則不酸。麥麩發熱,則成醋而酸。皆是以熱蒸濕而酸也。故黃連等苦燥之品,正治其熱化之濕。其一是寒濕,又如菜入壇醃則化為酸,是為寒化之濕,吳萸等辛燥之品,正治其寒化之濕。濕注於腳,則為腳氣腫病,西醫言腳氣病,其尿必酸,知是濕也。凡腳氣,寒濕者多,宜以溫藥為主,再加木瓜、苡仁、牛膝為引導,所以利腳下之濕也。然而腳氣亦有系熱濕者,宜防己、黃柏、蒼朮、木通、膽草等苦降之品治之。濕積於脾,則腹中脹,久則水多為臌,宜逐其水,甘遂、大戟、芫花、牽牛功力峻猛,隨用大棗、參、朮、甘草以補脾土去其太過,又恐損其不足也。脾停飲食,則濕不化,宜神麯以散濕,枳殼、陳皮、木香行氣以行濕。夫水火交而為濕土,人身之脾應之。白朮溫而有汁,正是水火相交之物,故正補脾經。黃精甘平有汁液,得水火氣交之平,故正補脾經。山藥有質色白,故補脾之火以補濕。蒼朮有汁而味烈,則扶脾之火以燥濕。赤石脂,土之質也,能燥濕。橘樸、檳榔之去濕,以木疏土也。桑皮、蒺藜之利濕,以金行水也。濕溢於腠理則腫,桑皮象人之膜故治之。防己中空,紋如車輪,能外行腠理、內行三焦,能通水氣。木通中空與防己同,味苦泄,故均為行濕之要藥。腰腳之濕,土茯苓、萆薢、威靈仙、苡仁,凡利降者皆治之。再宜隨寒熱加減,濕蒸皮膚為發黃,宜茵陳、秦皮、益母草以散兼利者治之,膀胱不利,宜澤瀉、車前、昆布、海藻諸物,多生水石間,故化膀胱之水,此清火利水,為治濕之法。濕與熱蒸,則為暑。各書論暑,不知暑之原,而分陰暑、陽暑,與中熱、中寒熱無異,非暑之實義也。陳修園以暑為熱,而不知熱合濕乃為暑。月令云土潤溽暑,惟其潤溽,然後成暑。故治暑者,必兼濕熱二字,乃為得宜。夏秋瘟疫痢瘧皆感於暑,即濕熱也。此斷不可用燥藥,燥則壅濕而不流;又不可用表藥,用表則發熱而濕蒸。惟一味清利,六一散雖輕,為清熱利濕之正藥。黃連苦能瀉熱,又能燥濕,亦為去暑之正藥。傷暑發熱,宜香薷以散皮膚之濕熱。暑變瘟疫,石膏、黃連為主。已有專書,未能枚舉,總之不可發表,但宜瀉熱利濕。傷暑變痢,不可發汗,更不可利水,但宜清熱而濕自化,黃連、黃芩為主。傷暑變瘧,貴於散濕清熱,三焦膀胱之小便清則瘧自除,土茯苓、豬苓、葛根、獨活散濕,以治太陽膀胱;黃芩、鱉甲、青皮、膽草清熱,以利少陽三焦,兩腑兼治為宜。痰瘧是濕積而成,常山苗能透達以吐之。瘧母是痰與血合,鱉甲、牡蠣、山甲能破之,此濕之兼證也,未能盡詳。又如五加皮引治皮膚,五苓散用桂枝以治寒濕,五淋湯用山梔以治熱濕,要之濕為脾所司。脾之膏油連焦膜而徹內外,以達膀胱,所以治濕兼治各處。究濕之氣,則水火合化者也,故有寒熱二證。
白話文:
回答說:
劉完素知道濕氣是已經形成的,但不知道濕氣是怎麼產生的,所以認為土無法控制水。他怎麼知道濕氣是土的根本之氣呢?必須先理解「土」字,然後才能理解「濕」字。金、木、水、火各居四個方位,而土屬中央。中央是四方交會的地方,是陰陽匯聚的地方,詩經有「夜未央」之句,意指天色未明,是陰氣尚未會於陽氣的意思。鴛鴦鳥不獨自住宿,字從「鴦」,取陰陽交會之意。蓋陰陽二字,雙聲合為一音,即是「央」字。土居中央,是陰陽交合而化成的。蓋水與火交合,遇木則腐爛而化為土,遇金則化解而歸於土,所以河圖中,數目中一為水,二為火,三為木,四為金,土位於五行之末,還能旺盛於四季。蓋水、火、木、金交合而化為土,所以土於四季皆旺。五行中稱為土,是就其形狀而言;六氣中稱為濕,是就其氣息而言。氣之所以濕,也不過是水、火、木、金交合所致,沒有腐質金含有水潤,所以都能生土生濕。究其原因,金、木之氣交會較少,而水、火之氣交會較多。火不蒸水,則為寒水,不是濕氣。水不潤火,則為烈火,也不是濕氣。譬如甑中盛有米,若沒有火蒸之,則不會濕;若沒有水潤之,也不會濕。必定是水火相交,然後形成濕氣。長夏時分,濕氣當令,正是陰陽交會,水火相蒸的時候。所以夏季時,牆壁都潮濕,而人的濕病多因此而感。人的脾土是由天上的濕氣所製,由心火、腎水分別會聚而成。它能化物運化於四臟,一切的功用都在濕上。胃以乾燥受納穀物,全靠脾的濕氣來潤澤,然後才能消化。脾產生油膜,腹部中央之物一旦化為汁液,就會被引至油膜,到達各臟,而充盈全身。膏脂油潤澤,皆是其濕氣的作用。但是脾氣若不足,就會乾燥,而過盛又反而化為病濕,所以《內經》說脾主濕,又說脾惡濕。所以凡是濕病都以調理脾為主,水火相蒸為濕,所以濕之成病,水火兼具。治療濕氣的藥物,其性質皆平和,正是水火皆能治之故。茯苓、扁豆、苡仁,其味皆淡,為利濕之正藥,濕氣嚴重則土氣困頓,所以利濕即能健脾。蓮米、芡實,味微甘而澀,能收斂濕氣,故能健脾。白朮有油,以補脾之油脂,而油又不黏米,故能利水。氣香溫也主利水,又能升發,使脾土之氣上升,所以白朮為補脾之正藥。蒼朮氣質溫而烈,所以帶有燥性,能補胃但不能補脾,而且色蒼,得木之氣,更能疏泄,用於治療寒濕。濕氣兼具水化,水化有餘,就會成為濕寒,症狀是腹脹,洩瀉。花椒辛溫以散寒濕,能殺濕化之蟲。吳茱萸辛烈,去濕尤速。白蔻、乾薑等,皆能治療寒濕,吐酸、吞酸有二種情況:一是寒濕,宜用吳茱萸、蒼朮、桂枝、生薑;一是熱濕,宜用黃連、黃柏、黃芩、石決明、青皮、膽草等藥,少量添加吳茱萸、花椒,以反佐之。酸者,為濕所化,濕氣挾帶熱氣而化為酸。如夏月的肉湯,隔夜則變酸;若有冰保存,則不會變酸。麥麩發熱,則成為醋而酸。都因為熱蒸濕氣而變酸。所以黃連等苦燥之品,正是治療其熱化之濕。其一是寒濕,又如菜放入壇中醃漬則化為酸,這是寒化之濕,吳茱萸等辛燥之品,正是治療其寒化之濕。濕氣積聚於腳,則為腳氣腫病,西醫稱為腳氣病,其尿液必然發酸,可知是濕氣。凡腳氣,多為寒濕,宜以溫藥為主,再加木瓜、苡仁、牛膝為引導,所以利腳下之濕。然而腳氣也有屬於熱濕者,宜用防己、黃柏、蒼朮、木通、膽草等苦降之品治療。濕氣積聚於脾,則腹中脹滿,久則水多成臌,宜逐其水,甘遂、大戟、芫花、牽牛功力峻猛,隨時使用棗、參、朮、甘草以補脾土去其過盛,又怕損其不足。脾停滯飲食,則濕氣不化,宜使用神曲以散濕,枳殼、陳皮、木香行氣以行濕。水火交合而為濕土,人體的脾與之相應。白朮質溫而有汁,正是水火相交之物,所以正補於脾經。黃精甘平有汁液,得水火氣交之平,所以正補脾經。山藥質白,所以補脾之火以補濕。蒼朮有汁而味烈,則扶脾之火以乾燥濕氣。赤石脂,土之質也,能乾燥濕氣。橘樸、檳榔之去濕,以木疏土。桑皮、蒺藜之利濕,以金行水。濕氣溢於皮膚則腫,桑皮象人之膜故能治療。防己中空,紋路如車輪,能外行於皮膚,內行於三焦,能通水氣。木通中空與防己相同,味苦而泄瀉,所以皆為行濕之要藥。腰腳的濕氣,土茯苓、萆薢、威靈仙、苡仁,凡是具有利降作用的藥物皆可治療。再宜視寒熱而酌情加減,濕氣蒸發皮膚會呈現黃色,宜用茵陳、秦皮、益母草以散兼利者治之,膀胱不利,宜用澤瀉、車前、昆布、海藻等物,多生於水石之間,故能化解膀胱之水,此為清火利水,為治療濕氣的方法。濕氣與火蒸發,則為暑氣。各書論述暑氣,不知道暑氣的來源,而將其區分為陰暑、陽暑,與中暑、中寒暑無異,非暑氣的真正意義。陳修園認為暑氣為熱,而不知道熱與濕合才形成暑氣。月令雲土潤溽暑,惟其潤溽,然後形成暑氣。所以治療暑氣,必須兼具濕熱二字,纔算適當。夏秋瘟疫痢瘧皆感於暑,即是濕熱。此斷不可使用燥藥,燥則阻滯濕氣而不流;又不可使用表藥,使用表藥則發熱而濕氣蒸發。惟一味清利,六一散雖輕,為清熱利濕之正藥。黃連苦能瀉熱,又能乾燥濕氣,亦為去暑之正藥。傷暑發熱,宜香薷以散皮膚之濕熱。暑氣轉變為瘟疫,石膏、黃連為主。已有專書,未能一一列舉,總之不可發表,但宜瀉熱利濕。傷暑轉變為痢疾,不可發汗,更不可利水,但宜清熱而濕氣自化,黃連、黃芩為主。傷暑轉變為瘧疾,貴於散濕清熱,三焦膀胱之小便清則瘧疾自除,土茯苓、豬苓、葛根、獨活散濕,以治療太陽膀胱;黃芩、鱉甲、青皮、膽草清熱,以利少陽三焦,兩腑兼治為宜。痰瘧是濕積而成,常山苗能透達到吐出。瘧母是痰與血合,鱉甲、牡蠣、山甲能分解破除之,此濕之兼證也,未能完全詳述。又如五加皮引治皮膚,五苓散用桂枝以治寒濕,五淋湯用山梔以治熱濕,要之濕氣為脾所司。脾之膏油連接焦膜
問題:五行中,土的特性主要是濕潤。李東垣特別強調脾胃的重要性,主要是用來燥濕的方法治療。但張仲景在治療太陰病時,並不是只用燥性的藥物,這是為什麼呢?
有人反駁:東垣張元素知道濕病已經形成了,但不知道濕是怎麼產生的,所以他認為是土不能控制水造成的。難道他不知道濕是土的本質氣息嗎?必須先弄清楚「土」字,然後才能理解「濕」字。金、木、水、火各佔據四個方位,而土屬於中央。中央是四面交接的地方,是陰陽交會的地方。詩經中的「夜未央」指天還沒亮,也就是陰還沒和陽交會的意思。鴛鴦鳥不獨自過夜,它的名字中有一個「鴦」字,取其陰陽交會之意。陰陽二字同音,發音與「央」字相同。土位於中央,是陰陽交合而生成的。水和火交合,遇到木就腐爛而成為土,遇到金就轉化而歸於土,所以河圖的序數是一水、二火、三木、四金,土排在五行之末,但在四季都能生長旺盛。水火木金交合而生成土,所以土在四季都旺盛。
五行中的土是指其形體,六氣中的濕是指其氣息。氣之所以濕,也是水、火、木、金交合沖突而造成的。沒有腐爛的物質,金屬含有水分,所以都能生土生濕。總的來說,金木之氣交合得少,而水火之氣交合得多。火不蒸水,就成了寒水,不是濕。水不濡火,就成了烈火,也不是濕。比如蒸籠裡有米,沒有火蒸它,它就不會濕;沒有水濡它,它也不會濕。必須水火交合,才能變成濕。長夏的時候,濕氣盛行,正是陰陽交合沖突、水火相蒸的時候。所以到了夏天,牆壁都很濕,人的濕病大多都是這個時候感染的。
人的脾臟是天生的濕氣,是由心火腎水交會而成的。它能運化四臟,功勞都在濕上。胃以燥養穀,完全借脾的濕來濡潤它,才能開始消化。脾產生油膜,腹部中的物質化為汁液之後,就進入油膜,到達各臟器,並遍佈全身。長生的油脂主司潤澤,都是它的濕的作用。如果脾氣不足就會乾燥,但如果過度又會反過來患濕病,所以《內經》說脾主濕,又說脾畏濕。所以凡是濕病都以治療脾為主。水火相蒸為濕,所以濕病兼有水火之症。治療濕病的藥物,其性質都比較平和,正是因為水火都能治療濕。茯苓、扁豆、苡仁,它們的味道都很淡,是利濕的正藥。濕氣很重,就會導致脾虛,所以利濕就能健脾。蓮米、芡實,微甘而澀,能收斂濕氣,所以健脾。
白朮含有油脂,可以補脾的油膜,而油又不黏米,所以能利水。氣香溫也可以利水,還能升發,使脾土之氣向上達,所以白朮是補脾的正藥。蒼朮氣味溫而烈,所以帶有燥性,補胃不補脾,而且顏色蒼白,得木之性,更能疏泄,是治療寒濕的藥物。濕兼水化,水化有餘,就成了濕兼寒,症狀是腹脹,溏瀉。花椒辛溫可以散寒濕,能殺死濕化的蟲子。吳茱萸辛烈,去濕尤速。白蔻、乾薑等,都能治療寒濕,吞酸、吐酸有兩種情況。第一種是寒濕,宜用吳茱萸、蒼朮、桂枝、生薑,第二種是熱濕,宜用黃連、黃柏、黃芩、石決明、青皮、膽草等藥。稍微加一點吳茱萸、花椒,作為反佐之藥。酸是濕的變化,濕挾熱而化酸。比如夏天的肉湯,過夜就會變酸;有冰養著它,就不會變酸。麥麩發熱,就成了醋而變酸。都是因為熱蒸濕而變酸的。所以黃連等苦燥的藥物,正是治療熱化之濕的。
第一種是寒濕,又比如把菜放到壇子裡醃漬就會變成酸的,這是寒化之濕,吳茱萸等辛燥的藥物,正是治療寒化之濕的。濕積於腳,就成了腳氣腫病,西醫說的腳氣病,其尿液一定會酸,說明是濕。凡是腳氣,寒濕者多,宜以溫藥為主,再加木瓜、苡仁、牛膝為引導,所以利腳下之濕。然而腳氣也有系熱濕者,宜防己、黃柏、蒼朮、木通、膽草等苦降之品治之。濕積於脾,則腹中脹,久則水多為臌,宜逐其水,甘遂、大戟、芫花、牽牛功力峻猛,隨用大棗、參、朮、甘草以補脾土去其太過,又恐損其不足也。
脾停飲食,則濕不化,宜神麯以散濕,枳殼、陳皮、木香行氣以行濕。水火交而為濕土,人身之脾應之。白朮溫而有汁,正是水火相交之物,故正補脾經。黃精甘平有汁液,得水火氣交之平,故正補脾經。山藥有質色白,故補脾之火以補濕。蒼朮有汁而味烈,則扶脾之火以燥濕。赤石脂,土之質也,能燥濕。橘樸、檳榔之去濕,以木疏土也。桑皮、蒺藜之利濕,以金行水也。濕溢於腠理則腫,桑皮象人之膜故治之。防己中空,紋如車輪,能外行腠理、內行三焦,能通水氣。木通中空與防己同,味苦泄,故均為行濕之要藥。腰腳之濕,土茯苓、萆薢、威靈仙、苡仁,凡利降者皆治之。
再宜隨寒熱加減,濕蒸皮膚為發黃,宜茵陳、秦皮、益母草以散兼利者治之,膀胱不利,宜澤瀉、車前、昆布、海藻諸物,多生水石間,故化膀胱之水,此清火利水,為治濕之法。濕與熱蒸,則為暑。各書論暑,不知暑之原,而分陰暑、陽暑,與中熱、中寒熱無異,非暑之實義也。陳修園以暑為熱,而不知熱合濕乃為暑。月令雲土潤溽暑,惟其潤溽,然後成暑。故治暑者,必兼濕熱二字,乃為得宜。夏秋瘟疫痢瘧皆感於暑,即濕熱也。此斷不可用燥藥,燥則壅濕而不流;又不可用表藥,用表則發熱而濕蒸。惟一味清利,六一散雖輕,為清熱利濕之正藥。黃連苦能瀉熱,又能燥濕,
白話文:
五行屬性
五行中的「土」其特性主要為「濕潤」。李東垣特別強調脾胃的重要性,主張治療濕病時以燥濕法為主。然而,張仲景在治療太陰病時並非僅用燥性藥物,原因如下:
濕的形成
有人反駁李東垣,認為他只知濕病的形成,卻不知濕從何而來,認為是「土不勝水」所致。難道他不知道濕乃是「土」的本質氣息嗎?必須先理解「土」字的涵義,才能明白「濕」字。
金、木、水、火各據四隅,而土位於中央。中央為四方交會之處,陰陽交會之域。《詩經》中「夜未央」意指天色未明,即陰陽尚未交會。鴛鴦鳥不孤宿,其「鴦」字取諧音,意指陰陽交會。陰陽二字同音,與「央」字發音相同。土居於中央,正是陰陽交合而生。水與火相交,遇木則腐朽而化土,遇金則轉化而歸土,故河圖順序為水、火、木、金,土列於五行之末,但在四季皆能旺盛。
濕的形成機制
五行中的「土」指其形體,「六氣」中的「濕」指其氣息。氣之所以濕,也是水、火、木、金相交沖突造成的。不腐爛的物質,金屬中含有水分,均能生土生濕。總的來說,金木之氣交合較少,而水火之氣交合較多。火不蒸水,則成寒水,非濕。水不濡火,則成烈火,非濕。例如蒸籠中的米,若無火蒸之,不生濕;若無水濡之,亦不生濕。必須水火交合,方能化濕。長夏時節,濕氣盛行,正是陰陽交合沖突,水火相蒸之時。故夏季牆壁多濕,人體感染濕病也多在此時。
濕病的治療
人體的脾臟天生主濕,由心火與腎水交會所生。脾臟的功能在於運化四臟,而其作用皆在於濕。胃以燥養穀,全賴脾之濕濡潤,方能開始消化。脾生津液,腹中之物化為汁液後,進入津液中,並遍佈五臟六腑。長生的油脂主司潤澤,實為脾之濕的作用。若脾氣不足,則生燥;若過度,則反生濕病,故《內經》雲「脾主濕」,又云「脾畏濕」。故凡濕病皆以治療脾為主。水火相蒸為濕,故濕病兼有水火之症。治療濕病的藥物,性質多平和,正因水火皆能治濕。茯苓、扁豆、苡仁等藥味淡,為利濕正藥。濕氣重則損脾,故利濕即能健脾。蓮米、芡實,微甘而澀,可收斂濕氣,故亦健脾。
其他治療濕病的藥物
白朮含油脂,可補脾之津液,而油不粘米,故能利水。氣香溫亦能利水,且能升發,使脾土之氣向上達,故白朮為補脾正藥。蒼朮氣味溫而烈,故帶有燥性,補胃不補脾,且色蒼白,得木之性,更能疏泄,是治療寒濕的藥物。
濕兼水化,水化有餘,則成濕兼寒,症狀為腹脹、溏瀉。花椒辛溫可散寒濕,能殺死濕化的蟲子。吳茱萸辛烈,去濕尤速。白蔻、乾薑等,亦治寒濕。
吞酸、吐酸有兩種情況。第一種為寒濕,宜用吳茱萸、蒼朮、桂枝、生薑;第二種為熱濕,宜用黃連、黃柏、黃芩、石決明、青皮、膽草等藥。稍加吳茱萸、花椒作為反佐之藥。酸是濕的變化,濕挾熱而化酸。例如夏天的肉湯,過夜則變酸;有冰養著則不變酸。麥麩發熱,則成醋而變酸。皆因熱蒸濕而化酸。故黃連等苦燥藥物,正是治療熱化之濕。
其他濕病的治療
濕積於腳,則成腳氣腫病,西醫所說的腳氣病,其尿液一定會酸,說明是濕。凡腳氣,多寒濕者,宜以溫藥為主,再加木瓜、苡仁、牛膝為引導,以利腳下之濕。然而腳氣也有屬熱濕者,宜防己、黃柏、蒼朮、木通、膽草等苦降之品治之。
濕積於脾,則腹中脹,久則水多為臌,宜逐其水。甘遂、大戟、芫花、牽牛功力峻猛,隨用大棗、參、朮、甘草以補脾土,去其太過,又恐損其不足。
脾停飲食,則濕不化,宜神麯以散濕,枳殼、陳皮、木香行氣以行濕。
濕病的中醫治療理論
水火交而為濕土,人身之脾應之。白朮溫而有汁,正是水火相交之物,故正補脾經。黃精甘平有汁液,得水火氣交之平,故正補脾經。山藥有質色白,故補脾之火以補濕。蒼朮有汁而味烈,則扶脾之火以燥濕。赤石脂,土之質也,能燥濕。橘樸、檳榔之去濕,以木疏土也。桑皮、蒺藜之利濕,以金行水也。
濕溢於腠理則腫,桑皮象人之膜故治之。防己中空,紋如車輪,能外行腠理、內行三焦,能通水氣。木通中空與防己同,味苦泄,故均為行濕之要藥。腰腳之濕,土茯苓、萆薢、威靈仙、苡仁,凡利降者皆治之。
再宜隨寒熱加減,濕蒸皮膚為發黃,宜茵陳、秦皮、益母草以散兼利者治之。膀胱不利,宜澤瀉、車前、昆布、海藻諸物,多生水石間,故化膀胱之水,此清火利水,為治濕之法。
暑濕的治療
濕與熱蒸,則為暑。各書論暑,不知暑之原,而分陰暑、陽暑,與中熱、中寒熱無異,非暑之實義也。陳修園以暑為熱,而不知熱合濕乃為暑。月令雲土潤溽暑,惟其潤溽,然後成暑。故治暑者,必兼濕熱二字,乃為得宜。夏秋瘟疫痢瘧皆感於暑,即濕熱也。此斷不可用燥藥,燥則壅濕而不流;又不可用表藥,用表則發熱而濕蒸。惟一味清利,六一散雖輕,為清熱利濕之正藥。黃連苦能瀉熱,又能燥濕,